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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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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需要投契的快樂,而婚姻則需要精明的鉆營。

他們向我拋出大難題。永暉、傅老先生、莫寧,好像蒙代爾三角,無論我怎麽做,都無法同時滿足三方均衡。

一連幾天不知如何跟莫寧講電話,只能哼哼哈哈的應付他。我明白,如果我答應了老頭子那個要求,會讓他失望傷他的心。我的心智——已經成熟了,我不是不明白愛一個人對一個人付出那種期許的心情。等待是種煎熬,尤其是不確定的結果。

莫寧也覺察到我的忽然冷淡,只聽他終於忍耐不住問,“最近怎麽了?”

“工作中遇到一點不如意。心情不好,沒有什麽。”

“不是因為上次的事兒吧?”

“沒有,我們已經勝利了。”

“宛虹,自你口中講出來,辦公室就像戰場”

人生處處皆如戰場,何止辦公室。

“你的手臂,好了沒?”

“差不多了。”

他又安慰我幾句,掛掉電話。最怕他催我離婚,但他沒有,他是為我著想的。我需要空間來考慮,謹言慎行。

永暉來搬家的時候,看出我的為難。“你有新動向?”

我搖搖頭。

“那答應他也不要緊,我們不過——做做樣子,宛虹,你心裏也明白,我們早就放彼此自由了。”

永暉是明白人,他沒說錯,如若沒有更好的去處,我也許還會停留在原地,並且,他不知道老頭子開的條件那樣好,我沒什麽損失。現在許多兒女都為著給老人一個交代這樣勉強著裝幸福。

但情況不同了,有人等我,我急於快快撇清關系。

正在猶豫之時,永暉接到電話,那邊叫他速速去醫院一趟。

“發生什麽?”我問。

“老頭子有點事——放心,我會處理。”永暉鎮靜的說道,取了外套出門去。

兩個穿藍布衫的工人在屋裏來來回回擡箱子。

我動了惻隱之心。

等老頭子好一點的時候,我告訴了他我的決定。我和永暉開始一段完全只是名義上的婚姻關系,住在各自的房子裏面,彼此做什麽,互相不幹涉。

春節來得很遲,竟然在二月,不知不覺之中也臨近了。莫寧萬分期許的問我何時回去。

“提前兩天?”

“那我來接你。”

“好的。”

“呆幾天?”

“法定假期,初七回來上班。”

他開始盤算著安排我們的相聚。我不忍打擾他的興致,對於他的任何提議,我都答好。他也覺察出氣氛不對,“你是不是不想見我——”

“哪有的事,日日盼,夜夜想。”我最怕他問,離婚辦得怎樣?真不知如何交代。

“不是敷衍?”

“當然。”

他十分眷戀的講,“如果走得開,我想明天就來看你,順便——看看畫廊弄得怎樣了。”

我忽然心慌慌,“我不想你太辛苦。再說——我們很快就要見面。”

莫寧欲言又止,好半天又說,“宛虹,你為什麽忽冷忽熱的?我快受不了。”

“沒有的事,別多心。”

“那,你答應我,有什麽事情都和我商量。因為——”

“因為你是我的男朋友了。”我安慰他。

他終於心安。

而我的驚喜在後頭。

元振突然告訴我,他要跟著教授來中央美術學院參加一個交流學習的活動,問我方不方便跟他見個面。我答應他好。

我的生活才剛剛看到曙光,旋即陷入迷霧之中。而元振,就像一種調味劑,酸的辣的甜的需要嘗試之後才可以確定。

正逢周六,難得的冬日暖陽照在頭頂,我們約在一間咖啡廳喝咖啡。元振來的時候,我被他嚇得幾乎跳起來,心裏想,哪裏來個不懂事的小夥子問也不問就坐我的桌子!

他竟然頂了個齊耳朵的頭發來。雖然不像普通男士頭那樣短,但馬尾巴已經不見。

“你——居然剪頭發了?”我指著他的頭發問,簡直太驚詫。

元振伸手扒拉頭發,還有點不習慣的樣子,“什麽叫‘居然’,到底怎麽樣?”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努力忍住笑,“清爽許多,你怎麽舍得剪?”

“你們不是嫌太長嗎?”

“我們是誰?”我問他。

他瞪我一眼,別轉頭叫服務生來點咖啡。我知道他那個“你們”是在說我。

我們聊了一陣子,好像心中芥蒂已經消失了。他看出我的不快,“宛虹,你有心事?”

“沒有。”

“我猜猜,你這種個性,憂愁和煩惱一般是不大寫在臉上的,但放松下來的時候,失去戒備,也就不自覺的流露出來了。”

他真是精怪,居然看得懂女人心思。

“我有事情煩,今天別惹我。”我端起咖啡杯,兇他。

不料元振拿掉我手中杯子,“今天天氣這麽好!應當出去散心才是!”

“北京的冬天灰突突的,無處可去。”

“你這樣子生活太頹廢了!今天天氣這麽好,別浪費,走!”他迅速站起身,過來拉我走。

太放肆了,我不習慣他像男朋友似地關心我,“你叫我宛虹姐好了。”

“不。”他買了單,揚揚下巴示意我跟他出去,“我帶你放松一下。”

“去哪裏?”

元振笑了笑沒說話,我雖然不願意,但雙腳已經不由自主的跟了他去。

我的車子停在路邊,開了車鎖,他搶先跳進駕駛位,“上車。”

微風將他的頭發吹亂,他甩一甩,又順了。

元振帶我去了歡樂谷,因為不熟悉路,繞了好一段才到,我快要旽著。他還處於沖動的年紀,想做事情馬上就去做,沒有那麽周全,不過這也是一股清新氣流。

元振拉我去坐好幾個項目。我本來不大敢,被他逗著,膽子也玩大了。最後玩的一個項目叫做天地雙雄,我閉上眼睛尖叫一路,心臟都要跳出來似地,絕望的時刻希望有個人抱緊我,卻沒有。

下來之後狠狠的捶元振肩頭,“害人精!”

他捏住我的手腕,“叫得我耳朵快聾了——開不開心?”他傻傻的一笑。

我推開他,嘟嘟嘴巴,用方言罵他,“開心個屁!”

天色漸暗,他帶我離場。“臉色紅撲撲的,還說不好玩?”

“都是小孩子的游戲。”

“成年人太累,做小孩子不好嗎?”

是的,我們都做不成小孩子了。但他帶給我短暫的放縱的忘乎所以的歡愉。

我們去快餐店吃過簡單的晚餐,教授打電話有事找他,於是他決定回去。他把車子開到住處,“下車吧,我自己開回去。”我微笑著說。

元振楞了楞,沒動,忽然間轉過頭來,呆呆的看著我。

荷爾蒙在空氣中肆意流淌,我別轉頭,躲開他的目光,速速下車去。元振也下車來,我看出他面色有些尷尬,安慰他,“別多想,我們是好朋友。”

“明天有沒有空?”

“有事嗎?”

“我最近去西餐廳跟一個認識的師傅學會煎牛排。”他摸摸頭,不好意思的笑。

一個大男孩居然學做牛排?精怪的他稀奇玩意兒真多。只聽他又問,“你如果沒有安排,中午借你家廚房一用——”

他竟然有這種心思。我有點動心了,說不出拒絕的話。

頂著夜色回到家,呈大字倒在床上,疲倦的很。取出手機看,發覺有莫寧的兩個未接來電。下午的時候我們玩得太瘋,竟然沒有聽到,手機裏面還躺著他的一條短訊息:

“我已到京,友誼賓館*棟708房間。”是下午發的。

太意外了!我彈坐起來,迅速的穿衣出門。一路上我都在想,應當怎麽跟他解釋我和永暉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可能大家想到的難題未必是真正的難題。謝謝捧場,多些留言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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