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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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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幽。”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媽?別跟我說你失憶才會這樣。”巫幽轉向我,“帶他回去,不準再來。”

我點點頭:“那……師傅小心。”

巫幽點頭離開。

“君上,我們還是回去吧,在這裏也幫不上忙。”

“你也覺得我很沒用是不是?”

哎,尹沫沫啊!你怎麽這麽不會說話,簡直就是豬頭,這時候應該安慰才是,說這些不就等於說一個男人不行?

“我不是這個意思。”

“算了,如果沒有三年前的變故,我也不會這樣,我們走吧。”

坐在殿前的臺階上,言霐川已經睡了,虧他能睡著,不過是不是真的睡了,我也不知道。我總不能陪在一旁吧?只能在外面打更了。

“你怎麽在這兒?”

紅藥是我想見見又害怕遇見的人。

一種老朋友再見的感覺,我尷尬的站起來,舉起手,諂媚的笑:“又見面了?有十年了吧?”

“是十萬年,塔中一年外面一萬年。”

我還真是迷糊,這都能算錯。

“是啊!”

“你還能活著回來已經夠讓我意外的,還成了巫幽的弟子,你可真有本事啊?”

“還行吧。”

“你以為我誇你呢?”

我算不算是沒有腦子,竟然還真那麽以為了?哎,都怪我在塔裏待太久了,相處下來都是沒有這麽大戾氣的人。

“我都不計較你暗算我的事了,你何必這樣疾言厲色呢?”

“是啊!你得謝謝我給了你機會,不然怎麽能勾引到巫幽?幾十萬年來,從來沒有人入過巫幽的眼,而你卻是第一個。”

這話聽著有點酸啊?她不是喜歡言霐川嗎?怎麽還吃巫幽的醋?

“紅藥姐姐,我想我們之間有誤會吧?我和師傅很清白的,沒有勾引一說,你這樣胡說,是要造成不好影響的。”

紅藥不耐煩的白了我一眼:“你還沒說在這兒做什麽呢?”

“我給君上當跟班呢!以後我保護他。”

“什麽?憑什麽?”

我特別想說,憑我是巫幽的徒弟,我在塔裏習修的都是上乘,可是吵架的話,她一定會更討厭我,將來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萬一她一個不高興把林望楸之前的事和言霐川說了怎麽辦?

“聽說君上失憶了?”

“所以你想害他?”

“怎麽會?我想好好侍奉還來不及呢!”

“你有這麽好心?”

我真誠的點頭。

“算了吧,等事情解決,我就跟君上說,讓你離開。”

紅藥的話到底有沒有用,我不知道,可我覺得如果她說出林望楸之前傷害過言霐川的話,估計我鐵定會離開了。受到紅藥的威脅,我心中很是不安,多想買點化妝品給她,來賄賂一下,可惜這個年代哪裏有啊?

半夜換燈也成了我的工作,因為言霐川失憶的事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很多奴婢都被換掉,就連紅藥都要時刻防止有人接近到言霐川。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言霐川嘟囔著什麽,我湊近了聽卻又不說了。

還是趕緊出去吧,不然被發現停留,一定挨說。

剛起身手就被拉住,言霐川醒了?我俯身湊近了看,他睫毛微顫眼睛動來動去卻沒有睜開眼睛,估計是做噩夢了吧?要不要叫醒他?不然夢魘是件很可怕的事。

可如果叫醒他,他會不會覺得很尷尬?

我輕輕試圖推開他的手,他卻抓的更緊。

這次我聽清了他說的話,是不要走。

他夢見了誰,讓誰不要走?是林望楸嗎?還是他的父母?到底他經歷了什麽,會頃刻之間忘記這麽多?他明明有很深厚的靈修,卻半點都使不出來,還不如我的一半,將來的他也一直會這樣了嗎?

這跟失憶有關嗎?如果想恢覆法術,是不是要先恢覆記憶?那個時候,他一定不會讓我留在他的身邊,可害怕又不能改變什麽,該記得的時候他終歸會想起來吧?

☆、鬼神

巫幽面色凝重,而我卻被安排在殿外,裏面的人好似在商量什麽大事。

我與紅藥對站著,她看我處處都不順眼,我也不敢輕易招惹她。

祖楓端來茶,我和紅藥都爭要端進去,互瞪一眼後,祖楓只好自己送進去。

“你到底什麽時候走?”

“我不走。”

“如果你不走,我就去找君上。”

“我只聽我師傅的。”

“那我就找巫幽靈君!”

“我師傅聽我的。”

“你好意思嗎?你師傅聽你的?你師傅瘋了嗎?憑什麽聽你的啊?”

“不聽我的難道聽你的啊?”

“你找打是不是?還敢跟我頂嘴?”

“我就頂嘴了,怎麽樣?”

紅藥的氣勢真的有些讓人不爽,我便忘了應該忍氣吞聲這一說法,兩人拌嘴越來越甚,然後到了動手廝打起來。

幾個男人走出來,正巧看到我倆扯著對方的頭發,死死不肯松開。

“楸兒!”

糟了,是巫幽!

我立馬放了手,而紅藥卻用力拽掉了我一撮頭發,疼的我想揍死她,卻不敢再動手。

巫幽拱手道:“請君上見諒。”

“恩。”

“你馬上去魔心湖前罰跪一個時辰。”

魔心湖有很大的魔力,待上一個時辰就跟曬了一天毒太陽一樣,這樣的懲罰未免太重了吧?可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又不好反駁什麽。

但自己去總不甘心,便伸手指向紅藥:“那她呢?是她先動手的!”

“楸兒,不得無禮!紅藥是君上身邊的魔司,你這樣的身份是僭越,懂嗎?”

雖然不懂,但也聽得明白,就是這場架,就要我來買單。我轉身就去領罰。

“等等。”

言霐川上前兩步:“紅藥也不懂事,怎麽能只罰一個人?紅藥你也去魔心湖罰跪一個時辰。巫幽靈君的徒弟便是魔司以上,你懂嗎?”

我轉身看向言霐川,這家夥竟然這麽大公無私?

言霐川並未看我,而是轉身便離開,哎,我還是醒醒吧,別說我現在在他眼裏什麽都不是,就算想起來,也是一個可恨的女人吧?

倒黴的林望楸這個身份,記得不記得是一件矛盾的事情,不過我還是希望他永遠不要想起那段往事,這樣我即可用林望楸的身份,也可以留在他的身邊。

貪心,會讓人變得貪婪,也會忘記最初的樣子。善良的閃亮,好似只能成為那個追不回來的曾經,如果這是感情一段必經的道路,有誰能夠繞行?

“你怎麽在這裏睡覺?”

言霐川走出寢殿,好像是失眠了。

我站起來,搖晃了一下,他伸手扶了一把,我點頭表示感謝。

“你怎麽沒有回去?”

“師傅說我闖禍了,要在這裏彌補過錯。”

“我不需要,你回去吧。”

“上次大戰師傅損耗不少靈修,回去閉關了,四大護法也都要處理事務,我留下來他比較放心。”

“常巫幽聽說你是一個很有天資的徒弟,有你在他才能放心,這句話我相信。”

這兩者有關系嗎?不過論靈修我應該在紅藥之上了吧?但沒比試過,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論斷。

“這麽晚了君上為什麽還不睡?”

言霐川擡頭望著天,微微嘆氣。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言霐川依舊仰望著天空。

“其實我也失憶了,曾經的事情我一件都不記得了,還被廢去了法力,重新學起時,竟苦難重重,原來忘記以後真的就好像沒發生過一樣。”

言霐川低頭看我。

“真的?你不是為了安慰我吧?”

我笑著看他:“當然不是了,說不定以後你想起什麽來,就知道我真的沒有撒謊了。”

言霐川面色凝重:“我們以前認識?”

“對啊,有過一面之緣,那時候你應該還不是魔君吧?我也不記得了。”

“你說的話有些矛盾。”

“在你失憶前我失憶後我們見過一次,而這次我們扯平了,都失憶了。”我伸出手,“言霐川你好,我是林望楸,認識你很高興。”

言霐川看看我的手,看看我,我大概是忘了,這裏是古代,不是現代。

我露出最真誠的笑:“魔君殿下,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跟班林望楸了!你可以任意的差遣我,我會盡我所能,更會用生命來保護殿下。”

“用生命保護我?憑什麽?”

“憑我是巫幽的徒弟,他的使命就是保護魔冥域,我是他徒弟,至少要保護殿下吧?”

“等我想起一切,還需要你的保護?”

“那就等你想起來再說,現在你還是需要的。”

言霐川嘴角微動,好似在笑,卻那樣不經意又刻意的收回,轉身離開的背影竟是這樣的好看。

“這是什麽花?”

“鈴蘭花,這你都不認識?”

月袖一個秀外慧中,文靜又機靈的丫頭,她有一雙美麗的彎月眼,柳葉眉對稱起來好似天空最美的風景。不笑的時候,眼睛都好似在笑,笑起來就更燦爛美麗。

言霐川從五百歲時起,她就在魔冥神殿伺候,是個忠厚老實又盡心竭力的小小司。

“君上有兩件衣服上都繡了鈴蘭花,是夫人最喜歡的花,君上也很喜歡。”

“那件墨色的衣裳也有對吧?在龍的腳下。”

“你觀察還真是仔細。”

“那當然了。”

月袖將衣服晾在院子中,輕輕搖曳在風中,好似一朵憂傷的花開在了這片並不平和的土地上。

“我差點忘了,今天君上要出門,我去拿那件褐色的衣袍,你給君上送去。”

為言霐川更衣還是第一次,他之前的那件衣服被月袖拿了下去,因為她手受傷,穿衣服這件事就由我代勞了。不過我笨手笨腳,也不知道這古代衣服這麽難穿,尤其男子的衣服這般覆雜?趕上皇帝的衣服了,咦?我也沒幫誰穿過龍袍嘛!

“你這件黃色的裙裝不錯,就穿這件吧。”

他註意到我換了衣服?這件黃色群上繡了我喜歡的海棠花,是月袖送我的,我歡喜的不得了,不舍得穿。

“君上要出門去哪兒?”

“凡間。”

“那我也去。”

“如果你不去,誰來保護我?”

跟在言霐川身後,第一次來到所謂的凡間,想著我們凡間的古代就是這樣啊?跟電視上演的一模一樣嘛?

糖葫蘆?真想吃啊,不過是跟著來辦事的,又不好開口要,身上連錢都沒有。

祖楓帶我們在酒樓坐下,位置很好,可以看到樓下的街道,雅座就是不一樣。

茶香撲鼻,喝起來也是陣陣澀香。

“我們到這裏來做什麽呀?”

言霐川沈默不言,我又不能直接問他,只好轉向去問祖楓。

“聽說有一位上神,專門幫人,他能恢覆人的記憶。”

恢覆記憶?那言霐川不就記得林望楸了嗎?到時再把我當仇人給趕走,萬一怒了動手殺之而後快了呢?再說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說自己失憶了,不會也到時讓我也試試吧?我可真是想不起來什麽,記憶是人家林望楸的,況且她帶走了,我怎麽恢覆啊?

“你怎麽了?”

我挪了挪椅子到祖楓身邊,看言霐川看外面很是認真,在他耳邊悄聲說:“那個上神不會真的這麽厲害吧?”

“那是自然。”

祖楓的聲音也太大了吧?我都這麽小聲,他不明白我的用意嗎?

“順便也幫你恢覆記憶。”

我說什麽來著?這個言霐川從一開始就沒打什麽好算盤,就連失憶了,也不肯放過林望楸。要說這個林望楸惹誰不好,偏偏惹我的男神,害得我提心吊膽!

“我就不用了,我現在挺好的,要是恢覆記憶了,說不定和仙杖的法術沖突了。”

“你可真奇怪。”

我看奇怪的是你吧?明明看著窗外,竟然耳朵這麽長,祖楓還沒回答幾句呢!

“君上,那位上神來了,我先去探探路。”

我伸長脖子想看看那位上神的模樣,差點沒嚇死我。

這位上神怎麽長的這麽帥啊?難不成這裏的男人都那麽帥?我覺得眼睛都開始變成桃心狀了。

他和言霐川的陰郁不同,他更陽光,好似一束光灑在他的身上,和巫幽的沈穩也不同,他的笑竟然有一點點壞,是那種痞痞的感覺,天啊!怎麽會這樣的男人?

如果是他的話,我願意讓他為我診治一下,我肯定會很幸福。

糟了,我是不是太花癡了?

“你眼睛都冒光了。”

竟然被言霐川發現了,我立刻低下頭,還不停的瞟那個帥哥。

他周圍怎麽那麽多女人啊?好像是他的粉絲一樣,這個年代也有這樣瘋狂的女子?不是都應該三從四德矜持萬分嗎?

咦?祖楓怎麽好像就說了幾句話就回來了?那人怎麽走了?他不來嗎?那怎麽認識一下啊?

“屬下無能,沒有請到那位上神。”

言霐川看看我:“如果你能辦成,我會獎勵你。”

☆、小跟班

我?我就知道一個名字,還有那個他的臨時住所,真是為難人,我是來當貼身保鏢的,不是來當跑腿的!可言霐川說,若是我辦不妥,就讓我回到塔中去!我最討厭的就是誰威脅我了!所以!我就跑來找這位難請的大爺。

‘清水樓’?住在這裏的上神,讓我一下子將好感程度降到冰點,原來是個花心的大蘿蔔,不,應該是風流公子!

“我想見見天字號那位。”

人家本來冷臉相對,當我拿出金子的時候,人家笑臉相迎,說有一位仙女來找。

我回頭看看,仙女沒看到,一個宅女倒是有一枚。

進屋才發現,這裏女的也太多了吧?

“請各位姑娘出去一會兒可好?”

大概我的聲音太小了,根本沒人理我!

我怒吼一聲,大家將目光移到我的身上,我清清嗓子:“請你們出去,我有事要辦!”

“見過上神。”

“我更喜歡你叫我的名字。”

“初次見面,這樣不禮貌吧?”

“什麽?”

“鬼箭羽上神,我想求你一件事。”

“上神?這裏沒有神,只有人或者鬼。”

不提鬼這個字,還真是不覺得,這會兒才發現屋裏的溫度真是低到極點,如果去過地府,大概應該是這樣吧?

一種陰森的氣氛升起,在我也變成鬼之前,不如先辦正事?

“我們君上想請您幫他恢覆記憶。”

“君上?你不會是說魔君言霐川吧?”

糟了,祖楓特意交代過,不能透露出言霐川的身份,萬一人家不肯,又將魔君失憶的事情傳出去的話,一定會引起仙界大亂的。

這可怎麽辦?

“我沒有說過什麽君上啊?你聽說錯了吧?是我相公叫吳君尚,尚書的尚。”

“你相公?你成婚了?”

“對啊!”

鬼箭羽扭過頭去:“我不喜歡和良家婦女談事情,你出去吧。”

我掏出匕首插在桌上,兇狠的看他:“不好意思,由不得你,跟我走一趟吧?”

鬼箭羽饒有興趣的看著我,輕虐一笑,伸出胳膊做出請的手勢:“那就請夫人帶路。”

我得意洋洋的走在前面,看來暴力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古代,總是這麽霸道的好用啊?

我帶著鬼箭羽來到言霐川的房門口,敲敲門進去,並未看到人。

“看來你夫君不在?”

“你等一下,他可能有事出去了。”

我開門出去看了一圈,好不容易把人請來了,他們怎麽還不見了?我想回去穩住鬼箭羽先,剛她進來,門突然關上。

“你不會是看上我了,騙我說有什麽夫君的吧?”

鬼箭羽嗖一下就到了我的面前,這移步術還真是出神入化,我被他攔過腰,腳不禁微微擡起,他低頭正好在我的額頭上方。

這會兒的心跳加速是害怕,這人是上神,靈修肯定在我之上,況且我有求於人,是不是該客氣一點?

我還是很有禮貌的,輕輕擡腿踢了他重要的部位,他疼的臉皺成一團。

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不管是凡人還是仙人,要害總是沒有改變的嘛!

我假裝很慌張的模樣:“對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嚇到了!”

鬼箭羽指著我,簡直就想吃了我一樣的表情。

“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這是什麽?好快的一道細細的紅光,我身體輕起,被攔腰抱起是今天的第二次。我旋轉一圈,原來是言霐川。

“不知我家夫人哪裏惹到你了?”

夫人?他真的是這樣說的嗎?我覺得臉在發燙、耳朵在發燙、全身都在發燙,我從小就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害羞和心動的時候,臉就會紅耳朵發燙。

不過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也太不真實,更加太短暫,我被他輕輕放手,雖離得不遠,但並不親密。

“她是你的夫人?”

“請上神莫怪,我家夫人總以為自己容動傾城,誰對她都有些不軌的心思,跟您道個歉。”

言霐川有你這樣損人的嗎?我還不是為了你才招惹上這個鬼見愁的?說我花癡是嗎?你這個人真的是夠了!

我剛要說話,卻被他抓住了手。

“我替我家夫人跟您道歉。”

鬼箭羽擺擺手:“算我倒黴,我先走了。”

言霐川拱手攔在他前面:“請上神留步。”

“你的病我治不好,就算能治好,也不治!你已經被我列入不想見人之一了。”

“你以為我們想見你啊?以後別讓我見到你,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打色狼!”我霸氣回應。

鬼箭羽楞住,看看我:“算我倒黴!”

言霐川怒甩我的手,回到魔冥域也沒有跟我說一句話。

我被罰跪在神殿外,讓紅藥好一頓笑話。

“之前我還嫉妒你能和君上出門,沒想到這麽快就被打入冷宮了?”

我撇撇嘴:“那種只會利用別人的人,有什麽好的!”

明明就不是我的錯,我還差點被占了便宜,他竟然還敢跟我發脾氣?仔細想來,他一直都在,不然他哪裏知道夫人這一說?而他竟然故意不出現?如果我沒有動手教訓那個色鬼的話,得罪了人家,他應該也不會出現吧?

就說嘛,現實和幻想總是有差距的!

他並不是那個帶我打怪的大神,而是在這裏魔界的魔君,一個自私自利的家夥。

現在清醒過來也不算遲。

我站起來就走,祖楓出現我面前。

“君上沒有讓你起來。”

“我只聽我師傅的!我不伺候這位了!”

“你太放肆了!在魔冥域裏魔君最大,就連巫幽上神也要聽命魔君。”

我仰起頭,想用下巴戳死這個榆木腦袋。

“那就讓他找我師傅算賬吧,如果我師傅罰我我認了。”

祖楓攔在我前面。

“讓她走!正好可以將魔塔封了,以後除了巫幽,誰也不準出塔!”

封塔?之前沒封是怎麽著?我怕你嗎?我寧願在塔裏待一輩子也不出來!擡腳就準備離開,卻聽到身後祖楓急切的聲音。

“君上你醒醒!”

“君上怎麽了?”

魔醫來診治過,祖楓才出來見我。

“不會是我氣的吧?”

“你說呢?”

“那我說自然不是了!”

“君上自從失去記憶,便忘記了祖傳的心法,體內的靈修太過強大,他無法將其壓制,一次次的暈倒都是消耗的噩夢。”

“如果繼續這樣會怎麽樣?”

“君上會因承受不了體內強大的靈修而死。”

“所以他才想趕快想起來?那別的心法呢?不能代替嗎?”

“歷代魔君都會繼承由上代魔君傳授的獨門心法,這樣才能承受來自噬心珠中強大的內力。”

這麽說來,言霐川就像一個得了癌癥的病人,如果找不到根治的方法,他就只能等死了?而得到心法的方法只有歷代魔君知道,他失去了那段記憶,所以他找不到心法口訣,也不能用普通的心法來代替。

守在言霐川的身邊,看著他一陣陣冒汗,身上不斷散出白色的氣息來,祖楓說這是一種預兆。若是言霐川不能壓制住靈力,將會從身體釋放出來,而會帶來一場未知的災難,而他也會隨著靈力的釋放而死。

想到這裏,剛剛對他的埋怨也都蕩然無存。也許我並不能了解那是一種怎麽樣的痛苦,他是怕死嗎?所以才拼命的找鬼箭羽,想恢覆記憶?

而祖楓卻給了我否定的答案,如果他死,魔冥域就會頃刻消失,會有好多好多都跟著消失。他想要守護祖先留下的魔冥域,想要守護他魔界的族人,而他有沒有想過自己其實更想活下來?我想等他醒過來問問,因為這個問題對我來說很重要。

我匆忙趕回了‘清水樓’,可人家根本不肯見我了。

在清水樓外等了一夜,仍不見鬼箭羽的身影,一個酷熱的白天,沒有防曬的我,該不會曬成黑豆吧?

雷雨交加是我最害怕的,每當打雷我都會縮進被窩裏,即便再大聲的音樂也無法消除我的恐懼。

而此時我蜷縮在雨中,不敢離開,若是走,言霐川就會沒救,魔冥域也會隨著魔君的死亡而消失,上千條或者上萬條命也會無辜的死亡。

我身負重任,那比被雷劈中更加可怕。

如果真的被雷劈中,要不要買個彩票?這是她跟同桌開過的玩笑,而她卻仍舊是個害怕打雷的少女。

拉起我的人如果是鬼箭羽,是不是代表我還有贖罪的機會?那他會不會答應救言霐川?

我仍雙手發抖的捂著耳朵,嘴裏卻說著對不起。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是怎麽樣的勇氣,讓我這個時候還說得出話來。只有道歉才能讓鬼箭羽有一點點原諒吧?

“這麽害怕,為什麽還留在這兒?”

這聲音?他緩緩擡起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君上?”

☆、閃婚

被言霐川拉入懷中,他為我擋風遮雨,就連雷聲都變得沒有那麽可怕。

腳軟的我被言霐川打橫抱起,瞬間回到了魔冥域,月袖低著頭等待。言霐川放下我便進了內殿,月袖帶著我去換了衣服。

“你不用伺候君上更衣嗎?”

“君上讓我在這裏等你,他的交代是讓我來伺候你。”

伺候我?言霐川明明之前還虛弱的躺在床上昏迷,怎麽會突然出現在清水樓?為什麽會帶我回來?我徘徊在殿外,不敢進去,直到祖楓出來,我才敢上前。

“君上沒事吧?”

“已經睡下了。”

“對不起。”

“這是君上的選擇,我們誰也不能代替。”

“那你會怪我嗎?”

祖楓擡頭認真的看著我:“你和君上之間我們又能說什麽?”

祖楓跟了言霐川那麽久,應該會知道林望楸與他之間的一些事吧?我無法開口詢問,也不敢輕易說出什麽承諾。

“你怎麽又來了?”

“我想求你。”

“魔君失憶可是件大事。”

我知道以鬼箭羽的能力想知道見過的那個人是魔君,應該不難。

“所以才想請你幫忙。”

“你?”

“我想請你幫忙。”

“可以啊!我願意幫誠意十足的你,不過我只幫你夫君恢覆記憶,順便如果你也想恢覆的話。”

我心下一驚,他怎麽知道我也失憶的?他是料事如神的神,還是懂的讀心術?難不成他和林望楸認識?

“你……認識我?”

鬼箭羽輕虐一笑,若有深意沒有回答。

林望楸到底給我留了多少的地雷,這位不會也是曾經有過感情糾葛的人吧?我不得不佩服林望楸的本事,明明是一個仙族,卻跟魔族有關,這回看起來好像連鬼族也沒有落下。

可我並不是言霐川的妻子,之前不過就是想以這樣的方式騙人,誰知道成了給自己挖的坑。

“你說話可算話?”

在我否認妻子一說之前,言霐川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他面色憔悴,嘴唇毫無血色,祖楓在他身邊,欲扶又不敢的模樣。

“君上,你不能……”

言霐川堅定的走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你願意嗎?當我的妻子?”

這算是求婚嗎?這種突如其來的,是我曾經期盼又未曾預料會實現的意外。

我本猶豫,心中也清楚明白言霐川不過是為了恢覆記憶才出此下策,而我應該嚴詞拒絕的,但我並沒有,我害怕失去這次機會,恐怕就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或是他不會再開口,或是他真的得不到幫助,在不久的將來死去。

我點點頭:“我願意。”然後轉身看向鬼箭羽,“這樣可以了嗎?”

鬼箭羽展開笑顏,明明是沒有在笑的笑臉。

“待你們大婚後,我必兌現承諾。”

“那就請上神後天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後天?這未免也太匆忙了吧?還未等我緩過神來,我們已經回到了魔冥域。

言霐川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多虧祖楓及時扶住。

月袖過來恭喜,我卻絲毫沒有感到高興,心裏明白不過是一場利用,而這短暫的幸福就會像煙火一樣短暫。

治好後,他就會休妻吧?不管是為了我的不配,或者是為了那恢覆的慘痛感情記憶,我都不會成為他的妻子,哪怕是一天,我也願意!

紅藥被擋在殿外,無論她怎麽樣,都無法進來。

在月袖的巧手下,我成為最美麗的新娘,一襲紅裙,一件嫁衣,我就這樣匆忙的成為了言霐川的妻子。

聽得到的非議,是對我婚禮最大的反對,但沒人能改變言霐川的決定,也沒人知道,這不過是一場演戲。

過場走完,我獨自坐在內殿,聽著外面喜酒的吵鬧。

掀開喜帕看向外面,月光依舊皎潔,而心情卻波濤洶湧,走到今天這一步,是始料未及的。

“你怎麽能自己掀開呢?快蓋上。”月袖著急的為我蓋上喜帕。

別人不知,月袖又怎麽能不知道這場婚禮的意義呢?

“給我一杯酒吧。”

酒杯遞過來,我嘆口氣一飲而盡,伸出手來:“斟滿。”

連喝三杯才覺得心裏好受許多,沒有那麽堵得慌。

“外面的吵鬧聲變小了許多,是賓客走了嗎?”

月袖沒有回答我。

“你不用為我難過,能為君上做些事情,我也是高興的。”

“做這麽大的犧牲,你也沒關系?”

我驚訝的扯下喜帕,擡頭對上言霐川的瞳,月光下他的眼睛好似湖水,晶瑩剔透,沒有一絲雜質。

不知為何,忍了一天的淚水此刻決堤,偏偏是在他的面前。

好似隱忍的所有委屈頃刻得到爆發一般。

言霐川俯身離的很近,擡手輕撫我的下巴,竟吻了上來?我驚訝的瞪大雙眼,這算什麽意思?難不成真就這樣當做夫妻?我推開了言霐川,他低下頭沈默不語。

“我知道君上答應娶我不過是權宜之計,我也明白這件事的重要性才答應,請不要君上就此輕看了我。”

言霐川坐在桌前,月光照進房間,只看得清他的側顏。

“記憶中,好似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初次見就感覺好似認識了千年萬年,想看你笑,想你能待在我的身邊。可你卻不過出現這麽短的時間,我到底是怎麽了?怎麽會輕易就這樣喜歡上一個人,一點也不像我自己,遵循自己的心意是件很難的事。但鬼箭羽卻給了我這樣的機會,一個可以把你名正言順留在我身邊的理由,即便你可能不喜歡我,自私的我利用這個契機還有魔君的身份把你留在我身邊,對不起。”

我不敢相信這是言霐川說出來的話,印象裏他是那樣冰冷、那樣高高在上,還有那一絲恨意在眼中,而此刻他卻因為失去了記憶,愛上了林望楸,說出了這番話,我既感動又害怕。

當他恢覆記憶的時候,他會不會後悔今天所說的話?

如果今天不假裝沒有曾經,以後就沒有機會再聽,再看這樣的言霐川。

我鼓起勇氣一步步走向言霐川。

“無論將來會不會後悔,我都願意和你一起走下去,至少你此刻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言霐川站起來,俯身攔腰,我踮起腳尖,享受屬於我們所謂喜歡的吻。

“夫人,你醒了?”月袖端著盆水進來。

夫人這個稱呼聽起來還真是有點陶醉,那就讓我好好享受一天當魔君夫人的待遇吧。

“君上呢?”

“鬼箭羽上神來了,在大殿。”

沒想到我這夫人當的竟然如此短暫,我落寞坐下,看著梨花飄落。

“為何在這裏嘆氣?”

言霐川笑著走過來,伸手牽起我,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他身後的鬼箭羽。

“看到魔君夫妻如此恩愛,我便放心了。”

鬼箭羽的笑總會讓我覺得有些陰冷,好似在盤算什麽,而我卻無從知曉,也只能甘願當一枚棋子。

言霐川輕聲說要去準備,鬼箭羽將在冥泉宮為其恢覆記憶。

我與鬼箭羽落座梨花樹下,這美景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看。

“夫人好似在緊張什麽?”

“上神指點的,還打啞謎?”

鬼箭羽很是愜意,用手指自然的點著石桌,而如此心慌是第一次。

祖楓過來請鬼箭羽去冥泉宮,我慌忙的站起,鬼箭羽回頭沖我一笑:“夫人請留步,就不必一同前去了。”

是啊,不要去自取其辱了,等言霐川恢覆記憶,恨不得一掌劈死我吧?不如趁著這個好時機逃命要緊?

“楸兒。”

忘了巫幽,這算不算是忘記師恩?

“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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