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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有理有據,有石錘的微博,底下評論炸了。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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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客氣了。”

風卿洛避開了楚曜的身子沒讓他真扶,心裏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面上卻越發恭敬:“皇上,禮不可廢。以前是臣女不懂事,皇上大度不跟臣女計較。”身子不著痕跡地向言堂靠攏。

慕濯此時才有機會打量下四周的環境,雖然此刻的氣氛不太對勁。

在場的所有人神色各異,在帝王的威壓下皆是小心翼翼,不敢直視龍顏。

此時,慕濯才真正看清當朝丞相和這位年輕的帝王的樣子。

當視線觸及一身喜服的言堂時,她眼裏劃過一絲失望,陌生的容顏。

兩人的容貌都是極好的,長年在高位的兩人都有著讓人睥睨天下的氣勢。而楚曜可能是年齡問題遠沒有嚴端身上的沈著冷靜。兩個人同樣的優雅尊貴。相比起來,言堂多了一份漫不經心的隨意,楚曜則是更具帝王的威嚴,還有一絲長年累積的陰冷。

楚曜從一進來就關註著慕濯的一舉一動,看到此刻她的樣子,心底閃過詫異,故作驚訝地道:“莫非幾日不見洛兒就與朕生分了?”

一聲“洛兒”聽得慕濯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她沒接話再次跪了下去,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楚曜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剛走過去準備將慕濯扶起來。

慕濯在此之前開口,告罪道,“臣女不知道如何讓皇上容顏不悅。只是皇上可否讓臣女過了今天再論罪,臣女不甚感激。”說完,重重地磕了三下頭。

楚曜臉色變了變,剛想開口說話,一直看戲的言堂此時慢悠悠地走了過來,動作輕柔地將慕濯扶起來,手上不知何時多了剛才掉落在地的蓋頭,體貼地將蓋頭重新在慕濯頭上蓋好,然後看向楚曜沈聲開口,“若皇上是來觀禮的,那麽請上座。臣的夫人容不得皇上如此羞辱。”

楚曜面色因這一句話徹底黑了,聽著底下的議論,下巴緊繃。

即便他貴為皇上,打斷人成親也是極為不合理,更何況此人還是權傾朝野的丞相。

來觀禮的官員們有一大半是言堂這邊的人,當即勸說道,“丞相大婚,請皇上恕罪!”

楚曜近年來,慢慢攬權,手底下也有了一批自己的人,此時那些人也毫不客氣地反駁,直說這是對皇上不敬。

言堂閑閑地站著,嘴角依舊噙著溫和的笑意。

楚曜攥緊拳頭,眼裏閃過不甘,最終還是對著禮儀觀道,“繼續!”說完以後揮袖離開。

言堂懶散輕笑,“皇上留步。”嘴裏是這麽說,動作卻絲毫沒有挽留的意思。

楚曜帶著人浩浩蕩蕩離開後,一部分官員也跟著離開了。

禮儀官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在言堂的示意下,重新開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這一次出奇的順利,慕濯跟著身邊的人的動作,拜了三下。低頭的瞬間只看到對方同樣大紅色的衣裳。

“送入洞房!”

屋子裏,慕濯坐在床榻上,幾次想掀開蓋頭,卻顧慮到屋子裏的人,忍了下來。

“系統!”

【叮――正在傳輸這個世界背景……】

慕濯感覺一陣微微暈眩,隨後一些信息源源不斷地進入了她的腦海。

天楚王朝,這是一個表面國泰民安實則千瘡百孔的王朝。周邊小國虎視眈眈,朝堂官員結黨營私,地方官員克扣國稅,欺壓百姓。

前幾任皇帝只知享樂放縱,不曾關心國事,也導致手下官員越發大膽。

原身風卿洛本是風大將軍之女,十六年前,風家一夕之間被滅門,原身一個尚在繈褓之中的女嬰得以逃過一劫。

先皇念其風大將軍功績,將原身接到宮裏撫養,同時賜婚給當時還是太子的楚曜。

言堂十二年前曾救過江南游玩的先皇一命,得先皇賞識,最後一步步坐上丞相的位置。先皇去世之前還特地遺詔言堂輔佐太子楚曜登基,有攝政之權。

剛登基兩年的楚曜自然動搖不了已經把持朝野十年的言堂丞相的位置。

☆、丞相大人3

慕濯消化了這些信息後,對著系統問道,“就這些?”

【是的,目前收集到的背景只有這些。剩下的請宿主隨機應變。宿主好運。數據修覆中……】系統極快地從慕濯神識裏消失了。

慕濯也隨之感受到神識沒有一絲波動,一腔怒火也只能憋著了,有總比沒有好。

同時她也了解到這個王朝的民風還是比較開放的,女子亦可經商,出門也不需要帶個面紗什麽的,和離之後也是可以改嫁,甚至能嫁到不錯的人家。是以,方才她蓋頭被扯下的情景雖有些不合規矩卻也能被世人所容忍。

不知過了多久,屋子外面漸漸傳來一陣腳步聲,沈穩輕緩。

“都退下去。”男人低沈的聲音緩緩響起。

“是。”屋子裏的丫鬟婆婆立即退了下去,臨走還帶上了外間的門。

慕濯呼吸一滯,開始思考等會放倒一個二十八歲男人的可能性。

隨著蓋頭的挑開,清雅溫潤的模樣再一次映入了慕濯的眼簾。

坦白來說,言堂的模樣很符合她的審美觀,氣質也和扶蘇很相似。

只可惜,她的扶蘇心懷天下,仁厚和善,絕不會是心狠手辣權傾朝野的奸臣。

剛得知這個世界背景的她,突然慶幸面前的容顏是陌生的。

“怎麽,夫人可是看癡了為夫這副皮囊?”言堂似笑非笑地看著慕濯道。

慕濯笑吟吟地回道,“丞相國色天香,卿洛自愧不如。”

言堂神色不變,目光沈涼如雪,倒是坦然自若接受了這句誇獎。

慕濯感覺心口堵得慌,面前人一舉一動都有幾分熟悉感,擡頭對上那陌生的面容,才算放下心來,只當自己多心了。

言堂固然傾身過來,湊近慕濯耳邊,溫熱的氣息噴灑而來,語氣暧昧,“春宵一刻。”

慕濯偏頭,對上他無波無瀾的眸光,本來還有幾分緊張的心思也消散了。

言堂見她毫無反應似乎感覺有些無趣,聲音平和到讓人感到疏遠,“夫人早些歇息。”

慕濯看著他出了步伐不緊不慢地邁過了門檻。

紅燭還在熱烈的燃燒著,慕濯深吸一口氣,平覆了心情,換來人擡了熱水,沐浴過後沈沈地睡了過去,一覺到天明。

第二天,慕濯卯時自然醒了過來,沒人喚她。

偌大的丞相府在此之前只有言堂一個主人,他沒有雙親沒有妻兒,了無牽掛,所以也沒有弱點。

自然,她也因此不必早起去給公婆奉茶什麽的。

這所主院布置得也極其精美,布置也是符合丞相夫人的規格。即便所有人都知道這次成親目的不純,但在吃穿用度上言堂倒是沒有苛刻她。

院子裏除了木辭,其他人都是府裏的人,昨夜言堂留宿書房的事情也不是什麽秘密,這些人並未因此看輕她或者議論偷懶,對她一直恭恭敬敬的態度。這一點也可見丞相府裏的人被□□的很好。

慕濯早餐用了一小碗白粥,一小疊水晶餃子後就揮退了下人,單獨留下了木辭。

還未等慕濯考慮怎麽套個話,木辭已經先冷聲開口了,聲音壓低了幾分,確認只有她們兩個能聽到,“請小姐記住只有一個月的事情。皇上的耐心有限。”語氣冰冷沒有一絲感情。

慕濯面上笑了笑,順口接了下去,“我知道。”

木辭依然是那副冷艷美人的姿態,對著慕濯的態度也沒有人前的恭敬,“小姐可別忘了風家上下幾百人的命。”

慕濯垂眸,假裝沈痛低下頭。

晌午之前,慕濯有些意外地接到言堂讓她去大廳一起用午膳的消息。

稍微整理了下衣裳,慕濯帶著一個丫鬟過去,留下了木辭。

木辭可以說是最了解原身的人,為了避免被她察覺到什麽,慕濯盡量是不和她單獨相處的。套話的心思也因為早上的對話消散了。

主院離大廳還是有一定距離,慕濯在丫鬟的帶領下來到了大廳。

言堂坐在位置上挑眉看向她,示意她過來。

與此同時,下人們也紛紛退了下去,他們都知道言相從不需要人服侍用膳。

慕濯挑了個稍遠的位置坐下,看著桌上的三菜一湯,有些意外,這人倒是節儉。

言堂註意到她的視線,略微沙啞的聲音響起,“府上用度比不上宮裏,夫人莫要介意。”

慕濯抿唇,沒有說話。

接下來兩個人用膳秉持了“食不語”的原則,安安靜靜地結束了一頓午膳。

言堂喚下人撤了一桌的菜換上了水果。

慕濯本來沒有吃的欲望,待看到水靈靈的桃子後忍不住伸手想要拿一個。

言堂見此只輕飄飄來了一句,“夫人似乎對桃子過敏。”

慕濯的動作一頓,全身警惕。

她怎麽可能知道原身對桃子過敏,系統給的只是這個世界的大背景,關於原身也就寥寥幾句話。

言堂察覺到慕濯的警惕,氣定神閑道,“這桃子夫人還是不吃的好。”

慕濯見他沒點明,心下疑惑,面上雲淡風輕,沒有回話。生怕說一句話,露出一個破綻。

言堂也不在意,語氣刻意溫柔道,“府裏有些亂,夫人安心待在院子的好。”

慕濯眸子微瞇,這是打算軟禁她?很快,言堂的下一句話就打破了她的理認知。

“若是夫人想出去的話,只需同管家說一聲就好。”

一口一個夫人,語氣也是極其溫柔,若不是慕濯清楚地看到了他眸子裏的淡漠,只怕也要信了。

言堂一身玄色衣裳,嘴角含笑,目光直直地看著慕濯,就像能看透她這個人一般,片刻收回了視線,眸子裏一片平靜無波,依舊是那副客氣疏離的態度。

從大廳到回主院的路上,慕濯一直在回憶她到底是哪裏露出了破綻,讓言堂生疑了。

以至於沒註意拐角,差點迎面撞上來人,腳步頓了下,慕濯擡頭到嘴的“對不起”還沒說出口,眼前熟悉的面容讓她微楞。

季清瀾溫和有禮,目光落在她婦人發鬢上,又身在丞相府當即猜到了慕濯的身份,拱手道,“沖撞了夫人,望夫人見諒。”

慕濯身邊的丫鬟,小聲提醒道,“夫人,這是季公子。”

季家身為幾代的皇商可謂是富可敵國。

慕濯目光覆雜地看著面前熟悉的面容,她知道面前這人是真正的溫和之人,而不是言堂表面偽裝的和善。

只是,心口沒有絲毫悸動。

“季公子客氣了。”面對這張熟悉的面容,慕濯生出了幾分親切感,臉上的笑容是真心實意的,內心的失落感也是真真的。

她開始懷疑自己對扶蘇的感情了?

明明是同樣的容貌,這一次見到她沒有任何的觸動,一片平靜。

季清瀾一身白衣,風度翩翩,謙謙君子的模樣,很容易讓人放下心房,心生好感,“夫人沒事就好,不然在下可是會愧疚萬分的。”

同樣的一句話,慕濯莫名想到了言堂說這話必定是懶散輕笑一聲,面上關懷,眸子卻是無波無瀾的樣子,他沙啞的聲音好聽得讓人微微沈醉其中。

慕濯搖搖頭,把腦海裏這個有些不切實際的長大甩開,面對那張她喜歡了兩個世界的人的臉,還是笑了笑道,“季公子若是去找丞相的話,快些去,別誤了正事。”

原身的聲音許是因為出生將門的原因,沒有一般女子的甜美,而是多了幾分爽朗大氣。

季清瀾對上她的笑顏微怔了下,很快反應過來,對她微微頷首,“謝夫人體諒。”

慕濯同樣頷首,然後帶著丫鬟同他擦肩而過,內心很平靜,錯身那一刻挨得近了,她也同樣沒有絲毫感覺。

回到主院,慕濯剛進了裏屋,木辭後腳跟著進來了,張口就問道,“丞相讓你一同用午膳時可有說什麽?”

慕濯本就思緒混亂,被木辭這樣明顯問話的語氣弄得越發不爽,“你可以親自去問丞相,看他如何回答你。”說完緊緊盯著木辭,生怕放過她一絲的異常。

木辭依舊是冷冷的樣子,聽完後,沒什麽其他反應,似乎已經對慕濯這種態度習以為常。

慕濯心下微松,她知道她賭對了,原身本就是以公主的規格在宮中長大的,因著原身未來皇後的身份以及同楚曜青梅竹馬的關系,即便她已經是一介孤女依然沒人敢對她不敬。

木辭這般直白的問話惹惱了她,是以她說出這樣一句類似不滿的回答,也實屬正常。

木辭最後扔下一句話,“小姐應該知道在丞相面前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然後向門外走去,動作利索。

慕濯有些頭疼地半靠在軟榻上,一個上午花費了她不少精力,只知道這個世界的大背景,連原身記憶都沒掌握,這種情況真的有點心力憔悴。

系統這個關鍵時刻總是不中用的家夥。

靠人不如靠己。

☆、丞相大人4

下午,府裏管事的婆子帶著一堆賬本,笑瞇瞇地看著慕濯,“夫人請您過目。”

慕濯示意身邊的丫鬟拿了過來,翻了兩下,表面很認真地看著,實際上她完全看不懂啊。字她倒是認識,全部組合在一起就不認識了。

“嗯。”輕輕應了一聲,抿了一口茶,面上淡淡地讓人看不出情緒。

那婆子也有些忐忑,不禁心虛地擡頭看了一眼賬本,按理來說,夫人應該看不出來的。想到夫人打小養在宮裏,賬本的彎彎道道,真被看出來也說不準,頓時一身冷汗。

丞相一向只管政務,不關心內院,她才會有那個膽敢貪下一些。

慕濯目光輕飄飄地落在婆子身上,裝作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這些事你先管著。”

婆子心裏大喜,面上裝作為難道,“可丞相那邊……”

新婦進門第一天接受府裏事務,這是天楚王朝的風俗。

丞相最重規矩。

慕濯將手裏的杯子放下,擡頭看著婆子,笑吟吟道,“丞相那邊,我自然會同他說。”

婆子立即彎腰行禮,眉開眼笑道,“那奴婢就先下去忙了。”得到慕濯的點頭後,她美滋滋地帶著幾個丫鬟抱著賬本下去了。

慕濯將婆子一系列的變化收入眼底,她當然知道那婆子肯定多多少少在賬本做了手腳。她都知道的事情,言堂不可能不知道。

水至清則無魚。

最重要是,她可沒這個閑情幫言堂管理後宅。

不過,她倒是找到理由去見言堂了。

前廳。

言堂正和季清瀾談著事情,一個下人走進來,在他耳邊小聲道,“夫人過來了。”

季清瀾不動生色地微晃了晃手裏的杯子,看著杯子裏的茶葉飄浮。

言堂有些奇怪,照中午的反應,這女人不是恨不得離他遠遠的,怎麽還會主動湊過來,“不必攔著。”

下人應了一聲。

不多時,慕濯帶著丫鬟走了進來,徑直走到上首言堂旁邊的位置坐下。

“丞相。”然後看向季清瀾笑了笑,“季公子。”

季清瀾笑容和善,態度溫和,“夫人。”

言堂莫名地覺得兩人的對視極為刺眼,清了清嗓子,皺眉道,“夫人來可有事?”

慕濯想了想,這事也沒必要特地避諱其他人,當即道,“府裏的事我暫時不想接管。”

言堂看了看慕濯倒是不意外,“好。”

慕濯見他這麽爽快地應了下來,笑瞇瞇地道謝,“謝丞相。”

言堂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這份謝意,過了一會,發現慕濯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慕濯搶先開口,目露期盼道,“妾身在這不會打擾到丞相吧?”

言堂看著她一雙杏眸彎彎如月,鬼使神差地搖搖頭。

於是,慕濯極為歡快地吃著旁邊的點心,心安理得地賴著不走。

言堂見此,沒多說什麽,左右和季清瀾的談話讓她聽了也無妨,便繼續了方才同季清瀾說的。

慕濯低頭認真地咬著手裏的點心,實則豎起耳朵認真聽著兩人的談話,大多是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剛開始她還聽著挺認真的,到了後來徹底把心思放在點心上了。

言堂這邊也很快談完了,轉過頭看著依舊興致勃勃吃著點心的慕濯,眼裏染了點點笑意。

季清瀾經商有道,自然是識趣的,見此起身對著上首的兩個人拱手道,“丞相,夫人,在下還有事先行回去了。”

言堂面上微微一笑,頷首。

慕濯聞言擡起頭看著遠去的白色身影,連忙起身對著言堂微微屈膝,行了個禮,然後追了出去。

言堂有些錯愕,聯系到方才這女人頻頻擡頭看向季清瀾的舉動,面上浮現一絲冷笑。

季清瀾剛走到池塘,就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頓了腳步轉過了身子。

“季公子!”

慕濯提著裙擺小跑著過來,面上還有些微喘,身後的丫鬟被她甩了老遠。

季清瀾依舊是翩翩公子的形象,柔聲詢問道,“夫人有事?”

慕濯本來到嘴的話堵在了喉嚨裏,眸子覆雜地看著眼前的人,熟悉的容貌,卻再無讓她心動的感覺。

九月的天氣,還是有些微熱,慕濯莫名感覺有幾分涼意。

“季公子,你很像我一個故人。”

慕濯邊說著邊緊緊盯著季清瀾,生怕錯過他臉上任何神情。

季清瀾笑了笑,接口道,“夫人口中這個故人肯定對您而言很重要。”

突然,也明了對方追出來的原因,以及前廳對他的態度。

慕濯眼裏一閃而過的失望,語氣也多了幾分失落,“是啊,很重要。”說完又擡頭對著季清瀾歉然道,“打擾季公子了。”

清風吹拂,池塘的水也泛起了波瀾。

慕濯站在邊上,只感覺心空落落的,手下意識撫上心口的位置,沒有任何感覺了。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她果然還是太涼薄了麽。兩個世界就已經厭倦了。

“沙沙――”腳步聲踩在樹葉上發出聲響。

慕濯驚喜地回過頭,待看清來人是言堂後,有些垂頭喪氣。

言堂向她走過來,微微勾唇,眸色幽深,“夫人可真是多情。”

慕濯低頭,踢了踢腳下的石子,沒有回答。

言堂傾身過來,伸手將她散亂的發絲別到耳後,語氣溫柔,“你若喜歡,可以再求楚曜為你賜婚。”

語氣涼薄而諷刺。

慕濯擡頭對上他如墨的眸子,心平氣和道,“丞相言重了。”

言堂目光沈沈地看著她,半晌,驀然輕笑,“不過在此之前,你還是安分點。”

慕濯看清他眸子裏的警告,不以為然,“哦?”

言堂上前幾步低頭,看著慕濯語氣溫柔,卻又殘忍,“你太蠢了。”

慕濯深吸了一口氣,忍住打人的沖動,告訴自己不氣不氣,可還是好氣哦。

言堂眸光晦暗不明,盯了她良久,最後甩袖離開,臨走前留下一句話。

“季清瀾遠非你看上去的那麽簡單,離他遠點!”

慕濯看著他的背影,氣的跺腳,腳下的石子直接踢了出去依然覺得不解氣。

主院。

木辭端著一碗藥汁進了屋子,放在桌子上,看著慕濯道,“小姐該喝藥了。”

慕濯有些狐疑地盯著那黑漆漆的藥汁,心裏呼喚著系統。

“系統,系統,快幫我檢測下這藥有沒有問題。”

【不在權限範圍內,請宿主自行解決。加油,組織上看好你哦。】

木辭見慕濯久久沒有動作,似乎也習慣了,開口道,“藥加了蜜餞,不苦。”

慕濯大概知道了原身並不是第一次喝這個藥並且原身怕苦,確定了以後,也沒多說什麽,拿過碗仰頭喝了個幹幹凈凈。

木辭接過碗,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厲聲質問道,“小姐之前為何要拒絕接受府內事務?”

慕濯本來就在言堂那憋了一肚子火,木辭又明顯質問的語氣,右手握拳,藏在袖子裏沒人看到捏得越來越緊的拳頭。

“木辭,你只需做好你該做的。言堂的事情,我自有分寸。”

木辭依舊是一副冷艷美人的模樣,態度不見恭敬,“小姐,你只有一個月的時間。”

慕濯眸子微動,對方一再強調一個月的時間,看來原身還真是帶著目的嫁給言堂的。

楚曜也只能在賜婚上耍耍他的帝王威風了。

季家。

季清瀾進了書房,收斂了一貫溫和的笑容,變得面無表情。面容隱隱也有些陰沈。

“風卿洛,查!”

暗處有人應了一聲,“是。”然後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丞相大人5

夜幕降臨,慕濯剛沐浴完,半窩在軟榻上,手裏捧在一本書。

神色有些厭厭,古代打發時間也只能看書了,有些煩躁地往後翻了翻,最後將書合上,細心撫平了方才弄皺的地方,然後下了軟榻將書放回了書架上。

屋子裏貼了好幾個喜字,紅燭紅帳也依然存在,慕濯看著一片的大紅色喜歡不起來。

她是喜歡鮮艷張揚的顏色沒錯,只要一想起剛來這個世界就莫名其妙成親了,這一大片紅色著實堵得慌。

站著一旁的木辭察覺到慕濯有些裂開的嘴唇,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茶,然後走回來遞給慕濯,“小姐,喝點茶解解渴。”

依舊是冷冰冰的聲音。

慕濯擡頭看了她一眼,接了過來,雙手捧著杯子,小口小口地喝著,木辭雖然語氣對原主不是很客氣,但是身為貼身丫鬟該做的,她都做的很好。

也因此,慕濯明知道對方有問題也不得不留下來。出院子時,她可以用不放心其他人需要木辭留守院子的理由光明正大帶其他人離開主院。

而在屋子裏,若是她放著木辭不用反而讓其他丫鬟服侍會讓木辭起疑。

沈穩有力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慕濯擡頭看到的就是跨過門檻往這邊走來的言堂。

木辭冷著一張臉,有些不情不願地行了個禮,“丞相。”

慕濯真想給她鼓掌,對原身不客氣也算了,對傳說中心狠手辣的言堂也能這個態度。

言堂擡眸,沈聲道,“下去,這裏不需要你伺候了。”

木辭臨走前警告地看了一眼慕濯。

言堂瞥了一眼這才準備起身的慕濯,擺了擺手,“你躺著吧。”說完找了個地方一撩衣袍,坐了下來。

慕濯自認為沒有木辭目中無人的勇氣,利落地下了軟榻,穿好了鞋子,拿出帕子擦了擦手,然後走到桌子旁倒了杯茶遞給言堂。

言堂微微揚眉,似有些意外,接過來並不急著喝,放在桌子上。

“你那婢女武功不錯。”

不經意的問話,慕濯下意識地道,“啊?”

言堂見她毫不知情的模樣,輕抿一口茶,果然。

慕濯很快反應過來,笑吟吟開口,“木辭出自將門會點武藝也是很正常的。”

沒有原身的記憶就是麻煩。

言堂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慕濯低頭假裝不知道他的打量,忍不住心中暗罵:奸臣!

她終於確實體會到這兩個字的意思。

言堂坐著的時候背挺得很直,神情倒是有些慵懶。

慕濯擡頭看了一眼窗外漆黑一片,試探性開口,“丞相不早些回去休息?”

言堂懶散輕笑,有些漫不經心道,“夫人覺得我該回哪?”

當然是書房,慕濯默默在心裏道,面上還是極其客氣道,“丞相想回哪,卿洛自然不懂。”

言堂放下杯子,糾正道,“夫人該自稱妾身。看來皇宮的教養也不過如此。”話尾嘆息道。

慕濯咬牙,幾乎從牙縫裏蹦出這幾個字,“妾身明白了。”

言堂勾唇,滿意地點點頭,“夫人真聰明。為了獎勵夫人,我今晚就在這歇下了。”

慕濯身子有些僵硬,她壓根沒考慮到言堂會留下來這個問題,畢竟他可是洞房花燭夜都待在書房的人。

“系統,江湖救急。”

【叮――江湖救急查詢未果,請宿主換一個詞。】

慕濯已經對系統徹底沒愛了,面上擠出一絲笑容對著言堂道,“妾身理解丞相政務繁忙。”

言堂勾唇,聽著面前女子言不由衷的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面上不動生色繼續道,“大婚之夜冷落了夫人,夫人不會怪我吧。”

慕濯皮笑肉不笑道,“怎麽會。丞相心系百姓,操勞政務,妾身哪裏能因為這個而有怨言。”

她發現可能上個世界是娛樂圈的原因,她也有了演技了,得到新技能了。

言堂微微一笑,語氣溫柔似水,“得夫人如此,真是言堂之幸事。”

慕濯有些狐疑,這人態度轉的也太快了吧。

言堂放下杯子,起身,狀似失落道,“既然夫人如此高看我,那麽如夫人所願今夜還是在書房度過。”

慕濯生怕他反悔連忙道,“妾身送丞相。”

言堂聞言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吐出兩個字,“不必。”

慕濯看著他走出屋子後,腦子飛速地轉動著,言堂剛才最後的舉動可以說明他一開始就沒有留宿的意思,那麽他這一趟目的何在?

“系統,你知道麽?”

【本系統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可惜就是窺探不了人類的想法。】

“哦。果然機器再怎麽智能都比不上我們人的智慧。”

系統默默遁走,它覺得以後宿主再問她什麽事,還是不會答的好。

慕濯想了想,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又看了會書,很快就就寢了。

這一夜,她的夢裏有扶蘇有陸江沈,結尾是言堂那一句溫柔而又殘忍的話,“你太蠢了!”

慕濯猛然驚醒,額頭有細汗,拍了拍心口的位置,一頭黑線,睡覺都不安生了。看了一眼外面還一片漆黑,躺了下去,閉上眼睛準備繼續睡覺。

一直沒有睡意,睡了很久才勉強入睡。

第二天清晨,慕濯坐在梳妝臺看著銅鏡裏的自己眼底明顯的青色,只能讓木辭用些粉底遮住。

木辭冷冷地沒多問,動作利落地替慕濯上了些粉遮住眼底青色,同時綰了個簡單的發鬢。

用過早膳,管事婆子領著兩個丫鬟過來,對著慕濯討好地笑了笑,“夫人,這是丞相特地交代送給您,照顧您的飲食起居。”

慕濯笑著推辭道,“我這人手都夠,替我謝過丞相的好意。”

管事婆子慌亂道,“夫人您這不是為難奴婢嘛。丞相可是特地點名讓這兩個丫鬟過來伺候您的。您看您身邊就一個木辭。”說著對兩個丫鬟使了個眼色。

兩個丫鬟也是個機靈的,當即跪下道,“奴婢墨琴,雁書見過夫人。”

“名字倒是不錯。”慕濯看著兩人幽幽道。

管事婆子也知道慕濯是收下兩人的意思當即對著兩個丫鬟道,“日後可得盡心盡力伺候夫人。”

兩個丫鬟忙又磕頭道,“奴婢定會好好伺候夫人。”

慕濯笑著點點頭,心裏有自己的思量,這兩個丫鬟的存在多多少少可以避開木辭的耳目。

木辭依舊冷著一張臉,看著兩個丫鬟的眼神格外的不善,礙於外人在場也不能對慕濯直接說些什麽。

管事婆子臨走前笑得合不攏嘴,別提多高興了,心下對這個夫人的好感蹭蹭地往上升。

慕濯這時也認真打量了兩個丫鬟,叫墨琴的丫鬟容貌妍麗看著也是個活潑機靈的性格,叫雁書的丫鬟則更沈穩。最重要的是,她發現兩個人手心處都有明顯的繭,明顯是練家子。

“來了我這伺候,日後就是我院子裏的人了,若有其他心思還是趁早歇了。”

慕濯學著電視劇裏的臺詞說出來,有敲打的意味。

兩個丫鬟當即道,“奴婢不敢。”

“好了,你們先下去。”慕濯滿意地點點頭,沖兩個丫鬟揮了揮手。

☆、丞相大人6

等屋子裏只剩下木辭和慕濯兩個人時,木辭冷冷地道,“皇上在清風樓等你,請小姐立即前往。”

慕濯憋著一口氣不上不下,面上笑得越發燦爛,“好。”

如果不是因為木辭太了解原身,擔心被她察覺到異常,就憑木辭這個態度,她會整到木辭畢恭畢敬地同她說話。

真的有點不爽呢,慕濯半撐著下巴,緊抿的嘴唇彰顯著她的不悅。

慕濯帶著木辭找到管家同他說明想出府的意思。

管家已經五十歲左右了,微微佝僂著身子,精神依然挺好的,一雙混濁的雙眼沈澱了世事,恭敬地對著慕濯道,“夫人,稍等,奴才這就讓人安排馬車。”

慕濯看著他還健朗的身子,心裏微酸,前世她的爺爺也是這樣的。明明該安享晚年卻不得不操勞著慕家上上下下。

“夫人。”木辭出聲提醒道,語氣因為周邊有人在的緣故態度也沒有那麽冷了,卻依然有些不耐煩。

慕濯看著面前的馬車,轉過頭看了一眼大門然後踩著凳子挑簾進去了。

馬車緩緩動了起來,駛出小巷。

街道繁華熱鬧,天楚王朝內裏如何千瘡百孔,外表也是光鮮靚麗,不然這幾代皇帝也不會沒有半點憂患意識。

慕濯挑簾看著外面人來人往的街道,輕嘆一口氣,可惜了。

清風樓。

慕濯從馬車裏下來,早有一個侍衛打扮的人等候多時,拱手恭敬道,“夫人,這邊請。”

慕濯看了一眼木辭,見她神色沒什麽異常,就明了這是楚曜的人,當即頷首,跟著侍衛進了天字一號房。

到了門口,兩個侍衛攔住企圖進去的木辭,不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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