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不入輪回，只怕，也不會露出狐貍尾巴。”

“尊上的意思是，碧瑤覆活，不是鬼厲之功，而是，”上官策遲疑說道，“萬人往？”

“正是。”

“可是，這十年，鬼厲.......”

看著李洵年輕的面龐，黑暗之中的人發出了一聲嗤笑。只是，這嗤笑之中，帶著幾分的自嘲。

“萬人往做事，一向心思縝密。”來人說道，“鬼厲，不過是個磨刀石罷了。”

“當年碧瑤能鬼厲肉身去擋誅仙劍，作為父親的萬人往，自是傷心欲絕，可是，卻又不能動手殺了鬼厲。為了完成女兒的意願，自當盡心竭力的栽培張小凡。” 黑暗之中那人繼續說道，“可是，卻並不代表，萬人往同意覆活後的碧瑤，將身家性命，系在一個心不死全部在魔道的人的身上。”

“張小凡也好，鬼厲也好，可以活，可以為碧瑤所用，卻不可以同碧瑤又任何私的情感。那人如今活著，他的存在，就是提醒碧瑤，當年沖動之下，究竟給魔道帶來了什麽。就像一個恥辱，永遠都抹不去，只能咬牙往前走。”來人語氣裏帶著幾分佩服，“這才是萬人往，真正鬼王的心思。”

“那青雲那個碧瑤？”

“那個碧瑤，根本算不上是一個完整的人！”這個被稱為尊上的人說道，“真正的碧瑤，絕不是你們所見的，青雲之上那個十歲的碧瑤！”

作者有話要說： 1：這個章節，存稿了一個禮拜。

2：北鼻們，求收藏，求推薦，求長評。

3：裏面出現的很多人物，在《蒼溟六合賦》都有故事的存在， 一直沒有時間來寫，哭死。因為同人涉及版權問題，而且，感覺看的北鼻不多，麽有動力，嗚嗚嗚，後面的故事進度可能比較快。整個故事，十萬字以內。

☆、螳螂

半個月後，天音閣。

當日從青雲離開之後，張小凡又陸續碰到了幽姬和小白，三人經過多方打探，知道碧瑤被人囚，禁在天音閣。三人討論，打算趁著夜色，去天音閣悄悄將碧瑤給營救出來。

天音閣山腳。

"掌門，我們確定要這樣做嗎？"

已經是大竹峰一峰之主的宋大仁還是覺得不安，不禁再次問道。

"當日魔教雲餘,孽潛入青雲，企圖擄走碧瑤，"蕭逸才說道，"魔道餘，孽已是強弩之末，這些人本就擅長明哲保身，斷然不可能在這樣緊急關頭，為了一個碧瑤去送命。除非，碧瑤身上的東西，價值能夠強過他們的性命。"

"當日這些人竟然能夠離開青雲，若不是天音閣弟子中途阻攔，只怕，碧瑤回歸魔道，魔道又要來禍害蒼生了，"蕭逸才說道這裏，眼裏的疑惑一閃而逝，語氣卻依舊嚴肅，"當年獸神覆活，天地為之變色之事，可還記得？"

宋大仁聽到掌門的話，又想到了當初鬼王萬人往覆活獸神的情景，臉色慘敗，這燥，熱的夏季，都不禁打了好幾個寒顫。

"可是......."

宋大仁依舊不死心，碧瑤雖然是魔道鬼王宗一支，但是，自家小師弟宅心仁厚，能夠為了一個碧瑤，十年魔道，又怎麽會是一個......

蕭逸才看了看宋大仁欲言又止，當下明白了宋大仁心中所想。

"碧瑤或許是一個好人，可是，碧瑤背後的魔道勢力呢？"蕭逸才語重心長的說道，"你不要忘了，碧瑤的母親，死在了我們我們手裏;碧瑤的父親，是被張小凡親手殺死了。"

"無論正魔兩道之別，你可曾想過，碧瑤覆活之後，會怎麽想？這時候的碧瑤，還會是當年那個碧瑤嗎？"

"掌門......"宋大仁依舊不死心，"可是，現在的碧瑤，僅僅是一個十歲的孩童..........."

"一個十歲的孩童，就能夠讓張小凡叛出青雲，從鎮魔古洞取出封印的噬魂棒和嗜血珠，"後面傳來一聲嘲諷的聲音，眾人回頭一看，是焚香谷年青一代的燕虹，"大家可不要忘了，如今張小凡可不是當年那個傻小子，這個人也是方面震驚正魔兩道，殺人不眨眼的血公子——鬼厲！"

蕭逸才看到來人，眉頭皺了皺，尤其是門下弟子剛剛在自己耳邊說的消息，讓蕭逸才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如今，誅仙劍已經認了張小凡為主，天書5卷盡在其手，"燕虹看著眾人由原本糾,結的神情轉換為讚同，語氣不禁更有自信，"張小凡叛出正道，本有先例。如今更是打傷在鎮魔古洞的守衛，同幽姬一行多次挑釁正道，如今竟然有人為張小凡此人說情，到真是讓我焚香谷大開眼界。"

"你胡說，"田靈兒聽到這裏，不禁氣急敗壞的說道，"小凡才不是這樣的人！你們不要血口噴人！"

"不是這樣的人？"燕虹聽到這裏，冷笑道，"我焚香谷的玄火鑒，就是被張小凡身邊那只狐妖偷盜走了！"

"燕虹姑娘，請慎言，這中間定是有什麽誤解。"眾人聽完燕虹的話，都不敢置信，大竹峰和與之交好的小竹峰之人，眼裏都有著濃濃的疑惑，兩峰之人互相看著對方，最終還是宋大仁出面發言，"玄火鑒對於小凡而言，並沒有任何的作用。況且，天下妖狐萬千，又為何能肯定同小凡有關？"

"焚香谷開山立派百年，玄火鑒藏身之處本就隱秘，除了修行千年的妖狐，普天之下，是沒有人能夠在焚香谷的結界之中來去自如。"

這次說話的，卻不是燕虹，而是焚香谷未來的接班人——李洵。

李洵說話的分量，自是同燕虹的分量不同，某種程度上，李洵的話代表了焚香谷整個門派的態度。這一席話出來，眾人都沈默了，尤其是青雲掌門蕭逸才。

"玄火鑒事關重大，"李洵走到蕭逸才面前，抱拳說道，"還請蕭掌門看在兩派百年交情的薄面上，慎重處理。"

這話一出來，青雲眾人臉色更加不好了。一人之事，牽扯出兩派之事，如今焚香谷這架勢，倒是給青雲沒有留下任何薄面。當年張小凡還是鬼厲的時候，殺了鬼王，眾人本來就對此心下有了看法，何況在場的大多數弟子都是經常行走江湖之人，義氣兩字，本就很重要。蕭逸才當年剛當上掌門，不顧四方的壓力，收留張小凡，使其隱居大竹峰。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變相囚，禁和保護，畢竟，魔道血公子的名號，本就是用屍骨堆積而成的。當年。噬魂棒，嗜血珠和誅仙劍，一同封印於鎮魔古洞，就是怕張小凡變成鬼厲，振興魔道。這三寶由焚香谷，天音閣和青雲傑出弟子和各派的一位長老共同看守，如今卻被張小凡帶走，門下弟子帶來消息，看守的三派之人，全被嗜血珠吸取了全身的鮮血，死相可怖，竟然無一人存活。

"倘若是張小凡所為，青雲自是不會包庇，"蕭逸才說道，"定會還大家一個公道。"

"那在下就代替焚香谷謝過蕭掌門了。"李洵說道，"天音閣傳音說，如今碧瑤已經找到，此刻正在天音閣，還請蕭掌門一同同行。"

"請。"

"請。"

兩人一路寒暄，才踏入天音閣大門，就看見青雲弟子風塵仆仆的趕過來。眾人心頭不禁疑惑，蕭逸才看到來人，心下預感又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掌門，"趕來的青雲弟子急忙說道，"魔道餘，孽帶人攻打青雲，已經破了青雲結界。"

"什麽？！"

青雲結界，為當年先祖所布置，即便是張小凡，也破不了青雲的結界！

"什麽人做的？！"

"合歡派金瓶兒和鬼王宗燕回。"

金瓶兒方面同鬼厲或者說張小凡之事，眾人皆知。燕回更是當年張小凡是魔道血公子時候，手下得力的將領。如今，竟然攻破了青雲結界，眾人看青雲弟子的眼睛，不禁都帶上了幾分懷疑。

蕭逸才本想說什麽，就看見天音閣弟子匆匆跑過來。眾人見了來人，臉上神色都嚴肅了好幾分。

"兩位掌門，請快隨在下來，"天音閣弟子身上血跡未幹，臉上都是交錯的傷口，走過的地方，留下了一系列的血腳印，"掌門和師叔們快撐不住了！"

"發生了什麽？"

李洵和蕭逸才一同開口問道，語氣裏滿是焦急。

"張.......張.......張小凡，入魔了！"

☆、失去(上)

天音閣的深處，除了一尊眉目慈善的佛像，就只餘一片空曠的土地。佛像發出淺色的金光，似真神降臨，普度眾生。張小凡的噬魂棒碰到了眼前的佛光，顫抖的厲害，嗜血珠散發出詭異的紅光，在這樣帶著幾分密閉的空間之中，無端顯得有幾分的壓抑。

張小凡一行人，看到眼前的景象，心照不宣的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線，人傳來消息，碧瑤被囚，禁在此，如今三人冒險而來，卻沒有任何收獲，而且，作為天音閣的秘密地牢，卻是這般的平和。可是，作為邪，物的噬魂棒和嗜血珠，卻是十分的護主。這種情況，倒類似於靜水流深，殺機暗藏。

突然，小白停住了腳步，示意幽姬和張小凡二人推至一邊，雙手結印開始施法。

白色的靈氣從小白的指尖溢出，同眼前淺色的佛光纏繞在一起，幾番分分合合之後，小白的身影消失了。張小凡和幽姬兩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小白說了句“跟我來”，感覺手被小白拉著，迅速的拉去了別的地方。

眼前的情景同之前經過的地方完全不一樣，如果剛才見到的的是佛光萬丈，普度眾生，那麽，眼前就是九層地獄，剝奪靈魂。四周一片黑暗，空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

“這是一種陣法，”小白主動給兩人解惑，“當年曾聽一位前輩說過，這種叫做叫做一花一世界，能通過一個小小的支點，勾勒出一個世界。這個世界的運行，都在這裏面的陣法之中。”

“是不是類似於民間藝人，能通過一個核桃來篆刻一個什物，”張小凡說道，“不同之處在於，這個是活動的？”

“也可以這樣說，”小白說道，“我們要絕對小心，一步踏錯，只怕會萬劫不覆。”

“那怎麽出去？”幽姬說道，“如今一片黑暗，除了嗜血珠的微光，我們只怕也看不到其他地方。碧瑤現在情況緊急，我們耽擱越久，只怕碧瑤會越來越危險。”

“只要找到了陣眼，我們就能出去。”小白說道，“我是靈狐，我的靈氣能帶著我們找到陣眼。只要破壞了陣眼，就能摘到碧瑤的藏身之處了。”

三人小心翼翼的避過各種陣法，眼前是塵世話本描繪的九層地獄的各種景象，最終，三人到達了靈氣消散的地方。眼前是一個長滿曼陀羅的山洞，光從上方斜斜的落下，空氣之中的水汽騰騰，十歲的碧瑤躺在一塊巨大的冰塊之上，整個人身上都插滿了各種透明的東西，血液從身體裏面流出來，落在一旁的容器之中。

三人見者眼前的景象，眼裏都閃過了震驚。張小凡眼眶通紅，剛剛踏出一步，卻被郵寄給拉住了。

“你瘋了嗎？”幽姬說道，“難道你現在還不明白？天音閣將碧瑤當作了這個陣法的陣眼。你這樣貿然前去，只怕不僅救不了碧瑤，還會打草驚蛇！”

“那怎麽辦？”張小凡甩開了幽姬的手，“我們每等一分鐘，碧瑤就多一份的危險。就這樣什麽都不做？！”

救，當然是要救的。可是，卻沒有想到，天音閣作為出家之人，竟然也這樣陰，毒，連一個十歲的孩子都不放過，為了防止他們救人，竟然將碧瑤當作了陣眼。兩人都看著小白，小白只是苦笑著，無力的搖了搖頭。

張小凡仔細打量著四周，又想到了天書之上所言的陣法，忙取出誅仙劍。誅仙劍華光陣陣，長劍出鞘的那一刻，能感受到空氣之中的陣法符文波動。張小凡閉上眼睛，一只手握著誅仙劍，一只手拖著噬魂棒，白色和紅色的光線充滿了整個空間，原本平靜的景象被撕裂了開來，除了眼前碧瑤身邊的一切，曼陀羅消失了，卻出現了一條盤旋而臥的火龍，所有的陣法線條都從四周匯聚在碧瑤的身上。

張小凡睜開眼，連連吐了好幾口血，嗜血珠吸收了張小凡的血，卻由內而外的漸漸變黑了，噬魂棒本身的戾氣也別激發出來了。小白同幽姬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的擔憂，兩人快速助張小飛一臂之力，漸漸的，三人合力之下，噬魂棒和嗜血珠上面的黑色戾氣才漸漸的散去。

“快救碧瑤，”張小凡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這個，“我用誅仙劍來斬斷周圍的陣法鏈接。”

誅仙劍華光絢麗，小白和幽姬二人一人斬斷連接在碧瑤身上的吸血藤蔓，一人帶走碧瑤。碧瑤身體離開的一瞬間，整個空間顫動，接著就是震耳欲聾的聲響，三人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到了之前的佛像底下。

張小凡眼裏滿是焦慮，快速的給碧瑤把脈，脈象讓張小凡眉頭緊皺，原本就氣血上湧，身受重傷，如今再加上碧瑤的事情，更是沒有穩住心神，心頭血從口中吐出來，雖然快速避開了，卻也有大半落在了碧瑤的臉上。

小白幽姬看見張小凡渾身都是大大小小的傷痕，如今又吐了一口心頭血，眼裏滿是焦急，張小凡似乎知曉二人想要說什麽，用劍支撐著身子，擺了擺手。

張小凡盯著碧瑤，眼裏滿是悲痛，咬著牙，溫柔的擦拭著落在碧瑤臉上的血跡，卻看見碧瑤睫毛輕動，張小凡連緊張的連呼吸都放慢了。

碧瑤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張小凡，對他笑了笑，那眼底的情愫，一如當年滿月井旁，張小凡一瞬間眼眶紅了，只見似乎努力想要說什麽，卻發不出聲，只能努力的抓著張小凡的衣袖。突然，整個空間再次顫抖，三人都因此而身行不穩，摔倒了一旁，張小凡看著旁邊的碧瑤臉色慘白，想要動卻發現渾身疼痛。那雙眼睛裏滿是方面的愛戀，張小凡只覺得心頭苦澀難說，卻看見碧瑤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緊緊的抓著張小凡的手，似乎想要說什麽，只是還沒開口，就無力落了下來，原本那雙好看的眼睛也瞬間失去了光彩.......

"碧瑤！"

張小凡慟吼一聲，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緊緊的抱著碧瑤，幽姬和小白聽到這句慟吼，心頭齊齊一痛。

"快走，"小白穩住身影，示意幽姬，"快帶他們走。"

空間在顫動著，黑暗深處傳來恐怖的踹息聲，小白幽姬二人臉色齊齊一變，一人一邊架著張小凡，飛身離去。

黑暗中露出碧色的衣角，碧瑤秦無炎青龍三人快速的跑到了佛像附近，用手撐著墻壁，穩住了身形。

"沒想到天音閣的地底，竟然是這樣的人間地獄，"秦無炎眼裏滿是諷刺，匆匆的擦去嘴角的血跡，"都說佛法無邊，佛渡眾生，沒想到竟然養了這樣一群怪物。"

三人想到剛才碰到的東西，眼裏滿是嚴肅。

空間似乎不再顫動了，似乎剛才的一切只是一場夢，只是，佛像的華光緩緩的變弱，眾人聽見東西斷裂的聲音，擡頭看去，只見巨大的佛像流出了一滴血淚，三人一時間楞住了。黑暗之中傳來沈重的腳步聲，碧瑤忙拿出那把「七殺妖劍」，正準備拔劍，卻被秦無炎握住手。

"不要。"

想到剛才這把劍帶來的吞噬一切的氣息和剛才拔劍時候的瘋，魔的碧瑤，秦無炎的眼裏滿是乞求。

碧瑤擡頭看著秦無炎，只覺得胸口又開始疼了。

"我們會出不去的。"

是啊，如果不借住這把「七殺妖劍」，他們是躲不過怪物的，只怕根本踏不出去的。從小同怪物打交道的秦無炎能感受到那把「七殺妖劍」的可怕，要拔劍出來，又怎麽沒有代價呢？何況，這把還是沒有開鋒的，現在握著碧瑤的手，秦無炎都能感到原本冰冷的身體溫度更加刺骨了。

"相信我，"秦無炎突然轉身，抱著碧瑤，"有我在，一定護你周全！"

聽了這句話，碧瑤只覺得心裏暖暖的，胸口的死去的心緩緩的跳動了起來，絲絲的清淺溫度緩緩的從胸口流了出來，身上刺骨的寒冷也漸漸的褪去了......

"好，"碧瑤緩緩的回抱著眼前的男子，眉宇間具是清淺的溫柔，"我信你，秦無炎。"

這幾個字，讓秦無炎眼眶紅了，不禁緊緊的抱著碧瑤。

"你先走。"

秦無炎放開碧瑤，示意青龍帶著碧瑤先走。

碧瑤看著秦無炎，還是走了。秦無炎望著碧瑤，只見對方突然停了下來。

"秦無炎，活著回來。"

心似乎找到了歸宿，可是心口卻越來越痛，碧瑤不禁捂著胸口，終究不敢回頭看秦無炎一眼。

秦無炎，活著回來，不然，我真的會用這把「七殺妖劍」屠盡天音閣！

"好。"

聽到秦無炎這個字，碧瑤情不自禁的彎了彎嘴角，才踏步迎風而離去。

直到碧瑤的身影消失了，秦無炎才收回了笑容，對著空氣說道。

"於歸姑娘，你該現身了。"

☆、失去（下）

“看來，那個叫做碧瑤的對你著實信賴。”

空氣之中傳來戲謔的女聲，秦無炎看見眼前出現了一個黑衣墨發的女子，綠色的眸子，一如當時上次看到的模樣。

“原來，你是偷看的，”於歸看了秦無炎一眼，挑眉問道，“上次同碧瑤見面，並未告知對方名字，你又是怎麽知道本......我，我的名字？”

“青龍大哥自從十萬大山回來，便有了心思，”秦無炎說道，“一趟十萬大山之行，卻讓大哥迷戀上了夢中捉弄他的姑娘，大哥有幸得知姑娘芳名——於歸。”

想到了青龍，於歸的嘴角柔和了幾分，卻依舊看著秦無炎，示意他繼續說。

“剛才碧瑤拔出【七殺妖劍】的時候，我能感覺到碧瑤渾身周圍變得更加冰冷，”秦無炎說道，“開始的時候，碧瑤是被那把劍控制了，只知道機械的動手殺。直到青龍靠近，碧瑤的動作才不有所改變，人也漸漸控制了那把劍。”

“【七殺妖劍】來歷神秘，在下曾查閱聖教所有關於鬼王宗的資料，有幸從一份資料之中得知，這把劍似乎同十萬大山有關聯，”秦無炎說道這裏，對著於歸行了一禮，“青龍的夢，那夜你出現在碧瑤面前，還有今日之事，足矣證明你就是於歸姑娘，十萬大山之主。”

“不愧是魔道三公子之一，”於歸冷笑道，“只是，你就那般確定，本尊會出手幫你？”

秦無炎看著眼前之人，笑了笑，十分肯定的說道。

“你會。”

“是嗎？”於歸看著自信滿滿的秦無炎，“你還真自信！”

“你不會出手幫我，但是你會出手幫拿著【七殺妖劍】的碧瑤，你會幫青龍，”秦無炎說道，“那夜在下雖然不是有心聽到，但是卻也明白你對【七殺妖劍】的在意，如果碧瑤有什麽事，你就再也找不到那樣合適的人將劍送去十萬大山。”

“對於你的存在，在下在留下來之前，早就給青龍大哥留信，”秦無炎依舊謙和有禮，臉上帶著清雅的笑，“如今的在下只要出了問題，恐怕，於歸姑娘想要重新將之前的努力重回原狀，只怕不容易。”

於歸聽到這裏，眼睛瞇了起來，嘴角的溫度都冷了許多。

“你威脅我？”

“在下自是不敢威脅姑娘，”秦無炎謙和有禮的說道，“不過是尋求合作罷了。”

“好，好，好。”

於歸被氣著，憋著一口氣，想發做又發作不出來，只能看著秦無炎那張帶著笑意的臉，狠狠的瞪了幾眼。

黑暗之中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空氣之中的惡臭味也越來越重，於歸冷冷的看著聲音的方向，只見一只三頭的惡犬重黑暗之中走了出來。

於歸右手結印，空氣之中氣流快速的湧動，於歸的右手處出現了一把由氣流凝結而成的長劍。一劍劃去，那只三頭惡犬的頭顱迅速的落地，血濺了金身佛像一身，空氣之中都是這惡臭的血腥味，然而原本掉落在地上的狗頭，迅速消失了，原本的身軀之上，緩緩的長出了三個更加兇惡的狗頭。

“快去找碧瑤。”

於歸說到這裏，雙手快速結印，將招式放了出去，然後化作黑貓，一把跳到了秦無炎的懷裏，急忙催促秦無炎去找碧瑤。

“天道萬千，四季輪回，陰陽平衡。”

只見後面長出來的狗頭卻發出人聲，面對眼前的攻勢，不急不緩，這個聲音卻像從四周湧入與貴的耳朵，於歸感覺自己身體的五臟六腑都被震動的移了位置，嘴角都帶著淡淡的鐵銹味。

這該死的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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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小白幽姬帶著張小凡剛跑出來天音閣，就碰見天音閣的主持和天音閣一波“普”字輩的長老普空、普德以及天音閣年輕一輩的高手法相、法善、法中。

“張施主，”天音閣主持雙手合十，看著張小凡眉宇間都是戾氣，還有黑氣時隱時現的誅仙劍和噬魂棒，語氣裏滿是擔憂，“放下屠刀，回頭是岸。”

“回頭是岸？”幽姬緊緊握著手中的長鞭，眼眶通紅，“可我回頭了，卻是無邊的苦海！都說佛渡眾生，這眾生，不過是你們這下所謂的名門弟子罷了，我們這些人，回不回頭，都是一樣的！”

“阿彌陀佛，”天音閣主持道，“施主執念太重，才會有這般的想法。”

“大師，”小白說道，“我們對天音閣並無不尊敬，只是碧瑤是在下的侄女，此次前來，不過是想帶回自家的孩子。還請大師放行。”

“小白施主，你是天地靈狐修煉成型，行走著天地間千年，”天音閣主持說道，“這千年的紅塵，還沒讓施主看破這紅塵？”

“倘若看破了這紅塵，又怎會有今日之事？”小白說道，“還請大師行個方便，今日放我們四人下山。”

“小白施主若是想下山，天音閣眾人自是不會阻攔，”天音閣主持說道，“只是其他三人身上戾氣執念太重，須在這天音閣佛祖面前渡化之後，方可下山。”

“你......”

“大師，在下是尊敬你才同你好言相勸，不要不知道好歹！”幽姬說道，“一句話，放不放行！”

“阿彌陀佛。”

“好一個老禿驢，”幽姬罵道，同天音閣之人動起手來了，“今日既然說不通，那就憑武力說話！”

小白擔憂的看著幽姬，又看著陷入自己世界的張小凡，心裏眼裏滿是焦急。

“小凡，”小白看著幽姬，咬了咬牙，“照顧好自己和碧瑤！”

小白這句話才剛說完，衣服就被張小凡給拉住了，張小凡將懷裏的碧瑤小心翼翼的放入小白的懷中，提起誅仙劍，一步一步走向了天音閣眾人。

“小凡.....”小白是天地間靈氣化形的令狐，張小凡的情況，小白比任何人都明白，看著一步一步離去的張小凡，新下的預感更加不好，轉身看著如同睡著般的碧瑤，似乎在自言自語，又似乎在說給碧瑤聽，“碧瑤，十年前，青雲大殿之上，張小凡能因為你而沒有墮入魔道，如今，又有誰能夠拉他一把呢？”

張小凡同天音閣眾人交手，雖然招招都是殺意，卻又手下留情了，然而，即便這樣，面對誅仙劍的鋒利和噬魂棒的邪氣，天音閣眾人依舊上的不清。

“大家撐住，”法中說道，“青雲，焚香谷眾人快到了。”

這句話說出來，天音閣“普”字輩的高僧都看著法中，法善和法相也一臉的疑問——天音閣只打算留下張小凡一行，卻並未想過通知青雲，焚香谷之人。

“是普空師弟的意思，”普德長老說道，“魔道餘，孽存於世，張小凡如今又是青雲志人，倘若今日在天音閣出了事，無論好壞，面對青雲，我們都不好交代。”

“今日之事，也不僅僅是天音閣一派之事，牽扯太過重大，”普空長老說道，“青雲，焚香谷和天音閣三派共同出手，方為上策。”

普空這句話說完，天音閣主持看到了後面紛紛結陣而來的天音閣的弟子，不知為何想到了十年前青雲之上那時候的情景，心下突然有著不好的預感。

“阿彌陀佛。”

“來啊，都來啊，”張小凡看著天音閣眾人，想到了當年屠村之禍，嘲笑道，“天音閣，不過如此！”

天音閣本就是佛道，小白雖然是九位靈狐，最終還是妖，何況幽姬本身也是朱雀之身。降魔之陣發動，兩人首先受到沖擊。小白抱著碧瑤，行動更加不便。一晃神的功夫，身上就有了好幾處傷口，硬撐幾招之後，一道勁風來襲，為了不傷道懷中的碧瑤，硬生生的挨了這一棍。小白抱著碧瑤滾到了一邊，一邊躲避著佛珠的攻擊，直到身上被好幾道佛珠給擊中，小白接連吐了好幾口心頭血。等到再穩住身形，卻發現被天音閣的高手給制住，完全動彈不得。

天音閣的功法，更是他們這些妖類的克星，不過片刻，幽姬也被制住了。

“張施主，你還是住手吧，”天音閣大師勸道，“又何必多造殺孽！”

張小凡停了下來，看著被跪在地上被制住的小白與幽姬，心中再次問自己：何為對？何為錯？何謂之正？何又謂之魔？

“張施主，放下屠刀，回頭是岸，”普空說道，“阿彌陀佛。”

雙方都沒有動手，一時間雙方都沈默了，突然，小白懷中的碧瑤動了動，緩緩睜開眼，卻看見嘴角不停流著血的小白，眼裏的擔憂變成了狂喜。

“碧....碧瑤。”

眾人都被這句話給吸引過去了，眾人紛紛看向小白懷中的碧瑤。

“小白姨母。”

小白看著碧瑤，眼裏突然起了水霧，眼裏滿是決定，看了張小凡一眼，會意之後，張小凡大喊了一聲“不要。”

只見華光大盛，小白化作了九尾靈狐原型，打破了天音閣眾人的牽制，將幽姬和碧瑤送到了張小凡身邊，這邊，天音閣陣法迅速的啟動，小白被身體被陣法給困住，一時間流光飛舞，小白渾身都是傷，身形不穩，一眨眼的功夫，身形俱滅。

“姨母！”

“小白！”

“小白！”

張小凡眼睜睜的看著小白在天音閣誅魔陣之下，身形俱滅。

這聲過後，青雲同焚香谷，以及那些個正道人士，紛紛趕來了。

“你們，你們，”張小凡眼眶通紅，用誅仙劍指著在場的眾人，“為什麽？！為什麽要逼我至此？！”

“究竟何為正！何為魔！”

“何為正？！何為魔？！”

看著眼前這個眼眶通紅，目眥盡裂的張小凡，眾人一時之間被鎮住了，不知道說什麽。

“阿彌陀佛。”

天音閣主持這具“阿彌陀佛”卻讓張小凡冷笑了起來。

“天音閣出家之人，本就不該管這紅塵之事，”張小凡將在密室看到的一切三言兩語給說了出來，“這就是所謂的出家之人的慈悲為懷？”

“魔道餘1孽，休要狡辯，”正道有人站出來，說道，“且不說這是你的片面之詞，就算是真的又當如何，魔道喪盡天良，人人得而誅之！”

“呵呵呵，”張小凡笑道，“好一個人人得而誅之！好一個人人得而誅之！”

“少廢話，動手吧！”

不等待焚香谷天音閣和青雲三派之人說什麽，就有人提劍沖了上去。有了一個人，就有第二個，一時之間，青雲這三派沒有動手，其他正道人士卻紛紛動手起來。

“這些人是誰叫來的？”蕭逸才皺著眉頭問道，“你們這是要害死張師弟啊！”

“掌門，怎麽辦？”宋大仁看著眼前的情景，滿眼都是焦急的說道，“掌門，弟子們......”

蕭逸才不用回頭，都知道如今弟子的心理所想，尤其是焚香谷剛才那句“誅殺魔道餘孽”，帶著焚香谷弟子動起手來了。

蕭逸才無力的閉上了眼睛，吩咐曾書書快速去通知雪琪師妹過來。看著前方的混戰，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我們也出手吧。”

此次，比十年之前青雲之上的戰況還要慘烈，尤其是有碧瑤這個死而覆生的香饃饃，正道動起手來，更加賣力。只是，張小凡將碧瑤抱在懷裏，一邊護著幽姬，正道之人卻怎麽都近不了身，戰況一時之間僵著了起來。

突然，天音閣後山傳來一句嘶吼，整個大地都在顫抖，尤其是那句嘶吼，似乎能夠震懾心神。

“這...這是什麽？”

眾人看著眼前巨大的迅速長大的山頭巨犬，都震驚的停下了腳步。

“這是？”

“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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