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們的前輩，對於我們的記載是正確的，”夢引說，“一開始，我們之中的絕大多數個體，都是沒有自我這一概念的……”

或許，是因為不忍，又或者是嫌棄麻煩，最初的吸塵器，確實是有神智的，但是後面的一打，用來做實驗的吸塵器，就幾乎沒有神智。

等到初代天道總算是摸清楚了一些門道，最初的吸塵器，也被進行了相對穩定的改造。

問題是，在那之後。

“如果你要問，為什麽我們需要靈魂……是為了給其他同族開智。”

之前也說過了，很多吸塵器……不，是遠古邪魔，初代天道沒給他們足夠的智商，為了能夠讓更多的同族覺醒靈智，這才需要靈魂。

但是，之後的事情，讓最初的計劃完全偏離了預定的軌道。

“那就是，新一代遠古邪魔的想法，還有吞噬靈魂的弊端。”

竹子煙這回想到了，柳寂道人曾經說過，遠古邪魔也不是鐵板一塊。

如此說來，現在的遠古邪魔分為三個陣營？

第一個是主戰派，這沒啥好說的，如是而已。

第二個是種田派，也就是水葫蘆之鄉一類的農場小世界，主張咱們用不著打生打死，吃野生的有啥好的？自己養，吃起來更香！

第三種……就是面前這二位代表的奇葩了。

不僅不想要靈魂，而且還希望能和正氣道盟友好相處。

MNP……

至於吞噬靈魂的弊端……自然是胃口越來越大，而且，不吃靈魂的副作用，也越來越誇張。

“一開始，只是想吃，有些按耐不住而已，實際上，只要有基本的自控，很簡單就能抑制住沖動。”

這是亙古大戰很早以前的事情了，遠古邪魔並不覺得吃飯有什麽錯，這就和人吃雞鴨魚肉一樣，有些人會覺得屠宰場的景象很滲人，被宰掉的動物有點可憐，但是回頭去菜市場，還不是照樣該吃啥就買啥？

扯遠了，只是停留在愛好方面的嗜好，自然不會哪個遠古邪魔有閑心幹預，直接導致當他們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大約五分之一的遠古邪魔，已經到了不定期食用靈魂，就會失去神智的程度，這一部分遠古邪魔瘋狂的跑到諸天萬界鬧事，獵捕靈魂，視初代天道最後留下的遺命於不顧……

最初，這些遠古邪魔是有專門的獵殺小隊鎮壓的，可是，因為初代天道遺命的緣故，遠古邪魔們並不會離開自己原本所處的世界，只能被動的等待這些違反禁令的同袍，酒足飯飽之後，自個兒回來。

但是，這個政策自然是遭到了新生代的反對，他們並不認為自己想吃靈魂有什麽不正常的，不吃就會難受，比死還慘，還這些長輩居然關著他們，寧可他們餓到發瘋都不放他們走？

在修真界認為亙古大戰正式開始之前，其實遠古邪魔內部已經出現了嚴重分裂，新一代與老一輩幾乎就要現場掐起來了。

但是，最後還是沒能打起來，因為初代天道在它們的靈魂之中留下了禁制，禁止同族之間相互殺戮。

無奈之下，老一輩選擇了旁觀，而數量眾多的新一代開始了征程。

這就是亙古大戰正式開始的序幕。

竹子煙聽得眼睛都瞪大了，她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面前的兩個遠古邪魔。

“你這話說得……簡直就像是自己從未品嘗過靈魂的滋味一樣。”

“這就要看你怎麽理解了，初代天道時代的靈魂，與如今的靈魂有著巨大的差異，舉例來說，根本沒有三魂七魄的概念，靈魂的構成非常簡單，不分彼此，猶如一團漿糊，拜此所賜，大部分生命都只有最基礎的智能，而且靈魂極易受損，這些失敗品，我們當時負責處理了很多。”

竹子煙沈默。

“你若要是要問我，那些靈魂口感如何，我只能說——”夢引很嫌棄的磨了磨蹄子，“沒有味道，說白了，我們只是清潔工，而吞噬的靈魂和血肉都是垃圾，我想，你也不會覺得垃圾好吃吧？”

竹子煙：……

很有道理。

“總之……情況一發不可收拾，”玄雲將話題拉了回來，“越來越多的後輩們，在食用靈魂之後，饑渴感不僅沒有得到緩解，反而需求更多靈魂……最後，甚至到了幾個小時沒有靈魂食用，就完全無法維持理智的地步。”

“而根據我們收集到的數據，自從亙古大戰開始之後，不僅萬物適宜生存的世界一個接著一個毀滅，生靈的數量也在急劇下降，再這樣下去，無論輸贏，都不過是一個生靈塗炭的下場，所以……為了長遠發展，後輩之中，誕生了以農場派為首的中立派。”

竹子煙很無奈：“情況我大致了解了，可是問題又回來了，你們這事兒，和我說有什麽用？”

“當然有用，”玄雲看著竹子煙：“亙古大陣，就是你師傅的作品。”

竹子煙勉強笑了笑：“就算是師傅的作品，我也沒法幹涉師傅的決定，而且，師傅也要考慮到正氣道盟的態度，不可能解除亙古大陣的。”

“這個我們知道，”玄雲說，“所以，我們提出了交易。”

“靈魂對於我們來說，是毒，”夢引也說，“繼續掠奪靈魂，對我們一族沒有任何好處，農場派的理念雖然也可行，但是靈魂的損耗問題始終無法解決，需要新生靈魂補充，並非長久之計，但是，後輩至少需要靈氣才能維持理智，所以我們提出了交易。”

玄雲說：“我們可以互利互惠。”

“你們的世界恐怕連一絲靈氣都沒有吧？說是交易，你們那邊有啥特產嘛？不會告訴我，又是古修時代的那一一套？”

“當然不，不過，你們知道麽？在太古時代，很多法寶，都需要用到——常年在臨界狀態下生長的靈寶。”

竹子煙皺了皺眉頭——她確實聽過一些傳聞，說是太古時代的很多工藝，現在都無妨再現，因為所用的材料非常特別什麽的。

她對於這些了解並不多，但是，從亙古大戰之後，很多靈寶和煉制手法就消蹤隱跡，也是事實。

“證明呢？”

夢引早就知道她有此一問，“哼”了一聲，蹄子一揮，一堆東西掉到了竹子煙眼前。

這些理應是天材地寶的存在，卻像垃圾一樣堆放在她腳邊，很快，竹子煙被其中幾個靈寶閃到了眼睛！

其中一塊琉璃色的石頭，雖然看起來像是人造水晶，但是……玩意和書上描述的一種玉很像。

那種玉被稱為太古龍玉，韌性極強，是珍貴的材料，能夠隔絕絕大多數法術、神識和靈氣的探知，是天然的實驗室、私人修煉室和道袍材料，只要在其上刻下簡單的陣法，註入靈性，其防護效果在今天看來，也依舊不可思議。

這種玉在如今已經絕跡了，正氣道盟提出了大量的替代的方案，並且在描述上，對這種靈寶的優點只是一帶而過，還說現在很多材料都能替代……然而替代個鬼啊！

竹子煙還是通過側面了解到這種靈寶的神奇之處。

可是，見夢引隨隨便便就拿出了一大坨，竹子煙不得不重新思考，為什麽正氣道盟要這麽努力的“黑”這種靈寶。

如果眼光再放寬一些，可以發現，對於一部分已經失傳的材料，正氣道盟總是有意無意讓其被遺忘——之前還想當然的以為，這是因為這些材料已經沒了，所以正氣道盟自然不會往沒有的東西身上花費過多筆墨，大肆稱讚。

但是……若是因為，這些特殊的靈寶均來自遠古邪魔，是遠古邪魔所處世界的特產，似乎……一切也就可以解釋了。

這事兒，本來對於竹子煙來說，其實不是什麽秘密，只是她從來沒有想要去了解相關的情報罷了。

而後，她又認出了數種已經絕跡的靈寶，而且所有靈寶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不含任何靈氣，但是，根據以往的印象，沒有靈氣，萬物只會走下坡路，怎麽可能誕生這樣的靈寶？

然而，這些靈寶卻是一看就知的珍貴材料……

當竹子煙用一絲靈氣去接觸這些靈寶的時候，無一另外，靈氣被靈寶嫌棄的拒絕了。

這也是這一類失傳靈寶的通病，對於靈氣很嫌棄，在各種靈寶異寶之中，也算是奇葩了，不過，聯想到遠古邪魔的生存環境，似乎也是當然的。

“這些材料，我們自個兒隨便找塊地睡個百來年，就能得到一大堆，”夢引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你若是願意，就點個頭，回去告訴你師傅，我們會盡可能的約束其他同族的行為，現在，只要你們願意提供足夠的靈氣，我們就用這些天材地寶來換如何？”

玄雲甚至很直接的說：“靈寶的白菜價，我們也能接受的。”

竹子煙聽了他們的話，臉上卻並沒有喜悅，甚至不存在一絲雀躍，她只是神色古怪的看了看兩個遠古邪魔臉上有些期待的神色。

“我說你們——那個足夠的靈氣，到底是多大的量？穩定性和類型的要求？”

“越多越好！來者不拒！”

竹子煙：……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