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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六回家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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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為尊,放眼四海九州還有什麽樣的修仙者身份能與之相比?

卻聽雪明道:“陳風拿出這封媒書時,所有人都驚住了,我與陳風卻是萬沒有想到,昔年冥帝大人已然為我二人安排下,以他帝君身份為我做媒冥帝大人這份情誼,讓我二人如何承受得起?”

昔年慕子夜為天劫之事,卻是不能隨意洩露身份,然,慕子夜恐陳家再以身份壓制雪明,卻是以帝君身份為二人保婚,竟在離開南海之時將此物早早留在了陳風手中,卻不怕於陳風面前洩露了身份,這份情誼自是讓陳風並雪明感念至深。

沐靈卻是看著這封媒書,感受到久違了的慕子夜的靈氣,望著慕子夜親筆手書,除了落淚再說不出任何話來,這個面上冷漠的冥帝大人,實則卻將身邊的人都照顧得極好,只是,如今你最愛的人卻傷心已極,慕子夜你如何不回來看上一眼?慕子夜你究竟在何處?是生是死?

饒是修仙人士婚禮素來簡潔,雪明的出嫁亦是令景陽門上下忙碌了一個月之久,實因陳風著人送來的嫁妝並伴嫁之物委實太多。如此忙忙碌碌之下總算預備妥當了。這一日卻是雪明要自景陽門嫁出去的日子。

這日歸元祖師亦早早出關,自己的關門愛徒出嫁如何能不緊張。這一回歸元祖師被那妖後重傷,幾乎毀了元嬰,昏迷了近一年的光景,好容易醒來,卻聽說慕子夜與妖帝一戰消失了,一著急差點便走火入魔了,好在沐靈手中上千年的靈植亦如不要錢一般往歸元祖師處送,好歹保住了他老人家的修為,且隱隱還有可沖擊大乘的兆頭,是以歸元祖師這些日子都閉關不出,只今日乃愛徒出嫁,身為師傅卻是牽腸掛肚百般不舍,自然要出來送一送。

這一日出閣大典,卻見雪明頭戴赤金鳳冠,金步搖在陽光之下熠熠生輝,一身大紅嫁衣,嫁衣上金線繡出的赤金鸞鳳如欲飛上九天般華美異常。雪明立在鸞鳳車架之上,一雙鸞鳳七彩流光的羽翼齊振,流光溢彩的鸞鳳車架便飛上九天,宛若霞光彤彤耀眼奪目之間穿梭在雲層中的九天仙子落入凡間。

鸞鳳車架在空中轉過6周才以極其優雅地姿態降落在殿前。一時便有身著大紅衣衫的女弟子上前攙扶了雪明領進殿中。殿中上首便端坐著歸元祖師,雪明款步上前,盈盈拜下尊師,歸元祖師卻是笑得見牙不見眼忙忙扶起自己的愛徒,一時好一番叮囑。又見歸元祖師取出一個物件,卻是一匹大紅的蓋頭,歸元祖師慈愛地對雪明道:“這是仙域紅番,卻是一件防禦法寶,可隨你心意變幻模樣,為師本想在你結嬰天劫時候予你的,卻沒想到你這般早就嫁了,今日就給你做大紅蓋頭罷。”

雪明卻沒想到歸元祖師給自己這樣一件天材地寶,實則她此番出閣,歸元祖師亦是送來不少好東西充進嫁妝之中,卻沒想到竟在今日還拿出這樣一件至寶來。這仙域紅番奇妙就奇妙在可隨心意變幻形狀,此刻看著是一匹大紅蓋頭,若是雪明願意又可以變作一件衣裳穿在身上抵禦外敵。

卻又聽歸元祖師道:“偏是陳風那子可惡,這麽急著把你接走做什麽?怕我景陽門不把老婆給他麽?”

一時諸人聽了這話都笑了,雖是知曉歸元祖師舍不得雪明長老,但,哪有人家大婚說新郎可惡的,這老頭兒果然正經不了一刻。

雪明本來好生舍不得歸元祖師,正心中郁郁,忽地聽了歸元祖師這話卻是笑了出來,歸元祖師亦是笑了,將大紅的蓋頭給雪明蓋上,又道:“去了那陳家,若是他們欺負你,立時回景陽門來說與我聽,我歸元的弟子,他們只許當祖奶奶供著。”

這一回殿中所有人都大笑起來,卻聽旁的修仙家族有人道:“這四海九州敢欺負您老人家弟子的人怕是還沒有生出來呢,您老人家放一百個心吧,哈哈哈”

一時雪明又辭別了馭勝長老並景陽門諸位同門,卻是轉身又上了鸞鳳車架,卻終究舍不得,又回頭來,掀起了仙域紅番變作的大紅蓋頭,依依不舍望著歸元祖師並景陽門,眸中卻是淚水盈盈。

自己自出生,因著庶女身份在鮑家就不受待見,與陳風縱是有情亦不被接納,卻是進了景陽門,拜在歸元祖師座下,歸元祖師悉心教導自己,自己不僅結丹有成,便連本命法寶亦是歸元祖師煉制的。歸元祖師此次甚至為她備下了結嬰時要用的丹藥雖嫁妝一並帶走,更賜了仙域紅番這樣的法寶予自己。此番自己終於是要出閣了,昔日歸元祖師待自己的種種慈愛,種種悉心教誨卻一幕一幕在眼前,讓她如何舍得走。

景陽門諸位同門待自己亦與鮑家那些人待自己全然不同,沒有爾虞我詐,沒有妻房爭寵,自己在景陽門肆意成長,從不用提防任何人,原來自己在景陽門的這些日子竟如此快活,快活得樂不思蜀忘了年月。

歸元祖師見雪明轉頭看自己,又見她幾乎要落下淚來,卻是禦風而來對她道:“好徒兒,哭什麽,沒地讓人看了你我師徒笑話,區區南海,我不過一個呼吸便去了,明兒我就去找我那徒婿喝酒。”

聽了歸元祖師這般說,雪明卻是破涕笑了出來,輕聲道:“師傅,您老人家保重,我必回來看您。”

“這才乖嘛,去吧去吧。”歸元祖師卻是朝那一雙鸞鳥做了個走的手勢,自己卻是轉身再不看雪明,只一雙眼中再忍不住老淚縱橫。

這些日子讓歸元祖師難過的事情太多,自己重傷昏迷數月,醒來得知的第一個消息是慕子夜與妖帝一戰竟消失不見了,慕子夜那子可是冥帝,怎就消失不見了?急得他差一點走火入魔,反倒是沐靈那丫頭用千年靈植精元幫自己護住了心脈才逃過一劫。如今愛徒又要遠嫁,雖則當年就知曉她終究有一日要回南海,只這一日真的來了之時,心中卻是這般不舍。好在愛徒嫁的子人還不錯,今日原是大喜的日子,自己實在不該落淚,奈何修了這許多年的仙,竟還是忍不住。

三百六十四 前輩

那夔牛見了這巨大的鯤,竟更加瘋狂起來,雷鳴般的嘶吼一聲高過一聲,直擊得海面黑浪驚天,暴雨如註!只那夔牛雖狂妄,見了鯤亦是不自覺往後退了幾步。

“鯤鵬兄,別來無恙?”沐靈身後忽地想起一個低沈的聲音。沐靈一驚,回頭望去,卻見一男子便那般堪堪立在水中,全身竟似披著一件金色鱗甲一般耀眼,那男子生得亦有些奇異,卻是滿頭金發,碩大的麒麟鼻,垂著金色長髯,此刻立在水中便如站在平地上一般,卻是朝沐靈笑著。

“你你是?”

“你在這水中竟能開口說話?我來瞧瞧,龍吟珠?你身上佩有龍吟珠?你與南海龍族什麽關系?”卻聽那一身金鱗甲的男子滿臉差異地問道。

沐靈卻是拿不準他是何人,卻不願說自己與南海龍族的關系,只閉口不答。

卻聽那男子卻是伸住一只手掌,不須臾,沐靈的儲物貝殼中竟自行飄出來一件東西,竟是一只青玉口哨。

沐靈驀地記起,昔年自己與慕子夜離開南海之時,南海龍族龍青特特來相送,便是給了慕子夜這只青玉口哨,慕子夜又轉送給了自己。彼時自己尚不知曉慕子夜冥帝身份,還說過慕子夜能得龍青另眼相待是抱了鬼王的大腿。今日夔牛這番襲擊來得猝不及防,沐靈竟沒有想起這口哨來。

沐靈見那人取走了自己這口哨,心中卻是一急,這口哨可是能喚來南海龍族相幫,自己此刻身陷如此險境,這口哨便是活命的唯一指望了!且這口哨是慕子夜給自己的!

沐靈哪裏還顧得許多,忙運起天地生機,腳下急急劃水便伸手要去奪回那口哨。

那一身金鱗甲之人卻是一伸手將口哨握在手中,沐靈擡手便去搶,那人卻是輕輕一個轉身,在水中自如行走,輕松便避過了沐靈。

沐靈急了叫道:“還給我,此物對我極為重要!”

那人卻是望了沐靈一眼,道:“你有龍吟珠便也罷了,但又有這青玉口哨,必是與龍族有淵源,少不得今日我要協助鯤鵬兄收拾一番這畜生了。”

說罷卻是沒有理會沐靈,只轉身擡起一只手掌,卻見他手掌擡起之處竟也現出一個漩渦來,只這漩渦卻是急速靠近夔牛嘶吼生出的數個漩渦,卻見這個漩渦卻如一只獸一般竟生生將那夔牛生出的漩渦吸了進去。只這漩渦吸了幾處便越來越龐大,待將夔牛生出的漩渦盡數吸盡,竟如長了眼睛一般直朝那夔牛而去。

夔牛今日本就傷了一只眼睛,見這龐大的漩渦朝自己而來,竟嗷嗚一聲轉身便潛入水中消失不見了。

倪羽白待要去追。卻聽那一身金鱗甲之人輕道一聲:“罷了,鯤鵬兄,放過那廝罷,沒了他時常鬧騰一陣子,我在這裏亦是無趣得緊。”卻見他話音落處,那龐大無匹的漩渦就忽地一下子便消失不見了,適才還翻騰如沸水的海底,此刻竟一下子平靜下來。

沐靈見了自是驚異不已,只不知此人是什麽來頭,竟這般厲害。想那夔牛乃上古兇獸,適才將自己逼得全無還手之力,倪羽白亦是化作本體鯤,才能逼得那夔牛後退少許。此人卻是舉手之間便嚇走了那夔牛。沐靈心中一計較便問道:“閣下莫非是南海龍族之人?龍青是在下好友,閣下可是識得?”

“原來你識得青兒,難怪難怪。”卻見那人輕輕撫過金色長髯卻是朝沐靈笑著點頭道。一時又一揚手卻是在水中布下一處結界,說也奇怪,此人布下的結界,海水竟點滴都滲透不進來,沐靈只覺出如在平地一般可以暢快吐納,好生舒服!

沐靈忙起身一禮,道:“靈芙謝過前輩救命之恩。”沐靈適才聽得他喚龍青做青兒,想來是龍青長輩,適才又救了自己,實在應該恭敬謝過。

卻見那人笑著點點頭,又朝倪羽白一笑道:“鯤鵬兄,久不見了。”

沐靈卻是有些詫異,適才便聽他喊倪羽白的,想了一回又問道:“你們識得?前輩亦是南海龍族之人?”

卻見倪羽白亦是輕輕一笑,朝那金人一拱手道:“好久不見。”

卻見那人撫撫金色長髯,朝倪羽白亦點點頭回禮,卻是對沐靈道:“前輩?唔,算是吧,只我這個前輩並沒什麽用。不過在這裏混日子罷了。日頭出來了,我要去那崖上,丫頭,鯤鵬兄,你們去嗎?”

沐靈卻是不解他的意思,只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在一旁的倪羽白。

那人卻是道:“你是女子,幫我去看看,我畫的她美不美。”

沐靈卻是一楞。

卻又聽那人道:“罷了,你且隨我來罷。”卻是由不得沐靈再多說什麽,只出了結界,卻是雙手輕輕一撥,那海水便自動分成兩邊,劈開一條道來。沐靈見了大為驚奇,亦隨了那人一路朝海面走去。

不須臾便到了海面,適才還暴雨如註,狂風巨浪的海面此刻竟風平浪靜,海面湛藍如初,有如一塊碩大見不到邊的藍寶石,金燦燦的陽光破雲而出,撒在海面上,現出淩淩波光,仿若適才那一場巨浪翻騰從未有過一般。

那人踩在海面上,便如走在平地上一般,沐靈驚奇之下只跟著那人的腳步,卻是亦如走在平地上一般,如此走了片刻,果然見到岸邊一處懸崖,那懸崖卻是有些高聳。

忽地,走在沐靈前方那人肋下生出雙翼,那人一把拉住沐靈,道一聲:“拉好了!”卻是雙翼一扇之間,水面生出氣旋,只眨眼功夫便帶著沐靈上了那高聳的懸崖。倪羽白亦是輕輕跳上高崖。

待到得懸崖,沐靈卻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懸崖之上,竟畫滿了圖畫,只這圖畫只有一個內容:悉數是一名女子,而這名女子,沐靈分明見過!

三百六十五 畫美

女魃!這畫中所有的女子都是同一人,赫然便是那女魃!

昔年沐靈被牛城主追殺,被夢不息拉進了幽冥塔,卻在幽冥塔中見到女魃。女魃那一身張揚的紅衣,絕世美艷的容顏,沐靈怎會忘記?這懸崖上畫的竟全是女魃。

那,這金甲男子便是應龍?

應龍與女魃本都是天帝左膀右臂,女魃是上古專司火的神女,而應龍則是龍族祖先,專司天下之水,面前此人一身金陵甲胄,麒麟鼻,滿頭金發,一從金色美髯,竟是上古神君應龍。

沐靈一臉不敢置信地望向那名男子,那男子見沐靈的神情詭異,卻是問道:“怎麽,我畫得可是不美?你可知道她真人有多美!你沒見過,但只看這話卻是想象不出,她的美我怕是一萬分之一亦畫不出來。”

“她確實美!”

“不,你沒有見過”

“我見過!”沐靈生生打斷應龍道。

這一回應龍面上卻是現出不敢置信的神情,“你見過?你可知道她已經不在人世了。”

沐靈卻是一笑,道:“我還知道,她在十八層幽冥塔中。”

“你說什麽?她在十八層幽冥塔中?你是何人?你如何知道的?”

沐靈卻是幽幽嘆出一口氣道:“我與冥帝大人有些淵源。

“你你與冥帝大人有淵源?你適才的天地生機,可令海草生長,你你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難怪你與龍青那孩子相識,這卻說得通了。”

沐靈見應龍的神情,便知曉她猜出了自己宿世的身份,亦不多解釋,只道:“如此,你信我見過她了吧?”

“自然信的,只她緣何在那幽冥塔中,我以為我以為她”

“你以為她世世輪回,所以你便守在這人間界,尋找她世世輪回的魂靈是嗎?卻不想她為了不忘記你,不肯進那輪回中,寧願在幽冥塔中被關押,亦要等你來尋,你為何卻從來不敢去幽冥界尋他以你神君身份,若肯告求天帝,天帝必會允你去幽冥界,你為何不去尋她?”沐靈卻是問道。

應龍聽了這話,卻是半響不語,只低頭,一忽兒竟落起淚來。

“她果沒有說錯,你總是優柔寡斷,總是瞻前顧後,從不肯為她犧牲一回!”沐靈此回卻是語調有些冷了,女魃那般的女子,一身紅衣,容顏絕世,愛喝酒,愛打架,風風火火敢愛敢恨,為了所愛之人便連天帝牽線的姻緣亦拒絕了。為了留住與所愛之人的記憶,寧願被關在幽冥塔中不見天日也不願墮入輪回忘記前世宿緣。這樣的女子沐靈是欽佩的,是願意引為知己的。卻不想今日見了應龍,竟是這般優柔寡斷的男子,寧願在這懸崖上畫相思念,寧願在這人世間白白守候浪費年月,都不敢去尋天帝要個旨意,入幽冥界尋一回愛人。

“我問你,去尋天帝,讓他允你進一回幽冥界會女魃竟這般難抵得過這千年來的相思之苦?”沐靈卻是望著應龍,逼問道。

應龍又是半響不語,只低頭垂淚。

沐靈等了一陣,卻始終聽不到應龍的話,心中卻忽地同情起女魃來,那般出色的女子怎會愛上這樣的男子?

“師妹,你卻是以己之心度人了。”卻是另有人接話道。

沐靈一回頭,卻見倪羽白神情淡淡卻又落落寡歡道:“世間情意,多難如人願望,多少情意便是無疾而終。”

沐靈卻沒想到倪羽白會這般說,一時有些惱,辯駁道:“你未見過女魃,你不知道,她是一名敢愛敢恨的女子,為了心愛之人卻是付出了太多,應龍竟連求一個許可也不願。”

“我見過她,昔年我去幽冥界時,闖過幽冥塔時便見過了,那名紅衣女子,確實耀目。只是應龍兄求來許可又如何,應龍在幽冥界見她一回,知曉女魃在等他,不願忘記他,然後呢?”

“然後”沐靈卻是一時語塞。

“然後一個在幽冥界,一個在人間界,依舊這般人鬼相隔?”倪羽白卻是頓了一刻,看了沐靈一眼,目光之中卻是繾綣不已,只那目光只停了一刻,便遙遙望向遠方。倪羽白續道:“人鬼相隔,終究是違背天意的,若是想見,依舊要待那女魃轉世才能見到。應龍兄如今在這裏癡守又有什麽不對呢?守不到那一世,便守到心愛之人的下一世。世事輪回,若是有心,終究是能守到一回的。”

聽了倪羽白這番話,沐靈卻是再也無言以對。是了,便是見了又如何,二人人鬼相隔,卻依舊要待女魃轉世才能相守。

卻聽倪羽白悵然一嘆,一身白衣亦是輕輕揚起,溫潤如玉的面龐在夕陽之下竟生出奕奕光芒,卻是目光輕柔望著沐靈道:“若是我能放下今生的執念,守候一生,來生你,”說到此處卻是頓住不再說下去。

沐靈卻是心中一動,看向倪羽白望著自己的雙眸,那雙眸子中的柔情似水,繾綣情深

“師妹,我必用性命守護於你,一直守護直至”素謙卻是頓了一下,神情卻是驀地哀傷,片刻才道:“直至冥帝大人回來。”

三百六十六 想通

沐靈再看倪羽白時,他卻低眉垂目,看向別處。

沐靈忽地不知該說什麽好,只是望著眼前的男子,一身白衣,面龐溫潤如玉,卻對自己說:要守護自己,一直守護

此時應龍卻是住了哭泣,忽地立起身子,卻是走向沐靈道:“丫頭,我枉活了幾千年,卻不如你,你為了心愛之人卻是該博上一搏”說罷又看了一眼倪羽白,覆又對沐靈道:“丫頭,你亦是好福氣。我走了,再不在這南海蹉跎歲月了。”

“你去何處?”卻是沐靈脫口問道。

那應龍卻是笑了道:“我要去尋天帝,讓他允我去幽冥界尋女魃。”

沐靈忽地笑了,道:“是了,應龍,女魃本就是敢愛敢恨的女子,若是你愛她,便用她歡喜的方式去愛吧,她不舍得忘卻你們的今生回憶,她在幽冥塔中等你!”

“丫頭,你說得極是,她不肯轉世,我就在幽冥界守著她。鯤鵬,你我同是太過迂腐,什麽人鬼相隔,什麽天命難違?難道比自己愛的人還重要?你我本就不是凡夫俗子,我是神君,你是上古鯤鵬,為何要受那些個羈絆?既然愛一個人,就要用她歡喜的法子去愛她,便是人鬼相隔又如何,我亦要在幽冥界陪著她,哈哈哈,丫頭,謝謝你提醒了我!”那龍吟般的笑聲卻是越來越遠,直至最終消失不見。

應龍竟似想通了一般,一路龍吟大笑而去,徒留下沐靈並倪羽白二人。

沐靈又想起適才應龍的話,卻是大窘,一時卻不知與倪羽白說什麽。

倪羽白卻是想了一回,緩緩道:“應龍兄竟比我灑脫得多,他沒有說錯,既然愛一個人,就要用她歡喜的法子去愛她,便是違背天命又如何?”

說罷倪羽白卻是用了禦風術立於天地之間,依舊的清風霽月郎朗而行,依舊面如溫玉君子謙謙,卻是朝沐靈久久看了一眼,道:“師妹,你我就此別過。”

“師兄去哪?回景陽門嗎?”

“不,不回去了。”

沐靈卻是不知他要去何處,她卻不知,經了應龍一事,倪羽白心境卻已然不同,沐靈此時最需要的不是自己伴著她,卻是能為她尋到冥帝的消息,沐靈去不得的地方,自己卻可以去,既然如此倪羽白卻是戀戀地看了沐靈最後一眼,禦風消失在雲層之間,沐靈最後只聽見他對自己遙遙道出一句:“師妹,保重,你要尋的人,我去幫你尋。”

不知為何,沐靈的心卻驀地一緊,再回過神來,倪羽白已然不在跟前,沐靈只覺出自己眼眶中竟含著淚珠

許久,沐靈方乘了鸞鳥,尋到了雪明的嫁船,原來風浪驟起之時,素謙卻是囑了護船的幾位修士將船停在一處碼頭中避風,更不許雪明這新嫁娘隨自己去涉險,如此那夔牛引發的災難雖驚人,雪明並素謙卻是在避風港中未受到半點侵擾。

沐靈聽了雪明說素謙如何安排時,亦是頗為佩服,這位自己昔日的師兄,如今雖則自己修為比他高,然說起歷練經驗自己卻是輸他不少。

一行人駕船又揚帆出海,這一回歷經了月餘終是到了南海大陸,好在路上再沒有出什麽岔子。

到得南海大陸,船還未靠岸,遠遠的竟見到兩條巨龍盤旋在岸旁,那巨龍在雲層中穿雲吐霧,頭上金色巨角奕奕放光,一身青甲鱗片,腳下踏著祥雲,鱗爪飛揚不怒自威。巨龍身後竟還跟著車架,車架上立著一名男子,一身大紅喜袍,滿眼笑容望著緩緩靠岸的駕船,不是陳風是誰?

待船靠岸,巨龍穿雲破霧迎了上來,雪明便連船都不用下,推開駕船頂樓的窗戶便見到了巨龍車攆上朝思暮想一身紅衣的那個人。

卻見陳風笑容滿溢眸中輕柔地望著雪明,伸出手來輕輕握住了她的手,道:“來我這兒。”。

雪明一身大紅嫁衣,金燦燦的鳳冠步搖搖曳在眉目之間,面上一層桃粉色,端的明艷動人。此時伸出手安心地放在陳風掌中,卻是要去他那兒。

“等等。”卻是沐靈笑道,“雪明,你可是太著急了。”說罷卻是手一擡,卻是一塊紅艷艷的蓋頭飛向雪明,將她明艷如春風桃李的面容遮蓋了起來。新人上“轎”怎能沒有大紅蓋頭?只雪明珍愛歸元祖師賜予自己的仙域紅番,卻是上船便讓沐靈為自己收起來了,今日倒是險些忘記了。

如此一對新人便都上了巨龍車攆。沐靈卻是在人群中見到了龍青,一時沐靈去尋了龍青,才知曉,龍青今日不僅是座上賓,竟還是伴郎,心下不得不嘆服陳風的本事,竟與龍青成了如此“鐵友”,怪道今日來迎親的陣仗如此大,饒是陳家再富甲天下,也不可能有龍車攆。龍族乃上古神族,怎會為人間修士駕車?要知道龍車可是天帝出行的的車攆!陳家如何能有?然若是龍青願意,卻又另說了。

一時巨龍帶了車攆騰上天空,卻見空中驀地騰起祥雲瑞兆,祥雲之間但見青龍翻飛,金色的龍角金光奕奕,在耀目的金光下,大紅車架在南海大陸上空甚是奪目,引來無數人仰頭觀望嘆為觀止。

巨龍車攆在南海大陸足足繞了6圈才停在了陳家大宅的上空,陳家所有的賓客都仰頭驚嘆,有上古神族龍族駕車親迎新嫁娘,這是何等的榮耀?尋常人便是修煉到元嬰甚至大乘怕是也沒有這樣的際遇。

陳風攜了雪明,一對璧人自巨龍車攆上禦風而下,款款落在陳家大宅之間。一時婚禮便吹吹打打的開始了。

沐靈並素謙跟著進去,卻是忽地聽見有人招呼自己,沐靈側頭看時,竟是方同。

三百六十七 鮑同

卻見方同朝沐靈並素謙迎了過來,道:“師妹好久不見,還有淩然師兄。”忽地卻又抓抓頭道,“師妹你竟都結嬰了?我原以為我結丹了終於你又喚你做師妹了,卻不想你竟這樣快就結嬰了,這一回要喚祖師了。”

沐靈見了方同亦是有些驚喜,這許久不見,方同亦是結丹後期修為了,與素謙不相上下,按照方同的靈根來比較,這卻是超乎常人的快了,想來這些年他亦有不少際遇。

三人互相討論了一番稱呼,終於決定全部按照道號或名字相稱,方同雖則結丹,卻未回景陽門授號,卻暫時還只能稱呼名姓。

方同卻是招呼沐靈並素謙落座,原來這處卻是鮑家的席面,沐靈與素謙卻正該在坐在此處,今日方同是以雪明的娘家人身份來為她撐場子的,沐靈與素謙亦算雪明的“娘家人”。

一時幾人卻是好一番敘舊,沐靈才知曉,方同如今已然是鮑家家主,亦回了族姓改喚作鮑同,鮑家這些年在他的掌管下卻是又重振聲威,尤其鮑同一手出神入化有如神跡的煉丹絕技,令鮑家的丹藥又重新上了巔峰之位。鮑同亦與以前的鮑家家主不同,與陳家再不是相互打壓關系,卻是相互合作,鮑家的丹藥如今特特供給陳家鋪子,陳家甚至為鮑家亦特特在四海九州開了不少專司售賣丹藥的鋪子,兩家合作得卻是風生水起。鮑同與陳風亦成了莫逆之交。

後來南海因妖族禍亂,南海水域亦出現不少巨型妖獸,卻是陳家與鮑家攜手襄助南海龍族平定妖亂,才又有了南海水域如今的太平。是以如今陳風c鮑同並龍青早已有了過命的交情。

鮑同說到此處卻是感嘆道:“若不是昔年冥帝大人允我那座靈植園,哪裏有今日的鮑家,今日的我。”

只鮑同不防頭說出這話,卻是素謙一肘子撞向他,鮑同猛然省得,卻是忙忙看向沐靈,卻見沐靈神情立時變得郁郁起來。鮑同心下懊惱不已,冥帝與妖帝一戰,四海九州皆知。如今冥帝生死不明,自己怎這般糊塗在沐靈跟前提起這茬兒來。

沐靈卻是再不說話,只看著眼前熱鬧異常的婚禮場面,心中卻是五味雜陳,若是自己與慕子夜也有這樣一場婚禮,自己也能穿上這大紅的嫁衣,喜氣滿滿地嫁與慕子夜做她的妻子,卻是何等的幸福。然,如今慢說婚禮了,自己最愛的人是生是死都不知,沐靈心中一陣絞痛,卻是端起一杯靈酒仰頭灌下。

一旁的素謙見沐靈這番情形,卻是眉頭深鎖,想了一刻,忽地道:“靈芙,我聽聞室女派苑師姐亦在南海大陸,我們去尋她可好?”

沐靈回頭望見素謙,卻見他面上溫柔笑著,如哄孩子般看著自己,如何不知他是想讓自己先忘了難過之事。

鮑同聽了素謙這話,亦是忙忙道:“可不是嘛,紫熙師姐在南海大陸,這一回陳風大婚,原是請了她,她卻說要靜心修煉,不肯來,不如我們去尋她玩。”

沐靈看看眼前的婚禮,卻是已然走過了拜祖先宗師的禮程,只剩下些玩玩鬧鬧的場子,沐靈哪裏又心境看這些,便亦點頭應了。

一時鮑同著人與陳風帶話,又留了一只傳聲鳥,悄悄將原委說與陳風知曉,一面命鮑家人預備飛行法器,三人便乘坐法器去南海那島上尋苑紫熙。

鮑家的飛行法器倒快,不須臾便到了那島上,卻是又見到了昔年倪羽白並苑紫熙別世而居的洞府。上回沐靈來得匆忙,這回到了島上細細看時,這處卻是一處一處的石頭屋子錯落有致排列著,屋子不大卻精致巧,處處現出用了心思的機巧來。

三人下了法器,卻是觸動了島上的禁制,原來這處卻有倪羽白留下的禁制,原是為了護衛苑紫熙的周全的。果然禁制觸動,苑紫熙便自一見石頭屋子中出來探看,卻是看到三位故人,一時驚喜不已。

苑紫熙忙忙解了禁制迎了三人進來,卻是在一處大一些的石屋裏坐定,一時苑紫熙又忙忙碌碌取了一些果子進來,原來島上生有一種靈植,名喚硬石果,卻是結出碩大的果子,果子打開裏面竟是甘甜的靈泉,食之可迅速補充大量靈氣。苑紫熙閑來無事,竟還用這靈泉果釀出些靈泉酒來。

沐靈亦發覺苑紫熙竟也已然結嬰了,一時替她高興問道:“紫熙師姐也結嬰了?”

苑紫熙卻是笑道:“是呢,鮑同用這硬石果煉制丹藥,卻是為我助益不少。”

沐靈看看她又看看鮑同,心下明白,鮑同能這麽快修煉道結丹後期,苑紫熙能這麽快結嬰,怕是與鮑同的丹藥都脫不開幹系,心下卻是為他二人高興。

又聽苑紫熙道:“只是我一心修煉,卻沒有在東海大陸有難時回去相幫。”

“紫熙師姐多慮了,東海大陸的劫難亦是天意劫數。”

這一日四人倒是借著靈泉酒一番互訴久別之情,一時唱起歌來,一時又比劃幾招,卻是難得的一番愜意。

自妖亂朝至今,歷經太多生死劫難,今日竟能如此美酒當前,長歌當訴,四人都放開了拘束,放開了心情,肆意放縱起來。待得月上中天之時,南海往來的漁民修士都見到那一座孤島上,有四名謫仙一般的人物,赤足散發,對酒當歌,好不快活,月色如銀浸染一彎海水,亦浸染了四人如玉的面龐,竟是笑得那般恣意灑脫。

沐靈卻是不知幾時便醉了過去,這一番喝酒,她卻是未用一絲法力消弭酒勁,有心任自己醉了過去。自妖亂發生,自慕子夜消失,沐靈的心從未如此肆意放縱過,唯有在近如親人的幾位師兄師姐面前,唯有在這南海的孤島上,沐靈才能如此放縱自己。

夜半時分,沐靈卻是覺出口幹才醒了,卻見自己在一處四面都是紫色帷帳的閨房裏,紫色輕紗在月光之下輕輕揚起,卻是說不出的輕柔意。沐靈心下明白這怕是苑紫熙的閨房,卻是坐了起來出來尋苑紫熙三人。

到得院子中間,只見一方石桌上散落著靈泉果,打落的酒杯等各色物件,卻不見三人。沐靈又繞到另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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