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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六回家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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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便是能吸收周圍的靈氣。纏住輕音並倪羽白的便是這柯老怪的枝條,自然將二人的靈氣吸收殆盡,二人哪裏還有紮掙之力。便是盤桓此刻亦被糾纏住了,靈氣卻不知還能支撐多久。

沐靈想通了關竅,卻是抿嘴笑了,走到一處輕輕敲了敲那樹幹,大聲道:“柯老怪,你放不放我們出去?不放你可不要後悔。”

卻忽地聽見頭頂傳來粗重的聲音道:“好大的口氣,不過是個元嬰修士,在我的肚子裏還不老實,你以為憑你身上的朱顏花刺我就不敢抓你了嗎?”說罷卻見沐靈腳下忽地生出無數枝幹來,這枝幹卻是厲害碰上沐靈叫上的朱顏花刺卻是生生將那刺絞斷了。雖說沐靈納入的朱顏花精元亦有千年上下,然未化形的靈植與修煉成妖的靈植如何能比,實力立現高下。

卻見那枝幹將沐靈結結實實捆住了,便開始吸取沐靈身上的靈氣,只過得片刻,忽地聽見粗重地聲音道:“咦?你修煉的不是靈氣?卻是什麽東西?”

沐靈卻是一笑道:“怎地?自我身上吸收的一時半刻你卻用不得?柯老怪,可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哦,這氣你若納入不了丹田,卻一味這般吸收,卻是會本體爆裂而亡呢。”

聽得沐靈這般說,那柯老怪卻是全身一抖,沐靈驀地便覺出那枝條不再吸收自己身上的天地生機。實則這天地生機於柯老怪這般的靈植來說卻是難得的修煉來源,只柯老怪即便已然化形,但到底與芽人七那般的上古神植不同,亦與般若花後這般在幽冥界化形的靈植不同,柯老怪到底是人間界的普通靈植,本體卻是沒有納入天地生機的本事,若是要修煉也只得精元跳出修煉天地生機。只這柯老怪卻一時摸不準頭腦,只覺出這“靈氣”自己果然克化不得,一時便信了沐靈的話,哪裏還敢再吸收她的“靈氣”。

沐靈卻不打算放過他,又聽沐靈道:“柯老怪,你倒是心大,這般的放了人到你肚子裏來,我若是在你肚子裏做點什麽,你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柯老怪聽了她這般說,心裏卻有些苦,原來他此番精心布置就是為了迷惑盤桓中計。原來若論打架,柯老怪是草木妖自然要輸盤桓不少,但若是能將盤桓騙進自己體內,便能將他困住吸收了他的靈氣,沒了靈氣饒是盤桓再厲害也只能任由自己處置了。

卻不想半路殺出個沐靈,自己竟不能吸收她的靈氣,如今她還在自己身體裏,這卻不好辦了。只好不容易得逞的計謀,讓他這般放了盤桓,他卻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的。想到此處柯老怪卻是心一橫,對付盤桓的枝幹卻是陡然多了起來。

盤桓原也是一世英雄,卻不想今日著了柯老怪的道,如今靈氣被吸收了大半,卻是有多少威力也發揮不出來,只能用那金輪抵擋一陣。嘴裏卻是喊道:“靈芙姑娘,你可是有什麽法子,若是有便使出來吧,我家輕音快要被這死老怪勒死了。”

沐靈聽他情急之下喚自己做靈芙姑娘,祖師也顧不上叫了,心下好笑,又見他自己雖陷入危局卻心中只一味掛念輕音長老,卻是有些感動。

卻年沐靈雙手微微擡起,那柯老怪身體裏竟驀地生出無數荊棘雷,沐靈亦不多話,只輕輕道一聲:“爆!”

卻是一陣山崩地裂的聲音,那柯老怪驀地覺出身體裏一陣劇痛,便如無數火球在爆裂灼燒一般。更可怕的是眼睜睜看著著自己的身體被爆開一個碩大的洞。

盤桓見炸開一個洞,忙一把拉了輕音便跳了出來,那邊沐靈亦手腳極快地拉了素謙跳了出來。

只輕音與素謙到底因修為低些,被吸去了全部靈氣,卻是昏死過去。盤桓見輕音如此哪裏還肯放過柯老怪,待自己靈力稍稍恢覆一些,揚起金輪便朝柯老怪打去。那柯老怪亦不是吃素的,一道極粗的枝幹便掃向盤桓,同時另一枝枝幹卻掃向了躺在地上昏死過去了的輕音並素謙。

只那柯老怪枝幹還未掃到,卻忽地聽見一個清脆如琴音的女子聲音道:“柯老怪,你若再不停手,我就取走了。”

說也奇怪,那柯老怪聽得此話,掃向諸人的枝幹卻是驀地停下來了,竟是如此聽話!

下一刻更令人驚異的事卻出現了。

柯老怪卻是忽地跪了下來,竟開始痛哭流涕,哀嚎道:“這位姑娘,不不,這位仙子,你放過我吧,你快些出來吧,我再不敢了。”

那柯老怪是化形了的千年歸元草,如今現出的雖是本體,卻是足足有一座山一般高低,素日在這妖族西海大陸上亦是橫行慣了的,如今竟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苦苦哀求,竟是吸引了一旁許多妖獸前來觀看。

盤桓亦是吃了一驚,這柯老怪身為妖族三大護法之一,八階化形,和自己實力亦不相上下,如今卻跪地求饒,還哭得如此淒慘,卻不知這靈芙用了什麽法子?

盤桓卻不知,此刻沐靈手中握著的卻是柯老怪的靈植精元!

說來也是柯老怪自己作死,若是正面遭遇打架,以沐靈元嬰修為對付八階等同於大乘修為的柯老怪,這架實在沒法打,然柯老怪想一舉除去幾人,卻是用計將幾人賺進自己“肚子”裏,原是想著吸幹幾人的靈氣,幾人便手到擒來。實則他這想法亦是沒錯,打了盤桓和措手不及,眼看便要得逞,只是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其中還有沐靈,偏偏修習的是天地生機,吸取靈力的招數便不靈光了。

沐靈最拿手的便是尋出靈植的精元,若是柯老怪不讓沐靈靠近,沐靈如何尋得到柯老怪的精元,然,若是讓沐靈進了他的“肚子”,柯老怪的悲劇便發生了。

如今沐靈手執柯老怪的精元,柯老怪哪裏還敢造次,除了伏在地上痛苦求饒再想不出旁的法子了。

沐靈卻是道:“此原是你們妖族的事,我卻是不好插手,盤桓護法,你且看如何是好呢?”

盤桓見沐靈此時執著柯老怪的精元,他自己亦是恢覆了不少靈氣,哪裏還怵柯老怪,卻是抖聲道:“柯老怪,我來問你,禦劍門和東海大陸之事是不是你做的?還是纖纖做的?”

盤桓說的卻是妖族趁亂偷襲禦劍門傷及兩位長老並偷襲東海大陸修仙家族之事。

那柯老怪卻是忙忙擺手道:“這事可不是我幹的,是纖纖做的,你也知道她心思比我多多了,今日設局哄騙你們布下這迷陣也是她的主意。”

“你少把事情都推到纖纖身上,你亦不是什麽善類,別當我不知道,纖纖如今在哪裏?”

“我就知道你惦記著纖纖呢,當年你們二人就你儂我儂的,難怪纖纖給我出的這個餿主意呢,莫不是你二人串通了哄騙我的吧?盤桓,你這就不對了,我聽聞你勾搭上了景陽門一名長老,怎麽還惦記著纖纖呢,吃著碗裏的望著鍋裏的。”柯老怪是成了精的千年樹妖,早便看見了盤桓護著輕音的模樣,心下自然猜出輕音怕就是盤桓心心念念的人,便故意地這般說,卻是想挑唆二人。

果見盤桓一聽,立時有些慌神地望向輕音,嘴裏忙辯解道:“死柯老怪,你莫要胡說,再胡說我就砍了你!”

輕音卻是不露聲色,只聽了盤桓這話卻是擡眼看了他一眼。

盤桓卻著實著急了,忙忙對輕音道:“輕音,你不要信那柯老怪的。”

實則盤桓卻是有些心虛,這纖纖是何須人也?乃是妖族另一位護法,卻是媚相天成,使得一手好幻術,只是盤桓當年卻與這纖纖多少有些說不清的來往。妖族之中男歡女愛之事本就沒有什麽法度,但凡對上眼便做些大家都歡喜的事情,纖纖與盤桓昔年同為妖族護法,修為高強,互相便對上了眼,多少有些春風一度的事情。

又聽盤桓著急道:“柯老怪,你今日暗算我的帳我還沒和你算呢。”說罷手中的金輪卻是已然揮了出去。這金輪堪堪便削去了柯老怪半掛身子。

沐靈卻還在柯老怪身子裏,驀地遭此一擊,手中執著的精元竟被沐靈一掌拍進了丹田之中,這柯老怪千年的歸元草精元一進入沐靈丹田中,竟與其間的天地生機融為了一體,卻見這精元滴溜溜在沐靈丹田處旋轉卻是越來越快,將沐靈丹田之中的天地生機盡數吸了進去。

三百六十 破幻

三百六十破幻

輕音卻是全無防備,便這樣被盤桓擁吻在懷中,只得閉上雙目。

許久許久

待輕音睜開雙目,卻驀地發覺自己識海之中一片清明。

盤桓亦是松開輕音之後驀地發覺不對。

卻聽纖纖立在一旁,神色悲戚道:“真沒想到,你二人竟是真情真性,是,適才是我用幻術擾亂了你們的神智,便是利用你二人的心魔輔以幻術讓你二人打架。卻不想,盤桓,你對這女修士竟用情如此深,深到破了我的幻術。”

原來適才一切都是纖纖用幻術令兩人生出嫌隙,互相攻擊,她卻好坐收漁人之利,只是怎麽也沒有想到,因盤桓對輕音的摯愛,盤桓寧願身受10道紫雷亦不還手,最終深深吻過輕音卻解了輕音的心魔,幻術便不攻自破了。

聽到纖纖如此說,輕音才知曉自己適才是被幻術控制了,方自言自語道:“原來竟是幻術,都是假的。”

“誰說的?剛才我親了你可是真的,感覺果真好。”盤桓卻是舔舔唇角,柔情似水看著輕音,只下一刻卻聽見他的哀嚎之聲:“輕音,你輕些,這10道紫雷劈在我身上也是真的!”

輕音忙忙收了打在盤桓胸口的手,卻見他胸口果是血肉模糊,竟是自己那10道紫雷,竟一道不少真真打在他身上。

“你二人有完沒完?竟在我面前你儂我儂起來,盤桓,你今日是要不死不休嗎?”卻是纖纖喝道,這一回再不見她適才的媚眼如絲嬌媚模樣,卻是面上兇狠之極。

“那你呢?還有完沒完?你是狐族女子吧?”卻聽一道清脆的聲音道,諸人一時俱都回頭看去。

竟是沐靈!

卻是倪羽白第一個道:“師妹,你沖關境界有成了,恭喜!”

“我要謝謝你為我護法呢,面對狐族女子的幻術,你卻抱元守一,一心為我護法,實在多謝了!”沐靈一身在天地生機的瑩瑩光芒下閃閃發亮,倪羽白只覺得面前的女子竟又如往常一般令自己移不開雙目。

沐靈謝過倪羽白,卻自儲物貝殼中取出一面鏡子,竟是昔年在北海大陸時從狐族長老手中借出來的幻魔鏡。原來因鸞鳥怕這幻魔鏡,自收了鸞鳥,慕子夜怕沐靈不好駕馭鸞鳥,便將這幻魔鏡放在了沐靈身上備著。卻不想今日這幻魔鏡忽地有了感應,沐靈想起這幻魔鏡便是狐族鎮族之寶,今日有了感應,怕是這女子與狐族脫不開幹系。卻見沐靈將鏡子執在手中,對著纖纖,幻魔鏡中卻現出了一只通身雪白的狐貍。

纖纖見了幻魔鏡,卻是全身一震,問道:“你是何人,怎會有幻魔鏡。”

“你果然識得此物,你可是狐族女子?”沐靈見纖纖果然識得幻魔鏡,心下更是有了把握。

“是又如何,沒錯,我就是狐族長老之女。”

“狐族長老之女?你可知狐族遭遇了巨變?”

“你說什麽?什麽巨變?”纖纖驀地聽沐靈這般說,卻是一驚,纖纖確是狐族老族長之女,卻是離開狐族久了,一直在這西海大陸修行,待修行道7階,狐族本就比旁的妖獸容易化形更早開靈智,是以旁的妖獸須八階化形,纖纖卻早早化形。只是她久不再狐族,狐族之事卻不怎麽知曉了。

沐靈卻是嘆了一口氣,便將狐族老族長如何被囚禁,昔日自己與慕子夜如何幫狐族平亂之事悉數說與纖纖知曉,末了,卻是對纖纖道:“縱有萬千權勢又如何,雖則我等修仙之人早已了斷塵緣俗世,然你父親卻必是盼著你的,你真不回去看看?”

纖纖聽得這一系列變故,又猛然聽到沐靈這般說,卻是全身一震,看向沐靈,眉眼中已然有淚水盈出。原來自己離開這許多年,自己的父親卻遭受了如此巨變,竟被囚禁這許多年。

沐靈卻是將幻魔鏡交給纖纖,又道:“這幻魔鏡是昔日我們找你父親借的,如今期限亦快到了,不若你替我們歸還與你父親?”

纖纖接過幻魔鏡,望著沐靈,卻是半響說不出一個字,只盈盈拜下,謝過沐靈並慕子夜救出自己父親之情。

忽而又起身,卻是裊裊娜娜走向了盤桓,纖纖眼中此刻竟蓄上了淚,目光盈盈望著盤桓道:“我原以為對你不過是露水情緣,直至你將她帶了來。你看她的眼神竟讓我心中會痛,此時我才知曉原來我對你早已不僅僅是露水情緣。只你卻甘願為她受10道雷電,竟破了我的幻術,罷了,既然你我無望,這妖族之地我也不想呆了,我這便回北海狐族。”說罷卻是淒然轉身,只轉身之際仍是忍不住看了盤桓一眼。

盤桓卻萬沒有想到纖纖竟對他說出這樣一番話,昔日與纖纖確有過露水情緣,只他素來知曉纖纖是狐女,入幕之賓亦不少,從未想過她對自己竟是這般情意,一時竟說不出話來。直至纖纖自眼前裊裊消失,才回過神來,踏前兩步,卻是喃喃自語道:“纖纖,竟是我負了你。”

盤桓一時又回頭望向輕音,輕音卻是依舊不露聲色只靜靜看著他,許多年來的修行生活,輕音早已養成清淡素靜的性子,適才卻是被幻術影響意外流露了心意,如今幻術早已解了,想起適才自己的行止,一時有些懊惱又有些害羞,此時見纖纖與盤桓的情形,卻是再不肯露出一點心思,只靜靜立著,看著盤桓。

三百六十一 媒書

柯老怪失了精元,本體亦被砍去大半,卻是再活不成了。纖纖又去了,妖族卻只剩下盤桓為尊了,一時眾多妖王都來叩拜盤桓,盤桓少不得要與眾妖王一敘,如此幾人亦留在了妖族。說也奇異,前些日子還打得死去活來,今日卻成了妖族的座上賓,沐靈幾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只妖族如今混亂無序,待要重整秩序卻是需要些時日,如此沐靈並倪羽白卻是先行回了景陽門。

這一天剛回景陽門,卻見門中弟子來來回回急跑,沐靈並倪羽白一驚,莫不是景陽門有事?

倪羽白忙攔下一名抱了許多東西正在疾跑的弟子,那弟子冷不防被人攔下卻是手中東西散落了一地,正要罵罵咧咧,卻見是羽白長老攔了自己,立時收了脾氣,恭恭敬敬一禮道:“回長老的話,原是雪明長老大婚,我等奉掌門之命籌備呢。”

這一回倪羽白與沐靈卻是對望了一眼,雪明大婚?辭了倪羽白,沐靈忙忙去尋雪明。沐靈c素謙與雪明在妖亂潮中並肩禦敵,感情自是與旁人不同,沐靈對雪明更是不同,昔年她與陳風之事多少與慕子夜有些瓜葛。

待到得雪明的洞府,果見門楣上都掛著紅艷艷的喜綢,處處紅燈高照,門上貼著一對兒紅艷艷的喜字,門前的長廊上一水兒大紅的喜綢結成的大紅花,全不似往日景陽門長老洞府雪洞一般的素色。

洞府大門洞開,諸多弟子進進出出搬著各色東西,沐靈在門口便遇見了同來道賀的素謙,便與素謙走了進去,待轉過長廊才見到雪明。

雪明卻是正在試新嫁衣,正將金燦燦的鳳冠往頭上試戴,待戴好了回頭正看見沐靈並素謙。卻見雪明頭上步搖金光奪目,隨著她一回頭卻是晃在臉上映出面上桃粉色的春意,身上亦是大紅的嫁衣,金珠綴出展翅欲飛的七尾鳳凰,華美異常,好一個嬌俏可人幸福滿溢的新嫁娘!

雪明見沐靈並素謙進來,面上亦是欣喜不已道:“靈芙祖師,素謙長老,你們來了!”

沐靈卻是一拍雪明的手道:“你我姐妹之間,如今沒有外人,你再這般喚我,我可要惱了。”

雪明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亦是笑道:“我正愁呢,如何傳訊去妖族之地,若是我去了,卻見不到你們,如何甘心。”

素謙卻道:“雪明,你這不是在景陽門大婚嗎?要去哪裏?”

雪明聽他這般問,卻是面上紅了,道:“陳風要我回南海陳家完婚。”

聽得雪明這般說,素謙並沐靈卻是心中了然,他二人是早便知曉雪明與陳風之事的。想來是如今妖亂已平,雪明修為也已是結丹後期了,且經過妖亂潮一戰,已然成名於四海九州。更為重要的是,歷經妖亂潮之變,陳風在陳家卻是成了說一不二的人物,如今天時地利人和具備,可謂四角俱全,陳風與雪明兩地相思如此久,真個是到了該修成正果的時候了。

數月前陳風便親來了景陽門,只沐靈並素謙去了妖族,卻是將將錯過。這一回來景陽門,陳風卻是備下了三書六禮正是聘娶景陽門雪明長老。

按理,修仙之人結成雙修之好卻是不講究世俗婚禮的種種禮俗,然因早年陳家不接納雪明庶出身份,陳風總覺得心中對不起所愛之人,如今自己能做主了,便想正正經經給心愛的人一個四海九州都側目的體面,是以種種禮俗卻是備齊了。

景陽門掌門馭勝長老見南海陳家如此重視,如何能不高興,自是當座上賓接待了陳風,便是歸元祖師亦帶傷現身,以雪明家長身份受了陳家送來的聘書,並交換了八字拜帖,如此雙方便約定了一個吉日將雪明自景陽門送嫁至南海陳家。

聽雪明細細說完經過,沐靈自是替她高興,,一時為她整理嫁衣,又為她看看鳳冠。素謙見她二人說些閨中之事,便退了出去幫忙招呼門中弟子心拜訪拿進來的東西,原來這許多的東西便是陳風特特為雪明置辦下的嫁妝,沐靈亦不由得感嘆陳風實在心細如塵。

只沐靈見雪明如今要出嫁了,心中卻是有些難受,想起自己昔年說過,若是雪明出嫁,自己與慕子夜還要討杯謝媒酒喝,如今物是人非,慕子夜經與妖帝一戰,生死不明,自己便是去何處尋他都不知道,思及此卻是有些黯然神傷。

雪明見沐靈神情,如何不知她心思,卻見她取出一張大紅的箋子,卻是輕輕遞與沐靈。沐靈不解其意,只接過來看了看雪明,才又看了看這張大紅的箋子,卻見箋子上卻是一個碩大的“媒”字,下面是一個略一些的“和”字。

原來卻是一封“媒”書,原來修仙界雙修之儀雖沒有世俗界繁瑣,然亦是有個規章的,這“媒”書便是最重要的一環。媒書上須有一位德高望重者留下的字樣並靈氣,婚禮之時新人再註入自己的靈氣,如此二人才算行禮畢。而媒書上這位先留下靈氣的人確實至關重要,多半是新人家族或門派中修為最高地位最尊崇的人物,在修仙界亦有不成文的規定,“媒”書上這位地位越高,兩位新人則越有臉面。

沐靈亦有些好奇雪明並陳風的媒書上是誰,難道是歸元祖師?

三百六十三 有魚

卻說鸞鳳座駕帶了雪明一路朝海邊而去,待到得海邊,鸞鳳座駕輕盈落下,雪明便見到一搜巨大的船停在岸邊,這船卻是陳家派來接親的,足足有5層樓一般高,通體通紅,船樓上掛滿大紅的喜綢,處處雕刻著紅艷艷的團喜圖案,每一處團喜圖案中都鑲嵌了拳頭大的靈石,保證船只航行時候靈氣充裕,竟是陳風為迎娶雪明特特單做了這樣一搜船。

鸞鳳座駕落下時,船上早有女修士扮做的喜娘來接人,雪明只微微一探便知曉這船上從新娘到船夫莫不是結丹以上修為,只雪明略略有些驚奇的是,竟還感受到一個元嬰修為的修士在船上,卻不知道是何人。

一時喜娘攙了雪明進船,船樓上的大紅喜綢一時都撩起來了,卻見兩個人探頭出來道:“喜迎新娘子,我二人奉景陽門之命給新娘子送親。”

竟是沐靈並素謙二人!

雪明一下子明白,適才感受到的元嬰修士便是沐靈了,卻不想竟是她二人給自己送親,這規格卻是有點高,沐靈堂堂元嬰祖師為自己這名結丹祖師送親,這卻是從未有過的事。素謙亦是結丹後期修為。

雪明一時驚喜不已,卻是楞在當場,半響才笑了出來,三人到底情意不同,一時便同進了船樓說笑起來。

卻說這樓船一路朝南而去,行進了數天卻是風平浪靜。三人每日只說說話,閑了便打幾只海中的妖獸解解悶。這一日卻是沐靈乘了鸞鳥在海上飛行,一時想起昔年自己與慕子夜出行南海,心中卻又是有些郁郁。

忽地天邊竟暗了下來,原本湛藍的海面此時卻是烏沈一片,原本平靜的海面竟忽而變得巨浪翻滾,巨浪足有數丈之高,竟險些拍在飛在空中的鸞鳥身上。沐靈忙駕了鸞鳥急急避過,只海面上的巨浪卻是一重高過一重,天空愈加黑暗了。

沐靈心道這怕是是什麽厲害的妖獸要出來的征兆,果不其然,只下一刻沐靈便聽見“轟隆轟隆”如雷鳴一般的聲音,雖低沈卻悠遠綿長,海面伴著這聲音卻是越加巨浪翻滾,一時一座船高的巨浪朝沐靈撲來。

沐靈忙驅了鸞鳥躲開,心中卻是觀念雪明並素謙,急急往回趕,怎料海上颶風突起,天依然暗沈至伸手不見五指,一霎時傾盆大雨便澆了下來,天空中赫然一個漆黑的大洞,便如天空亦破了一般。沐靈一驚,忙吞了一枚絳珠草精元,面前一下子澄明起來,亦在此時,沐靈見到一只龐然大物竟立在一片滔天巨浪之上朝自己而來。

這龐然大物足足有一座樓船大,竟是一只腳立自巨浪之上,頭頂兩只碩大的牛角閃出烏金之光。

夔牛!竟在此處遇到上古兇獸夔牛!

沐靈手中扣牢扶桑木手環立時便丟了出去,扶桑木手環燃著金烏之火便朝那夔牛而去。如今沐靈結嬰有成,扶桑木手環亦是溫養了許久,卻是不可同日而語,卻見扶桑木手環陡然變得巨大,金烏之火亦是燃燒得比以往劇烈了數倍不止,沐靈同時將無數千年左右的荊棘雷一並同扶桑木手環朝那夔牛打去。

自妖亂潮後,沐靈卻是在儲物貝殼裏存了不少荊棘雷等有用的果實,以防遇見沒有可催生環境,便能直接拿出來就用,今日便派上用場了。

卻見扶桑木手環並無數上千年的荊棘雷襲向那夔牛,卻是聽見山呼海嘯般的聲音,夔牛單足之下的巨浪竟被這扶桑木手環生生劈開一半,夔牛如樓船般的龐大身軀晃了一晃卻是跌落進海中了。

沐靈見夔牛跌落了,忙驅了鸞鳥朝雪明的嫁船而去。卻不想一個轉身之間,天地之間竟電閃雷鳴,那閃電自空中而下便如密密的一半劃破漆黑如墨的天際直直劈中沐靈。

沐靈閃避不及,眼見便要被那密如織的閃電劈中,卻見頭頂忽地展開一柄大傘,那傘卻是遇風便漲,只須臾間漲大了數倍,將那閃電擋了下來,只是那傘卻瞬間支離破碎。

沐靈回頭看時,卻見蒼茫且漆黑一片的大海之上,傲然立著一名白衣男子,白衣在風中飛揚,眼眸卻是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沐靈。

倪羽白?!,來人竟是倪羽白?沐靈卻不知倪羽白幾時來的。

原來這上古兇獸夔牛本就有雷獸之稱,適才一時不防被沐靈一番狂轟濫炸跌落海中,哪裏肯善罷甘休,立時便放出密密的雷電襲向沐靈。沐靈猝不及防間哪裏躲避得開,卻是多虧了倪羽白及時趕到。

沐靈心中一喜,卻是迎著風雨問向那白衣飛揚,朗月清風的男子:“羽白師兄,你怎會來了?”

“我路過南海,忽地見這不尋常的景象,心中擔憂你等,便來看看。”倪羽白輕描淡寫道,便是在這狂風暴雨,驚天巨浪面前,依舊溫潤如玉,依舊如清風明月郎朗而立。只沐靈不知,自嫁船出海,倪羽白便化作鯤鵬匿了身形一路跟隨,自慕子夜失了蹤跡,倪羽白再放心不下沐靈。

沐靈忙在嘴裏填了巴戟藤精元,身周便生出一些堅固如鐵的防護,夔牛的雷電擊穿了那柄傘便朝沐靈而來。

沐靈卻是驅了鸞鳥一個急轉躲開一陣雷電,手中扶桑木手環再次丟了出去,倪羽白如何不知,二人這些年,早已默契入骨,立時西王母玉劍便跟著追了出去,玉劍跟著扶桑木手環便朝夔牛的雙目而去,那夔牛果然不及防備,一只眼睛便中招了,一時吃痛翻滾著躲進了巨浪之間。

這卻是二人用老了的招數,不必多說,甚至眼神都不必多給一個,一番配合卻是如此行雲流水。

倪羽白朝沐靈一笑,沐靈亦是朝他而去,二人並肩而戰,在這大雨如註,天如墨鬥,巨浪之聲喧天的大海上,二人的心境一時竟如昔年在仙游派時一般,默契抗敵,同游天地,不枉年少一場!

那夔牛卻不是一般的妖獸,上古兇獸之名豈是浪得。

忽地那南海之中現出一個巨大的漩渦,那漩渦卻是越來越大越來越急,瞬間吞噬周圍所有的物件生靈,只片刻功夫竟是浪卷雲層,便連天空中的雲亦被那巨大的漩渦吸了進去,且速度極快,只一眨眼功夫已然卷天卷地。這夔牛著實厲害,竟在海中做出這般巨大的漩渦,一時天空如漏鬥一般大雨狂傾,海中亦現出大如鬥的巨大漩渦與天空中的雲雨交加竟成了一股吸天卷地之力!

沐靈與倪羽白原本一個乘著鸞鳥,一個禦風而立,都在半空之中,這回卻是猝不及防被那漩渦吸了進去。

二人只覺得全身若失去控制一般,縱是有什麽神通亦施展不出來,只跟著漩渦那巨大的力量被卷入海中,身體便像被撕碎一般的劇痛。然,倪羽白乃上古鯤鵬之身,鯤者,大魚也,如水便如履平地,便是這夔牛的漩渦再厲害,又如何奈何得鯤鵬?卻見倪羽白如一條巨大的魚雖那漩渦一滑,竟不見了身影。沐靈因有那龍吟珠護著,雖不怕水,但到底不能禦水,在那漩渦之中生生嗆了幾口水,好容易才穩住身形。

那夔牛卻依舊在低低轟鳴,原來便是這夔牛在海水中轟鳴的聲浪令海水形成這般驚人的漩渦。這漩渦卻是深不見底,越往下速度越驚人,倪羽白卻是沈入深處卻是去尋那漩渦發祥之地,欲一舉摧毀。沐靈卻深知若是自己這般隨著漩渦被卷下去,不一刻便粉身碎骨了。

沐靈到底是元嬰修為,又仗著有龍吟珠護體,一時竭力定住身形,卻見到海中生長著巨大的海草,沐靈心下有了計較,忙忙運起功法,借著天地生機竟將那海草催生了出來,那海草極快地朝沐靈而去,恰恰便借著那漩渦之力擰成了股堅韌的繩索。

原來這海草常年生長在海水中,卻是早形成了抵禦海浪沖擊的韌性,如今上百股海草擰做一股,卻是成了韌勁無匹的繩索,這繩索因著沐靈的催生一路生長,瞬間便到了沐靈身周。沐靈一把拉住那海草繩,纏在自己身上,終於令身子不再被那巨大的漩渦卷走,忙急急去尋倪羽白。

這深海之中,又漩渦席卷,幾乎看不清東西,好在沐靈此前納入了絳珠草精元,如今算勉強能看見些,卻驚見倪羽白此時已然脫開了漩渦,竟幻化做鯤魚朝那夔牛而去。

沐靈忙忙又令海草速速生長,海草繩子卻是越來越長,沐靈仗著海草繩子並龍吟珠一頭紮進深海中去尋倪羽白。深海之中果然漩渦的力道更大,饒是沐靈借著龍吟珠之力亦狠狠嗆了幾口水,沐靈只得用力扯住海草繩子,一點一點控制力道極力往倪羽白的方向靠近。

只此刻那夔牛見倪羽白幻化的鯤魚朝自己而來,卻驀地加大了鳴叫之聲,整個南海之間都回響著夔牛沈悶卻如雷聲一般的轟鳴,海水便如受了感應一般,竟在幾處都生出了漩渦。

沐靈一驚,只得急急避開漩渦,只是漩渦越來越大,卻是避無可避,便在此時,倪羽白幻化的鯤魚驀地變大了數十倍,竟將整個頭頂的海域都生生遮蓋住了。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

饒是沐靈知曉倪羽白乃鯤鵬之身,見到如此巨大的鯤,亦是驚住了。擡眼望去,只覺渾如大海一般大,完全望不到邊際。

三百六十二 出嫁

沐靈緩緩展開媒書,卻是一股熟悉的靈氣撲面而來。

慕子夜?!

這媒書上留下字樣並靈氣的竟是慕子夜!

卻見大紅的媒書上赫然寫道:我以三界帝君之尊,幽冥界之帝身份願為此媒,促成此婚。落款處大字簽上:冥帝慕子夜!

沐靈眸中一閃,淚卻是禁不住湧了出來。竟是慕子夜早早便留下了這媒書,以冥帝身份為二人證婚做媒,天地之間,三界之間,除了天帝外便是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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