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陪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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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著沒有動。
許宵墨也沒催促，一副篤定我會答應的樣子，不急不慢地在原地等著。
許久，在確定許宵墨不會再解釋的情況下，我清了清喉嚨，“你意思是要我陪你出去？”
“帶你出去”這個說法在我看來有點古怪，令我有那麽一瞬想入非非。思考之下我選擇了一個合適的問法。
許宵墨瞇了瞇眼，隨即點頭，“嗯。”
他說：“你陪我去買點東西。”
還未等我回應，他往外走了幾步，然後轉頭看向我，“走吧。”
我：“.…..”
我並沒有答應要去啊！
“那個，我還得上班。”我對他說。
他執著地說，“下午上也可以。”
“你如果在意工資的話，我會和你們經理打招呼。”他見我不答話，又說。
有那麽一瞬，我都要忘記他是我老板了。
對方安排得妥妥當當的，我默了默。其實我並沒有多熱愛工作，換個人叫我偷機，在安全的情況下我肯定是義不容辭便跟著出去了。
可是他是許宵墨。
細細想來，我和他之間的關系，快得超乎意料，好得莫名其妙，十分荒謬。最荒謬的是，我好幾次下意識就被他吸引住了。
就比如現在，對方表情平平淡淡的，口吻篤定地要我與他同行。他倒是一如既往地淡定，我在聽完這話後卻是心頭一動。
我直覺告訴自己，不能跟他再進一步了。
“我還是不去了。”我聽見自己放低的聲音，“你不想自己出去的話，可以叫李行幫你買。”
“為什麽？”他問我，“工資……”
“不是工資的問題。”我打斷他，在腦海裏思考著合適的說辭。
“那是為什麽？”許宵墨轉過身面對著我，然後走近。
他眼神專註，眼角那顆淚痣顯眼突出，看著他的眼睛，我有一瞬忘了要說什麽。
許宵墨像是考慮了一陣，半晌才開口：“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出去。”
“你在介意什麽？是我還是別的？”
他沒有提顧尚的名字，我卻察覺到，他的潛臺詞是：你是不是介意顧尚。
可是他最後還是沒提，也沒有等我回應，慢悠悠地說：“你別想太多。”
“啊？”我沒反應過來。
“我沒有別的意思。”他面色平靜，“你別緊張。”
“我沒有緊張……”事實上我的心跳從開始便不在正常頻率，但我還是撒了謊。
“我現在真的不能跟你出去，如果要出去我們可以改天……”
許宵墨似乎很有自說自話的天分，他仿佛沒聽懂我說話似地，又說：“那我以朋友的名義呢？”
“只是因為是朋友，所以我想你陪我出去。”他一字一頓地道，用那種說高中課本裏的概念一樣的語氣，平淡而死板。
有那麽一秒，我幾乎就要答應他了。可是我知道，很多事情，不從源頭遏止，之後的發展就會變得難以掌控。
特別是感情。
上班的人越來越多，匆匆路過我們的同時，投以了好奇考究的目標。
“我們要不換個地方……”我對他說。
要是換個嘮嗑的對象，我倒無所謂。主要是許宵墨這個身份擺在那，公司人多口雜的，分分鐘讓我變“名人”，還是被標配了百種劇本的。
許宵墨沒說什麽，他拽著我胳膊，把我拉進了一旁的樓道間。一進入樓梯間，四周的光線一下便暗了下來，周圍靜悄悄的，呼吸聲都仿佛清晰可聞。
“淩靜川，”他突然說，“朋友身份喊不動你的話，上司的身份可以嗎？”
我：“……”
你確定你是在問我，而不是在威脅？
“你為什麽一定要我和你出去？”我想了想，開口問他。
我以為許宵墨會說朋友之類莫名其妙的話，沒想到他說了個更奇怪的答案：“因為下午要開會。”
“下午我沒空，所以我們得早上出去。”
我口袋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震了起來，可我沒顧上去接，也沒顧上去應答許宵墨。
我聽見他認真道：“我想你陪我出去。”
空氣仿佛凝滯了一般，只聽得見電話的震動聲，它在我兜裏鍥而不舍地堅持了一陣，最後重歸於靜。我同許宵墨面對面站著，誰都沒有出聲。
他眼神專註，仿佛能蠱惑人似的，裏頭卻是清明得很，不帶一絲旖旎暧昧。
我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竟是想答應他了。
“我……”我低下頭，不敢再看他。
最後我還是答應他了。
我突然理解顧尚為什麽那麽喜歡他了。
……
……
許宵墨明顯是鐵了心一定要我跟著出去，我也意識到，這人總能找出奇奇怪怪的話語給我堵回去的事實。
我把口罩帶好，跟著他走出公司大門。許宵墨走的步子有點大，也很快，沒幾步便走到了我前面。
我一邊心不在焉地跟在他後頭，一邊把手放進口袋裏。就在我手碰到的那一刻，手機又震了起來。我拿出手機，發現是顧尚的電話，我下意識往許宵墨的方向看了一眼。
也就那麽一眼，電話就被先行掛斷了。
我往前翻，發現前一個電話也是顧尚打來的，應該是有什麽事情。於是我毫不猶豫就回撥過去。
話筒那頭嘟了兩聲，就變成了提示對方無人應答的機器女聲。
我以為顧尚是按錯了，想也不想又撥了一個。
卻還是被掛斷了。這次甚至還快了些，幾乎是電話剛接通的那一刻，便被先行按斷。
許宵墨發現我一直站在原地，不知什麽時候便走了過來，問我怎麽了。
“回個電話……”
“剛剛一直響的那個？”他問我。
我說是。
他很聰明，也可能是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問我：“顧尚的？”
我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他找你幹什麽？”許宵墨挑了挑眉。
“應該有什麽事吧，不過剛剛打回去他沒接……”我認真想了下，也想不到是什麽事。
“別想了，”許宵墨說，“有急事會再打的。”
“走吧，我讓李行開車上來了。”
我嗯了一聲，但以防萬一，我想了想還是給顧尚發了個短信。
不過也像許宵墨說的，顧尚要是真有急事，應該會再聯系我的。
許宵墨的車是暗黑色的，同他本人的氣質一樣，給人一種十分嚴肅的感覺。
“你坐副駕駛。”他對我說。
我依言照做，坐進去後同駕駛位的李行打了個照面。李行見到我，很友好地擺了擺手。
原本我以為這是一趟三人行，為此還松了口氣。但許宵墨並沒有打開後座的門，而是繞到了駕駛座那頭。
“下車。”他語氣淡淡道。
有那麽一瞬間，我在想這話是不是對我說的，畢竟這人說變就變，心思極難猜。然後我發現我猜錯了，李行麻利地下了車，站在了路邊。
還未等我回神，許宵墨已坐在我身旁，發動了車子。我最後回頭看了一眼李行，他站在路邊，無奈地聳了聳肩。
“李行不去嗎？”我又往後看，車子開出很遠，已經看不見李行了。
“他去幹什麽？”
“呃，其實我還是覺得，既然李行都在，你可以讓李行買。”
“他買東西我不放心。”
不是，我潛臺詞是你可以讓李行陪你去啊！我在心中無聲吶喊道。
許宵墨像是能看穿我似的，他說：
“我說了，我想讓你跟我一起去。”
我想起對方那句等你，哪怕他本人沒有那個意思，但我還是有些心悸。
最後我也沒想出回應的話，前後都是尷尬，我選擇了保持沈默，當一個安靜的木樁。
許宵墨則是安靜的冰塊。
兩人都沒再說話，不聲不響地便到了目的地，一家大型的購物中心。
下車前，許宵墨拽住了我胳膊。
我發現這人有個癖好，不知道對其他人是不是這樣，就是老愛抓人胳膊。
而且一抓一個準，甩都甩不開。
我深知其理，索性沒再掙脫，而是向他投以詢問的眼神。
他松開手，把脖子上的圍巾解了下來。
我看著那條遞到我跟前的圍巾，沒反應過來。
“戴著。”他說，“外面冷。”
圍巾似乎還是上次那條，是熟悉的淺灰色。
我頓了頓，還是接了過來，低聲說了謝謝。
…….
男人圍巾的質地應該很不錯，接觸到肌膚上並不會使人發癢，只剩一片柔軟。
外頭的確寒風陣陣，但我感覺臉頰有些發熱，不知是口罩悶的，還是因為別的什麽。我把口罩往上拉了拉，仿佛這樣就能隔熱似的。
許老媽子。
要求賊多。
我餘光看了眼身旁的男人，不禁感嘆道。
他很快又身體力行地何為老媽子，他看到我扯口罩的動作，不滿意似地皺了皺眉，隨即道：
“把你口罩摘了。”
“我感冒！”
圍巾可以理解，好端端地怎麽又說起口罩了。這人怕不是對我全身上下的裝束，都很不滿意吧。
內勤員工並不需要天天穿正裝，因此我都是怎麽隨意怎麽來。今天我穿的件連帽衫和運動褲，同許宵墨一看就價格不菲的西裝比起來，的確有些突兀和不入流。
我這麽想，也這麽問了。
我試探性地問他：“許宵墨，你是不是覺得我穿得很土？”
男人側頭看了我一眼。
還沒等我解讀出他的眼神，他便道：“戴著口罩會悶。”
“摘了吧。”男人說完後，便不再看我。
我摘了口罩，疊好放進衣側的口袋裏，不知說些什麽好，最後只好悶悶地說：“我會註意不把鼻涕弄到你圍巾上的。”
他嗯了一聲，步伐變快了一些，又走到了我跟前。我猶豫一下，還是快步跟了上去，同他肩並肩走著。
過了很久，我聽見他說，“弄到也沒關系。”
我心頭緊了緊，臉一下仿佛又升溫了，但我面上還是開玩笑地說，“哈哈，我還以為你是覺得我衣服很土……”
“是有點。”男人誠懇道。
我：“……”
行吧。
……
……
我以為許宵墨要買的東西會是很貴重的，就算不是，大概也是特別有意義的東西。
然而我沒想到，他口中要人陪著買的東西，只是一包零食。
準確來說是幾包，畢竟許宵墨挑挑揀揀的，選了十來包。
結賬時我拿起一包看了眼，發現上頭寫著雞蛋果。但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百香果，而是一種雞蛋形狀的布丁零食。
這玩意我有印象，上學那會門口小賣部有賣，我吃過幾回，味道很甜，口感十分爽滑，曾經也是我的最愛。但後來我移情別戀到辣條那去了。
如今見到它，我第一反應是，居然還有的賣， 第二反應是，許宵墨居然愛吃這玩意。
這都多大個人了？
回去的路上，我沒忍住，問：“你要買的就是這個？”
他應了一聲，“只有這家商場有。”
講真，我突然理解他為什麽不讓李行來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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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在確定許宵墨不會再解釋的情況下，我清了清喉嚨，“你意思是要我陪你出去？”
“帶你出去”這個說法在我看來有點古怪，令我有那麽一瞬想入非非。思考之下我選擇了一個合適的問法。
許宵墨瞇了瞇眼，隨即點頭，“嗯。”
他說：“你陪我去買點東西。”
還未等我回應，他往外走了幾步，然後轉頭看向我，“走吧。”
我：“.…..”
我並沒有答應要去啊！
“那個，我還得上班。”我對他說。
他執著地說，“下午上也可以。”
“你如果在意工資的話，我會和你們經理打招呼。”他見我不答話，又說。
有那麽一瞬，我都要忘記他是我老板了。
對方安排得妥妥當當的，我默了默。其實我並沒有多熱愛工作，換個人叫我偷機，在安全的情況下我肯定是義不容辭便跟著出去了。
可是他是許宵墨。
細細想來，我和他之間的關系，快得超乎意料，好得莫名其妙，十分荒謬。最荒謬的是，我好幾次下意識就被他吸引住了。
就比如現在，對方表情平平淡淡的，口吻篤定地要我與他同行。他倒是一如既往地淡定，我在聽完這話後卻是心頭一動。
我直覺告訴自己，不能跟他再進一步了。
“我還是不去了。”我聽見自己放低的聲音，“你不想自己出去的話，可以叫李行幫你買。”
“為什麽？”他問我，“工資……”
“不是工資的問題。”我打斷他，在腦海裏思考著合適的說辭。
“那是為什麽？”許宵墨轉過身面對著我，然後走近。
他眼神專註，眼角那顆淚痣顯眼突出，看著他的眼睛，我有一瞬忘了要說什麽。
許宵墨像是考慮了一陣，半晌才開口：“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出去。”
“你在介意什麽？是我還是別的？”
他沒有提顧尚的名字，我卻察覺到，他的潛臺詞是：你是不是介意顧尚。
可是他最後還是沒提，也沒有等我回應，慢悠悠地說：“你別想太多。”
“啊？”我沒反應過來。
“我沒有別的意思。”他面色平靜，“你別緊張。”
“我沒有緊張……”事實上我的心跳從開始便不在正常頻率，但我還是撒了謊。
“我現在真的不能跟你出去，如果要出去我們可以改天……”
許宵墨似乎很有自說自話的天分，他仿佛沒聽懂我說話似地，又說：“那我以朋友的名義呢？”
“只是因為是朋友，所以我想你陪我出去。”他一字一頓地道，用那種說高中課本裏的概念一樣的語氣，平淡而死板。
有那麽一秒，我幾乎就要答應他了。可是我知道，很多事情，不從源頭遏止，之後的發展就會變得難以掌控。
特別是感情。
上班的人越來越多，匆匆路過我們的同時，投以了好奇考究的目標。
“我們要不換個地方……”我對他說。
要是換個嘮嗑的對象，我倒無所謂。主要是許宵墨這個身份擺在那，公司人多口雜的，分分鐘讓我變“名人”，還是被標配了百種劇本的。
許宵墨沒說什麽，他拽著我胳膊，把我拉進了一旁的樓道間。一進入樓梯間，四周的光線一下便暗了下來，周圍靜悄悄的，呼吸聲都仿佛清晰可聞。
“淩靜川，”他突然說，“朋友身份喊不動你的話，上司的身份可以嗎？”
我：“……”
你確定你是在問我，而不是在威脅？
“你為什麽一定要我和你出去？”我想了想，開口問他。
我以為許宵墨會說朋友之類莫名其妙的話，沒想到他說了個更奇怪的答案：“因為下午要開會。”
“下午我沒空，所以我們得早上出去。”
我口袋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震了起來，可我沒顧上去接，也沒顧上去應答許宵墨。
我聽見他認真道：“我想你陪我出去。”
空氣仿佛凝滯了一般，只聽得見電話的震動聲，它在我兜裏鍥而不舍地堅持了一陣，最後重歸於靜。我同許宵墨面對面站著，誰都沒有出聲。
他眼神專註，仿佛能蠱惑人似的，裏頭卻是清明得很，不帶一絲旖旎暧昧。
我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竟是想答應他了。
“我……”我低下頭，不敢再看他。
最後我還是答應他了。
我突然理解顧尚為什麽那麽喜歡他了。
……
……
許宵墨明顯是鐵了心一定要我跟著出去，我也意識到，這人總能找出奇奇怪怪的話語給我堵回去的事實。
我把口罩帶好，跟著他走出公司大門。許宵墨走的步子有點大，也很快，沒幾步便走到了我前面。
我一邊心不在焉地跟在他後頭，一邊把手放進口袋裏。就在我手碰到的那一刻，手機又震了起來。我拿出手機，發現是顧尚的電話，我下意識往許宵墨的方向看了一眼。
也就那麽一眼，電話就被先行掛斷了。
我往前翻，發現前一個電話也是顧尚打來的，應該是有什麽事情。於是我毫不猶豫就回撥過去。
話筒那頭嘟了兩聲，就變成了提示對方無人應答的機器女聲。
我以為顧尚是按錯了，想也不想又撥了一個。
卻還是被掛斷了。這次甚至還快了些，幾乎是電話剛接通的那一刻，便被先行按斷。
許宵墨發現我一直站在原地，不知什麽時候便走了過來，問我怎麽了。
“回個電話……”
“剛剛一直響的那個？”他問我。
我說是。
他很聰明，也可能是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問我：“顧尚的？”
我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他找你幹什麽？”許宵墨挑了挑眉。
“應該有什麽事吧，不過剛剛打回去他沒接……”我認真想了下，也想不到是什麽事。
“別想了，”許宵墨說，“有急事會再打的。”
“走吧，我讓李行開車上來了。”
我嗯了一聲，但以防萬一，我想了想還是給顧尚發了個短信。
不過也像許宵墨說的，顧尚要是真有急事，應該會再聯系我的。
許宵墨的車是暗黑色的，同他本人的氣質一樣，給人一種十分嚴肅的感覺。
“你坐副駕駛。”他對我說。
我依言照做，坐進去後同駕駛位的李行打了個照面。李行見到我，很友好地擺了擺手。
原本我以為這是一趟三人行，為此還松了口氣。但許宵墨並沒有打開後座的門，而是繞到了駕駛座那頭。
“下車。”他語氣淡淡道。
有那麽一瞬間，我在想這話是不是對我說的，畢竟這人說變就變，心思極難猜。然後我發現我猜錯了，李行麻利地下了車，站在了路邊。
還未等我回神，許宵墨已坐在我身旁，發動了車子。我最後回頭看了一眼李行，他站在路邊，無奈地聳了聳肩。
“李行不去嗎？”我又往後看，車子開出很遠，已經看不見李行了。
“他去幹什麽？”
“呃，其實我還是覺得，既然李行都在，你可以讓李行買。”
“他買東西我不放心。”
不是，我潛臺詞是你可以讓李行陪你去啊！我在心中無聲吶喊道。
許宵墨像是能看穿我似的，他說：
“我說了，我想讓你跟我一起去。”
我想起對方那句等你，哪怕他本人沒有那個意思，但我還是有些心悸。
最後我也沒想出回應的話，前後都是尷尬，我選擇了保持沈默，當一個安靜的木樁。
許宵墨則是安靜的冰塊。
兩人都沒再說話，不聲不響地便到了目的地，一家大型的購物中心。
下車前，許宵墨拽住了我胳膊。
我發現這人有個癖好，不知道對其他人是不是這樣，就是老愛抓人胳膊。
而且一抓一個準，甩都甩不開。
我深知其理，索性沒再掙脫，而是向他投以詢問的眼神。
他松開手，把脖子上的圍巾解了下來。
我看著那條遞到我跟前的圍巾，沒反應過來。
“戴著。”他說，“外面冷。”
圍巾似乎還是上次那條，是熟悉的淺灰色。
我頓了頓，還是接了過來，低聲說了謝謝。
…….
男人圍巾的質地應該很不錯，接觸到肌膚上並不會使人發癢，只剩一片柔軟。
外頭的確寒風陣陣，但我感覺臉頰有些發熱，不知是口罩悶的，還是因為別的什麽。我把口罩往上拉了拉，仿佛這樣就能隔熱似的。
許老媽子。
要求賊多。
我餘光看了眼身旁的男人，不禁感嘆道。
他很快又身體力行地何為老媽子，他看到我扯口罩的動作，不滿意似地皺了皺眉，隨即道：
“把你口罩摘了。”
“我感冒！”
圍巾可以理解，好端端地怎麽又說起口罩了。這人怕不是對我全身上下的裝束，都很不滿意吧。
內勤員工並不需要天天穿正裝，因此我都是怎麽隨意怎麽來。今天我穿的件連帽衫和運動褲，同許宵墨一看就價格不菲的西裝比起來，的確有些突兀和不入流。
我這麽想，也這麽問了。
我試探性地問他：“許宵墨，你是不是覺得我穿得很土？”
男人側頭看了我一眼。
還沒等我解讀出他的眼神，他便道：“戴著口罩會悶。”
“摘了吧。”男人說完後，便不再看我。
我摘了口罩，疊好放進衣側的口袋裏，不知說些什麽好，最後只好悶悶地說：“我會註意不把鼻涕弄到你圍巾上的。”
他嗯了一聲，步伐變快了一些，又走到了我跟前。我猶豫一下，還是快步跟了上去，同他肩並肩走著。
過了很久，我聽見他說，“弄到也沒關系。”
我心頭緊了緊，臉一下仿佛又升溫了，但我面上還是開玩笑地說，“哈哈，我還以為你是覺得我衣服很土……”
“是有點。”男人誠懇道。
我：“……”
行吧。
……
……
我以為許宵墨要買的東西會是很貴重的，就算不是，大概也是特別有意義的東西。
然而我沒想到，他口中要人陪著買的東西，只是一包零食。
準確來說是幾包，畢竟許宵墨挑挑揀揀的，選了十來包。
結賬時我拿起一包看了眼，發現上頭寫著雞蛋果。但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百香果，而是一種雞蛋形狀的布丁零食。
這玩意我有印象，上學那會門口小賣部有賣，我吃過幾回，味道很甜，口感十分爽滑，曾經也是我的最愛。但後來我移情別戀到辣條那去了。
如今見到它，我第一反應是，居然還有的賣， 第二反應是，許宵墨居然愛吃這玩意。
這都多大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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