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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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方卯時末，天已經大亮，遙遠的山頭已然見到陽光，很快就能曬到村裏，溫度也變得高起來。
看這日頭，若不是還有舊村處的那些倒塌的老房子，真的一點看不出來前兩日的下過大雨。
村裏很少有能睡懶覺的，每天總有忙不完的活。
方大伯家也是如此，早早就起來帶著大堂哥方河去地裏了。雖然種-子已經撒完，可因為之前那場大雨，有些地勢低的田地還是淹水了，所以雨一停就得趕緊去排水補上。
方楊氏也早起架好鍋煮粥，再喊來女兒看火後就繼續去忙活她的菜田，這可是一家子今年的蔬菜，以及料理得好，還能拿一些去鎮上賣，多少也是能給家裏填補家用。
太陽曬到院子時，方山才打著呵欠伸著懶腰搖晃著從房間裏出來。
“飯還沒煮好啊？”
方秀兒正揭開蓋子拿木勺攪拌一下，以防粘鍋底，聽到她二哥的話當下就很是不雅地翻了個白眼，諷刺道：“舍得起來了？我還以為你不餓呢。”
“丫頭小心我揍你。”方山晃了晃拳頭威脅。
方秀兒卻一點不怕他，“你打呀！等會我就告訴娘你欺負我。”對這個二哥她也有點不喜的，大哥都早早就起來下地去了，“這家裏就你起最晚的。”
“你！”方山看著她有些恨得牙癢癢，卻真的不敢把她怎麽樣。
國家普遍生育低，女子還好，小哥兒一生能孕育一到兩個就已經是很幸運的事，可是女子在全國人裏卻只占三分之一，所以家有女兒的都是最寶貝的。
而這方家兩兄弟居然都有三個孩子，這在村裏可是非常了不起的，更別說方言的爹爹居然還生了女兒來。
哥兒孕育女子的幾率更是小之又小。
方山最後只能恨恨收回手，言說這次就放過她後晃出去準備打水洗臉。
出門前似乎想起什麽回頭問：“你說家裏都起了？”
“嗯。”方秀兒不太想搭理地隨口應一聲。
“那兩個小討債鬼呢？”
聞言，方秀兒皺起小柳眉，“那是二叔家的孩子，有名有姓的，二哥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方山嗤笑了聲，渾不吝地說：“那又不是咱家的，也不知爹娘怎麽想的，難道就讓咱家白養他們？”
方秀兒頓時語塞了一下。
這時院門處有些動靜，兩人同時看過去，就見方言帶著方錦走進來，方言手裏還提著個籃子。
方山一見那兄弟倆頓時就來氣，立馬張嘴就損了句：“喲，鼻子夠靈啊，這飯剛好就回來了。”
一進門就發現那個不討喜的人正盯著自己以及這句半諷半損的話，方言停頓了一下，見到後面走出來的方秀兒，便朝她點頭笑得有點靦腆，微提起籃子示意圖下，“我摘了些艾菜，洗好了，要怎麽吃？”
方秀兒有些驚喜，直接越過她二哥小跑迎出來接過籃子，“來得正好，粥剛好，我切切放鍋裏和粥一起熬好了。”說著伸手摸了一把方錦的頭，讚許道：“小錦真棒，這麽早就和哥哥去摘野菜了，等會姐姐給小錦裝多多的~”
方錦圓潤的雙眼先是小小地睜大了些許，爾後笑彎了眉眼，“謝謝二姐。”說完猛然想起旁邊的方山，小孩又有些膽怯地往自家哥哥身後躲，只敢偷偷去瞄對方，就怕又挨罵。
方秀兒見他的舉動也明白自家二哥平時的德行，一把拉起小孩的手就往屋裏走，邊厭煩地趕人。
“二哥你還不趕緊收拾下地去？要是等會爹和大哥回來見你這樣準又揍你了。”
“臭丫頭囂張什麽？給我等著。”方山氣得咬牙，只好轉頭沖方言撒狠，“我家可不會養吃白飯的。”
方言沒差點噴笑出聲，好在及時忍住了，他沈默了一會低聲道：“放心吧，我們不會賴在你們家不走的。”
“哼！最好如此。”方山說完氣哼哼轉身回房，有一點方秀兒說對了，他確實懼怕他爹，若是回來還見他這副模樣，不管家裏還有沒有別人都能掄起扁擔就給他來一下。
吃過野菜粥，方家暫時都沒有出門。方大伯就坐在屋檐下修理農具和打磨柴刀，方河就在院子一角沈默地劈竹子片竹片，打算編細竹筐來，剩下的還可以拿來修整柵欄，還有家裏的菜地也需要一些，等晚些他還要去幫著攔上，免得村裏的牲畜跑進去吃掉菜苗。
爹和娘都在，方山也不敢再偷懶，只得去幫大哥的忙。
方秀兒就拿了塊布出來趁空問她娘這樣繡有無問題。
方家的午間顯得一片和諧。
方言沒有待在這裏，而是帶著弟弟又出了門。
“花奶奶在家嗎？”
“哎，在，是言哥兒嗎？快進來快進來！門沒鎖。”裏面傳來花奶奶喜悅的聲音。
透著柵欄上爬著的瓜葉看進去，瞧見屋裏晃過一個瘦小的人影。方言連忙推門進去，果然就見花奶奶已經挪到門邊來了。
“我們進來了，花奶奶您不用出來了。”一邊說著一邊幾步跑進去把人扶住。
花奶奶是個年紀很大的老人家，身子瘦瘦小小，腿腳也很不便，所以自搬來這裏後就很少出門，最多就只是到院子裏走一小會，村裏個別的孩子都有點怕來這邊，但方言兄弟倆卻很喜歡，老人也很高興他們來串門。
花奶奶身體不好，可是難得的眼神和耳朵還很不錯，所以聽到方言的聲音就忍不住出來瞧。
“不礙事，這點路奶奶還走得動。”花奶奶笑呵呵的，拉著方言上下仔細看，蒼老的臉上現出擔憂，“言哥兒啊，你們在那家可還好？自從那晚出事，奶奶就快擔心死了，還好你們哥倆沒事兒。”
方言笑了笑，真誠說：“讓您憂心了，我和小錦都很好，沒有受傷。還得感謝花大哥救了我們兄弟倆呢，只是這幾天有些亂，沒來得及親子過來跟您和花大哥道聲謝呢。花大哥呢？又進山去了嗎？”
“是啊，你春生哥前兩天就上山，不過估計也該回來了，先不說他了，快進來坐，奶奶給你們沖蜜水喝。”
“謝謝奶奶。”
兄弟倆都甜聲道謝，然後花奶奶就樂呵呵地小步挪回裏邊去給他們倒水倒蜜糖。
花奶奶的兒子是個獵戶，本事還不小，進山就沒有空手回來過。
方言聽到蜜水以為是花春生新弄到的，於是就好奇地跟了過去，結果讓他哭笑不得的是因此居然讓花奶奶以為他是去要幫忙的，就連連趕他出來坐，嘴裏還直念著說她能做，如果不動手她就真的是坐著老骨頭發黴了。
花奶奶一邊從碗櫃裏摸出裝蜜糖的罐子，忽然道：“對了，你那天放我這的蟲子我給收在雞窩上邊的篩子裏邊，你去瞧瞧。呵呵，沒想到言哥兒居然也喜歡玩蟲子。”
方言:……
作者有話要說： 忘了說，一般淩晨兩點更新的話是我捉蟲，不過也未必捉得完，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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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日頭，若不是還有舊村處的那些倒塌的老房子，真的一點看不出來前兩日的下過大雨。
村裏很少有能睡懶覺的，每天總有忙不完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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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楊氏也早起架好鍋煮粥，再喊來女兒看火後就繼續去忙活她的菜田，這可是一家子今年的蔬菜，以及料理得好，還能拿一些去鎮上賣，多少也是能給家裏填補家用。
太陽曬到院子時，方山才打著呵欠伸著懶腰搖晃著從房間裏出來。
“飯還沒煮好啊？”
方秀兒正揭開蓋子拿木勺攪拌一下，以防粘鍋底，聽到她二哥的話當下就很是不雅地翻了個白眼，諷刺道：“舍得起來了？我還以為你不餓呢。”
“丫頭小心我揍你。”方山晃了晃拳頭威脅。
方秀兒卻一點不怕他，“你打呀！等會我就告訴娘你欺負我。”對這個二哥她也有點不喜的，大哥都早早就起來下地去了，“這家裏就你起最晚的。”
“你！”方山看著她有些恨得牙癢癢，卻真的不敢把她怎麽樣。
國家普遍生育低，女子還好，小哥兒一生能孕育一到兩個就已經是很幸運的事，可是女子在全國人裏卻只占三分之一，所以家有女兒的都是最寶貝的。
而這方家兩兄弟居然都有三個孩子，這在村裏可是非常了不起的，更別說方言的爹爹居然還生了女兒來。
哥兒孕育女子的幾率更是小之又小。
方山最後只能恨恨收回手，言說這次就放過她後晃出去準備打水洗臉。
出門前似乎想起什麽回頭問：“你說家裏都起了？”
“嗯。”方秀兒不太想搭理地隨口應一聲。
“那兩個小討債鬼呢？”
聞言，方秀兒皺起小柳眉，“那是二叔家的孩子，有名有姓的，二哥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方山嗤笑了聲，渾不吝地說：“那又不是咱家的，也不知爹娘怎麽想的，難道就讓咱家白養他們？”
方秀兒頓時語塞了一下。
這時院門處有些動靜，兩人同時看過去，就見方言帶著方錦走進來，方言手裏還提著個籃子。
方山一見那兄弟倆頓時就來氣，立馬張嘴就損了句：“喲，鼻子夠靈啊，這飯剛好就回來了。”
一進門就發現那個不討喜的人正盯著自己以及這句半諷半損的話，方言停頓了一下，見到後面走出來的方秀兒，便朝她點頭笑得有點靦腆，微提起籃子示意圖下，“我摘了些艾菜，洗好了，要怎麽吃？”
方秀兒有些驚喜，直接越過她二哥小跑迎出來接過籃子，“來得正好，粥剛好，我切切放鍋裏和粥一起熬好了。”說著伸手摸了一把方錦的頭，讚許道：“小錦真棒，這麽早就和哥哥去摘野菜了，等會姐姐給小錦裝多多的~”
方錦圓潤的雙眼先是小小地睜大了些許，爾後笑彎了眉眼，“謝謝二姐。”說完猛然想起旁邊的方山，小孩又有些膽怯地往自家哥哥身後躲，只敢偷偷去瞄對方，就怕又挨罵。
方秀兒見他的舉動也明白自家二哥平時的德行，一把拉起小孩的手就往屋裏走，邊厭煩地趕人。
“二哥你還不趕緊收拾下地去？要是等會爹和大哥回來見你這樣準又揍你了。”
“臭丫頭囂張什麽？給我等著。”方山氣得咬牙，只好轉頭沖方言撒狠，“我家可不會養吃白飯的。”
方言沒差點噴笑出聲，好在及時忍住了，他沈默了一會低聲道：“放心吧，我們不會賴在你們家不走的。”
“哼！最好如此。”方山說完氣哼哼轉身回房，有一點方秀兒說對了，他確實懼怕他爹，若是回來還見他這副模樣，不管家裏還有沒有別人都能掄起扁擔就給他來一下。
吃過野菜粥，方家暫時都沒有出門。方大伯就坐在屋檐下修理農具和打磨柴刀，方河就在院子一角沈默地劈竹子片竹片，打算編細竹筐來，剩下的還可以拿來修整柵欄，還有家裏的菜地也需要一些，等晚些他還要去幫著攔上，免得村裏的牲畜跑進去吃掉菜苗。
爹和娘都在，方山也不敢再偷懶，只得去幫大哥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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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言沒有待在這裏，而是帶著弟弟又出了門。
“花奶奶在家嗎？”
“哎，在，是言哥兒嗎？快進來快進來！門沒鎖。”裏面傳來花奶奶喜悅的聲音。
透著柵欄上爬著的瓜葉看進去，瞧見屋裏晃過一個瘦小的人影。方言連忙推門進去，果然就見花奶奶已經挪到門邊來了。
“我們進來了，花奶奶您不用出來了。”一邊說著一邊幾步跑進去把人扶住。
花奶奶是個年紀很大的老人家，身子瘦瘦小小，腿腳也很不便，所以自搬來這裏後就很少出門，最多就只是到院子裏走一小會，村裏個別的孩子都有點怕來這邊，但方言兄弟倆卻很喜歡，老人也很高興他們來串門。
花奶奶身體不好，可是難得的眼神和耳朵還很不錯，所以聽到方言的聲音就忍不住出來瞧。
“不礙事，這點路奶奶還走得動。”花奶奶笑呵呵的，拉著方言上下仔細看，蒼老的臉上現出擔憂，“言哥兒啊，你們在那家可還好？自從那晚出事，奶奶就快擔心死了，還好你們哥倆沒事兒。”
方言笑了笑，真誠說：“讓您憂心了，我和小錦都很好，沒有受傷。還得感謝花大哥救了我們兄弟倆呢，只是這幾天有些亂，沒來得及親子過來跟您和花大哥道聲謝呢。花大哥呢？又進山去了嗎？”
“是啊，你春生哥前兩天就上山，不過估計也該回來了，先不說他了，快進來坐，奶奶給你們沖蜜水喝。”
“謝謝奶奶。”
兄弟倆都甜聲道謝，然後花奶奶就樂呵呵地小步挪回裏邊去給他們倒水倒蜜糖。
花奶奶的兒子是個獵戶，本事還不小，進山就沒有空手回來過。
方言聽到蜜水以為是花春生新弄到的，於是就好奇地跟了過去，結果讓他哭笑不得的是因此居然讓花奶奶以為他是去要幫忙的，就連連趕他出來坐，嘴裏還直念著說她能做，如果不動手她就真的是坐著老骨頭發黴了。
花奶奶一邊從碗櫃裏摸出裝蜜糖的罐子，忽然道：“對了，你那天放我這的蟲子我給收在雞窩上邊的篩子裏邊，你去瞧瞧。呵呵，沒想到言哥兒居然也喜歡玩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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