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挲她手心上的老繭,道:“是我弟燒的。”

“你弟真好。”

“那我呢?”

“嗯?”

“我好不好?”

“你也好。”

小兩口說話聲越來越小,不知是誰先湊上去的,年輕火熱的生命迅速滾到一起。

“嗚,輝煌哥,你慢點,我疼!”大丫細嫩的胳膊環在鄭輝煌的脖子上,眼淚圍著眼圈打轉。

鄭輝煌楞了一下,想白天時母親跟自己說,二丫把大丫的事全跟她交代了,她擔心他為這個心裏有疙瘩,一個勁兒囑咐他女人難,既然大丫不嫌棄鄭家窮,他便不許因為這個輕視欺負了大丫。可母親不知道,大丫早就跟他說了,她吃了這麽多苦頭,他只會更心疼她!沒想到大丫竟還是……這個傻丫頭!咋啥都不懂!

鄭輝煌欣喜若狂,大丫身下那鮮艷的顏色讓他理智全無,越發橫沖直撞起來。

“輝煌哥!嗚嗚……饒了我,我……嗯……”大丫從疼中體會到了快樂,不知是該讓鄭輝煌停還是讓他繼續,不知所措的她一口咬上了他的肩頭。

“大丫,謝謝你肯嫁給我。”鄭輝煌在大丫耳邊輕聲說了一句,心滿意足。

99一家人明算賬

大丫婚禮結束的第二天上午,老張家才有功夫核算禮金數目。本應該請賬房先生的,二丫自告奮勇幫著管錢,她平日裏穩穩當當的性子又上過學,張老太太樂的她來管賬,還省了請賬房先生的錢。因是自家人管錢,也就不急在那一時半會兒,收來的禮金用紅布一卷便壓在了箱底。

“大姐婚禮上收到的禮金一共是1088塊錢,毛巾被十條,被面十二條,毛毯兩床,暖水瓶兩個。”

這時候家家不富裕,隨份子直接掏真金白銀的少,都是錢和一些床上用品等搭配著來。再有老張家的親戚給的磕頭錢讓小兩口拿走了,遂不用算這部分,賬目便更好算了。

張老太太邊聽二丫報賬邊喜笑顏開的抖開紅布包,拿起裏面那疊子錢,指頭上沾些唾沫,一張一張點起來,點了一遍又一遍,臉上神色驟變,急道:“二丫,賬你可算對了?!我咋點了好幾遍都是1080啊!”

“您點對了嗎?您讓秀雲再點一遍!”張來福也急了,八塊錢相當於一家子近三分之一的收入,而且是婚禮上的錢出差錯,這事兒多讓人別扭啊。

文秀雲生怕二丫收錯錢被張老太太和張來福揍,想著怎麽把過錯攬過來,就聽二丫開口了。

二丫似是才想起來什麽,忙笑道:“奶奶,爸,你們別急,要是1080就沒錯,那8塊錢是我留下了。咱們家請賬房先生少說也要給人家10塊錢,我昨兒幫著管一天賬,一點差錯沒出,沒功勞也有苦勞呀!再說這錢總比落外人手裏強吧!”

話是這麽個話,理卻不是這麽個理。

若說大家只是同住一個屋檐下的室友,主家要你幫忙肯定不會讓你白幫,況室友間還要講究個交情往來,到時候主家主動給報酬兩相面子上都好看,自己等不及來要就差點意思了。

但現在的情況是一大家子,親大姐結婚,二丫給家裏幫忙,先斬後奏事先扣下錢來。於情自是沒有多深厚的情分可談,於理,既然打算來親兄弟明算賬這出,就要事先知會好家中長輩,長輩認可便順理成章。退一步講,最差也要等交接錢款時主動說明她想要個“辛苦錢”,現在二丫這樣做就是目無尊長、手足,滿眼只認個“錢”字了。

四丫心中好笑,這個張二丫有限的小聰明怕是都用在袁震身上了,其他方面表現的都傻精傻精的,會算小賬不會算大帳,就如同二丫勾搭王豐收那件事一樣,要不是自己為了顧全大局給王豐收設了個套兒,她在愛牽線搭橋又好說閑話的馬嬸子面前這樣行事,等於傷大丫八百自損一千。現如今也是一樣,跳著腳告訴長輩們她是白眼狼的屬性,怕是認準老張家起不來勢,能和家中清算一筆是一筆。殊不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知道未來這個家會有怎樣的變化呢。

三丫聽了二丫的話如同被點著的炮仗,扔下手中的活計指著二丫就要罵。四丫趕緊拉住三丫,小聲勸了幾句,三丫這才勉強壓住怒火,憤憤瞪著二丫。

“啥?!你給你大姐幫忙還要錢?!你還知道你姓啥嘛!”張老太太才反應過來,氣的拿起炕掃帚就去打張二丫。

文秀雲也很寒心二丫的做法,一邊攔著張老太太一邊數落她,道:“二丫,你要這麽多錢幹啥?是不是外面遇上啥事了?有事就跟我們說,別自己藏著掖著。”

要這麽多錢幹啥?

二丫料到他們會這個態度,正好趁這個時候把話跟他們講明,她冷笑一聲,道:“真遇到什麽事你們會管我?你們管的了?放心,我沒有事,不過是未雨綢繆罷了。在這個家,我和大丫三丫都是二等公民,是你們的奴隸!如果我不早些替自己打算,將來被賣了都沒地方哭去。這八塊錢是我付出勞動應得的,我拿著問心無愧。不止這八塊錢,以後的任何事,該我的一分都不能少。我和張大丫不一樣,她凡事都逆來順受,我可做不到!將來我結婚,婆家的彩禮我要自己拿著,婚禮的禮金我要自己收著,你們願意給我些嫁妝就給,不給我也不埋怨你們。”

張老太太和文秀雲被二丫的話驚得目瞪口呆。老張家算是窮苦人家裏比較寵閨女的了,這家裏長輩們除了四丫最疼的就是二丫了,不然怎麽會掏錢供她念書,沒成想到頭來最不知足的竟然是老二。

“你、你這個混賬東西!我和你爹娘哪個薄待你了?家裏活用你幹過啥?四丫比你小都比你會的多幹的多,你見過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奴隸?哪家供奴隸上學念書的?”張老太太從床上起身,幾步走到二丫跟前,照著她的腦袋狠狠抽了一下,再要打時二丫輕輕巧巧的避到文秀雲身後。

“我說的不對嗎?”二丫勾起唇角,滿肚子的委屈終於得以發洩,“眼下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你對我們姐妹三個說打就打,對四丫你們動過她幾個手指頭。上次我爸往死裏打我,你們誰張嘴說一句送我去醫院看看了?奶奶,人心都是肉長得,你們對我好我記得,對我不好我就會傷心難過啊。”

“二丫!你咋這麽不懂事!怎麽和奶奶說話呢!”文秀雲回身怒斥二丫,“上次你爸為啥打你你不知道嗎?這麽些日子過去了,我以為你自己琢磨明白了,咋還能為這事記恨起你爸了?你爸打你是氣你不顧手足情分……”

“手足情分?!大丫明知袁震是我男朋友還不要臉的去搶,她顧念手足情分了嗎?!她搶了我男朋友,張……我爸還動手打我,他顧念父女情分了嗎?!你不用勸我,我跟你可不一樣,我是有骨氣的……”

啪!

張來福揚手甩了張二丫一巴掌,怒道:“你不是要和這個家算清楚嗎?那好,我當白生養你一場,也不指望你報答我,現在你就給我滾出去!”

“好,你壓根也不配做我父親!”張二丫說著含淚跑了出去。

100木訥姐夫不解風情(1)

小山區的風刮起來像刀子似的剌人,張二丫腦袋一熱跑出來,臉上還掛著淚珠,被風一吹更覺難受。

是服個軟回老張家,還是去林老師那避避難順便聯絡感情?

張二丫猶豫了一下,一只胳膊擋在臉前,興沖沖向村西頭走去。

村西頭沒幾戶人家,張二丫不用多打聽就找到了鄭輝煌的住處。

簡陋破落的小瓦房瞬間安撫了她的情緒,張大丫嫁到這種人家過得是什麽日子可想而知,尤其是在她告訴大丫婆婆“內情”後,不管大丫是不是大閨女,作風問題被定性,男人再護著她,可婆婆看不上她,找起事來照樣夠她受的,說不定這時候房子裏的幾個人正打得歡呢。而且老鄭家這麽窮是不可能退婚的,他們只能打掉牙往肚子裏吞,心裏的怨氣自然會撒到大丫身上……

正思忖間,院子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瘦高的男人抱著大捆的柴火走出來,見到門口站著一位清秀少女,先是一楞,馬上木訥的開了口,語氣中還帶著些許羞澀,笑道:“二、二妹?你咋來了?”

張二丫把鄭輝煌的羞澀當作強顏歡笑,心中舒坦極了,面上卻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咬著嘴唇,委委屈屈的看向鄭輝煌。

鄭輝煌把柴火放到一邊,手在衣服上胡亂蹭蹭,追問道:“咋,是家裏有啥事嗎?”

“姐夫!”沒等鄭輝煌說完,張二丫猛的撲進他懷裏,眼淚又湧了上來,梨花帶雨道:“姐夫……我……嗚嗚嗚……”

“到底咋了,你別哭呀。”

鄭輝煌被張二丫的舉動嚇了一跳,他覺著這不合規矩,輕輕推推張二丫不想對方卻把他抱的更緊哭的更兇。

正在他為難之際,忽然有人把張二丫扯開了,打眼一看,正是鄭輝煌的娘趙玉芬。

“哎呦,是二丫頭呀。你哭啥啊,有啥委屈跟親娘說,親娘給你做主。你大姐夫啥也不懂,有啥還得你大姐教呢。”趙玉芬死死攥著張二丫的手腕不讓她靠近兒子一步。

趙玉芬為人是老實不是傻。大喜之日小姨子找婆婆揭兒媳婦的短兒,在她看來這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出來的。

當時她聽了心裏不好受沒顧的深想,結果今兒一早上她看到大丫換下那帶血的床單,她立馬找兒子了解清楚了情況,原來這對姐妹曾經是情敵,難怪那天二丫在她面前給大丫穿小鞋呢。

誤會解開,小兩口恩恩愛愛,她當婆婆的瞧著歡喜,也就把二丫的作為拋在腦後。沒成想二丫還沒完沒了的又找上門來,真是太欺負人了!

張二丫喊了一聲親娘,眼神又飄到鄭輝煌身上,道:“您輕點,攥得我手腕疼。”

“媽耶,你這孩子可真嬌氣。”趙玉芬受不了張二丫的輕浮勁兒,臉上的笑顯些掛不住。她趕緊松開手,對兒子道:“輝煌你還傻站著幹啥?這有我呢,你趕緊把柴火續上,一會炕涼了,凍得可是你媳婦。”

“誒!”鄭輝煌應了一聲,逃似的抱著柴火往自家房後跑去。

“姐夫!”張二丫暗罵鄭輝煌慫,不過看他驚慌失措的樣子,顯然是剛剛被她搔到癢處,心中馬上又得意起來。

“你姐夫忙著呢,咱們進屋說話!”

說罷,趙玉芬把張二丫拽進院子。

鄭家大屋裏,張大丫坐在炕沿上做針線,鄭輝煌的弟弟鄭璀璨把炕當桌子用,蹲在炕邊寫作業。

趙玉芬和張二丫進來時,大丫正叮囑鄭璀璨腦袋離作業本遠些,免得看壞了眼睛,和他哥一樣成了近視眼。

“切,你又沒上過學,你咋知道離得近就對眼睛不好?”鄭璀璨不喜歡嫂子,她一來,他和娘就得搬小屋裏住。

趙玉芬剛要罵小兒子,就見大丫好脾氣的笑道:“嫂子笨,沒上過學。可嫂子的兩妹妹聰明,學習都好,我是聽她們說的。”

鄭璀璨撇撇嘴,“你是夠笨的,上學的人就都聰明了?我們班上就有好幾個傻子呢!”

“是哈,不過上學的總比不上學的聰明,你和你大哥,我二妹和我四妹,你們都是好樣的。”大丫似是想起什麽,道:“對了,你和四丫同年級?那你看看有啥不會的題告訴你大哥,過兩天嫂子回門,讓四丫幫你問問住對門的林老師,那個林老師是京城來的,可厲害了。”

“哼,我才……”鄭璀璨想到四丫,趕緊剎住話頭。在大哥婚禮上四丫沒咋搭理他,可能是記著上次他咬她手腕的仇,或者是嫌他家窮不稀的理他,於是道:“算了吧,她不會幫我的。”

大丫趕緊替四丫辯解道:“怎麽會,我四妹人最好!我們家附近的孩子都愛跟她玩。”

“那行吧。”鄭璀璨吃了大丫的定心丸,立馬翻開書本,把最難的課後題往作業本上抄,一邊抄一邊道:“你回門那天記得問問她,我抄的這些題她會不會。”

“你你你,你什麽你!大丫是你嫂子,嫂子都不叫我看你是想找抽!”趙玉芬說著走過去,一把擰住小兒子的耳朵。她十分滿意大丫的溫柔賢惠,大丫對璀璨好,她定然也不能虧待大丫。

“哎呀媽,您別擰璀璨,我們鬧著玩呢!”大丫見婆婆來了趕緊穿鞋下炕,沒成想婆婆身後還跟著二丫,看二丫似笑非笑的模樣,心裏不踏實極了,結巴道:“二、二丫,你咋來了?”

二丫故作親昵道:“大姐,你咋才嫁進來一天,說話都和輝煌哥一個樣了。”其實她心裏比大丫還驚訝,鄭家的人待大丫似乎還不錯,一點沒受大丫醜聞的影響,不知大丫和他們怎麽說的,難不成又是四丫給大丫支了招?

二丫的語氣讓大丫很別扭。她出嫁頭天晚上特地和二丫說了半天心裏話,希望二丫可以不計前嫌,姐妹倆不再有隔膜。二丫滿口答應,還說了幾句貼心話,讓她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不要嫌棄老鄭家窮,大丫高興的了不地,本以為了卻一樁心事,沒想到二丫一點沒變,和當初她去相王豐收時一樣,表現的竟是比她這個正主跟男方還親近。

“輝煌說話啥樣,我都沒註意。”大丫幹笑兩聲,話裏泛酸。

二丫意有所指的嗔道:“大姐還是和在家時一樣粗心,那天晚上我們一起來的輝煌哥這裏看你的臉傷,輝煌哥見人說話就愛先結巴兩句才能說順溜了,我都記得你咋忘了。”

101木訥姐夫不解風情(2)

無論是王豐收還是袁震都是張大丫的痛處,也是她的短處。面對張二丫赤裸裸的挑釁,在婆婆面前,張大丫毫無還手之力。

好在婆婆厚道疼兒媳婦,拿著做飯的轍拽著鄭璀璨去了廚房,給他們姐妹留個說話的地間,大丫心上輕松了許多。

“看來你婆婆挺喜歡你啊。”屋子裏只有姐妹兩個,張二丫懶得再裝,邊說邊轉圈打量大丫寒酸的新房,道:“嘖嘖,不過就他們家這樣的條件能娶上媳婦兒就不錯了,是個女的、活的嫁進來他家都得當菩薩供著,何況娶的是大姐這樣的美人呢。”

張大丫垂著頭,雙手緊緊揪著炕褥,想總要讓二丫覺得解氣這事才算完,便一聲不吭。

“我仔細想了想,王豐收那麽好的條件你不樂意,和四丫一起裝設弄鬼攪黃了親事,唯一的可能就是,王豐收做了見不得人的事,那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能讓你反應這麽大?肯定是涉及到你自身,所以那天晚上把你按野地裏耍流氓的人就是王豐收,對不對?”

張二丫見張大丫無動於衷,笑了笑道:“其實這件事我是要恭喜你的,但是沒想到你這麽蠢,躲過一個火坑直楞楞的又跳進另一個火坑。”

“你這話啥意思?”張大丫心裏一驚,不由擡起頭來。

張二丫向門口看看,走到張大丫身前,小聲在她耳邊道:“輝煌哥喜歡的人是我,他說他配不上我,所以就退而求其次娶你這個破爛貨。你雖然是經過兩個男人的,所幸長得像我,又好糊弄,到底給他家省了不少錢呢。”

“你、你胡說!輝煌哥不是這樣的人。”張大丫語帶哽咽,無疑是信了張二丫的話,也不由得她不信,二丫長得比她漂亮,為啥輝煌哥就看上自:了呢。連城裏來的袁震都喜歡二丫,輝煌哥沒理由不喜歡二丫呀!

“呵,男人都是說一套做一套。大姐,我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就算你是個幹凈身子,男人也是吃著碗裏看著鍋裏,這是天性,你懂不懂?而且現在鄭輝煌是個窮酸小子,你最好盼著他一輩子沒有出頭的時候,一輩子都跟他吃糠咽菜,否則等他發達了,第一件事就蹬了你這個破鞋!”張二丫替大丫抹抹臉上的淚珠,柔聲道:“好了,我們之間的恩怨今兒就算一筆勾銷了。我這次誠心祝福你們小夫妻和和美美,白頭偕老。”

門簾響動,鄭輝煌撣著身上的土走進來,發覺大丫神色不對,緊張道:“大丫,你咋了?是家裏出啥了?”

張二丫看看大丫,轉身坐在炕上,笑道:“家裏沒事,是我不懂事和四丫拌嘴,被咱爸打了轟了出來,一時沒有躲避的地方,就投奔你們來了。剛我和大姐一說,大姐也嫌我不懂事,大喜的日子來給你們添麻煩。”

鄭輝煌忙道:“這叫啥麻煩,沒啥事就中。我都這麽大了還挨你親娘打,你可不能走心,趕緊回去跟爸服個軟認個錯,別讓他擔心著急。”

“哼,姐夫真摳門,到飯點了還轟人家走,連頓飯都不管嗎?”張二丫瞪了鄭輝煌一眼,嬌嗔道。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那就吃了到再走!”不知為什麽,鄭輝煌覺得跟二丫說話累得慌,又怕對二丫不熱情,大丫以為他不重視她娘家人,只好硬著頭皮應付二丫。

“得了吧,強扭的瓜不甜,你留我吃我偏不吃了。”二丫看鄭輝煌漲紅了臉,咯咯嬌笑兩聲,“我跟你開玩笑呢,看把你急的。出來這麽久咱爸肯定擔心了,以後有的是機會來你家蹭飯吧,今兒我就不待著了。”

鄭輝煌忙不疊點頭,道:“那好,你回去給爸媽帶話,我和你大姐都挺好的,讓他們二老放心。”

“才嫁過來一天,能看出來好不好?我可不幫你作弊,回頭看你表現吧!”

二丫話裏有話,又暗暗膈應了大丫一句才痛快站起身往外走,剛走到鄭輝煌身邊,哎呦一聲身子一歪便靠在了鄭輝煌身上。

“壞了,我來時扭了腳,當時沒感覺,現在特別疼。”

“扭腳了?我給你看看。”鄭輝煌推開二丫,只扶了她的胳膊。

“不用,你騎自行車送我吧,我想趕緊回去。”二丫羞澀的低下頭。

“行。大丫,我送二丫出去。”鄭輝煌也想趕緊把這不大正常的小姨子送走。

張大丫點點頭沒應聲,直到她的新婚丈夫扶著自己的妹妹出了門,她才趴在炕上悶聲大哭。

老天爺疼人,鄭輝煌推著自行車出來的時候風小了許多。

二丫站在一旁,心想沒有不偷腥的貓,鄭輝煌長得老實,做派可一點都不老實。

鄭輝煌一手扶車,一手擡起來伸向二丫,二丫不想輕易被占便宜讓他抱她上車,便道:“姐夫,別這樣……”

豈料鄭輝煌向二丫身後招招手,大聲喊道:“鄭璀璨!過來!送你二丫姐回家!”

二丫這才反應過來,鄭輝煌這是不打算送她,臉上有些掛不住,氣道:“你讓一個小孩騎車送我?”

鄭輝煌不以為然道:“璀璨不小了,以前我們家自行車沒賣的時候,老騎著車馱我媽趕集去。你放心,他技術比我好,眼神比我好,絕對摔不著你。”

正說著鄭璀璨興高采烈的沖出來,從鄭輝煌手裏接過車,道:“大哥,你可舍得讓我騎新自行車了!”

“好好騎,送完人趕緊回來,知道不?敢磕了碰了你就別想再摸它了!”鄭輝煌要不是急著和大丫說話,咋也不會把新自行車交到鄭璀璨手上。

“知道啦!”鄭璀璨拍拍車座,對二丫道:“你是先坐上來,還是躥車上來?”

張二丫聽兄弟倆的話怎麽聽怎麽不是滋味兒,賭氣道:“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

說罷擡腿就走,一點看不出扭腳的樣子。

鄭輝煌眉頭緊皺,一個念頭在腦海閃過,趕緊回了自家院子。

鄭璀璨兩個小眼睛滴溜溜一轉,騎上車慢悠悠跟在張二丫身後。

“少跟著我,我不用你送。”鄭輝煌連句挽留的話都沒有,張二丫也沒必要給他弟弟好臉色。

“誰稀的送你,我是找張四丫去!”

“你!”

鄭璀璨站起身猛蹬幾下腳蹬子揚長而去,氣得張二丫直跺腳。

102失蹤人口令海洋

鄭璀璨雖然人小,可也是老張家新晉的正經親戚。是以他來了,即使不吃午飯的老張家也得趕緊忙活一桌好菜來招待。

張來福和張二丫置著氣,有鄭璀璨在不好發作,可做飯的心情是一點沒有。張老太太和文秀雲一心都系在大丫的新婚生活上,正好趁機問問鄭璀璨,他人小說出的話比大人的場面話更可信。二丫就不用說了,三丫做飯水平僅限於把飯鼓搗熟了,最後重任終究是落在了張四丫大廚身上。

前一天做酒席還剩些食材,四丫先用豬骨吊湯,把面和好,切一小塊做手搟面,餘下的留著烙油渣餅,又撿了幾樣蔬菜或配肥肉渣或配雞蛋炒了,兩個綠乎乎矮胖胖的綠蘿蔔切絲,拿鹽醋和糖一拌,這樣一桌子稀的幹的熱的涼的全都齊活,看著竟是比昨天的席面更豐盛精致些個。

美味佳肴在前,什麽事都不叫事了。

眾人歡歡喜喜坐上桌,拿起筷子剛要開吃,電話叮鈴鈴突兀的響了起來,唬得大家皆是一楞。

“你們吃,我去接電話,應該是令海洋打來的。”四丫笑道,這是令海洋第一次打來電話,或者是之前打來她沒接到,總之她沒聽家人提起電話有過動靜。最近的事一出接一出,又有些別的原因她很少往對面跑,但是看林老師的表現就知道,令海洋在那邊應該是沒什麽事兒,她也就沒放在心上,況且孩子性格獨立起來不黏人是好事。

張老太太疼小孫女,怕她忙活半天吃不上熱乎的,便道:“嗨,他啊。咱吃咱的,那小子沒正事兒,跟他廢完話一桌子菜都涼了。”

張來福忙道:“讓她去接,屋子裏這麽暖和,菜放一會涼不了。咱們吃,來,璀璨,想吃啥夾啥,一家子別見外。”

鄭璀璨拘謹的道了謝,看看張四丫,仍然沒動筷子。

文秀雲給鄭璀璨夾了一筷子辣椒炒雞蛋,勸道:“璀璨,不用等四丫,咱們先吃。”

張老太太聽兒媳婦這麽說,又見張四丫已經起身走到櫃子前,拿起電話餵了一聲,氣道:“也是,當媽的都不心疼閨女,我跟著操啥心!”

張來福趕緊給張老太太夾菜,笑道:“您快吃吧,電話費那麽貴,他們講不了幾分鐘!”

張老太太哼了一聲,便不再說什麽。

“餵。”

“你好,請問是張四丫嗎?”

少年略帶沙啞的嗓音從聽筒傳來,較之在小王村時的公鴨嗓好聽了不少。

“嗯,海洋,是我。”四丫忍不住笑。

“……”

“怎麽不說話了?”四丫等了足有一分鐘,沒聽到掛斷的聲音,開始懷疑是不是線路不穩。按說現在是八十年代了,不至於吧。

“我……我很好,你放心。”

“嗯,我知道。對了,謝謝你送我大姐的新婚禮物,就是太貴重了,好說歹說我大姐大姐夫才敢收,以後別這樣破費了。”四丫想給令海洋講講處事的分寸,人情往來的度,可礙於鄭璀璨在,又有張二丫那個惹事兒精,她就只好點到為止了。

“不客氣,是我母親幫忙準備的,大丫姐喜歡就好。”

四丫聞言皺皺眉,想這令家也太溺愛孩子了。按這種處事方式,長久以往下去,令海洋能結交到的恐怕也只有酒肉朋友。

“你什麽時候回來?”

“大概要年後了,你想我了嗎?”少年語氣中有不易察覺的歡喜。

“當然了。”四丫想冥冥之中能結識令海洋實屬緣分,如果她能在有限的時間裏給他最大程度積極的影響,也不枉緣分一場。她囑咐道:“能早些回來就早些回來,就算不能一起過春節,能一起吃元宵也好呀。”

“呵呵,好……”

“病人家屬準備一下,該換藥了。”電話那頭一個女聲忽然傳來,並伴有咣啷咣啷的小推車聲音。

“海洋,你在醫院?”

“嗯,我和何阿姨一起來探望病人,一個人無聊,就用病房的電話打給你。”

令海洋語氣如常,四丫這才放下心來,責備道:“不可以任性,你們去探望病人,再無聊也要忍耐。對了,你把你們住處的電話號碼告訴我,等晚一點我給你打過去,到時候我們再好好聊。”她問過林老師令海洋在南都那邊的電話號碼,那時候林老師說他們臨時落腳的地方沒有電話,等安裝好再告訴她,後來就再也沒提起。

“電話號碼我沒記住,回頭我問問何阿姨再告訴你。”

“好,你想著點就行。”

“嗯,那我先掛了,四丫再見。”

“再見。”

京城令宅

蕭盈坐在沙發上,懷裏抱著一只雪白的小獅子狗,聚精會神的看著香港TVB電視劇《儂本多情》。

小保姆阿玉把削好的蘋果切成塊,上面紮著兩根精致的水果釬子,放在水晶托盤裏遞到蕭盈面前。

蕭盈拿起一塊嘗了,笑道:“嗯,這蘋果不錯,酸酸甜甜還脆。家裏吃不了那麽多,待會喊你父親過來拉走兩筐。”

“謝謝夫人,那我爸我媽可有口福了。”阿玉小心覷著蕭盈臉色道,:“夫人,令先生剛剛打電話說不回來了。”

蕭盈面上的笑容淡了兩分,道:“我還當是小山打來的,原來是他。不回來就不回來吧,總比在家給我甩臉色得好。”

阿玉笑道:“您說的哪裏話,這次是事趕事都趕到一起了,不然令先生也不會發這麽大脾氣。再說啦,我從來家裏幫忙以來,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令先生大聲些和您說話,您不能因為令先生發這一次脾氣,就說他對您不好。”

蕭盈低頭撫摸懷裏的小獅子狗,道:“呵呵,人總說後媽難當,我這個親媽比後媽還要難當。為了哄海洋高興,我給他在小王村玩伴家又裝電話又送自行車,就為海洋脾氣性格古怪孤僻,讓人家的孩子多照顧他,別嫌棄他,到老令嘴裏反成了我溺愛孩子。這次他們南行途中出了小差池,何雨清電話裏親口說的海洋一點事沒有,我就沒太當回事,為這老令又怨我不關心孩子的安危……我是海洋的母親,他說這話,不是戳我的心窩子嘛!”

阿玉剛要勸,電話鈴響了。

蕭盈接起電話,餵了一聲,隨即沖阿玉擺擺手,直到阿玉走出去帶上客廳的門,這才捂著話筒,低聲呵斥道:“誰讓你打到這裏的!”

103張大丫回門(1)

轉眼到了張大丫回門這天,正是陽光明媚,晴空萬裏。

鄭輝煌和張大丫穿著婚禮那天的新衣裳,一前一後推著一自行車的回門禮,高高興興的往娘家走。

一路上村子裏的人湊熱鬧打趣小兩口,張大丫臉皮薄只管把頭低了,鄭輝煌硬著頭皮招架,實在招架不住,便從鼓鼓囊囊的兜裏掏出把糖來撒給鄉親們,連聲告饒。

老張家院門口,張來福脖子伸得老長,雙手插在袖子裏,踮著腳老遠就看見了小兩口的身影,激動道:“是大丫和姑爺!”

文秀雲不由也踮起腳尖望過去,緊張道:“哪兒?啊,看見了,好像是他們。瞧著兩個孩子挺好的,不像鬧別扭的樣兒。”

因昨兒個四丫三兩句套出了二丫的話,知道二丫在家挨打便跑去大丫那裏“撒氣”,故文秀雲有此一說。

“新婚頭三天就敢跟大丫鬧別扭的話,我打折鄭輝煌的腿!”張來福臉色微僵,要不是馬上到了大丫回門的好日子,他為了取吉利,也不想鬧的雞飛狗跳讓姑爺看笑話,否則非得打二丫一頓狠的!

“瞧你,說的啥話!姑爺來了可不能給人擺臉色,本來就是咱閨女……”

文秀雲話還沒說完,張來福便打斷道:“大丫就算結過婚生過娃配鄭輝煌都綽綽有餘,他要是有自知之明,識時務的話,就是沖咱家陪嫁過去的那輛自行車也不能挑大丫的不是。”

文秀雲想要是鄭輝煌是張來福口中說的這種人她才擔心。女人和男人不一樣,一輩子圖個啥?就圖能嫁個真心待她的。若是一輛自行車就能讓鄭輝煌做小伏低,那將來有人給他兩輛自行車,還不轉手就把大丫甩一邊兒去。

可事到如今說啥也不管用了,鄭輝煌能不能待大丫好,就看大丫的命了。

想到這,文秀雲不禁嘆了一口氣。

說話的功夫,新婚小夫妻已來到跟前。

鄭輝煌把車支好,領著大丫的手直挺挺站在岳父岳母面前,大聲說道:“爸!媽!我帶大丫回家看你們來了!”

他本是個內向靦腆性子,一桿子都打不出一個屁來的紮嘴葫蘆。但娶了妻就不一樣,昨兒個小兩口徹底把誤會解開,更是恩愛有加。心情一好,大丫無師自通懂得調教起這個木頭疙瘩了,她想起在娘家姐妹幾個玩笑閑聊時四丫那套擇婿經,依葫蘆畫瓢教給鄭輝煌,告訴他男人要有外面兒。

什麽叫外面兒?

就是自家對外的交際往來、人情份往,大事小情或幫忙或求助或合夥幹點啥,男人能幫得上、借得來、交得好。

所以這第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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