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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呆了,那豈不是要流浪天涯?

自己本想賺夠錢跟劉氏商量讓她給自己一張休書她可以堂堂正正的搬出去,如今看真是要成了跟人通奸逃跑的壞女人了。

她是不在乎名聲的,只是想起南聽風來她停下了腳步,若是找不到自己他們一定不會放過南聽風。

那自己不是連累了他?南聽風可是對自己一點意思也沒有的,被人以通奸的罪名抓起來不是比上次被關小姐冤枉還冤?想到這裏蘭巧七調轉方向往樹林裏跑。

春日回暖,樹林裏的雪也化了,一路上掛了兩腳泥,走的很艱難,蘭巧七拼了命的跑,總覺得人要追上來了。

終於到了南聽風家門口,只聽“哼哼~”的叫聲嚇得她打了個哆嗦,定睛一看,南聽風家院子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圍起了個柵欄,裏面養著頭黑豬。

蘭巧七瞧著這豬眼熟,湊近了細看,那豬的身上有一道凸起的疤痕,像是被利器傷過。這不會是那天自己遇到的野豬吧?

那頭豬對著她一直“哼哼哼~”像是認識她似的,蘭巧七愈發覺得似乎就是那頭。

南聽風怎麽還養著頭野豬?

現在卻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蘭巧七見屋子裏黑漆漆的,難道人還沒回來?這可急壞了他正要去找,南聽風背著柴火回來了,見蘭巧七詫異道:“你怎麽來了?”

“我……”她很了解南聽風的為人,一點不懂得變通,也不服軟,什麽叫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他根本不懂。直接跟他說叫他跟自己跑他是不會答應的,就像是當日在牢中他死也不承認自己打擾過關小姐,今日他也不會背著奸夫的名頭跑掉。

這一跑可是再也回不來了。

“南聽風!你是不是說過你欠我的,要還債的?”蘭巧七也沒什麽法子這個時候只能將他逼走。

“是,我一定要報答你!”

“那好,今天我就讓你做一件事,你答應了,從此你就不欠我的了!”

蘭巧七突然跑來跟自己說這個弄得南聽風一頭霧水,可是蘭巧七是他的恩人,只要他能做到的都願意去做。

蘭巧七心一橫,咬了咬唇,說:“你先發誓!如果你不答應我你就欠我一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你就不是個大丈夫!”

南聽風更是糊塗了,可是見蘭巧七是認真的,也只好答應了下來。

蘭巧七:“你現在就走,再也不要回來了。”

“什麽?”

這個時候蘭巧七見遠處有火光,她知道是他們來了,這個時候兩個人一起跑是跑不掉的,她當下做了個決定——

“我沒時間跟你解釋了,快走!你答應過我,發過誓的,你難道要違背誓言?有多遠走多遠。”

蘭巧七將身上的錢袋拿下來塞到南聽風的手中:“走啊!”

南聽風真是被蘭巧七弄得不知所措,他還想問卻見蘭巧七臉上都是淚水,懇求他一般,南聽風不忍拒絕她,雖然弄不清狀況稀裏糊塗的但還是憑著一種本能轉身離去,這個時候他除了聽她的話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了。

目送著他離開蘭巧七松了口氣,火光越來越近了,她故意往火光的方向去,被領頭的村長瞧見了又往南聽風跑著的反方向跑,周旋了會兒終於被團團圍住。

村長得意的叫人將她綁起來又讓人去南聽風的住處看,卻不見人,這才知道蘭巧七是來通風報信的,這就更坐實了兩人有奸|情的事實。

被五花大綁的蘭巧七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頭待宰的牲口,她的身體被綁住了,可是她的心是自由的。

一路上任由村長怎麽訓斥她不守婦道她也沒有還嘴,心裏只希望南聽風一定要聽話千萬別回來。

被押到祠堂蘭巧七第一眼就瞧到劉氏站在祠堂外面,女人不能進祠堂,她過去也沒進去過,今日卻可以進了,看著劉氏那小人得志的嘴臉蘭巧七心裏就明白了。

村長怎麽會沒事興師動眾的來抓自己,一定是劉氏使壞,只是他們並沒有什麽證據卻可以這樣明晃晃的抓人,可真是無法無天。

朝廷是有明文規定不可亂用私刑,但是卻沒人在乎,千百年來的規矩了,家有家法,家法甚至在這些人眼中高於國法。

蘭巧七知道自己這次怕是真要被活扒層皮了,只是他們又有什麽好處呢?

除了朱大嫂和蓮妹,平日裏幾個相處的不錯的女人都是一副看熱鬧的嘴臉,有說有笑的,蘭巧七心寒,又覺得沒什麽好心寒的。

自己在他們看來也只是道德敗壞的壞女人,以後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就像是她們平時也會說別人的八卦,卻從未想過當事人的心情。

蘭巧七以為自己會害怕,奇怪的她一點也不怕,被推到在祠堂之上,她還有點期待,想看看這些人能怎麽對付她。

果然先是一陣的恐嚇,警告她如果不說實話後果的嚴重性,也就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道理。

蘭巧七好漢不吃眼前虧,是個懂得變通的人,該服軟的時候她是可以違心服軟的,跪在祠堂上倒是順從的樣子,偏偏是她這老老實實的順從讓村長無從下手對付,她若是個潑婦鬧起來還好說,如今倒像是他們在欺負一個小寡婦。畢竟雖然在樹林裏抓到她卻沒逮到奸夫,名不正言不順。

村長假正經的說:“咱們劉家村幾十年沒出過這等丟人現眼的事,一定要查個清楚。”

“村長,那就查個清楚吧,我也想要個公道,都靠村長和幾位長輩做主了。”蘭巧七委屈的擦了擦眼睛,是沒有淚的,偏要做個樣子看著可憐。

村長之前已經跟劉氏商量了手段,便叫劉氏進祠堂來問話。

劉氏弓著腰唯唯諾諾的進了祠堂,這是她活了這麽大的年紀第一次進入祠堂,七上八下的心裏念叨怕自己沖了忌諱,惹惱了先人。進到裏面見堂前坐著幾位族裏的長輩撲通就跪下了,真叫一個卑微。

對男人和族長卑微轉過臉沖著蘭巧七救又是一副要吃人的嘴臉了,“你這個掃把星,害死了我兒子,還給我們劉家丟人!”

每次劉氏罵她害死了自己的兒子蘭巧七就委屈的要命,村裏誰不知道她那個死了的兒子喝多了跟人打架被人打壞了身子,人家賠錢了事,本也不會死,可是那小子真是他媽的親兒子在村裏是有名的潑皮無賴,身子剛好點又去偷人家雞吃,被人家看家狗追的滿村子跑,累吐了血,這才一命嗚呼的。跟她這個沖喜媳婦有什麽關系?

都說事實勝於雄辯,在劉氏這可沒這說法,她認準了是蘭巧七克死了她兒子,再想到自己花了一兩銀子將人娶進來的,連孩子都沒能給生一個,更是虧得慌,從那天起就恨不得折磨死蘭巧七往死裏的用她,回本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真想冤枉一個人,有的時候甚至不需要栽贓

☆、回本

“村長,這掃把星一進門我兒子就死了,她連個兒子都沒給我們劉家生!”

“這就犯了七出之條了!”村長抓到機會補充道。

“她還總跟我作對,還偷我東西!”劉氏指著蘭巧七的耳環說:“就是這個,是她偷了我的。”

蘭巧七心想你這個老太太也是不要臉了,我一進門你兒子就死了,我怎麽生兒子?生出來是你們家的嗎?再說這耳環怎麽就成你的了?換做平時她一定就跟劉氏正面撕起來,可是現在自己是身不由己,就是再氣也得忍著,不然豈不是挖坑把自己埋了,讓他們抓現行說自己對婆婆不好。

劉氏有村長撐腰,說的越來越起勁,什麽水性楊花、不守門規不守婦道……有多難聽說多難聽,沒讀過書的劉氏罵人的時候倒是詞匯量豐富。

村裏人沒幾個有是非觀的,雖然都討厭劉氏母子可是又都與一種長輩就不會有錯的觀念,一個個的仿佛跟在他們家床底下看到蘭巧七如何的虐待婆婆,又當場將奸夫□□捉奸在床,也跟著議論起來,真可謂是墻倒眾人推。

等著劉氏侮辱人的詞兒用的差不多了,村長就跟幾個村裏歲數大的團團圍著假模假式的商量,最後得出個結論,蘭巧七的確是犯了七出之條,留不得,劉家必須休妻。

一聽說自己留不得要被休了,就像天上掉餡餅,她恨不得上去給村長鞠躬謝謝他們。

可是沒等蘭巧七高興多久,村長話鋒一轉,說:“你是劉家的人,你的東西理應都是劉家的東西,今日要休妻,你也該把所有都還給劉家。還有當日娶你過門花的銀子也要還回來。”

原來還是惦記那點錢,蘭巧七這才弄明白今天這麽一出的目的,她心中得意起來,自己是一分錢也沒有了,她所有的錢都在錢袋裏,剛才給了南聽風,他們要是知道自己一貧如洗白忙一場不知會如何?

蘭巧七恭敬行了個禮,委屈的說:“我入門後恪守婦道,照顧婆婆,家裏的活都是我在幹,在家洗衣做飯,外面種地砍柴,近來又去做靈活貼補家用,村裏人是看在眼裏的,我不知道為什麽婆婆卻將我說成那個樣子,但是今日要休妻我也不強求,家裏我的東西全都不要了,我身上這衣服包括這對耳環頭上的銅簪子婆婆想要也可以給你。”

“錢!還有錢!都說你賺了好些銀子!”劉氏顧不得大庭廣眾嚷嚷道。

“錢?家裏的銀子都是婆婆你管著,我哪裏還有錢呢?不信,你們搜啊!”

“她有錢!搜她的身!”劉氏看著村長使眼色。

村長雖然跟劉氏串通一氣可是也不好做的太明顯,又轉身問了幾個長輩然後才叫來自己的媳婦帶蘭巧七下去搜身,說是搜身衣服都被扒光了。

蘭巧七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可是也只能忍耐,想到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心心裏就樂開了花。也就不在意暫時受到的侮辱。

劉氏聽說什麽也沒搜出來心裏直哆嗦,那自己豈不是白白忙活了一場?再瞧村長的臉色也不好了,瞪著自己興師問罪的模樣。無法交代的劉氏上去就要當場扒蘭巧七的衣服,到了這個份上蘭巧七再也不能任人宰割但她是個極聰明的也有理智,再生氣也不能當眾跟婆婆動手。

受了剛才的侮辱後她下定主意不只是要出劉家的門,還要借著機會得一個好名聲,就是不為了自己也為南聽風出口氣,不能被這些人潑臟水。

見劉氏張牙舞爪的撲上來蘭巧七竟然沒躲,而是突然跪下身去,哀嚎道:“婆婆!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要這樣對我啊?我沒日沒夜的伺候你!我到底哪裏對不起你們劉家?你要是真容不下我,我就去見你兒子去!我那死去的相公啊!怎麽就拋下我走了,我幫你照顧老娘你到底回來看我一眼啊!我委屈啊!”

看熱鬧的見劉氏也拿不出證據,加上蘭巧七哭的傷心欲絕他們雖然離得遠看不清臉上有沒有淚,可是只聽著聲音的確是夠委屈的,朱大嫂在人群裏起頭說:“巧七幹活咱們都看到的,她婆婆三天兩頭的罵她欺負她,咱們都見過是不是?”

村民都是墻頭草似乎又都是親眼見的似的,一個傳一個的,這風向又變了。蘭巧七剛還是個蛇蠍毒婦,如今又成了賢惠的好兒媳,都是劉老太太惡毒刻薄媳婦。

劉氏向村長求救,可是村長見沒有銀子也沒了剛才的幹勁,還等著找劉氏問罪呢,讓自己這下不來臺。

“她她……她偷人是真的!浸豬籠!”劉氏氣急敗壞的指著蘭巧七。

真是夠狠,蘭巧七心想,她是知道劉氏跟自己是沒有什麽感情的,自己對她也一樣,不過她也只想著早日脫離這個人就好,沒想到劉氏卻有殺她的心。

最毒不過婦人心可是在她身上淋漓盡致了。

如今是見沒有好處,就想殺她解氣了。

“這個……”村長也犯難了,這個村就沒鬧出過這麽大的事,也有犯了家法被收拾的,可不過是打幾板子在祠堂跪上幾晚,浸豬籠別村不是沒有過,但也不多見,現在真要鬧得這麽大,他們村也出名了,豈不是丟人現眼。

起初就像得些銀子分點好處,如今銀子沒見到不說還要讓他做主殺人這買賣可虧大了。

“你太狠毒了吧?浸豬籠?我倒是要問問我犯了什麽法要浸豬籠?”蘭巧七恨得牙根癢癢,劉氏這老婦人別看一輩子沒處過幾次村,倒是個做大事的,只是她的大事是缺德的大事。

她本以為最嚴重就是休妻游街,從此人人喊打擔個壞名聲罷了,沒想到還牽扯到生死了,那自己更是要據理力爭,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

劉氏也豁出去了,知道自己這麽對蘭巧七,是一定要休妻了,與其以後日夜提防她抱負自己,一不做二不休來個痛快,反正錢如今也是沒有了,她送這女人下去給兒子做伴兒也好,於是惡狠狠的說:“我花了一兩銀子買你回來,你就是我們劉家的人,死了也是我們劉家的鬼!”

“我沒做過!你說我偷人證據呢?”

劉氏這輩子別的本事沒有,胡攪蠻纏,拖人下水是她的能耐,見村長不幫忙,就連村長也不放過,這時也顧不上祠堂的規矩了,對村長說:“今日可是村長帶著人去抓的,要是沒證據村長也不會抓你!村長你倒是說個話,給我這老婆子做主啊!”

村長此時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子,怎麽就招惹上了劉氏,自己也不是不知道劉氏是村裏有名的惡女人,年輕的時候欺負丈夫,和鄰居打架,養的兒子也是個混球,只怪他財迷心竅,如今想要不理似乎也不行了。

的確是他帶著人去抓的蘭巧七,村裏的老少爺們都被動員起來了,煞有其事般,現在的確是下不來臺,總不能說自己抓錯了,傳出去不是成了笑話。以後在宗族中也沒有臉面。

思前想後他心一橫,也只能對不住蘭巧七了,你可別怪我心狠手辣。反正跟你也沒有交情,蘭巧七這樣的出嫁姑娘家裏也都不會管她死活,雖然說別人會議論他們村出了個不守婦道的□□,也總比別人說他這個做村長胡亂抓人沒有威信好。

“我自然是有證據才抓的!你和那獵戶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今日被他僥幸跑了,我們也不會任由他敗壞我們村的名聲,你這個女子做了還不承認真是恬不知恥,今日我就要正正我們劉家村的風氣!”村長說著跟族裏的長輩代表使了個眼色,他們都是傀儡聽他的,也不管真相是什麽點點頭就算通過了。

蘭巧七大驚失色,這幫人是來真的?這也沒有證據就能殺人?這個國家沒有法律嗎?

再想到縣衙的那位不工作的老爺和那些只知道收銀子的衙差,蘭巧七的心涼了,是有王法在,可是沒人幹活也是形同虛設。

她不禁心中一悲,流下淚來,她怕死,好死不如賴活著,也憋屈,想著自己要是真的和南聽風怎麽樣了也好,清清白白的竟然被誣陷太冤枉了。

上輩子在她最風光的時候戛然而止,這輩子在她有了奔頭的時候被冤枉死。

她到底是做了什麽孽了?

劉氏怕夜長夢多,跟村長提議說:“隔壁村就有賣豬籠的販子,今夜叫人去買一個回來,明日就沈了!”

村長跟她心有靈犀,缺德的人想的也都是缺德事,也怕事情傳出去了麻煩,要不是今天太晚了,恨不得現在就給扔河裏一了百了。

外面朱大嫂和蓮妹聽到這消息嚇得哆嗦,哭哭啼啼的為蘭巧七不值,可是她們也幫不上什麽忙,只能幹著急。

☆、浸豬籠

蘭巧七被綁在祠堂裏,眾人散去,留了幾個輪流守著。

蘭巧七被迫跪在祠堂中央對著祖宗排位,就跟做夢似的,怎麽也不相信自己就這麽死了。時而想開了又祈求上天再給她一次重生的機會,她什麽也不幹就殺了劉氏洩恨。

早知如此她不如早就離開了,總想等一切就緒,沒想到準備這個準備那個,最後是準備給自己上路啊。

蘭巧七哭了大半宿就累的睡著了,她是被人踢醒的,村長倒是有行動力,連夜叫人去鄰村找豬籠來,一回來就叫上人來打算將蘭巧七沈了。

看著豬籠蘭巧七除了恐懼還深感受到了巨大的羞辱,浸豬籠其大致是指被浸的男女豬狗不如、如畜生一般,此行為亦等於咒罵二人死後再世投胎亦不得為人。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轉世投胎為人,她憤怒的即使她真的和南聽風有私情,可是她是一個寡婦,怎麽就要遭受這樣的懲罰?

村長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深怕蘭巧七死了變成厲鬼不放過他,還跟他恬不知恥的討好說:“你看看這籠子,我可是叫了人從鄰村買來的,是新的,他們叫我用舊的我都沒答應,劉大嫂啊,我也是聽了族裏老人們的行事,你要是恨就恨你那惡婆婆還有幾位長輩,可千萬別來找我啊。”

蘭巧七聽他的在這邀功差點沒惡心吐了,但為了活命她還是懇求說:“我沒做過,村長,你要是想要錢我可以給你,你放我走,我寫欠條,一定給你。”

村長搖搖頭,嘆氣說:“晚了,我話都說出去了,要是就這麽給你放了,以後在村裏誰能看得起我?”

“你這是謀殺!我一定要變成鬼來找你!”蘭巧七歇斯底裏的喊著。

村長皺著眉頭有一種不被理解的痛苦將她的嘴堵上了。

蘭巧七真是心如死灰了,她想自己這次死定了,她有點後悔自己那天沒跑掉,白白浪費了朱大嫂和蓮妹的一番苦心,可是再一想自己也救了南聽風一命,真是一命抵一命啊。

之前自己總是叫南聽風恩公,說自己欠他的一定要還,還什麽以身相許,現在的確是“以身相許”了。

蘭巧七被幾個人輪流扛著到了大河邊上,她胖身體重,勞力將她放下後一個個氣喘籲籲的倒在河邊。

村民們得到消息也都趕著過來了,有像朱大嫂蓮妹這樣傷心來送行的,也有不明真相跟著大夥來的,還有些是看熱鬧的。

蘭巧七想起自己過去是車禍死的,那時候一定也圍了一群人,怎麽她每次死都這麽熱鬧?

朱大嫂拿著飯菜走過來,蹲下身子,眼淚都是淚,“巧七啊,吃點吧。”

“嫂子,你還是走吧,跟我扯上關系我怕你受連累。”蘭巧七想自己就別連累別人了。

朱大嫂罵道:“我才不怕,他們不敢把我怎麽樣,巧七啊,你說你怎麽命這麽苦啊。”

蘭巧七知道女人有男人保護自然是比她這樣的好的多,所謂孤兒寡母才容易被欺負,只是沒想到劉氏這個孤老太太也欺負她。

蘭巧七雖然沒胃口但還是被餵著吃了幾口菜,又喝了口酒,做鬼也能做個飽死鬼不會太慘。

劉氏今日也來了,惡毒的說著風涼話:“真有往這臭味上湊的,也不知道都是什麽東西。”

朱大哥一聽急了,“劉老太婆,你要是敢找事別怪我一個大男人欺負人!”

劉氏立馬就消停了,向來就是欺軟怕硬,仗著自己是個寡婦老太太沒人願意招惹在村裏橫行霸道的,其實過去也是靠著兒子在,現在兒子沒了,她也消停了不少。

村長見人群裏吵起來,不願耽誤怕生事端,大聲吩咐道:“時辰已到,將這不守婦道的女人扔進河裏去!”

河邊上已經有準備好的船,要劃到河中央才能將人扔下去,不然沈到淺灘上再嚇到人。

幾個勞力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將人擡上了船,朱大嫂哭喊了兩句算是送別姐妹有人哭哭也讓蘭巧七心懷安慰。蓮妹膽子小,又因為丈夫是貨郎經常一個人在家,怕招惹是非,不敢上前去只能在底下偷偷的抹眼淚。

蘭巧七閉上眼睛,怕的到了極致也不知道怕了,村長帶著個漢子上了船陪著,他是不敢推人下水的,還得讓別人了,可是他又不放心得親眼見了才行。

船夫平日裏都是擺渡送人的,這也是第一次要沈死人,他起初不知道是這麽回事,現在知道了就跟村長要加錢。

村長被這事鬧得心煩,再聽要加錢不願意了,兩人在船上吵起來。

這等死比死還折磨人,蘭巧七受不了了,喊道:“你們能不能快點?”她不是急著去死,她精神崩潰了,只求早死早托生。

村長給壯漢使了個眼色叫他將人推下去,這漢子人倒是壯,可也沒幹過這種事,心裏發虛,使不上力氣,加上蘭巧七的確是太沈了,好半天才將人挪到船邊正要往下推呢只見遠處速度劃來一條船,船上的人還喊他們住手。

村長這時候都糊塗了,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就像是中邪了一般好像蘭巧七不死就是他死上去就往河裏踢人,蘭巧七聽到有人喊住手又燃起了活著的希望,死把著船邊不動。

“還不幫忙?我給你們加錢!動手啊!”村長示意壯漢和船夫別傻站著。

那船夫和壯漢卻害怕的哆嗦,這可是殺人啊,他們哪裏遇到過這種事,對面的船越來越近,眼瞅著上面還有官府額衙差,他們更是不敢動了。

“住手!”那條船和他們的還一大步的距離,那上面的人卻等不及了一躍而起跳到了他們的船上,一把將正費力推人的村長拽起來推到一邊,又將半個身子懸在船邊的蘭巧七用力救了回來。

“南聽風?!”蘭巧七看著眼前的人做夢一樣,激動地叫出來。

他不是跑了?怎麽又回來了?還救了自己,蘭巧七除了欣喜就是感動,又是劫後餘生的後怕,覆雜的情緒夾雜在一起,見到他就開始哭,哇哇的邊哭邊說自己的委屈,含含糊糊的也聽不清是什麽,她想擦眼淚才想起自己還在豬籠裏。

南聽風和幾個衙差將她從裏面救出來,一行人回到岸上。

村民見這要死的人回來了,都擔心牽扯到自己想要撤,一個差頭叫住他們,“你們看熱鬧也得看到底,今日的事還得在老少爺們面前了!”

南聽風先站出來說:“我就是劉氏和村長口中的奸夫,我本可以一走了之,但我和蘭巧七是清白的,今日回來是要討個公道。”

村長氣急敗壞的說:“竟然敢壞我們村的規矩!”

差頭不太敢跟村長太對著幹,的確國法是允許濫用私刑的,可是他們官府都是睜一眼閉一眼,民間重家法勝於國法族長權利很大,得罪這些族裏說的算的人對他們也沒好處。

“您就是村長吧?我們也是收到差事辦事,還請村長別為難我們呀!”差頭對村長陪著笑臉說,故意將縣太爺搬出來。

果然是有用的,說到官府縣太爺村長的氣焰就被壓下去不少,雖然不甘心也只好聽他們怎麽說再做打算。

差頭就在河邊升堂,南聽風蘭巧七劉氏跪在當中,他雖然不是官卻有官的威風兩邊還站著幾個衙差,那身衣服的確也有震懾力,在場的人屏住了呼吸不敢出聲。

“南聽風你說你冤枉,你有何冤枉?說來聽聽。”

“劉氏冤枉我和她的兒媳蘭巧七通奸,要不是我那晚不在家,事後知道此事去報官,怕已經被他們亂棍打死了。”

“咳咳,劉氏!可有此事?”差頭見跪著的一個老太太個子不高,幹瘦幹瘦的,不過五官瞅著就不是善類,雖然像是被嚇住了,可眼睛滴溜亂轉不知在琢磨什麽,一看就不是個善類。

劉氏的確是在琢磨著,本以為今日那掃把星就要陪著兒子去了,怎麽硬生生的就給救回來了?

她回來了不要緊,自己怕是沒好日子過了。

劉氏雖然不講理無賴但起初也沒想到這一步,就是為了銀子,沒想到蘭巧七身上沒弄出一分錢來,這才一不做二不休想要除了她解氣。

她就是個色厲內荏的主,進祠堂都嚇得哆嗦看著穿官衣的大老爺們更是害怕了。她有心跟蘭巧七和解,可是也知道哪裏這麽容易,喊打喊殺的是她,現在求饒人家也未必能答應。

幹脆就死硬到底,反正她心裏是真的信了蘭巧七和南聽風有奸|情,劉氏仰起頭,梗著脖子,說:“大人啊!要為我做主啊!我兒媳婦和野男人有奸|情,讓我們劉家丟盡了臉面,這自古不守婦道就該浸豬籠!”

☆、休妻

差頭斜眼看著劉氏,這老太太夠狠的,一心想兒媳婦死啊,正了正身子,嚴肅的問:“你說他們有奸|情,可有證據?”

“有!有人看到他們在一起……”劉氏支支吾吾的下面也不知道該接什麽,的確那個長舌婦來的時候就說兩人在一起走在街上,其他的也沒有了。

“是在你家抓到的?”

劉氏心虛的說:“街上,縣城的大街上。”

差頭搖著腦袋說:“這孤男寡女要是太親近的確是不好,可是你不能看到人家在一起就說人家有奸|情啊!照你這麽說,咱們這在場的各位豈不是都要有奸|情了?”

他這話引得哄堂大笑,年輕的女人們不好意思低著頭跟著笑。

劉氏又說:“要不是有奸|情,這男人幹嘛要回來?就不怕被連累?這個男人天天在我們村口瞎轉悠,就不是個正經人!”

眾人聽著又覺有禮,蘭巧七搶說:“我們是冤枉的,當然要回來說清楚,難道就這樣被你冤枉了?人家是個獵戶不在村外林子裏轉悠去哪轉悠?我是個寡婦,人家一個清清白白的少年郎跟我扯上關系以後可怎麽娶妻生子?”

劉氏見蘭巧七護著南聽風得意道:“你看這掃把星說她漢子她就急了,還不是有鬼!沒鬼你這麽向著他?你這個賤人,我們劉家花了銀子娶你進門,你不守婦道!呸!”

蘭巧七也覺得自己剛才沖動了,說到自己的時候還好,聽劉氏汙蔑南聽風她真是忍不了,她解釋道:“大人,劉氏血口噴人誣陷我們,我只是說出實情,請大人明察。”

“你說你的銀子是不是養了這野男人了?我就說你長得像個山豬,野男人能看上你?”劉氏突然蹦出這麽一句,她還沒忘記銀子的事兒呢,要不是為了錢也不會鬧到這一步,她認定了蘭巧七一定有錢,可是死到臨頭都不說,那就是給了人了,肯定是奸夫。

蘭巧七心想劉氏也不蠢,倒是看透了,自己的確是把錢給南聽風了,她就願意給野男人怎麽了?自己能賺能花,她是理直氣壯的,但是這個時候還是要裝無辜邊抹眼淚邊說委屈。

倒不用她多言,差頭指著劉氏道:“今日說的是通奸,什麽銀子不銀子的!我問你你是不是沒有證據證明你兒媳個南聽風有奸|情?”

“我……村長!”劉氏又將麻煩拋給了村長。

村長坐在那好半天沒說話了,他懊惱,悔恨,自己還沒老呢怎麽就糊塗了,就是一點銀子的好處惹出這麽多事端來,這要是追究起來豈不是草菅人命?

聽到劉氏叫自己他恨不得上去將劉氏的舌頭撕掉,心想你可別再叫我了,我這要被你帶溝裏去了。

劉氏扯著嗓門:“村長!人是你抓的不能不管!”

村長為難的看看蘭巧七,再看看南聽風,這兩人也不般配啊,怎麽看都不像一對,要是南聽風真跟她有□□,那是得多饑不擇食?

他違著心硬著頭皮說:“昨夜要不是蘭巧七通風報信,南聽風也跑不了,這兩人一定關系匪淺。”

南聽風:“蘭巧七沒有給我報信,我是昨夜去了山裏打獵沒回家,早上聽到這事才去報官的。”

蘭巧七也是一楞,南聽風這次聰明了,她真怕他太耿直就承認了是自己報信的,還好,這人也有機靈的時候。可怎麽突然就開竅了?難道有高人指點?

先不管那些,蘭巧七配合道:“是啊,我昨晚想去山上撿些柴火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被抓了。大人為小女子做主!”

眾人議論,說好像也沒那麽嚴重啊,朱大嫂和朱大哥在人群中幫忙說:“咱們村誰不去林子裏撿柴火?這要是就浸豬籠,我看啊,咱們都得浸豬籠。”

大家聽著很有道理,他們這窮鄉僻野的其實也沒有那麽多將就,男人女人見面說個話都屬正常,加上劉氏的人品大家也知道,這下子風向一倒,又倒向蘭巧七了。

差頭連連點頭,“恩,我看啊這件事也沒那麽覆雜,就是個誤會。”說著轉過頭對村長:“你看呢?”

村長見這是個臺階啊,眼瞅著自己已然是處於劣勢了,自己若是再執意下去怕是要得罪村民了,那以後在村子裏可叫他怎麽再當家?

而且現在有官府的在,別人日後嘲諷他他也能搬出朝廷來對付,總不能違背了朝廷吧?

至於那劉氏,自己沒拿她的錢被她折騰的一流十三招,可真是倒黴透頂,任由她鬧去,一個孤老太婆也鬧不出什麽。

村長越想越覺得自己之前犯傻了。

差頭知道村長的心思,給了他一個面子,對著眾人說:“咱們後朝又後朝的律法,咱們要是就這麽把人沈了那可是要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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