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群數字再一次聚集在一起。

這一次人數少了很多，一號、三號、六號、七號、八號、九號這幾個非常靠前的數字都沒出現，反倒是以往從來沒出現過的四號來了。

“幹得不錯。”二號首先開口，這話是沖著四號說的。

“我真想看看那幾個家夥的臉色。”四號似乎並不在意。

“他們的臉色肯定很精彩。”十號哈哈大笑起來。

“這下子南岳盟被你們重創得不輕啊！”十五號搶著說道，不過他的語氣之中隱約帶有一絲警告的味道。

“放心，我對那邊不感興趣，要不是他們主動跑過來找麻煩，而且做得實在太過份，我根本就沒打算搭理他們。”四號完全是一副‘和我無關，錯不在我’的樣子，末了又加了一句：“不過……我們已經到手的地盤肯定不會讓出來。”

“知道，衡山洞天嘛！誰占據了都不會讓的。”十五號這一次就顯得很淡然了，他的意思很明顯，他完全能夠理解。

“沒有，絕對沒有，根本沒什麽衡山洞天，這只是一個局。”四號連聲說道。

“知道，知道，是一個局，一個用來坑姓蘇的局。”十號在一旁幫著說話，不過從他的語氣就可以知道，他自己都不相信。

這些數字一問一答，絲毫感覺不到挫敗的味道，反倒更像是在慶祝。

當然，還是有人感覺不舒服的，二十二號突然嘆息了一聲：“咱們這裏不知道還能維持多久？”

“你用不著擔心，只要這個空間存在一天，大家就散不了，當年那幾位留下這個地方實在是太高明了，我甚至懷疑他們把咱們聚攏起來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咱們遲早會分裂。”說這話的是二號，他毫無疑問是這群數字的頭。

“這話有道理，不過前前後後連兩百年都沒到，就維持不下去了，真是讓人心寒啊！對我們來說，兩百年算什麽？打個盹罷了。”二十二號仍舊免不了有些失落。

“你這話可就有點過了。”四號聽不下去了：“兩百年還是不短的，特別是現在的節奏越來越快，和以前根本不能比了，別說兩百年，就算是兩年，感覺變化也是蠻大的。”

“接下來的變化會更大。”十號嘟囔了一句。

“變化大不大？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接下來開會的機會恐怕不多了。”二號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大聯盟其實早就分裂了，看上去是平等的，實際上話語權根本不一樣，他這個二號看上去很靠前，其實一直在坐冷板凳。

這一次明著是大聯盟和小聯盟的碰撞，實際上是大聯盟內部的重新排序。

“這不是挺好嗎？來開會也是白費時間，真正有用的決定作出過幾個？就算做出決定，能夠貫徹下去的又有多少？又有多少決定純粹就是私心作祟？”四號發出了一連串的冷笑。

四號是老王八，也就是洞庭湖聯盟，大家都心知肚明。

“其實最讓我們厭煩的還是這個松散構架，大家都清楚這是誰的主意。”二號話鋒一轉，矛頭直指他上面的那位。

沈默，一片沈默，大家確實明白，不是松散構架最適合這個聯盟，也不是松散構架最適合妖怪的世界，而是有人希望維持這種構架，甚至希望底下也是松散構架，最好到每一座城市都是松散構架。

為什麽前前後後有那麽多人搞事？為什麽接二連三地挑釁大樓？為什麽會有一連串針對大樓的決定被通過？

原因只有一個。

人造福地實在太重要了，是決定一切的關鍵。

一旦這種技術被擴散開來，每一個勢力都擁有一座人造福地，那麽松散構架就徹底穩固了，像洞庭湖聯盟這樣的緊密聯盟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因為每個大妖都有私心，誰願意被剝削？誰不願意做土皇帝？

相反，這種技術一旦被有效控制起來，結果就會像現在這樣，變成一堆緊密聯盟，甚至這種技術如果掌握在洞庭湖聯盟這樣的大型勢力手裏，中型和小型勢力很可能就沒了，只剩下一連串大型勢力。

“我有一件事想問問，你們誰知道刁成是被哪個王八蛋挑唆的？”四號問道，這才是他進來的目的。

他已經知道這件事和韓浩、還有梟七有關，梟七已經死了，韓浩早就跑了，他不認為那兩個家夥就是幕後主使者，後面肯定還有一只黑手。

“不清楚，那時候七號應該還沒插手。”二號第一個開口。

“x市太小，當初誰都沒註意，人造福地這件事我們還是從你嘴裏得知的。”另外一個數字說道。

“七號曾經跑來找我，希望我出手護持一下雲山崖，那時候他剛剛和天涯談妥，在這之前他肯定對大樓沒什麽了解。”說話的是十號。

毫無疑問他代表的是白山黑水盟。

當初一路人馬被困住，梅太太、梅家倆熊孩子和野丫頭下落不明，李大媽卻一點不在乎，顯然早知道不會出事。

兩邊根本就是假打。

“我知道星宿海那件事也是他的手筆，不過他只和花老五有關，那群蠢馬暗中的謀劃好像和他沒什麽關系。”十五號開口了。

他代表的是天府。

天府和星宿海的關系類似於武漢那邊和洞庭湖聯盟的關系，只不過星宿海更大，實力也更強，天府吞不下。

“刁成的事恐怕沒人能夠給你答案。”二號輕嘆一聲：“那個神秘勢力藏得太隱秘了，誰都不知道他們的底細。”

“我擔心的倒不是神秘勢力。”老王八這點底氣還是有的，洞庭湖聯盟也有自己的殺手鐧，足以抗衡叱的殺手鐧。

十以前的數字，全都有類似的殺手鐧，要不然他們也坐不穩那個位子。

“我擔心的是那個神秘勢力和咱們有關，至少和咱們中的一部分有關。”老王八說出了自己真正擔憂的地方。

他甚至還能把範圍縮得更小一些……比如一二三。

這話一出口，氣氛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別管這些了，說實話，咱們也沒辦法管。”

“是啊，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管好自己。”

“四號，你們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幾個數字連忙站出來岔開話題。

“我現在還能有什麽打算？”老王八沒好氣地說道：“本來的計劃全都亂了。”

這不能怪大樓，全都是另外一群數字搞的鬼。

正是因為另外一群數字挑唆侯九、麻瘤子和二尾巴造反，又挑動南岳盟跑進來攪局，現在的局勢徹底失控了。

“我知道你本來打算只集中建造幾座人造福地，把自己的勢力盡可能做大，結果變成了一堆人造福地，你又舍不得放棄，只能搞得像部落聯盟一樣。”十號暗自好笑。

“類似部落聯盟的構架應該是那幢大樓的想法，這種構架對她們最有利。”十五號一針見血。

來這裏之前，他們就已經分析過，因為這種構架很有可能會推廣開來，成為今後的一種模板。

“這樣做也不是沒好處，侯九造反至少讓我看到了一點，就像我們對某些人不滿意一樣，對我們不滿意的人也不在少數……甚至我的那些老夥計也有這樣的想法，他們只不過沒說出來罷了，要不然去鄱陽盟搶地盤的時候，他們也不會跑得那麽起勁。”老王八說到這裏，看上去有些頹然。

“是啊，你那邊的問題，咱們十有八九也有，你在前面趟路，咱們就舒服多了。”十號說得卻很輕松。

其他的數字紛紛點頭，這是大家共同的想法。

沒人能學x市的那幢大樓。

條件不一樣。

再說，也學不來。

他們手底下可沒一個什麽都會的轉世大妖，他們甚至都沒有野丫頭，沒有那幾萬老鼠大軍，那些老鼠既不要工資，又不知道偷懶，既能夠充當眼睛，又是駕駛員和苦力……這樣的好事哪裏去找？

他們只能學洞庭湖聯盟。

比如讓手下弄一堆分身出來，這就是被證明有效的經驗，現在大家都跟著搞。

另外就是那套系統，既能夠用來監視，又能夠用來做事，x東上已經開始接受訂單了，排隊都可以排到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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