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如違此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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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晝是清微真人最先入門的徒弟，蘇無夜是最晚入門的徒弟，清微真人座下共有九個弟子，最讓他省心也最懂事的就是沈晝，於是他便讓沈晝照顧蘇無夜。
沈晝自然也是樂意的，他見蘇無夜生得可愛討喜，又是與他同一日出生的，對他十分喜歡。蘇無夜剛進淩霜門的時候很怕生，只與沈晝一見如故，便一直黏著沈晝，兩人夜夜抵足而眠，白天也都在一塊兒習武修煉。再加上又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兩人每年都在一塊兒過生日，便跟彼此定了承諾，日後每年的生日都要一起過，不論年輕老衰，不論身在何處。
蘇無夜入門了兩年後，與同門的師兄弟還是處不太好，沈晝以為他只是慢熱，多處些時日就好了，誰知道時間長了，他的其他幾個師弟竟是連去找他都不敢了，因為蘇無夜總在一旁虎視眈眈。那個時候他們是兄弟倆的關系是真的很好，無論沈晝走到哪兒去，蘇無夜都會跟著。沈晝也沒有覺得哪裏不妥，他也喜歡和蘇無夜在一起。
他知道蘇無夜和其他師弟都處不好，就更心疼他，巴不得對這個越生越好看的師弟好一些，再好一些，殊不知他在別人眼裏也同蘇無夜一樣，越生越耀眼。
淩霜門那一代天資最好的弟子便是沈晝與蘇無夜，清微真人在欣慰的同時，心裏又總是不安。
他時常會把沈晝叫過去，問問沈晝，那蘇無夜是不是有哪裏不對勁。沈晝自然都是說沒有的，因為在他心裏，他的小師弟就是千好萬好，沒有缺點的。
就算有那麽一點點，那也瑕不掩瑜，他相信他師弟會越來越好的。
可蘇無夜並沒有越變越好，他只是在沈晝面前乖巧罷了。可當他一人獨處的時候，他就很害怕，因為他發現了自己的戾氣越來越重，他好像往師兄最不喜歡的地方長去了。
那年蘇無夜才十八歲，他很茫然，不知所措，也不敢去別人到底是怎麽回事。因為他看得出來，整個淩霜門裏只有他是那樣的，除了師父也沒有人能幫他。可是師父真的會幫他嗎？蘇無夜心裏沒底。
因為他知道，清微真人的家人都是被魔族害死的，他這一生最恨魔族。而蘇無夜也能感受到，他自己身上出現了本不該出現的魔氣。
他怎麽會是魔呢？他不敢相信。
他明明從小就是個人的，出生沒多久便……
對啊，他出生沒多久，他的村子就被魔族毀了，他的父母就死了。他父母死的時候他還是個一歲的嬰兒，他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蘇無夜越想越害怕，這不可能的，他為什麽會活著？他很確定，他父母死後就再也沒有人養過他，那他到底是怎麽活著的？他……
“師弟，你怎麽了？”就在蘇無夜被自己嚇得渾身發抖的時候，沈晝忽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嚇得蘇無夜魂都要飛了。
“師兄，你怎麽來了？”
“你還說呢？不是你叫我來的嗎？”沈晝笑道，“你最近心神不寧的，白天師父要我們倆學的劍法你一直都沒有學好。不是你自己說不能對不起師父的教誨，要我晚上再教你一遍的嗎？”
“哦對，是有這麽回事。”蘇無夜這才想起來了。
沈晝見他臉色蒼白，擔憂道：“你到底是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去找徐長老看看？”
蘇無夜連忙搖頭：“不用了，我沒事的，多謝師兄關心。”
沈晝好笑道：“你這說的是什麽話？你是我最親的師弟，我自然是對你好的。”
蘇無夜癡癡地看著沈晝，傻傻問道：“那師兄會永遠對我這麽好嗎？”
沈晝笑著揉了揉他頭：“當然會啦。”
蘇無夜撇嘴：“我都這麽大了，師兄還將我當成小孩子哄，我看你根本就糊弄我的。要是哪日師父又找了個小師弟進門，師兄肯定就對他好去了，就不理我了。”
“我怎麽會不理你呢？不管有多少個師弟，我最親近最疼愛的不還是你嗎？況且算時辰，你還比我早出生半個時辰呢，整日跟我撒嬌的，你好意思嗎？”沈晝又笑著戳了戳他的額頭。
“那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只怪師兄每次說話都像哄小孩，聽上去一點都不認真，叫人怎麽相信？”蘇無夜別過了頭。
“那你覺得我該用什麽樣的語氣才認真？”沈晝想了想，朝天伸出了三根手指，“我沈晝對天發誓，今生今世都會對蘇無夜很好很好，但凡我有的必定留他一份，他疼我疼，他傷我傷，他生我生，他死我死，如違此誓，不得好……。”
沈晝話還沒說完，蘇無夜便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師兄別再說了，我信你就是了，別為了我說那樣的傻話。”
沈晝笑著將他的手拉開，繼續方才的話：“如違此誓，不得好死。”
“師兄！”
“我於心無愧，又何懼一個死字？”沈晝笑道，“放心吧，我既然敢說這樣的話，那便一定能做到，所以死不死的，應不到我身上來的。”
蘇無夜又有些不明白：“那師兄為何對我這樣好？不管我如何任性，你都……”
沈晝笑道：“你哪裏任性了？我說的話，你不是一向都聽著嗎？整個淩霜門裏，就數你最聽我的話了。好了，練劍吧，可別讓師父失望。”
“好。”蘇無夜笑著點點頭，頓時有了精神。
每次都是這樣，不管他心裏如何焦躁迷茫，只要沈晝陪在他身邊，與他說說話，或者哄哄他，他就立馬精神百倍，好像不管遇到什麽困難都不會再害怕了。
他那個時候還找了許多關於魔族的書來看，知道了這世間還有魔族托生一事。可是他想，就算是魔族托生，他這輩子也就是個人。他從小在人間長大，又一直受淩霜門的教誨，還有師兄這樣的精心照顧，他一定會和其他師兄弟一樣，長成一個健健康康的好人，不叫師父和師兄失望。
他一定可以的，只要有師兄在，他就一定可以的。
他當時就是這樣想的，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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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晝自然也是樂意的，他見蘇無夜生得可愛討喜，又是與他同一日出生的，對他十分喜歡。蘇無夜剛進淩霜門的時候很怕生，只與沈晝一見如故，便一直黏著沈晝，兩人夜夜抵足而眠，白天也都在一塊兒習武修煉。再加上又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兩人每年都在一塊兒過生日，便跟彼此定了承諾，日後每年的生日都要一起過，不論年輕老衰，不論身在何處。
蘇無夜入門了兩年後，與同門的師兄弟還是處不太好，沈晝以為他只是慢熱，多處些時日就好了，誰知道時間長了，他的其他幾個師弟竟是連去找他都不敢了，因為蘇無夜總在一旁虎視眈眈。那個時候他們是兄弟倆的關系是真的很好，無論沈晝走到哪兒去，蘇無夜都會跟著。沈晝也沒有覺得哪裏不妥，他也喜歡和蘇無夜在一起。
他知道蘇無夜和其他師弟都處不好，就更心疼他，巴不得對這個越生越好看的師弟好一些，再好一些，殊不知他在別人眼裏也同蘇無夜一樣，越生越耀眼。
淩霜門那一代天資最好的弟子便是沈晝與蘇無夜，清微真人在欣慰的同時，心裏又總是不安。
他時常會把沈晝叫過去，問問沈晝，那蘇無夜是不是有哪裏不對勁。沈晝自然都是說沒有的，因為在他心裏，他的小師弟就是千好萬好，沒有缺點的。
就算有那麽一點點，那也瑕不掩瑜，他相信他師弟會越來越好的。
可蘇無夜並沒有越變越好，他只是在沈晝面前乖巧罷了。可當他一人獨處的時候，他就很害怕，因為他發現了自己的戾氣越來越重，他好像往師兄最不喜歡的地方長去了。
那年蘇無夜才十八歲，他很茫然，不知所措，也不敢去別人到底是怎麽回事。因為他看得出來，整個淩霜門裏只有他是那樣的，除了師父也沒有人能幫他。可是師父真的會幫他嗎？蘇無夜心裏沒底。
因為他知道，清微真人的家人都是被魔族害死的，他這一生最恨魔族。而蘇無夜也能感受到，他自己身上出現了本不該出現的魔氣。
他怎麽會是魔呢？他不敢相信。
他明明從小就是個人的，出生沒多久便……
對啊，他出生沒多久，他的村子就被魔族毀了，他的父母就死了。他父母死的時候他還是個一歲的嬰兒，他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蘇無夜越想越害怕，這不可能的，他為什麽會活著？他很確定，他父母死後就再也沒有人養過他，那他到底是怎麽活著的？他……
“師弟，你怎麽了？”就在蘇無夜被自己嚇得渾身發抖的時候，沈晝忽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嚇得蘇無夜魂都要飛了。
“師兄，你怎麽來了？”
“你還說呢？不是你叫我來的嗎？”沈晝笑道，“你最近心神不寧的，白天師父要我們倆學的劍法你一直都沒有學好。不是你自己說不能對不起師父的教誨，要我晚上再教你一遍的嗎？”
“哦對，是有這麽回事。”蘇無夜這才想起來了。
沈晝見他臉色蒼白，擔憂道：“你到底是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去找徐長老看看？”
蘇無夜連忙搖頭：“不用了，我沒事的，多謝師兄關心。”
沈晝好笑道：“你這說的是什麽話？你是我最親的師弟，我自然是對你好的。”
蘇無夜癡癡地看著沈晝，傻傻問道：“那師兄會永遠對我這麽好嗎？”
沈晝笑著揉了揉他頭：“當然會啦。”
蘇無夜撇嘴：“我都這麽大了，師兄還將我當成小孩子哄，我看你根本就糊弄我的。要是哪日師父又找了個小師弟進門，師兄肯定就對他好去了，就不理我了。”
“我怎麽會不理你呢？不管有多少個師弟，我最親近最疼愛的不還是你嗎？況且算時辰，你還比我早出生半個時辰呢，整日跟我撒嬌的，你好意思嗎？”沈晝又笑著戳了戳他的額頭。
“那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只怪師兄每次說話都像哄小孩，聽上去一點都不認真，叫人怎麽相信？”蘇無夜別過了頭。
“那你覺得我該用什麽樣的語氣才認真？”沈晝想了想，朝天伸出了三根手指，“我沈晝對天發誓，今生今世都會對蘇無夜很好很好，但凡我有的必定留他一份，他疼我疼，他傷我傷，他生我生，他死我死，如違此誓，不得好……。”
沈晝話還沒說完，蘇無夜便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師兄別再說了，我信你就是了，別為了我說那樣的傻話。”
沈晝笑著將他的手拉開，繼續方才的話：“如違此誓，不得好死。”
“師兄！”
“我於心無愧，又何懼一個死字？”沈晝笑道，“放心吧，我既然敢說這樣的話，那便一定能做到，所以死不死的，應不到我身上來的。”
蘇無夜又有些不明白：“那師兄為何對我這樣好？不管我如何任性，你都……”
沈晝笑道：“你哪裏任性了？我說的話，你不是一向都聽著嗎？整個淩霜門裏，就數你最聽我的話了。好了，練劍吧，可別讓師父失望。”
“好。”蘇無夜笑著點點頭，頓時有了精神。
每次都是這樣，不管他心裏如何焦躁迷茫，只要沈晝陪在他身邊，與他說說話，或者哄哄他，他就立馬精神百倍，好像不管遇到什麽困難都不會再害怕了。
他那個時候還找了許多關於魔族的書來看，知道了這世間還有魔族托生一事。可是他想，就算是魔族托生，他這輩子也就是個人。他從小在人間長大，又一直受淩霜門的教誨，還有師兄這樣的精心照顧，他一定會和其他師兄弟一樣，長成一個健健康康的好人，不叫師父和師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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