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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大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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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盟的人跟本沒有出現!”卓紫凝劈頭就道。

“我知道。”葉離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我一直在暗中跟著你們。”

卓紫凝焦急的問道:“那麽你發現鐵血盟的蹤跡了嗎?”

葉離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

卓紫凝見狀,表情變的有些沮喪:“難道鐵血盟的人真的沒來?”

“不可能。”這回葉離卻是說的斬釘截鐵,“那晚趙羽溜出去報信時,我就跟在他後面。我親耳聽到鐵血盟的人說一定要劫下這筆銀子,因此他們不可能不來。”

卓紫凝沈吟了一會兒,道:“莫非是他們來了,最終卻沒有動手嗎?”

“應該是這樣。”葉離交叉雙手,托住了下巴,仔細的思索了一陣後,嘟囔著道,“應該是某一個環節出現了紕漏,可是……究竟是哪裏出了紕漏呢?”葉離緊鎖雙眉,把這個計劃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的想了一遍,卻沒有發現任何問題。這次的計劃為了做到盡量逼真,他還特意計算了每箱銀兩的重量,並在箱子裏裝上了相應重量的石頭。但問題究竟出在哪裏?倒底是什麽讓鐵血盟的人起了疑心?葉離想著想著,腦海中忽然跳出了沈炎熙的身影,難道又是三把劍壞我好事?

卓紫凝見葉離的眼珠不住的轉動,忍不住道:“現如今趙羽已跑,咱們該怎麽辦?”

葉離道:“你先回去善後,趙羽就交給我來處理,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問他,否則我寢食難安。”

卓紫凝點了點頭,於是兩人便分頭行動。葉離料定趙羽逃跑後一定不敢在城中逗留,因此他唯一可以去的地方,就只有岳州城郊的小樹林,那裏是鐵血盟中人一貫接頭的地方。鐵血盟既然已經看出壓運五十萬兩銀子的行動有詐,他們就一定已經想到趙羽暴露了身份,因此說不定會派人在小樹林裏接應他。所以,葉離只有盡快找到他,才有機會問出心中的疑問。

此時趙羽正焦急的在小樹林裏等待著鐵血盟的接應,他萬萬沒有想到南宮琸這個賤人竟如此心狠手辣,還特意做了個圈套來陷害他。好在他夠機靈,否則真要死在那個卑賤的私生女手裏了。

哼,南宮琸,你的末日就要到了!趙羽在心裏暗暗咒罵著。

忽然,趙羽面前黑影一閃,一道勁風向他襲來。趙羽大吃一驚,即刻斜移數尺,向著那勁風一掌拍出。只聽“啪”的一聲脆響,趙羽感到手上一陣劇痛,抵頭一看,敢情是手腕已經斷了。

趙羽捂著右腕踉蹌後退,但身側又一道黑影打來,趙羽又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立馬撲倒在地,疼的直哼哼。他擡眼看見一個黑衣年輕人向他走來,目光微冷,臉上不露絲毫表情。

“你想幹什麽?”趙羽喘息著,他知道這黑衣年輕人必是方才出手傷他之人。

葉離沒有回答他,只是淡淡的道:“看你的手。”

聞言,趙羽這才感覺到從他受傷的右手上傳來一絲麻癢的感覺,他低頭一看,不禁嚇的魂飛天外,原來他的手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腫得像紫茄子一般了。

“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如實回答,我便給你解毒。”葉離盯著趙羽道。

趙羽心裏嘆息一聲,暗道,罷了,好漢不吃眼前虧,且聽他想問什麽再說。於是,趙羽便點了點頭。

葉離道:“那天晚上救走許雲浪的究竟是什麽人?”

趙羽想了想道:“我也不認識他,聽我們的人說他是幾天前才趕來給鐵血盟助拳的,好像是位姓沈的少俠。”

“姓沈?”葉離雙眼一瞇,果然是三把劍,只是他為何又與鐵血盟扯上關系了呢?“今日鐵血盟的人為何沒去劫那五十萬兩銀子?”

“什麽?沒劫?”趙羽一聽傻了眼,他從岳州分壇倉惶逃出後還沒有機會去打聽此事,現在聽葉離這麽一說,他頓時感覺自己的身份暴露的一點意義都沒有了。

葉離聽罷陷入了沈思,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他討厭這種找不到答案的感覺。

趙羽見葉離不再發問,便試探著問道:“你問的問題我都如實回答了,現在是否可以放我一條生路了呢?”

葉離看著他,沒有說話。他本該立刻下手除掉此人,但此刻他卻猶豫了。卓紫凝的話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不僅僅是她,連繆雨鈴的容顏都在他的心頭閃現。想到小鈴兒,他的那一絲殺氣慢慢的消失了,心也軟了下來。這個趙羽畢竟不是敵人,還是不要殺他了,另想辦法吧。

趙羽註視著葉離的神色,臉上仍舊擺出一副乞求的神態,心裏卻打著自己的算盤。眼前這小子似乎和南宮琸那個賤人是一路的,哼哼,如果今日我能脫身,日後必不會教你們好過。

葉離正準備饒趙羽一命,卻忽然發現趙羽的眼珠微微轉動,一絲陰狠之色從他的眼神中一閃而過。葉離心中一凜,馬上醒悟了過來。這趙羽陰險卑鄙,如果放走了他,豈不是要給自己留下禍患嗎?現在他在辰教與鐵血盟之間的夾縫中謀劃,就宛如行走在刀尖上,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差錯。剛才這一念之仁險些釀成大禍,葉離嘆息一聲,這個人還是留不得啊。

良久之後,岳州城郊的樹林中響起一聲慘叫。

此時,辰教岳州分壇中的氣氛卻有些壓抑,那次莫名其妙的鋤奸行動讓大家的心裏充滿了疑惑。究竟誰是奸,誰是餌,似乎沒人能說的清楚。他們只知道那次鋤奸行動後,副壇主趙羽就徹底失去了蹤影。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卓紫凝的心裏也格外緊張,已經過了一天時間,葉離仍然沒有消息。他找到趙羽了嗎?趙羽究竟是生是死?他向鐵血盟告發自己了嗎?無數的問題盤踞在她腦海裏,讓她坐立不安。

“卓紫凝。”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

卓紫凝轉過身來,葉離已經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進了她的屋子。看到旁邊的一扇窗子虛掩著,卓紫凝心知他絕對又是翻窗進來的。“趙羽呢?”她急忙問道。

葉離沈默了一下,語氣似乎有些低沈:“你不必再擔心他了。”

卓紫凝聽罷心裏雖然松了口氣,但卻沒有半分輕松的感覺。他果然殺了趙羽嗎?卓紫凝的心裏頓時生出千般滋味,趙羽真的該死嗎?當卓紫凝對鐵血盟的怒火漸熄之後,她不禁又開始反思起這段時間自己的所作所為。

“接下來該怎麽辦?”卓紫凝問道。

葉離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問道:“鐵血盟在江南西道是否有一個很大的據點?”

“不錯。”卓緊凝點頭道,“因為洞庭水域的緣故,辰教在江南西道的勢力比較薄弱,所以鐵血盟便在韶山建立了一個比較大的據點,那裏也是鐵血盟非常重要的據點之一。”她說完這句話,見葉離一副沈吟的樣子,不禁問道,“莫非你又有計劃了?”

葉離道:“我本想用這次的鋤奸行動幫你立上一功,但是現在看來,這個計劃失敗了,所以我只好另想辦法。”他說到這裏,眼中忽然透出了一絲奕奕的神采,“既然如此,我們幹脆玩兒一手大的。”

“大的?”卓紫凝的心裏有些忐忑。

葉離道:“你立刻去給辰教江南西道總壇傳信,就說你的探子在韶山上發現了鐵血盟的據點,讓江南西道總壇立刻派人前去圍剿。”

“什麽?你瘋啦!”卓紫凝失聲道,“雖然我已經決定脫離鐵血盟,但也不能出賣他們呀!他們好歹都是自己人,你殺了個趙羽還嫌不夠,難道還要去殺更多的人嗎!”

葉離靜靜的等卓紫凝喊完,才淡淡的道:“我沒想殺他們。”

“那你……”卓紫凝微怔,在面對葉離的時候,她總感覺自己的腦筯不夠使。

葉離道:“據我所知,我的那個死對頭現在就和鐵血盟的人在一起。如果他在韶山,那麽以他的能力,必可帶著鐵血盟的人撤離。”

卓紫凝聽罷不由得有些失望:“如果他沒能帶著大家撤離呢?如果他不在韶山呢?你不覺得這個賭註太大了嗎?”

葉離道:“如果鐵血盟的人自己撤不出來,我自有第二個方案能讓他們全身而退。”說罷,他嘲諷的一笑,盯著卓紫凝道:“你以為我是什麽人?心狠手辣的殺人魔王嗎?”

卓紫凝一楞,如果她的感覺不錯,那麽就說明眼前這個看上去一直雲淡風輕的男人,此時此刻竟然生氣了!

卓紫凝有些不知所措,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對葉離的行事作風已經有了一些了解,別的她不敢肯定,但她能感覺的到,葉離似乎非常討厭別人說他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盡管有些時候,他的手段並不仁慈。

卓紫凝還想說點什麽話補救一下,但是葉離卻準備離開了。末了,他還補了一句:“到時候我再來找你。”

卓紫凝站在窗邊,心裏卻一直想著葉離的事。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人,時而冷靜,時而又大膽的像個瘋子,他看似對什麽都是淡淡的,但有時又有些偏執。他的一切似乎都是謎,讓卓紫凝感到既特別又好奇。

幾天後,卓紫凝的情報送達江南西道江州總壇,緊接著,江南西道總壇下轄的所有分壇全部暗中行動了起來。一時間,整個江南西道暗流湧動。鐵血盟在江南西道的據點一直都是江州總壇壇主鐘鳴心裏的一根刺,現在終於被他找到位置的所在,他又怎會放過?據說,將情報傳遞過來的是岳州分壇的壇主卓紫凝,這個女子最近的表現十分顯眼,算得上是教裏的後起之秀。因此,鐘鳴決定等剿滅了鐵血盟在韶山的據點後,親自見一見她。

此次行動對江南西道來說至關重要,鐘鳴擔心消息洩露,便施了一個瞞天過海的計策。他將辰教在江南西道所有的人馬來了一次大調動,用來掩蓋他想調集人馬去攻打韶山的事實。幾天之內,江南西道所有的分壇全部接到了調令,這些人馬分別被調到了不同的州,各位壇主也只知鐘壇主是想調他們去某個地方,但是為什麽會被調去那裏,他們卻不得而知。事實上,大部分的調令只不過是障眼法而已,真正參與圍剿行動的,只有韶山附近的岳州、潭州、洪州、邵州和衡州這五個分壇。

然而這五個分壇中,真正知曉行動計劃的也僅僅只有五位壇主,鐵血盟打入這五個分壇的探子們全部被蒙在了鼓裏,等他們察覺到不妙時,卻是為時已晚。

秋意濃。

夜晚的天空深沈而高遠,稀疏的幾顆星星眨著冷眼。路上的落葉已經鋪的很厚,料峭秋風透過衣服,將涼意包裹在人們的身上。

在這樣一個深秋的夜裏,辰教的人馬已經開至韶山腳下。

隊伍的最前面,一個身材結實的大漢正騎在一匹駿馬之上。這大漢生的一張方形國字臉,濃眉大眼,神采奕奕,他便是辰教潭州分壇的壇主,鄭仲坤。

鄭仲坤擡眼向韶山的方向望去,只見目光所到之處均是黑漆漆的一片。鄭仲坤皺了皺粗重的眉毛,擡手示意身後的手下們:“都停下吧。”

鄭仲坤身側的一名男子名叫錢塘,是潭州分壇的副壇主,也是鄭仲坤最得力的手下。他見壇主命大家停下腳步,便望向了鄭仲坤,等待著他的命令。

鄭仲坤道:“錢塘,你去把其他三位壇主請過來,我要和他們商議一下攻打韶山的戰略。”

“是。”錢塘微一點頭,打馬朝隊伍的後方去了。

此刻,聚集在韶山山前的壇主一共有四位,除了鄭仲坤和卓紫凝之外,剩餘的兩位便是洪州分壇壇主文君嵐和邵州分壇壇主孫雲,至於衡州分壇壇主冷寒星卻不在此處。因為衡州處在韶山以南,所以冷寒星若想帶人進攻韶山,就必須要從南往北走。而其他四壇的人馬則是從北往南來,所以他們便提前匯聚在了一處。

鄭仲坤本想叫冷寒星提前繞到山北來與大家共同商討戰略,但卻沒有得到冷寒星的回應。其實,大家本也沒想著冷寒星能來,因為冷寒星這個人實在是人如其名,他就仿佛是深秋的夜,直接冷到你的心裏。冷寒星性情孤僻,不與任何人交往,所以他沒來與四人會合,大家倒也見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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