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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九雲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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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出塵聽著,終明白到,他為何在殺掉習膽飛之後,卻放過自己……

還是為了那“瑯仙境秘寶”。

在場眾人,上了年紀的武林名宿,全都不禁心中一凜,倏然之間,竟渾忘了身處極險之地,蓋因完全沒有人想過,這關系著武林傳說“瑯仙境秘寶”的唯一關鍵,開山動地,破天魔拳張無爭之子,竟然未死,且還是當今江湖之上,薄有俠名的一代英俠,更想不到的是,“黃泉冥龍古厲生”,竟就是眼前這個看來年紀甚輕的少年。

自從張出塵的身份為虛元子揭破,及後郭威亦清楚明白,他也知道再這樣在江湖之上行走,碰上越多知道自己生父之事的人,自己的身份已再不如以往般隱密,現在感受著眾人射來的目光,不由得深深地吸了口氣,隨即笑道:“蔣先生果真高人,小子佩服。”

蔣出雲淡淡地道:“你只憑著一封書信,竟能勸得動郭威幫你,亦很高明。”

“伏”的一聲向起,在封盟臺上,一人倏地站起身來。

依青山及習德看著,不禁一愕,臺下的昊魔門眾,亦隨即全神戒備起來,不敢有絲毫怠慢。

但從蔣出雲的面上,卻依舊看不出任何驚訝的神色,冷冷的望著那人。

張出塵看在眼中,心中一寬,喜得不倫強援。

藍雲從站起來了!

在場之中正道一方,若不計張出塵體內的落陽真氣,確實要數藍雲從的修為最深,他全力運氣之下,終把蔣出雲的醉千日壓下。

蔣出雲倏地喝了一聲,催運真氣,剎那間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陰冷之感倏地澎漲起來,直卷藍雲從,但藍雲從亦不是任由宰割之人,清嘯一聲,身上猛然迫出了霸然凜絕的刀氣,從二人的氣勢看來,可謂不相上下。

就在二人對伺之間,“嗒”的一聲,在臺上向了起來……

那是從藍雲從的手臂之上,被東方秀如刺傷的創口處所流出鮮血,滴在地上所發出的聲音,習霸月猛地想起一事,喝道:“快閉目!莫要看他的眼睛!”張出塵心中一凜,亦想起昨晚在酒鋪之中,習膽飛不明不白便著了蔣出雲的道兒,身受內傷,忙回看藍雲從,卻見他神色如常,緩緩說道:“他的眼力傷我不到的。”

蔣出雲冷冷地道:“無情之刀,果然不俗,現在這樣,便就是你的全力?”

藍雲從聽他一語便道破了自己所修刀道,心中一驚,面上卻神色不變,說道:“是又怎樣?”可是他甫一語畢,竟忽地感到,蔣出雲身上氣派忽變,一股熾熱之極的氣流忽地湧出,比起適才那陰冷風壓還要強大數倍,心中一驚,忙運功急抗,才勉強抵擋得住,可是同是身在臺上的玄天絕刀門與東海長恨島眾人,都感身體如被火燒一般難受,身上水份不住被蒸發出來,大聲呻吟,當下不再說話,疾沖上前,舉起左臂手刀,便向蔣出雲急劈過去,大聲喝道:“住手!”

藍雲從於適才一戰,已頓然悟出屬於自己的刀道,修為更上一層樓,即使此刻以傷疲之軀,但以血肉之掌砍出的一刀,當中刀氣之淩厲霸道,便比他先前拿著金刀之時,更要來得厲害,依青山見狀隨即躍上封盟臺,挺劍便欲出手,蔣出雲卻淡淡地道:“讓我來吧。”隨即沈聲一喝,右掌推出,便要接下藍雲從這記分金斷石的刺天絕刀!

眼看二人如此毫無花巧的拼上,在場中人都不禁大為緊張,蓋因若藍雲從能一舉把蔣出雲壓下,眾人便還能有一線生機,而藍雲從雖先戰東方秀如在先,右臂已創及內力已折損甚多,但面對著蔣出雲,這個無論在氣勢及功力都明顯比東方秀如還要高強的對手,心中卻無絲毫懼怯之意,而一陣亢奮之情,竟使自己這一刀,能無視不利狀態,全力砍出,刀氣的淩厲霸道,便連站在近處的依青山,亦不由得大訝,但蔣出雲卻神色冷然,仿似藍雲從的一切,他也了然於胸。

兩掌雙交,卻無震天巨向,只聽得一聲“噗”的一聲,藍雲從只感自己豁盡渾身之力的一刀,竟如砍在巖石一般耐何不了蔣出雲半分,只聽得蔣出雲冷哼一聲,身上的霸炎火勁疾吐,藍雲從只感到自己的刀氣活像被火勁吹掉般向外四散,接著一股陽火之勁從掌上急傳過來,他始終乃是傷疲之軀,全力一招過後再也難以快速回氣,面色一變之下,一口鮮血已噴了出來,向後倒飛出臺,在空中勉力提氣沈身而立,已站在封盟臺下,略一擡頭,只見蔣出雲傲然而立,居高而下的瞧著了他,先不說雙方功力高低,單以氣勢而言,藍雲從已輸得很是徹底。

習德眼見蔣出雲雖把藍雲從壓下,但想藍雲從既能壓下醉千日反抗,在場之上亦不乏內家高手,再拖下去恐怕夜長夢,清嘯一聲,說道:“殺!”左右兩臂橫揮,“喀格”兩聲,已隨手轟斃了身邊兩個倒在地上的正道中人,那些蔣出雲的手上亦隨即抽出貼身兵刃,順手翻飛,只見場中忽地一片血肉橫飛,又紛紛有十數人遇害,張出塵把習霸月拉到雷墨亭她們附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下手,心中急得要命,卻又苦無對策,忽地看見倒在地上的無欲眼珠轉動,露出狡詐之色,一怔之下,問道:“爹,你怎樣了?”

無欲看了看四周,走了過來,低聲笑道:“孩兒,他們在玩什麽游戲?”張出塵眼見他行動自如,訝異地道:“你怎麽動得了?”無欲奇道:“為什麽動不了?”張出塵心中一動,抓著他的雙手,急道:“你懂得解去醉千日?”無欲皺起眉來,掙開他的雙手,說道:“什麽解毒?不跟你玩了!”

張出塵知道對付無欲,絕不能以正常的方法為之,腦中一轉,笑道:“他們都在跟你玩兒呀!”無欲雙眉一揚,喜道:“玩甚麽?”張出塵笑道:“所有人都在地上動彈不得,要看看你有否本事,把他們弄得再動起來!”無欲面上露出難色,伸腳踢了踢身旁的趙普,趙普冷哼一聲,卻不理他,無欲叫道:“這麽難!我不玩了!”

張出塵暗暗叫苦,但知道此時此刻,生死在此一舉,笑道:“你再想一想,他們全身都軟軟的,怎麽再能使他們能動起來?若果能使五十人站起來,他們便會給你好吃的東西。”在張出塵的利誘之下,無欲皺著眉看著躺在地上的習霸月,習霸月此時亦看真他的面容,面上露出了一陣難以置信的訝然之色,奇道:“你……你是……?”

無欲忽地伸出手來,在習霸月的臉上一抹,張出塵吃了一驚,喝道:“不能無禮!”卻聽得習霸月“啊”的一聲,雙手卻倏地伸出,抓住了無欲的手,向張出塵急道:“行啊!我的手能動了!”

就在無欲這麽一鬧的期間,又已有數十正道人士遇害,一名“昊魔門”的手下走到了“貧”的陣營所在,不由分說便殺了四人,獰笑道:“這些身無半分武功,殺起來特別痛快!”忽地腦後勁風急起,也不及回過來,先向前一撲,先避其勢,可是那風聲急趕而至,再也閃避不了,“噗”的一聲向起,只感腦後一涼,撲地便倒。

只見一人挺身而立,手持長棍,一招便把那“昊魔門”的手下擊得腦破而死,正是“貧”的陳一征,他一直運氣壓毒,卻比藍雲從遲了少許才能活動,因此救不了剛剛被殺的四人,他雙目通紅,面臉怒意,正要沖上前去拼殺敵人,一人卻忽地掩至,擋在他的身前。來者雙臂互擊,卻發出了“當當”兩向金鐵之聲,正是已載上了護身臂甲的習德,笑道:“願領閣下高招!”陳一征知道眼前的習家老二,手上功夫已臻化境,一時三刻只怕難以突圍救人,心下甚急,卻沒有辦法,只好先專心應付眼前的敵人。

而蔣出雲與藍雲從相互對伺,誰也沒有先行移動,同在臺上的依青山見己方雖占盡上風,但陳一征竟可起來戰鬥,也不再多說話,便走到了東方秀如身邊,以劍指著他獰笑道:“老兄弟,對不起了!”斜眼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釋晴川,眼露淫邪之意,笑道:“但你放心,你的大徒兒,我一定會給你好好照顧一番,才不枉多年相識!”腕上一扭,闊劍便往東方秀如胸口刺去,東方秀如自知無幸,雖對釋晴川不舍之極,卻只好閉目待死。

“當”“當”“當”“當”之聲向過,東方秀如霍地睜開眼來,驚見釋晴川竟持劍而立,擋在自己身前,而依青山則已退在兩丈之外,寒著臉道:“你怎麽能動?”蓋因在他心中,釋晴川雖為年青一代的佼佼者,但若論修為之深,該還遠不及藍雲從及陳一征等人,釋晴川笑著說道:“依老師很高的功力,被晴川這麽一輪快劍偷襲,還能全身而退。”語意中略有妮意,依青山只感心神一動,隨即冷冷地道:“你的暗法對我沒有作用,乘早死心罷了。”

東方秀如知道釋晴川絕非依青山之敵,急道:“晴川既然能動,便快走吧!”奮力欲要站起身來,可是除了醉千日之外,他亦已是重傷在身,又如何動得了,釋晴川附下身來,低聲說道:“師父,晴川對不起了。”聲音之細,便只有她與東方秀如二人聽到,東方秀如聽著一愕,渾不知她何所指,釋晴川卻已站起身來,向依青山正色道:“依老師向為五大勢力的代表前輩,一向持身甚正,何以今天竟跟邪魔外道一起,殘殺我等同道中人?”

依青山仰天哈哈一笑,說道:“同道中人?五大勢力同盟,聽上去很是好聽,但向來都要像狗一般跟隨盟主的意思,且要守著名明大派之名,很多東西也碰不,我已窮得久了,從今天起,我要與蔣兄弟一起,獨霸半邊武林,習老二則替我們處理當中所有生意往來,再加上背後有契丹人支持,從此富貴榮華,享之不盡!哈哈哈哈!”說到後來,竟禁不住縱聲狂笑起來,當中的意氣風發,仿佛再也沒有旁人,可阻止他們的鴻圖大計。

“很臭的狗屁!”

“何止臭,還很奇,你看過會使劍的狗了沒有?”

依青山聞言大怒,回頭一望,卻竟見有二人走上臺來,當中一人瀟灑若定,腰系長劍,正是趙匡胤,另一人則風流俊雅,卻是成如秀。依青山心中一凜,忙環顧四周,只見張出塵正拉著一人,在場中來回穿梭,只見跟在張出塵身邊的那人,只要在無力之人面上一抹,那人的眼睛之中,便隨即回覆神采,心下大驚,定睛一看那替眾人解毒之人究竟是誰,一瞧之下,大驚失色!

蔣出雲雖與藍雲從相互對伺,但亦看見了張出塵拉著無欲替人解毒的情況,他之所以不立時出手,除了要牽制著藍雲從之外,還是要看清楚,是何人能隨手解去自己精心研制,連使毒行家北方萬毒宗亦無法可解的醉千日,而眼看無欲只在一抹之間,被施術之人立時便能覆原,如此下去哪還了得?即使一向處變不驚的他,亦終於下達指令,向無欲一指,冷然說道:“所有人暫緩下來,先殺那人!”

但那些“昊魔門”眾正殺得性起,卻沒有即時罷手,剛好有人走近北方萬毒宗附近,眼見黃婉鈴的絕色艷麗,禁不住走了過去,用手在其面上一摸,獰笑道:“放心吧,我絕不會傷你,待會你與我及眾位兄弟,可有得樂子了!”申時配怒喝:“畜牲!別碰我掌門夫人!”那人伸出腳來,一腿便把申時配踹得滿嘴是血,笑道:“好!你有眼福了!我也不會殺你,待會還會在你眼前,與眾兄弟一起享用你這掌門夫人!哈哈哈哈!”申時配只給氣炸了胸,但那醉千日好生厲害,便連少許力度也使不上,更不要說出手救人,黃婉鈴更是怒氣勃發,喝道:“你這畜牲,我必定要你不得好死!”

那人面容忽變,反手一掌,把黃婉鈴摑得暈頭轉向,她向來嬌生慣養,豈曾受此折辱,不由得痛呼出來。

而正在忙著救人的張出塵,在解去趙匡胤與成如秀的醉千日後,隨即四出救人,但聽得蔣出雲下了殺令,“昊魔門”眾隨即向他二人沖來,張出塵知道自己尚身負瑯仙境秘寶的關鍵,還可保一時之安,但無欲便勢必被他們亂刀分屍,反手一拉,把無欲拉在身後,右臂一伸,隨即在地上拾起一柄單刀,砍向其中一名“昊魔門”眾。

那人先前聽得他是開山動地,破天魔拳之後,心下尚只有幾分忌憚,但眼見張出塵此刀手上勁力全無,不由得嗤的一聲,喝道:“如此功夫也來丟人現眼,躺下吧!”反手一勾,便要蕩開單刀,再直擊張出塵,以圖把他打暈,再殺無欲。

但他一手拖在刀背之上,張出塵順著其勢,手腕微動,刀勢己轉,改為從右至左,施刀橫砍過去,而乘著那借來之勁,張出塵的刀忽地變得急速,那人一驚之下,忙橫身一閃。

“嚓”……

那人忽地覺得天旋地轉,接著眼前一黑,便甚麽也看不到了。

“昊魔門”眾都是大驚失色!

卻原來在那人閃避的方位,早就有另一柄單刀在等待著他,他把頸項自迎上去,頭顱無色無息地便與身體分家,在地上滾了出去!

簡單,但招式十分直接。

力弱,卻已能克敵制勝。

只是一招,已使“昊魔門”眾全都站定身來,不敢妄動。

這亦是張出塵的目的,使得全部人都把註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以減少傷亡人數。

此時剛巧,正好黃婉鈴被摑呼痛。

無欲聽著,面色一變,急忙四周圍顧,張出塵感到他在自己身後亂動,心中一驚,知道現時他若亂來,隨時都會遭亂刀分屍。

無欲猛地舉步便沖,向著黃婉鈴的方向奔去,張出塵大驚叫道:“爹!不可!”反手一拉,欲要把他拉著,可是在猝不及防之下,便只能在他的衣服上擦過,張出塵心中一涼,這種感覺,不久之前,在東門縣城中,便曾嘗過……

當日他沒有強行拉著吳伯,致讓他給親兒震斃,間接再害死吳嫂,使吳妃蘭十分悲傷,即使沒有宣之於口,當時的愧疚,還是不時回想。

現在又是這樣……

“昊魔門”眾眼見二人分開,當中二人甚有默契地擋在張出塵的身前,卻不出招,他們都知道張出塵全無手勁,只憑巧妙手法借勁傷敵。

而餘下的所有“昊魔門”眾,便如群魔亂舞一般,全圍向正在疾奔中的無欲,兵刃齊出,誓要把他碎屍萬段。

趙匡胤等人,鞭長莫及,絕難相救,陳一征正忙於與兩名“昊魔門”眾糾纏,分身不下,適才所救之人,氣力剛覆,行動速度不高……

“嗆!”

蔣出雲猛地回過頭來,對藍雲從來說,這本當是一個絕佳的攻擊機會,但是與此同時,他的目光,亦不由得跟蔣出雲一起,投向同一地方。而不止他們二人,便連依青山,習德,陳一征,釋晴川,趙匡胤,成如秀等人,全都禁不住轉頭註目,蓋因他們都霍地感到了一股強大無匹的氣勁急閃即逝。

那兩個原本擋在張出塵身前的“昊魔門”眾,只見眼前一花,已失去了他的縱影,忙欲轉身尋找,卻感喉頭一涼,自然地伸手一摸,甫看之下,不由得心膽俱裂,只見雙手已染滿鮮血,接著一口氣透不過來,便已倒在地上。

而那些正要把無欲分屍的“昊魔門”眾,卻赫然全數停了下來,手上還持著兵刃,可是卻全被削得只剩半截,而無欲非是沒有再發足狂奔,而是一只手,已按了在他的肩頭之上,阻止了他,無欲不禁叫道:“快放開我!”

“爹,你可否稍等一下,待孩兒稍息?”

只見張出塵不知如何,竟趕在無欲利刃加身之前閃到其身旁,把他拉著。

那些停了下來的“昊魔門”眾,卻全都看得真切,只見人影一閃,一道銀光在無欲的身邊閃過,手上一輕,兵刃已斷,而那一片銀光,來自張出塵手上一柄明晃晃的,卻略呈彎曲的奇怪兵刃。

習德看在眼中,心中一凜,這一柄削鐵如泥的利刃,他便曾經見過。

那是青龍會雷安民手上的“毒龍絕刃”!

當日雷安民陣亡於東門縣一戰之中,那柄“毒龍絕刃”輾轉由柴榮帶回東門縣,最後落在張出塵手中,這一柄極其重要的兵刃,他一直都貼身而藏,適才情急之下,再也顧不了這許多,猛地狂催體內的異種真氣,從懷中抽出“毒龍絕刃”,先把擋在身前的兩人喉頭割破,再疾沖至無欲身邊,鼓足內勁,環身疾揮,把所有來刃盡數削斷,可是一招過後,由於催運體內真氣,醉千日隨即發作,真氣立散,全身便欲軟倒,一只手卻正好搭在無欲肩上,借著力沒有倒在地上。

“昊魔門”眾都為張出塵的氣勢所攝,一時間只是把他與無欲團團圍著,卻沒有人敢上前動手,這正好給了張出塵一點時間,在無欲耳邊低聲說道:“快先給我解毒!”可是這時無欲只想走開,不可理喻之極,把他的手一甩,怒道:“解甚麽毒?不要阻著我!”張出塵一呆,依靠頓失,便如眾人中毒一般,倒在地上。

正在臺上的趙匡胤見狀下大驚失色,正要飛身來救,卻感到一股氣勁向自己直壓過來,心中一凜,聽得依青山冷笑道:“你可沒空去理會旁人吧?”可是釋晴川向趙匡胤打了個眼色,便欲轉身往張出塵跑去,依青山看見她的背門全露了出來,當下也不客氣,挺劍便刺,一派掌門,出手實在非同凡向,一道森然的劍氣從劍上直透出來,即使釋晴川身法再快,亦難以閃避。

“當!”

依青山冷笑一聲,道:“就只憑你二人,可擋得了我多久?”

只見趙匡胤與成如秀已拔劍在手,替釋晴川截下了那奪命一劍,而乘此一阻,釋晴川足下急踏,已閃身至張出塵所在的附近,那些“昊魔門”眾聽蔣出雲要留張出塵活口,因此並沒有下殺手,可是對著釋晴川,卻渾然不同,手上兵刃雖斷,卻凜然不懼,便要上前動手。

“唉……”一聲幽幽的輕嘆之聲,從釋晴川口中透出,張出塵聽在耳中,只感心中一熱,倏然覺得,她活像十分無耐,艱苦,當中所包含的感覺,便極為深邃難測……

從身前人影互閃的空隙之中,張出塵便看到了釋晴川,而剛好釋晴川,亦看著他,二人相目交投,釋晴川面上閃過一絲苦澀之色,隨即輕咤一聲,向迎了上來的“昊魔門”眾斬出……

一劍!

張出塵大愕,這些“昊魔門”眾全都武藝不凡,若一湧而上,便甚難應付,本擬若釋晴川以“銀電掠空”接戰,靠“抱月式”之能,尚可暫保不敗,乘隙而尋找勝機,可是釋素釋手上的長劍,並沒有化成“銀光”,簡單的一劍,撲實無華的砍在其中一名“昊魔門”眾的斷刃之上。

“轟!”的一聲巨向過處……

蔣出雲動了!

可是蔣出雲所動的方向,卻是一直在臺下與其對伺著的藍雲從,一掌推出,熾熱的霸炎火勁,沒有保留的向著藍雲從直轟過去,但藍雲從傷疲之下,內力所剩不多,亦不敢就此接下,他自悟得靈活變動的人刀合一境界,武功已臻至另一層次,即使蔣出雲能一掌把習膽飛擊殺,現下卻還不能這麽隨意一招,便可殺敗現時的藍雲從。

藍雲從與蔣出雲擦身而過,於此一瞬之間,蔣出雲的面容依舊冷然,出手時霸氣縱橫,威靈莫敵……

但高手之間獨有的感覺,使藍雲從清楚地感覺得到……

“他焦急了!”

便連蔣出雲,亦不由得為了釋晴川適才那一劍,著急了!

他這次的安排原本極為周密,先在遠方的濠州城中,故布疑陣,引開了他沒有信心擊敗的神劍山莊派掌教練白石。

於前一晚出手殺了習膽飛,再派手下輕功最好的人,引開了他自己沒辦法以一敵二的司馬江河與玄渡。

再加上研制已久,無色無味的醉千日,以及布置在眾人之中的“昊魔門”眾,還有習德與依青山兩大高手,算來已是萬無一失。

張出塵竟在眾人醉千日發作後還能走動,且帶著無欲替人解毒,是蔣出雲所想不到的第一變量,但他隨即以手下之人,阻止這情況漫延下去。

藍雲從的高絕修為,竟比東方秀如更強,且能如此快便壓下醉千日,是蔣出雲所想不到的第二變量,但以他的“三陰奇門經”及“陰煞鬼魔錄”,盡可制著。

可是釋晴川現下的一劍,使蔣出雲動容了,他雖出手攻向藍雲從,但心中所忌憚的,卻非是藍雲從,而是在計算之中,實在經不起這第三個變量。

若釋晴川所使的是東海長恨島的武功,也還罷了……

可是適才她的一劍,竟隱透風雷之威,劍招未至,先聲奪人,發出隆然巨向!

那“昊魔門”眾一呆,本能之下,催勁上挺,硬接來招!

可是如山劍氣,隨聲而來,那“昊魔門”眾未及反應,雙膝一彎,已被壓得跪在地上,口中鮮血噴出!

劍,順勢剖下,便如沒有遇上任何阻力一般,把那“昊魔門”眾,一分為二,鮮血內臟,散落一地。

本來全數疾沖上來的餘人盡數嚇得停下步來,瞧著身上被濺得血跡班班的釋晴川。

如此一來,即使一向冷靜如山的蔣出雲,亦不禁要趕快出手,欲先解決藍雲從,再謀對策。而當中最感震驚的,要說是東方秀如,只見他一臉訝然之色,渾想不到自己一向悉心栽培的大弟子,竟如藍雲從一般,身負如此修為,而釋晴川那一劍,他便絕對教不來,一陣酸苦之味直湧向他的心頭,他終於明白到,為何先前釋晴川會對自己說:“對不起!”

“九雲翻天震?”依青山奇道。

此言一出,趙匡胤不禁向成如秀望去,而成如秀則皺起眉來,沒有說話。

在場中人,眼光亦不會甚差,釋晴川這一式雷轟霸劍,正是神劍山莊派獨有的劍勁“九雲翻天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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