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四年一月十日上午，鄭順順上班來到辦公室，想起追討貨款之事，不由陣陣掃興，便在沙發前坐下來，靜思對策，苦愁發呆。窗外寒風呼呼，天上冷雨颯颯，地凍生靈俱匿，天寒鬼神皆隱，滿街樹木瘋狂舞，漫天花瓣零亂飄，街上水流如浪湧，空中冷氣似利劍，都市行人稀少，汽車鳴聲寒徹，滿天滿地風雨，有人有事困難。

將近九點，尤利善急匆匆走進總經理辦公室，毫不客氣在鄭順順側面坐下來。鄭順順看到如此情形，頓時感覺有點慌張，不時偷窺尤利善臉色。尤利善強忍心中怒火，長嘆一口氣，轉向鄭順順說：“小鄭，杭州祥子和蘇州萬利退貨回來，都有經過你同意嗎？”

“嗯，我討不回貨款，才答應退貨抵債！”

“你是蠢貨，怎麽可以這樣呢？”

“我……”

“我們售出貨物，你退回來幹什麽？你腦袋有問題，還是擔心庫存太少？”尤利善連聲質問，樣子十分激動。

“不是，不是……都不是！”

“那是怎麽回事？”

“我一直認為：只要公司進行產品通路改革，那麽老客戶必定拒付尚欠貨款，退貨可以減少損失，哪能顧及庫存呢？”

“誰說老客戶必定拒付尚欠貨款，那還了得嗎？”

“哈哈！事實就是如此，你還不信？”

“怎麽說事實就是如此？”

“我向賈先生和萬先生追討貨款多次，已經摸清他們想法，相信其他客戶同樣如此！”

“他們想法怎麽樣？”

“堅決不會還錢，你相信嗎？”

“哈哈……”

“你不相信嗎？”

“全是不知死活的東西，不見棺材不落淚！”尤利善惡狠狠的說，陰森森目光緊盯鄭順順。

“哎呀！我們多說這些沒用，退貨可以減少損失！”

“不行，你是沒用的‘軟蛋’嗎？就知道退貨，卻不怕被人坑死！”尤利善很氣憤，簡直怨氣滿腹。

“那要怎麽辦？”

“不能再接受退貨，我來收拾那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尤利善憤憤不平，迅速起身便走。

鄭順順一聲不吭，目光緊跟尤利善蹤影，幾度欲言又止。尤利善走到門口，似乎難以平息心中怒氣，回頭大聲的說：“等我擺平那兩個可惡家夥，再來找你這個‘軟蛋’算帳！”

鄭順順聽得目瞪口呆，不理解算帳的真正後果，仍然一言不發。尤利善接著冷笑兩聲，掉頭便走。鄭順順苦愁纏身，哭笑不得。尤利善如飛似箭回到辦公室，倒一杯水坐在沙發上喝起來，暗自考慮追討貨款之策。

尤利善不知不覺喝完一杯水，不由自主掏出手機，撥打賈慈祥手機，發現對方手機處於關機狀態，轉而撥打萬明禮手機。萬明禮接起電話，小心翼翼的問：“尤老板，你終於想起我這樣無名小卒，找我有事嗎？”

“你這個王八蛋，既然知道我要找你，那肯定知道是什麽事吧？”尤利善連忙反問。

“不，不……萬某笨拙，請尤老板指示吧！”

“哈哈！你還會裝蒜，長進很大嘛！”尤利善冷笑。

“我真不知道你有什麽事，沒有裝蒜呀！”

“好，那你聽我說吧！”

“你快說，我洗耳恭聽呢！”

“你這次退貨抵消一些貨款，此事不再長節生枝，目前最重要問題在於你什麽時候還清剩餘貨款呢？”尤利善聲色俱厲的說。

“尤老板，你那麽著急催收貨款，難道我們從此不要配合嗎？”萬明禮從容不迫。

“放肆！”

“不然用不著那麽急吧？”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哪來那麽多廢話？”

“我沒說不還，只是現在沒錢。”

“你不要裝窮，滿肚子壞水，別以為我不知道！”

“我好冤枉，從來沒有使壞，怎麽滿肚子壞水呢？”

“你少說廢話，應該知道我的出身，不還錢後果很嚴重，或者用胳膊抵債，或者用大腿抵債，或者以每刀一千元抵債……還款方式多種多樣，任你選擇！”尤利善惡狠狠的說。

“尤老板，尤老板……”萬明禮渾身哆嗦。

“我在此。你不是指望我早死吧？”

“不，不……我哪敢呢！”萬明禮小心翼翼。

“你既然怕我，就盡快還錢，免得引火燒身！”尤利善趁熱打鐵，口氣十分陰沈。

“好，好，好……我三天之內還清所有欠款！”萬明禮十分無奈，心裏暗自叫苦不疊。

“這樣還差多，希望你不要找死！”

“不會，不會……我堅決不會食言。”萬明禮若有所思。

“好，我三天之後去銀行查帳，你要準時匯來！”

“嗯……那就這樣吧！”萬明禮小心翼翼，猶如罪犯等待審判。

尤利善不再吭聲，氣沖沖掛下電話，左顧右盼幾下，再次撥打賈慈祥手機，發現賈慈祥還是關機，想起賈慈祥可能換過手機號碼，轉而打電話給鄭順順，果然得知賈慈祥換過手機號碼，要求鄭順順把賈慈祥正在使用的手機號碼以短信方式發給自己。鄭順順掛下電話，隨後發手機短信給尤利善，把賈慈祥正在使用的手機號碼告訴尤利善。尤利善冷笑幾聲，接著撥通賈慈祥手機。賈慈祥看到尤利善來電，心裏在想：這個老不死的家夥打我電話絕對沒有好事，誰告訴他這個手機號碼？賈慈祥想到這裏，毫不猶豫掛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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