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實行三七鏈責任制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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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若志四十五六歲，身材魁梧，皮膚灰黑，肥臉大耳，尖嘴黃牙，眉若細雨飄灑，目如流星飛逝，腹有賊心賊膽，身發癡情癡氣。他穿著十分華麗，條紋Ｔ恤煥光彩，深色褲子顯闊氣，左腕佩戴名牌表，中指箍上大鉆戒，項掛粗大黃金鏈，腳穿黑亮牛皮鞋。
師若志看到鄭順順走進辦公室，斷定鄭順順無事不登三寶殿，便把身子靠在椅背上，靜等鄭順順說話。鄭順順打量師若志幾眼，一邊揮手示意，一邊請求的說：“老板，有事找你談談，我們在這邊沙發上坐一下吧！”
師若志含笑不答，連連點頭表示同意，起身去飲水機前倒兩杯開水。鄭順順搶先走到沙發前坐下來，目光緊跟師若志身影。師若志走到鄭順順側面，遞一杯開水給鄭順順，然後默默坐下來。鄭順順顧不上喝水，開門見山的說：“老板，這次蛋白質含量問題很嚴重，導致公司多種產品被責令停止銷售。三名副經理相互推諉，都辯稱自己沒有責任，還說向來都是無人承擔責任全歸你，叫我來找你理論。我很不好辦，公司真的向來如此嗎？”
“嗯，嗯……”師若志無言以對。
“公司真的向來如此嗎？”鄭順順緊盯師若志。
“問題的確很嚴重，很嚴重……”師若志結結巴巴。
“向來無人承擔責任全歸你嗎？”
“我不承擔責任誰承擔？”
“那……”
“那什麽？難道要你來承擔責任？”
“我的確有責任，不管怎麽樣，面對問題都要解決吧！”
“解決問題就是出錢，你說自己有責任，卻賠不起呀！”師若志似笑非笑。
“不是這樣吧？”
“他們說無人承擔責任全歸我，就是這個意思。”
“難道解決問題只有出錢了事？”
“不然還要怎麽樣？”
“追責，檢討，懲罰，吸取教訓……都很有必要呀！”
“兒戲，浪費時間，更浪費感情！”師若志似笑非笑。
“這，這……怎麽是兒戲呢？”
“年輕人，你聽我說，管理企業要考慮上游利益和下游利益之外，還要考慮企業內部人員利益和一線員工利益，這樣才能做長久啊！”師若志語重心長，擺出倚老賣老的樣子。
“考慮這麽多利益，就是沒有考慮消費者利益嗎？”
“蛋白質含量低一點，吃下去沒有多大關系，消費者利益還有什麽好考慮？”師若志說。
“不是這樣說，而是存在欺騙消費者，誰願意被騙呢？”
“只要不知道被騙，就不是被人欺騙。”師若志似笑非笑。
“各新聞媒體已經報道禁止銷售我們公司部分產品，能不讓消費者知道嗎？”
“這個問題的確棘手，這……”師若志若有所思。
“要得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你少來這套，出事就花錢解決，不過屁大的事而已。”師若志似乎有點反感。
“現在禁止我們售貨，怎麽花錢解決？”
“沒有銷毀貨物，禁止銷售算個屁，以後再賣呀！”師若志很不耐煩。
“不用考慮消費者權益？不用追究相關人員責任？”
“秘密進行不讓消費者知道，追究責任能怎麽樣？”
“你……”
“我們追究三名副經理責任，可以說沒有半點好處，以後還得靠他們做事呀！”
“這麽說，果然是無人承擔責任全歸你呀！”
“全歸我就全歸我，反正每次都是花錢了事。”師若志似乎很無奈。
“不行，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哈哈……”師若志苦笑不語。
“有責必究才是長久之計！”
“你喜歡任性，就去追究責任，但公司不能亂套！”師若志嚴肅警告，口氣驟變，悅色盡失。
鄭順順連連點頭表示明白，不由對師若志察言觀色，感覺師若志很不高興，暗自揣測師若志想法。師若志默默而坐，心裏在想：小鄭年輕氣盛，嘴上沒毛，辦事不牢，有辦法處理這麽覆雜事情嗎？我放手讓他去幹，必須想好退路，萬一小鄭慘敗的話，才有路可走啊！
鄭順順默默思索片刻，便起身告辭。師若志坐著一動不動，連一句客氣話都沒說，眼睜睜看著鄭順順離去。鄭順順回到辦公室，想到被禁止銷售貨物，一種莫名煩亂油然而生。這種覆雜事態很難解決，必須有制度保障，然後擬出一套可行方案，再征求各方意見，最後才實施。鄭順順明知這樣，還是不能安心考慮對策，制度和方案都沒有著落，談何解決問題呢？
南京市臻月牛奶有限公司蛋白質含量問題出現不久，一線員工看到情況不妙，產生許多猜測。謠言緊隨其後冒出來：外地發生臻月公司產品毒死兒童案件，南京市臻月牛奶有限公司即將破產。部分一線員工聽信謠言，陸續向公司提出辭職，人數一日多過一日。南京市臻月牛奶有限公司人事部感覺問題嚴重，紛紛向辭職員工解釋，極力挽留辭職員工，最終只有少數員工真正離職。
南京市臻月牛奶有限公司各部門相互配合，對被禁止銷售牛奶進行統計，得出被禁止銷售液態牛奶總數為一千二百三十七萬四千八百九十箱。這批牛奶處理辦法尚無定論，師若志和三名副經理對此問題想法一致：不怕花錢，想方設法再次銷售。鄭順順毫無疑問不想把次品再次推向市場，師若志還算好辦，如何說服三名副經理呢？
鄭順順經過數日努力工作，終於擬定一份南京市臻月牛奶有限公司職務責任制度——三七鏈責任制度，提交給師若志審批，說明以此職務責任制度為依據處理蛋白質含量問題。師若志接到三七鏈責任制度，根本看不明白其中含義，便要求鄭順順詳細解釋。鄭順順無奈之下，只好對牛彈琴，費盡心思解釋，多麽希望得到師若志支持啊！
三七鏈責任制度適用於公司全體員工，以三七責任分攤為基礎，從董事長到一線員工逐級建立責任鏈，追究責任視情況決定起始級別和終止級別。三七責任分攤意為上級和下級分別承擔三成責任和七成責任，而下級承擔七成責任之後，可以把其中七成責任分攤給手下……以此類推，直至一線員工。三七責任分攤過程中出現某個級別涉事員工為多人時，必須把責任按一定原則分攤給所有涉事員工。
師若志經過鄭順順耐心解釋，總算理解三七鏈責任制度含義，對三七鏈責任制度比較讚成，同意在公司內實行三七鏈責任制度，只是擔心遭受經濟損失，不敢以三七鏈責任制度為依據處理蛋白質含量問題，故此久久沒有吭聲。鄭順順不知其中緣故，接連請求師若志支持三七鏈責任制度。師若志有點進退兩難，可是最終被鄭順順說服，勉強同意以三七鏈責任制度為依據處理蛋白質含量問題。
二零零四年十月二十五日上午，鄭順順在師若志支持下，組織南京市臻月牛奶有限公司部門經理及以上職務員工開會。師若志沒有參加會議，交給鄭順順全權處理。鄭順順把一疊《南京市臻月牛奶有限公司三七鏈責任制度實施細則》交給文員，指令文員分發到與會者手中，再宣布實行三七鏈責任制度，要求與會者會後各自組織手下開會，深入實行三七鏈責任制度。鄭順順稍停片刻，接著表示必須以三七鏈責任制度為依據處理蛋白質含量問題。頓時，會場議論紛紛，與會者各抒己見，滔滔不絕。有的說此制度太多事，有的說不如把責任全給師若志，有的說定制度便於給下屬“穿小鞋”，有的說任何制度都無法解決蛋白質含量問題……鄭順順仿佛對各種議論漠不關心，嚴正聲明三七鏈責任制度必須實行，重提以三七鏈責任制度為依據處理蛋白質含量問題，然後對三七鏈責任制度逐條進行詳細解釋。與會者多數反對實行三七鏈責任制度，接二連三有人向鄭順順提出挑釁性問題，甚至冷嘲熱諷。鄭順順一忍再忍，耐心說明企業制度重要性，一直堅持到會議結束。《南京市臻月牛奶有限公司三七鏈責任制度實施細則》在吵鬧聲中開始實行，而氣氛十分沈悶。
蘇萬宣對三七鏈責任制度十分反感，氣沖沖走出會議室，直接去找師若志。師若志打量蘇萬宣幾眼，感覺蘇萬宣臉色不對勁，立即猜出蘇萬宣來意。蘇萬宣本來勉強同意實行三七鏈責任制度，此時此意毫無疑問搖搖欲墜。蘇萬宣慢步走到師若志側面，用咄咄逼人目光註視著師若志，冷漠的問：“老板，公司真要實行三七鏈責任制度，你有沒有用腳拇指頭考慮清楚呢？”
“屁話！別老是用以往那些手段逼我，聽話一次吧！”師若志憤怒回答，明顯底氣不足。
蘇萬宣聽到此言，頓時想起許多往事，感覺所作所為的確過分。三七鏈責任制度約束蘇萬宣行為，損害蘇萬宣利益。蘇萬宣硬著頭皮，已經想好說服師若志思路，只等開口回話。此時，鄭執猶如一個小偷，貓腰摸進辦公室，來到蘇萬宣身邊站住，似笑非笑不吭聲。師若志多年來無數次碰上如此場面，斷定鄭執來給蘇萬宣助威，似乎有點不知所措。鄭執停留片刻，佯裝從容不迫的說：“三七鏈責任制度把我們繞暈，對基層員工沒有半點好處，玩什麽把戲呀！”
“哈哈……”師若志苦笑不語。
“鬼才知道鄭總怎麽想呢！”蘇萬宣假裝無奈。
“其實問題明擺著：鄭總只考慮管理人員利益，根本不管基層員工死活，這種制度不夠人性化，容易導致公司發展受到阻礙。”鄭執似笑非笑，口氣分明帶有警告色彩。
“餵，餵……你不要瞎扯，有那麽嚴重嗎？”師若志似乎很緊張。
“當然有那麽嚴重，等你清醒過來，已經太遲呀！”鄭執插口。
“不，不……”師若志結巴的說。
“你不信拉倒，到時候別怪我們沒有提醒你！”蘇萬宣插口說。
“你們想讓我繼續單獨承擔責任嗎？”師若志半信半疑。
“你要相信我們這些元老，鄭總就是那種人，才會出那種制度。”鄭執說。
“小鄭是哪種人呢？”師若志追問。
“他上次在車間，看到工人在大聲喧嘩，把工人訓一頓，還罵工人吃裏爬外。工人養活我們這些人，反而是吃裏爬外，他說什麽話呀！”鄭執回答。
“此事說明鄭總根本不重視基層員工，規定制度自然不會考慮基層員工利益。”蘇萬宣補充說，心裏在想：車間屬於我的地盤，鄭總敢在我的地盤罵人，這太不象話啊！
“我們不能脫離群眾，必須重視基層員工，考慮基層員工利益！”鄭執接著說。
“你們沒有其它意圖？”師若志低聲問。
“沒有。”蘇萬宣回答。
“絕對沒有！”鄭執跟著說。
“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今天怎麽三缺一？”師若志似笑非笑。
“什麽意思？”鄭執反問，實為故意裝傻。
“湯經理沒來，正好證明我們沒有串通一氣呀！”蘇萬宣跟著說。
“好，好……我不管你們是否別有用心，求求你們聽話一次吧！”師若志很不耐煩，目光盡顯無奈。
蘇萬宣和鄭執聽到此言，感受如此情景，斷定難以說服師若志，都無意久留，隨之相繼離去。師若志看到總算打發走蘇萬宣和鄭執，暗自慶幸沒有改變主意，只是意志稍微動搖一下。片刻過後，湯前走進董事長辦公室，氣喘籲籲欲說話。師若志明白湯前來意，連忙似笑非笑的說：“我剛剛打發走兩個‘菩薩’，你……別來吧！”
“‘菩薩’？”
“你還裝蒜？每次都是三人同行，你今天怎麽來晚呢？”
“不是，不是……我想說三七鏈……”湯前結巴解釋，卻被師若志打斷。
“你們明明想唱反調，還不是呢！”
“不是唱反調，而是真的行不通。”
“你不要多說廢話，必須實行新制度！”師若志命令。
湯前聽出師若志此言口氣，斷定難以說服師若志，似乎有點失望。師若志很不耐煩，一言不發盯著湯前，揮手示意湯前出去。湯前萬般無奈，轉身悻悻離去。師若志在心裏暗自偷笑，為徹底說服三名副經理而沾沾自喜，甚至感覺很甜蜜，連心情都舒暢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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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若志看到鄭順順走進辦公室，斷定鄭順順無事不登三寶殿，便把身子靠在椅背上，靜等鄭順順說話。鄭順順打量師若志幾眼，一邊揮手示意，一邊請求的說：“老板，有事找你談談，我們在這邊沙發上坐一下吧！”
師若志含笑不答，連連點頭表示同意，起身去飲水機前倒兩杯開水。鄭順順搶先走到沙發前坐下來，目光緊跟師若志身影。師若志走到鄭順順側面，遞一杯開水給鄭順順，然後默默坐下來。鄭順順顧不上喝水，開門見山的說：“老板，這次蛋白質含量問題很嚴重，導致公司多種產品被責令停止銷售。三名副經理相互推諉，都辯稱自己沒有責任，還說向來都是無人承擔責任全歸你，叫我來找你理論。我很不好辦，公司真的向來如此嗎？”
“嗯，嗯……”師若志無言以對。
“公司真的向來如此嗎？”鄭順順緊盯師若志。
“問題的確很嚴重，很嚴重……”師若志結結巴巴。
“向來無人承擔責任全歸你嗎？”
“我不承擔責任誰承擔？”
“那……”
“那什麽？難道要你來承擔責任？”
“我的確有責任，不管怎麽樣，面對問題都要解決吧！”
“解決問題就是出錢，你說自己有責任，卻賠不起呀！”師若志似笑非笑。
“不是這樣吧？”
“他們說無人承擔責任全歸我，就是這個意思。”
“難道解決問題只有出錢了事？”
“不然還要怎麽樣？”
“追責，檢討，懲罰，吸取教訓……都很有必要呀！”
“兒戲，浪費時間，更浪費感情！”師若志似笑非笑。
“這，這……怎麽是兒戲呢？”
“年輕人，你聽我說，管理企業要考慮上游利益和下游利益之外，還要考慮企業內部人員利益和一線員工利益，這樣才能做長久啊！”師若志語重心長，擺出倚老賣老的樣子。
“考慮這麽多利益，就是沒有考慮消費者利益嗎？”
“蛋白質含量低一點，吃下去沒有多大關系，消費者利益還有什麽好考慮？”師若志說。
“不是這樣說，而是存在欺騙消費者，誰願意被騙呢？”
“只要不知道被騙，就不是被人欺騙。”師若志似笑非笑。
“各新聞媒體已經報道禁止銷售我們公司部分產品，能不讓消費者知道嗎？”
“這個問題的確棘手，這……”師若志若有所思。
“要得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你少來這套，出事就花錢解決，不過屁大的事而已。”師若志似乎有點反感。
“現在禁止我們售貨，怎麽花錢解決？”
“沒有銷毀貨物，禁止銷售算個屁，以後再賣呀！”師若志很不耐煩。
“不用考慮消費者權益？不用追究相關人員責任？”
“秘密進行不讓消費者知道，追究責任能怎麽樣？”
“你……”
“我們追究三名副經理責任，可以說沒有半點好處，以後還得靠他們做事呀！”
“這麽說，果然是無人承擔責任全歸你呀！”
“全歸我就全歸我，反正每次都是花錢了事。”師若志似乎很無奈。
“不行，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哈哈……”師若志苦笑不語。
“有責必究才是長久之計！”
“你喜歡任性，就去追究責任，但公司不能亂套！”師若志嚴肅警告，口氣驟變，悅色盡失。
鄭順順連連點頭表示明白，不由對師若志察言觀色，感覺師若志很不高興，暗自揣測師若志想法。師若志默默而坐，心裏在想：小鄭年輕氣盛，嘴上沒毛，辦事不牢，有辦法處理這麽覆雜事情嗎？我放手讓他去幹，必須想好退路，萬一小鄭慘敗的話，才有路可走啊！
鄭順順默默思索片刻，便起身告辭。師若志坐著一動不動，連一句客氣話都沒說，眼睜睜看著鄭順順離去。鄭順順回到辦公室，想到被禁止銷售貨物，一種莫名煩亂油然而生。這種覆雜事態很難解決，必須有制度保障，然後擬出一套可行方案，再征求各方意見，最後才實施。鄭順順明知這樣，還是不能安心考慮對策，制度和方案都沒有著落，談何解決問題呢？
南京市臻月牛奶有限公司蛋白質含量問題出現不久，一線員工看到情況不妙，產生許多猜測。謠言緊隨其後冒出來：外地發生臻月公司產品毒死兒童案件，南京市臻月牛奶有限公司即將破產。部分一線員工聽信謠言，陸續向公司提出辭職，人數一日多過一日。南京市臻月牛奶有限公司人事部感覺問題嚴重，紛紛向辭職員工解釋，極力挽留辭職員工，最終只有少數員工真正離職。
南京市臻月牛奶有限公司各部門相互配合，對被禁止銷售牛奶進行統計，得出被禁止銷售液態牛奶總數為一千二百三十七萬四千八百九十箱。這批牛奶處理辦法尚無定論，師若志和三名副經理對此問題想法一致：不怕花錢，想方設法再次銷售。鄭順順毫無疑問不想把次品再次推向市場，師若志還算好辦，如何說服三名副經理呢？
鄭順順經過數日努力工作，終於擬定一份南京市臻月牛奶有限公司職務責任制度——三七鏈責任制度，提交給師若志審批，說明以此職務責任制度為依據處理蛋白質含量問題。師若志接到三七鏈責任制度，根本看不明白其中含義，便要求鄭順順詳細解釋。鄭順順無奈之下，只好對牛彈琴，費盡心思解釋，多麽希望得到師若志支持啊！
三七鏈責任制度適用於公司全體員工，以三七責任分攤為基礎，從董事長到一線員工逐級建立責任鏈，追究責任視情況決定起始級別和終止級別。三七責任分攤意為上級和下級分別承擔三成責任和七成責任，而下級承擔七成責任之後，可以把其中七成責任分攤給手下……以此類推，直至一線員工。三七責任分攤過程中出現某個級別涉事員工為多人時，必須把責任按一定原則分攤給所有涉事員工。
師若志經過鄭順順耐心解釋，總算理解三七鏈責任制度含義，對三七鏈責任制度比較讚成，同意在公司內實行三七鏈責任制度，只是擔心遭受經濟損失，不敢以三七鏈責任制度為依據處理蛋白質含量問題，故此久久沒有吭聲。鄭順順不知其中緣故，接連請求師若志支持三七鏈責任制度。師若志有點進退兩難，可是最終被鄭順順說服，勉強同意以三七鏈責任制度為依據處理蛋白質含量問題。
二零零四年十月二十五日上午，鄭順順在師若志支持下，組織南京市臻月牛奶有限公司部門經理及以上職務員工開會。師若志沒有參加會議，交給鄭順順全權處理。鄭順順把一疊《南京市臻月牛奶有限公司三七鏈責任制度實施細則》交給文員，指令文員分發到與會者手中，再宣布實行三七鏈責任制度，要求與會者會後各自組織手下開會，深入實行三七鏈責任制度。鄭順順稍停片刻，接著表示必須以三七鏈責任制度為依據處理蛋白質含量問題。頓時，會場議論紛紛，與會者各抒己見，滔滔不絕。有的說此制度太多事，有的說不如把責任全給師若志，有的說定制度便於給下屬“穿小鞋”，有的說任何制度都無法解決蛋白質含量問題……鄭順順仿佛對各種議論漠不關心，嚴正聲明三七鏈責任制度必須實行，重提以三七鏈責任制度為依據處理蛋白質含量問題，然後對三七鏈責任制度逐條進行詳細解釋。與會者多數反對實行三七鏈責任制度，接二連三有人向鄭順順提出挑釁性問題，甚至冷嘲熱諷。鄭順順一忍再忍，耐心說明企業制度重要性，一直堅持到會議結束。《南京市臻月牛奶有限公司三七鏈責任制度實施細則》在吵鬧聲中開始實行，而氣氛十分沈悶。
蘇萬宣對三七鏈責任制度十分反感，氣沖沖走出會議室，直接去找師若志。師若志打量蘇萬宣幾眼，感覺蘇萬宣臉色不對勁，立即猜出蘇萬宣來意。蘇萬宣本來勉強同意實行三七鏈責任制度，此時此意毫無疑問搖搖欲墜。蘇萬宣慢步走到師若志側面，用咄咄逼人目光註視著師若志，冷漠的問：“老板，公司真要實行三七鏈責任制度，你有沒有用腳拇指頭考慮清楚呢？”
“屁話！別老是用以往那些手段逼我，聽話一次吧！”師若志憤怒回答，明顯底氣不足。
蘇萬宣聽到此言，頓時想起許多往事，感覺所作所為的確過分。三七鏈責任制度約束蘇萬宣行為，損害蘇萬宣利益。蘇萬宣硬著頭皮，已經想好說服師若志思路，只等開口回話。此時，鄭執猶如一個小偷，貓腰摸進辦公室，來到蘇萬宣身邊站住，似笑非笑不吭聲。師若志多年來無數次碰上如此場面，斷定鄭執來給蘇萬宣助威，似乎有點不知所措。鄭執停留片刻，佯裝從容不迫的說：“三七鏈責任制度把我們繞暈，對基層員工沒有半點好處，玩什麽把戲呀！”
“哈哈……”師若志苦笑不語。
“鬼才知道鄭總怎麽想呢！”蘇萬宣假裝無奈。
“其實問題明擺著：鄭總只考慮管理人員利益，根本不管基層員工死活，這種制度不夠人性化，容易導致公司發展受到阻礙。”鄭執似笑非笑，口氣分明帶有警告色彩。
“餵，餵……你不要瞎扯，有那麽嚴重嗎？”師若志似乎很緊張。
“當然有那麽嚴重，等你清醒過來，已經太遲呀！”鄭執插口。
“不，不……”師若志結巴的說。
“你不信拉倒，到時候別怪我們沒有提醒你！”蘇萬宣插口說。
“你們想讓我繼續單獨承擔責任嗎？”師若志半信半疑。
“你要相信我們這些元老，鄭總就是那種人，才會出那種制度。”鄭執說。
“小鄭是哪種人呢？”師若志追問。
“他上次在車間，看到工人在大聲喧嘩，把工人訓一頓，還罵工人吃裏爬外。工人養活我們這些人，反而是吃裏爬外，他說什麽話呀！”鄭執回答。
“此事說明鄭總根本不重視基層員工，規定制度自然不會考慮基層員工利益。”蘇萬宣補充說，心裏在想：車間屬於我的地盤，鄭總敢在我的地盤罵人，這太不象話啊！
“我們不能脫離群眾，必須重視基層員工，考慮基層員工利益！”鄭執接著說。
“你們沒有其它意圖？”師若志低聲問。
“沒有。”蘇萬宣回答。
“絕對沒有！”鄭執跟著說。
“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今天怎麽三缺一？”師若志似笑非笑。
“什麽意思？”鄭執反問，實為故意裝傻。
“湯經理沒來，正好證明我們沒有串通一氣呀！”蘇萬宣跟著說。
“好，好……我不管你們是否別有用心，求求你們聽話一次吧！”師若志很不耐煩，目光盡顯無奈。
蘇萬宣和鄭執聽到此言，感受如此情景，斷定難以說服師若志，都無意久留，隨之相繼離去。師若志看到總算打發走蘇萬宣和鄭執，暗自慶幸沒有改變主意，只是意志稍微動搖一下。片刻過後，湯前走進董事長辦公室，氣喘籲籲欲說話。師若志明白湯前來意，連忙似笑非笑的說：“我剛剛打發走兩個‘菩薩’，你……別來吧！”
“‘菩薩’？”
“你還裝蒜？每次都是三人同行，你今天怎麽來晚呢？”
“不是，不是……我想說三七鏈……”湯前結巴解釋，卻被師若志打斷。
“你們明明想唱反調，還不是呢！”
“不是唱反調，而是真的行不通。”
“你不要多說廢話，必須實行新制度！”師若志命令。
湯前聽出師若志此言口氣，斷定難以說服師若志，似乎有點失望。師若志很不耐煩，一言不發盯著湯前，揮手示意湯前出去。湯前萬般無奈，轉身悻悻離去。師若志在心裏暗自偷笑，為徹底說服三名副經理而沾沾自喜，甚至感覺很甜蜜，連心情都舒暢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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