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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暧昧是寂寞撒了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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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愛情,一年為期,一生為媒,來之匆匆,去也匆匆。

——姚靈芝

願愛而得永生,即使永遠活在夢裏。

有多少人為了所謂的愛情卑微到塵埃裏?只是感嘆我也是善於欺騙自己的一個罷。

美好的記憶,是轉身剎那雕零滿地的花朵,會被匆促的腳步碾碎成塵埃,我卻為它的屍骨成癡成魔。

小白看見我失魂落魄的模樣只緊緊地給了我一個長長的擁抱,說道,我這輩子估計沒救了,就是一根筋註定一棵樹上吊死卻總吊不死的人,給我足夠的獨立空間思考人活著的意義,靈芝呀,是不是只有嫁給愛情才是幸福的?

我的答案,當然是不疑有他的,只是也許我所惦記的愛情不過是水中望月一般罷。

我望著鏡中失魂落魄的自己瞬間也覺得自己特別淒慘,特別沒救了,及小腿的白色清新長裙配一副蒼白的臉上兩條長而粗黑的溝壑,美感全然被毀滅,真不知是從哪神游歸來的女鬼。為了一場歡快的秋游,化了兩小時的裸妝就這樣隨著絕提的眼淚一並被沖刷掉。

有些等待,可以用值不值得來衡量嗎?

轉身的距離是那麽遙遠,你一如既往的沈默,讓滿目希望的秋光都失了顏色。

能夠嫁給愛情,大概是很多女子做過的最美的夢,我也做了,只是夢醒了,我卻開始懷疑它的真實性。

原來一個人偽裝的堅強竟然可以這樣不堪一擊。絕望就像是新生的繭,束縛的只有自己的骨血,疼痛冷暖一並麻木卻終有自知的一天。

以前我總是最害怕黑夜的到來,害怕它會無情的吞噬微弱的光明與希望,如今卻覺得它其實才是那樣無私的一個存在。黑暗會為愛幻想的人編織一切美夢,縱然只是短暫虛擬的歡愉卻比白晝裏的卑躬屈膝來得暢快,黑暗還會包容一個人的得失,你可以暫時的怯弱大聲哭泣,沒有人會聽見,看見你的狼狽,只是,它同樣也看不見我悲戚的蜷縮又擴張侵略。

那是另一個那樣特別的男子,眼裏平靜澄澈一片,似隔著千山萬水,卻似乎只有他一人那麽近的,見證了我夢境的支離破碎。

他說我會一直陪伴在你身旁,你上吊一次我就解救你一次,我聽得臉又黑又白又紅又好氣又好笑,原來在身邊人看來,我這突然間的大悲竟是我將結束自己的征兆?

我從某男手裏拿過那大大的飯盒,再三保證不會做傻事,他才放心一步一回頭的轉身離開。

也許我們都以為時間與空間能夠沖刷掉一切不愉快,包括一遍遍回想的背影。

有些事情不用問就知道是為情所傷,這是同樣年紀裏追逐的徹悟。

曾經我也以為自己會為了一個足夠愛的人拋棄所有,甚至生命吧,只是冷靜下來想想,愛一個人為什麽就一定要要死要活的,折磨尚且關心自己的人呢?即使下一秒就將死去,又能用冰冷的廝守挽留些什麽?

不是不夠愛,是愛得太深,害怕失去後就將一無所有,所以拼命的給醜哭的自己擦幹眼淚,上演著一幕幕揪心的冷漠,緊緊抓著最後的尊嚴。親情或者友情的掛念,可以讓自己也擁有財富?

我們活著不僅是為了愛情,想清楚答案的自己突然覺得有些頹然,因為從來沒有足夠可以挽留的理由,也早已在曾經用自己的雙腳踐踏了自己的尊嚴。

我有些苦笑了。

一段青春裏的萌生的愛意,只是恰巧躲過了暴風雨就執著的以為會開花結果,著實是有些荒謬。

美好與痛苦的交織,我以為會模糊,只是結局是遠到追憶時,一個細微表情的轉換,一個不屑或是不經意的挑眉,一縷飛揚的發絲,都那樣如此驚心動魄地植入腦海裏。

“是麽,他們居然真的在一起了,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哦霍霍,敵人居然偷襲成功了”

“真是太強悍了,值得學習?”

“真是可惜了那朵鮮花,就毀在一坨其貌不揚的牛糞上了”

“恭喜啊,祝你們百年好合,一定沖破。畢業季分手季大關哈”

“我還曾經想追求他(她)來著?”

“......”美夢都沒做,就破碎了。

我還能夠說些什麽,我們的愛情從來沒有被認可過,或冷嘲熱諷,虛情假意的祝福在這一刻才知道也可以如此清醒,原來真的無法忽視。

那絲脆弱的游魂如同放在掌心的愛情,一不小心就會從手心滑落,或從從他人的嘴角潛逃。

一如大二那第一次下定了決心的厚臉皮表白。經過幾番深思熟慮,輾轉難眠後,終於下定決心在某月黑風高的夜晚截留了匆匆行近宿舍苦讀的某男。

“藍庭生,我喜歡你很久了,做我男朋友吧”我說的是肯定句。

我從來不知道從小怯怯弱弱的自己也能夠有那麽瘋狂的一面。

只是回應我的卻比冷言冷語更加傷人。

“你是誰?”他淡淡的吐露,伶俐的眼神半隱在黑暗中,更顯深冷。我的心如同墜入了冰窖。

“我會讓你記起我是誰”我朝那漸漸沒入黑暗中的背影大喊。

月光在樹蔭裏婆娑巡回,投下清冷一片,涼風習習卻凍徹心扉,似乎是淚水飛揚沾了涼涼的碎發,打濕了一顆濕熱的心。

我卻遲鈍的想,我們算是又有了重新開始的理由。

只是不免有些神傷,原來那樣一個優秀的人從來就沒有記得曾經的高中,有個“鬼鬼祟祟”或“證明正大”的女孩,在無數個日夜,林蔭校道上,擁擠喧鬧的飯堂裏,教學樓走廊裏,諾大的紅色塑膠跑道下,隨著他的背影那樣認真的追逐夕陽的光輝。

年少更事,苦澀的回憶不免讓人蒼老幾分,我卻獨愛沏茶,飲入口中,卻遲遲沒有苦盡甘來的味道。

只是如今的我該感謝曾經早已瑟瑟發抖的自己那足夠的堅持嗎?

他應該只記得我們的戀期只是短短的一年多罷,我卻做起了孤獨患者,肖想了一個背影六七年。

你不來,我怎舍得變老?你來了,我心卻在甜蜜的沈眠裏浮生若夢。

我寧願你一直拒絕,那樣我是不是就不會傷得太深?只是那短暫美麗得讓我癲狂的戀期甜蜜,就像許了我一生的幸福,讓我如何能夠輕易舍棄。

我的白襯衫少年,我的青春,我以為一直可以擁有,原來只是到最後為了她人做嫁衣,原來我也這般嘗不得幸福的滋味。

慢慢的不管身邊是否是曾經心念的那個人,似乎都可以佯裝得不在重要。

我一直喜歡童話故事,因為它在我們漸漸抵達蒼老之時依舊可以是童年時的模樣。

如果你愛一個人,就好好的活下去吧,我祝他幸福,我想看他一直幸福,盡管每一次觸碰都灼燒了飛翔的羽翼。盡管我很想撲入他堅硬的胸膛,對他哭泣質問道“我過得很不幸福,你怎麽可以幸福?”可我終究做不到。

當覺得一切都轉身成了回憶,“再見”再也不見,我們以後依舊是朋友吧,說出來也莫過如此。

青春裏最珍貴美好的愛而不得,可以留在記憶裏愈發隨歲月深刻,尚且再回首時隱耀美麗。只是真正失去後的惦念,眼角墜落滾燙後遺留的淚痕,才固執的覺得那也是一種對流失青春的貪婪。

不依不饒的門鈴聲依舊很是煞風景,我估摸即將要頂了幾天腫脹得像核桃的眼睛去招搖過市騙取同情心了。

瞄了眼茶幾桌上是未打開的大號飯盒,有些發楞,想想有可能是去而覆返的某人,就覺得讓他再次見證我這“熊貓眼”還是太見外了,早知道就晚幾分鐘在卸了遮瑕膏。

童話啊,原來也有真實上演的時候,只是我依舊是女主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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