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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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想談些事情, 可是飯桌上多了張家父子, 方言也就沒有多說, 倒是蘇二哥似乎對之前的事一點沒在意，張齊父子倆的搭話他也很有禮節地回答，偶爾還會主動找話題來緩和飯桌上的尷尬。
張繼話倒不多, 只顧著給方言夾菜，桌上也沒了其他人，而且方言也不是太在意張家父子倆的看法，因此也吃得很心安理得。
兩人做得坦然, 張齊暗裏猛翻白眼, 張瑞中蹙眉, 顯然是不讚成兩人這樣毫無顧忌的做法, 幾次想開口訓張繼, 可是又顧忌一邊的蘇二哥, 因此幾次給張繼使眼色。
可惜張繼看都沒看他, 方言倒是見到了，不過他也沒提醒。
蘇二哥卻是笑瞇瞇地說：“之前娘還來信說擔心你們兩, 我看這不是好好的嗎。”
聞言，方言一怔，回過味來後不由有些窘迫，怎麽感覺身邊的人都以為他和張繼感情不好的？
蘇二哥三兩口扒完碗裏的米飯，一抹嘴，道：“好了，今天先到這吧, 得回家一趟了。等有空來找二哥玩啊。”
“那好，我們也不多留你了，免得師傅師娘擔心，改天我們再登門拜訪。”方言笑了笑，“我可是一直都很好奇蘇師兄您的商隊，對這次的貨物很感興趣呢。”
蘇二哥哈哈一笑，“沒事，隨時歡迎你們來，這次的貨確實不錯，對了，也有批布，江南來的，要是感興趣可以來瞧瞧。”
方言眼一亮，有點激動：“真的？那太謝謝師兄了，那……”
“言哥兒豈能無禮。”張瑞中忽然出聲，打斷了方言的話。張瑞中看向張繼，板著臉訓斥，“繼兒，禮儀都學哪去了？怎能開此無禮要求？”
張繼、方言：“……”你要不出聲，都差點忘記還有你們在了。
蘇二哥眉頭一皺，很快又松開，依然笑呵呵地說：“沒關系，張秀才不用責怪他們，蘇某是個粗魯人，沒那麽規矩。”
“禮不可廢。”張瑞中依然板著臉道，不過在對上蘇二哥時緩和了一些，“孩子年紀小，瑞中教導不嚴，還望蘇兄海涵。”
蘇二哥笑容頗為古怪，看了張繼一眼，再看面色愧然的張瑞中，咳了一下點點頭，“蘇某還有事，就不多叨擾，告辭。”
張瑞中跟著站起來，“蘇兄慢走，改日張某再親自山門拜訪蘇先生。”
“您客氣了。”
等到把人送走，方言懶得再和張齊父子倆多嘴，直接回了房間休息，打算養好身子好去蘇家。
張瑞中本來還想找張繼訓話的，可是沒想到張繼也朝他致意一下就跟著方言回房了，頓時氣惱起來。
看到一邊的張齊，火氣更加大：“你看看張繼，再看看你？整日游手好閑的，書都不念！看看你考成什麽樣？今日就給我回家去！”
“回就回！以為我多稀罕待在這！不過可別怪我提醒爹你一聲，那女人還是想想怎麽處置吧，若是讓娘知道了，呵――”
“這不用你管，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還是多想想怎麽把書念好，下次也和張繼一樣。”
張繼張繼！什麽都是張繼，那麽稀罕怎麽不把人當你兒子養？
張齊赤紅著眼當下甩門出去，喊來不知何時又躲進廚房裏的車夫出來送他回村。
***
蘇家
蘇二哥的夫郎顧秋上下打量了方言一遍，看不出什麽不妥來，面露擔憂，“昨兒聽你二哥說你受傷了，傷哪了？怎麽不在家裏歇著就跑來了？”
方言有些尷尬，又有些感動，連忙安撫他，“秋哥不用著急，我沒事，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腳，不嚴重。”
“真的？”
“真的。”為了更使人信服，方言還特意跳了兩下。
顧秋見了這才放下心，臉上也露出了笑容，起身去裏頭把東西抱出來，放到方言面前。
“喏，這是江南那邊的綢緞，還有其他較好的，你看看。”
“謝謝秋哥。”
顧秋不在意地笑笑，“這有什麽。不過你要真想謝我，不如就讓你姐再給我繡張繡吧。”
“嗯，可以呀，回去我問問她。”
見他這麽爽快回答，顧秋也只是笑笑沒有在這上面多提，本來也就是隨口一說，“如何？”
“挺好的。”
“別灰心，你們做的也很好。再說這東西在咱們這可是緊俏貨。”
方言擡頭沖他安撫一笑，“哥，我真沒擔心不賣錢，只是想看看其他地方做的質量好不好，我們的和人家有什麽差別。”
“對！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蘇二哥，繼哥。”
“夫君，繼師弟，你們來了。”
蘇二哥拍拍顧秋，沖他溫和一笑，這才看向張繼玩笑道：“還是你夫郎合我胃口。”
張繼揉揉方言的頭發，笑答：“那是我們言兒的榮幸。”
“那也是人二哥不嫌我是小打小鬧。”
“哈哈，不愧是小兩口啊，就會哄我開心。”
這話一出四人都笑了。
笑聲稍停，四人重新落座。
方言正了正顏色，道：“師兄，這次我們過來確實有點事想和你聊聊的。”
蘇二哥不語，先是提壺給四人倒了杯茶，茶壺磕在桌面發出一聲脆響。
“好茶！”蘇二哥讚嘆了一聲，“這一路我可老想這味道了，可惜你們家每次摘得的都不多，否則我都要帶身上了。”
聞言，方言不由失笑，“就是山裏采的野茶，難得你們喜歡。”
“嗯。”蘇二哥無可不無地輕晃著腦袋，顧秋見此忙扯了一下，蘇二哥沖他一笑後坐好，“想說什麽就說吧，只要不是要我帶你一起出去其他都好說。”
方言不由噎了一下，張繼忙在桌下握住他一邊手安慰。
“二師兄。”方言哭笑不得，“雖然我也是挺好奇外面的樣子的，但是我這人還是比較喜愛安逸，這樣顛簸辛苦的路途不是很適合我，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不會腦抽的去提出這樣的要求的。”
“就是，你當言弟似你一樣大老粗一個，三五年不著家？再說人繼師弟可是才舍不得讓言弟吃苦呢。”
“說得也是。”
“若是言真想去，我不會攔著，我會陪著他。”
方言：“……”說得他都要信他自己明天就要出遠門了。
抽抽嘴角，方言忽然發現跟蘇二哥說話決不能拖拉，否則就容易被他帶著跑偏，也不知他這技能是否也運用在了他的經商裏？若真是這樣的話，談價格時會不會被砍得很厲害？
突然間有點同情那些和蘇二哥談生意的人們了。
“我是真的沒有要去跑商的念頭。我想說的是，蘇二哥要不要跟我們合作，我產布你拿去遠地販賣。當然，現在我還沒能快速生產大量的絲綢來，但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會可以。”
“可以啊。”蘇二哥想不想地回答，“從你們這還省了我再繞一大圈跑去江南了。”
“可是去一趟江南你們也可以多賺些。”
蘇二哥揮揮手，“話是如此說，可是每次都要特意繞一大圈再回來，耽誤了時間不說，人也更累，而且從那邊回咱們這，又多經山路，匪徒有多，唉！都不容易。”
“對對。”顧秋插嘴，“你們是不知道，每次你們二哥一出門我這心就老揪著，他不回來就沒一天落地的。”
蘇二哥忙拍拍夫郎的手背安慰他，方言和張繼都有點沈默。好在顧秋自己很快就調整過來，見場面有些低落，就笑著轉移了話題，在座的也都是聰明人，都順著他話說，很快又變得輕松起來。
“對了，師兄在餘縣有沒有認識的酒樓掌櫃？”
“嗯？”
方言看了張繼一眼，道：“之前家裏養了些雞，可是這兩天我和繼哥在鎮上看了一下，咱們這邊應該需求不大，所以就想問問那邊有沒有要的。
雖說來鎮上散賣也不是不行，可是如今家裏都忙，沒辦法時時來鎮上。”
蘇二哥一聽來了興趣，“哦？你們還養雞啊？”看看張繼再看看方言，有些欽佩了，“你們養的東西可真多。”
就連顧秋同樣也是第一次聽說這個，敬佩地看著方言：“想不到言弟你會的東西真多。”
方言不好意思笑了，“其實都是試養著的，家裏人多也才照顧得過來。”
張繼寵溺地看了他一眼，解釋：“那是言兒他們家之前的鄰居，一位獵戶好心抓了些來給我養身子的，言兒見是能給我補身就拜托花大哥多抓了幾只來養著，後來我好了，雞沒吃完，就養著養到現在，家裏又吃不了那麽多。”
“這麽說還挺多？”
“嗯，也不算多，幾十只吧。”方言繼續笑得不好意思，“開春這裏又孵化了近50只小雞，雞舍有些擠了，所以……”
“這麽多？！”顧秋吃驚，蘇二哥本以為也就是二三十，沒想到是單小雞就……因此同樣吃驚地睜大了眼。
張繼笑得舒心，“言兒一直都是很能幹，是個很有福的。”養的東西都能成。
蘇二哥顧秋夫夫倆看著方言兩人就如看怪物一般，半天沒回過神來。
方言被他們看得有點心虛起來，主要還是都靠蠶寶教授的方法，以及它吃過東西後的殘渣。只要把那些東西撒到泥土裏，堪比現代的頂級肥料，東西都能長勢很好。
也正如此，那些蠶用施肥了的桑葉餵養，也都長得快又好，也比一般的蠶要早些纏繭，而結的蠶繭也基本是上等的。而那些蠶吃剩的殘渣開始也當肥料一般撒到桑樹林裏，然而那些榛雞方言都是散養在樹林裏，似乎是啄食了那些東西還是桑樹林蟲子太多，居然也沒有一只逃走的，而且還長得很肥很好，連蛋都下得多了。
就這樣，越翻越多，都成規模了……
蘇二哥好不容易回神，看著方言那苦笑的樣子不禁直抽嘴角，按按眉心沒好氣地說：“這樣吧，我先給你們探探風，過幾天再給你們消息。
說吧，你們家還有什麽寶貝一次說了吧，不用一次次刺激你們二哥。”說完捂著胸口作虛弱狀。
見此，其他三人不由得一陣笑。
又聊了一會，方言張繼就告辭離開，當然是帶著好些蘇二哥送的東西。
雖然話題沒能談完就因為顧秋而岔開了，但也不是沒有收獲，也算初步定下了，只等將來方言他們真的能批量生產出絲來，到時再細談也不遲。
相信以他們兩家的關系，這事黃不了。
***
前些天那場春雨後，萬物更加猛竄，山頭，田野裏道路邊似乎一下都被綠色填滿。而後又時不時下一場細雨，風一吹，草葉樹枝頭就紛紛墜下水滴。
由於一個偶然引起的，坪岸村這邊刮起了吃螺的風潮，還再蔓延周邊的村莊。
開始確實很多人都嫌棄它肉少，可是在真正嘗過後，大部分的人都接受了那味道，並且這些還都是地裏撿來的，不需要花錢，還能解解肉饞，何樂不為呢！
只是有些沒做好，有些是不知放什麽配料，慢慢也又減少了撿拾。
後來方言偶然得知，不禁感嘆一下無論是哪裏哪朝代的，人們果然都是吃貨潛質啊！
不過這樣也好，減少了這些東西禍害莊稼了，大家收成也能好一點。
為了安慰家裏兩個小家夥沒能一起去鎮而受傷的小心靈，方言幹脆帶著他們去了竹林，掰春筍。
他打算今年也要多腌些竹筍，無論是做菜還是配料都是鼎好的食材。
村裏的竹林夠大，雖然每年村裏人也來掰不少，可是竹林依然在擴大，所以方言倒不擔心會使竹林覆滅。一上山，張毅就如解了繩的牛犢，拉著方錦一陣撒歡，方言只來得及叮囑他們一聲別跑遠就沒了兩人的身影。
好在這邊他們也經常來，離深林邊也夠遠，加上現在林裏也不止他們三個人，因此方言倒也不太擔心，隨意找了個方向開始尋找中意的竹筍。
竹筍大多已經破土，所以不用太特意去尋找就能看見。
這邊方言剛把竹筍腌好，說要過些日子再給他們消息的蘇二哥卻突然來到了他們村子。
“師兄？還有顧秋哥？你們怎麽來了？”看著從車上下來的兩人，方言又驚又喜，忙甩了甩手迎了上去。
顧秋迎過來拉住他，朝四周張望了一下笑著感嘆：“之前就老想著能來你們家看看，如今一看，果然是個好地方。”
方言呵呵笑了兩聲，一邊把人迎進門，一邊接話：“不都這樣，家裏有些亂沒來得及收拾，哥你可笑話。繼哥，二師兄和顧秋哥來了。”
“來了。”
“師兄，繼哥在書房裏，等會就出來，你們先坐一下喝杯茶。”領著兩人到棚架下落座。
“不忙，我們先看看。”顧秋一邊說一邊擡頭看，越看越喜愛，“這是果樹嗎？”
“嗯，山裏挖來的野葡萄，繼哥以前身子不好又不能曬太陽，有了這個夏日他也可以坐在外頭了。”
顧秋蘇二哥對視一眼，“這都是你的主意吧？”
“嗯。”方言很坦然地承認，“繼哥他們對我很好，那時就想著能照顧好，好讓他早點好起來，所以就胡亂想了這些……讓你們見笑了。”
“哈哈，不會不會！反而讓我羨慕呢，有這麽好的夫郎念著自己，對吧，小師弟？”
“嗯。”
身後傳來一聲溫潤柔和的應聲，方言一轉身，就見張繼就站在自己身後，笑吟吟地看著自己，臉不由得毅熱，方言讓開位子。
“都寫好了？”
“嗯。”張繼又應了一聲，過來自己坐下時也拉著方言坐下，回頭看著對面的蘇二哥夫夫，道：“言兒一直都把我照顧得很好。”
頓了頓又道：“這次師兄來想必是已有好消息了？”
“哈哈，果然瞞不了你。”蘇二哥朗聲笑道：“我托人問了，那邊確實有有意的，不過人家說想親眼見見，否則這距離有些遠，那邊不是很放心。”
方言點點頭，“是應該的，他們是說最近嗎？還是馬上？”
“當然是越快越好。你們也知道，如今這個時節，想找到好的雞鴨難，獵戶有些也才剛開始上山，村裏的人家也基本沒剩下多少，一個大的酒樓每天不可能只有豬肉不是？所以有你們這裏提供，他們那邊自是不會拒絕。
老實說二哥都有點心動，只是我手裏沒那麽多牲畜而已。”蘇二哥說完卻見方言面露遲疑，不禁微訝，“怎麽？是有什麽問題嗎？難道是雞出了問題？”
以往不是沒有人也養多，但是都養不成，容易大片死去，因此每戶家裏最多也就養這麽十來只而已。
張繼看了方言一眼，接過話回答：“不是雞有什麽問題，是家裏最近蠶都要纏繭，不放心離開。”
顧秋一聽來了興趣，一臉好奇：“真的嗎？那個我還沒看過蠶什麽樣呢，能讓我去看看嗎？”
“可以，不過需要麻煩顧秋哥換身衣服了，還有你沒有怕蟲子什麽的吧？”
顧秋很爽快就答應了去換衣服，至於怕蟲子什麽的，他想想了後搖頭，方言見這樣就帶著他去房間裏換衣服再帶去後院。
等兩人走了，蘇二哥才又開口：“我聽說你拒絕了去彭縣想待在咱們這裏？”
“是的。”這事已經和蘇老商討過，張繼也沒有隱瞞。
蘇二哥微微皺眉，又喝了口茶後放下杯子，“爹有和我提過，說你志不在朝堂，因此就沒有書信給大哥……只是我有點不明白，既然如此，為何你還要有意咱們這裏？”
張繼笑容柔和，視線往後院那望了一眼，回來回視著蘇二哥，道：“我家在這裏。”
蘇二哥蹙起眉頭，低聲道：“男兒應志在四方。”
張繼手指摩挲著杯沿，低聲笑了笑：“我和師兄不同，有家行不遠。”
蘇二哥眉心緊鎖，目光凜冽，張繼一直坦然回視。
半晌，蘇二哥率先敗下陣來，張繼依然笑得溫和，“多謝師兄，其實您和師傅已經幫助我們很多，是我辜負了你們的厚愛。我只願能保一家平安。”
“也罷！”蘇二哥猛然嘆氣，“來時爹就勸過，我就想著再勸勸你，說不定能改變主意……既然你已下定決心，那二哥自然也會支持你。
爹說得沒錯，還是你最像爹了，不似我和大哥。”說著忽然苦笑了一下，“言哥兒有你，你有言哥兒，也是你們的緣分。”
張繼微微搖頭，“顧秋哥也是個很好的人。”
“我知道，是我負他良多。”蘇二哥抹了把臉，“不說這個了，那你們何時能去餘縣見見人家？”
張繼沈吟了一下道：“師兄最近可是又出行？”
蘇二哥搖頭：“暫時沒打算，這幾年總是南闖北走的，也沒時間在家，這次待久一些，看看到時再說。”
“也好。”張繼讚成地頷首，想了想道：“不若師兄代我們走一趟如何？”
“我？”
“對。言兒這些日子肯定放心不下，我也不想勉強於他，不如久麻煩師兄？”
“也可以，我倒是無所謂，就是你們哥麽……嗯，正好，我也好久沒陪他出去走走了，這次就和他去好了，想必他也會高興的。”
“這樣對大家都好。”
“對！”蘇二哥猛然拍手高興地說，忽而一頓，回過味來，“娘說得沒錯，你們兩口子果然都是賊精，原來早就在這等著你二哥我呢。”
張繼淡定喝茶，“師兄何出此言？”那可都是你自己決定的。
蘇二哥伸手淩空沖著張繼點了點，張繼依然笑得一派純然。
蘇二哥再次敗下陣，“算了算了。不過先帶我們去看看你們家的□□。”
“可以，是現在過去，還是再等等？”
“……那再等等吧。”
最後還是跟著去了蠶房，結果自詡大男人的蘇二哥只在房間裏待了一分鐘就蒼白著臉沖了出來，等到去了樹林那邊才緩過勁來。
只是這個時間榛雞都跑林子裏去了，四人只見了幾只，但蘇二哥還是挺滿意的。
果然是長得真壯實，等到晚上吃了肉，就更稱讚了。
當然是當雞都回籠時，兩人終於目睹了方言張繼兩人說的場景，更是震驚得瞬間沒說出話來。
當天晚上，蘇二哥就和方言張繼兩人敲定了先帶著一些榛雞去餘縣的事。
翌日，兩人又跟著方言他們采了桑葉，餵蠶（這個蘇二哥免去），抽絲，紡線等等，直到日偏西，才駕車離開。
蠶寶的總結，按現代人的方式來說：兩人就是來體驗生活的。
不過不管他們是來幹什麽的，當兩人離開同時也拉走了二十只雞後，看著空餘一些的雞舍，方言很是滿意。
忙碌了這幾年，總算是開始有收入了。
蠶寶趴在他肩膀上，不屑地哼哼：
[要是你早和你男人睡了，我就能更快幫你賺錢，也就你了，磨磨蹭蹭的，都是男人，害什麽羞呀~]
[……記得你還只是個寶寶吧？]
[是滴呀~人家還只是只寶寶，還需要很多很多的營養~]
[那睡不睡是一個寶寶該管的事？]
[……！！！]
無視了半掛在肩膀上的某只胖蟲，方言心情好好的往回走，張繼說最近看書有點累，明天去捉幾條魚回來燉湯好了。
嗯，黃豆還有一些，拿來發點豆芽，小嬸那邊好像還有棵酸菜，到時做個酸菜魚吧。
至於今晚，就炒個竹筍肉片和幹鍋牛蛙。
邊走邊想著晚上的菜，想起中午陳大牛抓回來的幾只牛蛙，方言覺得還是吃了吧。
雖然那東西對莊稼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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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繼話倒不多, 只顧著給方言夾菜，桌上也沒了其他人，而且方言也不是太在意張家父子倆的看法，因此也吃得很心安理得。
兩人做得坦然, 張齊暗裏猛翻白眼, 張瑞中蹙眉, 顯然是不讚成兩人這樣毫無顧忌的做法, 幾次想開口訓張繼, 可是又顧忌一邊的蘇二哥, 因此幾次給張繼使眼色。
可惜張繼看都沒看他, 方言倒是見到了，不過他也沒提醒。
蘇二哥卻是笑瞇瞇地說：“之前娘還來信說擔心你們兩, 我看這不是好好的嗎。”
聞言，方言一怔，回過味來後不由有些窘迫，怎麽感覺身邊的人都以為他和張繼感情不好的？
蘇二哥三兩口扒完碗裏的米飯，一抹嘴，道：“好了，今天先到這吧, 得回家一趟了。等有空來找二哥玩啊。”
“那好，我們也不多留你了，免得師傅師娘擔心，改天我們再登門拜訪。”方言笑了笑，“我可是一直都很好奇蘇師兄您的商隊，對這次的貨物很感興趣呢。”
蘇二哥哈哈一笑，“沒事，隨時歡迎你們來，這次的貨確實不錯，對了，也有批布，江南來的，要是感興趣可以來瞧瞧。”
方言眼一亮，有點激動：“真的？那太謝謝師兄了，那……”
“言哥兒豈能無禮。”張瑞中忽然出聲，打斷了方言的話。張瑞中看向張繼，板著臉訓斥，“繼兒，禮儀都學哪去了？怎能開此無禮要求？”
張繼、方言：“……”你要不出聲，都差點忘記還有你們在了。
蘇二哥眉頭一皺，很快又松開，依然笑呵呵地說：“沒關系，張秀才不用責怪他們，蘇某是個粗魯人，沒那麽規矩。”
“禮不可廢。”張瑞中依然板著臉道，不過在對上蘇二哥時緩和了一些，“孩子年紀小，瑞中教導不嚴，還望蘇兄海涵。”
蘇二哥笑容頗為古怪，看了張繼一眼，再看面色愧然的張瑞中，咳了一下點點頭，“蘇某還有事，就不多叨擾，告辭。”
張瑞中跟著站起來，“蘇兄慢走，改日張某再親自山門拜訪蘇先生。”
“您客氣了。”
等到把人送走，方言懶得再和張齊父子倆多嘴，直接回了房間休息，打算養好身子好去蘇家。
張瑞中本來還想找張繼訓話的，可是沒想到張繼也朝他致意一下就跟著方言回房了，頓時氣惱起來。
看到一邊的張齊，火氣更加大：“你看看張繼，再看看你？整日游手好閑的，書都不念！看看你考成什麽樣？今日就給我回家去！”
“回就回！以為我多稀罕待在這！不過可別怪我提醒爹你一聲，那女人還是想想怎麽處置吧，若是讓娘知道了，呵――”
“這不用你管，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還是多想想怎麽把書念好，下次也和張繼一樣。”
張繼張繼！什麽都是張繼，那麽稀罕怎麽不把人當你兒子養？
張齊赤紅著眼當下甩門出去，喊來不知何時又躲進廚房裏的車夫出來送他回村。
***
蘇家
蘇二哥的夫郎顧秋上下打量了方言一遍，看不出什麽不妥來，面露擔憂，“昨兒聽你二哥說你受傷了，傷哪了？怎麽不在家裏歇著就跑來了？”
方言有些尷尬，又有些感動，連忙安撫他，“秋哥不用著急，我沒事，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腳，不嚴重。”
“真的？”
“真的。”為了更使人信服，方言還特意跳了兩下。
顧秋見了這才放下心，臉上也露出了笑容，起身去裏頭把東西抱出來，放到方言面前。
“喏，這是江南那邊的綢緞，還有其他較好的，你看看。”
“謝謝秋哥。”
顧秋不在意地笑笑，“這有什麽。不過你要真想謝我，不如就讓你姐再給我繡張繡吧。”
“嗯，可以呀，回去我問問她。”
見他這麽爽快回答，顧秋也只是笑笑沒有在這上面多提，本來也就是隨口一說，“如何？”
“挺好的。”
“別灰心，你們做的也很好。再說這東西在咱們這可是緊俏貨。”
方言擡頭沖他安撫一笑，“哥，我真沒擔心不賣錢，只是想看看其他地方做的質量好不好，我們的和人家有什麽差別。”
“對！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蘇二哥，繼哥。”
“夫君，繼師弟，你們來了。”
蘇二哥拍拍顧秋，沖他溫和一笑，這才看向張繼玩笑道：“還是你夫郎合我胃口。”
張繼揉揉方言的頭發，笑答：“那是我們言兒的榮幸。”
“那也是人二哥不嫌我是小打小鬧。”
“哈哈，不愧是小兩口啊，就會哄我開心。”
這話一出四人都笑了。
笑聲稍停，四人重新落座。
方言正了正顏色，道：“師兄，這次我們過來確實有點事想和你聊聊的。”
蘇二哥不語，先是提壺給四人倒了杯茶，茶壺磕在桌面發出一聲脆響。
“好茶！”蘇二哥讚嘆了一聲，“這一路我可老想這味道了，可惜你們家每次摘得的都不多，否則我都要帶身上了。”
聞言，方言不由失笑，“就是山裏采的野茶，難得你們喜歡。”
“嗯。”蘇二哥無可不無地輕晃著腦袋，顧秋見此忙扯了一下，蘇二哥沖他一笑後坐好，“想說什麽就說吧，只要不是要我帶你一起出去其他都好說。”
方言不由噎了一下，張繼忙在桌下握住他一邊手安慰。
“二師兄。”方言哭笑不得，“雖然我也是挺好奇外面的樣子的，但是我這人還是比較喜愛安逸，這樣顛簸辛苦的路途不是很適合我，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不會腦抽的去提出這樣的要求的。”
“就是，你當言弟似你一樣大老粗一個，三五年不著家？再說人繼師弟可是才舍不得讓言弟吃苦呢。”
“說得也是。”
“若是言真想去，我不會攔著，我會陪著他。”
方言：“……”說得他都要信他自己明天就要出遠門了。
抽抽嘴角，方言忽然發現跟蘇二哥說話決不能拖拉，否則就容易被他帶著跑偏，也不知他這技能是否也運用在了他的經商裏？若真是這樣的話，談價格時會不會被砍得很厲害？
突然間有點同情那些和蘇二哥談生意的人們了。
“我是真的沒有要去跑商的念頭。我想說的是，蘇二哥要不要跟我們合作，我產布你拿去遠地販賣。當然，現在我還沒能快速生產大量的絲綢來，但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會可以。”
“可以啊。”蘇二哥想不想地回答，“從你們這還省了我再繞一大圈跑去江南了。”
“可是去一趟江南你們也可以多賺些。”
蘇二哥揮揮手，“話是如此說，可是每次都要特意繞一大圈再回來，耽誤了時間不說，人也更累，而且從那邊回咱們這，又多經山路，匪徒有多，唉！都不容易。”
“對對。”顧秋插嘴，“你們是不知道，每次你們二哥一出門我這心就老揪著，他不回來就沒一天落地的。”
蘇二哥忙拍拍夫郎的手背安慰他，方言和張繼都有點沈默。好在顧秋自己很快就調整過來，見場面有些低落，就笑著轉移了話題，在座的也都是聰明人，都順著他話說，很快又變得輕松起來。
“對了，師兄在餘縣有沒有認識的酒樓掌櫃？”
“嗯？”
方言看了張繼一眼，道：“之前家裏養了些雞，可是這兩天我和繼哥在鎮上看了一下，咱們這邊應該需求不大，所以就想問問那邊有沒有要的。
雖說來鎮上散賣也不是不行，可是如今家裏都忙，沒辦法時時來鎮上。”
蘇二哥一聽來了興趣，“哦？你們還養雞啊？”看看張繼再看看方言，有些欽佩了，“你們養的東西可真多。”
就連顧秋同樣也是第一次聽說這個，敬佩地看著方言：“想不到言弟你會的東西真多。”
方言不好意思笑了，“其實都是試養著的，家裏人多也才照顧得過來。”
張繼寵溺地看了他一眼，解釋：“那是言兒他們家之前的鄰居，一位獵戶好心抓了些來給我養身子的，言兒見是能給我補身就拜托花大哥多抓了幾只來養著，後來我好了，雞沒吃完，就養著養到現在，家裏又吃不了那麽多。”
“這麽說還挺多？”
“嗯，也不算多，幾十只吧。”方言繼續笑得不好意思，“開春這裏又孵化了近50只小雞，雞舍有些擠了，所以……”
“這麽多？！”顧秋吃驚，蘇二哥本以為也就是二三十，沒想到是單小雞就……因此同樣吃驚地睜大了眼。
張繼笑得舒心，“言兒一直都是很能幹，是個很有福的。”養的東西都能成。
蘇二哥顧秋夫夫倆看著方言兩人就如看怪物一般，半天沒回過神來。
方言被他們看得有點心虛起來，主要還是都靠蠶寶教授的方法，以及它吃過東西後的殘渣。只要把那些東西撒到泥土裏，堪比現代的頂級肥料，東西都能長勢很好。
也正如此，那些蠶用施肥了的桑葉餵養，也都長得快又好，也比一般的蠶要早些纏繭，而結的蠶繭也基本是上等的。而那些蠶吃剩的殘渣開始也當肥料一般撒到桑樹林裏，然而那些榛雞方言都是散養在樹林裏，似乎是啄食了那些東西還是桑樹林蟲子太多，居然也沒有一只逃走的，而且還長得很肥很好，連蛋都下得多了。
就這樣，越翻越多，都成規模了……
蘇二哥好不容易回神，看著方言那苦笑的樣子不禁直抽嘴角，按按眉心沒好氣地說：“這樣吧，我先給你們探探風，過幾天再給你們消息。
說吧，你們家還有什麽寶貝一次說了吧，不用一次次刺激你們二哥。”說完捂著胸口作虛弱狀。
見此，其他三人不由得一陣笑。
又聊了一會，方言張繼就告辭離開，當然是帶著好些蘇二哥送的東西。
雖然話題沒能談完就因為顧秋而岔開了，但也不是沒有收獲，也算初步定下了，只等將來方言他們真的能批量生產出絲來，到時再細談也不遲。
相信以他們兩家的關系，這事黃不了。
***
前些天那場春雨後，萬物更加猛竄，山頭，田野裏道路邊似乎一下都被綠色填滿。而後又時不時下一場細雨，風一吹，草葉樹枝頭就紛紛墜下水滴。
由於一個偶然引起的，坪岸村這邊刮起了吃螺的風潮，還再蔓延周邊的村莊。
開始確實很多人都嫌棄它肉少，可是在真正嘗過後，大部分的人都接受了那味道，並且這些還都是地裏撿來的，不需要花錢，還能解解肉饞，何樂不為呢！
只是有些沒做好，有些是不知放什麽配料，慢慢也又減少了撿拾。
後來方言偶然得知，不禁感嘆一下無論是哪裏哪朝代的，人們果然都是吃貨潛質啊！
不過這樣也好，減少了這些東西禍害莊稼了，大家收成也能好一點。
為了安慰家裏兩個小家夥沒能一起去鎮而受傷的小心靈，方言幹脆帶著他們去了竹林，掰春筍。
他打算今年也要多腌些竹筍，無論是做菜還是配料都是鼎好的食材。
村裏的竹林夠大，雖然每年村裏人也來掰不少，可是竹林依然在擴大，所以方言倒不擔心會使竹林覆滅。一上山，張毅就如解了繩的牛犢，拉著方錦一陣撒歡，方言只來得及叮囑他們一聲別跑遠就沒了兩人的身影。
好在這邊他們也經常來，離深林邊也夠遠，加上現在林裏也不止他們三個人，因此方言倒也不太擔心，隨意找了個方向開始尋找中意的竹筍。
竹筍大多已經破土，所以不用太特意去尋找就能看見。
這邊方言剛把竹筍腌好，說要過些日子再給他們消息的蘇二哥卻突然來到了他們村子。
“師兄？還有顧秋哥？你們怎麽來了？”看著從車上下來的兩人，方言又驚又喜，忙甩了甩手迎了上去。
顧秋迎過來拉住他，朝四周張望了一下笑著感嘆：“之前就老想著能來你們家看看，如今一看，果然是個好地方。”
方言呵呵笑了兩聲，一邊把人迎進門，一邊接話：“不都這樣，家裏有些亂沒來得及收拾，哥你可笑話。繼哥，二師兄和顧秋哥來了。”
“來了。”
“師兄，繼哥在書房裏，等會就出來，你們先坐一下喝杯茶。”領著兩人到棚架下落座。
“不忙，我們先看看。”顧秋一邊說一邊擡頭看，越看越喜愛，“這是果樹嗎？”
“嗯，山裏挖來的野葡萄，繼哥以前身子不好又不能曬太陽，有了這個夏日他也可以坐在外頭了。”
顧秋蘇二哥對視一眼，“這都是你的主意吧？”
“嗯。”方言很坦然地承認，“繼哥他們對我很好，那時就想著能照顧好，好讓他早點好起來，所以就胡亂想了這些……讓你們見笑了。”
“哈哈，不會不會！反而讓我羨慕呢，有這麽好的夫郎念著自己，對吧，小師弟？”
“嗯。”
身後傳來一聲溫潤柔和的應聲，方言一轉身，就見張繼就站在自己身後，笑吟吟地看著自己，臉不由得毅熱，方言讓開位子。
“都寫好了？”
“嗯。”張繼又應了一聲，過來自己坐下時也拉著方言坐下，回頭看著對面的蘇二哥夫夫，道：“言兒一直都把我照顧得很好。”
頓了頓又道：“這次師兄來想必是已有好消息了？”
“哈哈，果然瞞不了你。”蘇二哥朗聲笑道：“我托人問了，那邊確實有有意的，不過人家說想親眼見見，否則這距離有些遠，那邊不是很放心。”
方言點點頭，“是應該的，他們是說最近嗎？還是馬上？”
“當然是越快越好。你們也知道，如今這個時節，想找到好的雞鴨難，獵戶有些也才剛開始上山，村裏的人家也基本沒剩下多少，一個大的酒樓每天不可能只有豬肉不是？所以有你們這裏提供，他們那邊自是不會拒絕。
老實說二哥都有點心動，只是我手裏沒那麽多牲畜而已。”蘇二哥說完卻見方言面露遲疑，不禁微訝，“怎麽？是有什麽問題嗎？難道是雞出了問題？”
以往不是沒有人也養多，但是都養不成，容易大片死去，因此每戶家裏最多也就養這麽十來只而已。
張繼看了方言一眼，接過話回答：“不是雞有什麽問題，是家裏最近蠶都要纏繭，不放心離開。”
顧秋一聽來了興趣，一臉好奇：“真的嗎？那個我還沒看過蠶什麽樣呢，能讓我去看看嗎？”
“可以，不過需要麻煩顧秋哥換身衣服了，還有你沒有怕蟲子什麽的吧？”
顧秋很爽快就答應了去換衣服，至於怕蟲子什麽的，他想想了後搖頭，方言見這樣就帶著他去房間裏換衣服再帶去後院。
等兩人走了，蘇二哥才又開口：“我聽說你拒絕了去彭縣想待在咱們這裏？”
“是的。”這事已經和蘇老商討過，張繼也沒有隱瞞。
蘇二哥微微皺眉，又喝了口茶後放下杯子，“爹有和我提過，說你志不在朝堂，因此就沒有書信給大哥……只是我有點不明白，既然如此，為何你還要有意咱們這裏？”
張繼笑容柔和，視線往後院那望了一眼，回來回視著蘇二哥，道：“我家在這裏。”
蘇二哥蹙起眉頭，低聲道：“男兒應志在四方。”
張繼手指摩挲著杯沿，低聲笑了笑：“我和師兄不同，有家行不遠。”
蘇二哥眉心緊鎖，目光凜冽，張繼一直坦然回視。
半晌，蘇二哥率先敗下陣來，張繼依然笑得溫和，“多謝師兄，其實您和師傅已經幫助我們很多，是我辜負了你們的厚愛。我只願能保一家平安。”
“也罷！”蘇二哥猛然嘆氣，“來時爹就勸過，我就想著再勸勸你，說不定能改變主意……既然你已下定決心，那二哥自然也會支持你。
爹說得沒錯，還是你最像爹了，不似我和大哥。”說著忽然苦笑了一下，“言哥兒有你，你有言哥兒，也是你們的緣分。”
張繼微微搖頭，“顧秋哥也是個很好的人。”
“我知道，是我負他良多。”蘇二哥抹了把臉，“不說這個了，那你們何時能去餘縣見見人家？”
張繼沈吟了一下道：“師兄最近可是又出行？”
蘇二哥搖頭：“暫時沒打算，這幾年總是南闖北走的，也沒時間在家，這次待久一些，看看到時再說。”
“也好。”張繼讚成地頷首，想了想道：“不若師兄代我們走一趟如何？”
“我？”
“對。言兒這些日子肯定放心不下，我也不想勉強於他，不如久麻煩師兄？”
“也可以，我倒是無所謂，就是你們哥麽……嗯，正好，我也好久沒陪他出去走走了，這次就和他去好了，想必他也會高興的。”
“這樣對大家都好。”
“對！”蘇二哥猛然拍手高興地說，忽而一頓，回過味來，“娘說得沒錯，你們兩口子果然都是賊精，原來早就在這等著你二哥我呢。”
張繼淡定喝茶，“師兄何出此言？”那可都是你自己決定的。
蘇二哥伸手淩空沖著張繼點了點，張繼依然笑得一派純然。
蘇二哥再次敗下陣，“算了算了。不過先帶我們去看看你們家的□□。”
“可以，是現在過去，還是再等等？”
“……那再等等吧。”
最後還是跟著去了蠶房，結果自詡大男人的蘇二哥只在房間裏待了一分鐘就蒼白著臉沖了出來，等到去了樹林那邊才緩過勁來。
只是這個時間榛雞都跑林子裏去了，四人只見了幾只，但蘇二哥還是挺滿意的。
果然是長得真壯實，等到晚上吃了肉，就更稱讚了。
當然是當雞都回籠時，兩人終於目睹了方言張繼兩人說的場景，更是震驚得瞬間沒說出話來。
當天晚上，蘇二哥就和方言張繼兩人敲定了先帶著一些榛雞去餘縣的事。
翌日，兩人又跟著方言他們采了桑葉，餵蠶（這個蘇二哥免去），抽絲，紡線等等，直到日偏西，才駕車離開。
蠶寶的總結，按現代人的方式來說：兩人就是來體驗生活的。
不過不管他們是來幹什麽的，當兩人離開同時也拉走了二十只雞後，看著空餘一些的雞舍，方言很是滿意。
忙碌了這幾年，總算是開始有收入了。
蠶寶趴在他肩膀上，不屑地哼哼：
[要是你早和你男人睡了，我就能更快幫你賺錢，也就你了，磨磨蹭蹭的，都是男人，害什麽羞呀~]
[……記得你還只是個寶寶吧？]
[是滴呀~人家還只是只寶寶，還需要很多很多的營養~]
[那睡不睡是一個寶寶該管的事？]
[……！！！]
無視了半掛在肩膀上的某只胖蟲，方言心情好好的往回走，張繼說最近看書有點累，明天去捉幾條魚回來燉湯好了。
嗯，黃豆還有一些，拿來發點豆芽，小嬸那邊好像還有棵酸菜，到時做個酸菜魚吧。
至於今晚，就炒個竹筍肉片和幹鍋牛蛙。
邊走邊想著晚上的菜，想起中午陳大牛抓回來的幾只牛蛙，方言覺得還是吃了吧。
雖然那東西對莊稼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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