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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別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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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澤並未留幾日便要離開,彼時,子兮的身體也恢覆如初,她送容澤出府,笑道:“你這次可是如願以償了。”

“多虧了小兮兒幫忙啊!”想起長離默許兩人在一起之事,他便心花怒放。

子兮搖頭失笑,真情難尋,她自是要出一份力成全這對有情人。

“只是老夫人那裏你還要多下些功夫才是!”子兮忍不住提醒。

“嗯。”容澤點頭,“此事我能應付。”

子兮不置可否地笑笑,道:“時候不早了,早些啟程吧。”

“長離就麻煩你多照顧了。”容澤露出不舍神色,又往門內張望幾眼,還是沒看到自己想見的身影,微微有些失落,然仍不忘叮囑。

“這是自然!”子兮眉頭一挑,語氣稍顯不悅。

“呵呵……”容澤絲毫不覺尷尬,笑著擺了擺手,翻身上馬。

子兮轉身回府,卻並未去自己的院落,而是腳步一轉,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這是自從那日解毒之後,她第一次踏足容澤的住處。

看到她,離落臉上一喜,忙請了她進屋。她來得不巧,蘭彧正熟睡。子兮給他把了脈,又打量他許久,眼神示意離落隨她出去。

“他今日如何?”站在窗外,子兮輕聲問。

“除了身子虛弱,下不了床之外,公子一切皆好。”離落的聲音也透著輕松,看著子兮的眼神帶著感激。

“嗯。”子兮點點頭,低聲囑咐,“這段時間悉心侍候著,按我給的方子細細調養,若有任何異常便及時找我。”

“離落記住了。”

子兮細細地叮囑,忽聽有輕微的響動傳來,與離落對視一眼,先一步進了屋,卻見蘭彧正撐著雙臂費力地坐了起來。

“慢點!”子兮一個箭步上前,扶了他靠坐起來。

“你來了?”蘭彧微微笑著。

“可是吵醒你了?”子兮搬了凳子在床邊坐下,輕聲問。

蘭彧搖搖頭,“睡足了。”

“感覺如何?”子兮又問,看著他的眼神多了一分期待。

“全身乏力。”蘭彧露出一絲苦笑,說著還擡了擡胳膊,然只擡起了三寸不到便又頹然地落下。

“正常。”子兮笑了,言語寬慰,“多休養些時日便好了。”

“嗯。”蘭彧專註的眼神盯著她,嘴角慢慢噙了笑。

屋內突然陷入了沈默,這暧昧的氣氛給人一種心慌的感覺。子兮慌忙起身,道:“我先回去了。”

蘭彧忙伸手拉她,去發現根本擡不起胳膊,待他想出聲挽留,子兮已不見了人影。看著被她慌亂中帶倒的凳子,他自失一笑。

從解毒那夜,直到今日,已過了整整五日,他兩日前醒來,她今天卻是第一次見他。

子兮與蘭彧說他身體虛弱,最忌大補,須得慢慢調養,是以,直到一個多月後,蘭彧才終於下得了床。這時,子兮才說要離開天山,蘭彧問:“去哪兒?”

子兮裝作思索的樣子,忽而一笑,“建康吧!”

蘭彧有一瞬間的驚訝。

“建康氣候溫和,景色宜人,最適宜休養,原本一直待在那裏是最好的,然我需得根據你的身體狀況調整用藥,是以,這才讓你跟著北上。”子兮解釋道,“前些時候,剛解了毒,你身子虛弱,不便行路,現下好了許多,可以慢慢走著了。”

如今的蘭彧雖仍十分消瘦,然氣色看著卻好了許多。對於子兮的安排,他無異議。

“可以讓離落換換膳食了。”子兮笑道。

“換什麽?”離落忙問。

“自然是什麽大補吃什麽!”子兮挑眉,初期的固原已經過去,可以大補了。

離落聽了喜上眉梢。

他們在過年的喜慶中離開,然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喜悅。

初春時節,他們路過齊國範陽,夜宿於範陽最大的客棧——風薔客棧。夜深之時,一個黑影飄然而至,悄無聲息地落於子兮的房門外,屋內的子兮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緩緩勾唇,露出一分笑意。她和衣而眠,本就是為了等這人,當下便開了門請他進來。

“五哥!”怕驚醒隔壁的蘭彧,她沒有點燈,借著月光細看眼前之人。

“三妹!”來人聲音低沈柔和,看著她的目光也溫柔無比,帶著心疼道,“瘦了。”

子兮笑笑,請他坐下,這才再次開口問:“五哥怎麽來了?”

“大師父命我尋你。”五哥看著她的眼神染上了幾分覆雜,還有毫不掩飾的擔憂。

“師父他……老人家回去了?”子兮表情訕訕。

“白日裏那男子便是你救治之人嗎?”五哥沈默片刻,皺眉問道。

“是……”子兮撇撇嘴,回答。她就知道白天的事情五哥都知道了,早知道便不住這風薔客棧了。

“回去吧!”五哥一嘆,低聲道。

“嗯……子兮明日便回。”子兮的情緒瞬間低落。

“回去向大師父求求情,”他一句話驚得子兮愕然擡頭,又繼續道,“三哥他不應該替你受罰。”

“五哥……都知道了?”子兮訥訥問。

五哥瞪她一眼,頃刻又軟下心來,摸摸她的頭發,道:“回去吧!”

“三哥他必是不願見到我的。”子兮苦笑。

“你太小看三哥了。”五哥皺皺眉,不認同道,“三哥與你的感情,豈是那般不堪一擊?”

“嗯,我明日便回!”子兮又說了一遍,似乎在給他保證。

“嗯。”五哥點頭,“那我走了。”

“五哥慢走。”雖然很舍不得他,子兮還是毫不猶豫地送他出門。

再次關上門,她低低一嘆,嘆息裏包含太多的情緒,讓人聽不分明。

第二日,子兮早早起床,收拾一番去找蘭彧。

“子兮姑娘。”寧聿守在門口,見她過來忙行了禮。對於寧聿的恭敬,子兮毫不驚訝。自從她醫好了蘭彧,寧聿對她的態度可謂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我進去看看。”子兮點頭回應,又道。

“是!”寧聿連忙開了門。

蘭彧正躺在床上,睡得香甜。看著他日漸豐潤的臉頰,子兮笑了笑。她也不喚他,也沒有上前,而是在桌旁坐下,自懷中掏出幾樣物事。

一管白玉簫,玲瓏剔透。一封辭別信,殷殷囑咐。一瓶小藥丸,粒粒精心。

坐了片刻,她緩緩起身,走至門邊,手觸到門,又縮回去。她低嘆一聲,又踱回去,這次卻是佇立在床邊,凝視他良久,緩緩俯身。

輕柔的吻落下,一觸即離,雖然知道不會有人看見,他也不會突然醒來,她自己卻先鬧了個大紅臉。

看到她紅著臉出來,寧聿一臉的莫名其妙,看著她回去的背影緊緊皺了皺眉。

子兮走的悄無聲息。

一人一馬奔馳在範陽城外,揚起陣陣塵土。

客棧裏的蘭彧捏著薄薄的信封,臉色陰沈。

“公子,子兮姑娘許是有急事,公子又在熟睡,姑娘不忍打擾公子,這才留書告別的。”離落從未見過自家公子這麽大火氣過,臉色比鍋底還黑。

“這個女人!”蘭彧咬牙切齒地拿起白玉簫,心中升起騰騰怒火,只想一把捏爛這破爛玩意兒。

“公子,這可是子兮姑娘親手雕琢的。”離落連忙勸道,生怕他做出後悔之事。

蘭彧猛地轉頭,發紅的眼睛緊緊盯著離落。

在這樣的目光下,離落忍不住打了個顫,咽了口唾沫,硬著頭皮開口:“離落曾見子兮姑娘雕琢這管玉蕭。”

蘭彧的怒氣稍減,盯著下一瞬便要被他捏爛的玉蕭,這玉蕭確實是難得一見的羊脂玉,甚至比他見過的子兮的那支玉笛還要稀有。可當又看到那封辭別信,他的怒火卻更盛,手下一個用力,只聽“哢”的一聲,玉蕭裂開。

離落不忍地閉上了眼睛,日後公子與子兮姑娘見面,要如何交待?

蘭彧的怒火,子兮顯然沒有預料到,她此刻正馬不停蹄地往迷霧山趕。

一月之後,她終於趕回了迷霧山。然預想之中的師父的懲罰卻並未發生,師父反倒把她拉進屋裏,笑得好不和藹。

她心下詫異,卻又不敢輕舉妄動,靜靜等著藥王的問話。

“小兮丫頭啊,”終於,藥王開口了,“聽說你解了寒水炎川?”藥王是個留著白胡子的老者,他笑起來,胡子一翹一翹的,頗為滑稽。

子兮忍住笑,一本正經地回答:“回師父,徒兒不才,解了這寒水炎川。”

藥王眼一瞪,吹胡子道:“什麽不才?我藥王的徒兒怎地不才了?”

子兮這才確定他沒想懲罰自己,遂笑道:“師傅所言甚是,徒兒知錯了。”

“快來跟我講講,你是怎麽解了這寒水炎川的?即便有寒行草與玉雪蓮,想要解這毒也不是一件易事。”

子兮也不拿喬,一五一十地說了她解毒的過程,只是巧妙地省去了用自己的血藥這一步。完了,藥王老懷大慰地看著她,嘴裏直道:“不愧是我的好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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