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遠舶司·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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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急出宮的伊勒德和德枋在步軍都統衙門開了個小會，當然崇寬也在。“昨兒宮裏傳來的消息，巴鼐回京見了皇上。”
“巴鼐？翊勳知道我們的事了？”崇寬似乎有些意外。
“何止巴鼐，跟他一起北上的，還有去山海關調兵的侍衛。昨兒夜裏皇上已經派人去西山調兵了！”伊勒德冷冷的說。
“怪不得今兒汗阿瑪如此有底氣……”
“依我之見，不能再等什麽秋狝的機會了，要立即將京城戒嚴，依靠步軍和禁軍內應的力量逼宮，真要是外面的兵到了或者翊勳回來，局面就不好控制了。”
“可是……”
“十一叔，當斷不斷就要耽誤大事了，您難道要等西山的兵進了城才後悔麽？我同意三叔意見，馬上封鎖京城九門，通知烏克申以秋狝行營侍衛都統的名義前去接管西山來的禁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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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差的兵士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並沒有幾個人真正關心發生了什麽。只是當自己的主管上司說要戒嚴街路城門的時候，兩萬多步軍便一股腦的都上了街，無論是王府、官署還是市井胡同，人們被勒令回家閉戶，城門和城墻上下都加了幾層防禦，如臨大敵一般。
崇岱得到消息的時候，幾位老將軍還在宮內。“皇上，步軍都統衙門已經封鎖了九門，西山調來的禁軍也被烏克申以秋狝戍衛的名義接管了！這該如何是好？”崇孝焦急的問。
“康親王不要急，德枋雖然將外城封了，可我料他還不敢貿然進攻禁城。我們幾個現在就分別帶人駐守各門，以禁軍的實力，堅持到丹達禮將軍和外阜駐軍前來勤王還是可能的！”
“逆子啊！真的蹦到臺面上來逼宮了！馬上下旨停用內務府總管大臣、步軍都統、正黃、正紅、鑲紅及正藍旗主事大臣印信，由康親王崇孝總理內城防務！不知道德林那邊怎麽樣了……按照翊勳的安排，丹達禮從天津趕來最多也就是三兩日的時間，即刻召禁衛各參、佐將官前來，朕要親自宣慰。”
“j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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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京城已經被封鎖了一天一夜，不安的情緒開始蔓延，各種謠言在四九城裏散布開來，有說裕親王在南方擁兵自立的，有說三阿哥帶豐臺大營逼宮的，還有說康親王將皇帝軟禁在紫禁城以圖篡逆的，當然，也有人覺得問題是出在了九門。個別不願參與的軍官被叛軍羈押起來，裕親王府、康親王府、榮親王府等府邸也被重兵把守著，嚴禁出入。德枋、伊勒德和崇寬的衛隊駐紮在午門外的廣場上，每隔一個時辰便向內城投一份“恭請皇帝陛下三思疏”，逼迫崇岱禪位。豐臺大營調出的八千驍騎被烏克申的四千禁衛軍阻隔在廣安門外，因得不到城內的消息，一時間也是進退不得。
在第二個黃昏降臨之際，朝陽門外來了一隊只有十餘人的馬隊，守城的一個參將忙命人向下喊話，勒令不得近前。
馬隊中一個中年男子向城門上喊話道：“城上主官是誰？還不速速出城接駕，領議政王大臣、總理王大臣、和碩裕親王還京！”
此言一出，城上的守軍們都大吃一驚，那參將更是驚得不知所措起來，他問身邊的副將：“你可認得裕親王？那下面的是他麽？”
“小人雖曾見過裕親王一面，可是距離太遠實在不敢妄認……”
那參將扶著垛口探出身去仔細看了看，可依舊看不清馬上的來人。他咬了咬牙喊道：“請恕末將不知之罪，不過末將有令在身，任何人不得出入此門，無論您是不是裕親王，還是請不要進城！如若繼續近前，末將不得已要放箭了！”
“是不是裕親王尊駕，你派個人下來我把印信交與你看就是了，快開城門！有誰敢對皇爺不敬，視同謀逆！”蕭遠山在馬上喊道。
城上的士兵見此情形開始唏噓起來，其中有幾個軍官是認得蕭遠山的，他們對參將說：“大人，城下之人確實是裕親王府總管蕭遠山，屬下等認得他，聽說他隨裕親王南下已經幾個月了，想來來人是裕親王不會錯……”
“你懂什麽？我們只是奉命而已，弓箭準備！”
守門的兩名副將勸道：“大人，封鎖城門的命令是提督大人下的，可我們到現在也沒有接到聖旨，縱便是朝裏出了變故，如今皇爺回京難道不是為了解決問題的麽？雖然有謠言說裕親王在南方圖謀不軌，可您看城下不過十餘人，難道足以謀反麽？”
“你懂什麽？還是執行命令吧！”
說話間，翊勳催馬繼續向前，他將腰間的鯊魚皮佩刀高高舉起，攢足了力氣高聲道：“這是天可汗留下的禦用腰刀，誰還心存疑慮否！”
那參將兀自催促屬下放箭，城頭的兵士們卻一片嘩然，也不知是誰帶頭高喊一聲：“對皇爺不敬視同謀逆，我等是朝廷之兵焉能造反！”城門裏的兩名佐領率先上前打開了城門，朝陽門關口的兩佐步軍就這樣列隊迎出了門外。混亂中參將帶著幾名親兵飛馬向午門報信去了。
翊勳在馬上向其中一個副將詢問城裏的情形，在得知兩軍相持在廣安門外時，回身對侍衛說：“瑞成、闊爾伯，你們兩個留下幫助兩名副將守住城門，丹達禮的大軍最遲明早也一定能到，務必要在他們抵達之前保證城門暢通！”
“je！”
“其他人跟我去廣安門！”說罷直奔廣安門方向而去，一名副將擔心翊勳在城中穿行遇到危險，忙帶了三個驍騎的步軍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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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盛世，有幾個人想做叛軍呢？何況很多兵士根本不清楚紅墻之內到底發生了什麽，因此當活生生的和碩裕親王站在他們面前的時候，他們便也堅定地站在了翊勳的身後。
出了廣安門，翊勳在護城河外帶住馬韁等著烏克申出營回話，可是一陣陣的胸悶讓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可能要出問題，他回頭看了一眼蕭遠山，蕭遠山意識到翊勳是在召喚自己，便下了馬快步跑到翊勳的馬前，扶著翊勳慢慢下了馬。
“主子，您怎麽了……”蕭遠山不安的問。這幾日為了不耽誤行程他們白天沿著運河走陸路，晚上征快船北上，別說是重病在身的翊勳，就連他們幾個隨從也已經精疲力竭了。但他不知道是，在進了直隸境後翊勳還是吐過兩次血的，他是靠著心頭的這股勁兒才強撐到現在的。
“沒事兒……你把我的馬鞍卸下來，我靠著它坐一會兒吧……”
蕭遠山知道翊勳是挺不住了，他一邊忍著淚一邊安置好馬鞍，又叫了一個侍衛跟他一起攙扶著翊勳坐下，自己和侍衛們則跨著刀侍立在翊勳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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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鼐？翊勳知道我們的事了？”崇寬似乎有些意外。
“何止巴鼐，跟他一起北上的，還有去山海關調兵的侍衛。昨兒夜裏皇上已經派人去西山調兵了！”伊勒德冷冷的說。
“怪不得今兒汗阿瑪如此有底氣……”
“依我之見，不能再等什麽秋狝的機會了，要立即將京城戒嚴，依靠步軍和禁軍內應的力量逼宮，真要是外面的兵到了或者翊勳回來，局面就不好控制了。”
“可是……”
“十一叔，當斷不斷就要耽誤大事了，您難道要等西山的兵進了城才後悔麽？我同意三叔意見，馬上封鎖京城九門，通知烏克申以秋狝行營侍衛都統的名義前去接管西山來的禁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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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岱得到消息的時候，幾位老將軍還在宮內。“皇上，步軍都統衙門已經封鎖了九門，西山調來的禁軍也被烏克申以秋狝戍衛的名義接管了！這該如何是好？”崇孝焦急的問。
“康親王不要急，德枋雖然將外城封了，可我料他還不敢貿然進攻禁城。我們幾個現在就分別帶人駐守各門，以禁軍的實力，堅持到丹達禮將軍和外阜駐軍前來勤王還是可能的！”
“逆子啊！真的蹦到臺面上來逼宮了！馬上下旨停用內務府總管大臣、步軍都統、正黃、正紅、鑲紅及正藍旗主事大臣印信，由康親王崇孝總理內城防務！不知道德林那邊怎麽樣了……按照翊勳的安排，丹達禮從天津趕來最多也就是三兩日的時間，即刻召禁衛各參、佐將官前來，朕要親自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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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京城已經被封鎖了一天一夜，不安的情緒開始蔓延，各種謠言在四九城裏散布開來，有說裕親王在南方擁兵自立的，有說三阿哥帶豐臺大營逼宮的，還有說康親王將皇帝軟禁在紫禁城以圖篡逆的，當然，也有人覺得問題是出在了九門。個別不願參與的軍官被叛軍羈押起來，裕親王府、康親王府、榮親王府等府邸也被重兵把守著，嚴禁出入。德枋、伊勒德和崇寬的衛隊駐紮在午門外的廣場上，每隔一個時辰便向內城投一份“恭請皇帝陛下三思疏”，逼迫崇岱禪位。豐臺大營調出的八千驍騎被烏克申的四千禁衛軍阻隔在廣安門外，因得不到城內的消息，一時間也是進退不得。
在第二個黃昏降臨之際，朝陽門外來了一隊只有十餘人的馬隊，守城的一個參將忙命人向下喊話，勒令不得近前。
馬隊中一個中年男子向城門上喊話道：“城上主官是誰？還不速速出城接駕，領議政王大臣、總理王大臣、和碩裕親王還京！”
此言一出，城上的守軍們都大吃一驚，那參將更是驚得不知所措起來，他問身邊的副將：“你可認得裕親王？那下面的是他麽？”
“小人雖曾見過裕親王一面，可是距離太遠實在不敢妄認……”
那參將扶著垛口探出身去仔細看了看，可依舊看不清馬上的來人。他咬了咬牙喊道：“請恕末將不知之罪，不過末將有令在身，任何人不得出入此門，無論您是不是裕親王，還是請不要進城！如若繼續近前，末將不得已要放箭了！”
“是不是裕親王尊駕，你派個人下來我把印信交與你看就是了，快開城門！有誰敢對皇爺不敬，視同謀逆！”蕭遠山在馬上喊道。
城上的士兵見此情形開始唏噓起來，其中有幾個軍官是認得蕭遠山的，他們對參將說：“大人，城下之人確實是裕親王府總管蕭遠山，屬下等認得他，聽說他隨裕親王南下已經幾個月了，想來來人是裕親王不會錯……”
“你懂什麽？我們只是奉命而已，弓箭準備！”
守門的兩名副將勸道：“大人，封鎖城門的命令是提督大人下的，可我們到現在也沒有接到聖旨，縱便是朝裏出了變故，如今皇爺回京難道不是為了解決問題的麽？雖然有謠言說裕親王在南方圖謀不軌，可您看城下不過十餘人，難道足以謀反麽？”
“你懂什麽？還是執行命令吧！”
說話間，翊勳催馬繼續向前，他將腰間的鯊魚皮佩刀高高舉起，攢足了力氣高聲道：“這是天可汗留下的禦用腰刀，誰還心存疑慮否！”
那參將兀自催促屬下放箭，城頭的兵士們卻一片嘩然，也不知是誰帶頭高喊一聲：“對皇爺不敬視同謀逆，我等是朝廷之兵焉能造反！”城門裏的兩名佐領率先上前打開了城門，朝陽門關口的兩佐步軍就這樣列隊迎出了門外。混亂中參將帶著幾名親兵飛馬向午門報信去了。
翊勳在馬上向其中一個副將詢問城裏的情形，在得知兩軍相持在廣安門外時，回身對侍衛說：“瑞成、闊爾伯，你們兩個留下幫助兩名副將守住城門，丹達禮的大軍最遲明早也一定能到，務必要在他們抵達之前保證城門暢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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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跟我去廣安門！”說罷直奔廣安門方向而去，一名副將擔心翊勳在城中穿行遇到危險，忙帶了三個驍騎的步軍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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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盛世，有幾個人想做叛軍呢？何況很多兵士根本不清楚紅墻之內到底發生了什麽，因此當活生生的和碩裕親王站在他們面前的時候，他們便也堅定地站在了翊勳的身後。
出了廣安門，翊勳在護城河外帶住馬韁等著烏克申出營回話，可是一陣陣的胸悶讓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可能要出問題，他回頭看了一眼蕭遠山，蕭遠山意識到翊勳是在召喚自己，便下了馬快步跑到翊勳的馬前，扶著翊勳慢慢下了馬。
“主子，您怎麽了……”蕭遠山不安的問。這幾日為了不耽誤行程他們白天沿著運河走陸路，晚上征快船北上，別說是重病在身的翊勳，就連他們幾個隨從也已經精疲力竭了。但他不知道是，在進了直隸境後翊勳還是吐過兩次血的，他是靠著心頭的這股勁兒才強撐到現在的。
“沒事兒……你把我的馬鞍卸下來，我靠著它坐一會兒吧……”
蕭遠山知道翊勳是挺不住了，他一邊忍著淚一邊安置好馬鞍，又叫了一個侍衛跟他一起攙扶著翊勳坐下，自己和侍衛們則跨著刀侍立在翊勳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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