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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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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婚事得允的第二日,鳳祁南便提出婚期。

他得先下手為強,否則按這老頭的意思,萬一拖個小半年大半年的怎麽辦?

“二月十二?”毒醫仙皺眉:“這是不是太急了些,阿寧二月十六才及笄。”

“前輩,正是因為寧兒二月十六及笄,所以晚輩才把婚事如此定下。”鳳祁南冠冕堂皇地說道:“及笄算得上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事之一,可寧兒的娘親已經去世,若是及笄那日沒有親人相伴未免淒涼。

是,前輩是寧兒的師父,您是她的親人,可您終究不是她的娘親,還是不一樣的。晚輩自然也不能與寧兒的娘親相比,可若是我跟寧兒成了親,我成了她的丈夫,今後就是陪她走過一生,相守白頭之人,在那一日,也可多給她一些慰藉。”

“這——”

“前輩,二月十二是花朝節,是個好日子。”鳳祁南乘勢說道:“鳳冠霞帔晚輩來之時便已在準備,我和寧兒的新家晚輩也找好了,這兩日房契剛到手。”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張房契遞過去。

毒醫仙接過看一眼:“江陵府,潛江縣,堰門鎮,這地方倒是不錯。小子,你挺會找的。”

鳳祁南頷首:“前輩過獎,原本就是這地方好。寧兒是大周人,如今嫁在大梁,還是應該住的離家門口近一些。她還想看海洋,待我們安定下來,她若想去,我們去看海也方便。”

出了江陵府,有一條奔騰不息的大江,江面寬有上百裏,喚作荊江,荊江對面就是大周。荊江水系發達,可謂四通八達,一直往東,便可入東海。

“罷了,你去問阿寧吧,若是她應下,老夫也不反對。”

鳳祁南微微一笑:“是,前輩。”

寧長安能答應這麽快嫁人嗎?肯定能的,她就是覺得太快了也能被說動應下的。

那眼下的事,便是在哪裏辦婚事?

“只剩下半月了,去江陵府太趕,就在這裏辦吧。”師父決定道:“等你們辦完婚事,阿寧的生辰過完,你們北上去江陵,老夫要往西南走走。”

寧長安一怔,詫異道:“師父,您不跟徒兒一起嗎?”

毒醫仙失笑:“傻孩子,你都嫁人了,哪有還跟師父一起的。”

鳳祁南在一旁默默地想,師父果然明事理,至於面上,就算是為了在娘子面前賣個好,也要勸的:“前輩,我跟寧兒才成婚,正是要在您面前盡孝的時候,怎麽能讓您走呢?這就是我們不懂事了。

您還沒見過我和寧兒的新家,怎麽都該去住上一段。何況您年紀大了,一個人出門,我跟寧兒都不放心,不是晚輩小看前輩,只是——”

“老夫自個兒的身子骨,自己能不清楚嗎?”毒醫仙揮手打斷:“別啰嗦了,就按老夫的意思辦。”看這小子一眼,吩咐道:“成婚沒個女人家不像樣子,你去雇個婆子來,這些日子就教教阿寧。”

他也是這麽想的,鳳祁南當即便應下,出門辦事去了。

寧長安是真沒想到,這麽快就要跟師父分別了,沒有離別便已生出不舍之情:“師父,那您要去多久呀,徒兒何時才能再見到您呀?”

“師父往西南那片走上一圈就回大周去見兩個老朋友,途中經過江寧府,會去看看你們的;至於今後,再說吧。”

毒醫仙看向小徒弟,和悅道:“孩子,其實這婚事倉促了,師父都沒把嫁妝給你備好。不過沒事,人好就好,咱們不多講那個虛禮,等師父從大梁回去,再把嫁妝給你送來。”

寧長安搖頭:“師父,徒兒不用的,您已經為徒兒操了許多心,如今徒兒都要嫁人了,您就別為徒兒操心了。”

“這不是操心,是規矩。我徒弟嫁人,師父當然要準備嫁妝,師父再不理俗物,也不能把這個廢了,這是每個女子嫁人時都要準備的。對了,你要記著,嫁妝要握在自己手裏。”

毒醫仙一臉正色,告誡道:“聘禮你也自己收著,不用還給他或是拿出來以後給你們過日子,不是說防範他,而是養家是丈夫的責任,你不能把他養得懶散或是懈怠了。

你心疼他,可以補貼,但該分的要分清楚,就說讓他以後每個月把他掙的銀兩少說交一半給你,讓他把責任擔起來,這關系到你們將來的幾十年和你們的後代。”

寧長安笑,保證道:“師父,徒兒記住了,明白的,您放心吧。”

毒醫仙慈愛一笑:“好。”

按說成婚前一段時日是不該見面的,就是新郎新娘拜堂前從未見過面的都多的是,不過師父是江湖中人,對世俗禮節淡的很。

小徒弟就更不知道有那麽多講究了,她只知道最基本的;其他的,師父都沒多說,她自然不會多想的。

故此,鳳祁南連幌子都不用,依舊天天賴在寧長安身旁,昨日帶她出門去剪裁新衣,今日帶她出門去看胭脂水粉,明日帶她去看玉器珠寶。

如毒醫仙所說,就寧長安帶著的這張面皮和鳳祁南那副俊美的面孔站在一處,是一點不般配的,被人見到了,知道他們要成婚,寧長安自是要被取笑的。

可惜這小徒弟遲鈍,在她察覺出不對之前,那些店家就在鳳祁南的冷眼逼視下恢覆成見到一對璧人一般了。

於是乎,寧長安也就沒機會發現了。

“鳳祁,不用了,我夠用的了,再說我們今後有的是用銀兩的地方,一下子把積蓄都花完了,以後怎麽辦呀?”寧長安很務實的,她不是那種貪圖富貴的人,否則就不可能去山野間學醫了。

“沒事,寧兒,你不用為我省著,”

“我沒有省。”寧長安打斷他,無奈勸道:“要是我真缺什麽,我一定跟你說的;何況我們辦完婚事就要去江陵府,路上帶太多的行李也不方便,想要什麽,等我們到江陵府後再采買就好了。”

鳳祁南想想也對,他就是覺得委屈了她,想盡可能地補償她,溫柔道:“那寧兒有沒有想去的地方,趁著沒離開前,我帶你逛逛衡州,再嘗嘗衡州的小吃好不好?”

寧長安笑得甜美,眼睛亮亮的:“好啊。”

這一笑笑得他心神蕩漾,若不是場合不對,鳳祁南一定要把人抱入懷中好好地親吻一通,忽然間小人心理作祟,試探道:“寧兒,其實我們這次婚事匆忙了,要不然的話倒是可以請你認識的那位將軍來喝杯喜酒,你說呢?”

“這也是哦。”他們坐在小湖邊,寧長安看湖中鴨子嬉戲,鴛鴦成對,就這麽看著,她就忍不住高興起來:“就是去年這個時候碰到將軍,他說有了心上人;一年了,他應該已經成婚了。”

鳳祁南滿意地點點頭,配合她的說辭:“想必能讓那位將軍喜歡的女子,一定很優秀。”

“我也是那麽想的。”寧長安隨口應道,聽到叫賣聲轉頭看去,擡手一指,歡快地說:“鳳祁,你去買兩串糖葫蘆吧,我覺得那個挺好吃的,酸酸甜甜的,你吃過嗎?”

“沒有。”真是像個孩子,鳳祁南笑得寵溺:“好,寧兒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嗯。”那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笑容,讓寧長安如今帶著假皮的尋常容顏仍舊溢滿光輝,看他回來,楞了一下:“怎麽只買一串,你身上沒有銀兩了嗎?”

這冰糖葫蘆才兩個銅板一串,他這豈不是已經把銀兩全花光了。

“你看你,買那麽多可有可無的,把銀子花的一點不剩,就是亂花錢,以後不能這樣了。”寧長安有一絲惱怒,他這樣大手大腳的,他們以後怎麽過日子,師父說的真沒錯,一定要她來當家才行。

“我先給你一百兩用著,你一定要緊著一點花,聽到沒有?”

鳳祁南又是好笑又是心酸,不就是一串冰糖葫蘆,都能引出她這麽多聯想,可這才是真正把他放在心窩子裏的女子,同舟共濟,窮苦相依。

摸摸她的小臉,討好道:“好寧兒,不生氣了啊,我不是沒有銀兩。是我不喜歡吃酸甜交織的,而且吃多了對牙齒不好,牙要壞掉的。這一串我們兩個人吃夠了,我吃兩個,剩下的四個你吃,好不好?”

寧長安打量他兩眼,不大相信,板著臉道:“給我看看你的荷包。”

“好,我的小姑奶奶。”鳳祁南有些哭笑不得,把荷包掏出來遞過去。寧長安瞥一眼,滿鼓的,隨便一掂就還給他,語氣有一絲郁悶:“你先吃吧,吃完給我。”

“寧兒先吃好不好?”鳳祁南湊過去,使壞道:“寧兒先吃一個,然後餵我吃,好嗎?”

當然不好,寧長安羞惱道:“你都在想些什麽,這麽大了還要我餵你吃,你羞不羞?”

“怎麽會羞呢,我們是夫妻,這叫恩愛——”

“你還說。”寧長安一把搶走冰糖葫蘆,氣道:“我要回去了,不理你了。”

鳳祁南跟在她身後追著,眼底的笑比陽光還明媚,他好開心,真的好開心,這輩子都沒這麽快活舒暢過,跟心愛的女子,過最簡單快樂的日子。

寧兒,你可知遇到你,是上天給我最大最好的恩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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