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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情仇各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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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古寧南帶著段念上少林,段念道:“他們可不許女子入內,你領我去做甚麽?”古寧南停下腳步,道:“我領你見個人。”段念本欲問見誰,但見古寧南面帶悲戚之色,也就作罷了。二人一路也不再搭話,直往少林寺方向走。

待走了一段路程,快到少林寺時,路旁有一處石亭,許是供信徒休憩的。古寧南便道:“他們不許女客進,你且在這等會,我……我去把人帶出來。”段念道:“依你。”古寧南點了點頭,也不看著段念入亭,便自個朝少林寺走了。寺門口的和尚已見過古寧南,又有懷遠吩咐,見他來,先行了一禮,與古寧南道:“請施主隨我來。”說著便領古寧南進寺。繞了幾處殿宇,路途同昨日一般。來到懷空禪房前,那和尚在門外道:“懷空師叔,古施主來啦。”聽裏面輕輕應了聲,隨即懷空開了門,邁出禪房,又順手將門關上。那領路的和尚朝懷空行了一禮,已經去了。古寧南凝視了懷空一會,只道:“在寺外石亭。”懷空點了點頭,道:“你可在此歇息會。”古寧南知他想把自己支開,只冷道:“不必了。”懷空聽了這般語氣,心裏一嘆,不再多說,只顧著往寺外走。古寧南便隨在後頭,不緊不慢。

兩人遠遠見到石亭,段念已起身望來。近了,她才看清這和尚的臉,但覺和藹慈祥,並無異處。倒是他後邊的古寧南,一直沈著臉,又有莫名的哀傷雜在其中,教段念深感不解。

不過待懷遠入了亭,與她行禮,卻是教段念大變臉色。懷遠道:“姑娘可是平江府上李家李慕元之女李鈺?”段念驚愕不已,她的身份唯有董玉一人知曉:“難不成是玉兒透露出去的?不,絕無可能。玉兒赤膽忠心,絕不會說出去。那這和尚又是如何得知?”當下也不知該否認還是受了。懷空見了,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教段念先坐下。段念依言,眼光卻留在古寧南身上。懷空即道:“貧僧法號懷空。”段念並未行禮,只在心頭不斷揣測兩的人意圖。懷空也不見怪,又道:“施主此刻定是驚疑不定罷。實則,貧僧也無惡意,只想告知施主一件事。”段念道:“甚麽事?”懷空猶豫了一下,道:“貧僧俗名古亦舒。”他想只須說出他的名字,李鈺定會明了一切的。果是如此,段念聞言,拍案而起,盯著懷空道:“甚麽!他不是滿門抄斬了嗎!”懷空嘆了口氣,道:“僥幸得以不死。”段念“嘿嘿”一笑,眸子裏卻是寒到了極點,看向古寧南道:“你是他兒子!”古寧南心頭亂到了極點,他素來擔憂的正是此刻,聽了段念質問,才道:“他雖算不上我父親,但我委實是他的兒子。”

段念一聲冷笑,她可只認事實,又想起昨夜他問自個的話以及早前初會時對自己說的身份來,冷冷道:“好!你騙得我好苦!”古寧南忙道:“我非是有意騙你的!你瞧……我這身份,又怎麽敢與你說實話?”段念道:“那你便打算一直瞞我下去?”古寧南方道了個“我”字,即卡在喉嚨裏,說不上話來。段念忽轉而問道:“你是甚麽時候知曉我身份的?”古寧南也不再隱瞞,道:“那日晚間,撞見你與玉兒在李家的廢墟上,似是要燒紙錢,這便起了疑心。”段念不語,神色冷冰冰的。古寧南瞧了她一眼,又道:“後來,那夜在林家堡的藏書閣,又撞見了三個黑衣人,應有兩個是你們倆姊妹罷!心裏便又肯定了一分,打算……打算跟著你看看,一來確定你的身份,二來,或許可以打聽到我父親的蹤跡。”段念忽想起那日夜裏,是有一黑衣人闖入,打自己身側滑過。之後似是還與人打了一架,當是古寧南所言的第三個黑衣人,只不知他是誰了。便道:“那個黑衣人竟然是你!與你鬥了一架的又是誰?”古寧南道:“第一個當是小玉,後來那人我也不知了,或許是林熙罷。”段念只冷笑了兩聲。古寧南不好接話,接著道:“黑風袍之事倒也不是騙你,實屬巧合。再後來,又聽說你將龍家給挑了。我便想,雖然每件事都有些許機緣巧合,可串在一塊,便想著你當是李家的人。至於小玉,你們二人姓氏都不一般,當是異姓姊妹。”段念冷道:“瞧不出來,你竟能如此算計!”古寧南神色不好,再不敢看段念,只低下頭去。

段念見他如此,又冷道:“怎這會子又來告知我?”懷空神色自若道:“貧僧當年狂妄,犯下滔天大罪,實是不可原諒。今有幸聽聞李公幼女尚在,便想著坦白此事,是殺是剮,都聽憑施主意願。”段念道:“好一個是殺是剮,聽憑意願!”

這些時日由古寧南相伴,段念已漸漸走出董玉逝去所帶來的悲戚,之前於古寧南的情愫又得以蔓延,甚至心頭都有了一個念頭:“若尋不到寒布衣,今後就隨古寧南算了。他去哪,我便去哪。”於她而言,唯一能給予她歡快的,如今只有古寧南一人而已了。哪知古寧南卻一直在欺她騙她,而且竟是蓄謀已久!這教她如何還能忍得住?於是血洗李家之仇,江陵趙家父子的欺騙以及董玉慘死之恨,或悲傷,或憤慨,一並變作憤怒迸發出來,折向懷空。

古寧南見狀大驚,忙移身到懷空身前,又與段念道:“無情,你先冷靜一下!”段念冷笑道:“我已冷靜得不能再冷靜啦!”說著,撥出劍來,朝古寧南喝道:“讓開!”古寧南只憋著口氣搖頭。段念見了,道:“那連你一塊殺了便是!”說著挺劍上前,沒有絲毫猶豫。

忽聽“當”的一聲,一件器物飛來,打在段念的劍身上,擋開了那一劍。段念大怒,喝道:“偷偷摸摸算甚麽,快滾出來。”便有一道身影打灌木叢後邊翻騰過來,落在石亭前面,道了一聲“阿彌陀佛”。段念一驚,這人竟是懷遠,又想他與古亦舒當是師兄弟,此刻出手相救倒也理所應當。懷遠道:“段姑娘,恩恩怨怨,一報還一報,如何才能得了?不如早些放下,心安人也安。”段念卻冷笑道:“你可算不得好說客。血海深仇豈能說放就放?便算是一報還一報,我接下便是啦!”懷遠一怔,已是說她不過。懷空見懷遠來了,也不起身,只道:“師兄,本是我命中劫數,你又何苦來插這一手,教我如何能安?”懷遠苦笑一聲,道:“師弟,我也有意成全你,不過古施主卻看不開,教我成全他個孝子之名啊。”懷空楞了楞,隨即恢覆神態,再不說話。他知古寧南抗金反官府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已是甚得寬慰;如今他有有心來救自個,即便不肯承認這個父親,夫覆何求?

段念想著古寧南還防了她一手,遣來了幫手,不禁更是憤慨,道:“今日我非殺他不可,我看誰能救得了他!”哪知這時又從灌木後邊跳出來一批人,個個光頭褐衣衫,手持齊眉棍。前前後後,除去懷遠竟有十六人之眾。段念緊促眉頭,心道:“方才怒氣沖昏了頭,連來了這麽多人都沒發覺!”又見得這十六人個個身手不凡,當是武僧不疑。暗想著:“古亦舒父子未必會與我打,先前一個懷遠和尚尚不足為懼,可當下又來了十六個武僧,怕是未必能對付得了。”

古寧南見懷遠帶來了這般多武僧,這才安下心,之前還怕懷遠一人攔段念不住。便又與段念道:“無情,他已經知錯啦,你便饒了他一命罷。”段念忽狂笑一聲,慘道:“都教我饒過一命,玉兒也教我別為難林熙,不錯,我是可以放下手裏所有的仇恨,不去與任何人計較。可天下之大,又有誰人肯體恤我,逗我歡,逗我笑,憑著一顆真心待我,教我真心當下仇恨!沒有!都是一幫偽君子,由來欺我騙我,視我如傻子呆子!”古寧南聽來,只是呆了,這才驚覺:“她是在惱我處處欺騙她……”段念仍接著道:“從今日起,我便如我之名,斬斷一切執念;如我之字,拋卻一切情感。誰人負我,我便饒不過誰,便是拼了這條命,我也要討回來!”聲聲教人心碎,字字讓人膽寒,便是在場的諸位和尚,也都面面相覷,心驚肉跳。古寧南才意識到自個可能犯了大忌,如此不但不能教段念知難而退,反是徹底走向決絕!不由得驚悚起來,不知如何打算。

段念已視在場和尚於無物,只以寒到教人不敢直視的眸子看著古寧南。長劍倏忽舞動,直撲古寧南。古寧南也顧不得思索對策,又不敢與盛怒下的段念交手,只得一面將眼前的石桌推向段念,一面打算拉著身後的懷空逃。段念被石桌所阻,頓了一下,可懷空卻緊閉雙眼,並不搭理古寧南的相救,古寧南大駭之下,段念第二劍已到了背後。好在段念頓下那一刻,已給了懷遠時間,他立馬赤手迎來,攻段念數處要穴,教她不可不撤劍防禦。段念果然回身,卻狠狠對上了懷遠。懷遠被迫交手運功,自是使不得金鐘罩的功夫。奈何段念手裏又有劍刃,武藝又不在他之下,因而幾招下來,處處是險,一不小心便會遭禍。

懷遠倒也不是魯莽,其經驗更是非段念所能比。他邊打邊退,似進實退,眼見一指朝段念穴道上戳去,引得段念相防,招式卻半道而止,身子反往身後退了一步。段念只道是自己嚇著他了,忙著跟進一步,逼上前去。如此鬥了七八招,兩人已出了石亭。段念這才驚覺,對方是有意引她出來,免得傷了古寧南與古亦舒,便要回身。忽聽得“呀嘿”一聲,已有一個武僧騰空,舉棍劈了下來。段念側開一避,那武僧落在她原來立的位子,齊眉棍卻並未劈在地上,原來那武僧見段念避開之時已收了力道。段念待要出招,那武僧往一旁閃開,她背後則又有一名武僧持棍騰空劈來,如先一個武僧一般。

接著又有三名武僧如此出招,亦有兩名武僧揮棒攻向段念下盤。不過都是一招即撤,並未與真正段念交上手。段念正困惑他們如此出招有何意圖,忽又發覺去石亭的路已被那前後出招的七名武僧阻斷。於是盛怒不已,冷笑道:“如此就能攔住我了嗎?你們這些和尚也忒小瞧人啦!”那群武僧面不改色,卻有八人不約而同地朝被圍在中央的段念出招。八根齊眉棍朝中央撞去,段念身子一仰,八根齊眉棍交錯在她面前。八名武僧大喜,又忙著扣下齊眉棍,欲要將段念鎖在下邊。段念冷冷一笑,身子以右足為支點,繞開扣下來的棍子,又側身一踢,一根齊眉棍連著它的主人一並往一側翻開。武僧止不住步子,齊眉棍脫手而去,又得懷遠在後邊使勁,才穩住那武僧。武僧只道:“好利害!”懷遠道:“還有更利害的!”不然他不也必遣來這麽多武僧。

就這麽個間隙,那廂又有兩名武僧被踢開。眾武僧見了,都道:“這還得了。”於是一並上前,十三人想聯手拿下段念。

便在此時,古寧南見懷空不搭理他,也不理會亭外的事,便也抽出長劍,跳到段念面前,道:“無情,算我求你啦!”段念不理,挺劍刺去。古寧南以劍相擋,但對方的劍卻是軟劍,只教他三招便鬥得驚心動魄,若非武僧們上前,怕是就敗了。古寧南倒也不氣惱,一來自己本比不過段念;二有段念怒氣當頭,自個又畏頭畏尾,定是鬥不過的。這便只與眾武僧配合,偶爾使上一招。

段念反倒越鬥越勇,一招“折柳撫花”攻向一名武僧,半道折回,卻又攻向左側的武僧。兩人具是大驚,那軟劍曲曲折折,齊眉棍未必能擋得住。不過他們卻是虛驚一場,原來這招卻是表面招式,待這招使到盡頭,暗中的招式浮出水面,卻是一招“柳暗花明”,針對上了另一名武僧。那武僧避之不及,左臂給劃出一道口子,又被段念橫踢,飛出場外。眾武僧即便都有不少經驗,這時卻似被束縛了手腳一般,完全處於被動,不解段念下一步的動作。古寧南自忖學過段念的一套“雲裏霧裏”與一套“雲夢閑情”,知她劍招不定,難以琢磨,便趁各武僧都被逼退的時候,對上其中一招“左右不定”,想教段念戀舊心軟。段念先是一驚,很快以冷笑取代,幹凈利落地使出一招“劍指樓蘭”,破了古寧南的招式。古寧南又使一招“閑庭閑步”。段念果斷補上一招“開雲破霧”,徑直破招,險險打古寧南身側劃過,嚇得古寧南再不敢以此勾起段念的戀舊情懷,轉而由武僧代上。

懷遠見這般多人也拿不下段念,心裏隱隱有了愁慮。又見眾武僧仍處於下風,忙道:“各歸各位。”終武僧聞言,便是已經負了傷的,也都覆歸原位,站成一個圈子。古寧南一個筋鬥,跳出圈子。段念則冷眼相待,心道:“看你們有甚麽本事!”懷遠又道:“天道循環。”眾武僧隨即繞著段念轉起了圈子,速度竟是一點都不慢。倏忽,一個武僧打圈子中脫離,成一條弧線繞到段念旁側,段念待要出招,那武僧忽又回了原位。這武僧才止,另一側又有一個武僧繞過來,仍是虛招。如此這般,出位的人愈來愈多,愈來愈快,段念驚覺時,竟有八人同時出棍。見八人八方而來,已無可避之處,軟劍忽在地上劃出一個圈子。八武僧只想是她在攻他們下盤,於是八棍朝下,縮小圈子。而外圍八個,則紛紛騰空,舉棍下劈。段念喝道:“好一招‘水洩不通’!”臉上卻毫無懼意,一招“百鳥朝鳳”,兼以內功使出。眾武僧大驚,只聽懷遠道:“小心劍氣!”卻是為時已晚。

那劍氣宛如一條活龍盤旋翻騰。正是上下十六根齊眉棍一齊攻向段念之際,兩者相遇,十六根齊眉棍竟似在同一時間被劍氣劃斷。十六名武僧雖是無恙,仍是被這氣場推開數步,大多跌倒在地,唯有底子好一些的才勉強站穩。

懷遠知是段念手下留情,不然斷的怕不是那十六條齊眉棍了。可他卻不能因此而罷手,見段念劍氣一散,已揮掌拍向段念,嘴裏喝道:“接我一掌。”段念反應過來,也算不得慌亂,左手拍出,接了一掌。懷遠直立不動,段念接掌倒是退了數步。古寧南趁機使出一招“飛星逐月”,至撲段念。段念在懷遠手下受了挫,已是大為不快,見古寧南撲來,反而避開劍鋒迎了上去。古寧南一驚,忙要改刺為掃,手臂已被段念抓著,心想著:“她若刺來一劍,我必死無疑。”卻只覺胸口一痛,被段念抓著的右手不知幾時已被松來,整個身子橫飛,撞在石亭柱子上,將上邊的瓦片都震得松動,落下來兩三片。古寧南強撐著胸口,大噴一口鮮血,忖道:“方才還在僥幸她沒有出劍,誰知這一腳倒也不遜她一劍,要了我大半條命去啦。”

此時已有武僧再要上前,段念冷冷道:“再要阻撓,可莫要怨我!”懷遠知她所言不虛,忙與眾武僧道:“她說得不錯,你們退下。”眾武僧這才未有上前。懷遠已應了古寧南,自是不能退卻,便只身去攔住段念。段念軟劍一舞,一道劍氣發出,直逼懷遠。懷遠知道利害,忙著避開。段念趁機跟進,卻不出劍,反而以左手出掌。她忖著方才在對掌上輸了懷遠一成,現下必須得贏回來。懷遠臨危不亂,亦知段念所想,既擔心段念再吃虧而發怒,又擔心她打過自己而增勢,只得把握分寸,與段念鬥了個不分上下。但段念哪裏肯饒?接連發難,掌劍交錯而出,似狂如癲,便是懷遠也險些喘不過氣來。果真是狹路相逢,勇者更勝。

段念趁機占了上風,已逼開懷遠。懷遠正想著卷土重來,迎面而來的卻是段念的一道劍氣,忙側開身子往旁邊翻了個筋鬥,又退了幾步才站穩。可段念已抓著間隙,舉劍急刺端坐的懷空。段念本便輕功極好,依著當下的速度,哪還有人能攔住她?卻見柱子旁的古寧南倏忽撲了過來,欲要以自個身子擋這一劍。不料段念劍招忽收,轉而橫掃一腳,將古寧南踢出石亭。那廂懷遠正要搶救懷空,偏是古寧南被踢飛到他面前,只得先救下古寧南。

如此一來,懷空已是救無可救。段念踢完一腳,身子順勢轉了一圈,回過身時,長劍急刺,刺進了懷空心口上方約半寸處。出乎她意料的是,懷空哼都未哼一聲,仿佛已是死了一般。段念也走了神,不知這是何故。

段念這麽一想,懷遠已抱著古寧南穩住,正好瞧見段念的劍插在懷遠身上。古寧南肝腸寸斷,驚呼一聲:“不!”這一呼不禁驚醒了段念,忙抽出劍來,見懷空仍舊未動,頗感詫異。古寧南已氣勢洶洶撲了過來,段念飄然一動,落到了石亭後邊。古寧南也顧不得去追段念,進亭連滾帶爬去瞧懷空的狀況。卻見段念的劍並未刺著懷空的心口,傷口亦不是很深,這才松了口氣。但瞬時間,又覺狀況不對,上前碰了碰他,卻仍舊毫無反應。古寧南這才發覺,懷空早已斷氣,不禁悲慟萬分,抱住懷空哭喊道:“爹,爹……”眾和尚才知會懷空竟然已經死去,便有武僧要去尋段念的麻煩。懷遠攔住道:“不許去!”有武僧道:“她殺了懷空師叔!”懷遠一言不發,只搖了搖頭。

石亭後邊的段念見古寧南這般模樣,也知古亦舒是死了,楞了一楞。古寧南忽已止住哭聲,拾起早先丟落的長劍,掛著兩行淚痕向段念走去。段念見了,卻是一陣狂笑,驚得古寧南止住了步子。聽她忽又止住笑聲,冷冷道:“愛又如何,恨又如何?我也教你嘗嘗血海深仇的滋味,讓你這一輩子,都記得我!”說完,運用上乘輕功轉身而去,只教古寧南呆在原地,似丟了魂魄一般。

如此良久,石亭外的武僧正忖著進去瞧瞧古寧南的狀況,忽聽得他一聲長嘯,響徹山林。他手裏的長劍,猛地如刀一般砍下,落在石柱子上,“當”的一聲,斷作兩截,只震得他右手發麻,卻仍無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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