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老婆大人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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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然沈默，考慮著吃不吃。
“少夫人怎麽？您還不餓嗎？”
管家太太疑惑。
“有點餓，但是不想吃，胃口不大。”
“多少吃點，不然胃疼，年紀輕一定要養身體，要不等老了有還債的時候。”
“行吧。”
再著急也不差一頓飯的時間，反正遲到了，多久都一樣。
自我安慰完，她跟著管家太太走去餐廳。
不碰食物之前沒覺得很餓，等吃了一口後，鋪天蓋地的饑餓感朝她襲來。
一小鍋雞蛋餅，外加一碗管家太太親手包的混沌，還有兩顆荷包蛋，吃到撐她才松了筷子。
管家太太笑瞇瞇的看她吃完，開口說：“少夫人你要是頓頓吃這麽多，身體肯定棒。”
“今天吃的確實不少，阿姨我先走了，晚上再和你聊天。”
“路上慢點。”
葉然自己開車，顧家人都不放心，但又沒法攔。
之前領導開會說的方案，編輯部很用心，到底拿下了新年版塊的題材權。
“你們真棒，繼續加油，給咱們部門賺面子，明天請大家吃跨年晚餐，去金陵娛樂城。”
葉然說完，眾編輯歡呼，“主編您最好了，這下有口福了。”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用來形容咱們正合適。”某個編輯笑嘻嘻的說。
“去，合適什麽？誰是雞誰是狗？”另一個編輯飛起一腳朝著她踢。
“哈哈哈…！”編輯們陣陣歡笑，好不熱鬧。
葉然看看她們，裏面沒有小李，如果小李在，肯定比現在鬧騰的還厲害。
默默轉身，掏出手機給他撥電話。
小李此時正在學習設計師的一些手法，忽聽手機鈴聲，見屏幕上寫著老大，頓都沒敢頓，按下接聽。
“老大，是不是想我了？”
“想多了，才不想你。”
賤兮兮的討好聲，聽的葉然眼眶發酸，雖然小李離她並不遠，又在顧冷琛公司上班，可她就覺得舍不得。
想想以後再沒有人圍在她屁股後面轉，心底說不出的難過。
“老大，你是不是有事兒？直說唄，和我還拐什麽彎？”
“沒事，只想告訴你明天晚上在金陵娛樂城有個聚會，編輯部的，你帶蘇蘇一起來吧，咱們放松放松，然後開開心心迎接新年。”
“好啊，沒問題，那明天下班我就回家接蘇蘇，再去娛樂城找你們。”
“嗯，你忙吧，好好上班，勤快點。”
“嗯，老大放心，我不能給你丟臉。”
掛斷電話，葉然走到窗臺旁，俯視樓下斷斷續續經過的車子，漸漸失了神。
這一年，發生太多事情，快的令她幾近透不過氣，幸好顧冷琛寵著她，凡事由著她的性子胡鬧，不然她不發瘋也得抑郁。
喝杯咖啡，打開網頁瀏覽新聞，看最新消息是她每天的工作之一。
翻了大概四五條明星的緋聞，顧冷琛微信給她發了句話。
說派出所告訴他找到了推秦煙煙下樓的嫌疑人，證據確鑿，那人一開始否認，但官方拿出各種人證物證，他才承認。
葉然好奇心泛濫，微信說話多慢，不如電話裏說得痛快。
顧冷琛正捧著手機坐在辦公桌前，等著葉然主動找他，她一點不黏人，他不打電話，幾天也見不著她的一個。
“嗚嗚嗚…。”掌心中的手機震動。
他勾著唇角笑笑，正中下懷。
輕聲咳了咳，不慌不慌的盯著屏幕，上面那兩個字，越看越舒心。
這邊的葉然蹙眉，眼底滿滿的疑惑，剛給她發微信的男人，轉眼消失了，這是做什麽呢。
直到鈴聲快消失，顧冷琛才接通。
“媳婦。”嗓音低沈而纏綿。
“你幹嘛呢？這麽半天才接？”葉然有點著急。
“沒聽見，開的震動。”顧冷琛心不虛的說謊。
“哦，那人是誰啊？我認識嗎？”
“應該吧，認不認識，也算是你的仇人。”
顧冷琛甩給她個撲朔迷離的答案。
“別賣關子，說！”葉然嚴肅道。
“是葉彤的親生父親，她母親的初戀情人，你口中小公司的老板。”
“啊？他和秦煙煙有恩怨？不能吧？兩人井水不犯河水的”
葉然詫異，秦煙煙是娛樂圈的當紅明星，葉彤生父是商業圈的生意人，他們有交集都算不可思議了。
“那男人承認是承認了，但始終不說為什麽？執法人員正在審問，至於結果，我估計很快出來。”
顧冷琛插手這件事不多，不能給葉然解答疑惑，他把自己聽說的，全盤轉告給了她。
“嗯，兇手找到就好，姚湛芳那麽舍不得她的初戀，這下子估計要了她的老命。”
“可能，但這不是你期盼的嗎？你沒親自動手報覆，已經算對得起他們。對得起自己良心了，自作孽不可活，這一切是他們咎由自取。”
“嗯，你猜我爸聽說這件事沒？”葉然問。
顧冷琛思索片刻，“葉氏集團並不小，人脈廣的，差不多都知道了。”
“好吧，知道了好，總要出口氣，不然心裏郁悶死。”
“傻媳婦，早晨吃飯沒？”
他這才問起，忙碌一上午，剛閑下來迫不及待的找她了。
“吃了，而且好多，管家太太還是第一次看見我吃那麽多東西。”
葉然可愛的吐吐舌頭，她沒有刻意吃，是不知不覺。
“多吃點好，沒事不要外樓下跑，外面冰天雪地的，你乖乖坐在辦公室。”
這句話，顧冷琛幾乎每天都要叮囑一遍。
“管家婆，啰嗦，沒事我當然不出去，我又不傻。”
“哦，原來你不傻，結婚這麽久，我才知道。”
“呸，說著說著你就找罵。”
葉然冷聲嗆完，哼唧了幾聲，直接掐斷通話放下了手機。
“賤男人！”
“當當。”敲門聲隨著她最後一句響起。
“進來。”
“主編您這是罵誰呢？誰惹您生氣了？不會是顧總吧？”
來人抱著一沓資料，看樣子是來找她簽字的。
“不是他還能有誰，總嘲笑我心智不全。”
葉然低聲抱怨，音調裏帶著一抹無奈。
“哈哈哈，顧總那麽接地氣啊，果然，沒有人是高冷的，只不過人家暖的不是你，主編，顧總跟您開玩笑的。”
“不理他，你找我什麽事？”
來人將資料放在葉然的辦公桌，站在她身側指出幾處需要她蓋章的地方。
忙忙碌碌，傍晚很快來到。
夕陽的餘暉灑落寬闊的馬路，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擁堵一片。
葉然抓著方向盤，落下車窗，伸長脖子看向前面，長長的一排。
“啊！這得等多久，我想去廁所。”
嘟囔完，隨手擰開電臺，選了音樂頻道。
輕松的歌曲悠揚動聽，漸漸平覆了她焦躁不堪的內心。
五點半下班，她將近六點半才到水岸豪庭別墅區。
顧冷琛比她早一步，站在門口頂著寒風等待著。
“你這人，在家裏等著不就行了，跑出來幹嘛？多冷啊。”
葉然邊鎖車門邊說。
“還好，想早點見到你唄。”
顧冷琛敞開懷抱，意圖再明顯不過。
葉然翻翻白眼，“油嘴滑舌。”
而後隨他所願，撲進他懷抱中，他的體溫驅散了她滿身寒意。
新年未到，顧家別墅內已經紅紅火火，到處充斥著年的味道。
管家太太帶領幾個傭人給預備新年那天要吃的主食，星海市屬於北方地區，新年有吃年糕的習俗。
葉然不喜歡，但習俗如此，她每年都會應付著少吃幾口。
年糕熟的快，蒸好後，管家太太往餐桌上端了一盤，其餘的放進冰箱冷凍，新年那天拿出來熱熱就能吃了。
顧家晚餐，豐富且清淡，一家人註重保養，晚上向來青菜、水果沙拉多。
管家太太握著筷子，給每人碗中夾了幾片年糕，剛出鍋，大家當然迫不及待的想嘗嘗。
黃橙橙的年糕灑上些許白糖，這一口是顧賀最愛吃的，可能年代不同的原因，她們那會兒黏米多，年糕有著童年的味道。
葉然戳戳自己碗裏面的，等管家太太離開餐廳，她快速把年糕丟進了顧冷琛碗裏。
“幹嘛呢？”顧冷琛一楞。
“我不喜歡，你替我吃了吧。”葉然聲似蚊蠅，低低祈求。
“哦。”顧冷琛二話沒說，完全不嫌棄的繼續夾年糕，更可以說他習慣了葉然這種吃飯的方式。
崔若蘭和顧雅不經意的對視，二人皆搖頭，寵妻到令人發指的地步，他們又能如何！
晚餐過後，一家人吃了幾顆健胃消食片，才各自回房間。
葉然捂著唇瓣，哈欠連連。
“困了？”顧冷琛瞄了眼夜色濃濃的窗外，彎腰鋪床。
“眼睛睜不開，我是不是被睡神附體了？睡得臉都腫了就是睡不醒。”
“有可能，吃了睡睡了吃，明年這時候你可以出欄了。”
“出什麽欄？”葉然反應遲鈍了一下。
“沒事，當我什麽都沒說。”
顧冷琛嘿嘿一笑。
“好啊，你又嘲笑我，打死你！”
葉然隨手抓了個枕頭，毫不留情的朝顧冷琛狂砸，一邊砸一邊問：“還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老婆大人饒命。”
顧冷琛抱著頭求饒，沒反抗，軟軟的枕頭砸在身上就是一陣風，一點疼痛感沒有。
“哼，老虎不發貓，你是不是當我病危？”
“沒有沒有，你這神經飽滿，哪兒像病危。”
“什麽？”
葉然又用力砸了幾下，因為他說她神經。
“不，口誤，是精神飽滿。”
“賤。”
大床隨著夫妻倆的動作，搖搖晃晃不停，待葉然冷靜，床也跟著紋絲不動。
“睡覺，關燈。”
葉然趾高氣昂的指揮。
“嗯。”
顧冷琛坐起，脫了上衣，赤裸著胸膛鉆進被窩，關燈前還給了葉然個大大的笑容。
葉然唇角彎彎，鬧騰一通，心裏輕松多了。
夜，漸深。
月光明亮，穿過窗簾縫隙映在地板上，滿室溫馨。
抓出兇手後，辦案速度快了很多，熬了一夜，官方人員逼供，終於問出原因。
第二天，天色微微亮時，顧冷琛手機裏收到條短信，“叮鈴”一聲。
顧冷琛一下子驚醒，下意識扭頭看葉然，見她蜷縮著身子睡的昏沈，才緩了口氣。
沒吵醒她就好，不然這位姑奶奶的起床氣，真心惹不起。
解鎖屏幕，一大串文字映入眼簾，大概意思是說：殺害秦煙煙的人和她早就認識，他們還是通過葉彤見面的，言談中，二人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一來二去，默契的形成了一種特殊的男女關系，男人供她花銷，她出賣身體，隨著秦煙煙名氣大，胃口也跟著變大，錢越要越多。
看到這，顧冷琛心裏有數了，供養不起，她擡腿走人，惹惱了那個人，惱羞成怒，一氣之下害了秦煙煙。
如他所想，後續確實如此。
顧冷琛看完短信，翻翻身攬著葉然睡回籠覺，反正時間還早。
矗立在寒風中的大樓，外表痕跡斑斑，好像隨時會被風刮倒。
樓道內，幾個人的說話聲清晰入耳。
“再容我們三天，三天之後我肯定給您房租。”
葉彤面臉苦澀，央求房東別扔她們東西。
姚湛芳捂著胸口，靠在墻上，咳得愈發厲害。
“不行，我上次過來你就說一星期之內把錢轉到我卡上，我相信你了，結果呢？又快一個月了，做人哪能那麽言而無信。”
房東是個三十多歲圓潤的女人，肚子上的肉層層疊疊，比胸還高，臉上滿是怒氣，出言無狀，大聲斥責著。
“大姐，你看在我們實在沒地方去的份上，讓我們在住幾天吧，這房子破破爛爛，留下也不會有人租的。”
葉彤哀求的話適得其反，胖女人一叉腰，“什麽？你還嫌我們房子破，有本事去住別墅，住高樓，那寬敞高檔！不看看自己窮，就知道做夢！”
說完，把她堆了一袋子的東西扔出了門，順手甩上房門。
姚湛芳一輩子沒遭受過這待遇，面如死灰，幹巴巴的望著地上亂七八糟的生活用品。
“媽，這下怎麽辦？你號稱自己英明，說他借的錢會連本帶利的給你，人呢？人去哪兒了？”
葉彤用最平淡的聲音控訴姚湛芳，她不吵不鬧，淡定的仿若這是一場戲。
只有她自己感覺心中滴著血，疼得她想死去。
“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
姚湛芳聲淚俱下，雙手貼著眼睛緩緩蹲下，她們身上連吃飯的錢都沒了，又被房東趕，今晚去哪住還是未知數。
“對不起有用？咱們走吧，等會兒房東出來，看見咱們，指不定又要怎麽羞辱呢。”
葉彤彎腰撿起地上散落的藥盒，還有幾顆膠囊，姚湛芳感冒一直沒痊愈，她上個月打工賺來的錢全給她買了藥，這才延續了房租。
“去哪啊？我聯系聯系你爸，看他…！”
“他不是我爸！我爸是葉振海，除了葉振海，我不承認別人！”
剛剛還平靜的葉彤，聽姚湛芳那樣說，瞬間爆發，大聲吼著，情緒幾近癲狂。
“逃避不了的事實，你倒不如接受，你說你爸是葉振海，好啊，那你去找他，看他收不收留你。”
姚湛芳咬牙切齒，她不覺得是自己的錯，反而將她們母女承受的所有傷害歸咎於葉振海和葉然身上。
搬出來住破房子的這段日子，她日日夜夜詛咒葉然，盼著當初給葉然註射的麝香起效果，盼著葉然被顧家掃地出門。
她恨！恨到想讓葉然死。
她意識中，假如沒有葉然，葉振海就會視葉彤為親生，膝下只有一個女兒，他必會原諒她們母女。
每每想到她們母女吃不飽穿不暖，過著連老鼠都不如的苦日子，而葉然，住在豪華如宮殿一般的別墅，享受萬千寵愛，她就氣的牙根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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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怎麽？您還不餓嗎？”
管家太太疑惑。
“有點餓，但是不想吃，胃口不大。”
“多少吃點，不然胃疼，年紀輕一定要養身體，要不等老了有還債的時候。”
“行吧。”
再著急也不差一頓飯的時間，反正遲到了，多久都一樣。
自我安慰完，她跟著管家太太走去餐廳。
不碰食物之前沒覺得很餓，等吃了一口後，鋪天蓋地的饑餓感朝她襲來。
一小鍋雞蛋餅，外加一碗管家太太親手包的混沌，還有兩顆荷包蛋，吃到撐她才松了筷子。
管家太太笑瞇瞇的看她吃完，開口說：“少夫人你要是頓頓吃這麽多，身體肯定棒。”
“今天吃的確實不少，阿姨我先走了，晚上再和你聊天。”
“路上慢點。”
葉然自己開車，顧家人都不放心，但又沒法攔。
之前領導開會說的方案，編輯部很用心，到底拿下了新年版塊的題材權。
“你們真棒，繼續加油，給咱們部門賺面子，明天請大家吃跨年晚餐，去金陵娛樂城。”
葉然說完，眾編輯歡呼，“主編您最好了，這下有口福了。”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用來形容咱們正合適。”某個編輯笑嘻嘻的說。
“去，合適什麽？誰是雞誰是狗？”另一個編輯飛起一腳朝著她踢。
“哈哈哈…！”編輯們陣陣歡笑，好不熱鬧。
葉然看看她們，裏面沒有小李，如果小李在，肯定比現在鬧騰的還厲害。
默默轉身，掏出手機給他撥電話。
小李此時正在學習設計師的一些手法，忽聽手機鈴聲，見屏幕上寫著老大，頓都沒敢頓，按下接聽。
“老大，是不是想我了？”
“想多了，才不想你。”
賤兮兮的討好聲，聽的葉然眼眶發酸，雖然小李離她並不遠，又在顧冷琛公司上班，可她就覺得舍不得。
想想以後再沒有人圍在她屁股後面轉，心底說不出的難過。
“老大，你是不是有事兒？直說唄，和我還拐什麽彎？”
“沒事，只想告訴你明天晚上在金陵娛樂城有個聚會，編輯部的，你帶蘇蘇一起來吧，咱們放松放松，然後開開心心迎接新年。”
“好啊，沒問題，那明天下班我就回家接蘇蘇，再去娛樂城找你們。”
“嗯，你忙吧，好好上班，勤快點。”
“嗯，老大放心，我不能給你丟臉。”
掛斷電話，葉然走到窗臺旁，俯視樓下斷斷續續經過的車子，漸漸失了神。
這一年，發生太多事情，快的令她幾近透不過氣，幸好顧冷琛寵著她，凡事由著她的性子胡鬧，不然她不發瘋也得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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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了大概四五條明星的緋聞，顧冷琛微信給她發了句話。
說派出所告訴他找到了推秦煙煙下樓的嫌疑人，證據確鑿，那人一開始否認，但官方拿出各種人證物證，他才承認。
葉然好奇心泛濫，微信說話多慢，不如電話裏說得痛快。
顧冷琛正捧著手機坐在辦公桌前，等著葉然主動找他，她一點不黏人，他不打電話，幾天也見不著她的一個。
“嗚嗚嗚…。”掌心中的手機震動。
他勾著唇角笑笑，正中下懷。
輕聲咳了咳，不慌不慌的盯著屏幕，上面那兩個字，越看越舒心。
這邊的葉然蹙眉，眼底滿滿的疑惑，剛給她發微信的男人，轉眼消失了，這是做什麽呢。
直到鈴聲快消失，顧冷琛才接通。
“媳婦。”嗓音低沈而纏綿。
“你幹嘛呢？這麽半天才接？”葉然有點著急。
“沒聽見，開的震動。”顧冷琛心不虛的說謊。
“哦，那人是誰啊？我認識嗎？”
“應該吧，認不認識，也算是你的仇人。”
顧冷琛甩給她個撲朔迷離的答案。
“別賣關子，說！”葉然嚴肅道。
“是葉彤的親生父親，她母親的初戀情人，你口中小公司的老板。”
“啊？他和秦煙煙有恩怨？不能吧？兩人井水不犯河水的”
葉然詫異，秦煙煙是娛樂圈的當紅明星，葉彤生父是商業圈的生意人，他們有交集都算不可思議了。
“那男人承認是承認了，但始終不說為什麽？執法人員正在審問，至於結果，我估計很快出來。”
顧冷琛插手這件事不多，不能給葉然解答疑惑，他把自己聽說的，全盤轉告給了她。
“嗯，兇手找到就好，姚湛芳那麽舍不得她的初戀，這下子估計要了她的老命。”
“可能，但這不是你期盼的嗎？你沒親自動手報覆，已經算對得起他們。對得起自己良心了，自作孽不可活，這一切是他們咎由自取。”
“嗯，你猜我爸聽說這件事沒？”葉然問。
顧冷琛思索片刻，“葉氏集團並不小，人脈廣的，差不多都知道了。”
“好吧，知道了好，總要出口氣，不然心裏郁悶死。”
“傻媳婦，早晨吃飯沒？”
他這才問起，忙碌一上午，剛閑下來迫不及待的找她了。
“吃了，而且好多，管家太太還是第一次看見我吃那麽多東西。”
葉然可愛的吐吐舌頭，她沒有刻意吃，是不知不覺。
“多吃點好，沒事不要外樓下跑，外面冰天雪地的，你乖乖坐在辦公室。”
這句話，顧冷琛幾乎每天都要叮囑一遍。
“管家婆，啰嗦，沒事我當然不出去，我又不傻。”
“哦，原來你不傻，結婚這麽久，我才知道。”
“呸，說著說著你就找罵。”
葉然冷聲嗆完，哼唧了幾聲，直接掐斷通話放下了手機。
“賤男人！”
“當當。”敲門聲隨著她最後一句響起。
“進來。”
“主編您這是罵誰呢？誰惹您生氣了？不會是顧總吧？”
來人抱著一沓資料，看樣子是來找她簽字的。
“不是他還能有誰，總嘲笑我心智不全。”
葉然低聲抱怨，音調裏帶著一抹無奈。
“哈哈哈，顧總那麽接地氣啊，果然，沒有人是高冷的，只不過人家暖的不是你，主編，顧總跟您開玩笑的。”
“不理他，你找我什麽事？”
來人將資料放在葉然的辦公桌，站在她身側指出幾處需要她蓋章的地方。
忙忙碌碌，傍晚很快來到。
夕陽的餘暉灑落寬闊的馬路，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擁堵一片。
葉然抓著方向盤，落下車窗，伸長脖子看向前面，長長的一排。
“啊！這得等多久，我想去廁所。”
嘟囔完，隨手擰開電臺，選了音樂頻道。
輕松的歌曲悠揚動聽，漸漸平覆了她焦躁不堪的內心。
五點半下班，她將近六點半才到水岸豪庭別墅區。
顧冷琛比她早一步，站在門口頂著寒風等待著。
“你這人，在家裏等著不就行了，跑出來幹嘛？多冷啊。”
葉然邊鎖車門邊說。
“還好，想早點見到你唄。”
顧冷琛敞開懷抱，意圖再明顯不過。
葉然翻翻白眼，“油嘴滑舌。”
而後隨他所願，撲進他懷抱中，他的體溫驅散了她滿身寒意。
新年未到，顧家別墅內已經紅紅火火，到處充斥著年的味道。
管家太太帶領幾個傭人給預備新年那天要吃的主食，星海市屬於北方地區，新年有吃年糕的習俗。
葉然不喜歡，但習俗如此，她每年都會應付著少吃幾口。
年糕熟的快，蒸好後，管家太太往餐桌上端了一盤，其餘的放進冰箱冷凍，新年那天拿出來熱熱就能吃了。
顧家晚餐，豐富且清淡，一家人註重保養，晚上向來青菜、水果沙拉多。
管家太太握著筷子，給每人碗中夾了幾片年糕，剛出鍋，大家當然迫不及待的想嘗嘗。
黃橙橙的年糕灑上些許白糖，這一口是顧賀最愛吃的，可能年代不同的原因，她們那會兒黏米多，年糕有著童年的味道。
葉然戳戳自己碗裏面的，等管家太太離開餐廳，她快速把年糕丟進了顧冷琛碗裏。
“幹嘛呢？”顧冷琛一楞。
“我不喜歡，你替我吃了吧。”葉然聲似蚊蠅，低低祈求。
“哦。”顧冷琛二話沒說，完全不嫌棄的繼續夾年糕，更可以說他習慣了葉然這種吃飯的方式。
崔若蘭和顧雅不經意的對視，二人皆搖頭，寵妻到令人發指的地步，他們又能如何！
晚餐過後，一家人吃了幾顆健胃消食片，才各自回房間。
葉然捂著唇瓣，哈欠連連。
“困了？”顧冷琛瞄了眼夜色濃濃的窗外，彎腰鋪床。
“眼睛睜不開，我是不是被睡神附體了？睡得臉都腫了就是睡不醒。”
“有可能，吃了睡睡了吃，明年這時候你可以出欄了。”
“出什麽欄？”葉然反應遲鈍了一下。
“沒事，當我什麽都沒說。”
顧冷琛嘿嘿一笑。
“好啊，你又嘲笑我，打死你！”
葉然隨手抓了個枕頭，毫不留情的朝顧冷琛狂砸，一邊砸一邊問：“還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老婆大人饒命。”
顧冷琛抱著頭求饒，沒反抗，軟軟的枕頭砸在身上就是一陣風，一點疼痛感沒有。
“哼，老虎不發貓，你是不是當我病危？”
“沒有沒有，你這神經飽滿，哪兒像病危。”
“什麽？”
葉然又用力砸了幾下，因為他說她神經。
“不，口誤，是精神飽滿。”
“賤。”
大床隨著夫妻倆的動作，搖搖晃晃不停，待葉然冷靜，床也跟著紋絲不動。
“睡覺，關燈。”
葉然趾高氣昂的指揮。
“嗯。”
顧冷琛坐起，脫了上衣，赤裸著胸膛鉆進被窩，關燈前還給了葉然個大大的笑容。
葉然唇角彎彎，鬧騰一通，心裏輕松多了。
夜，漸深。
月光明亮，穿過窗簾縫隙映在地板上，滿室溫馨。
抓出兇手後，辦案速度快了很多，熬了一夜，官方人員逼供，終於問出原因。
第二天，天色微微亮時，顧冷琛手機裏收到條短信，“叮鈴”一聲。
顧冷琛一下子驚醒，下意識扭頭看葉然，見她蜷縮著身子睡的昏沈，才緩了口氣。
沒吵醒她就好，不然這位姑奶奶的起床氣，真心惹不起。
解鎖屏幕，一大串文字映入眼簾，大概意思是說：殺害秦煙煙的人和她早就認識，他們還是通過葉彤見面的，言談中，二人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一來二去，默契的形成了一種特殊的男女關系，男人供她花銷，她出賣身體，隨著秦煙煙名氣大，胃口也跟著變大，錢越要越多。
看到這，顧冷琛心裏有數了，供養不起，她擡腿走人，惹惱了那個人，惱羞成怒，一氣之下害了秦煙煙。
如他所想，後續確實如此。
顧冷琛看完短信，翻翻身攬著葉然睡回籠覺，反正時間還早。
矗立在寒風中的大樓，外表痕跡斑斑，好像隨時會被風刮倒。
樓道內，幾個人的說話聲清晰入耳。
“再容我們三天，三天之後我肯定給您房租。”
葉彤面臉苦澀，央求房東別扔她們東西。
姚湛芳捂著胸口，靠在墻上，咳得愈發厲害。
“不行，我上次過來你就說一星期之內把錢轉到我卡上，我相信你了，結果呢？又快一個月了，做人哪能那麽言而無信。”
房東是個三十多歲圓潤的女人，肚子上的肉層層疊疊，比胸還高，臉上滿是怒氣，出言無狀，大聲斥責著。
“大姐，你看在我們實在沒地方去的份上，讓我們在住幾天吧，這房子破破爛爛，留下也不會有人租的。”
葉彤哀求的話適得其反，胖女人一叉腰，“什麽？你還嫌我們房子破，有本事去住別墅，住高樓，那寬敞高檔！不看看自己窮，就知道做夢！”
說完，把她堆了一袋子的東西扔出了門，順手甩上房門。
姚湛芳一輩子沒遭受過這待遇，面如死灰，幹巴巴的望著地上亂七八糟的生活用品。
“媽，這下怎麽辦？你號稱自己英明，說他借的錢會連本帶利的給你，人呢？人去哪兒了？”
葉彤用最平淡的聲音控訴姚湛芳，她不吵不鬧，淡定的仿若這是一場戲。
只有她自己感覺心中滴著血，疼得她想死去。
“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
姚湛芳聲淚俱下，雙手貼著眼睛緩緩蹲下，她們身上連吃飯的錢都沒了，又被房東趕，今晚去哪住還是未知數。
“對不起有用？咱們走吧，等會兒房東出來，看見咱們，指不定又要怎麽羞辱呢。”
葉彤彎腰撿起地上散落的藥盒，還有幾顆膠囊，姚湛芳感冒一直沒痊愈，她上個月打工賺來的錢全給她買了藥，這才延續了房租。
“去哪啊？我聯系聯系你爸，看他…！”
“他不是我爸！我爸是葉振海，除了葉振海，我不承認別人！”
剛剛還平靜的葉彤，聽姚湛芳那樣說，瞬間爆發，大聲吼著，情緒幾近癲狂。
“逃避不了的事實，你倒不如接受，你說你爸是葉振海，好啊，那你去找他，看他收不收留你。”
姚湛芳咬牙切齒，她不覺得是自己的錯，反而將她們母女承受的所有傷害歸咎於葉振海和葉然身上。
搬出來住破房子的這段日子，她日日夜夜詛咒葉然，盼著當初給葉然註射的麝香起效果，盼著葉然被顧家掃地出門。
她恨！恨到想讓葉然死。
她意識中，假如沒有葉然，葉振海就會視葉彤為親生，膝下只有一個女兒，他必會原諒她們母女。
每每想到她們母女吃不飽穿不暖，過著連老鼠都不如的苦日子，而葉然，住在豪華如宮殿一般的別墅，享受萬千寵愛，她就氣的牙根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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