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堆牌先混合一會兒，洗牌過程默念你心中想要知道的事，然後選十張牌。”何泛秾指點榮雪霽。

榮雪霽照做，何泛秾根據她選出的十張牌，擺好了凱爾特十字牌陣。

接著，何泛秾一張接一張地翻開。

“哎呀我的天……”何泛秾吃了一驚。

“怎麽了？”錢桂桂比榮雪霽還緊張。

何泛秾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你出去一下。”

“啥？她出去了怎麽聽？”

“我說你！”

錢桂桂悻悻出去了。店裏只剩下何泛秾和榮雪霽。

前面幾張牌，何泛秾總結：“你想問的事歸入的概念很大，假設你問的是命運，那麽你的現狀很不明朗，不論是近在眼前的任務，還是未來的大目標，都是迷霧重重結果未知，但冥冥之中，有神秘的力量源在守護你，微弱的希望始終存在，至於你的處境則非常危險，過去被陰影籠罩，未來尚且不明，如同懸崖之間走鋼索，一步踏錯永墜深淵。”

一口氣說完，重頭戲來了。

何泛秾指著第九張牌一臉平靜：“這代表你最恐懼的存在，高塔。”

榮雪霽生出一股寒意。

“什麽是……”

“詳細的我暫時不說，怕嚇著你。總之，這張牌是最不祥的一張，象征災難與毀滅。”

“……”

“鑒於前面的牌出現過劍10，你恐怕要非常註意生命安全。”

安靜七秒。

榮雪霽背上起了層雞皮疙瘩，瞳孔驟縮。她希望何泛秾沒有看出自己的震悚。

何泛秾似乎毫不在意，直接指著第十張牌：“最終的結果。”

榮雪霽驀地擡頭盯著她。

“雪崽！緊急情況！快跟我回寢室去！氣死我了！”錢桂桂突然拉開了店門。

榮雪霽就像看小說被卡在了最高潮的節點：“等等！可以先讓我聽完麽？”

“沒事沒事，下次你來了我再跟你講，說實話我也有點拿不準。”

何泛秾這麽說，榮雪霽只得被心急火燎的錢桂桂拉走了。

錢桂桂一到達寢室，就氣勢洶洶地打開了筆記本電腦。

“到底怎麽了？”榮雪霽問她，路上錢桂桂一直不說。

錢桂桂瞇起雙眼：“手機上操作不太方便。”

榮雪霽悟了：“論壇又有什麽腥風血雨？都說啦，不要在意那個。”

“你不懂！這次不一樣！這次直接造謠到你的人品和人格了！”

“啊？”

學校論壇正在瘋狂地討論一件被某個熱門帖曝光的事件，當事人用了代稱，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中一個主角是榮雪霽。

帖子熱度居高不下，還持續增長，因為它涉及到了明天就要舉辦的九十周年校慶音樂會。

主標題是“某學姐人設崩塌”，副標題是“看上低年級系草，強搶小學妹和系草合演機會”。

學姐，榮雪霽。低年級系草？主樓給出了明顯的提示。

——林錫。

榮雪霽頭皮都炸了。她覺得自己剛才聽到何泛秾釋義“高塔”都沒像此時此刻心跳這麽快。以至於她沒有去註意那個小學妹是誰。

[樓主]：冒死來給你們爆料了，請各位護著樓主不要被某學姐的後援會掐死。

……當事人是誰提示完畢，先抖個猛的鋪墊一下，這位學姐校慶音樂會上要跟那個系草合演！

[我癡漢我自己]：不！！！！我不信！！！！

[小天狼星之吻]：臥槽他……她……？

[媽呀]：果然神仙都跟神仙玩。

[麻雀]：嗅到了女表的味道。

在炸出一大片一大片評論後，樓主很滿意，繼續放細節。

[樓主]：本來和系草合演的是跟學姐同專業的某小透明學妹，人家是被系草隊友推薦過去的，結果沒想到學姐知道後，居然hin大膽地主動找到了系草，系草就改變了主意，不顧隊友反對，踢走了小學妹，改跟學姐合演，大家仔細品品。

[KK]：……信息量好大，容老夫冷靜一下。

[璐胡子]：樓主有證據沒？

[樓主]：看明天校慶音樂會唄，順便那個小學妹的朋友跟樓主認識，樓主只是打抱不平罷了，信不信你們自由心證。

[葵汐]：啦啦啦某麻雀人設終於崩了，各種裝女神，假得要死，感覺扒她能扒出好多寶藏來，樓主快繼續呀！

[南丁格爾]：呵呵樓上yha的粉，換個昵稱就以為自己是路人，成天見你流竄在各種帖子下反覆橫跳跟有心魔一樣，嫉妒是病，得治。

[郭小朋友]：yha倒貼lx被醜拒的事Z大還有誰不知道？

[麻雀]：喲，麻雀粉心虛坐不住了？關我家姐姐什麽事？造謠司馬。

[郭小朋友]：論裝瘋賣傻加嘴臭雙標沒人比得上yha粉。

[菠蘿社]：你們能不能出去吵，我就想知道如果明天那兩位真的合演，Z大會有多少人心碎啊。

[ohnomylinxi]：不是真的！我不接受！lx不可能喜歡比他大的！

[Sue]：我好像知道那個學妹，我去問問，如果是真的，我對那個學姐的人品要產生深深的懷疑了。

過了五分鐘，層主回來了。

[Sue]：是真的，系草隊友引薦了她，但是系草選了學姐。

[拔劍1314]：我天！好大一個瓜。

[酒吞]：同情小學妹。

眾人的情緒再度沖上一個高峰，帖子走向逐漸不利於榮雪霽。

即使討厭榮雪霽的人占少數，也能憑經驗精分出無數小號，占領帖子半壁江山。

因為大多數人則關註點都在“林錫是不是真的會和榮雪霽共演”這件事上，討厭榮雪霽的人利用了這種熱切的關註，成功將“只要他們合演就證明榮雪霽人品有問題”這個觀點進行了一波洗腦宣傳。

[lark]：麻雀勾搭系草欺負小學妹，走後門騷操作，人設崩塌，人品崩塌。

[麻雀]：期待明天事實打臉麻雀粉。

要想人在情緒化時保持理智很難，部分客觀分析的回覆並沒有多少人看。

[赤兔騎書生]：不是，我就納悶了，樓主你一上來先定個罪，通篇假設，舉證全無，我感覺智商都被你拉低了。

[卡比獸]：這帖子裏帶節奏的小號，心理操控術玩得很666。

[四季成章]：就算明天lx和rxj合演，又怎麽啦？除了說明他們認識，樓主說的那些根本證明不了。

[lark]：說麻雀無辜，那你也上證據啊！

[卡比獸]：樓上有毒嗎，疑罪從無，誰定罪誰舉證，這點基本常識都沒有？

[扣阿拉寶寶]：眼紅rxj的人挺多的，一口一個麻雀有點low，單憑實力，rxj唱起歌來還真吊打全場，聲音自帶仙氣和精靈感，Z大除了她沒人配叫夜鶯。

帖子到後面已經是一團混戰了，八卦帶來的雞血和興奮持續洋溢，眾人都達成了一個模糊的共識，那就是明天校慶音樂會假如林錫真的和榮雪霽公演，他們會覺得哪裏怪怪的。

本來就是啊，這兩個人八竿子打不著，到底是怎麽認識的？難道真像這帖子說的，榮雪霽主動去“認識”了林錫？

錢桂桂看完了帖子，非常生氣，和後援會的人在群上聊了會兒怎麽應對，轉向榮雪霽：“你明天報的是單人節目，呵呵，我看到時候這群人臉疼不疼！”

榮雪霽：“……”

她默默地盯著錢桂桂。

錢桂桂被籠罩在榮雪霽的目光下，源源不斷接收到了某種腦電波。

幾秒後，錢桂桂張大嘴，嘴型成了個大寫的O。

“你！你真的？！”錢桂桂猛地站了起來。

榮雪霽撓撓臉：“我和林錫要合演。”

“Incredible！Impossible！”錢桂桂一唱三嘆，“你再說一遍？！”

榮雪霽花了好一會兒功夫才讓錢桂桂接受現實。

錢桂桂如一座火山般爆發了。

“你和林錫怎麽認識的！”

“居然瞞著我？”

“天啊啊啊啊林錫他本人怎麽樣？！”

錢桂桂重點很快跑偏，繞了半天才回來，仍然恍恍惚惚的。

“這麽說，你們是在給何老師做事時見過，然後他邀請了你出演。”

榮雪霽聽了這個總結，稍微心虛地點頭。這話本質上也沒錯，林錫確實一開始直接邀請了榮雪霽出演。同時他們兩個倒的確跟何老師都有交集。

“好哇！你居然不告訴我！”

“息怒息怒，我是想給你個驚喜來著……”

錢桂桂突然疑惑：“那個小學妹該不會也是的確有這人？她誰？”

榮雪霽茫然回憶了一會兒。

“啊……”她想起來了。

Z大作曲系某練習用空教室。

“隊長，對不起，田乃詩把我拉黑了，手機也打不通。”阿駱急得抓狂。

“沒事。”

“都怪我，要不是我答應了她——”

“不怪你，當時你們遇見我們純屬巧合。”

林錫越是表現得冷靜，阿駱就越是愧疚。

“我、我要去跟榮學姐道歉！”他都快哭了。

旁邊許彥用鼓棒不輕不重地敲了敲他腦袋。秦三開玩笑：“道歉有用，要警察幹嘛？”他旋即嘖嘖感嘆：“沒想到啊，那個田乃詩看上去老老實實樸樸素素一副好學生的樣子，竟然幹的出這種事，當時被拒絕了一臉笑瞇瞇好像很大氣，居然背地裏轉頭就插人一刀，這記仇心和報覆心太可怕了。”

阿駱聽得欲哭無淚：“為什麽……”

王小疆說：“這就叫做女人心，海底撈，呃，針。”

秦三嘿嘿笑道：“她喜歡隊長啊，結果人家隊長早就定了榮學姐，她想不開了唄。”

許彥皺眉：“那個姓田的女生到底是怎麽想的？隊長從來沒說過要錄用她，她就想當然認為是榮學姐的錯，還去論壇散播謠言？”

林錫一臉冷漠：“去論壇造謠的主使不一定是她，但她一定參與了。”

“隊長，那怎麽辦？”

林錫沒有回答，他直接給自己認識的論壇管理打了電話，對方卻告訴他，自己權限受限了，沒法封禁帖子。

那個管理員言辭含糊地告訴林錫，有人花了力氣想黑榮雪霽。

林錫掛掉電話，給負責協助舉辦音樂會的學生會高層打了個電話。

“林錫？噢，我正要給你說呢，今年音樂會不是有很多獎項設置嗎，昨天我們突然接到通知，要增加個觀眾投票環節，作為評選標準之一，大家加班加點忙活，累得要死……程序員葛格已經累吐了。我先去忙，待會兒再跟你聊啊。”

林錫手機開了免提，電話掛斷後，秦三他們都炸了。

腦子靈活的秦三首先想到了最關鍵的問題。

“那個帖子黑榮學姐和隊長你，目的是打壓我們節目的選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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