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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六回家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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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海依舊鮮艷如灼,般若花海依舊似瓊雪而飛,一切如舊,只斯人不再。沐靈緩緩行過冥帝宮殿,心卻越來越緊,最後疼得一窒息。卻聽夢不息道:“你若脆弱成這樣,卻是我錯看你了。”

沐靈聞言一震,看向夢不息,卻見他雙眉微蹙,卻是一臉肅容看著自己。又聽老夢道:“昔年你還是神女之時,我老夢可瞧不上你。”

見沐靈疑惑地望著自己,老夢續道:“那個時候,你打架不會,喝酒不行,罵人不敢,整日裏就守著花花草草動物。冥帝大人是何等樣的人物,身邊站著你這般弱的女子,如何叱咤三界掌管魂靈?”

原來竟是如此!沐靈驀地想起昔日老夢化身白孟嘗對自己的一番鍛打,彼時他便常說自己蠢笨。那日自己對慕子夜說:只有自己強大了才能站在愛的人身旁守護他,慕子夜一聽便道是老夢說的,老夢第一次見自己時便說過這話。原來昔年老夢便是如此想的,昔年的自己不夠強大,不會打架,不會喝酒,不會罵人,老夢是有多看不上自己。

“然這一世卻不同,這一世我看見的你會打架,會喝酒,雖然還是喜歡花花草草,還是嘴笨,還是氣,不過打架的時候夠狠了,喝酒的時候夠膽了,罵人的時候還是挺兇的唉?你瞪我幹嘛?果然很兇了”

“照你的意思,你家冥帝大人身旁的女子就應該是個母夜叉了?”沐靈瞟了一眼夢不息道。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你是母夜叉。”夢不息一笑,眼眸微瞇看著沐靈。

沐靈一楞,自己又掉進了他挖的坑

三百五十五 盅碎

夢不息所言極是,慕子夜如今生死未蔔,人間妖亂未平,自己尚有很多事未做,一味只顧心痛消沈下去,卻是於事無補。

沐靈看了一眼老夢,又看看這依舊巍峨卻空蕩蕩的冥帝宮殿,慕子夜,無論你是生或死,我沐靈在此立誓,生生世世我必要尋到你!

“老夢,你既帶了我來,可是有法子?”

“這才像我認識的沐靈,自然是有法子,你且隨我來。”

一時沐靈隨了老夢到了一處古銅色的殿前,這處沐靈是識得的,那殿比冥帝宮殿中其他殿都高出許多,巍峨高拔,慕子夜的鎖魂鐘並養魂盅都在這殿中放著。

鬼王卻在這殿中鎮守,見了二人來了,忙忙地迎了上來,卻是對沐靈一禮道:“芙兒姑娘好。”又對老夢道:“你果真把芙兒姑娘請來了,卻不知能不能把帝君大人找回來。”說罷卻是老淚縱橫,不住地擦淚。

夢不息卻道:“老鬼,你快些打住,我好容易把那丫頭的止住,你這兒又來了。”

鬼王聽了忙忙地擦淚,雖止不住地哽咽,卻是不哭了。又將那殿門上陣法解了開了殿門,沐靈又見到那碩大的鎖魂鐘,其間的慕子夜依舊是雙眸緊閉,被無數釘子釘在那鎖魂鐘裏。沐靈的心忽地又劇痛,卻是被她用天地生機生生壓制下去,慕子夜生受鎖魂之苦,如今又生死不明,自己若不堅毅還有誰能助他?

沐靈轉頭問鬼王道:“這些日子,子夜的魂魄在此鎖魂鐘裏可有變故?”

“帝君大人與妖帝一戰失去蹤跡後,老鬼我亦是天天來看著鎖魂鐘,帝君大人的魂魄卻未有絲毫變化。”

“既是如此,是否表示子夜沒事?”沐靈心中燃起一絲期望,望向鬼王並夢王。

然,夢王與鬼王卻對視一眼,良久才道:“若是冥帝大人身隕,按照三界之規,亦是要來此幽冥界的,我與老鬼便能接到冥帝大人。可是如今他身上只得一魂一魄,其餘的魂魄都在這鎖魂鐘裏,便是那一魂一魄消失了,亦算不得身隕,卻不會來這幽冥界。”

聽完夢王所言,沐靈明白了,這鎖魂鐘無事並不表示慕子夜無事,反倒因有這魂魄鎖在此處,慕子夜此刻只有一魂一魄,如果真的那一魂一魄消散了,也不過是魂魄不全,不能算作身隕,便不會來這幽冥界,亦即是說,慕子夜即便真的死了也不過是消散了一魂一魄,不能來幽冥界,亦無人知曉他是生是死

且不只如此,若是與妖帝一戰的慕子夜真的身隕了,那一魂一魄便永遠自三界中消失了!慕子夜這場天劫便永世不得完劫,慕子夜餘下的魂魄便要永世鎖在這鎖魂鐘裏!

沐靈淒然望向面前的鎖魂鐘,裏面的慕子夜雙眸緊閉,雙眉緊蹙,周身被鎖魂釘牢牢釘住,該是怎樣的痛楚?若是那一魂一魄不能尋回來,慕子夜便要永遠承受這種痛楚,生生世世!

夢不息卻堪堪扶住沐靈,輕聲道:“靈兒,我們去看看養魂盅。”

養魂盅?沐靈望向夢不息,卻聽夢不息道:“靈兒有所不知,自帝君消失,老鬼便一直守著養魂盅,數日前,那一直沒有動靜的養魂盅忽地一閃,竟隱約見到帝君大人魂魄。”

聽得夢不息這般說,沐靈一震,忙問道:“子夜那一魂一魄尚存人間?”

夢不息卻是搖搖頭,一旁的鬼王又道:“那日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老鬼卻是沒能看真切,都怪老鬼老眼昏花了啊”說罷又抹起眼淚來。

“故而,我才自夢境將你帶到幽冥界,養魂盅是你傾盡一世修為所煉制,這事還要著落在你身上。”

沐靈卻不待夢不息說完,已然朝放著養魂盅的地方去了。

養魂盅此刻盈盈而立在的幾案上,依舊放出藍幽幽的光,此刻卻是異常安靜。

沐靈運起天地生機一探那養魂盅,便見在天地生機催動之下,養魂盅幽幽的藍光便逐漸灼灼而起,只一忽而養魂盅便變作了一只通體湛藍的盅,卻是沐靈天地生機籠罩之下盈盈放光。

亦在此時,那養魂盅忽地晃晃悠悠動了起來,卻是緩緩地朝外而去,沐靈亦是不解這的養魂盅要去向何處,只一味用天地生機滋養著,由著這養魂盅自己動作。卻見這養魂盅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竟到了鎖魂鐘前。

便在電光火石之間,湛藍盈巧的養魂盅忽地沒入了碩大的鎖魂鐘裏,卻是沒入了鎖魂鐘裏慕子夜的丹田之中,亦在此時,沐靈驀地見到了慕子夜!

不是面前鎖魂鐘裏的慕子夜,卻是消失了足足三年的慕子夜!

慕子夜似躺在什麽地方,上身卻是不著寸縷,雙目緊閉,亦不知生死。忽地慕子夜丹田之中一道藍瑩瑩的光一閃,竟是那養魂盅,只那藍光一閃即沒入慕子夜丹田不見了,亦在此時,忽地一道鞭子狠狠抽在慕子夜的丹田處,沐靈心中劇痛之下大喊出聲,那畫面卻瞬間消失了。

沐靈猛然跌坐在地上,卻是發覺自己竟在景陽門中醒了過來,再不是在夢中的幽冥界了。是怎麽回事?適才看見的慕子夜又是怎麽回事?慕子夜究竟是生是死?又是什麽人狠狠抽了慕子夜一鞭子?

沐靈此刻卻是全身冷汗淋漓,卻是像被人抽去了魂魄一般,心中的絞痛亦是一刻也沒有停息,然她此刻哪裏顧得了這些,只忙忙在識海中喚了訛,命訛傳訊於水水喚了老夢來。

不一會,沐靈便覺出自己神智有些模糊,心下知曉是老夢來了,忙閉上雙目,果見老夢來尋自己,不待沐靈相詢,老夢卻道:“我以夢魂將你帶入幽冥界,卻終究不是你的真身,修為卻要差得遠了,是以你心智不定之下,便會回魂驚醒。”

原來如此,怪道甫一回到幽冥界,夢王便先穩定自己的心緒。

沐靈忙道:“老夢你卻再帶我去一回,我必穩住心智。”

夢王卻是緊鎖眉頭沒有接話,沐靈卻急了,問道:“如何,你不信我?”

“不是不信你,你且告訴我,你在養魂盅裏看見了什麽?”

“我見到子夜了!他躺著一動不動,養魂盅沒入了他的丹田,卻不知什麽人狠狠抽了他一鞭子!”

“子夜是生是死?”

聽得夢王這般問,沐靈卻是一怔,子夜是生是死?那一瞬即逝的情形,自己卻不知道子夜是生是死。是了,養魂盅能沒入他的丹田,那必是還有生息。沐靈急急道:“我見養魂盅沒入了子夜丹田內,必是還有生息。”

夢王卻是搖了搖頭,目光從未有過的沈痛,望了沐靈一眼道:“養魂盅碎了。”

養魂盅碎了?養魂盅怎麽會碎?難道是因為那不知何人抽向慕子夜丹田處的一鞭子?若是養魂盅碎了,那慕子夜

沐靈的心如被人揪起來一般,卻是拉住夢王不管不顧地道:“老夢,你再帶我去一次幽冥界,我要再看一次!”

“怎麽看?養魂盅碎了,你還怎麽能看?”

沐靈一怔,自己看見慕子夜便是因為有養魂盅,如今養魂盅碎了,自己還能怎麽看?

三百五十六 探妖

“可還有旁的法子?”沐靈顫聲問道。

夢王卻搖了搖頭,眸中再不見星辰一般的光芒,只忽地暗如黑夜,卻是微微閉起雙眸對沐靈道:“靈兒,你亦盡力了,此事慢說是你,便是我見到子夜的情形心智亦會大亂。”

沐靈卻忽地猛烈的搖起頭來,大叫道:“不,一定還有旁的法子,我不會就此放棄的,子夜一定一定還活著,我看見他了!”

夢王一雙如暗夜般的眸子此刻卻看著沐靈,道:“靈兒,我亦信子夜尚在人世,我們再尋旁的法子。”說罷卻是輕輕嘆了一口氣,拿出酒葫蘆仰頭喝了一口,又丟給沐靈道:“來,陪我喝一口,我們再想法子。”

“當真有法子?”沐靈見他忽地拿出酒來,雖是不解,只心中亦是傷心難過,便接了過來,一仰頭喝下了一口,卻是沈沈睡去,人事不省。

老夢卻收回跌落在沐靈手旁的酒葫蘆,輕輕撫了撫沐靈的發髻道:“先睡會兒吧,帝君怕是”說罷卻是眸中一暗,淒然而去。

這一路,老夢都在喝酒,老夢沒有告訴沐靈的是:不僅養魂盅碎了,便是那鎖魂鐘裏慕子夜的魂魄亦變得忽然淡去許多,據鬼王猜測,怕是慕子夜另外一魂一魄已然消失了。老夢不敢告訴沐靈,卻決意去混沌天闖一回,尋一尋慕子夜,只這混沌天卻不是何人都能去的地方,且如今均帝不知所蹤,這混沌天卻是處處危機暗伏。

臨去之時,老夢留下一只傳聲鳥與沐靈,只寫著:靈兒,養魂盅雖則碎了,你卻看見了子夜尚活著,豈不是好事一樁?我已去混沌天尋子夜,你好好修煉,待到大乘之日就來混沌天尋我。

無論子夜如今是什麽情形,若是沐靈能修煉到大乘境界便是靈界也罷c混沌天也罷都去得了,且沐靈的修為對於慕子夜這一世能否渡劫卻是至關重要。

沐靈自酒中醒來已然是三月之後,醒來之時便見到這一只傳聲鳥,拆了傳聲鳥,看過老夢留下的話,心中卻是平靜了下來,自那一日起,沐靈便閉門不出,一心修煉。

沐靈醉酒且閉門不出的日子,妖族竟又蠢蠢而動,這一回卻是妖族的幾名護法爭奪權力生出各種事端累及東海大陸。

此事旁人可以不管,盤桓卻不能坐視不理,便決意回妖族看看。這一日盤桓專門來尋了輕音,輕音雖不喜多話,卻猜出了盤桓的來意,這些日子妖族屢屢襲擾東海大陸,自己怎不知緣由?

只盤桓見了輕音,素日大大咧咧的他卻忽地不知怎麽說話了,自己這一去再要見輕音卻不知何年何月了,眼前佳人如仙子,靜靜立在跟前,一身白衣若雪,靜默不語,盤桓心中一動,卻是上前想拉輕音的手,輕音卻不動聲色只後移了半步,堪堪避過了盤桓。

盤桓無奈,只得撓撓後腦勺道:“輕音,我須回妖族一趟,特特來與你說一聲。”

“我隨你去。”

輕音這話說得極輕,語氣亦是平淡無波,卻讓盤桓就跌出眼睛,張大了嘴看了輕音半響才反應過來道“你你隨我去?”

“嗯,我隨你去。”輕音依舊說得雲淡風輕。

“你肯隨我去西海大陸妖族之地?輕音,你終於肯接受一片情意了,我就說嘛,我堂堂妖族最高長老,八階修為,如此一表人才,是用一表人才這個詞兒吧?對你又一片癡心,輕音你怎麽會看不上我呢,果然是蒼天有眼,輕音,你終於肯接納我了。”

盤桓說著便一臉激動,上前來就又要拉輕音的手。

輕音卻是又一個閃身避開,道:“你想多了,昔日你舍命來報信,於我景陽門是有恩的,今日你妖族遇事,我自當相助。”

換了旁人聽了輕音這話,怕是一頭涼水從頭澆到腳,頓時高漲的熱情便煙熄火了。可盤桓卻絲毫不受影響,仍是滿臉喜色,靠近了輕音身側又道:“是是是,你是來助我的,你說什麽便是什麽,反正你只要隨我去西海妖族,我這心裏啊,便樂開了花。”說罷喜滋滋地在輕音身旁卻是一刻也不肯離開了。

只這一日,輕音卻來探望沐靈,亦是與她道別,同來的還有素謙。

沐靈聽輕音長老說要去西海妖族,心下卻是有些不放心。如今景陽門人才雕敝,輕音是一輩長老中碩果僅存的幾名長老之一,且自己與她素日情誼不同於其他人。卻聽倪羽白忽地道:“師妹,不若我二人隨輕音長老同去?”

輕音長老聽了卻是擺手道:不可不可。如今沐靈是元嬰祖師,自己區區一名結丹長老之事怎能勞動沐靈?

然倪羽白卻道:“此事不僅事關輕音長老與盤桓,更事關東海大陸未來是否會繼續遭受妖族侵擾,如今東海大陸人才雕敝,能夠管得了此事的元嬰祖師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我景陽門素來以為善天下立派,此事卻是義不容辭。”

聽了倪羽白這話,沐靈卻是沈吟了一陣,實則她心裏亦是有些想法的,如今於自己而言,速速修煉到大乘境地最為緊要,然這日日修煉下來,她才明白了為何歸元祖師等元嬰祖師在元嬰期徘徊了上百年。原來修士進入元嬰期後,再要提高境界卻是極為不易了。

如今妖族之事與東海大陸息息相關,倪羽白的性子她是知道的,素來以天下為重,且倪羽白何嘗不是想讓自己出去走動一二?且若是自己雖輕音走一遭說不得有什麽機緣能提升修為。

一番思慮之下,沐靈便道:“羽白師兄說得極是,我與你們同去。”

此事最為意外的卻是盤桓,原本打算孤身回妖族涉險,卻不料如今得了輕音相伴,又多了沐靈並倪羽白兩位援手,實在是驚喜連連。

如此,幾人一番修整便去了西海大陸。

三百五十七 老妖

這西海大陸卻與旁的地方不同,因妖獸眾多,且妖獸卻與修士不同,大部分妖獸靈智未開,便是自行散落在西海大陸各處無人約束。如此自然不能一路走了過去,時不時遇見妖獸,光是打架都夠耽誤時間的了。

馭勝長老卻是派出一只飛舟送四人深入西海大陸。一時盤桓c輕音c沐靈c素謙四人便坐了這飛舟一路進了西海大陸。

雖則路上亦遇到些妖獸阻擾,卻都有驚無險。如此一路便到了一處地界,盤桓說聲:就是此處了。幾人便下了飛舟,一時輕音長老收了飛舟。只幾人下了飛舟看來,卻是看不出端倪,面上看來,這地界卻與西海大陸其他地方並無二致。一般的古樹參天,密林遮雲,只見到一處森林,哪裏有什麽不同?

盤桓卻不作聲,上前兩步,卻見他掌中執出一枚玉簡,放在一顆參天古木上,那古木足足有10人合抱粗細。卻見那玉簡放在古木上,古木忽地金光一閃,竟堪堪消失了,更離奇的是古木消失之處竟現出一個碩大的坑洞,而適才古木所在之處竟緩緩現出階梯,那階梯一層連著一層,咋一看竟望不到盡頭一路通往地下。

諸人這才知曉,原來這妖族洞府另有奇妙之處。

盤桓卻是掌中扣牢金輪,又對幾人說道:“大家各自心,如今妖族不同以往,我先行下去探路,輕音隨我身後,倪長老請跟在輕音身後,靈芙祖師押後掠陣。”因著倪羽白在景陽門從未露過鯤鵬身份,是以盤桓卻不知他修為幾何,只當他與輕音一般是結丹修為,故而如此安排。

幾人見他不再似素日大大咧咧,卻是安排得頗有章法,心下都有些嘆服,到底是妖族長老果是有些頭腦。

如此幾人便依言依次而下,沐靈手中亦扣牢了扶桑木手環。

拾級而下卻是走了一陣子,卻是眼前豁然開朗,面前竟是青瓦琉璃築成的幾間屋子,四處青草郁郁,一時蝶飛鳥鳴,倒是清新素雅。諸人都沒有想到妖族的中心洞府竟是這般模樣。

然,盤桓卻立在門口遲遲不進去。

“盤桓長老,這是什麽地方”卻是沐靈問道。

盤桓道:“這是昔年妖帝所住之地。”

諸人一聽俱都戒備起來。卻聽盤桓道:“如今這處應該是妖族兩位護法居處。”

諸人細聽了一番才知曉,原來妖族卻是不按姻親關系論名號,名號只代表修為高低。亦即是說妖後並不是妖帝的妻子,只是修為僅次於妖帝的妖獸化形罷了。

妖族之中修為最高者為妖帝,其次便是妖後,再接下來便是盤桓等三名護法,三名護法之下便是各妖王。

昔年游芷萍便是鼓動了妖後禍亂東海大陸,接著便是妖帝的蘇醒,著實令妖族振奮了一陣。然三名護法之一的盤桓卻是竭力勸阻妖帝不要與東海大陸各修仙人士為敵,妖帝如何肯聽,這便打了一架。

妖帝性子卻是狂妄不羈,自見了盤桓反對自己,竟也不再信其餘兩名護法,去東海大陸之前,竟將此處設了禁制,將二人關在了這處洞府,自己帶了靈智尚未全開的妖王去東海大陸打架。

只妖帝與冥帝一戰竟失了蹤跡,四海九州無不震驚!

妖帝這一消失,這處的禁制便莫名解了,兩名妖族護法自然不再是被囚禁了,卻是依舊住在此處。

聽完盤桓一番介紹,諸人才明白過來,然,沐靈卻問道:“此處卻是有些怪異。”

只沐靈話剛說完,卻見倪羽白c輕音二人忽地腳下一軟竟陷進了地中,二人一驚忙忙運起法術紮掙,不料卻越陷越深。

盤桓見狀忙奔過來,手中金輪便朝困住輕音的東西砸去,卻見一道金光閃過,那東西卻不敢與金輪硬抗,被金輪生生割開,輕音掙紮之下眼看就要出來,卻不料那黑漆漆的東西卻生長極快,只一個眨眼間又自割開的地方長了出來,依舊將輕音困在其中。

這邊沐靈亦是覺出腳下一軟,似有東西朝自己纏繞而來,卻是忙忙納入一顆朱顏花精元,腳下便生出尖刺,那東西似吃痛,便縮了回去。趁這個檔口沐靈便將扶桑木手環丟出,卻是朝著困住素謙的東西而去,那東西果是怕火,瞬間褪去不少,只依舊是生長極快,卻是從另一個方向將素謙團團圍住。

盤桓周身亦開始被那東西纏繞,只他金輪飛舞之下每回都將那東西斬斷,只無奈那東西生長極快糾纏不斷,盤桓亦是苦不堪言。

“盤桓護法,妖族護法中可有妖植化形的?”卻是沐靈問道。

盤桓一邊揮舞金輪一邊道:“有,柯老怪就是千年的歸元草化形的。”

原來如此,沐靈聽了盤桓這般說,心下卻是有了幾分計較。這歸元草卻不是妖植,卻是靈植,沒想到在這妖族之地竟有這般厲害的靈植化形了。

亦在此時,輕音已然痛呼出聲,倪羽白卻是仗著修為盡量紮掙,奈何猝不及防之間被吸了靈氣,一時卻奈何不得。盤桓此時亦察覺出來了,自己的靈氣似被這糾纏不休的東西一點一點吸了去,饒是自己八階修為,都有些支撐不住。

沐靈卻是心下了然,自己幾人哪裏是在妖族的洞府中,怕是落在了那千年歸元草老妖的“肚子”裏!

三百五十九 生情

沐靈心中一驚,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一切都發生得太過突然,沐靈自己都沒有防備,然這歸元草卻與旁的靈植不同,吸收靈氣的作用卻是絕佳,更不論這是一枚化形妖植修煉了千年的精元。

沐靈忙忙運起草木生息法又調動天地生機呼吸吐納起來。便在此時沐靈周身充滿晶瑩的亮光,且越來越盛,卻是天地生機之力,而沐靈呼吸吐納之間已然進入忘我境界,只雙目緊閉,再看不見身外事,雙耳亦聽不見身外音。

盤桓c輕音並倪羽白三人一見,卻是詫異不已,倪羽白並盤桓最先看明白,卻是盤桓不防頭說了出來道:“她這是在沖擊元嬰中期,怎地這時候沖擊境界?”盤桓卻是抓耳撓腮起來,一時有些急躁。

輕音一聽,亦是一驚。幾人如今在妖族腹地,本就險象環生,一個疏忽都有可能掉了性命,沐靈還在柯老怪身體裏,卻在此時沖擊元嬰中期,要知道修士沖擊境界之時卻是容不得旁人打擾,稍有閃失便有可能走火入魔毀去一身修為。

倪羽白卻是不多話,只第一個站在沐靈身側,為她護法。

盤桓與輕音見了亦上前站在另一側為沐靈護法。

卻在此時,眼前青磚琉璃瓦的屋子卻是陡然不見了,竟是生出無數黑色枝蔓朝三人並專心沖關的沐靈伸來。

諸人都面上一凜,倪羽白手中的西王母玉劍,便要朝那黑色的枝蔓襲去。卻聽盤桓朗聲道:“纖纖,別鬧了,快些現身出來。”

幻術一旦被人識破便瞬間土崩瓦解,果見眼前黑色枝蔓瞬間煙消雲散,卻是現出一名女子。這女子卻是一身妖紫色衣衫,只胸前一寸抹胸幾乎遮不住那豐韻的春光,女子一雙細目如絲卻是嬌笑著朝盤桓而來,口中道:“我當是誰來了呢,還以為是什麽壞人呢,嚇死奴家了,原來是盤桓哥哥回來了,怎也不提前言語一聲,妹妹好去迎接。”說話間人依然到了盤桓跟前,卻是纖細腰輕輕一扭,整個人幾乎靠在了盤桓身上。

若是放在以往,盤桓必是要與纖纖調笑一番,只今日當著輕音的面,便是借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盤桓忙忙地推開了纖纖,口中急道:“說話便說話,這樣子成何體統。”

纖纖何等機靈,又是見慣了風月的,初時便已然看見了輕音,早先聽聞盤桓為一名修士神魂顛倒茶飯不思,想來便是身邊這位了。要知道盤桓自見了輕音,回到妖族卻似變了一個人,身旁女子都遣散了,便是連侍女亦一個不留,似清心寡欲一般。尤其對纖纖,每日竟像沒看見一般,任是纖纖打扮得如何妖媚動人,如何軟語溫存,盤桓俱是低眉垂目目不斜視,哪裏還有昔日憐香惜玉風流情場的模樣?

纖纖本就修習媚術並幻術,妖族的男子但凡她想要便沒有引誘不到的,盤桓當年亦是她入幕之賓,卻不想因一個女修士,這盤桓竟對自己這般冷漠甚至視而不見,今日更是言語冷談,纖纖心中如何不惱?卻見她瞟了輕音一眼,卻是撅起那半點櫻桃嘴道:“盤桓哥哥好生心狠,卻是有了新人忘了舊人,叫妹妹好傷心,果是新不如舊,妻不如偷。”

“纖纖,你莫要亂說,你這滿嘴胡說的毛病怎地還不改?”盤桓這一回卻是語調有些冷了,只因纖纖說那一番話時卻是特特看著輕音說的,尤其最後一句卻委實難聽了,輕音面上已然現出溫怒之色,盤桓心中大叫不好,只惱恨自己昔年的風流債。忙又轉移話題道:“纖纖,你與柯老怪是怎麽回事,卻主動去侵擾東海大陸做什麽?我們西海妖族與東海大陸素來進水不犯河水,你二人卻是要做什麽?”

“井水不犯河水?妖後並妖帝在時,我妖族何等風光,如今借著這股力,我妖族妖王忽然多了這許多出來,為何還要讓著東海大陸?我們為什麽不能奪那東海大陸,取他們靈脈?”

“纖纖,你怎地這般糊塗,妖族妖王橫生旁人不知道什麽緣故,你還不知曉嗎?我們原就是被人利用了,你再這般行事,怕是又要被人利用,便是不被人利用,亦會招來殺身之禍。”

“誰來殺我?東海大陸那些傷了殘了的修士嗎?你別以為我和柯老怪被妖帝鎖在此處便什麽都不知曉,東海大陸修仙門派並修仙家族早就死的死傷的傷,誰還能阻止得了我?還是說你要殺我?你忍心嗎?”說罷卻是一雙細長美目媚態橫生望著盤桓,語調忽地便淒婉動人。

盤桓險些便一下心動,只他運起靈力強自鎮靜,才識海一陣清明,心中暗道:纖纖的媚術果然了得,自己這般的修為只這一忽兒竟險些中招。

盤桓卻續道:“纖纖,休要執迷不悟。”

卻忽聽身旁的輕音怒道:“與她說那許多做什麽?殺了便是。”

纖纖聽了這話,卻是一臉訝異,卻是一雙細長媚眼盈盈望向盤桓,眸子中卻慢慢蒙上一層水霧,哀婉而道:“這位姐姐真是好生心狠啊,為難你們的是柯老怪,我卻什麽都沒做,怎就說出一個殺字來”

“你野心不改,想為禍東海大陸,留著遲早是禍患,不若殺了幹凈。”輕音卻是有些不耐地道。

纖纖依舊只望著盤桓,這一回卻是自一雙媚目中落下兩顆晶瑩的淚珠,又道:“適才盤桓哥哥這般與我說了,我心中卻是動搖了,這般爭權奪利亦不是喜歡的,只是這位姐姐好生兇狠,卻要殺我,我竟已罪不可恕嗎?我這心裏實在實在很難過。”

盤桓見她哭做梨花帶雨的模樣,一雙媚眼中淚珠不斷,身子亦是盈盈不勝一扶,幾乎要倒在自己懷中,一時大為不忍,卻是對輕音道:“輕音,無論如何,她都是我的朋友,你看我三分面子,今日就罷了。”

“你的朋友?盤桓,你且說清楚,她究竟是你的朋友還是你昔日的相好?”

“輕音,我”盤桓卻是一時心虛,不敢接話。

便在此時,一道雷電便朝纖纖掃去,直直劈在纖纖面上,纖纖一驚,卻是躲在盤桓身後,盤桓情急之下來不及多想卻是用金輪擋住了這道雷電。

旁人不知,盤桓卻是知曉的,纖纖修為雖7階後期,然只擅長幻術,打架卻是不行的,是以這般躲在自己身後,自己自然要護下再說。

卻見輕音卻是滿臉怒容,拂塵一指盤桓道:“你竟護著她?難不成你要幫她打我?”

盤桓忙慌不跌地擺手道:“怎麽會,輕音,我如何舍得打你。”

“既然如此,你便讓開。”說罷,輕音一抖拂塵卻是又一道紫雷朝纖纖掃去。

卻聽纖纖哭道:“盤桓哥哥救我!”說罷要往一側躲避,卻是一個趔趄身子卻往前倒去,眼見便要被紫雷劈中。

盤桓忙轉身伸了手臂將纖纖攬進懷中,後背卻是生生受了輕音這一道紫雷。

輕音萬沒有想到盤桓竟為纖纖擋雷!亦在此時,輕音看見了纖纖一雙媚眼中一閃而過的得意之色,卻是朝自己一笑似贏了什麽一般。

輕音但覺心中一股怒火竟不受控制一般驀然騰起,怒聲道:“盤桓,原來你昔日說的都是虛情假意,今日我才看清,罷了,到底人妖殊途,你我的情分也就此完結了吧。”說罷卻是一道兒臂粗的紫雷這一回卻是直接襲向盤桓。

盤桓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傷了輕音,只得以金輪擋過這一回紫雷。卻忽地道:“輕音,難道難道你在吃醋?”

“你渾說什麽?”輕音卻是不理他,依舊一道紫雷閃電般劈來。

盤桓又以金輪擋開,卻忽地欣喜若狂道:“輕音,你就是在吃醋,你吃我和纖纖的醋,原來你心裏早就喜歡我了。”

輕音卻是不搭理他,只拂塵一抖數道雷電直朝盤桓而去,第一道雷電堪堪劈中了盤桓,只聽他悶哼一聲,胸口立時皮開肉綻;接著第二道雷電又劈中了盤桓,盤桓腳步一滯,胸口立時多了一道傷口,第三道雷亦劈中了潘黃,盤桓一般地不躲不避,不用金輪阻擋,只任由雷電劈中自己,便是皮開肉綻血肉模糊亦只是悶哼一聲,朝輕音走去的步伐卻一刻也沒有停過。

“你你做什麽?為何不躲開?”輕音亦是一驚,只她這一回少說也放出了10道紫雷,卻驚見盤桓不躲不避亦不擋,就這般生生受著,一道接一道紫雷劈在盤桓身上,他身上的傷已然深了見骨,全身沒有一塊要皮肉,然盤桓依舊不躲不擋,就這般迎著紫雷朝輕音一步一步靠近。

待靠得近了,盤桓忽地朝輕音柔柔一笑道:“我不躲,這是我該受的,若是我這點皮肉之傷能換回你對我的情意,便是再多百回我也生受了!”說罷卻是將輕音一把攬進懷中,死死吻住再不放開。

三百五十八 活該

沐靈確實沒有料錯,此刻他們幾人就是在盤桓所提及的柯老怪的“肚子”——樹幹裏。這柯老怪卻是一株千年化形的歸元草,而歸元草最厲害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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