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魏魘皺眉，這種被踢開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這兒的門怎麽關上了？”外面，小葉的聲音響起，“護士姐姐和小知怎麽還沒出來，他們在裏面嗎？”

鄭曲知看了眼地上的屍灰，再看看魏魘，低聲道：“那我出去了。”

魏魘點頭，聲音低沈：“小心些。”

鄭曲知已經快步往外走去了，魏魘收回目光，靜靜的看著地面上的灰，眸裏紅光一閃，一陣風迎來，灰瞬間吹散。

另一邊，鄭曲知繞到小葉旁邊。

“你剛剛去哪了？護士姐姐一直在找你。”小葉皺著眉頭道。

“上廁所。”鄭曲知淡淡道，見小可沒見人影，不由得問道：“小可呢？”

“鹵蛋回來了，小可回去陪他了。”小葉冷哼一聲：“小可就是喜歡鹵蛋，不喜歡我們。”

小孩子的關註點總是有些莫名其妙，鄭曲知嘖了一聲，敲了敲小葉的腦袋後，自己朝病房跑去了。

這個小葉，夥伴都從鬼門關走了一遭，還想著護士姐姐……嘖，小破孩，就知道撩妹。

“餵！餵！”身後，小葉氣急敗壞的喊著。

見小知沒理自己，小葉氣鼓鼓的哼了一聲：“哼！醫生哥哥說了不許跟過去的，你去吧，醫生哥哥肯定罵你！”

***

還沒走到門口，鄭曲知便聽見小可嚶嚶嚶的哭聲，腳步忍不住一頓，頭皮有些發麻。

深吸一口氣，他上前一步湊到小窗邊偷偷往裏面看去。看清裏面的情形，鄭曲知心沈了下去，直接一腳踹開門。

“嗚嗚嗚，小知哥哥……”小可被壓在床上，兩條腿光溜溜的，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正擠在她小小的腿間，雪白色的床單上盡是星星點燈的血跡。

而鹵蛋則躺在對面，臉色蒼白，還在昏迷著。

“你是哪個病房的？”醫生是個長得還算俊秀的男人，見別人撞開了門也絲毫不慌，似乎是昨天那個和護士做愛的男人。

鄭曲知被他那無所謂的態度氣的兩眼冒火。小可才多大啊！那麽小的一個小姑娘他也能下得去手？

這兒的人雖然都不是活人了，但這種事情肯定是發生過的，鄭曲知深吸一口氣，沖過去朝那醫生狠狠踹上一腳：“滾你媽的！”

醫生被他那一腳踹的不輕，瞬間大怒，把小可丟開，連褲子也懶得去穿，直沖沖的就朝鄭曲知沖了過去，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重重的呼出一口氣，鄭曲知沈眸，嘴裏念著往生咒，同時咬破食指，在空氣中沈穩的畫著之前練習了無數遍的符。

胸前的葫蘆莫名變得滾燙起來，鄭曲知無暇顧及，在醫生沖過來之時，在空氣中畫的符突然亮著金色，鄭曲知伸手，一巴掌把符拍向醫生。

“啊啊啊——”慘叫聲響起，周遭的事物發生變化，這是個簡陋的小病房，還是那四張床，那兩人卻不見了蹤影。

而這醫生的衣服也變得破破爛爛的，身上散發著惡臭。

鄭曲知一楞，隨即眼裏一亮。他這是要成功了嗎？符、破幻境，還有……殺惡靈……

有條不絮的繼續念著往生咒，同時從旁邊扯了條床單，二話不說便把自己的血染上去，隨即狠狠的朝那沖過來的醫生一甩。

啪的一聲，床單甩在醫生臉上。這次醫生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喊出，直接散成了灰。

“啊呀，你還是挺厲害的嘛！”宛丘身形現出，饒有興趣的看著地上那盤屍灰，想了想後又繼續道：“你接著念往生咒，別浪費了。”

“浪費什麽？”鄭曲知皺眉，按捺著內心的激動，沈聲問。

“反正是對你好的東西。”跟尋常人比起來，宛丘聲音算是有些柔的那種，讓人聽著挺舒服的。

是魏魘把宛丘放在自己身邊的，鄭曲知對宛丘沒有什麽懷疑，聞言便繼續垂眸念起了往生咒。

只見，地上那堆屍灰中漸漸浮起一些白煙，朝鄭曲知的身體鉆去。

見狀，宛丘勾起了嘴角，看向鄭曲知的目光中帶了些覆雜的情緒，驀地，見鄭曲知擡眸看了過來，便順勢道：“還沒出幻境，事情還沒完，繼續走下去吧。”

“幻境到底是什麽？”鄭曲知沒急著走，有些頹敗的坐到床上，神情恍惚。

把他送進來，讓他看到裏面的慘狀，而他又對此無能為力，他根本改變不了裏面的軌跡。

“死者已矣，死前的話無人訴，只得以幻境訴之，以吐心中之苦。”宛丘嘆息一聲：“可見可聞，身臨其境卻無能為力，不過是讓世人看看他們死前所受之苦而已。”

是這樣嗎？鄭曲知垂眸，第一次如此厭恨自己來到這種幻境裏。

“你也不用傷心。”大約是看見鄭曲知太過於頹廢，宛丘臉上閃過一道訕然，趕緊安慰：“你想想，教戒所的那次、鬼屋的那次，你還是起到作用了的，出來以後，案件告破了，冤情沒了，教戒所也得到嚴懲了呢！”

在幻境裏，鄭曲知無能為力，但在外面還是能起到一些作用的。

聞言，鄭曲知擡眸，眼裏有了些焦點。

確實，教戒所那次還在社會上引起了挺大的反響，國家監察了好幾家教戒所，把涉嫌虐待兒童的教戒所都關了，拯救了不少孩子。

所以，這次也是可以的吧？

想到這裏，他趕緊起身：“那我現在該去哪兒？”

“你去尋幻境的主人，她還沒死，跟著她的人生軌跡走吧。”宛丘說完便又鉆進葫蘆裏，不再透露其他的事。

鄭曲知皺著眉頭，看向門口的方向，小可就是幻境的主人嗎？在一個懵懵懂懂的年紀，遭人淩辱，最後還是死了？

為什麽他最近遇見的總是一些無辜孩子的事情？

深吸一口氣，鄭曲知擡起步子，朝外走去。就在他動腳的那一秒，周遭破敗的房子瞬間又恢覆之前，白凈整潔的床單，白的亮眼的墻壁，幹凈得能當鏡子的地板……

推開門，走廊上又都是來來往往的人，病人有年輕的也有年邁的，大多數臉上都掛著笑，還有不少握著護士的手感謝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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