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不想還錢，而是真的沒錢，不然這樣：我這裏還有一些你們公司貨物，按原價退還給你們公司，抵消部分欠款，剩餘欠款以後再說吧！”賈慈祥似笑非笑回答。

“嗯……還有多少貨物？”鄭順順若有所思的問。

“電吹風、燒水壺和電冰箱各有一些，總價值三萬多元吧！”賈慈祥笑瞇瞇回答。

“你只剩這點貨嗎？”鄭順順很驚訝。

“你們公司貨物只剩這些，還是退還給你們吧！”賈慈祥說，心裏暗自嘀咕：我腦袋發熱，你可千萬不要答應啊！

“貨物幾乎賣光，那麽多錢哪裏去呢？”鄭順順追問，暗自斷定賈慈祥不願還錢。

“哈哈！你以為不要付店租，不要交稅收，不要發工資，不要上公廁……哪樣不要錢呢？”賈慈祥回答，佯裝苦笑。

“上公廁？”鄭順順十分驚訝，簡直哭笑不得。

“哪裏上公廁不用錢呢？”

“上公廁需要多少錢？能用幾十萬元的幾分之幾呢？”鄭順順厲聲質問。

“哎呀！反正我沒錢，退一點貨物抵消欠款吧！”

“退一點？”

“對，你們貨物還不能全退，退一萬五千元左右吧！”

“你……”鄭順順欲言又止，心裏在想：他要減少退貨，可能想多賴一點帳，沒有其他意思吧！

“我怎麽樣？”

“你想多賴一點，是嗎？”

“哈哈……”

“你別笑，我不接受退一點。”鄭順順十分嚴肅。

“那要怎麽樣？”賈慈祥問。

鄭順順一言不發，暗自考慮策略，仿佛旁若無人。賈慈祥察言觀色，暗自揣測鄭順順想法。鄭順順三思之後，斷定賈慈祥欲賴帳，便轉向賈慈祥嚴肅的說：“我們公司貨物剩下多少全退，抵消部分欠款，另外你要馬上籌錢，盡快還上剩餘欠款！”

“鄭經理，你不要咄咄逼人，否則後果很難想象！”賈慈祥似笑非笑，口氣極具挑釁。

“你威脅我，到底想怎麽樣？”鄭順順鎮定自如。

“哈哈！狗急跳墻，貓急咬人。我不敢威脅你，你自己看著辦吧！”賈慈祥冷笑回答。

“剩多少退多少，你還要盡快還款。”鄭順順面無表情。

“你……”賈慈祥欲言又止，似乎很生氣。

“我看著辦就是這樣，沒有商量餘地！”鄭順順說。

“好，好……”賈慈祥連聲答應，心裏在想：貨物可以退，但是你別想再要一分錢，咱們走著瞧吧！

鄭順順聽到此言，誤認為賈慈祥接受如此做法，暗自陣陣高興。賈慈祥看出鄭順順信以為真，轉向一名男性店員大聲的說：“小張，你去倉庫整理一下，所有太空公司貨物全退回去，盡快吧！”

“好，我馬上去。”小張答應，送走一名顧客，跟著出門去倉庫。

鄭順順和賈慈祥目送小張消失在人流之中，各自考慮下一步交涉策略。賈慈祥似笑非笑，準備先把鄭順順晾一邊去，欲打發鄭順順離開，卻不知如何開口。鄭順順思索片刻，轉向賈慈祥說：“賈先生，退貨抵不了多少欠款，你還要準備籌錢，我過幾天找你，你現在手機號碼是哪個呢？”

“哈哈……”賈慈祥笑而不語，默默掏出手機，拔通鄭順順手機之後掛掉，心裏在想：即使你有我手機號碼，也不能把我怎麽樣，給你吧！

鄭順順聽到手機只響一聲，掏出手機看到未接電話，轉頭斜視賈慈祥一眼。賈慈祥發現鄭順順滿臉疑惑，斷定鄭順順不知道來電者身份，便用十分不屑的口氣說：“那是我的手機號碼，保存好吧！”

鄭順順連連點頭表示明白，迅速保存好賈慈祥手機號碼，囑咐賈慈祥一些退貨事宜，便起身告辭。賈慈祥暗自高興，滿面笑容打發鄭順順離開。鄭順順和賈慈祥各有想法，協議退貨抵債只是商場游戲最無奈結果。賈慈祥毫無疑問在南京市太空電器有限公司產品通路改革中慘遭淘汰，因此極不願意還清剩餘欠款。

幾天之後，南京市太空電器有限公司收到杭州市祥子批發部價值一萬七千多元的退貨。倉管人員事先接到鄭順順通知有三萬多元退貨，看到退貨價值相差挺大，便向鄭順順匯報情況。賈慈祥實在不想退貨，後來私自少退價值一萬多元貨物。鄭順順聽過匯報，當即撥通賈慈祥手機。賈慈祥斷定鄭順順來電沒有好事，自然拒絕接聽電話。鄭順順隨後連撥幾次賈慈祥手機，一直都無人接聽，只好指示倉管人員先收退貨。倉管人員連連點頭，領命離開總經理辦公室。

又過一陣子，鄭順順越想越可怕，不由自主撥通賈慈祥手機，還是無人接聽。賈慈祥估計退貨已到南京市太空電器有限公司，必遭鄭順順質問，心中著急難耐，因此不接電話。鄭順順隨後又連撥幾次賈慈祥手機，有點不通話不罷休架勢。賈慈祥終於接起電話，面對鄭順順追問，支支吾吾，三言兩語，避重就輕，敷衍了事。鄭順順掛下電話，總算徹底明白賈慈祥想法，絞盡腦汁考慮對策。

兩天後上午，鄭順順來到蘇州市某某批發市場萬利批發部，向老板萬明禮追討尚欠貨款。萬明禮表現與賈慈祥如出一轍，先是推說沒錢，並且要求補貨，遭到鄭順順拒絕之後，轉而要求退貨抵債。鄭順順居然再次接受退貨抵債，同樣對萬明禮深信不疑，真是憨厚到傻，的確令人佩服。

萬明禮和鄭順順說好退貨價值五萬多元，剩餘三十多萬元欠款過一段時間再說。南京市太空電器有限公司倉管員幾天後收到萬明禮退貨，發現退貨價值只有一萬三千多元，與鄭順順囑咐出入很大，毫無疑問向鄭順順匯報。鄭順順百般無奈，撥打電話追問萬明禮。萬明禮無理莽纏狡辯幾句，最後不了了之。鄭順順無計可施，只好指示倉管人員收下退貨。

隨後幾天，鄭順順多次撥打賈慈祥和萬明禮電話，追討尚欠貨款。賈慈祥一直以資金緊張為由，無限期推遲還款。鄭順順明知無限期推遲還款不是辦法，便提議每月去祥子批發部代收一天營業款，以此抵消欠款，直到祥子批發部還清欠款為止。賈慈祥惱羞成怒，翻臉教訓鄭順順一頓。萬明禮同樣以資金緊張為由，再三推遲還款。鄭順順每次追討貨款不成，都要求萬明禮給出準確還款時間。萬明禮不能給出準確還款時間，只說以後再還。鄭順順著急之下，明確表示懷疑萬明禮想賴帳。萬明禮頓時暴跳如雷，狠狠教訓鄭順順幾句，再侮辱鄭順順一番。原來中國“商場憲法”規定：欠錢的是爺爺，討債的是孫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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