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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閻圃見韓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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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站之中的韓遂,沒有第一次來扶風那般鎮定自若了。

韓遂坐了片刻之後,又起身來回走了兩步。皺了皺眉毛之後,又坐下想喝口茶,看到茶盅裏的茶水已涼,無奈嘆了一口氣後,韓遂便輕敲著桌面,感受著這驛站因為馬超的改革,而迥異其他地方的特色。心中,卻是百轉千回

雖然早就看出馬家那小子非池中之物,但韓遂怎麽也沒想到,馬超居然那般容易就破了呂布、楊昂的進軍。尤其是自己讓閻行率領的一路,雖說沒有進襲馬家治下,但卻是最能瓦解馬家勢力的一路。而馬超選擇的應對方式,居然

他勸退了呂布,震喝回去了楊昂。唯獨是對閻行這一軍,采取了第一應對且鐵血無情的打擊!尤其是當自己看到閻行那慘不忍睹的屍體,和那數萬鐵羌盟的頭顱時。韓遂感覺自己第一次升起了一絲恐慌。

那是警告,也是震懾!

不曾想,自己涼州第一雄主,居然被一個十六歲的孩子給震懾了。並且,還是真正滲入到了自己的心裏

想到這裏,韓遂端起那茶盅,將那茶盅裏的涼茶一飲而盡:希望,這次帶來的條件,能讓那個孩子滿意吧?

憑他的聰明,絕對能看出馬家與涼州不宜開戰。否則的話,雙方兩敗俱傷,皆沒有好處不過,十六歲就有這樣的城府,當真讓自己有些心涼啊。

“篤篤篤”

暗仄的敲門聲,打斷了韓遂的思路。韓遂看了看天色:這麽晚了,還有誰會來找自己?

開得門來,卻見是一名綸巾將服的青年人,生得很是眼眉周正,眼睛偏大一些。雖有神采,卻無威嚴。而眉毛卻是很濃厚,顯得端厚平和。這樣一幅文非文、武非武的打扮。讓韓遂很有些訝異。

“在下漢中牧帳下功曹閻圃,拜見鎮北將軍。”閻圃說完施了一禮。而韓遂聽完他自報家門後,笑了一聲,將他扶了起來:“老夫來此,本不欲人所知。閻賢弟若是不棄,便稱呼老夫韓兄好了。”

閻圃聽完韓遂的話後,也是笑了一下,恭謙說道:“折煞在下了。既如此,還望韓兄莫要怪罪。”

寒暄過後,韓遂沏了一壺新茶,端坐正位笑著問道:“漢中張天師。不知何時已經就任州牧?”

韓遂這話,其實問得很有水平:州牧和州刺吏雖然皆為一州最高行政長官,實際權力卻截然不同!

州刺史,只是名義上地最高行政長官,與各郡太守並無直接上下級關系。更無各州人事任免、錢糧稅賦征繳、夫役征調等權力,其存在地唯一作用就是對州內各郡、各縣地官員進行監督,充其量只是個紀檢衙門,並沒有多大實權。

例如韓遂,他此時已經是涼州刺史。卻不是涼州牧。而州牧則是一州事實上的最高軍政長官,州內各郡太守不再直接向中央政府負責,改為向州牧負責,州內一應人事任免、錢糧稅賦、夫役征調、兵員募集等等大小事務,皆由州牧裁定,在一州之內,州牧擁有只手遮天的權勢!

漢朝的州牧與州刺史制度,更替繁覆:西漢初,文帝以禦史多失職,命丞相另派人員出刺各地,不常置。漢武帝元封五年始置刺史,“刺”者也,檢核問事之意。

這時的刺史制在歷史上,對於對維護皇權,澄清吏治,促使大漢中興局面的形成起著積極的作用。然後期王莽篡位,倒行逆施,引得四方叛亂頻,王莽為鎮壓義軍,恢覆州牧制。並放權州牧的領兵作戰權利,史載“莽見四方盜賊多,覆欲壓之,賜諸州牧號為大將軍。”

那時,王莽恢覆州牧制,卻還沒有傻到家。他在州牧之下設牧副監,負責監視州牧不法作為。之後東漢歷代皇帝,對待州刺史制、州牧制反反覆覆,直至靈帝中平五年,劉焉謂四方多事,原因在刺史權輕,遂改部分資深刺史為牧,不設牧副監。

州牧那個時候實際已為一州軍政的長吏、太守的上級,州郡兩級制隨之形成。而這個制度的形成,也為後來群雄逐鹿奠定了政治基礎。那些諸侯正是堂而皇之領了州牧之職、或是自封州牧,才使得大漢土地上,烽火狼煙、民不聊生。

韓遂此時向閻圃問道這個,無非想知道張魯是如何得到州牧的封號。而閻圃笑了笑之後,才對韓遂說道:“韓兄莫在戲耍愚弟,一月前,董卓難道沒有旨意傳來?”

韓遂笑了笑:一個月前,董卓的確有旨意傳來,也就是那個時候,他成了鎮北將軍,領涼州刺史之職。不過,對於閻圃這般聰明人的說法,他心底隱隱有些反感。

“不知賢弟此次前來,所謂何事?”韓遂抿了一口茶,放棄了州牧的問題,轉而開門見山問道。

“故為交好馬家而來”閻圃也不遮掩,直接將這話說了出來。

而韓遂卻是裝作一番疑惑,反問道:“此事與韓某何幹?賢弟莫非不知,此事韓某前來,也是為了交好馬家”

“圃是聽說,馬超在草原上斬了閻行,更殺了鐵羌盟三萬餘人”閻圃小心翼翼說著,絲毫沒有韓遂那樸素的長相,就忽略了他的能力。

“哦,此事某倒是也聽說過了。閻行一員叛將,居然假傳老夫之命,號令鐵羌盟攻伐東羌,真是死有餘辜!”

閻圃看著韓遂那番假意惺惺的表演,心中很是不屑,對這‘黃河九曲’的城府更是多了一分了解。不過,他仍舊裝作不經意間說道:“馬家勢大,兵事煊赫。雖只有幾萬兵士,卻深入塞外,縱橫無敵。如此強鄰在側,韓兄心中確實安生?”

“賢侄孟起與韓家只不過一場誤會,馬韓兩家,世代交好。只要這誤會解釋清了,一切便煙消雲散。至於賢弟所言,愚兄不知何意。”韓遂放下了茶盅,淡淡回道。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更何況,酣睡之物,還是一只猛虎”閻圃不甘心,再度試探道。

“住口!”韓遂將剛放下的茶盅拍倒在地,勃然作色說道:“汝來此,莫不是要挑撥某與馬家的情義?!”

“韓兄何必如此?”閻圃此時有些氣急,悻悻說道:“馬家勢大,已惹得四方諸侯忌憚,尤其是長安某等若是聯合起來,雖不見得要與馬家為敵,但馬家一旦勢倒,某等便兩路進兵,吞並雍州,如此一來,豈不大妙?”

“放肆!”韓遂這次看起來是真的怒了,拔出腰間寶刀,指著閻圃說道:“某等俱是為朝廷謀事,談何此等禍亂之言?汝莫非以為韓某多年未動刀刃,手中之劍,已然不利否?”

“韓兄息怒,息怒”閻圃看到韓遂似乎真的不願與張魯結盟,悻悻告退。

而出得門後,閻圃卻是冷然一笑:黃河九曲,果然名不虛傳,如此隱忍蟄伏,實乃某家主公勁敵。而馬家又遲遲不接見某,看來對主公也是多有怨忿哎,雍涼兩州,怎突然多出兩位如此雄主

而房門內的韓遂,聽得閻圃果真離去後,也是冷然一笑:張魯啊張魯,汝既是布教之人,何必陷入這凡世水火之中?雍州馬家,豈是某等兩家聯盟便能對付了的?閻圃自以為聰明,焉不知今夜之事,早有暗影營已經上報至馬超那裏?哼不足與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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