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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泛黃的回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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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怎麽不打聲招呼就回來。”

“哎呦媽,我回我自己家還打什麽招呼嘛,每次不都是這樣就回來了。”江夏莫名的感覺媽媽有點兒心慌的樣子。

“我是說,回來提前說聲,媽媽給你做好吃的啊。”

“哈哈,媽媽做什麽都好吃。”

“就你嘴甜。”

“爸爸呢?怎麽這麽晚還沒回來?”

“哦,你爸爸的朋友有事找他。”

“哦。”

“誒,今天也不是周末,你回來幹什麽,不上課的麽?”林崢忽然反應過來。

“啊,就是想家了嘛,再說課程也不忙,就回來看看唄。”

“怎麽還學會逃課了你,明天趕快回學校上課去。”

“我之前也總逃課回家啊,你也沒說什麽,這次怎麽啦?”

“你這孩子,逃課還有理啦,不管,明天必須回去上課。”林崢一臉嚴肅的說。江夏很少見到媽媽這麽嚴厲的樣子,內心裏一種強烈的不安湧出,媽媽一定有事兒。

“好好好,聽媽媽的,明天一早就回去上課。”

“嗯,餓了吧,媽媽給你煮點兒面吃。”

“好啊。”

林崢心緒不寧,燒開了水把面下裏,就一直盯著一鍋沸騰的湯發呆,江夏坐在客廳沙發上,心裏思忖著媽媽今天的神情,明明就是不對。不大一會兒,一聲噗噗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媽,面湯撲出來了!”江夏跑到廚房一看大驚,面湯沸騰著往鍋外撲,沿著鍋的邊緣,撲滅了下面的爐火。江夏忙關掉煤氣竈,拿過抹布擦了擦溢到外面的面湯。

“媽,從我回來你就一直心緒不寧,是不是家裏出事了?”江夏淡淡的問,並不期待媽媽能給她一個滿意的答覆。

“沒什麽,能有什麽事兒啊,就是媽媽這幾天累了,學校又多收了幾個孩子,淘氣的很。”

“哦。”

“夏夏啊,幫媽媽把廚房收拾一下,媽媽想回房間躺一會兒。”

“嗯。”

“我們是不是搞錯了。”酒過半巡,李波看了眼江夢對李立說。

“哪裏錯了?”李立喝了酒,從臉紅到脖子,半瞇著眼,滋溜一聲,又喝了一口。

“你怎麽確定媽媽就把妹妹送給江和平了,再說了,妹妹的生日是6月28,可江夢的生日是5月24啊。”

“你還是小,你當我失蹤的好幾個月是幹嘛了,我早就把江和平的老底查清楚了,就這麽點兒事,老子還搞不清楚麽。江和平一共兩個閨女,大一點兒的就是江夢,小的叫江夏。那個江夏,我早在湖邊就見過了,相貌平平的。至於你說的生日,江和平隨便給改一個你會知道?”

“可我總覺得不對勁兒,你看江夢,也沒有一點兒長得像媽媽啊。”

“哪裏有什麽像不像的,這閨女五官長得和江和平一個樣,當然看不出來像那個女人了。再說,我都打聽好了,江夢不是林崢親生的。你跟她相處這麽久,她就沒跟你說過家裏的事兒?”

“沒說什麽,就是覺得她好像和家裏的關系並不算特別好。”

“那就是了,哪有人會對一個自己男人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那麽好的?”

“哦。”

李波心裏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了。他多希望,整件事情就是個錯誤啊。他不願再搭理李立了,或許,李立沒有出獄的話,他還會在心裏念著他的好,把他當成自己的爸爸。可現在,他就是個逃犯,是個瘋子。李波看著蜷縮在一角的江夢,內心滿是糾結。他真的很想放走江夢,他也完全有這個能力。可是他又不敢,因為李立手裏握著江和平和劉志桀諸多的罪證。若是到最後逼急了他,全都魚死網破。其實這對於李波來說,是個報覆劉墨陽的絕佳機會,可他忽然不想去報覆了。他不希望自己的恨,讓幾家人都不得安寧。畢竟,劉志桀和江和平做的那些事兒,早已是很多年前的事兒了,過去的都過去了,還提它幹嘛。他只想平平靜靜的生活。

“小子,我知道你舍不得江夢,放心,明天只要江和平準時出現,我是不會傷害她的。解決了和江和平的恩怨,下一個就是劉志桀。”李立打了個酒嗝,拿過一捆繩子,捆住了李波。

“這樣,我才能安穩的睡覺。”

“你怕我殺了你?”李波冷冷的笑著。

“安全起見而已,別緊張。”

江夏看著墻上的表針指向了淩晨三點鐘,可是爸爸還是沒有回來。江夏輕輕走到爸媽房間門口,手搭在門把手上,輕輕推開房門,看著媽媽躺在床上,似乎已經睡著了。江夏便關上門退了出去。

“劉墨陽,我爸爸出去一晚上了,還沒有回來。”江夏實在急的不行,只好給劉墨陽打了電話。

“劉墨陽,你在聽我說話麽?”

“劉墨陽?”電話那頭,劉墨陽接通了電話,也聽見了江夏焦急的聲音,可是,他卻沒有出聲。

“劉墨陽,怎麽辦啊,你說話啊。”江夏急了,低吼道。

“江夏,江夢在城西湖東岸廢工廠裏,我想,你爸爸也一定在……”

未等劉墨陽說完,江夏匆匆掛斷電話,往湖邊跑去了。

劉墨陽一夜無眠,只是呆呆的站在窗口看著外面漆黑一片。他不知道告訴江夏是不是一個對的選擇,可是,這一切因她而起,江夢是替她遭難,她該承擔這一切。只是,劉墨陽心裏仍是隱隱的疼。江夢和江夏,他誰也舍不得,可最後,卻誰都受了傷害。

劉墨陽突然後悔了,猛的沖出房間,卻被劉志桀攔下了。

“既然已經說出口了,就聽天由命吧。陽陽,爸爸只有你了。”那一刻,劉志桀仿佛瞬間蒼老了許多。

天際線上露出一抹魚肚白,天快要亮了。江和平在湖邊坐了一夜。那些藏在心底最深處最不願提及的事一幕幕劃過腦海。

“是該做個了斷了。”江和平站起身,沿著湖邊慢慢的走,慢慢的走向那個不願面對的孤墳。

“爸。”江和平猛的回頭,卻看到了江夏。

“夏夏?你怎麽……”江和平對江夏的出現十分震驚,皺了皺眉。

“你媽媽告訴你的?”

“媽媽?媽媽她知道你在這裏?”江夏有些迷糊了,“你們,知道了江夢的事兒了?”

“嗯。”

“可是,劉墨陽怎麽會知道你在這裏?”

“劉墨陽?劉志桀的兒子?”

“嗯。”

“我去找過劉志桀。”

“你和劉叔叔……”

“別問了,快回家去。”

“不,爸爸,我要和你在一起,我們一起去救江夢。”

“傻孩子,說什麽呢,快回去。爸爸不能讓你牽扯進來,回去看著媽媽,爸爸一定會把小夢帶回去的。”

“爸,既然知道李立的藏身處,為什麽不報警啊。劉叔叔會帶警察來的對不對。”

“或許吧……”

“爸,走吧,我們一起。你知道,我不會回去的。”江夏固執的看著江和平。

江和平輕嘆了一聲,“跟你媽媽一樣倔。”江和平沒有再理會江夏,自顧的往前走了。

江夏知道爸爸是默認了,也跟在後面走。許久沒有來‘千夏湖’了,還是那個樣子。江夏向湖裏多看了幾眼,似乎仍舊能清晰的看到那些留在這裏的歲月。到了東岸,江和平在一處孤墳前停下了。

“爸,這是誰的墳啊?”

“一個老朋友。”江和平彎下腰,拔了拔墳土上的雜草,用手撲了撲墓碑上的灰塵。江夏看得出爸爸的神色並不好,悲傷,後悔,很覆雜的神情。

“爸,就是這個廢工廠?”江夏指了指前方的破爛樓房說。

“是這裏了。”

“爸,馬上就天亮了,我們去那樓裏躲著,李立一定想不到我們這麽早就來了。”

“嗯,李立約的是中午,我明天一早過去,這樣免得李立耍花招。”於是江和平和江夏走到廢工廠裏,在一樓的一間小倉庫裏躲著。

“他們一定在頂樓。”江夏說。

“嗯。”江和平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爸,李立為什麽要抓江夢,還有,你們是不是早就認識?”江夏殷切的看著江和平。

“夏夏,這些事兒不該你知道。不要問。知道了,對你沒有好處。”

“你們大人總是這樣。”江夏嘟囔了一句,自顧坐到一旁去了。一夜沒有睡,江夏有些疲累,竟不知什麽時候睡著了。直到清晨第一縷陽光照了進來。江夏猛的驚醒,卻不見了江和平。江夏看看表,七點了!

“完了完了,怎麽睡著了!”江夏一陣懊惱,“爸爸怎麽也不叫醒我。”

江夏猛的一震,爸爸。江夏迅速起身跑到門口,使勁兒的推,那門卻紋絲不動。她被反鎖到倉庫裏了!江夏猛的用腳踹了幾下,終是徒勞無功。江夏頹然的蹲在地上,忽覺背後暖暖的。是陽光!對,有窗戶啊。江夏驚喜的回頭,卻發現,那玻璃外面是鐵柵欄,即使砸碎了玻璃,也出不去。江夏急的團團轉,忽然發現角落裏一把生了銹的斧頭……

早上六點,江和平準時從倉庫出來,看了眼熟睡的江夏,將門反鎖。獨自在外面等了許久,卻沒見劉志桀的身影,江和平淡淡的笑了笑。

“早就知道,他不會來的。不過,這樣也挺好。”江和平沒有再等下去了。徑自上了樓去。

李立似乎早就預料到江和平不會中午才來,所以一大早就等在了頂樓的露天走廊。“想不到,你這麽早就來了。”李立掐滅了一根煙,將煙頭扔到地上,江和平見到李立的腳下躺著許多的煙頭。

“等了很久了?”“並沒有很久,只是習慣了天亮就起床而已。”

“你想怎麽樣?”

“你倒是開門見山,怎麽,也不敘敘舊麽?”

“和你,有敘舊的必要麽?”

“哎,你還是這麽看不起我啊。”李立笑了笑,本來就小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那你做過一件讓我看的起的事兒麽。”江和平冷冷的說。

“我說,江和平,孫靜在這兒躺了這麽多年,你也不說常來看看麽,瞧那墳,荒成什麽樣子了。”

“少廢話,我女兒在哪兒。”

“你啊,怎麽總是這麽急。明明約好了中午,偏偏一早就來。明明想和你聊聊天,卻一句話也不肯好好說。”

“和你有什麽好說的。”

“可是我的兄弟和你的女兒有好多話要說呢,可不要打擾了他們,我那個兄弟,脾氣很暴躁的。”李立陰狠狠的笑著,笑的江和平毛骨悚然。

“你到底把我女兒怎麽樣了!”江和平再也控制不住了,一把抓過李立,狠勁兒的把他抵在身後的墻壁上。忽然,江和平只覺胸口處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抵著,低下頭一看,赫然是一把槍!

“江和平,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把手舉起來,往後退。”

江和平乖乖的照做,向後退了幾步,便退到了露天走廊的圍欄處,向後一看,下面一堆雜物,若是掉了下去,即便摔不死,也會被那些破舊車床支楞出來的鋼筋穿破身體。江和平不禁一陣冷汗滑過。

“怕了?哈哈哈。”

江和平轉過頭,視線剛好落在李立身後的那個屋子裏,窗戶上一個熟悉的人影閃現,江和平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江夏!江和平害怕李立會傷害到江夏,瞇了瞇眼睛,看著江夏。江夏似乎明白了江和平的意思,慢慢的退了出去。江夏用斧頭砸碎了門鎖後,便快速跑上樓,一路上沒有看見人影,直到到了頂樓看到了李立逼著爸爸那一刻。江夏知道不能硬上前去,這樣只會給爸爸添麻煩。況且,江夢還沒有找到,眼下應該趁著爸爸纏住李立的時候趕緊找到江夢。打定了主意,江夏緩緩退出。

只不過這麽大的廠房,卻沒有看到其他人的人影。江夏一時間摸不著頭腦。只能漫無目的的搜索。房間後面也是一條露天長廊,江夏走過去看了眼。總覺得走廊盡頭有些不對勁,走近了看,這裏有一處隔出來的不知道做什麽用的小屋子,小屋裏隱隱有些聲音。江夏有些害怕,但仍是大著膽子走過去,手裏緊緊握著那柄生了銹的斧頭,猛的推開門。與想象中的駭人不同,房間裏沒有什麽可怕的東西,更不是江夢。

李波!

江夏見李波被捆住手腳,正在掙紮著弄開繩子。嘴上纏著膠帶,鼻子裏透著粗氣,臉憋的通紅。見到江夏,李波也是一臉震驚,隨即又用眼神示意她幫他解開繩子。江夏猶豫了片刻,還是給李波解開了繩子。雙手沒了束縛,李波一把扯下嘴上的膠帶。

“江夢在樓頂!”

“爸,我們真的就不管了麽?”劉墨陽一早上都坐立不安的。

“我們怎麽管。難道要爸爸帶著警察過去?”

“你是怕李立手裏的罪證是麽?”

“笑話,李立那些罪證嚇唬嚇唬你們還差不多。好歹我也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要是他那點兒罪證就能把我扳倒,那我豈不是白混了。”

“那你為什麽不去,你不是和江叔叔約好了六點麽?”

“不是六點,是八點。”

“八點?!”

“對,這是我們一個默契的約定。六點我如果不出現,那就意味著要江和平自己解決事情,八點鐘,我會帶著警察過去,而那時,李立已經死了。”

“然後你帶著李立的屍體回警局,你就又立了一功是麽。然後那些所謂的罪證就隨著李立一起石沈大海了是麽。”劉志桀沒有說話。

“那你完全可以帶著警察包圍廢工廠,若是看到李立,直接擊斃就是。你這樣,這樣是把江叔叔一家置於險境啊。”

“若是帶了警察過去,事情就不在我的掌控中了。萬一李立被活捉了,我們全完蛋!”劉志桀吼道。

“你不是說,不怕李立的那些罪證麽……”

劉志桀癱坐在沙發上,點燃一根煙。

“爸,你們到底做了什麽事兒啊。”

“不要問了,你知道了沒好處。耐心的等著吧。江和平也不是吃素的。”

“我們小心點,樓頂上有人看守江夢。”李波說。

“還有一個人?”江夏有些吃驚。

“是,昨夜才到,聽他們聊天,好像那男的是刑滿釋放的犯人,和我爸關系不錯。不知道我爸怎麽跟他說的,他居然答應幫我爸。所以,他們把我關到小屋裏,我隱約聽見他把江夢帶去了樓頂。”

李波和江夏躡手躡腳的沿著露天走廊的木梯爬上了頂樓。忙的躲在一堆麻袋後面。看見了拿著一把長刀的男人,還有縛住手腳躺在地上的江夢。江夏控制不住了,想要上前,卻被李波按下,“那人厲害的很,我們再等等。”

“這李立搞了這麽久還沒完事兒,讓老子在樓頂曬太陽。”那人似乎有些不耐煩。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江夢,蹲了下去。

“嘖嘖,雖然外表狼狽了點兒,不過這模樣真是漂亮啊。聽說是個學生,肯定比外面那些賣的幹凈多了。反正也是無聊,不如我們做點兒什麽吧,也不要辜負這大好時光啊。哈哈哈。”

那人□□了兩聲,便伸手去抓江夢的衣服,江夢掙紮了幾下,那人啪的一耳光扇過去,繼續去脫江夢的衣服。江夢的嘴上也被膠帶封著,說不出話,眼睛狠狠的瞪著那男人,那男人反倒是越來越興奮。

“媽的,這我忍不了了!”李波隨手拿過身旁的啤酒瓶快速朝那人跑去,那男人猛的擡頭看見迎面而來的李波,李波沒有給他反應的機會,拿著啤酒瓶徑直朝那人面門砸去。那人慌了神,身子一動,啤酒瓶砸在了肩膀上。那人吃痛,快速拿起地上躺著的那把長刀。李波沒了啤酒瓶,赤手空拳的與那人面對面站著。

“臭小子,敢打我,念你是李立兒子的份上,趕緊滾,不然惹惱了我,我可不管你是誰。”那人拿著長刀指著李立兇狠的說。

“讓我滾可以,我要把她帶走。”李波指了指地上的江夢。

“想得美。”那人沒了耐性,拿著長刀像李波砍去,李波到底也是混過幾年的人,開始倒也是招架的住。

“李波,給你!”江夏從後面過來,把手裏的斧頭扔給了李波。拿到斧頭的李波頓時來了勁頭,一把打掉了那人的長刀,那人也不是吃素的,一手捏住李波的手,李波頓時沒了力氣,斧頭應聲落地。沒了武器的兩個人又扭打在一起。

江夏趁著那人不註意,走到江夢身邊,迅速解開江夢的繩子。拉起江夏往樓下跑去。那人見跑了江夏,十分惱火。李波終於松了一口氣,專心對付眼前這個又高又壯的男人。李波身子靈活,那人倒有些笨拙,李波抓住時機,猛的踢向那人腹部,那人一下子佝僂著身子倒在地上,李波趁機會也往樓下跑去。可就在這時,那人撿過身旁的刀,猛的向李波甩了過去,直插後心。

“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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