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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出陣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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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為這些,南華經傳播雖廣,真正學習的,卻實在是沒有幾個。”

“據我所知,這二十年來,弄月你是第一個。”

謝弄月笑容燦爛:“師尊這是在擔心我麽?這些事情您都已經和我說過一次了。雖現在還能夠改變心法,但弄月私以為……我的天賦還算是不錯的。”

“既然弄月你已經下定了決心,那我便也不多說了。”柳雲裳拉著謝弄月往前走,“我也相信。若是弄月你的話——自然只會是前者。”

天生道種,這樣生來就是為了修道的天賦,若是看不懂南華經,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柳雲裳道:“我尋你來,是有事想問。”

“師尊請說。”

“是關於你的佩劍。”柳雲裳問道,“弄月你是想要尋把古劍呢,還是想要新的?”

“這種事情,師尊來決定就好了吧?”

雖然是涉及佩劍的大事,謝弄月也並不顯得如何上心。這也許是因為她年紀尚幼,接觸武學劍道的時間還短,對這世上的一些武學常識還並不如何的了解,總之,現今的謝弄月尚且還不明白對於一個劍客來說,佩劍是多麽重要的一件事情。

柳雲裳將其看在眼中,一遍思付著最近自己的教導方向如要如何調整,口中道:“這可不行,這乃是弄月你的佩劍,怎能讓我來決定?”

“可是……我對這些都不懂啊。”謝弄月蹙著眉頭,很是為難。

柳雲裳道:“無礙。弄月你不懂也沒有關系,你不知道的,我自然會一點一點的交給你。等你明白了以後,再來做選擇也是不遲的。”

言猶在耳,然而說話的人卻是不在眼前。

突然就被扔回了本丸的謝弄月的內心,是操蛋的。

“這都叫個什麽事情啊!”照例是通過夢境這個渠道偷渡的謝弄月這一次被送回來的落腳點也依舊是自己的夢境,一時間還沒有能夠適應環境變化的少女此時依舊是七歲女孩的外表,卻能夠在付喪神提刀斬過來的時候將其粗暴的一腳踢開。

謝弄月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對方,女孩子來回的在一個地方行走著,時不時答道跺一下腳。還煩躁的扒拉著自己的頭發,只恨不得能夠立時出現在師尊面前。

然而這也就是想想而已。

琢磨了一下自己會的那些,謝弄月覺得自己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也只不過是從這夢境之中醒來罷了。

只是醒來以後——

“你怎麽進來了?”謝弄月的語氣有點冷。

對方卻是笑的春暖花開尤為動人。“哈哈哈,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誰讓我的本體就在主殿這裏呢?”天下最美的理由十分充足,“不知不覺的就回到了本體裏啊,當真是久違的感覺了。”

謝弄月:“哦。”

簡單的過分的回答,簡直就是擺明了的冷淡。

只是這冷淡也僅不過是謝弄月單方面的態度罷了,縱她冷若冰雪,總也有人願意笑吟吟的湊上來,拿真心熨貼。

比方說眼前這位顏色過人的藍衣付喪神。

謝弄月生的好看,眉目如畫,不笑的時候便宛如開在雪山上的艷色花朵,柔軟的花瓣上結著一層晶瑩的冰,讓人只想要逗她開懷,換得笑顏。三日月宗近現在就是這麽個心思。只奈何他便是妙語連珠,也難敵謝弄月心中不快。突然被踢回來的謝姑娘現在這時候心情實在是不大好,雖念著不該對他人好意報以惡言的想法還強撐著在聽,心中的煩惱卻是一層層的漫過來。

心中煩躁,神色裏便也不由得帶出了幾分痕跡來。三日月宗近雖是花了七分的心思在組織話語這方面上,但也依舊將剩下的三分留在了謝弄月的身上,見她眉頭不知的蹙起,便停了話頭,轉而道:“本丸現今正是春景,櫻花開的極好,主殿可想嘗嘗櫻花釀?”

謝弄月看了他一眼,姿容秀麗雅致的少女有一雙盈盈的眼睛,若是神色再柔化一點的話,看著一個人的時候便顯得格外的多情婉轉。只可惜如今謝弄月心下不愉,連帶著眼睛也是涼的。“櫻花釀?”她道,“你釀的嗎?”

“是的。主殿若是不喜歡,還有別的。”

“倒也不是不喜歡。”謝弄月慢吞吞的說道,“但是三日月,你知道嗎?”

“我今年才十四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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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天水碧

三日月宗近直覺的感到有些不妙,卻又不知道是哪裏不對,只能下意識的追問道:“所以……?”

“你想讓我一個未成年人喝酒?”謝弄月挑眉看他,“我國法律規定禁止向未成年人出售煙酒。而且喝酒有害身體健康,這事情你不知道嗎?”

我還真的不知道。

三日月宗近覺得自己的表情肯定已經僵硬了,我一個和時代脫離了這麽久的付喪神,怎麽可能知道現世的法律啊!

何況在平安京時期的日本,七八歲就能結婚成家,十四歲當母親的都有很多。雖然在謝弄月看來自己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但是在深受平安京文化熏陶的三日月宗近看來,她和孩子這種詞語,真的扯不上任何關系。

“那麽……既然你不知道現世的法律,又怎麽知道日本富士山下有個叫做野桑閣的桑葚產地?”謝弄月從書桌上拿了杯泡好的茶,喝了一口以後才接著說話。“不要否認,前幾天的時候你在問我要不要吃桑葚的時候提過這個,我記得很清楚。”

“主殿……我好歹是東瀛的付喪神啊。”所以知道現代日本的事情,卻並不代表知道現代種花家的事情。

謝弄月幹脆利落的給這位美貌的付喪神下了個定義:“差別對待。”

這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心裏這麽想著,三日月宗近嘴上卻是說道:“既然主殿不喜櫻花釀,那有什麽喜歡的呢?若是主殿有意,我定然會為主殿取來。”

“沒什麽想要的。”謝弄月道,“不想吃東西。”

將手裏空了的茶杯放回到桌子上,謝弄月又補充了一句:“茶泡得不錯。”

“主殿喜歡便好了。”三日月宗近先是這麽回答了一句,然後充分發揮了他活學活用的本事:“主殿你這樣的生活方式這樣有害身體健康。”

“我樂意。”謝弄月也充分展現了何為任性,“總歸是千金難買我樂意,吃不吃飯都是我自己做的決定,和你也沒有多大的關系。”

女孩子拗起來總是沒辦法的事,三日月宗近十分清楚的知道他所侍奉的這位刀主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性子,不撞南墻不回頭都已經不足以形容了。大事上好歹還能夠聽聽建議修改計劃,但是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上面,那就真的是只為高興了。

然就算是如此,勸也還是要勸的。

這是作為屬下的真誠擔憂,也是三日月宗近所計劃的一場試探。

對他的容忍程度、脾氣性情、為人處事……等各個方面的試探。然後通過從中得出的結論,來確定現在的謝弄月距離他記憶中的那位刀主還有多大的差距,最後判斷還有多久他才能等到真正的相逢。

而謝弄月對此……許是知道的吧。

“畢竟是我認下的主殿啊。”那美麗的付喪神這般說道,眼中的夜色將那輪新月映襯的越發美不勝收。他拿寬大的狩衣袖子掩唇而笑,華貴而又優雅,仿佛平安京的貴族從歷史的畫卷之中走出。

他透過打開的窗戶,站在院子裏看著房中正在彎腰寫字的謝弄月,臉上的神色讓人捉摸不定。

“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夠再次相見呢,主殿?”

謝弄月寫了一上午的字,總算是冷靜了一下心情。

——能夠愉快的和終於找過來的的親姐吐槽了。

謝端月:“從前怎麽沒看出來弄月你還有這隱藏性格?”

“大約是因為……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吧。”謝弄月答得很實誠。

謝端月覺得妹妹果然不能放養,這才多久啊,就變了這麽多。

然而心裏想的是一回事,要做起來便又是一回事了。謝端月還是很理智的,她明確的知道何種方式才能夠讓自家妹妹得到更大的成長,也會選擇最好的那條路線,而不是被自己個人的感情所左右,幹出一些蠢事來。就像是現在,謝端月便壓下了心裏的念頭,對謝弄月說道:“想知道什麽?現在問的話,我可是都會說的哦!”

說是這樣說,謝弄月也相信謝端月不會食言,但她也很明白,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夠知道的,那距離自己實在是太遠了一些。雖然想要知道的事情有很多,但眼下還是關註當下要來的好些。

謝弄月道:“我想知道師尊怎麽樣了。我這樣突然不見,還是在師尊面前,她會很擔心的吧?”

“不必擔憂。”謝端月安慰道,“我已經同瓊華見過面了,該說的事情也都說了,不會有什麽的。”何況柳雲裳可不是什麽真正意義上的普通人,那個大唐盛世也並非只有武功。一個大活人突然就在自己眼前不見了,這事情的確算得上是玄奇,但也不至於太過於驚訝。

畢竟大唐多的是無法解釋的現象。

況且柳雲裳的身份也能夠讓她知道很多的事情——比如說,這一次謝弄月是為什麽突然在自己的眼前不見了。

當然,這些事情就不需要告訴謝弄月了。小姑娘現在還沒有到能夠知道這些事的程度,說出來也只不過是平添煩惱。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先把小姑娘培養到一定程度——不論是武學還是修養又或者是其他的一些方面。謝端月想著,雖然有瓊華教導,但自己這個做姐姐的,也應當盡一份力才是。

——於是謝弄月的功課就此又翻了一番。

謝弄月:“姐姐……真的不是我想偷懶……”女孩子臉色蒼白的看著長姐,非常誠懇的問道:“但是這麽多的功課,我是真的完全做不完啊。”

“乖,能做完的。”謝端月語氣柔和,說出來的話就不是那麽的美妙了。“夢裏不管過去多久,在本丸裏的時間都不會改變。”雖然這裏並非是夢境,但說得太深奧謝弄月也聽不懂,還不如用這種淺顯的說法來的好些。

“可是我頭疼……”謝弄月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家姐姐,試圖裝個可憐搏個心軟的待遇。不求能夠不上課,只求能夠把每天要學的東西相應的減少一點,課時相應的拉長一點也沒關系。“姐姐你不疼我了嗎?”

謝端月:“姐姐當然疼你呀。”若非是謝弄月,其他人怎麽可能享受到這種單獨授課的待遇?“這可是連你的小侄子也沒有得過的待遇,弄月你可要好好學才是。”

“……說起侄子我又想起來了。”謝弄月道,“說好的下一次見面就會把侄子帶來給我看的呢,姐姐?侄子現在在哪裏?”

“哦,因為弄月你還小,所以臨時改了主意。等你長大了,自然也就能夠看到他了。”謝端月道,“好了,該說的也都說完了——弄月,能聽我說了嗎?”

謝弄月:“姐姐你說……”

好孩子就該乖乖聽課。謝弄月顯然就是這樣的一個好孩子,上課認真聽講還會做筆記,完了還能提幾個切中重點的問題。謝端月回答的十分詳細,末了還附贈一大疊的資料,連著筆記一起允了妹妹拿回去。

“總覺得有種上補習班的錯覺啊……”謝弄月抱著那一大疊的資料喃喃道,“上完了課還有這麽多的作業要做。”

謝端月鼓勵的拍了拍妹妹的肩膀,道:“作業也是要檢查的哦。”美人笑起來自然是很好看的,但說出來的話就不是那麽一回事了。“我會不定時的抽查作業的,弄月你可不要被我捉到漏洞。”

“我還有師尊布置的功課……”謝弄月垂死掙紮。

謝端月:“所以弄月你就更應該好好的計劃一下時間了。這些功課雖多,卻也不是完不成的。只要你合理的安排時間,所有的功課——包括習武——平分到每天也只不過是占你大半天罷了。”

謝弄月抱著作業哀哀切切的走了,謝端月托腮對著妹妹走的方向出了一會兒神,便聽得一道女聲響起。“既然這麽舍不得,為何又要如此急切?”

來者一席天水碧的衣裙,身形窈窕,步伐輕盈;長發斜挽,飾以金玉;姿容秀美,氣度出塵。她身後負了把長劍,劍鞘上的碧海丹心襯著衣裙的顏色,倒是更加的顯眼了一些。謝端月看過去,只見她漫步而來,發間步搖乃至於肩上落著的劍穗都是紋絲不動,行走之間自然的便有一種玄妙氣度,不由得又讚了一句。

“瓊華,你的輕功又有進步了。”

“不過只是日積月累罷了。”柳雲裳從那白霧之中走出,神色清淡,秀美眉目之間卻可見溫柔。“端月,你特邀我來此,莫不只是為了讓我看看你給弄月加的功課?”

謝端月扭過臉:“有什麽不對嗎?現在我也給弄月布置了功課,以後瓊華你給弄月準備作業的時候可要記得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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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疑歸懷疑

“原來端月你也知道太多了啊。”柳雲裳在謝端月身邊坐下,半點都不見外的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既是如此,又為什麽要突然插手呢?原本不是說好了,將弄月交給我來教導?你如此作態,可實在是太過著急了些。”

謝端月怔了怔,然後看向柳雲裳:“有這麽的明顯嗎?”她帶了點疑惑的問道:“瓊華你能夠教給弄月的和我完全不一樣,我只不過是想要讓瓊華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掌握最多的知識,讓我能夠對弄月的安全更加的安心一些罷了——這樣,也算是急切嗎?”

“難道還不算嗎?”柳雲裳反問道,“你逼得太緊了,端月。這已經靠近了弄月的極限了。”

謝端月道:“瓊華你不也是如此做的?”

“這可不同。身體與精神,端月你當知道哪方面更加重要。”柳雲裳說道,“對於我來說或許兩者並無差別,但對於你——乃至於弄月來說,想來還是後者更加的重要吧?我給弄月的布置的功課只不過是卡在她身體的承受限度那條線上,雖然疲憊,但回去打個坐也就能夠恢覆了。而弄月你擅開幻境讓弄月來此學習,雖然是一片好心,但卻也未免太過於高估了弄月的承受能力。”

“不同於在大唐,在這裏學習,弄月需要的消耗可沒有人能夠替她支付。”

謝端月彎曲著手指,輕叩了扣桌面,道:“精疲力盡之後總能夠更容易的上一層樓。”

“但也有過猶不及之說。”柳雲裳輕聲道。

“我自然也想讓弄月慢慢來,這樣才是最穩妥的做法。但如今……”謝端月蹙了眉,片刻之後輕嘆了口氣,難得的承認了自己的錯誤,“是我預計失誤,總想著讓弄月再輕松一些時候,才會發生了現在的問題。若是早早的便開始教導弄月這些,眼下也不至於如此匆忙。”

柳雲裳對此不置可否,對於謝弄月身後的隱秘她可以說是一無所知,謝端月如今的感嘆也自然不知是從何而來。當初答應收下這個弟子也只是因為謝端月這個友人的請求,外加謝弄月的天賦實在是好,良才美玉放在眼前,又豈能放手?然——

“弄月是我的弟子,我自然會護她周全。”

“瓊華你……”謝端月苦笑著搖了搖頭,“我知曉你的心意,但弄月的問題……”

“端月是想說,我現在還插不上手麽?”柳雲裳神色未改,只道,“我自然知曉,連端月你也覺得棘手的事情我必然更加的無能為力,但至少——在大唐,我還是能夠護得了弄月的。”

謝端月道:“瓊華你該知道,這很危險。”

“那又如何?弄月既然拜在我的門下,喚我一聲師尊,此事我自然便該管。師尊保護弟子,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柳雲裳淡然道,“師徒之間,本就該是如此。”

“我可是真不知該如何說了。”謝端月有些無奈,“既然瓊華你這般說,那——此後,我會更多的將弄月送往大唐的。不過為了不讓那些人發現,此後我來大唐的次數會減少許多。”在柳雲裳的註視之下,謝端月有些無奈的補充道:“——我會記得盡量的減少將弄月拉入這幻境的時間,像是今天這種事情,以後我會註意的。”

柳雲裳微微頷首,也沒有繼續再說下去。“既然定下了,那我便也該走了。”她道,“說起來,端月你知道最近那些人的來歷嗎?”

“世界無盡,總有那麽些敗類。這事情瓊華你也是知道的,此間牽扯甚廣,總而言之——這十幾年之內,瓊華你大約都是不得清閑了。”

柳雲裳道:“下一次弄月來我這裏的時候,讓她多呆些時候吧。”

“好。”謝端月微微頷首,道:“那麽——我家弄月,便托付給瓊華你了。”

“我必然護她周全。”

“瓊華你連這事情都知道了啊……”謝端月揉了揉額頭,“可是弄月家的長輩也找上了你?”

柳雲裳輕輕的笑:“非是如此。是純陽子道長為我引薦的,蘇前輩學識淵博,我實在是受益匪淺。後來才知曉,原來蘇前輩同弄月之間還有著這等淵源。”

“……瓊華你看起來……很高興?”

“這是自然。能夠得見如蘇前輩這等高人,還能夠或其指點,為何不歡喜?”柳雲裳反問道,“我畢竟也是習武之人,一生所想也只不過是求的更上一層樓。”

謝端月道:“我原以為你會覺得不適。”

“為何?”

“那位的名號……可是天行有常。”謝端月表情有點覆雜。

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應之以治則吉,應之以亂則兇。

這話熟讀儒家典籍的柳雲裳自然知道。此言出自《荀子·天論》,意思是大自然的運行有其自身規律,這個規律不會因為堯的聖明或者桀的暴虐而改變。而用天行有常這四字當做名號的那位——自然也有著同這話一樣的為人。

徹徹底底的局外人,對於任何事情都只會作壁上觀,從來不會因為身邊人的幹擾而改變主意。順應天命,眼中只有天地只有蒼生,心懷大愛到了冷漠地步的高人。

在第一次見到蘇見霜的時候,謝端月險些以為自己見到的不是一個活人,而是寄宿在那具人類軀體之中的天道。

可以說那次見面給謝端月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陰影,就算理智上知道蘇見霜並無惡意,實際上蘇見霜也幫了她很多……但每每想起來,謝端月還是覺得十分不適。那是一種本能的反應,最後甚至連想都不願意多想。

“天不為人之惡寒也輟冬,地不為人之惡遼遠也輟廣,君子不為小人之匈匈也輟行。天有常道矣,地有常數矣。”柳雲裳念了一段同樣出自《荀子·天論》的話,算是自己的回答和態度。

謝端月也只能搖著頭笑:“總歸,瓊華你且註意些便是了。我知你對蘇宗主很有好感,你們又是同道中人……”剩下的話謝端月沒有說,雖然是好友,但有些事情還是需要註意的。

柳雲裳和葉英這種知己之間自然什麽都能說,這種直白的提醒也不是第一次。而和謝端月之間,畢竟還沒有到那交情。這一點柳雲裳自然也明白,對於謝端月的提醒,雖口頭上未曾如何表現,心中卻是認認真真的記下了。分別的時候也是氣氛融洽,若非是還有要事在身,完全就是想要接著聊下去的樣子。

“端月你打算何時再讓弄月來我這裏?”

“再過幾天吧。”

於是這事情便在這三言兩語之中定了下來,正在對著帶出來的一堆作業奮筆疾書的謝弄月壓根不知道自己又被安排了學習課程,正兀自對著作業頭痛。

“這麽多的作業我得做到什麽時候啊……”

謝弄月毫無形象的趴在桌子上哀嘆著。寫了一個下午那一疊的作業也沒有見到多少的減少,謝弄月實在是很懷疑自己能不能保持好學生的操守,在客串老師的姐姐大人來抽查之前把作業寫完。

然而懷疑歸懷疑,該做的作業還是要做的。三日月宗近倒是想要幫忙,只不過——

“你能幫我什麽?”謝弄月問道,“三日月一個活在平安時代的老古董付喪神也能幫我寫現代的數理化作業嗎?”雖然謝端月布置的作業和學校裏教導的並沒有多大的關系,但也不妨礙謝弄月拿名頭來用一下。

這種時候,就算是會也得說不會啊!

作者有話要說: 告訴我我不是在玩單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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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料花友情

三日月宗近想著,雖然他是真的不會。

雖然擁有著諸多名號,本身既是能拿上戰場殺敵的兵器,也是能放起來當作美麗的觀賞品,還能夠供奉起來守護家宅的神道名刀。但三日月宗近所擅長的乃是刀兵之事,雖然不缺少文化,也擅長各種文化風雅之事,但對於現代的數理化什麽的……他還真的是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

時之政府會給應召喚而出現的付喪神灌輸一定的現代常識——他們所知道的,也僅只是常識而已。

這些寶貴的現代知識並不在他們能夠知曉的範圍之中。

“哈哈哈,雖然不能夠幫主殿寫作業,但是端茶遞水這種小事,在下還是能夠幫上點小忙的。”真·學渣三日月宗近半點都不心虛的說道。

謝弄月對此的顯得十分興致缺缺:“罷了,你只要在邊上安安靜靜的呆著就成了,端茶倒水這等事情,還不需要你來動手。”

想也知道,總是有個人在面前晃來晃去這種事情有多煩人。不是誰都能夠一直保持著高度集中的註意力不會因為外界事物而分神的,謝弄月也沒有這個自信。

把三日月宗近支開這事情顯然不太現實,但若是把人留下,不給他找個事情做又實在是礙眼。要是用的是毛筆的話三日月宗近還能磨個墨什麽的,但現在顯然並不需要他幹這個。無法物盡其用,謝弄月心裏也實在是不太痛快。

謝弄月想了想,覺得還是把三日月宗近當花瓶好了。

畢竟名為三日月宗近的刀劍付喪神的那身皮囊是真的很美,姿容也是足夠的賞心悅目,就取悅眼睛這方面來說,真的不能更合適了。

三日月宗近是天下五劍之中最美的一把,而從這把擁有著世間最美之讚譽的刀劍之中化身而出的付喪神,便是最美這個名詞的化身。

真正的絕頂美色。

在欣賞者的眼中,他沒有一處不是好的。當這位付喪神拿衣袖半掩著嘴角笑起來,用那雙仿佛倒映著新月的夜空一樣的眼睛看著你的時候,你恍然之間便會明白——

那就是美麗的極致。

傾國傾城舉世無雙,又或者是風華絕代紅顏禍水,也就是這樣了。

只可惜三日月宗近的臉並不是謝弄月所中意的那一款,雖然謝弄月的審美沒問題,但在風格不和的情況下,三日月宗近也沒法給謝弄月太大的震撼。在謝弄月的眼中,自己的這位近侍也只是稍微有些過了頭的驚艷罷了。

非常的適合當花瓶。

看著這樣的美人,連心情都會變得好起來。

三日月宗近對此的態度也十分寬容:“哈哈哈,若是能夠讓主殿心情愉快,也算是盡到了屬下的責任了呢。”

笑著說出了這樣的臺詞。

謝弄月註意到,他的神色裏沒有半點的意外,仿佛一切都是理所當然——就像是早就習慣了這種待遇一樣。

連側過臉的微笑也是無可挑剔,雖是沒有什麽舉動,卻正好是能夠最好的展現出自己的美麗的角度。

熟練的太過頭了。

謝弄月在心裏這樣和自己說。然後沈默著,將這個發現,和之前發現的種種不對放在了一起,待到空閑之時,再一一分析,試圖從中找出線索。

至於為什麽不立刻上手——事有輕重緩急,在很多事都撞到了一起的情況下,理所當然的要挑選最重要的事情放在最前面做好。三日月宗近的古怪的確是值得留心,但好歹已經初步斷定並無敵意,押後再說也並無風險。眼下放在第一位的,還是那一疊能夠堆成小山的作業。

“我是真的不想在姐姐來抽查的時候還沒做好作業啊……”好學生謝弄月如是說。“那得多丟人呀。”

雖然謝弄月表現的很看重,但……三日月宗近認認真真的想了想,覺得自己大概是沒有辦法體會謝弄月口中的那所謂的好學生的榮譽責任感的。

“理所當然。”謝弄月對此沒有任何的驚訝,“畢竟三日月你沒上過學,想要你有這種覺悟,實在是勉強了。”

三日月宗近:“主殿……何出此言?”這真的不是嘲諷嗎?

謝弄月表示這當然不是嘲諷,她只是很正常的感嘆了一句而已,會想多純粹是三日月宗近自己的問題。“總之三日月你只要安安靜靜的待在邊上就成了,其他的事情不用你忙。”謝弄月從不否認自己是個膚淺的顏控的事實,寫作業是一件挺枯燥的事情,但若是有這麽一個賞心悅目的美人在身邊,謝弄月覺得自己寫作業的速度還是能有提高的。

畢竟心情好嘛。

但三日月宗近的作用也就僅限於此了。

就像是每次跑去新地圖的時候,這把天下五劍就只剩下一個帶路的功能一樣。

在本丸的時候三日月的功能倒是多得很,從收拾雜物到準備三餐,簡直堪稱貼心,連泡茶的溫度都是剛剛好。缺了什麽他能比謝弄月自己還早一步的發現然後補上,選的東西居然都意外的很符合謝弄月的審美。

“哈哈哈,畢竟我是被主殿召喚出來的付喪神啊。”在被詢問的時候,這把刀是這樣說的。

完全是不能更明顯的欲蓋擬彰。

簡直就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被發現一樣。

然而謝弄月表示自己並不想要配合。這些話也就是吊人胃口罷了,想要知道答案可不夠,何況眼下還有更加值得註意的事情。“我一直想問。”謝弄月慢吞吞的說道,“三日月你也買了不少東西了吧,你花的錢……是哪裏來的?”

“嗳?主殿難道不知道嗎?”藍衣的付喪神有點驚訝,“每次出陣的時候,那些敵軍都會掉落許多的小判呢。”

謝弄月:“……你不是不撿那些東西的嗎?”

這個問題就有點微妙了。三日月宗近面不改色的答道:“前任審神者並沒有留下多少資產,導致本丸的財政有點緊張。而且本丸之中畢竟還有其他的刀劍在生活,他們的保養和維護都是需要花錢的。”

最近一直在沈迷學習足不出戶簡直要和作業相伴到地老天荒的謝弄月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三日月宗近口中的其他刀劍是在指什麽,腦子轉了幾圈方才再次接受了“原來這地方還有其他人”這種設定。然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可是三日月你也不常出陣啊……難道你的運氣特別的好?”

“唔,關於這一點的話……雖然不知道其他人是如何評價的,但僅就我自己的感覺來說,我倒是真的這麽覺得的呢。”美貌的付喪神笑得非常好看,原本便是十分的姿色,如今更是發揮到了十二分。他的目光落在了謝弄月的身上,那雙渲染著夜色變化的眼中倒映著新月,和眼前的少女。

他笑著說道:“我覺得,我應當是算是非常的幸運了。”

有過崎嶇,看過黑暗,也曾經歷過困苦,但在堅持之後,他終究迎來了明亮的光。

有時候,三日月宗近也會想,是否他從前所經歷的那些都只是為了那一場相遇呢?所以,從前那麽多的糟糕的事情,都只不過是因為,他將這一生所有的幸運,都用在了與謝弄月的相遇上。

“能夠與您相遇,這是我一生之中,最大的幸運。”

三日月宗近這樣的說道。

就算是隔了那麽多年才得到了再一次的相見……我也依舊覺得,非常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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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重點

在那一次的分別之後,原以為再難相見的我卻能夠能夠再一次的與您相逢,時隔千年之後依舊能夠來到您的身邊,這實在是……太好了!

付喪神渲染著漸變夜色的眼中盡是少女主君的影子,她看上還有些年幼——這並非是由於外表,而是氣質上的那種未經世事未見風雨的稚嫩。女孩子這時候正咬著筆桿,對著面前攤開的書本皺著眉頭在冥思苦想,一副很是苦惱的模樣。

三日月宗近也曾見過其他的這個年紀的審神者,謝弄月同她們並沒有太多的不同,一樣的青春年少,一樣的諸事懵懂。他的主君如今正是又青澀又稚嫩的時候,第一眼看過去,除了那張一模一樣的臉之外,和記憶之中那位令他折服的從容強大的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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