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善接著連撥幾次賈慈祥手機，結果都是無人接聽，賈慈祥暗自感覺不妥，同時心生怒氣。尤利善不到黃河心不死，繼續撥打賈慈祥手機。賈慈祥終於接起電話，很不耐煩的說：“爺爺在忙，乖孫子別吵！”

“放肆，你吃了豹子膽嗎？”尤利善大聲喝問，怒氣沖天。

“你才吃了豹子膽，我不需要！”

“你……”

“我渾身是膽，還需要吃豹子膽嗎？”

“你少廢話，退來這些貨乖乖給我領回去，再把所欠貨款還清！”尤利善大聲命令。

“嗯……我看這樣：你叫人把貨物發給我，再多給我幾天時間，我會盡快還清貨款。”賈慈祥若有所思的說。

“老子沒有耐心，到底還要給你幾天？”

“三天，三天……就三天啊！”賈慈祥結巴回答，仿佛十分爽快，只是很反常。

“三天就三天，馬上發貨吧！”尤利善很激動，隨之掛下電話。

尤利善不知其中有詐，隨後打電話通知倉管人員把祥子批發部退貨重新發給賈慈祥。賈慈祥三天之後不準備還款，尚未收到貨物，經過一番查詢，得知貨物已在路上，便高枕無憂。尤利善沒有收到賈慈祥的還款，只想賈慈祥無膽欺騙自己，根本不放在心上。

再過兩天後下午，尤利善坐在辦公桌前埋頭工作，突然想起賈慈祥未還貨款，感覺有點反常，便掏出手機撥通賈慈祥電話。賈慈祥看到尤利善來電，斷定要來討債，便不接電話。尤利善終於感覺不妙，接連撥打賈慈祥手機。賈慈祥終於不耐煩，接起電話氣沖沖的說：“乖孫子，我已經收到貨物，你還想怎樣呢？”

“你這不知死活的東西，只會吃不會拉嗎？”

“你放屁！”賈慈祥怒吼。

“少廢話，還我貨款！”

“爺爺現在沒錢，過一段時間再說吧！”賈慈祥似笑非笑。

“你……”尤利善欲言又止，又驚訝又著急，暗自強迫自己冷靜思考。

“我沒錢，過一段時間再說吧！”賈慈祥突然冷漠下來。

“嗯……一段時間是多久？”

“短則三五年，長則十多年，中則……總之說不清楚！”

“嗯……那再說是怎麽說呢？”

“再說就是你那時侯再問，而我那時候再回答……想再說什麽就再說什麽呀！”賈慈祥冷笑回答。

尤利善聽到此言，斷定賈慈祥不會還款，便一聲不吭掛下電話，認真查看手機日歷。眼看春節將近，尤利善欲在春節之前，給賈慈祥一點厲害瞧瞧，但是可能來不及。賈慈祥看到尤利善不聲不響掛下電話，斷定尤利善不會再次來電，無需再擔心還款問題，暗自陣陣高興。尤利善何等勢利，何等偽善，何等心狠……豈能就此罷休啊！

尤利善稍加思索，掏出手機撥通保安吳空炮電話，要求吳空炮火速趕來。吳空炮連聲答應，隨後來到董事長辦公室。尤利善對吳空炮說清賈慈祥久不還款之事，需要找人“修理”賈慈祥，要求吳空炮介紹一些閑雜人員或者小混混，讓他們出手教訓賈慈祥。

吳空炮二十七八歲，本市鄉下人，來到南京市太空電器有限公司當保安將近兩年，在此之前當私家偵探，裝神弄鬼，狐假虎威，撬過寡婦門，掘過絕戶墳。他愛財如命，大腹便便，衣冠楚楚，心腸皆黑，罪惡眾多。他兇肉惡骨，短發盡豎冒兇氣，瘦臉顯黑藏陰險，兩眉緊蹙三分愁，雙目微餳幾道光，鼻子尖長頂天，嘴巴窄小吐煙，雙唇青藍如靛，眾牙鋒利似劍。

吳空炮連說有錢好辦事，當即答應包辦此事。尤利善聽出言外之意，表示欲見賈慈祥一條斷腿，再問所需經費。吳空炮看出尤利善急於求成，便開口要價十萬元。尤利善不舍得花十萬元錢，可是想起賈慈祥可惡之極，忍痛割肉答應條件，進而要求年前辦好此事。吳空炮連忙表示事情好辦，時間估計不夠，可能要到年後才能辦好。尤利善沒想到花重金還是不能十全十美，只好限時一個月。吳空炮稍加思索，勉強接受限時一個月。尤利善和吳空炮終於達成協議，幹起了喪盡天良的勾當。

吳空炮沒想到尤利善如此爽快，暗自高興之外，後悔開價太低，不能再次出價，只好告辭而去。尤利善似乎有點不放心，送吳空炮到門口，囑咐吳空炮抓緊時間找人。吳空炮表示年內一定找到合適人選，問好一些附加條件，再來找尤利善。尤利善連忙表示只要不加經費，其他附加條件完全可以答應。吳空炮似笑非笑點頭表示明白，加快腳步離去。

當天晚上，吳空炮打電話給死黨萬千恒，約其喝酒聊天。萬千恒不知吳空炮的用意，爽快答應赴約，隨後趕到醉仙閣。吳空炮已在二樓南邊一個小包間等候，看到萬千恒走進包間，滿心驚喜，一面笑容。

萬千恒二十五六歲，渾身惡骨，滿臉橫肉，長發平分左右，黑面遍塗黛墨，眉骨凸出似崖，眼珠飛轉如電，鼻梁鋒利散兇光，唇色暗紫隱險惡，口闊帶笑猙獰相，牙黃磨響咯咯聲；他著裝簡陋，淺色牛仔衣粗獷，深藍牛仔褲略臟，運動鞋寬如草鞋，行走風響似浪湧。

吳空炮事先點好許多酒菜，招呼萬千恒坐下之後，便要求服務員上菜。服務員聞聲而應，陸續送來三道佳肴和兩瓶葡萄酒。吳空炮打開一瓶葡萄酒，小心翼翼給萬千恒斟上一杯，接著往自己杯裏倒酒。萬千恒看到吳空炮如此客氣，感覺有點反常，不由試探的問：“‘大炮’，你這麽客氣，不是有求於我，就是擺鴻門宴吧？”

“‘老千’，我不是皇帝，哪有資格擺鴻門宴？”

“哈哈……”

“喝酒吧！”吳空炮說，並且舉起酒杯。

萬千恒似笑非笑不吭聲，端起酒杯，沈默呼應。吳空炮和萬千恒接連數次碰杯豪飲美酒，每飲一杯都扶筷吃上幾口好菜。過一陣子，萬千恒實在耐不住，便放下手中的筷子，轉向吳空炮問：“你到底要我做什麽事呢？”

“你辦逃債公司，總是要做生意吧？”

“是，你要給我介紹生意？”

“我要你去教訓一個人，可以嗎？”

“我們按討回金額計算收費，他欠多少錢？”

“不知道。”

“他欠誰的錢？還是得罪誰？反正與你無關，你想賺錢，對嗎？“萬千恒連續發問，似乎已起疑心。

“我沒有賺錢，沒有賺錢……”吳空炮連忙解釋，樣子十分反常。

“哈哈……”

“你不相信？”

“他得罪誰呢？”

“你幹活收錢，別管他得罪誰呀！”

“好，很好……你要我教訓誰？”

“杭州某某批發市場祥子批發部老板，名叫賈慈祥。”

“嗯，要教訓到什麽程度？”

“你帶一條腿來交差，不難吧？”

“有錢不難，肯定不難……”萬千恒含笑答應，頓時感覺輕松許多，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接著扶起筷子吃菜。

吳空炮跟著端起酒杯喝酒，扶起筷子吃菜，不時偷窺萬千恒臉色。萬千恒根據種種跡象，斷定此樁生意猶如兩只手抓田螺——十拿九穩，不急於開口要價，抓過酒瓶倒酒。吳空炮看到如此情形，不由自主的問：“‘老千’，你爽快一點，要多少錢才幹呢？”

“五萬元。”

“哇……你真狠啊！”吳空炮佯裝驚訝，心中暗自狂喜。

“最低價，這樣算狠嗎？”

“三萬元吧！”

“一條人腿才值五萬元，你還討價還價，以為是豬腿嗎？”

“你少廢話，給一個最低價吧！”

“四萬八千元，一分都不能再少！”

“還是太高，那條臭腿不值這麽多錢！”

“你……不愧是‘大炮’，耍我嗎？”

“給你四萬八千元，不過你等下要買單，沒有意見吧？”吳空炮似笑非笑，擺手示意萬千恒看桌面上酒菜。

萬千恒和吳空炮說話期間，服務員陸續送來更多菜肴，使桌面空隙更少。萬千恒明白吳空炮意思，不由掃視桌面幾眼，似乎在暗自計算消費金額。吳空炮察言觀色之後，似笑非笑的說：“你出這點小錢，可以多賺一萬八呀！”

“哈哈……”

“你不想出這點小錢嗎？”

“不是說好你請客？”

“是，但現在情況有變。”吳空炮解釋，面不改色，恬不知恥。

“哈哈……”

“你不出這點小錢，我只能出價三萬元，幹或不幹隨你便吧！”

“好，我等下買單。”

“你……很不爽快，心不甘情不願吧？”

“少廢話，談談付款方式！”

“你說來聽聽。”

“你先付一萬元訂金給我，事成當天付清剩餘部分，這樣合情合理。”

“可以，我現在沒有一萬元現金，只能明天或者後天付訂金給你。“吳空炮十分從容。

“好，收到訂金就出手！“萬千恒說，口氣十分果斷。

吳空炮聽到此言，迅速把其中含義理解透徹，若有所思打量萬千恒幾眼，卻沒有吭聲。萬千恒想好如何行事，沒有半點著急，從容飲酒吃菜。吳空炮和萬千恒轉而閑聊起來，不久後起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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