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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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雪霽看到了林錫的臉，他就在她上方。
她發現自己在呼吸。
他們到水面了……那個朝她游來的人果然是林錫？
“雪姐，醒醒，你做噩夢了。”溫暖的燈光照亮了林錫輪廓優美的臉，他皺著眉，很憂慮地望著榮雪霽。
榮雪霽感到額頭涼涼的，發現那是林錫的掌心。
沒有水，沒有深淵。床被安全舒適。
她回到了現實。
林錫見榮雪霽額頭全是細密的汗水，失焦的眼神逐漸清明。忽然，她伸出胳膊環住了他的脖子，上身順勢起來，緊緊抱住了他。
急促的呼吸，沈重的心跳，沒有任何隔閡，全部落入他懷中。
林錫頓了一瞬，無比輕柔地回抱住榮雪霽，一只手托住她後腦勺，另一只手輕輕拍撫她的肩背。“沒事了，”他低啞地說，“只是噩夢，都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榮雪霽微微啟開唇，發出的第一個音卻破碎幹澀。
“咳咳……”
林錫馬上去給她倒了杯水，杯子送到她嘴邊，像餵小寶寶一樣看著她咕嘟咕嘟把水喝了大半。
榮雪霽似乎還未完全從夢魘脫離，目光呆呆的。
林錫放下水杯，看到榮雪霽睡衣後背都汗濕了，他去行李箱找了找，榮雪霽的換洗衣物就一套，但他還有件T裇。
“雪姐，換上，不然會感冒。”林錫將T裇遞給榮雪霽，自己背轉身去。
榮雪霽遲緩地動了動，窸窸窣窣地在被子裏換好了衣服。林錫轉過身來，剛好看到榮雪霽穿上他的T裇後，扯起衣領嗅了嗅，這個動作直接讓林錫心臟被小爪子一撓。
“怎麽了？有味道？”T裇是洗幹凈帶來的。
“不是，”榮雪霽擡起頭笑了，“很香，雪松的木香味，我從來沒問過，你用的是什麽香水啊，好自然，一點酒精味都沒有。”
林錫沒想到她的關註點是這個，自己的……雪松氣息染上了她的身體，這個念頭又在他心臟上狠狠地撓了一把。疼酥電癢，欲醉非醉。
他不著痕跡地深吸口氣，微笑：“你不記得了？我十七歲的時候，你送我一堆生日禮物，裏邊有一支男士香水，之後我一直用那款。”
榮雪霽一下子想了起來。她當時給林錫挑選了很多禮物，路過某高大上門店時，被某款極其魅惑的巨幅櫥窗海報吸引，購買了那款全球限量版香水，還買了一堆配套的薰香、蠟燭，香名好像叫什麽黑騎士？
初聞冷冷沁沁，十分清冽，之後會有點深沈強悍的雄性氣息氤氳開，折射出成熟神秘高傲，還有隱約的性感。
仿佛一個來自暗夜的黑騎士，帶來強大的守護。
如今，林錫本人倒真的與這款早已停產的獨特香水絲絲入扣地契合。
榮雪霽忽然發現，自己兩次和黑影有接觸，都是在林錫不在自己身邊的時候。
林錫時刻陪伴的時間段，那個黑影壓根沒出現過。
會是這樣麽……黑影專門趁林錫不在的時候下手……
因為黑影目前只出現過兩次，這個判斷沒多少支撐，暫時被榮雪霽擱置了起來。
“林錫，我怕，我把被子挪到你那邊睡可以嗎。”
“好。”
於是一張床，兩個被窩，說擠也不算擠，因為林錫側著背對榮雪霽，榮雪霽也側著，面對他的背東想西想。
奇怪，林錫的背好像還挺……反正不瘦弱。榮雪霽近距離盯著近在眼前的背，莫名產生了安全感。
盯著盯著，她伸出手指，在林錫的背上畫了個圈圈。
“雪姐，別皮。”林錫聲音有些沙啞。
“嘿嘿。”
靜了會兒。
“睡了嗎。”
榮雪霽沒聽見林錫的動靜，這麽快就睡了？
她忍不住再皮了下，很輕很輕地在林錫背上寫字，基本上只碰到了他的衣料。
床往下一陷，林錫翻了個身，突然跟她面對面，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
“雪姐，睡不著？”林錫開口，“睡不著的話，我給你講故事吧。”
“什麽？”
“夜鶯和熊騎士。”
“哈哈哈，快講。”
“從前……”
二十分鐘後。
林錫低啞清澈的音線漸不可聞，榮雪霽慢慢睡著了。林錫編完了故事——他覺得自己很有天分——看著榮雪霽，指尖觸上她的一綹頭發，引起她夢中的低哼，慢慢收回手。
榮雪霽睡得臉蛋紅潤，肌膚如雪，像小時候的模樣。
林錫想起了七八歲時母親還在的日子，她會靠在床邊為他念睡前小說。
其中有一本小說給他的印象很深，書名叫做小公主，背景是二十世紀初，主角是個小女孩，溫柔樂觀，善良堅強，即使不幸從小公主淪為小女仆，經歷了失去與悲傷，最後也因為勇敢和幸運，重獲幸福。不知為何，林錫一直覺得榮雪霽很像書中的小公主薩拉。
一樣的活潑溫柔，偶爾很調皮，看待世界的方式起初讓人覺得天真，後來發現其實她都懂，只是依然願意溫柔地看待世界。
榮雪霽總是說林錫溫柔，其實是她的溫柔傳遞到了林錫身上。
畢竟……林錫對其他人一點稱不上溫柔。那不是林錫的本性。
林錫想起了往事。
榮鈺鶴曾帶著林錫和榮雪霽去給林厚載掃墓，恰巧遇見了林錫的一群遠房親戚，因為林家人都葬在那個墓園的。
大家於是約了個便飯，飯後榮鈺鶴主動去結賬，那些親戚喝茶聊天，榮雪霽攬著林錫坐在不遠處，林錫靠在她身上，聽她輕聲給自己講童話故事。
有一男一女靠攏來，壓低聲音開始逗林錫，說是逗，不如說是試探。他們問的問題很奇怪，還夾雜著更奇怪的感嘆，比如“你爸爸一分錢都沒留給自家人”，當他們說出“你掃墓時怎麽一滴眼淚都沒掉”的時候，一聲清脆的斷喝打斷了他們的肆無忌憚。
“夠了！”榮雪霽捂住林錫的耳朵，小小的包子臉寫滿嚴肅。
兩個大人盯著她，好像沒料到這個長得跟公主似的小淑女會突然發威。
“趁我爸爸不在，專門欺負小孩子，你們就是這麽做人的嗎？仗著自己年紀大，以傷害孩子為樂，卑鄙惡毒，壞透了！你們難道沒有爸爸媽媽教你們嗎？”榮雪霽口齒清晰響亮，一下子問住了那兩個男女，引來其他親戚的詢問，兩個男女顧不得惱羞，慌忙狡辯。
榮雪霽惟妙惟肖地模仿了那兩個男女，再現了他們是怎麽“欺負”林錫的，那些親戚旋即在態度上嚴厲批評了他們，說的話卻輕拿輕放，企圖淡化事實，和稀泥，這時候榮鈺鶴來了，榮雪霽眼神清澈地告了“禦狀”。
榮鈺鶴是世家小少爺出身，拿喬耍脾氣鎮場子，來得比寶貝女兒溜多了。
最後，那兩個男女灰溜溜向林錫鞠躬道歉，一群遠房親戚也向榮鈺鶴道歉。
林錫從頭到尾坐在榮雪霽身邊安靜無聲。榮雪霽以為他是被傷到了，心疼得不得了，其實他純粹是在放空，腦子處於自動休眠狀態，誰會去聽蟲子嗡嗡，反正一踩就死。
但是林錫發現自己很喜歡榮雪霽維護自己的模樣，他安靜地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將她深深地鎖在自己瞳孔中。
暗流洶湧的熱情又上來了。林錫隱忍蹙眉，第無數次按捺回去。
他剛才正在做有關花園的夢，被某人夢魘的驚叫弄醒。現在花園的主人就睡在他旁邊，呼吸清甜如夢裏的花香。
……
林錫是被榮雪霽叫醒的。
他昨晚睡太遲，因此罕見地比榮雪霽起來晚。
“中午好，錫寶寶……”榮雪霽走來走去倒是很有活力。
林錫趴在枕頭上一動不動。
榮雪霽拿起另外一只枕頭砸在他腦袋上：“十一點半了！餐廳有超好吃的自助餐！”
林錫悶哼一聲：“你先去吃……”
“不。”榮雪霽用枕頭抽打他，一點不痛，反而拍得他很舒服，榮雪霽一定看見了他翹起的嘴角。
榮雪霽扔開枕頭，抓住他腳腕，打算對他的腳板下手。
“雪姐！”林錫噌地坐了起來。
他們人吃了午飯，下午又去楓林拍了些照片，林錫恢覆了精神。兩人回到酒店收拾行李，準備回家。
榮雪霽跑去浴室收自己的洗漱、沐浴用品去了，林錫在外面，抖開被子看有沒有什麽遺落的小物件，比如耳機之類的。
一小塊白色的東西被抖出，林錫以為是手帕，拿到手裏才發現手感不對。
他展開後，一臉愕然。
那是榮雪霽貼身穿的小吊帶，很短，薄而軟，散發著少女的氣息，又有一縷果實即將醇熟的芬芳。
如同夢中花園的香氣。
就是這樣的香氣包裹著榮雪霽。薄軟衣料下柔和起伏的身體，如天然果汁做成的草莓水果糖，又軟又甜。
林錫握著這個東西當機了整整三秒。
“錫崽，我的電動牙刷收納盒你看到沒？”榮雪霽聲音乍然在林錫身後響起。
林錫腦子一空，手差點抖掉那個燙手山芋，不知何故，他下意識的反應居然是極其迅速地將那個東西揉在手中塞進了褲子兜裏。
從榮雪霽的視角看，林錫沒有任何異常。
“你盯著床發呆幹嘛，我的收納盒呢。”榮雪霽好奇的伸手在林錫眼前揮了揮，見林錫面無表情，自顧自去找她的東西去了。
“啊，在這裏！”榮雪霽高興地把電動牙刷放進了收納盒。
林錫回神後，簡直想踢死剛才的自己，明明扔到被子上就可以了，他是腦抽了放褲子裏，這下怎麽拿出來？
結果，他直到把車開上了高速也沒找到機會拿出來。
回到家後，林錫本想找機會把東西放回榮雪霽臥室，誰知榮雪霽一直在臥室忙她自己的事，林錫無奈之下，只得先把這個東西放進了自己衣櫃的空抽屜裏，過了一晚上，他就忘了。
校慶音樂會前一天。
榮雪霽覺得有點小緊張，跟錢桂桂發了微信吐槽，錢桂桂說她那裏有好玩的東西讓榮雪霽放松心情，讓榮雪霽過去找她玩。
榮雪霽按照她給了地址，來到Z大附近一條小街，在一個網吧和美容店之間找到了一間鋪面特別小的拉面店，門是關著的。
“哎快進來！”錢桂桂刷拉一下打開門，就像感應到了榮雪霽的存在，喜笑顏開，“太準了，果然你在外面。”
榮雪霽走進去，發現裏面沒有營業，另外一個女生坐在桌子邊，老神在在地洗牌。
塔羅牌。
見到榮雪霽，她吹了聲口哨。
“認識一下，”錢桂桂給她們互相介紹，“玄學大佬何泛秾，我室友榮雪霽。”
榮雪霽一臉懵，何泛秾開口了：“久仰大名，Z大夜鶯嘛。”
說完對錢桂桂納悶：“你外號是什麽？非洲鴕鳥？”
錢桂桂用鴕鳥的鋼鐵之翼抽了她腦袋一巴掌。
鬧過之後，榮雪霽才知道這家店是何泛秾哥哥和嫂子開的，兩人今天歇業出去玩了，何泛秾平時會算塔羅牌賺錢，還開了個很大的玄學公眾號，錢桂桂一開始是她主顧，後來一來二去地就在線下勾搭成了朋友，得空何泛秾會給她算算，不收錢。
何泛秾知道榮雪霽還沒吃飯，免費給她做了一碗拉面，笑瞇瞇地托腮看著她吃，和錢桂桂一樣，何泛秾也是個顏狗。
拉面很好吃，榮雪霽吃得幹幹凈凈，主動把碗洗了，三個人湊在一起玩塔羅牌，何泛秾算，榮雪霽和錢桂桂看。
給錢桂桂算了事業、愛情後，何泛秾轉向榮雪霽：“你有什麽想算的不？”
榮雪霽心裏一動。
“有。”她嚴肅認真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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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現自己在呼吸。
他們到水面了……那個朝她游來的人果然是林錫？
“雪姐，醒醒，你做噩夢了。”溫暖的燈光照亮了林錫輪廓優美的臉，他皺著眉，很憂慮地望著榮雪霽。
榮雪霽感到額頭涼涼的，發現那是林錫的掌心。
沒有水，沒有深淵。床被安全舒適。
她回到了現實。
林錫見榮雪霽額頭全是細密的汗水，失焦的眼神逐漸清明。忽然，她伸出胳膊環住了他的脖子，上身順勢起來，緊緊抱住了他。
急促的呼吸，沈重的心跳，沒有任何隔閡，全部落入他懷中。
林錫頓了一瞬，無比輕柔地回抱住榮雪霽，一只手托住她後腦勺，另一只手輕輕拍撫她的肩背。“沒事了，”他低啞地說，“只是噩夢，都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榮雪霽微微啟開唇，發出的第一個音卻破碎幹澀。
“咳咳……”
林錫馬上去給她倒了杯水，杯子送到她嘴邊，像餵小寶寶一樣看著她咕嘟咕嘟把水喝了大半。
榮雪霽似乎還未完全從夢魘脫離，目光呆呆的。
林錫放下水杯，看到榮雪霽睡衣後背都汗濕了，他去行李箱找了找，榮雪霽的換洗衣物就一套，但他還有件T裇。
“雪姐，換上，不然會感冒。”林錫將T裇遞給榮雪霽，自己背轉身去。
榮雪霽遲緩地動了動，窸窸窣窣地在被子裏換好了衣服。林錫轉過身來，剛好看到榮雪霽穿上他的T裇後，扯起衣領嗅了嗅，這個動作直接讓林錫心臟被小爪子一撓。
“怎麽了？有味道？”T裇是洗幹凈帶來的。
“不是，”榮雪霽擡起頭笑了，“很香，雪松的木香味，我從來沒問過，你用的是什麽香水啊，好自然，一點酒精味都沒有。”
林錫沒想到她的關註點是這個，自己的……雪松氣息染上了她的身體，這個念頭又在他心臟上狠狠地撓了一把。疼酥電癢，欲醉非醉。
他不著痕跡地深吸口氣，微笑：“你不記得了？我十七歲的時候，你送我一堆生日禮物，裏邊有一支男士香水，之後我一直用那款。”
榮雪霽一下子想了起來。她當時給林錫挑選了很多禮物，路過某高大上門店時，被某款極其魅惑的巨幅櫥窗海報吸引，購買了那款全球限量版香水，還買了一堆配套的薰香、蠟燭，香名好像叫什麽黑騎士？
初聞冷冷沁沁，十分清冽，之後會有點深沈強悍的雄性氣息氤氳開，折射出成熟神秘高傲，還有隱約的性感。
仿佛一個來自暗夜的黑騎士，帶來強大的守護。
如今，林錫本人倒真的與這款早已停產的獨特香水絲絲入扣地契合。
榮雪霽忽然發現，自己兩次和黑影有接觸，都是在林錫不在自己身邊的時候。
林錫時刻陪伴的時間段，那個黑影壓根沒出現過。
會是這樣麽……黑影專門趁林錫不在的時候下手……
因為黑影目前只出現過兩次，這個判斷沒多少支撐，暫時被榮雪霽擱置了起來。
“林錫，我怕，我把被子挪到你那邊睡可以嗎。”
“好。”
於是一張床，兩個被窩，說擠也不算擠，因為林錫側著背對榮雪霽，榮雪霽也側著，面對他的背東想西想。
奇怪，林錫的背好像還挺……反正不瘦弱。榮雪霽近距離盯著近在眼前的背，莫名產生了安全感。
盯著盯著，她伸出手指，在林錫的背上畫了個圈圈。
“雪姐，別皮。”林錫聲音有些沙啞。
“嘿嘿。”
靜了會兒。
“睡了嗎。”
榮雪霽沒聽見林錫的動靜，這麽快就睡了？
她忍不住再皮了下，很輕很輕地在林錫背上寫字，基本上只碰到了他的衣料。
床往下一陷，林錫翻了個身，突然跟她面對面，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
“雪姐，睡不著？”林錫開口，“睡不著的話，我給你講故事吧。”
“什麽？”
“夜鶯和熊騎士。”
“哈哈哈，快講。”
“從前……”
二十分鐘後。
林錫低啞清澈的音線漸不可聞，榮雪霽慢慢睡著了。林錫編完了故事——他覺得自己很有天分——看著榮雪霽，指尖觸上她的一綹頭發，引起她夢中的低哼，慢慢收回手。
榮雪霽睡得臉蛋紅潤，肌膚如雪，像小時候的模樣。
林錫想起了七八歲時母親還在的日子，她會靠在床邊為他念睡前小說。
其中有一本小說給他的印象很深，書名叫做小公主，背景是二十世紀初，主角是個小女孩，溫柔樂觀，善良堅強，即使不幸從小公主淪為小女仆，經歷了失去與悲傷，最後也因為勇敢和幸運，重獲幸福。不知為何，林錫一直覺得榮雪霽很像書中的小公主薩拉。
一樣的活潑溫柔，偶爾很調皮，看待世界的方式起初讓人覺得天真，後來發現其實她都懂，只是依然願意溫柔地看待世界。
榮雪霽總是說林錫溫柔，其實是她的溫柔傳遞到了林錫身上。
畢竟……林錫對其他人一點稱不上溫柔。那不是林錫的本性。
林錫想起了往事。
榮鈺鶴曾帶著林錫和榮雪霽去給林厚載掃墓，恰巧遇見了林錫的一群遠房親戚，因為林家人都葬在那個墓園的。
大家於是約了個便飯，飯後榮鈺鶴主動去結賬，那些親戚喝茶聊天，榮雪霽攬著林錫坐在不遠處，林錫靠在她身上，聽她輕聲給自己講童話故事。
有一男一女靠攏來，壓低聲音開始逗林錫，說是逗，不如說是試探。他們問的問題很奇怪，還夾雜著更奇怪的感嘆，比如“你爸爸一分錢都沒留給自家人”，當他們說出“你掃墓時怎麽一滴眼淚都沒掉”的時候，一聲清脆的斷喝打斷了他們的肆無忌憚。
“夠了！”榮雪霽捂住林錫的耳朵，小小的包子臉寫滿嚴肅。
兩個大人盯著她，好像沒料到這個長得跟公主似的小淑女會突然發威。
“趁我爸爸不在，專門欺負小孩子，你們就是這麽做人的嗎？仗著自己年紀大，以傷害孩子為樂，卑鄙惡毒，壞透了！你們難道沒有爸爸媽媽教你們嗎？”榮雪霽口齒清晰響亮，一下子問住了那兩個男女，引來其他親戚的詢問，兩個男女顧不得惱羞，慌忙狡辯。
榮雪霽惟妙惟肖地模仿了那兩個男女，再現了他們是怎麽“欺負”林錫的，那些親戚旋即在態度上嚴厲批評了他們，說的話卻輕拿輕放，企圖淡化事實，和稀泥，這時候榮鈺鶴來了，榮雪霽眼神清澈地告了“禦狀”。
榮鈺鶴是世家小少爺出身，拿喬耍脾氣鎮場子，來得比寶貝女兒溜多了。
最後，那兩個男女灰溜溜向林錫鞠躬道歉，一群遠房親戚也向榮鈺鶴道歉。
林錫從頭到尾坐在榮雪霽身邊安靜無聲。榮雪霽以為他是被傷到了，心疼得不得了，其實他純粹是在放空，腦子處於自動休眠狀態，誰會去聽蟲子嗡嗡，反正一踩就死。
但是林錫發現自己很喜歡榮雪霽維護自己的模樣，他安靜地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將她深深地鎖在自己瞳孔中。
暗流洶湧的熱情又上來了。林錫隱忍蹙眉，第無數次按捺回去。
他剛才正在做有關花園的夢，被某人夢魘的驚叫弄醒。現在花園的主人就睡在他旁邊，呼吸清甜如夢裏的花香。
……
林錫是被榮雪霽叫醒的。
他昨晚睡太遲，因此罕見地比榮雪霽起來晚。
“中午好，錫寶寶……”榮雪霽走來走去倒是很有活力。
林錫趴在枕頭上一動不動。
榮雪霽拿起另外一只枕頭砸在他腦袋上：“十一點半了！餐廳有超好吃的自助餐！”
林錫悶哼一聲：“你先去吃……”
“不。”榮雪霽用枕頭抽打他，一點不痛，反而拍得他很舒服，榮雪霽一定看見了他翹起的嘴角。
榮雪霽扔開枕頭，抓住他腳腕，打算對他的腳板下手。
“雪姐！”林錫噌地坐了起來。
他們人吃了午飯，下午又去楓林拍了些照片，林錫恢覆了精神。兩人回到酒店收拾行李，準備回家。
榮雪霽跑去浴室收自己的洗漱、沐浴用品去了，林錫在外面，抖開被子看有沒有什麽遺落的小物件，比如耳機之類的。
一小塊白色的東西被抖出，林錫以為是手帕，拿到手裏才發現手感不對。
他展開後，一臉愕然。
那是榮雪霽貼身穿的小吊帶，很短，薄而軟，散發著少女的氣息，又有一縷果實即將醇熟的芬芳。
如同夢中花園的香氣。
就是這樣的香氣包裹著榮雪霽。薄軟衣料下柔和起伏的身體，如天然果汁做成的草莓水果糖，又軟又甜。
林錫握著這個東西當機了整整三秒。
“錫崽，我的電動牙刷收納盒你看到沒？”榮雪霽聲音乍然在林錫身後響起。
林錫腦子一空，手差點抖掉那個燙手山芋，不知何故，他下意識的反應居然是極其迅速地將那個東西揉在手中塞進了褲子兜裏。
從榮雪霽的視角看，林錫沒有任何異常。
“你盯著床發呆幹嘛，我的收納盒呢。”榮雪霽好奇的伸手在林錫眼前揮了揮，見林錫面無表情，自顧自去找她的東西去了。
“啊，在這裏！”榮雪霽高興地把電動牙刷放進了收納盒。
林錫回神後，簡直想踢死剛才的自己，明明扔到被子上就可以了，他是腦抽了放褲子裏，這下怎麽拿出來？
結果，他直到把車開上了高速也沒找到機會拿出來。
回到家後，林錫本想找機會把東西放回榮雪霽臥室，誰知榮雪霽一直在臥室忙她自己的事，林錫無奈之下，只得先把這個東西放進了自己衣櫃的空抽屜裏，過了一晚上，他就忘了。
校慶音樂會前一天。
榮雪霽覺得有點小緊張，跟錢桂桂發了微信吐槽，錢桂桂說她那裏有好玩的東西讓榮雪霽放松心情，讓榮雪霽過去找她玩。
榮雪霽按照她給了地址，來到Z大附近一條小街，在一個網吧和美容店之間找到了一間鋪面特別小的拉面店，門是關著的。
“哎快進來！”錢桂桂刷拉一下打開門，就像感應到了榮雪霽的存在，喜笑顏開，“太準了，果然你在外面。”
榮雪霽走進去，發現裏面沒有營業，另外一個女生坐在桌子邊，老神在在地洗牌。
塔羅牌。
見到榮雪霽，她吹了聲口哨。
“認識一下，”錢桂桂給她們互相介紹，“玄學大佬何泛秾，我室友榮雪霽。”
榮雪霽一臉懵，何泛秾開口了：“久仰大名，Z大夜鶯嘛。”
說完對錢桂桂納悶：“你外號是什麽？非洲鴕鳥？”
錢桂桂用鴕鳥的鋼鐵之翼抽了她腦袋一巴掌。
鬧過之後，榮雪霽才知道這家店是何泛秾哥哥和嫂子開的，兩人今天歇業出去玩了，何泛秾平時會算塔羅牌賺錢，還開了個很大的玄學公眾號，錢桂桂一開始是她主顧，後來一來二去地就在線下勾搭成了朋友，得空何泛秾會給她算算，不收錢。
何泛秾知道榮雪霽還沒吃飯，免費給她做了一碗拉面，笑瞇瞇地托腮看著她吃，和錢桂桂一樣，何泛秾也是個顏狗。
拉面很好吃，榮雪霽吃得幹幹凈凈，主動把碗洗了，三個人湊在一起玩塔羅牌，何泛秾算，榮雪霽和錢桂桂看。
給錢桂桂算了事業、愛情後，何泛秾轉向榮雪霽：“你有什麽想算的不？”
榮雪霽心裏一動。
“有。”她嚴肅認真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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