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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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王小泉也過來了，還沒進院子就聽見了抑揚頓挫的讀書聲，等看到念書的是葉聆風，眼睛就瞪大了，小聲跟周錦說道：“小錦，聆風哥真是個能人，不光會打獵，還會念書！”
周錦小幅度笑了一下，“小泉，在你眼裏，有誰是不優秀的？”
她已經發現了，王小泉總是善於發現別人的優點。
王小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錦，我昨天回去好好練字了，今兒給你瞧瞧。”
說著蹲在地上認認真真工工整整寫下來“一二三”。
周錦點點頭，“不錯，進步很大。今天再寫四五六。”
她在地上一筆一劃寫下了三個數字，並且把筆順都寫好了，“你們就照著這個寫。一有時間就來練習，當然，昨天學到的也要繼續練。”
葉聆風看到和周錦學寫字的還有一個王小泉，心頭就放松了。他就知道，小錦還小呢，開不了竅。
眼見周錦回屋去了，他也跟進去，幫著周錦把小桌子搬出來，畫具整理好，收了書，道：“我也走了。”
周錦點點頭，然後又覺得這樣有點幹巴巴的，又補充道：“註意安全。”
葉聆風笑瞇瞇答應了，拿著自己的狩獵工具，出門去了。
時光匆匆，轉眼就是半個月過去了，王小泉的五十個素面荷包都做好了，周錦一個個拿起來檢查，發現這小姑娘進步的確是挺快的，這五十個荷包做得都非常幹凈漂亮。
王小泉道：“老板娘給的布料有點多了，剩下的我還繡了兩個，你瞧瞧。”說著將繡了花的拿出來給周錦看。
一只荷包上繡的是一枝桃花一只蝴蝶，另一個荷包上繡的是一只蜻蜓一叢水草。
周錦笑了笑，“小泉，首先咱們先不說你繡的好不好的問題，這些料子雖然是人家老板娘看不在眼裏的，可是咱們這樣的人家輕易見都見不到，你不該自作主張來裁剪刺繡。
“第二，人家要求的就是你做素面荷包，你這樣自作主張繡了花，人家是不會收的。
“第三，繡荷包除非是自己用，否則花紋都是有一定的要求的，比如說這些素面荷包，就有可能是大戶人家用來裝打賞的銀錁子的，不需要裝飾，就算是丟了也不可惜。
“一些不大講究的人家，或者說出入一些不大講究的場合的時候，需要佩戴的荷包，就要從外頭買，花紋什麽的都是指定的，因為要和衣服還有場合相配。
“但是比較講究的人家，貼身佩戴的荷包，都是自己身邊的貼身丫鬟，或者說是母親、妻子、女兒做的，不能丟棄，用舊了、破了，寧可燒了，也不能流落到外頭。
“至於那些深宅大院中的女子，就更是如此了，若是自己做的針線流落在外，很容易被壞人利用，敗壞名聲，這一輩子就毀了。”
王小泉嚇得臉都白了，咬著嘴唇聽她說完，才說：“我……我不知道……”
“所以我才來告訴你，”周錦神色十分平靜，並沒有因為自己這番話嚇到了人而感到愧疚，“你要記住了，這個世道很殘酷，尤其是對女孩子。
“我們出去討生活，是需要看人臉色的，你若是不懂得看人臉色，平白得罪了人，以後有人給你使絆子，你還怎麽走路？
“就比如我，你看我什麽時候畫畫落款寫過我自己的名字？”
王小泉一臉的尷尬，“小錦，我……不識字。”
“哦，抱歉，”周錦一時沒想起來，“我忘了。我就是跟你說一聲，哪怕是以後自己的名聲大了，也不要在自己的作品上留下自己的名字，要留除非是在那些大型的作品，比如說屏風，還要留藝名。
“像是隨身的物件，比如荷包、扇套、手帕之類的，是絕對不能留名的。”
王小泉忙不疊點頭，“好，我記住了。”
算算日子，到明天就整整半個月了，周錦道：“你先帶回去，等今天聆風哥回來，我問問他明天能不能去縣城，要是他不能去的話，你最好讓你爹陪你去一趟，你自己是不能去的。”
王小泉小心翼翼問道：“你不去嗎？”
“我？”周錦盤算了一下自己手裏的紙，“我去也行，不去也行。”
王小泉過來拉她的手，她不習慣這樣與人親近，就把手躲開了，假意去整理頭發。
王小泉也沒在意，只是小聲懇求：“小錦，你和我一起去吧，你在我身邊，我就覺得有底氣……”
張小拴過來幫著說話，“小錦，你就去吧，整天在家裏悶著也無聊。”
周錦想了想，自己再去買一些紙張回來也行，就點了頭。
等到傍晚葉聆風回來，周錦和他說起這件事，他立刻就答應了。
李氏聽說他們又要去縣城，非但沒有阻止還給了周錦一兩銀子，“小錦，你畫畫是需要下本錢的，別想著省錢委屈了自己。”
聽到這種話，再硬的心腸也得軟了，周錦覺得眼眶發澀，喉頭發哽，“娘，不用的……”她準備把自己脖子裏的金鎖換了銀子，她沒有原主的記憶，也不想去追究為什麽自己一個小小的女童會流落在外，掉入江中差點淹死。
她只想順應本心，好好活下去，並且幫助養母和哥哥一起過上好日子。這個家本來就不寬裕，李氏連給兒子看病吃藥都要精打細算，對她反這麽大方，她不能不感恩。
李氏摸了摸周錦黑亮柔順的頭發，“小錦，說實話，你剛來的時候，頭上還有兩朵珠花呢，那時候家裏實在是困難，小拴和你都要吃藥，我們家裏拿不出來那麽多錢，所以只好把你的珠花賣了換錢。
“你跟著我們，一天好日子沒過上，在沔村的時候，還差點……娘對不住你，也不能讓你過上好日子，只能讓你盡可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兒。
“你安心拿著，這是你該得的。你脖子裏的金鎖……你可別打這個主意，這是你認祖歸宗唯一的證據，一定要保護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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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錦小幅度笑了一下，“小泉，在你眼裏，有誰是不優秀的？”
她已經發現了，王小泉總是善於發現別人的優點。
王小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錦，我昨天回去好好練字了，今兒給你瞧瞧。”
說著蹲在地上認認真真工工整整寫下來“一二三”。
周錦點點頭，“不錯，進步很大。今天再寫四五六。”
她在地上一筆一劃寫下了三個數字，並且把筆順都寫好了，“你們就照著這個寫。一有時間就來練習，當然，昨天學到的也要繼續練。”
葉聆風看到和周錦學寫字的還有一個王小泉，心頭就放松了。他就知道，小錦還小呢，開不了竅。
眼見周錦回屋去了，他也跟進去，幫著周錦把小桌子搬出來，畫具整理好，收了書，道：“我也走了。”
周錦點點頭，然後又覺得這樣有點幹巴巴的，又補充道：“註意安全。”
葉聆風笑瞇瞇答應了，拿著自己的狩獵工具，出門去了。
時光匆匆，轉眼就是半個月過去了，王小泉的五十個素面荷包都做好了，周錦一個個拿起來檢查，發現這小姑娘進步的確是挺快的，這五十個荷包做得都非常幹凈漂亮。
王小泉道：“老板娘給的布料有點多了，剩下的我還繡了兩個，你瞧瞧。”說著將繡了花的拿出來給周錦看。
一只荷包上繡的是一枝桃花一只蝴蝶，另一個荷包上繡的是一只蜻蜓一叢水草。
周錦笑了笑，“小泉，首先咱們先不說你繡的好不好的問題，這些料子雖然是人家老板娘看不在眼裏的，可是咱們這樣的人家輕易見都見不到，你不該自作主張來裁剪刺繡。
“第二，人家要求的就是你做素面荷包，你這樣自作主張繡了花，人家是不會收的。
“第三，繡荷包除非是自己用，否則花紋都是有一定的要求的，比如說這些素面荷包，就有可能是大戶人家用來裝打賞的銀錁子的，不需要裝飾，就算是丟了也不可惜。
“一些不大講究的人家，或者說出入一些不大講究的場合的時候，需要佩戴的荷包，就要從外頭買，花紋什麽的都是指定的，因為要和衣服還有場合相配。
“但是比較講究的人家，貼身佩戴的荷包，都是自己身邊的貼身丫鬟，或者說是母親、妻子、女兒做的，不能丟棄，用舊了、破了，寧可燒了，也不能流落到外頭。
“至於那些深宅大院中的女子，就更是如此了，若是自己做的針線流落在外，很容易被壞人利用，敗壞名聲，這一輩子就毀了。”
王小泉嚇得臉都白了，咬著嘴唇聽她說完，才說：“我……我不知道……”
“所以我才來告訴你，”周錦神色十分平靜，並沒有因為自己這番話嚇到了人而感到愧疚，“你要記住了，這個世道很殘酷，尤其是對女孩子。
“我們出去討生活，是需要看人臉色的，你若是不懂得看人臉色，平白得罪了人，以後有人給你使絆子，你還怎麽走路？
“就比如我，你看我什麽時候畫畫落款寫過我自己的名字？”
王小泉一臉的尷尬，“小錦，我……不識字。”
“哦，抱歉，”周錦一時沒想起來，“我忘了。我就是跟你說一聲，哪怕是以後自己的名聲大了，也不要在自己的作品上留下自己的名字，要留除非是在那些大型的作品，比如說屏風，還要留藝名。
“像是隨身的物件，比如荷包、扇套、手帕之類的，是絕對不能留名的。”
王小泉忙不疊點頭，“好，我記住了。”
算算日子，到明天就整整半個月了，周錦道：“你先帶回去，等今天聆風哥回來，我問問他明天能不能去縣城，要是他不能去的話，你最好讓你爹陪你去一趟，你自己是不能去的。”
王小泉小心翼翼問道：“你不去嗎？”
“我？”周錦盤算了一下自己手裏的紙，“我去也行，不去也行。”
王小泉過來拉她的手，她不習慣這樣與人親近，就把手躲開了，假意去整理頭發。
王小泉也沒在意，只是小聲懇求：“小錦，你和我一起去吧，你在我身邊，我就覺得有底氣……”
張小拴過來幫著說話，“小錦，你就去吧，整天在家裏悶著也無聊。”
周錦想了想，自己再去買一些紙張回來也行，就點了頭。
等到傍晚葉聆風回來，周錦和他說起這件事，他立刻就答應了。
李氏聽說他們又要去縣城，非但沒有阻止還給了周錦一兩銀子，“小錦，你畫畫是需要下本錢的，別想著省錢委屈了自己。”
聽到這種話，再硬的心腸也得軟了，周錦覺得眼眶發澀，喉頭發哽，“娘，不用的……”她準備把自己脖子裏的金鎖換了銀子，她沒有原主的記憶，也不想去追究為什麽自己一個小小的女童會流落在外，掉入江中差點淹死。
她只想順應本心，好好活下去，並且幫助養母和哥哥一起過上好日子。這個家本來就不寬裕，李氏連給兒子看病吃藥都要精打細算，對她反這麽大方，她不能不感恩。
李氏摸了摸周錦黑亮柔順的頭發，“小錦，說實話，你剛來的時候，頭上還有兩朵珠花呢，那時候家裏實在是困難，小拴和你都要吃藥，我們家裏拿不出來那麽多錢，所以只好把你的珠花賣了換錢。
“你跟著我們，一天好日子沒過上，在沔村的時候，還差點……娘對不住你，也不能讓你過上好日子，只能讓你盡可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兒。
“你安心拿著，這是你該得的。你脖子裏的金鎖……你可別打這個主意，這是你認祖歸宗唯一的證據，一定要保護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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