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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急先鋒東郭爭功 楊志北京鬥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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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傳下將令來,叫楊志與周謹比箭。

兩個得了將令,都紮了槍,各關了弓箭。

楊志就弓袋內取出那張弓來,扣得端正,擎了弓,跳上馬,跑到廳前,立在馬上,欠身稟覆道:“恩相,弓箭發處,事不容情,恐有傷損,乞請鈞旨。”

梁中書道:“武夫比試,何慮傷殘?但有本事,射死勿論。”

安千諾一怔,隨後長嘆,戰鬥無情,死傷難免。

楊志得令,回到陣前。

李成傳下言語,叫兩個比箭好漢,各關與一面遮箭牌,防護身體。

兩個各領遮箭防牌,綰在臂上。楊志說道:“你先射我三箭,後卻還你三箭。”

周謹聽了,恨不得把楊志一箭射個透明。

安千諾心想,做為要殺人之人,必須隱藏起來自己的意圖,再識破被殺之人的弱處,以一招致命。

可惜周謹的想法意圖全寫在臉上,不想識破也難。

楊志終是個軍官出身,識破了他手段,全不把他為事。

怎見得兩個比箭?

這個曾向山中射虎,那個慣從風裏穿楊。

彀滿處,兔狐喪命;箭發時,雕鶚魂傷。

較藝術,當場比並;施手段,對眾揄揚。

一個磨鞦解,實難抵當;一個閃身解,不可提防。

頃刻內要觀勝負,霎時間便見存亡。

當時將臺上早把青旗麾動,楊志拍馬望南邊去,周謹縱馬趕來,將韁繩搭在馬鞍鞽上,左手拿著弓,右手搭上箭,拽得滿滿地望楊志後心颼地一箭。

楊志聽得背後弓弦響,霍地一閃,去鐙裏藏身,那枝箭早射個空。

安千諾大呼:“好樣的!Good!”

周謹見一箭射不著,卻早慌了,再去壺中急取第二枝箭來,搭上弓弦,覷的楊志較親,望後心再射一箭。

楊志聽得第二枝箭來,卻不去鐙裏藏身,那枝箭風也似來,楊志那時也取弓在手,用弓梢只一撥,那枝箭滴溜溜撥下草地裏去了。

安千諾卻楞了一會,楊志果然不簡單!不愧是一百零八好漢之一!

周謹見第二枝箭又射不著,心裏越慌。

楊志的馬早跑到教場盡頭,霍地把馬一兜,那馬便轉身望正廳上走回來。

周謹也把馬只一勒,那馬也跑回,就勢裏趕將來去。

那綠茸茸芳草地上,八個馬蹄翻盞撒鈸相似,勃喇喇地風團兒也似般走。

周謹再取第三枝箭,搭在弓弦上,扣得滿滿地,盡平生氣力,眼睜睜地看著楊志後心窩上,只一箭射將來。

安千諾心一揪,不由得擔心起來。

楊志聽得弓弦響,扭回身,就鞍上把那枝箭只一綽,綽在手裏,便縱馬入演武廳前,撇下周謹的箭。

安千諾終於長吐了一口氣,好險。

梁中書見了大喜,傳下號令,卻叫楊志也射周謹三箭。

將臺上又把青旗麾動,周謹撇了弓箭,拿了防牌在手,拍馬望南而走。

楊志在馬上把腰只一縱,略將腳一拍,那馬潑喇喇的便趕。

楊志先把弓虛扯一扯,周謹在馬上聽得腦後弓弦響,扭轉身來,便把防牌來迎,卻早接個空。

周謹尋思道:“那廝只會使槍,不會射箭。等他第二枝箭再虛詐時,我便喝住了他,便算我贏了。”

周謹的馬早到教場南盡頭,那馬便轉望演武廳來。

楊志的馬見周謹馬跑轉來,那馬也便回身。

楊志早去壺中掣出一枝箭來,搭弓在弦上,心裏想道:“射中他後心窩,必至傷了他性命。他和我又沒冤仇,灑家只射他不致命處便了。”

左手如托太山,右手如抱嬰孩,弓開如滿月,箭去似流星。

說時遲,那時快,一箭正中周謹左肩。周謹措手不及,翻身落馬。

那匹空馬直跑過演武廳背後去了。眾軍卒自去救那周謹去了。

梁中書見了大喜,叫軍政司便呈文案來,教楊志截替了周謹職役。

楊志喜氣洋洋,下了馬,便向廳前來拜謝恩相,充其職役。

不想階下左邊轉上一個人來叫道:“休要謝職,我和你兩比試!”

楊志看那人時,身材七尺以上長短,面圓耳大,唇闊口方,腮邊一部落腮胡須,威風凜凜,相貌堂堂,直到梁中書面前聲了喏,稟道:“周謹患病未痊,精神不在,因此誤輸與楊志。小將不才,願與楊志比試武藝,如若小將折半點便宜與楊志,休教截替周謹,便教楊志替了小將職役,雖死而不怨。”

梁中書看時,不是別人,卻是大名府留守司正牌軍索超。

為是他性急,撮鹽入火,為國家面上,只要爭氣,當先廝殺,以此人都叫他做急先鋒。

李成聽得,便下將臺來,直到廳前稟覆道:“相公,這楊志既是殿司制使,必將好武藝,須知周謹不是對手;正好與索正牌比試武藝,便見優劣。”

梁中書聽了,心中想道:“我指望一力要擡舉楊志,眾將不伏。一發等他贏了索超,他們也死而無怨,卻無話說。”

梁中書隨即喚楊志上廳問道:“你與索超比試武藝如何?”

楊志稟道:“恩相將令,安敢有違。”

安千諾上前道:“恩相,可否讓我林沖先一試。”

梁中書道:“既然如此,你去準備吧。”

安千諾謝了,自去結束。

卻說李成分付索超道:“你且先試這豹子頭林沖如何,必要的話,可下殺手。”

索超謝了,也自去結束。

梁中書起身,走出階前來,從人移轉銀交椅,直到月臺欄幹邊放下。

梁中書坐定,左右祗候兩行;喚打傘的撐開那把銀葫蘆頂茶褐羅三檐涼傘來,蓋定在梁中書背後。

安千諾向楊志拱手,道:“灑家先上去與他且鬥一鬥,你先觀著。”

於是安千諾飛快跨上馬背,看見索超騎馬也出來了。

安千諾向他拱手,道:“在下豹子頭林沖,見過索正牌!領教!”

索超冷眼道:“呵,豹子頭?不過一殺人逃罪犯罷了。”

安千諾冷笑,“呵,灑家能殺人,且是毫不猶豫殺人,你覺得,灑家能放過你?”

索超跳下馬,氣沖沖地迎上來,安千諾也翻躍而下,左腿直劈他脖頸。

且索超也不是等閑之輩,他抓住林沖的左腿。

而安千諾勾唇,愚蠢的人呢啊,還真抓腿。

於是一個有力的扭腰動作,右腿以飛快之速度,直沖著索超的頭而下。

這緊急時刻,有人高叫道:“林教頭且腿下留情!”

安千諾腿一頓,停在距索超頭部一厘米距離,長嘆,“唉,算你好運。”

然後用力抽了身,一腳將索超甩倒。

回頭,道:“行啊,那麽灑家便留個情,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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