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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一膀子就將別人擠到後面,自己圍到最前面。

這時,楊格誠也發現了神從穎。他挑挑眉,心想,世界還真是小!

神從穎穿著長褲長袖,頭上帶著一頂帽檐寬大的帽子。稍稍過肩的頭發戳在脖頸上,後背微微汗濕,衣服緊貼在背上,露出線條極好的背部來。

這麽熱,幹嘛不穿短袖?何必受這個罪?楊格誠暗想。

神從穎圍在最外層,踮起腳尖,探了幾探,沒辦法,什麽也看不到,前面的人都比她高,還有好幾個大男人也在她前面呢。嘆了口氣,垂頭喪氣地退出來。為什麽學車的人這樣多?

神從穎轉著目光,正好看到楊格誠投射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微微怔了怔,便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楊格誠從後面走上前兩步,來到神從穎身旁,小聲問:“擠不進去?”

“嗯。”神從穎失望地應了聲。

楊格誠想了想,輕聲道:“我叫楊格誠,你呢?”

神從穎擡起頭,心裏第一反應是這人好唐突!可是轉念一想,在超市他看到過自己的,每位員工的工服上都帶有工牌,上面清楚明白地寫著自己的名字。所以,神從穎便大大方方道:“神從穎。”

“你要是不介意……改天我開車出來教你?”

教我?神從穎看著他,心想:你自己也是來學車的,還教別人呢?

“咳……”大約是神從穎臉上不信任的臉色太過強烈,楊格誠咳了咳,換了話題,“學車的人挺多。”

“是挺多。”神從穎應了聲,又將視線落在那一堆人頭上。

這時,教練從車裏出來,大聲道:“剛才學過了的學員往後退一點!剛才沒看到的學員站上前來,我再講一遍!”

神從穎大喜,趕緊上前去。楊格誠閑閑地跟在她身後。

學車的日子是痛苦的。天氣熱,還曬。教練很兇,分分鐘罵得你想懷疑自己的學歷是不是找電線桿上的小廣告辦的假證。面對美女,男人總是會溫柔些,哪怕她極蠢笨。神從穎挨的罵算少了,學員裏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胖胖壯壯的,就數她被罵的最多。後來聽人說,她買了一條煙給教練。神從穎撇撇嘴,比起花錢,她寧願挨罵。等拿到了證,誰還認識誰啊!

因為學車,所以神從穎終於開始真正的休假了。她放出話去,因為在學車,所以最近不能替大家代班了。眾人也沒為難她。劉玉維倒是問了好幾次,還跟她說,可以用他的車先練練,有不會的,他來教她。

這話說的著實好聽,狹窄幽閉的空間裏,兩人坐在一起,你認真教,我認真學,肢體不可避免的會觸碰到。這樣的場景光是想一想,神從穎就覺得不太好。

她完全不擔心劉玉維的魅力,她擔心自己。所以拒絕了。

☆、第 42 章

這一天,神從穎休息,教練前幾天就聯系好了幾個學員,說今天可以練習上路。因此,車上一共四個人。神從穎、教練、楊格誠、還有另外一位女學員。

教練坐在副駕上,讓神從穎先來。

神從穎忐忑不安地坐上駕駛室,座位上像有釘子一樣,她張皇極了,擔心自己做得不好,萬一撞了墻怎麽辦?連累一車人!萬一碰到路人怎麽辦?雖然這車有買保險,但總是讓人害怕。

“不要怕。先加油!”男教練笑瞇瞇地對她說。

神從穎咽了下口水,雙手摸著方向盤,五指撒開,像握著炸彈的引線一樣。聽了教練的話,下意識地就一點頭,道:“放心,我會加油的!”

男教練的臉板了起來,他已經出離憤怒了。盡管你長得很合我眼緣,但是說話也不能這麽沒底線!

後座的女學員馬上哄笑起來。楊格誠沒控制住,也輕笑幾聲。

神從穎的臉立馬像煮熟的蝦一樣,火辣辣的。她意識到自己犯了什麽錯,萬分尷尬。

“教練。”楊格誠最先止住笑容,將神從穎從這逼人的窘迫裏解救出來。

“快點!回想一下我教過的內容,一步步來!”教練無情的聲音在身旁響起,像刑場的劊子手一樣冷靜。

神從穎定定心神,強迫自己不去想從四面八方傳來的嘲諷笑聲,按步就班地做起來……

終於結束了駕校一天的課程,神從穎垂頭喪氣地走在路上。教練那句“你這個碰碰車開得挺好的嘛”不停在耳邊縈繞。我真的這麽笨嗎?這麽好笑嗎?這麽值得嘲諷嗎?她忿忿地想。可是,隨即她又想起了楊格誠,那家夥也不知是不是以前偷練過,還是智商真有那麽高,看他上手開車的確像個駕齡多年的老手一般悠閑自在。

唉!神從穎嘆了口氣,可能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別吧?男人天生在車這類事情上格外熱衷,也格外聰明。

學了一天車,又累又曬,身心飽受摧殘,昏昏欲睡的身體實在不想回家做飯。路過早餐店時,想起上次垂涎的排骨面。雖然有點貴,但是真的好想吃啊!心裏難過的時候,美食是一種很好的安慰品。神從穎只跟錢包鬥爭了一秒鐘,就閃身進了早餐店。

楊格誠一直跟在神從穎身後,相距約有幾十步。他看著神從穎垂頭喪氣地低著頭,雙肩微微下垮地走在前面。本來想追上去聊幾句,又覺得太唐突。

今天這一天,她過得也挺不容易的。楊格誠第一次接觸國內的駕校,完全沒想過教練居然是這樣的!之前大飛勸他說,讓他去報個名,然後直接參加考試就好了。他不樂意,想著反正也花了錢,時間也有,不如重新學一下,就當是消磨時間吧。再說了,他對待馬路安全可是格外註重,既不願影響別的無辜生命,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所以他才按時來上課。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這次遇到的這個教練,居然如此粗暴直接。罵起不合他心意的學員,“蠢笨!豬腦子!帶沒帶耳朵”之類的話語就像連珠炮似的迸出來。楊格誠知道,有些男人是用吸煙來提神,這位教練卻是用罵學員來提神。

好在,教練還沒罵過他,有一次甚至還表揚他,說他極有天賦。楊格誠聽了這樣的表揚只是笑,並不接話。

眼見神從穎失落地進了早餐店,楊格誠站在外面想了一下,回家也是要找東西吃的,不如他也進去混一碗好了。於是,便走了進去。

此時,店內的客人不多,和正餐時間的顧客盈門不能比,大約是過了飯點的原因吧。畢竟練車場遠離市區,趕回來時已經錯過了飯點。店裏稀稀拉拉地坐了一些客人,有三四張桌子空無一人。神從穎獨自坐在一張桌旁。

楊格誠略頓了頓,提腳走了過去,在神從穎對面坐了下來。

“不回家做飯?”楊格誠問。

神從穎擡眼看看他,又用餘光掃了一下店內還空著的三張飯桌,沈悶低落地回道:“嗯。”

她有點不想說話,她只想靜一靜。在被人罵了一整天後,靜一靜是最好的平息方法。只是……那麽多空桌,哪裏不好坐,偏偏要坐她這裏?

楊格誠笑了一下,正好這時老板娘走了過來,問道:“楊先生,吃什麽?”

“唔,來碗豬肝面吧!再來一碟榨菜!”

“好,馬上就來!”老板娘爽快地應了,隨後就往廚房走去,一邊寫單,一邊往裏面喊道:“一碗豬肝面,一碟榨菜!”正巧出菜窗的響鈴被人按響了,隨後遞出來一個食盤,裏面裝著一碗色香味俱全的排骨面。老板娘順手接過來,放在神從穎面前:“這是你的面!”

約一指長的排骨有兩根,燉得酥爛金黃,並排擺在面的最上邊,旁邊的高湯裏還飄蕩著幾朵蔥花。香味濃郁,直撲鼻尖。神從穎看著這碗合心意的面,低落的心情好了許多,總算展開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

神從穎先用勺子喝了一口湯,湯味很濃很正,大骨頭湯喝起來就是不一樣。接著又吃了一口面,面條細滑勁道,回味悠長。神從穎嘗了幾口面,接著夾起排骨,細細啃起來。肥瘦適中的肉,讓人唇齒留香。

這時,楊格誠的豬肝面被送上來了。神從穎一邊啃著排骨,一邊偷空瞧了一眼他的面。心想,這豬肝看著也不錯,如果有豬心就更好了。她的心今天受到了暴擊,適合吃點豬心以形補形。

楊格誠察覺到她的目光,夾起一片豬肝,停在半空中。那片幸運的豬肝泛著誘人的色澤,神從穎不自覺地就楞住了。

“要不要來一片試試?”楊格誠柔聲問道。

試試?我的天!我們才剛認識好吧?有熟到分享同一碗食物的地步了嗎?神從穎無語了,保持著呆楞的姿勢,她突然間想到了媽媽做的醬豬肝,以及神爸爸熱衷的泡椒炒豬肝,酸酸辣辣很開胃。她出神地想著,直到她嘴裏含著的那塊排骨因為主人太久沒有下嘴,豐膩的油汁順著神從穎的嘴角往下流淌。

神從穎回過神,以為是自己太饞,口水都流出來了,趕緊放下筷子,低下頭,伸手從桌面上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角,這才擡起頭來。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對面的楊格誠將這一狀況看了個清清楚楚。因為,他又開始笑了……

神從穎平靜地看著他,不喜也不怒,就那麽直勾勾地看著他。楊格誠被看得不好意思起來,終於放下了那片可憐的、被晾了許久的豬肝。他伸手從桌面上撈過一個辣椒瓶,裏面盛放著店家自做的辣椒醬。味道很鮮,和超市賣的加了許多不知名玩意兒的,不可同日而語。

其實,這家店之所以開得如此火熱,和店家自備的醬菜脫不了關系。

“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點辣味比較好。辣一辣,出出汗,火氣也就出來了。”楊格誠一邊說,一邊往自己的碗裏添了一勺辣椒醬。

“哦!”神從穎應了聲,低下頭接著啃排骨。

啃完了兩根排骨,想起他剛才的話,於是也給自己加了少許辣椒。原本香濃溫和的骨湯面,霎時間就成了麻辣鮮香的猛貨,辣得神從穎只咂嘴。

不過,確實有效,汗又出來了,這身衣服今天像被汗水槳洗過一般,她已經滿不在乎了。心裏那口郁氣順著汗水往外流淌,周身輕快了一些。

神從穎吃飯像一般的女孩子一樣,比起男人要慢得多。楊格誠率先吃完,起身離座。神從穎也沒去管他。楊格誠到了收銀臺前,遞出一張50元,小聲對老板娘說道:“和那位一起付錢。”

老板娘看了一眼他剛才坐的座位,心中了然。

楊格誠收好遞回的零錢,又回到座位上,對著正在吃最後幾口面的神從穎道:“我付過錢了,你慢慢吃。”

神從穎吃面的間隙擡眼看他,心想,我吃我的面,你付你的錢,用得著特意和我說?

楊格誠看著她,補了一句:“我一起付了。等下你不用再給錢。”

神從穎驚呆了,微微張著嘴,夾在半空中的面條都忘記往嘴裏送。很快地,她放下筷子,不好意思地說:“這怎麽好意思?我自己給就行了。”一邊說著,一邊掏出錢包。正好她有零錢,這碗面是15元,她心裏有數。於是拿出15塊,遞過去,“你拿著吧。”

楊格誠根本不看她伸過來的手,只盯著她的眼睛:“收回去吧!不過是一碗面,不值得推來讓去。”

神從穎想了想,只好訥訥地收回手,好半天才說了句謝謝,跟著就快速吃完碗裏剩下的面條,從桌上抽了張紙,擦擦嘴,將紙巾扔進桌旁的垃圾桶。等做完這些,她開始局促起來。

如果他沒有替她付錢,那麽,她吃完了就可以回家了,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接著中氣十足地上班賺錢去。可是現在,他剛替她付過飯錢,碗一推就走人,好像不太有禮貌,至少要打聲招呼,或者再說幾句客套話?

楊格誠看著她不知所措的樣子,有心想笑,又忍住了。提議道:“要不,我們去體育館散步?剛吃完飯,走一走比較好。”

這個建議甚得她心,正好也是她一貫的堅持。現在還早,還未到八點,外面燈火通明,街上人來人往,體育館正是熱鬧的時候。料想他也不會有壞心思。如果對方是一個形容猥瑣的人,她肯定二話不說就拒絕了。但楊格誠長相英俊,兩道濃眉和硬挺的鼻子給他增加了不少的正氣。

再說了,同處一個駕校,那裏也會有他的身份證覆印件。她不信他會用假證去學車。如果真有事,還能順著這個信息找到他的人。

時間不晚,對方看上去正氣凜然,仔細算算也不是一無所知的陌生人。這些因素加在一起,於是,神從穎最終和他並排走在街上,順著大路往體育館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好!

一年一度的清明節到了,不知道說啥,祝好吧。

哦哦,今天還是愚人節哪!

我給自己定了一個小目標:

希望在完結的時候,收藏能超過上一本的28收藏,

達到30就是勝利!

大家不要被人整盅了哦,雖然一定沒人整盅我~

☆、第 43 章

體育館果然如想象中一般,與往常別無二致的熱鬧非凡。小孩的歡笑聲,夜跑的人經過身邊留下的喘息聲,以及分成好幾隊的廣場舞愛好者們,都是這份熱鬧的貢獻者。兩人沿著跑道慢慢走,楊格誠腿長,但他特意調整了步伐,好讓兩人步調一致。

“我家有一輛老車,九幾年的桑塔納,現在外面都找不著這種款了。你要是不嫌棄它太老土,下回我開出來,我倆一起學習進步?”楊格誠問道。

“九幾年的?”神從穎吃了一驚,那的確算古董了。就算在小鄉鎮也很難找到這種車型吧?“安全嗎?我的意思是,我技術本來就不好,它的年紀又那麽大。”

楊格誠笑笑:“放心。那車保養的很好。絕對能開!”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楊格誠沒有主動問她的工作和生活的情況,神從穎也沒主動說。兩人以周圍的人群為對象隨意聊幾句,或是討論一下附近哪裏的東西好吃。後面這個主題幾乎都是楊格誠在講,神從穎只負責聽。

她窮,並沒有多少金錢可供她到處揮霍。除了早餐幾乎固定在外面吃以外,其他時間在外面吃的次數屈指可數。

正當兩人走到第三圈的時候,遠遠地,一個男人抱著籃球跑過來,嘴裏喊道:“楊格誠,打球不?”

“那是我朋友。他球打得不錯,你先等等,我去跟他打個招呼。”接著,就迎了上去。

兩人站在距離神從穎十幾步開外的地方聊著天,看那架勢估計是有事要談,一時半刻也不會結束。正好那人的眼光看向神從穎,神從穎一激靈,點點頭算是打招呼,隨即側過身,裝作正在欣賞舞蹈一樣。

神從穎身後,就是一只廣場舞愛好者的地盤。此時,她們正跳著16步。領舞的那位看上去約有四十來歲,身段保持得挺好。她穿著紅色緊身上衣,外罩一件薄紗紅色披肩,披肩的尾端在胸前交匯,綁成一個結。下身是長度在膝蓋上面的黑色風琴褶擺A字裙,腳上蹬著一雙約有三厘米高的黑色高跟鞋。

她舞姿翩翩,技術嫻熟。高跟鞋在腳上似無物,踏、踢、前進、後退,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神從穎看得慚愧不已。瞧瞧人家這年紀,還穿著高跟鞋跳舞呢!當初她剛上班時,工鞋的鞋跟和這差不多,她可是痛了大半個月的腳!

幾個連續前踢加一個跳躍收尾後,音樂剛好停止。神從穎呼出一口氣,她多麽怕這鞋不給力啊,幸好完美結束了。

“怎麽,你喜歡跳舞?”楊格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神從穎轉過頭去,看了下遠方,他那位擅長打球的朋友已經不在了,便回道:“也不是。只是覺得她跳得挺好,所以看一看。”

這支廣場舞團隊似乎要收工了,音箱已經關閉,隊員們三三兩兩地挨在一起說著話。神從穎意識到這會兒肯定是八點半了,因為這些人跳舞都有固定的時間,固定在八點半結束。看到她們收工就能將時間猜個差不離。

“很晚了,要不……我們也回吧?”

“行。”楊格誠答應道。

兩人走到體育館外面,站在門口,神從穎再次向他道謝:“今晚謝謝你請我吃飯。”

“呵呵,一碗面條而已,你都謝了多少次了。”

“不管吃的是什麽,我謝的是你的心意。”

“我的什麽心意?”楊格誠的聲音還是那樣,略微粗沈的男低音。只是這語氣,這神態,怎麽看怎麽像……像被調戲一樣。

“……”神從穎一下卡殼,好半天才掙紮出一句,“那我先回去了,再見!”

“等等,我送你吧!晚上讓女孩子單獨回家可不好。”楊格誠試圖挽留。

“不用了,我家近。從這走過去,最多十分鐘。”

“那也不行。有時候危險就發生在那半米的距離內。”

“真的不用。”神從穎緊盯著他的眼睛,眼神堅定。試圖讓對方從她的眼神中讀懂她真的不需要人送。

“那……那好吧,你小心點,走大路,不要貪近走小巷子。”楊格誠敗退,只好重新建議。

“嗯,再見。”神從穎松了口氣。

“哎,等等。留個電話。不然怎麽叫你出來練車?”

楊格誠這個理由說得非常正經。的確也是,再說了,駕校那裏都留有學員的電話,如果有心,也能查到。神從穎大大方方地將自己的號碼報過去,然後才轉身走了。

八點半的大街,人來人往,完全看不出危險在哪裏。神從穎邊走邊想:她對楊格誠似乎要兇一些。不像對著劉玉維。面對劉玉維,即使對方提的要求讓她有些不爽,她也會婉轉地拒絕,絕不會使用眼神殺的方式。

難道,就因為劉玉維是頂頭上司?

不過,她和楊格誠真的不熟。目前只知道他的名字。他住哪?在哪工作?統統不知。像這樣的一個人,怎麽可能大意地讓對方知道她家在哪呢?這點安全意識她還是有的。

想到這個理由,神從穎安心下來,不再內疚,大步回了家。

回到家,顧不上歇息,先去洗了個熱水澡。熱天的衣裳單薄,隨便搓搓就好了。做好這一切,神從穎穿著睡衣,在床上給腿部拉筋,緩解奔走一天的疲勞感。其實,如果有一個瑜伽墊更好,但是好的瑜伽墊得百來塊,她舍不得。她恨不能把一分錢掰成兩半花,哪舍得花百來塊買這麽個看似沒多大用處的東西?

幸好當初買床墊時,貪便宜買的是棕墊,偏硬,倒也適合坐著拉筋。還記得當時陳美琳建議她買好一點的彈簧床墊時,神從穎說:“我腰痛。睡不了軟床,硬床更舒服。”

拉完筋,神從穎盤腿坐著,順便活動活動手臂,今天這一天可把她累慘了,身心都受到巨創。

這時,微信突然響了。拿起來一看,是劉玉維發來的:“今天還好嗎?明天需不需要請一天假,休息一下?”

神從穎一笑,心裏暖暖的,飛快打字回道:“還好。不用請假,明天準時上班。”

“那好,你先休息,明天見!”

“明天見!”

放下手機,神從穎思索起過幾天請劉玉維吃飯的事情。這事前幾天就答應他了,這次報名學車,因為他的關系,學費便宜了好幾百塊。這個人情不可以不還。單獨請他吃飯,容易招人閑話。她打算叫上陸韻,至於張莉莉……她和劉玉維之間那點微妙的關系,神從穎早就洞察於心。只不過最近,張莉莉仿佛是看開了,好像已經和張慶好上了。

雖然是這樣,她還是不想在張莉莉面前現眼,省得她哪根筋不對,又要用毒汁噴人。

劉玉維,劉玉維這個人,一萬多的工資在一線大城市可能完全不夠看,可是在這裏,卻足以傲視一大群人。聽同事說,他在老家買了房子。他的老家距離雲市車程一個鐘,屬於很發達的一個縣城。不過話說回來,凡是靠近省城的,又能窮到哪去?

他對自己有好感,這一點,神從穎已經確定了。她現在的情況,他也是知情的。就算她離了婚,他家能接受嗎?更何況她還有彤彤。這些麻煩事情,真像一團亂麻般讓人煩燥。哎,別想了,人家還沒明確表白呢,她想這些可真是多餘!不如想想請客吃飯的事情吧!

預算三個人吃飯,吃好一點,貴一點,份量足一點,怎麽也得花三四百。神從穎不禁一陣心疼,她的房租都才450呢!其實,她手頭還是有點錢的,上個月陳志宏給她打了二千塊,這個月居然又主動打了一千塊給她。陳志宏每月的收入在五六萬左右。如果省著點,日子也能過得很不錯,可他就是不把錢花在正事上。每收到一筆款,第一反應就是今晚的賭資又有了。

有錢時,打50、一百的麻將。沒錢時,5塊十塊也打。所以在他自己看來,他也挺手緊的。

以前神從穎和他住一起時,每每問他要生活費,他總是不耐煩,覺得老婆不體諒自己,口角官司極多。可是,他就沒想過,人家體諒你,你又去體諒誰呢?麻將桌嗎?

所以,這個月他主動打錢,讓神從穎很不適應。自從回到老家,她就沒奢望過陳志宏會再給自己一分一毛。猛然間收到錢,真有點中了彩票的驚喜感。不過,她知道,這錢並不是給她的,而是給彤彤的。他擔心彤彤在小鎮上過得不好。

想到這裏,上次陳志宏說過幾天就給她電話,這快半個月了,也沒見他的支言片語。

想了想,神從穎拿起手機,拔了過去。

“餵?”那頭竟然傳來一個陌生的女音。

神從穎皺皺眉,以為自己拔錯號了,趕緊將手機拿下來一看,沒錯啊,就是陳志宏的號碼。

這是怎麽回事?

☆、第 44 章

才剛剛晚上九點,本來這不是陳志宏的睡覺時間。往常這個時候,他正愉快地跟麻將進行會晤。但是今天不一樣,他陪著文詠去醫院。天知道,去檢查一次居然這麽麻煩。跑上跑下,又是化驗又是抽血,忙得他像個陀螺一樣。好不容易,趕在醫生下班前,終於檢查畢了,確認情況一切良好,這才松了口氣,帶著文詠回了他的家。

回到家,他就一頭栽在床上,嘴裏直嚷,他得休息休息。他想著先睡一會兒,等恢覆了精神,等下再下去玩。

文詠是他的麻友,認識了好些年。直到神從穎回了老家,他倆的關系才有了質的變化。也許是他寂莫了,也許是文詠的暗示過於明顯。總之,他倆攪合到一塊兒了。文詠比陳志宏大兩歲,也是個熱愛麻將的人。前些年,她興頭頭地想辦一個小廠,因為那時她手上有幾張單,想著有單在,辦個廠賺頭更多。

於是,用他老公的房和車做抵押,從銀行貸出一筆錢,廠就這樣辦起來了。可惜,天不遂人願,不到一年,這個廠就無法經營下去。想和做是兩回事,想得那麽當然,做起來卻這麽難。因為還不上錢,銀行沒收了他們的房和車。兩人也沒小孩,她老公因此便和她離了婚。

陳志宏還記得,剛聽說她事業失敗、被老公拋棄時,還曾可憐過她一陣子。眾人說起來也是唏噓不已。憑良心說,她沒有神從穎漂亮,身材也偏胖。但人家想的開放得更開,自有一股風情在。有時那狀似無意的話語,撩撥得陳志宏心裏癢癢的。

老婆還在身邊時,他有這賊心,卻沒這賊膽。老婆走了,邪惡的種子就破土發芽。兩人一發不可收拾。

直到對方懷孕。

以前神從穎懷孕時,陳志宏從來沒有接送過,更沒有陪著去醫院,最多就是在言語上關心一下。到了今天,他才知道產檢原來是這樣的麻煩。他心裏隱隱有點內疚,當初神從穎一個人,是怎麽從一開始堅持到最後的呢?

眾人對他倆的關系,心照不宣。畢竟兩人都身處麻將這個圈子裏,想隱瞞還真是難。不過也沒人那麽不識數,主動跑去告訴別人的老婆。更何況那老婆還回了老家。文詠自懷孕後就很愛吃酸,簡直是恨不得抱著醋瓶子喝。她打麻將的時候,手邊總放著酸梅之類的零食,吃個不停。眾人打趣她:肯定是個男孩,酸兒辣女麽!

陳志宏心裏很得意,他正缺一個兒子呢!

都說母憑子貴,他舍不下這個兒子。對神從穎那點愧疚之心就變成了金錢上的彌補,他已經主動給神從穎打了兩次錢了。

陳志宏聽見手機鈴聲,又聽見文詠那一聲“餵”,費力地睜開眼睛,發現文詠竟是在替他接電話!

他撐起上半身,劈手奪過手機,一看,是神從穎的來電,心裏一陣懊惱,又不好沖文詠發脾氣,只好打了個手勢,示意她別出聲。

陳志宏用力眨了幾下眼睛,試圖讓自己更清醒些。心裏想著千萬不能咳嗽清嗓子,不然豈不是明擺著他正在睡覺麽?那哪裏解釋得清?開口前,他雖然沒咳嗽,到底還是清了下嗓子:“從穎?”

神從穎皺著眉,心裏隱隱約約覺得不對勁,問道:“你在幹嘛呢?剛才怎麽是一個女人接的?”

“哦,”陳志宏一邊說話,一邊看著文詠,眼神陰沈,心裏很不滿意她的自作主張,“我在打麻將呢。剛才摸牌沒來得及看手機,鈴聲響得又急,所以就讓旁邊看牌的人先幫我接下來。”

“是嗎?”神從穎知道麻將館裏男男女女都有,但替別人接手機的應該不多吧?又問道,“你那挺安靜的,怎麽不像是麻將館呢?”

“咳~~”陳志宏這下光明正大地咳了幾聲,謊話隨口就來,“怕你嫌吵,所以我走出來了。”

“哦,我就是想跟你說聲,錢我收到了,彤彤在我父母那,照顧得很好,你放心。”

“嗯嗯。”

“那你玩吧,我要睡了,掛了。”

陳志宏掛了電話,一頭躺回床上,眼睛半睜半閉。文詠也跟著爬上床,從背後伸手抱住了陳志宏。

陳志宏只好轉過身來,輕拍著她的背,不喜不怒地說:“你怎麽能接我電話呢?把我叫醒就行了。以後不要再接我電話了。”

文詠委屈地說:“我以為是客戶的電話。讓別人等急了可不好,再說了,我可以裝做是你辦公室的秘書啊!所以才接了的。”

陳志宏吐了一口氣,感覺清醒了很多:“剛才那個是我老婆。幸好她笨,沒聽出來。不然我怎麽解釋?”

“那我呢?我孩子都懷上了,你就沒想過將來的事?”

將來的事……陳志宏明白她在說什麽。她想的無非是讓他離婚娶她而已。可是,不管他憤怒的時候如何跟神從穎吵架,離婚兩字在怒火上頭時也冒出過幾次,但他真沒把這事兒放心裏。就像咳出一口濃痰,吐在廁所裏,水一沖就沒了。誰還把這口痰時刻放心上?

文詠見他不出聲,知道他還沒真正想通:“要不我把孩子打了吧?總不能就這麽生下來。也省得你為難了。只是可憐了我的兒子,我可憐的兒子。”文詠越說語氣越委屈,眼裏含著兩泡眼淚,讓陳志宏心疼極了,也讓他的大男子主義得到莫名的滿足。

“唉!”陳志宏嘆了口氣,勸道,“先別急,我再想想。”

才剛懷孕,顯肚也是四個月的事了,他用不著這麽急就做出決定。

文詠看著他的臉色,不敢再說這個話題,狀似乖巧地偎進他的懷裏。

陳志宏把放在她背上的手往裏移,摸到了她的手,引著她的手一路往下,停在他小腹的下方。

“醫生說現在不可以……危險。”文詠的手沒動,嘴裏輕聲道。

“沒事,用手幫幫我。”陳志宏的聲音又低又輕,一面說,一面引誘文詠的手來回捋動。

“很大吧?”陳志宏呼吸急促起來,伸手揉著她的胸/部。

“嗯。”文詠嬌羞地應了,手上不停。

“等你可以了,我一定……”這句話還沒說完,陳志宏陡然硬生生地轉了話題,“快一點,再快一點。呼——”

文詠滿手白膩,用幹凈的手從床頭櫃上抓過紙巾盒,將手擦了擦。陳志宏發洩過後,已經將被子搭在了腰上。文詠拉開窗簾,打開窗戶透氣,問道:“該下去吃飯了吧?”她們是四點多的時候,在醫院排隊時吃了些零食。回到家累得不想動,兩人都躺了下來。現在發覺有些餓了。

“等我歇十分鐘再去。”

又是換班的日子。百貨公司的員工每個星期換一次班。神從穎即將從白天轉到晚班,這意味著今天下午四點就可以下班,明天下午二點再上班。中間有很長的時間可供休息,是一個請客的好日子。

今天天氣很好,有些微熱。姑娘們都穿上了漂亮的裙裝。街邊擔著竹籃賣水果的生意人們,已經擺上了鮮紅粉嫩的櫻桃和紅澄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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