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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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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英在屋裏如熱鍋上的螞蟻,她給沈赫、何鈺打了電話,兩個人也是毫無頭緒。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她身上冒著一陣陣冷汗。

這兩天,劉英感覺有一股邪火在自己體內躥騰,她不知道它要去往何方,所以不由自主地向婆婆亮了刀,也不在乎讓別人看到她的累累傷痕。如果這兩天渣男回來,她不能保證會不會趁他熟睡之時下手,之後再帶著孩子一起自殺。她滿腦子都是不管不顧的想法,心卻是木的,血是冷的。可是在剛才看到德蘭那封信時,她麻木的心又恢覆了柔軟,好像突然把她失了的魂丟了的魄給找回來了,讓她又能重新理性地思考問題。意識剛剛恢覆了短短的那麽一瞬間,就又遭遇當頭棒喝。劉英真的覺得自己瘋狂了,這些日子每看到一點希望,就遭受一次打擊,而且一次比一次殘酷,尤其是這個消息。她感覺好累呀,特別想能一勞永逸地終結這一切。就在此時,她看到人渣丈夫從門外走進來。

“你,你怎麽回來了?”她瞪大眼睛用顫抖的聲音問。她的手腳都冰涼了,好怕德蘭已經遭遇不測,。

渣男橫了劉英一眼沒搭理她,在超市貨架上尋找了一番,冷冷地問道:“水果刀在哪?我拿兩把到工廠用。”

聽到人渣丈夫這樣說,劉英放下心來,還在尋找兇器,應該是還沒下手。她回答說:“在最後一排架子的最下邊。”

渣男走到最後一排看到下面的水果刀。他蹲下選了幾把,然後把刀從到刀鞘裏拔了出來,試了試刀刃,最終選定了其中的兩把。

渣男正當要站起來,但從身後揮來的羊角錘已經到了。所有的怨恨、所有的恐懼、所有的屈辱都凝聚在這一錘上,也將終結在這一錘上,它高高舉起時悄無聲息,但落下時卻勢大力沈、勢如破竹……

德蘭坐在車裏,註視著百米開外的倉庫門口。她昨天已經在裏面安裝了監視器,今天又提前一個多小時就到了這裏,為的是能觀察渣男的一舉一動。已經十二點半了,渣男還沒有出現。德蘭隱約覺得有什麽不對勁,這裏離渣男上班的地方也就四五公裏,從給他打完電話到現在已經兩個小時了,他為什麽還沒有到。帶著疑問,德蘭決定先回去看看。

德蘭開車剛一拐到小區所在的馬路上,就看到劉英家門口圍了很多人,還有警車和救護車。德蘭趕緊在路邊下車,走向圍觀的人群。

沈赫此時也處在萬分焦急中,他一接到劉英的電話就放下手裏的事情趕了過來。通過這兩次見面,他就知道與少女時代相比,德蘭不僅臉沒變,連決絕的心都沒有變。現在他知道她為什麽回來了,當年他看到渾身是血的她倒在血泊裏,自己的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在趕過來的路上,那種窒息的感覺又回來了,他太了解德蘭的膽大妄為了,抱著必死的決心,她什麽都能幹出來。自己連她為什麽回來都沒有問,原來她說“能見到你再走”是這個意思,自己怎麽就沒有發現異常呢?沈赫痛心地搜索著前方的人群,忽然看到德蘭從一邊走過來,他激動得奔過去,已經張口喊了她名字的第一個字,確有一個男子沖出來,猛得拽住她,一下子把她抱在懷中。何鈺看到沈赫的奔跑突然僵住了。

“你怎麽來了?”德蘭滿臉驚訝,她的註意力全在超市上,結果被這一拽嚇了一跳,她掙紮到一半才發現是李季平,便任由他了。

“來看你怎麽作妖。”李季平緊緊地抱著妻子,深怕一松手她又不見了。

這時,一輛擔架從超市門口擡出來,德蘭越過李季平的後背,看到渣男渾身是血、一動不動地躺在上面。當看見被警察帶出來的一瘸一拐、銬著手銬的劉英時,德蘭全都明白了,淚水一下子就湧了上來。

劉英被帶上警車,她又看一下四周圍觀的人群,發現淚流滿面的德蘭正看著自己。劉英雖然眼中噙著淚,但向德蘭微微笑了一下,這笑裏有苦澀、有無奈,也有釋然、也有安慰。警車帶著這樣的她離開了德蘭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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