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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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已經蘇醒過來的陶主教，進行了一番簡單的梳洗，剪去了燒焦的長發，換上了幹凈衣服，再次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另一邊，坐在石凳上焦急等候多時的郭恒見狀立馬起身相迎。兩人在石桌的兩側相對而立，拱了拱手。手臂放下，兩人均保持著站立的姿勢，相互對視著。那陶主教從走出木屋那一刻起，臉上的笑容就沒停下過。
而此時的郭恒，內心已經是積攢了許多疑問，肩上還背負著聖命，這些都讓他迫切的需要知道一個答案。
只是，還沒等他問出口，對面的陶主教便搶先一步伸手，制止了嘴巴已經張開到一半的他。
陶主教的目光掃過身下的棋盤，“恒弟，這局棋已經耽誤了許久，也是時候該分出個勝負了。”
郭恒同樣低頭看了看身下布滿灰塵的棋盤，眉頭皺了皺，過了半晌才緩緩地舒展開，他沈沈的吐了口氣，點點頭。
“那就...依兄長之言吧。”
陶主教臉上笑容不變，腦袋微微偏過，對著身後七八個棕衣弟子傳聲道，“你們都去忙吧，不要打擾我和恒弟的棋局。”
郭恒見狀也跟著哄散了身後的手下。
烈日下，白衣和棕衣兩道身影端坐在石桌的兩側，他們的手掌依次有序的拂過面前的棋盤，絲毫不介意上面是否灰塵滿滿。
起初，兩人起手落手的時間基本相似。慢慢的，白衣身影的動作發生了明顯的遲緩，有時抓著棋子的手會在棋盤上方逗留上許久，晃晃悠悠著半天，才堪堪落下。
反觀那棕衣身影，從始至終都淡定自若，起手收手的動作一氣呵成，沒有過半分的遲疑。
“恒弟，專心下棋，你再這樣，怕是要輸嘍...”
白衣的郭恒在刺眼的陽光下艱難的擡起頭，瞇瞇著眼睛看了看對面的人，汗水順著臉頰兩側不斷滴落，露出了個尷尬的笑容。
半柱香的時間過後。
經過點醒漸漸穩住了心神的郭恒，越下心裏越是震驚。
要知道這三個月前殘留下來的棋局，雖然當時兩人勝負未分，但他絕對是占據了大部分的主動權的，只要自己按部就班的步步緊逼，一旦對手的防守出現一絲紕漏，勝負就是眨眼之間的事情。
可是現在呢，即使之前的心緒不寧讓他自己的進攻產生了一絲紕漏，但也絕不可能崩盤的如此迅速。
仔細觀察下來，這陶主教的棋法布局和三月前已經截然不同了。之前的二人就好比江與河，雖然爭相奔流，尚可分庭抗禮。但現在，他對面的陶助教仿佛變成了寬廣的大海，仍他這滾滾江水如何掙紮沖撞都驚不起對方的一絲波瀾。
隨著棕衣的陶主教面帶微笑的將手中棋子落下，郭恒又是陷入了緊張的思考之中。
他右手食指和中指夾著白色的棋子，抵在下巴處的位置，烈日下，眼睛瞇成一條縫盯著面前的棋盤，眉頭緊鎖，汗水已經將他幾根瑣碎的鬢角打成了柳兒。
半晌後，郭恒夾著棋子的兩根手指彎曲回了掌心，重重的嘆了口氣。
“陶兄，我輸了。”
陶主教沒有接他的話，而是自顧自的拿起了桌面上不知是何時倒好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溫度剛剛好。
隨後，他又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白紙，上面有些扭曲的黑色筆畫。
陶主教輕輕喚了一聲，“恒弟。”
低著頭正在反思的郭恒順著聲音擡起了頭，只見一道白色的痕跡從他眼前劃過，伴著不大不小的風拂過他的臉龐，一絲涼意油然而生，額頭上的汗珠好像都揮發了不少。
郭恒楞了一下，又低頭看了看面前的棋盤，上面那些未曾動過的沾滿灰塵的棋子，此刻已經恢覆了它們原本的色彩。
結合著剛才的一絲涼爽，郭恒意識到那陣不大不小的風，好像不是被那手臂的劃動所帶起的，沒有那麽微不足道。也不像是在天空遨游了許久才不經意間路過這裏的，沒有那麽激昂灑脫。反倒更像是被人憑空帶到了這裏。
擡起頭，對面被棕色衣袖包裹的手臂的前端，橫立著一張長條形的白紙，上面有著清晰可見的黑色筆畫。直覺告訴郭恒，那些筆畫的顏色原先一定要黑的更加深邃些。那風，怕是無形中也帶著些顏色。
“這...”
“唉...還是差了點。”陶主教自言自語道。
“陶兄，這個莫不是你之前口中所說的‘成功’？剛才的‘風’不會...”
“嗯，沒錯。”陶主教隨意的回答道，語氣有些輕快。
雖然心中有些猜測，但聽到對方的親口證實，郭恒還是驚得不自覺的睜大了眼睛和嘴巴。不過他隨即想了想，對面的這個男人也許連‘長生’的丹藥都搞得出來，這點動靜也不是不能接受。
“陶兄，看來這三個月，你對‘道’的理解又上了一個境界。”
陶主教聞言將笑臉對準了郭恒，“那還得多謝恒弟你的點播。”
“我？”郭恒伸手指了指自己，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是啊，還記得咱們二人三個月前的論道麽？我說‘道法’的大成需要提取天地的精華加以凝煉，再由己身為載體，合二為一，則‘道’成。”
郭恒點點頭，當時正是他聽的入迷的時候，也正是這句話過後，他心裏那顆朦朦朧朧的‘道’的種子突然有了要入土發芽的跡象。
“之後，你便提出了不同的觀點。”
郭恒接著他的話說了下去，“我說，‘萬物皆有靈，就像人有著感情。與其強迫它們，不如嘗試著和它們溝通’。”
“說完，你就跑去找來了了紙和筆，開始為我演化你的‘道’。”
“我一邊邊畫一邊暢抒心中所感，‘就像這梅花，代表著我對家妻的思念，它們的‘靈’一定會幫我把這思念傳遞回去。’”
“對的恒弟，就是這樣。”陶主教將手中的那張白紙放到了郭恒的面前，“我在你的那朵梅花上看到了一枚新的‘道’的種子，它雖然還未生根發芽，但我敢肯定它一定會無比的強大，可能比我原本的還要強大的多。”
“於是，我花了三個月的時間，勉強完成了它的雛形，就是你面前這張脆弱的白紙。它就像一座橋梁，將我與那些屬於‘道’的‘靈’連接在了一起。”
郭恒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他也沒想到自己心中突然萌生出來的一些不知是對是錯的想法，會被搞出這麽大一個動靜。
只聽對面的人繼續開口說到，“只是它們還是尚在雛形，這白紙也少了一絲靈性，我本想用那些廢棄的草藥根莖做些有靈性的紙張出來，那樣威力應該會大上許多，但考慮到恒弟你應該還有正事要辦，便提前放緩了手中的事先出了關。”
“陶兄的意思是...”
棕衣陶主教臉上的笑容變化了個味道，帶著些神秘。
“我知道你此行的目的是什麽。但在此之前我能否問一句，是何人告知的此事。”
郭恒恭敬的答道，“是宮中的太宰，姓展，名上引。他剛剛入仕一年，便連跳幾級坐上了太宰的位置。據傳言說，他是某個道教的宗師，出山來歷練來了。”
陶主教恍然大悟般的點了點頭，“展上引...這名字著實沒什麽印象了。不過既然是道教的宗師出身那就不奇怪了，各個道教內的消息還算是相通的。”
郭恒猶豫了一下繼續開口，“其實陶兄也不必為難，那畢竟是你畢生的心血，不願相讓也屬人之常情，我回去照常覆命即可。”
“無妨，它現在對於我已經沒有多大的用處了。”陶主教搖了搖頭，看著郭恒繼續說道，“只是據我所知，那新君暴政，荒淫無道...”
話還沒說完，郭恒便聽不下去了，開始替他的那位皇上辯解起來。
“並非暴政，只是皇上登位之時，尚且年幼無法服眾。不得以，才殺了那些有禍亂之心的門閥貴族。陶兄，你仔細回想，這兩年來疆土開拓，百姓安居，這才是他的功勞啊。說實話，恒弟我自小便是孤兒，只能靠些偷雞摸狗的行當勉強度日，還是偶然在一次偷盜的途中，結識了當今的皇上，從此便被他帶回了宮中，可以說我們兩個是一同長大的，情同手足。你別看他做的有些事荒唐了些，但是本心並不壞，這點我還是可以保證的。”
陶主教盯著郭恒看了半晌，微微嘆了口氣，“罷了，皇上能有你的輔佐，我也該放心了。”
半個時辰後。
一陣嘹亮的口哨聲，響徹整個山林，四散在各處的一匹匹強壯的身影，放下了口中美味的青草，揚起了高傲的頭顱，順著那口哨聲傳來的方向，踏蹄奔去。
還是山頂的那處空地上，烈日變換了個角度依舊懸在頭頂，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下方，兩隊人馬相對而立。
不同於之前的是，那些個黑衣的身影此刻披上了一層銀色的盔甲，頭頂的盔帽閃閃發光，他們站的筆直，腰間斜插著寶劍，臉上也恢覆了原本的嚴肅，只是在看向對面那些棕衣的身影時，多多少少眼中帶著些不舍。
郭恒同樣也是換上了金絲銀甲，站在他們的最前面，眼中的不舍更濃郁幾分。這半年的時間，他早已經不把這裏當成是執行命令的地方，更像是另一個家。
他的對面，陶主教剪短後的頭發，勉強在頭頂紮了一個發結，一道木簪橫穿其中，背後背了一把桃木劍，固定用的粗繩從胸前環過，右手拿著一柄銀紫相間的拂塵。
他現在的樣子還算是有點道骨仙風的味道。
“恒弟，莫要嫌兄嘮叨，這金丹理論上雖然可行，但從古至今無人無人成功過。雖說我對煉丹一道頗為自信，但還望之慎重啊。”
郭恒凝重的點了點頭。
囑托過後，陶主教的語氣松了下來，“不過，恒弟，真的不考慮來此與我作伴麽？”
“若是有機會，我會帶著家妻來此隱居。”
“那就恭候了。”
遠處樹林的馬蹄之聲漸漸變得清晰，幾個眨眼的功夫，匯成一個陣隊的它們，威風凜凜的停駐在了一眾銀甲將士的身後。
兩隊人群相互拱手作著最後的道別。
“陶兄，就此別過。珍重。”
“珍重。”
收手起身，銀甲將士們紛紛轉身上馬。
最後方的郭恒身體剛剛轉過一半，那個熟悉的聲音便叫住了他。
“等一下，恒弟，你之前說的太宰，額頭的左側可有疤痕。”
“沒有，怎麽了，陶兄？”
陶主教擺了擺手，“沒事，我多心了。”
兩人再次拱了拱手，郭恒轉身上了馬。
這炎炎烈日下，又裹了層厚重的盔甲，幾個簡單的動作就讓郭恒裏面的襯衣有些潮濕了，不過一想到馬上就要回到家中，這點溫度到時候沒準還會讓他倍感懷念呢。
“恒弟！”
還是那道聲音。
已經騎著馬離去幾十米遠的郭恒，拉了下手中的韁繩，回頭望去。
“如果內心有所懷疑，便擡頭望一望，答案自會了然於胸。”
郭恒對著那個勢必會讓他懷念的方向，重重的點了點頭，手中韁繩一抖，身後飛起陣陣塵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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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坐在石凳上焦急等候多時的郭恒見狀立馬起身相迎。兩人在石桌的兩側相對而立，拱了拱手。手臂放下，兩人均保持著站立的姿勢，相互對視著。那陶主教從走出木屋那一刻起，臉上的笑容就沒停下過。
而此時的郭恒，內心已經是積攢了許多疑問，肩上還背負著聖命，這些都讓他迫切的需要知道一個答案。
只是，還沒等他問出口，對面的陶主教便搶先一步伸手，制止了嘴巴已經張開到一半的他。
陶主教的目光掃過身下的棋盤，“恒弟，這局棋已經耽誤了許久，也是時候該分出個勝負了。”
郭恒同樣低頭看了看身下布滿灰塵的棋盤，眉頭皺了皺，過了半晌才緩緩地舒展開，他沈沈的吐了口氣，點點頭。
“那就...依兄長之言吧。”
陶主教臉上笑容不變，腦袋微微偏過，對著身後七八個棕衣弟子傳聲道，“你們都去忙吧，不要打擾我和恒弟的棋局。”
郭恒見狀也跟著哄散了身後的手下。
烈日下，白衣和棕衣兩道身影端坐在石桌的兩側，他們的手掌依次有序的拂過面前的棋盤，絲毫不介意上面是否灰塵滿滿。
起初，兩人起手落手的時間基本相似。慢慢的，白衣身影的動作發生了明顯的遲緩，有時抓著棋子的手會在棋盤上方逗留上許久，晃晃悠悠著半天，才堪堪落下。
反觀那棕衣身影，從始至終都淡定自若，起手收手的動作一氣呵成，沒有過半分的遲疑。
“恒弟，專心下棋，你再這樣，怕是要輸嘍...”
白衣的郭恒在刺眼的陽光下艱難的擡起頭，瞇瞇著眼睛看了看對面的人，汗水順著臉頰兩側不斷滴落，露出了個尷尬的笑容。
半柱香的時間過後。
經過點醒漸漸穩住了心神的郭恒，越下心裏越是震驚。
要知道這三個月前殘留下來的棋局，雖然當時兩人勝負未分，但他絕對是占據了大部分的主動權的，只要自己按部就班的步步緊逼，一旦對手的防守出現一絲紕漏，勝負就是眨眼之間的事情。
可是現在呢，即使之前的心緒不寧讓他自己的進攻產生了一絲紕漏，但也絕不可能崩盤的如此迅速。
仔細觀察下來，這陶主教的棋法布局和三月前已經截然不同了。之前的二人就好比江與河，雖然爭相奔流，尚可分庭抗禮。但現在，他對面的陶助教仿佛變成了寬廣的大海，仍他這滾滾江水如何掙紮沖撞都驚不起對方的一絲波瀾。
隨著棕衣的陶主教面帶微笑的將手中棋子落下，郭恒又是陷入了緊張的思考之中。
他右手食指和中指夾著白色的棋子，抵在下巴處的位置，烈日下，眼睛瞇成一條縫盯著面前的棋盤，眉頭緊鎖，汗水已經將他幾根瑣碎的鬢角打成了柳兒。
半晌後，郭恒夾著棋子的兩根手指彎曲回了掌心，重重的嘆了口氣。
“陶兄，我輸了。”
陶主教沒有接他的話，而是自顧自的拿起了桌面上不知是何時倒好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溫度剛剛好。
隨後，他又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白紙，上面有些扭曲的黑色筆畫。
陶主教輕輕喚了一聲，“恒弟。”
低著頭正在反思的郭恒順著聲音擡起了頭，只見一道白色的痕跡從他眼前劃過，伴著不大不小的風拂過他的臉龐，一絲涼意油然而生，額頭上的汗珠好像都揮發了不少。
郭恒楞了一下，又低頭看了看面前的棋盤，上面那些未曾動過的沾滿灰塵的棋子，此刻已經恢覆了它們原本的色彩。
結合著剛才的一絲涼爽，郭恒意識到那陣不大不小的風，好像不是被那手臂的劃動所帶起的，沒有那麽微不足道。也不像是在天空遨游了許久才不經意間路過這裏的，沒有那麽激昂灑脫。反倒更像是被人憑空帶到了這裏。
擡起頭，對面被棕色衣袖包裹的手臂的前端，橫立著一張長條形的白紙，上面有著清晰可見的黑色筆畫。直覺告訴郭恒，那些筆畫的顏色原先一定要黑的更加深邃些。那風，怕是無形中也帶著些顏色。
“這...”
“唉...還是差了點。”陶主教自言自語道。
“陶兄，這個莫不是你之前口中所說的‘成功’？剛才的‘風’不會...”
“嗯，沒錯。”陶主教隨意的回答道，語氣有些輕快。
雖然心中有些猜測，但聽到對方的親口證實，郭恒還是驚得不自覺的睜大了眼睛和嘴巴。不過他隨即想了想，對面的這個男人也許連‘長生’的丹藥都搞得出來，這點動靜也不是不能接受。
“陶兄，看來這三個月，你對‘道’的理解又上了一個境界。”
陶主教聞言將笑臉對準了郭恒，“那還得多謝恒弟你的點播。”
“我？”郭恒伸手指了指自己，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是啊，還記得咱們二人三個月前的論道麽？我說‘道法’的大成需要提取天地的精華加以凝煉，再由己身為載體，合二為一，則‘道’成。”
郭恒點點頭，當時正是他聽的入迷的時候，也正是這句話過後，他心裏那顆朦朦朧朧的‘道’的種子突然有了要入土發芽的跡象。
“之後，你便提出了不同的觀點。”
郭恒接著他的話說了下去，“我說，‘萬物皆有靈，就像人有著感情。與其強迫它們，不如嘗試著和它們溝通’。”
“說完，你就跑去找來了了紙和筆，開始為我演化你的‘道’。”
“我一邊邊畫一邊暢抒心中所感，‘就像這梅花，代表著我對家妻的思念，它們的‘靈’一定會幫我把這思念傳遞回去。’”
“對的恒弟，就是這樣。”陶主教將手中的那張白紙放到了郭恒的面前，“我在你的那朵梅花上看到了一枚新的‘道’的種子，它雖然還未生根發芽，但我敢肯定它一定會無比的強大，可能比我原本的還要強大的多。”
“於是，我花了三個月的時間，勉強完成了它的雛形，就是你面前這張脆弱的白紙。它就像一座橋梁，將我與那些屬於‘道’的‘靈’連接在了一起。”
郭恒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他也沒想到自己心中突然萌生出來的一些不知是對是錯的想法，會被搞出這麽大一個動靜。
只聽對面的人繼續開口說到，“只是它們還是尚在雛形，這白紙也少了一絲靈性，我本想用那些廢棄的草藥根莖做些有靈性的紙張出來，那樣威力應該會大上許多，但考慮到恒弟你應該還有正事要辦，便提前放緩了手中的事先出了關。”
“陶兄的意思是...”
棕衣陶主教臉上的笑容變化了個味道，帶著些神秘。
“我知道你此行的目的是什麽。但在此之前我能否問一句，是何人告知的此事。”
郭恒恭敬的答道，“是宮中的太宰，姓展，名上引。他剛剛入仕一年，便連跳幾級坐上了太宰的位置。據傳言說，他是某個道教的宗師，出山來歷練來了。”
陶主教恍然大悟般的點了點頭，“展上引...這名字著實沒什麽印象了。不過既然是道教的宗師出身那就不奇怪了，各個道教內的消息還算是相通的。”
郭恒猶豫了一下繼續開口，“其實陶兄也不必為難，那畢竟是你畢生的心血，不願相讓也屬人之常情，我回去照常覆命即可。”
“無妨，它現在對於我已經沒有多大的用處了。”陶主教搖了搖頭，看著郭恒繼續說道，“只是據我所知，那新君暴政，荒淫無道...”
話還沒說完，郭恒便聽不下去了，開始替他的那位皇上辯解起來。
“並非暴政，只是皇上登位之時，尚且年幼無法服眾。不得以，才殺了那些有禍亂之心的門閥貴族。陶兄，你仔細回想，這兩年來疆土開拓，百姓安居，這才是他的功勞啊。說實話，恒弟我自小便是孤兒，只能靠些偷雞摸狗的行當勉強度日，還是偶然在一次偷盜的途中，結識了當今的皇上，從此便被他帶回了宮中，可以說我們兩個是一同長大的，情同手足。你別看他做的有些事荒唐了些，但是本心並不壞，這點我還是可以保證的。”
陶主教盯著郭恒看了半晌，微微嘆了口氣，“罷了，皇上能有你的輔佐，我也該放心了。”
半個時辰後。
一陣嘹亮的口哨聲，響徹整個山林，四散在各處的一匹匹強壯的身影，放下了口中美味的青草，揚起了高傲的頭顱，順著那口哨聲傳來的方向，踏蹄奔去。
還是山頂的那處空地上，烈日變換了個角度依舊懸在頭頂，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下方，兩隊人馬相對而立。
不同於之前的是，那些個黑衣的身影此刻披上了一層銀色的盔甲，頭頂的盔帽閃閃發光，他們站的筆直，腰間斜插著寶劍，臉上也恢覆了原本的嚴肅，只是在看向對面那些棕衣的身影時，多多少少眼中帶著些不舍。
郭恒同樣也是換上了金絲銀甲，站在他們的最前面，眼中的不舍更濃郁幾分。這半年的時間，他早已經不把這裏當成是執行命令的地方，更像是另一個家。
他的對面，陶主教剪短後的頭發，勉強在頭頂紮了一個發結，一道木簪橫穿其中，背後背了一把桃木劍，固定用的粗繩從胸前環過，右手拿著一柄銀紫相間的拂塵。
他現在的樣子還算是有點道骨仙風的味道。
“恒弟，莫要嫌兄嘮叨，這金丹理論上雖然可行，但從古至今無人無人成功過。雖說我對煉丹一道頗為自信，但還望之慎重啊。”
郭恒凝重的點了點頭。
囑托過後，陶主教的語氣松了下來，“不過，恒弟，真的不考慮來此與我作伴麽？”
“若是有機會，我會帶著家妻來此隱居。”
“那就恭候了。”
遠處樹林的馬蹄之聲漸漸變得清晰，幾個眨眼的功夫，匯成一個陣隊的它們，威風凜凜的停駐在了一眾銀甲將士的身後。
兩隊人群相互拱手作著最後的道別。
“陶兄，就此別過。珍重。”
“珍重。”
收手起身，銀甲將士們紛紛轉身上馬。
最後方的郭恒身體剛剛轉過一半，那個熟悉的聲音便叫住了他。
“等一下，恒弟，你之前說的太宰，額頭的左側可有疤痕。”
“沒有，怎麽了，陶兄？”
陶主教擺了擺手，“沒事，我多心了。”
兩人再次拱了拱手，郭恒轉身上了馬。
這炎炎烈日下，又裹了層厚重的盔甲，幾個簡單的動作就讓郭恒裏面的襯衣有些潮濕了，不過一想到馬上就要回到家中，這點溫度到時候沒準還會讓他倍感懷念呢。
“恒弟！”
還是那道聲音。
已經騎著馬離去幾十米遠的郭恒，拉了下手中的韁繩，回頭望去。
“如果內心有所懷疑，便擡頭望一望，答案自會了然於胸。”
郭恒對著那個勢必會讓他懷念的方向，重重的點了點頭，手中韁繩一抖，身後飛起陣陣塵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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