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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在三國做個大當家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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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康在哪兒這個問題……這還用問?12歲的娃娃, 能在哪兒?豫州譙國铚縣(今安徽省濉溪縣臨渙鎮),就是他們一家所在,這是嵇康出生的地方, 也是他們一家守孝的地方, 因為這個時候, 嵇康的老爹, 官至治書侍禦史的嵇昭已經在兩年前病逝了。現如今嵇康跟著老娘,靠著已經15歲,漸漸的展露出幾分才學,有了些名聲的哥哥嵇喜操持著家中祖產過活。

聽著似乎還不錯?最起碼……離著王祥家不遠吧!來來來,我們拿地圖來比比。

王祥如今隱居的地方在哪兒呢?廬江,也就是如今的廬江縣, 和嵇康所在的地方, 根據如今的地圖顯示, 自駕時間最短的路線,只要4.5小時, 全程355.6公裏, 過路費215元就能到達。而若是走國道啥的,最多9小時, 也妥妥能到,那麽換過來到了三國的時期……

700裏路多那麽一咪咪, 牛車7天還是走的完的,若是這麽算,好像雙方確實不算遠, 若是快馬加鞭什麽的,咳咳咳,這個不好算,人八百裏加急的名詞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可真說起來,這個時候即使王祥回去了,名聲傳過去了,就嵇康家目前的情勢來看,做多也就聽過拉倒,離著阿玉所想,自動自發的過來被觀察,還有老長的一段距離呢。若是在說的徹底些,嵇康家的情況比阿玉家其實也未必好到哪裏去。

是,北方相對比南面安穩些,盜匪山寇的,也沒那麽多,周邊士族大戶什麽的,也不少,環境相對安全些,使得他們不至於像是阿玉這樣不得不避開世人,跑到山上過活。可同樣的,因為人多也有人多的煩惱。

嵇康祖上本姓奚,住在會稽上虞(今浙江省紹興市上虞區),也就是阿玉他們家附近。因其曾祖父躲避仇家的需要,這才遷徙到了如今的地界,甚至為了安全,連著姓氏都一並給改了,這麽一來,即使嵇康他爹還算是爭氣,讓他們家換上了官宦的門臉,可在這周圍的中原大族眼裏,依然是屬於底氣不足,跟腳不深,祖宗不顯的一類人。

對於這樣明顯的士族中的弱勢群體,猛地連個大人都沒有了,嘿,這可好,越發的成了軟柿子了。即使那些士族的主家們因為形象問題,沒跑出來欺負一下,可那些靠著當貼心人討賞過日子的豪奴呢?他們能放過?如此一來,這嵇康一家子日子過的有多憋屈,那其實是可以想象的。

觀察對象如今日子這麽苦/逼,你說阿玉知不知道?就他這腦子,從王祥的只言片語中,其實對於北面那些士族人家已經有了大致的了解。然後將對方情況那麽一套進入,得,還有啥不知道的?

(你當阿玉為啥對王祥招呼的這麽周全?為啥議程送的人家王祥都要留下禮物?關鍵點其實就在這裏了。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他這是套話深入了解這個時代知道不。)

夜深人靜,阿玉睡不著的時候,從現實延伸到史書,雙方印證對比之後,挖深了往細想,也曾有過這麽一個念頭:嵇康幼年經歷或許就是他到處得罪人,最後被鐘會構陷,落下如此悲慘結局的根本原因。

換句話說,那就是小時候從官宦子弟,猛地失去所有,整日被歧視被欺負,等著哥哥做官,他又重新被看好。這上上下下的,從自卑到自尊,轉換速度太快太極端,導致了青年時期心態有些失衡。所以才動不動疾世憤俗,嘴巴不饒人。

這樣的性子若是換在後世太平年間,等著成熟了,知道好歹了,來個浪子回頭什麽的,指不定還能混個好名聲。可偏偏世情如刀,政事如局,他沒這個福氣等到這樣的機會,所以最終把自己都給坑了進去。

要阿玉說,人活一世,路都是自己走的,吃苦受罪還是風光無限,也都和你自己有關,何必太在意別人怎麽看?又不是為了別人活的?像是阮籍也好,呂安也罷,還有嵇康,這些所謂的晉魏名士,在阿玉看來,他們的所謂不羈,所謂肆意,有幾分真?幾分假?或許到了最後連他們自己都分不清了吧!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出出的默劇,在演給別人看。他們的人生,留給自己的還剩下幾成?

反正就阿玉這幾世歷練的眼光,他不喜歡嵇康,即使用音樂家的神經質來解釋,也不能讓他更欣賞,反過來倒是那個總被比作醜角的嵇喜,讓阿玉說更像是個勵志傳奇。更符合他對精英人才的評判標準。

弱弱的解釋一下,那些推崇竹林七賢,喜好古琴的親們。阿玉真心沒有鄙視嵇康的意思,只是吧……

咱們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作為嵇康的好友-阮籍,母親去世了,嵇康的哥哥嵇喜前去吊唁,阮籍居然就因為覺得嵇喜為人鄙俗,就白眼相加,不理不睬,楞是將嵇喜擠兌的,自己尷尬回去。而等到嵇康攜酒挾琴前去,他則欣喜非常,馬上黑眼珠轉過來了。這就是“加以青眼”這個詞的由來。

看看,這還不夠說明問題?你這到底是辦喪事呢,還是擺譜呢?人好心來祭奠,你就這麽個態度?還笑嘻嘻的和人喝酒彈琴?這不是找罵是什麽?反正這種混賬,除了這晉魏時期,估計到哪個朝代都是被罵的份。

若說阮籍一個不能說明問題,那《世說新語·簡傲》中還有類似的記載,這次說的是嵇康的莫逆之交呂安,一次,呂安訪嵇康未遇。倒是嵇喜在家,想著是自家兄弟的朋友,就客客氣氣地招呼他進屋坐,結果他不肯不說,還在門上寫了一個很大的“鳯”(“鳳”的繁體字)字就走了。

嵇喜是個實在人,心想這鳳是吉祥之物,以為他是在恭維自己,還很高興。可誰知道啊,這癟犢子呂安的意思卻是要把字拆開來看的,就是“凡鳥”二字,平庸的凡俗的鳥。這是說嵇喜比他弟弟差得遠,是個“俗”人。還是這麽當著面嘲諷智商的說,你說,這是不是混賬?而這樣的人,是嵇康的死黨,還莫逆?那麽你說,嵇康又是個什麽樣的人?

是,才華肯定有,不然也就沒《廣陵散》了。只是什麽懷才不遇,什麽性情剛烈……年少的時候肆意可以當做叛逆期來看,那到了三四十歲,還能這麽浪,那肯定不是性子問題。

要阿玉說,你娶了老曹家的閨女,靠著裙帶混了個官,還是一步登天直接成了中散大夫,正五品,文官第十階的中高端位置。到了後來自然不好再去做司馬家的官,這是常識好不,有什麽好不忿的,還懟人家?表示清高什麽的,也不是這麽來的。只要還要臉,要名聲,你就得閑著。看看,這什麽學道啊,什麽訪仙啊,這不是都做的挺好的嗎。你這做都做了,怎麽就不能在多管一管自己的嘴巴呢?

你說嵇康不懂?尋仙訪道只是性子淡?從嵇康的好友呂安的妻子被其兄長呂巽□□。呂安憤恨之下,準備狀告呂巽。嵇康因與呂巽、呂安兄弟均有交往,勸呂安不要揭發家醜時的理由:保全門第清譽!這一點上來看,嵇康其實啥都懂,道理規矩,禮儀聲譽,門清的很。既然啥都懂,那你說這彈琴吟詩,自我滿足,不願為官……很明顯了對吧。明知故犯說的就是他們這樣的。

反過來我們在看嵇喜,魏時舉秀才,用才學在父親過世之後,頂門立戶不說,還庇佑著能讓自家弟弟成為肆意灑脫的性子,這是何等的本事?後來成為衛將軍司馬攸之司馬,做為齊王一派重要幕僚博弈官場,又是何等的手段?到了晉朝建立,歷江夏太守、徐州刺史、揚州刺史、太仆、宗正。一級級的往上升,這輾轉騰挪的本事,又是怎麽樣的讓人驚艷?

若是再算上守江夏時,守城得勝的戰功;當刺史時的平叛功勞。這樣的一個文武雙全的本事人,俗什麽俗?雖從青史留名的角度看,確實比不得嵇康名聲響亮,可要阿玉說,這才是善戰者無赫赫之功,才是真正的聰明人,最起碼人家即使在亂世,也依然活的十分不錯對吧。

《晉書·武帝紀》記載:晉太康三年,吳故將莞恭、帛奉舉兵反,攻害建鄴令,遂圍揚州,徐州刺史嵇喜討平之。那是啥時候?283年,那時候嵇喜幾歲了?63歲啊!對比一下嵇康263年40歲翹辮子,誰是人生贏家不解釋。

這兩兄弟不管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聰明人,對於阿玉來說,這都是後頭的事兒,就目前來看,想勾搭過來那是絕對沒戲。但是有了王祥這麽一根線,好歹已經若有若無的,對著北面曹魏大地勾搭上了。只要保持住和王祥的關系,時不時的有個書信往來,阿玉覺得,他的收獲絕對小不了。

整個天下這會兒正進入三國英雄落幕的剎那,亂世梟雄的餘暉正散發著最後的光彩。與此同時,晉初的風流人物們已經開始漸漸的粉墨登場。或者,我們可以用“瘋魔”登場這樣的詞?

兩晉,沒有慷慨悲歌,沒有沙場爭雄,只有風流癲狂,只有士庶天生!

蛙鳴中,阿玉嘆了口氣,轉過背脊,重新閉上了眼睛。他不喜歡兩晉,所以,在這屬於強漢最後的餘韻中離開,或許也是一件好事兒。只是……兩腳羊!他不甘心,他的子孫落下如此結局。

想想,好好想想,他能改變大唐,一定也有辦法改變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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