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
關燈
小
中
大
明絕對是有奸細透露了消息。
汪維安略一思忖“付將軍，下官有一言不知可否聽一下。”
汪維安說出了自己的安排，既然能夠摸的清楚證明就被盯著，現在可以分兩批，一批帶著真的的糧草離開，還有一批就做掩護按原路走，不然一下改道很容易被伏兵發現。
“掩護便本官吧。”汪維安淡淡說道“我是奉了聖上的旨意，我又是個文官，若是我走了，內奸什麽很容易發現。請付將軍穩妥將糧草送到城中再來接應本官。”
“汪大人，這太危險。”更別提汪維安還是個文人，要是分開一半的人，根本就護不住這個文官。
“不如我們來掩護，汪大人送著糧草。”一人建議道。
“本官不能走。我一走反倒是太過明顯，那些人只會懷疑我跟著的是真的糧草輜重。畢竟我一個文官，肯定不會隨隨便便的當什麽掩護。”男子微微搖頭“國事第一，我等將軍來接應。”
“這……”
“不要再猶豫，等敵人襲來那就晚了。”汪維安一錘定音“現在做好準備還來得及。”
付將軍咬牙“我定會將糧草送至營中，請汪大人一定要保重。”
“付將軍，一定要將東西送到張將軍手中。”汪維安笑了笑，清風明月般“我等著付將軍過來。”
“汪大人，也要小心。”
☆、第 41 章
既然商定，那就趕快安排，分了一隊離開，而汪維安仍舊是依照原路。付江軍看著汪維安的小身板，還是不放心“汪大人……”
“付將軍請趕快出發，早些請了救兵過來我也可以早些安全。”
人家都說到這地步了，付將軍只能囑咐旁邊的親衛一定一定要保護好汪大人，有什麽事一定要掩護汪大人先離開，絮絮叨叨的和個老媽子都沒區別。最後是被汪維安給嫌棄的趕走。
看著付大人一行離開，汪維安微微笑了。
一路是快馬加鞭，付將軍帶著手下和輜重趕到了前面，將糧草送進大營，衣服也沒換他就直接跑去了中軍大帳。
“將軍”見到將軍他馬上就開口“請將軍給我一隊人馬，我要回去救援汪大人。”
“汪維安汪大人？”張將軍一驚“你們來了，那汪大人人呢？”
“他為我們掩護讓我先講糧草押送過來，不知道現在他那裏如何，求將軍趕快。”
“你……”張將軍都快怒了，特麽的你丫一個武將讓人文官掩護你還有臉說！！不過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現在第一重要是把汪維安給好好的接過來。他站起身直接點了一隊的兵就匆匆的往來的地方趕去。那一個文官，別人不清楚他還不清楚嗎？四體不勤五谷不分，而且又一向的清廉，瘦得和柴火差不多，還掩護……
真敵軍去了連跑都沒別人快，對，平時都一天到晚驢車，馬都不怎麽會騎，越想越焦慮，越焦慮越是加快速度。
只是……還是遲了。
還是遲了。
可能是敵軍下狠心的不想讓糧草送到下了死手，到處都是將士的屍體，被炸死的，被箭射死的，被巨石砸死的……張將軍越看心越是沈。
都死的七七八八，不過還是找到幾個喘氣的人。
“汪大人呢？汪大人呢？”付將軍也是急的跳腳，兵都這個樣子，那嬌嬌弱弱的文官肯定是兇多吉少呀。他怎麽當時就昏了頭的信了對方的話？明明他做掩護也是可以的。即使敵軍不太相信，但是……但是起碼汪大人應該會沒事。他怎麽竟然會答應自己先走？真真是昏了頭啊。
只能求汪大人沒事，只要汪大人沒事，到時候他去廟裏燒香還願去。
尋了一路，張將軍終於找到了汪維安。早不是那清瘦飄逸的讀書人形象，渾身血汙，胸口還有幾只箭，頭發散亂臉上都是血。
張將軍幾步走到汪維安面前，手有點抖的碰了碰，氣息微弱，只怕……撐不了多久了。
“汪大人，汪大人。”張將軍手足無措，甚至都不敢多用力碰，就怕稍稍用力就扯斷了那細若蛛絲的生機。但是再怎麽樣，他也看得出來，汪維安已經沒救了。
“汪大人。”付將軍是後悔懊惱的恨不得直接自己身上劃幾刀，他怎麽可以，他怎麽可以真的讓汪大人掩護了？明明當時探子也說了有埋伏，為什麽他會輕易的被汪大人三言兩語的就認為敵人不多，會真的輕易相信了汪大人可以很容易的堅持到援軍呢？他……他這樣……是不是汪大人換了他的命？
“咳咳咳”不過是輕輕咳嗽兩聲，嘴角的血更多。
“汪大人。”知道也許是回光返照，但張將軍仍舊是趕快讓隨軍的大夫看看。
“張……將軍……”一句話是說的斷斷續續，汪維安虛弱“我……求……張將軍，照顧……犬子。”
Dei，必須先把重要的事情說完了才能唧唧歪歪的講點有的沒的，不然說個半句嗝屁那不是前面功夫都白費了？
“汪大人胡說什麽，我這大夫也是神醫，不過是受了重傷。養養就能好的。”
MD，明明勞資身上都多少箭了，血都流的七七八八，疼的不行，你丫還說能治好，果然男人啊，都是大豬蹄子。
“我知道……我不行……了。我……只有一個兒子……”
不知道哪裏來的精神，他突然伸手抓住了張將軍的手，緊緊的“求……求將軍……”
“求……”汪維安眼中的光彩在慢慢的黯淡，好像生命也在一秒一秒的消散。
“我答應。”固然心中無比難受，張將軍還是點了下頭“我答應，你的兒子我將當我子侄看待，只要我在世一日，便會看顧他一日。汪大人，請放心。”
“謝……”大概是相信張將軍的為人，也許是了了心願，大約已經再也無法堅持，話未落眼中神采完全散去，手也是一松，張將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不知為何，心底湧起了一股的酸澀。
“我答應你。”
原本清風明月的人躺在血汙中，就這麽的沒了氣息。
張將軍伸出手，想擦掉汪維安臉上的血汙，卻是越擦越糟糕，可是他仍舊有些執拗的擦著。
“將軍。”親兵也低聲“將軍，我們該回營了。”
張將軍一楞，然後站起身“是的，該回去了。要是讓敵軍發現我們走開就糟糕。要……回去了。”
他又一次的看著汪維安“先把汪大人帶回去吧。其他將士等到有空了我們來收斂。”
“是。”
“既然糧草到了，我們又被敵軍這般的埋伏，死了這麽多兄弟。趁著機會好好謀劃下，必定要打的對方哭。而且，汪大人都為了輜重而……”張將軍眼中都是怒火“可不能讓對方當我們好欺負了。怎麽的，也要讓他們為汪大人還有死去的兄弟們償命。”
之後，張將軍便是計劃了幾次的進攻，因為準備充分加上他和手下本就身經百戰，狠狠的打了好幾次漂亮的勝仗，固然戰爭中也死去了不少人，但最後張將軍還是把來犯的敵軍趕跑了幾百裏，讓他們大傷元氣，起碼十年內不可能再進攻。
兩年過去，國境安定，局勢也是完全穩定了下來。
只是多少人埋骨黃沙下，而那個清廉溫和笑的讓人覺得親和好看的汪維安，也是再也不能回到京城了。
一去再不返，早早的喪命在了邊境。
再也不會回家。
再也不會給兒子偷偷帶上一塊的糕點。
再也不能徹夜陪著逝去的妻子。
再也，沒有回去。
☆、第 42 章
在糧草充足下，在朝廷的支持下，張將軍將韃子驅逐，並且一趕幾百裏，讓韃子在後面百年不敢再騷擾邊境一步。
將士大勝，回到京城被封賞。而張將軍則提出了汪維安之事，表示若沒有汪大人舍生取義，戰事不會如此順利。皇帝也感念汪維安殉國，撥了不少賞賜。
“朕其實也是想著汪愛卿他和武將關系也好，文官也不會阻撓他，若是他押送糧草輜重總要比其他人少些個阻撓。”皇帝嘆了口氣“是啊，是沒有阻撓，可惜，可惜汪愛卿竟然就這麽一去不回來了。其實朕真的沒想過要他捐軀，他一個文官，一個文官而已。”
對於汪維安，皇帝還是很有好感，清廉正直，不拉派結黨，一心只為國。甚至在朝中這麽多年仍舊保持赤子之心。皇帝再次嘆了口氣“我聽說他有一子，但學問一般。”
“陛下，微臣答應了汪大人會好好照顧他的兒子。”
“恩，也是應該。”皇帝點了點頭“這樣，朕也下個旨，給他一個閑職。讓他以後學問大進了再好好提拔。總不能汪大人為國捐軀，朕卻不顧憐他的血脈。”
“多謝皇上。”
下了朝，也沒接收其他好友或者武將的邀請，他換了便服帶著兩個小廝便騎馬去了汪家。他不知道汪家是不是已經確定了汪維安的死訊，他也不知道汪家接不接受這個消息，但是他想親自的，親自去一下。無論多麽的殘忍，他需要去告訴汪家小公子，他的爹，再也回不來了。
小小狹窄的巷子，小小破舊的門，墻壁上都是青苔痕跡，只見一顆大樹探出頭來。
“汪大人家真是簡陋。”小廝都不禁說了一句。
“汪大人清廉正直，住的是稍微清寒了些。”
門關著，張張軍下了馬，敲門進入。
“這位……”管家老了許多，佝僂著腰問道“我家老爺還沒回來，不知道這位大人有什麽要事。”
“我……我是汪大人的好友，汪大人……我想見見汪公子。”
管家的臉煞白，他什麽都沒問，只是顫顫的“我喊少爺過來，大人請稍等。”
搖搖晃晃的走著，其實他們早就聽說了，聽說老爺已經回不來，可是汪家上上下下都不相信，都不相信，怎麽可能呢？老爺只是有事而已，老爺肯定只是外放一下，過個三兩年老爺還是會回來的。
汪家所有的人都這麽的想著，執拗的活在自己構建的虛幻裏，相信著，相信著那清瘦的身影會再度的出現。汪維安的屋子都是天天的打掃整理，被褥也是過個幾日便要曬曬去去濕氣，連秋衣冬衣都做了兩套，鞋子也做了兩雙。
只聽的急促的腳步聲，單薄少年沖了出來，他緊張又擔心又期待“張將軍，我爹呢？是不是朝廷事情很多，我爹又去衙門了。對呀，我知道爹很忙，爹一定是從外面回來了對不對？爹上次也是，出門也來不及回家。現在肯定是述職了對不對？爹是不是又要派去什麽地方？”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少年說著，說著“爹很忙，不過沒事。家裏都很好，爹即使有事沒辦法回家，也沒事，也沒事的。”
他看著張將軍的臉，一句不停的繼續說著繼續說著“我爹，我知道我爹一心都是國家朝廷的，可是他的身體也要註意。之前出門我把爹給氣著了。我知道我錯了，不過爹如果忙，我不會去打擾到爹。那個張將軍，是不是需要帶些爹常用的東西去衙門，被褥什麽我可以準備，還有…對了對了對了”
“我做了很多文章，我讀了許多的書，我弄了很多很多的筆記。”一邊說著一邊又快步的往書房跑，很快他拿著一疊寫好的文章“你看你看，張將軍，我寫了這麽多這麽多這麽多。夫子都誇我上進，都一直誇獎我。”
張將軍看著少年，手慢慢握緊，他覺得自己很殘忍，可是這件事他必須做。不然汪維安，那死去的人也會不安心的，那長眠在了邊境的人一定不想他的兒子活在虛假裏。
“抱歉。”張將軍開口道。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少年的臉色有些白“張大人不用這麽說，其實沒什麽，根本沒什麽。爹一定是有事，那麽張大人也不用多說。真的。家裏很好。”
“家裏很好很好，爹可以放心，還有鞋子衣服，張大人能不能幫我帶給爹？”少年的眼眶微紅，卻還是很失禮的不讓張將軍有說話的餘地。
“張將軍，爹一定很累了。能不能告訴爹讓他好好休息？”
“汪公子，抱歉。”張將軍再次說道“真的抱歉。”
“什麽？爹有些生病？”汪靈鈞仿佛根本沒聽到張將軍說什麽。
“真的抱歉，我沒能保護好你的爹。”
“我知道，爹總是忙著事情就忘了自己的身體，我知道的，沒事的沒事的。請張將軍勸勸爹，勸勸他。”少年一直說著，聲音慢慢低啞，眼淚從眼中滑落，可是他仍舊倔強的不肯停下，就怕他停下了就會聽到什麽不幸的消息。
他寧可掩耳盜鈴，他寧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他寧可活著虛妄裏，他寧可當做下一刻他的爹就會推門進來。
無論如何，無論如何，即使是生氣，即使拿板子抽他都好。
只要爹能夠回來，只要爹能夠回來
那就一切都來得及。
張將軍憐憫的看著汪靈鈞。
“汪少爺。”
“不，我還有很多話要拜托張將軍轉告爹爹。”少年都在顫抖。
“你爹……你爹說你是個好孩子，他對你有很高期望。”即使不忍心，張將軍也不得不殘忍撕開虛幻的可能，露出鮮血淋漓殘忍無比的內在“他最後……惦記的是你。”
少年嘴一張一張的，最後什麽話都說不出來，淚慢慢的流下。
少年慢慢蹲下，慢慢的，抱緊了自己，做出一副防備一副自我保護的姿勢。
“他，你爹很了不起。我很欽佩他。”
少年什麽都沒說，一直一直的發抖。
“抱歉，我沒能將你爹帶回來。”張將軍起身，輕輕將手放在少年的肩頭“你節哀，還有很多事需要你來做。你爹，去了，你需要成長起來。”
“你放心，我承諾過你爹，只要我活著，必定會好好護著你。這是我欠你爹的。”
少年蹲著，頭埋在手臂裏，什麽都沒說怎麽都沒動。
他在抖，在發著抖。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不是的，根本不是的。
他爹已經走了，甚至他還沒來得及說聲對不起，沒來得及考上舉人讓爹驕傲高興。
那天，他是自己把爹氣的吐了血。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少年緊緊的抱著自己，低聲哭泣了起來。
他的爹，他的爹沒了。
他的爹甚至沒看到他做的文章，沒有看到他寫的字。
他的爹，最後一面是被他氣暈。
為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
他的爹
回不來了……
☆、第 43 章
固然汪維安長眠在了邊境，當時又情況緊急不可能將他的屍身送回家，張將軍再不舍再難過也只能選了個開闊風景比較好的山巔為那清瘦的文官造了個墳。再將當日他的一些東西送回了汪家。
汪家，也再次辦了次葬禮，在汪家祖墳為死去的人做了個衣冠冢。汪靈鈞那一日後便生了大病，昏昏沈沈，一直不停的低聲喊著爹，喊著爹。老管家請了大夫過來都不好，還是張將軍特特的請了高明的大夫，又在汪靈鈞蜷縮著不動的時候和他談了一下午。
“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你這樣你爹就會開心？”
“他到最後放心不下的還是你，他到最後惦記的還是你。你不好好的，你想讓他九泉之下也不安生？”
“你爹希望你成為什麽樣的人，難道你想讓他死了仍舊失望？”張將軍很冷靜的說著“我非常欽佩你的父親，他是一個很正直的人，他的離去我也很傷心。你是他的兒子，我不想看到汪維安汪大人的兒子是個懦夫。我不想他用命換來的名聲到最後被你給毀了。”
汪靈鈞發出痛苦的聲音“不，我沒有。”
“你有。”張將軍異常的殘忍“你現在就是這樣。你爹當年文采風流，高中探花。你呢？你可有一點點讓你爹驕傲的地方？若是你準備就這樣懦弱下去，我也不說什麽。”
“我沒有！”少年紅著眼吼著“我不是。”
“那你就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張將軍站起身“讓我看看，汪維安的兒子，是不是可以青出於藍還是，只是一個廢物孬種。”
“我不是的。”少年呆呆的看著窗外“我不是的，我是的爹的兒子。”
“我……我會讓爹為我驕傲。”
“我絕對不能讓爹的名字蒙羞。”
喪事辦的很簡單，汪維安本就清廉，家中也沒什麽財產。幸好張將軍幫忙，還是將整個場面撐了起來，皇帝也感念汪維安捐軀，賞賜了不少的東西。但是汪靈鈞一樣都沒有動用，只是鎖到了倉庫裏，看都不看一眼。
靈堂裏，少年跪著，張將軍走到了他的身邊。
“你一人在這裏我也不放心。你爹將你托付給我，你就和我去我家中。”張將軍說的很是溫柔“我會幫你起夫子，你若是努力上進，我會好好的照顧你。你上進平安，是你爹的心願。”
少年看著爹的靈位，重重的磕了個頭“那就麻煩張大人了。”
他已經長大，既然爹請張大人照顧他，那必定張大人值得信賴。要想能夠上進，能夠不墮爹的名聲，他需要張將軍的助力，一個一窮二白沒背景沒後臺沒人脈的小人物，興許一輩子只能庸庸碌碌。
他是汪維安的兒子，他一定會讓人知道，汪維安有個好兒子。
從維生艙坐起，步浛直接按了旁邊紅色的按鈕，消除世界對他的影響。短短幾分鐘過去，曾經的汪維安與他不過是一副平面而已，記得片段，但不會有太多的情緒波動，甚至都比不上看本電影後的情緒變化。
站起後就在房間的小小浴室簡單洗頭洗澡換了身休閑的衣服，和外面的同事交接下事宜，他溜溜達達的跑去顯示屏，看了看這次工作的評價後笑的露出了小小的白白小虎牙。
恩，評價為A，證明他完成不錯。
想想那個傻傻的二貨慫兒砸，應該按照世界的軌跡奮發圖強然後進入朝廷一步一步，最後達到首輔的高度，還和他那一見鐘情的妹子，也就是張將軍的閨女喜結連理，白首偕老。當時他在裏面當拆散有情人的王母娘娘也不過是因為張將軍家閨女呀，汪維安家怎麽高攀得起。即使汪維安老著臉皮去提親，也是八成，哦錯，九成九被踹出門。
先別說姓張的死活看他不順眼，八字不合死樣怪氣的，從門當戶對這點也行不通。就算死扯著成親了，在強勢妻子下他那傻兒子也擡不起頭。
但是，他死後那就不一樣了。
汪靈鈞奮發圖強，考中狀元，加上住到將軍府來個近水樓臺先得月。上進勤奮努力外加懂事孝順的孩子自然又能加分，到時候和妹子成親辣個是水到渠成順理成章。
嗯嗯，他這個老父親今天也是很開心噠(^o^)/~。
“小步呀，有前途有前途。不過每次去其他次元總是會損耗精力，你先回去好好休息。過個三天再來看下面的任務。”笑的彌勒佛的胖主任也是開心，步浛任務完成的好，而且還穩定。沒像之前的有些人被影響，要麽因為心思不堅定而去去破壞劇情崩壞世界，要麽就是被情緒影響走不出來辭職住院的那是比比皆是。
就這小步啊，心理承受能力賊棒。
基本從工作室出來就沒事了，笑瞇瞇的讓人見了就開心。
甚至連隔壁監察科都誇讚過他。
胖主任摸摸下巴，笑的愈發的慈祥，這可不容易，其實在情節維護的過程中，監察科也會全程參與，就是防止只有一人便仗著熟知劇情為所欲為。也不知道多少人被監察隊給揪了出來，罰款罰的要去當褲子。
甚至監察隊可能是世界裏面的任何一個人，但因為保密，到底是誰呢沒有人知道，只有參與其中的當事人知曉而已。
話說，不知道這次監察科是誰參與了情節，不知道有沒有和步浛接觸過。
摸摸頭發，主任又看了下走廊那頭的辦公室。
那裏就是監察科所在了，裏面的人個個都是理性，仿佛都是用數字構成，一板一眼的嚇死個人，哎，還是自家的小步浛可愛，軟軟的笑笑的，小虎牙一看就是個可愛的性子。小步浛一人在家，明天可以讓自家老婆做點好吃的，到時候帶給步浛吃。
突然，他看到監察科有人走過來，一身的制服，扣子直接扣到第一顆，臉上都是教科書般的一本正經。
“霍主任。”
“這幾次的次元世界都維護的很好，霍主任的部門做的很出色。”
“謝謝謝謝。”胖主任都笑得見牙不見眼了“這是我們該做的。”
☆、第 44 章
書桌上是壘的高高的教科書、教參、課外輔導書，幾年高考幾年覆習的大磚頭，清瘦的少年趴在桌上一副我是鹹魚的模樣，垂頭喪氣，整個人基本就是個大些的喪。而在他手邊是立體幾何試卷，上面明晃晃大大紅色刺眼的40分，桌上那歪頭歪腦的護眼燈還把40分照的特好看鮮紅，和紅領巾一樣，喜慶的很。
對，才40分。規規整整的40分，那0還特別的胖乎。
一個個錯誤的地方丁點都沒改正，而文具盒也沒開，呈現出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勢。
而書架上放的眾多參考書也基本都是新的，怎麽看怎麽這少年就是個徹底的學渣，義無反顧在學渣路上一騎絕塵的突出代表。
不過他鹹魚沒能鹹魚多久，窗外藍色染上了黑，外面的燈也是漸次的亮起。
門上輕輕幾下敲門聲“小弟，我進來了。”
少年頭都沒擡，只是悶悶低低的“進來吧，進來吧，煩死了。”
清俊青年推開門，小心走到書桌邊，他先是擡手摸摸少年的額頭，沒發燒。他松了口氣，正想說些什麽就看到那大大的耀武揚威叉手叉腳的40分，青年也有些哭笑不得。
“你怎麽就考了這麽點分數？”他還想拿起看看，但見著少年心情很不好，就溫聲道“沒事的，沒事的。下次就能考好了，一次兩次沒事。”
“哼，一次兩次？”少年半擡頭，露出蒼白的臉“哥，你在說什麽呢？”
“我又不像哥哥你這麽出色。”少年悶悶的將頭埋進臂彎“哥哥你是天才，什麽都會，什麽都學的好。我就不行了，看不懂就是看不懂，而且這40分還是近期我考的最高的一次。我就這樣了，反正有大哥你在，我什麽都不好。”
“什麽一次兩次，我到現在我有考好過嗎？哥，你是不是一直在心裏偷偷的笑話我？笑話我是個蠢貨？”
“你胡說什麽。如果你努力，肯定可以考的好。”顧郁坐下，翻開了課本，更是無語的面對一片空白。
真是擦呱啦新，都基本沒翻過，說起來都學期過半了，即使回家不怎麽覆習，那上課的時候呢？這連上課時書本都沒打開過吧。
“你這樣看都不看，能考的高才奇怪。”顧郁嘆了口氣“要不我給你補補？如果你覺得可以，我就幫你覆習下，一天就覆習個半個小時，你也不會累。”
“別別別，我看到你就發怵。”顧浛直接把書蒙住臉“你學習好，你高材生，你什麽都比我厲害。爸爸媽媽把你當驕傲，我看到你就自卑。我知道我什麽都比不上你。”
“你別來給我覆習了，給我覆習後我繼續不好，更被人笑話。別人都說你多麽多麽厲害，多麽多麽聰明，都笑話我根本沒你一點的好。老師都是，總是說顧郁多好顧郁多好，我真再不想聽了。”
“你胡說什麽。如果你不想學，那就不學，我不逼你。只要你開心，怎麽都行。”顧郁好脾氣的勸著“你晚飯也沒吃，餓不餓？”
“不餓不餓不餓不餓不餓，氣都氣飽了。”
“哥你出去出去出去。我說了不想見到你就是不想見到你。”有些粗暴的扔下手上的書，少年很是不耐煩的把溫和的哥哥給推出了門。
“煩煩煩，你們都那麽煩，煩死了煩死了，我耳朵旁邊都是你們的聲音。”少年有些神經質的說著“出去出去，一個個，一個個，好煩。都在說都在說，你們出去，出去。”
“你們我一個都不想見。”
“弟弟，你不舒服嗎？是不是又聽到什麽？弟弟，你開門。”
“出去，別煩我，別煩我。”
顧郁嘆氣，他走到客廳便見到母親正拿著飯菜準備端給小弟。
“媽。”
“他有沒有聽你的？你是哥哥，你也要多讓讓他。”顧母擔心不已“他晚飯都沒吃。不過就說了幾句，他的氣性也稍微大了點，哎，早知道他會生氣我就不說了，其實考多少分算什麽呢？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我們又不會逼他。小郁，你再勸勸他再勸勸他。”
“他也不聽我的。”顧郁想要接過母親手上的盤子，可是顧母卻直接走過他身邊，徑直到了小兒子門口，敲門“浛浛，肚子餓了嗎？媽媽給你弄了你最喜歡吃的點心。明天周末，你也不要太用功了。”
用功？顧郁有些無奈的想起弟弟桌上空白的教科書，空白的參考書。他那弟弟在學習上就沒有半點的用功，每次考試都是不及格，每次聽到爸媽說兩句就會直接摔門進房。
偏生爸媽還更寵著他，不過顧郁也不覺得什麽不公。弟弟當年是難產，先天不足，本來就身體弱，後來又查出有先天性心臟病，三不五時要去醫院。爸媽自然而然會把更多的註意力放到弟弟身上。
本來就身體不好，又常去醫院做客，成績自然也好不起來，而爸媽擔心弟弟太累導致心臟病發作那是把小兒子直接當成嬌嬌閨女在養。顧郁小時候曾經有過不滿，可是在一次弟弟找他玩，他把弟弟扔在了滑梯那邊導致弟弟進醫院住了整整兩個月，醫生說了他的疏忽導致弟弟的病情加重已經無法再做手術後，他再不會嫉妒自家的弟弟。
那次大病，弟弟好像還受了什麽刺激，人變的有些神經質，也會突然的說覺得煩，可是帶著去看醫生也看不出什麽。當有個醫生暗示他弟弟可能精神上有點問題後，顧家父母再不帶他去看什麽五官科，不再帶他去看什麽神經科。只是托了熟人問，熟人檢查後偷偷告訴顧家父母，不能刺激到顧浛，如果沒受刺激，應該和正常人差不多，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應該……不需要送去精神病院。
千依百順，什麽都順著他。而顧郁也是，只要弟弟想要什麽，他都能全部給他。
他欠他的。
他欠了弟弟很多很多。
只要他有的，他什麽都可以給他的弟弟。
☆、第 45 章
顧郁走到客廳，只見父親也是張望著弟弟房間。
“小郁，你弟弟是不是又不開心了？你也要順著點他，不要讓他心裏難受。”顧父語重心長“你到底是哥哥，他又是這麽個情況。反正就算你順著，也沒有太多年。我們總該讓他開心點。”
“爸爸，我知道。”顧郁笑了笑“我不會讓他生氣。我也不會生他的氣。”
“是啊。”顧父點頭“他身體這樣，如果他健健康康我也不會勸你順著他點。”
看到妻子回來，顧父馬上急著問“他吃了點嗎？說了什麽？”
“沒。”顧母搖搖頭“我等下再勸勸他。哎，他不能餓著的。”
“哎哎哎，這些菜先留著，等下我再熱一下。”
“我吃飽了，我先回房間。”顧郁站起說了一聲，不過父母都沒註意到他，還在商量著是不是晚上的菜色小兒子不喜歡，是不是明天買點其他的。
心中有些堵，但顧郁什麽都沒說。回到房中，他開始做作業，其實看到父母這麽溺愛著弟弟，說不委屈說不難受說不郁悶不可能。但是見著弟弟每當換季就會躺在床上，每次看到弟弟被救護車送去急救，他心中的憋屈郁悶黑灰色的惡毒情緒就會消散，甚至他會覺得很羞愧。
明明弟弟是因為他才病情加重，因為他才受了刺激，他怎麽可以幸災樂禍？他怎麽可以討厭弟弟？
他怎麽可以，那麽的壞？
要不是……要不是他只顧著自己，要不是他忘了弟弟，怎麽可能讓那麽小的孩子一個人被反鎖在小黑屋裏，鎖了那麽長時間，鎖的神智不清舊病覆發奄奄一息，鎖的會出現幻聽？
當想到弟弟不見的時候，他竟然還因為害怕，怕父母責罵先隱瞞了下來。他以為著，以為著弟弟會回家，反正弟弟也不算小，認得路了，可是到了晚上，也沒看到弟弟的影子。他抖抖索索的躲在了樓梯角落裏，睜大著眼看著父母焦急的喊著他們的名字，一直躲到了半夜才被快要崩潰的母親從樓梯裏拎了出來。
還是害怕，害怕和恐懼，面對著父母的責罵哀求，他沒有說弟弟可能在哪裏丟失……只是低著頭，牙齒在抖但卻一句話都不想說，不敢說。
反正，反正滑梯很近，反正反正，反正總能回來的。他懦弱的想著。
直到東方染上了透明的魚肚青，直到他的爸爸吼著他弟弟可能會出事，他才哭的嚎啕的沖到滑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汪維安略一思忖“付將軍，下官有一言不知可否聽一下。”
汪維安說出了自己的安排，既然能夠摸的清楚證明就被盯著，現在可以分兩批，一批帶著真的的糧草離開，還有一批就做掩護按原路走，不然一下改道很容易被伏兵發現。
“掩護便本官吧。”汪維安淡淡說道“我是奉了聖上的旨意，我又是個文官，若是我走了，內奸什麽很容易發現。請付將軍穩妥將糧草送到城中再來接應本官。”
“汪大人，這太危險。”更別提汪維安還是個文人，要是分開一半的人，根本就護不住這個文官。
“不如我們來掩護，汪大人送著糧草。”一人建議道。
“本官不能走。我一走反倒是太過明顯，那些人只會懷疑我跟著的是真的糧草輜重。畢竟我一個文官，肯定不會隨隨便便的當什麽掩護。”男子微微搖頭“國事第一，我等將軍來接應。”
“這……”
“不要再猶豫，等敵人襲來那就晚了。”汪維安一錘定音“現在做好準備還來得及。”
付將軍咬牙“我定會將糧草送至營中，請汪大人一定要保重。”
“付將軍，一定要將東西送到張將軍手中。”汪維安笑了笑，清風明月般“我等著付將軍過來。”
“汪大人，也要小心。”
☆、第 41 章
既然商定，那就趕快安排，分了一隊離開，而汪維安仍舊是依照原路。付江軍看著汪維安的小身板，還是不放心“汪大人……”
“付將軍請趕快出發，早些請了救兵過來我也可以早些安全。”
人家都說到這地步了，付將軍只能囑咐旁邊的親衛一定一定要保護好汪大人，有什麽事一定要掩護汪大人先離開，絮絮叨叨的和個老媽子都沒區別。最後是被汪維安給嫌棄的趕走。
看著付大人一行離開，汪維安微微笑了。
一路是快馬加鞭，付將軍帶著手下和輜重趕到了前面，將糧草送進大營，衣服也沒換他就直接跑去了中軍大帳。
“將軍”見到將軍他馬上就開口“請將軍給我一隊人馬，我要回去救援汪大人。”
“汪維安汪大人？”張將軍一驚“你們來了，那汪大人人呢？”
“他為我們掩護讓我先講糧草押送過來，不知道現在他那裏如何，求將軍趕快。”
“你……”張將軍都快怒了，特麽的你丫一個武將讓人文官掩護你還有臉說！！不過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現在第一重要是把汪維安給好好的接過來。他站起身直接點了一隊的兵就匆匆的往來的地方趕去。那一個文官，別人不清楚他還不清楚嗎？四體不勤五谷不分，而且又一向的清廉，瘦得和柴火差不多，還掩護……
真敵軍去了連跑都沒別人快，對，平時都一天到晚驢車，馬都不怎麽會騎，越想越焦慮，越焦慮越是加快速度。
只是……還是遲了。
還是遲了。
可能是敵軍下狠心的不想讓糧草送到下了死手，到處都是將士的屍體，被炸死的，被箭射死的，被巨石砸死的……張將軍越看心越是沈。
都死的七七八八，不過還是找到幾個喘氣的人。
“汪大人呢？汪大人呢？”付將軍也是急的跳腳，兵都這個樣子，那嬌嬌弱弱的文官肯定是兇多吉少呀。他怎麽當時就昏了頭的信了對方的話？明明他做掩護也是可以的。即使敵軍不太相信，但是……但是起碼汪大人應該會沒事。他怎麽竟然會答應自己先走？真真是昏了頭啊。
只能求汪大人沒事，只要汪大人沒事，到時候他去廟裏燒香還願去。
尋了一路，張將軍終於找到了汪維安。早不是那清瘦飄逸的讀書人形象，渾身血汙，胸口還有幾只箭，頭發散亂臉上都是血。
張將軍幾步走到汪維安面前，手有點抖的碰了碰，氣息微弱，只怕……撐不了多久了。
“汪大人，汪大人。”張將軍手足無措，甚至都不敢多用力碰，就怕稍稍用力就扯斷了那細若蛛絲的生機。但是再怎麽樣，他也看得出來，汪維安已經沒救了。
“汪大人。”付將軍是後悔懊惱的恨不得直接自己身上劃幾刀，他怎麽可以，他怎麽可以真的讓汪大人掩護了？明明當時探子也說了有埋伏，為什麽他會輕易的被汪大人三言兩語的就認為敵人不多，會真的輕易相信了汪大人可以很容易的堅持到援軍呢？他……他這樣……是不是汪大人換了他的命？
“咳咳咳”不過是輕輕咳嗽兩聲，嘴角的血更多。
“汪大人。”知道也許是回光返照，但張將軍仍舊是趕快讓隨軍的大夫看看。
“張……將軍……”一句話是說的斷斷續續，汪維安虛弱“我……求……張將軍，照顧……犬子。”
Dei，必須先把重要的事情說完了才能唧唧歪歪的講點有的沒的，不然說個半句嗝屁那不是前面功夫都白費了？
“汪大人胡說什麽，我這大夫也是神醫，不過是受了重傷。養養就能好的。”
MD，明明勞資身上都多少箭了，血都流的七七八八，疼的不行，你丫還說能治好，果然男人啊，都是大豬蹄子。
“我知道……我不行……了。我……只有一個兒子……”
不知道哪裏來的精神，他突然伸手抓住了張將軍的手，緊緊的“求……求將軍……”
“求……”汪維安眼中的光彩在慢慢的黯淡，好像生命也在一秒一秒的消散。
“我答應。”固然心中無比難受，張將軍還是點了下頭“我答應，你的兒子我將當我子侄看待，只要我在世一日，便會看顧他一日。汪大人，請放心。”
“謝……”大概是相信張將軍的為人，也許是了了心願，大約已經再也無法堅持，話未落眼中神采完全散去，手也是一松，張將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不知為何，心底湧起了一股的酸澀。
“我答應你。”
原本清風明月的人躺在血汙中，就這麽的沒了氣息。
張將軍伸出手，想擦掉汪維安臉上的血汙，卻是越擦越糟糕，可是他仍舊有些執拗的擦著。
“將軍。”親兵也低聲“將軍，我們該回營了。”
張將軍一楞，然後站起身“是的，該回去了。要是讓敵軍發現我們走開就糟糕。要……回去了。”
他又一次的看著汪維安“先把汪大人帶回去吧。其他將士等到有空了我們來收斂。”
“是。”
“既然糧草到了，我們又被敵軍這般的埋伏，死了這麽多兄弟。趁著機會好好謀劃下，必定要打的對方哭。而且，汪大人都為了輜重而……”張將軍眼中都是怒火“可不能讓對方當我們好欺負了。怎麽的，也要讓他們為汪大人還有死去的兄弟們償命。”
之後，張將軍便是計劃了幾次的進攻，因為準備充分加上他和手下本就身經百戰，狠狠的打了好幾次漂亮的勝仗，固然戰爭中也死去了不少人，但最後張將軍還是把來犯的敵軍趕跑了幾百裏，讓他們大傷元氣，起碼十年內不可能再進攻。
兩年過去，國境安定，局勢也是完全穩定了下來。
只是多少人埋骨黃沙下，而那個清廉溫和笑的讓人覺得親和好看的汪維安，也是再也不能回到京城了。
一去再不返，早早的喪命在了邊境。
再也不會回家。
再也不會給兒子偷偷帶上一塊的糕點。
再也不能徹夜陪著逝去的妻子。
再也，沒有回去。
☆、第 42 章
在糧草充足下，在朝廷的支持下，張將軍將韃子驅逐，並且一趕幾百裏，讓韃子在後面百年不敢再騷擾邊境一步。
將士大勝，回到京城被封賞。而張將軍則提出了汪維安之事，表示若沒有汪大人舍生取義，戰事不會如此順利。皇帝也感念汪維安殉國，撥了不少賞賜。
“朕其實也是想著汪愛卿他和武將關系也好，文官也不會阻撓他，若是他押送糧草輜重總要比其他人少些個阻撓。”皇帝嘆了口氣“是啊，是沒有阻撓，可惜，可惜汪愛卿竟然就這麽一去不回來了。其實朕真的沒想過要他捐軀，他一個文官，一個文官而已。”
對於汪維安，皇帝還是很有好感，清廉正直，不拉派結黨，一心只為國。甚至在朝中這麽多年仍舊保持赤子之心。皇帝再次嘆了口氣“我聽說他有一子，但學問一般。”
“陛下，微臣答應了汪大人會好好照顧他的兒子。”
“恩，也是應該。”皇帝點了點頭“這樣，朕也下個旨，給他一個閑職。讓他以後學問大進了再好好提拔。總不能汪大人為國捐軀，朕卻不顧憐他的血脈。”
“多謝皇上。”
下了朝，也沒接收其他好友或者武將的邀請，他換了便服帶著兩個小廝便騎馬去了汪家。他不知道汪家是不是已經確定了汪維安的死訊，他也不知道汪家接不接受這個消息，但是他想親自的，親自去一下。無論多麽的殘忍，他需要去告訴汪家小公子，他的爹，再也回不來了。
小小狹窄的巷子，小小破舊的門，墻壁上都是青苔痕跡，只見一顆大樹探出頭來。
“汪大人家真是簡陋。”小廝都不禁說了一句。
“汪大人清廉正直，住的是稍微清寒了些。”
門關著，張張軍下了馬，敲門進入。
“這位……”管家老了許多，佝僂著腰問道“我家老爺還沒回來，不知道這位大人有什麽要事。”
“我……我是汪大人的好友，汪大人……我想見見汪公子。”
管家的臉煞白，他什麽都沒問，只是顫顫的“我喊少爺過來，大人請稍等。”
搖搖晃晃的走著，其實他們早就聽說了，聽說老爺已經回不來，可是汪家上上下下都不相信，都不相信，怎麽可能呢？老爺只是有事而已，老爺肯定只是外放一下，過個三兩年老爺還是會回來的。
汪家所有的人都這麽的想著，執拗的活在自己構建的虛幻裏，相信著，相信著那清瘦的身影會再度的出現。汪維安的屋子都是天天的打掃整理，被褥也是過個幾日便要曬曬去去濕氣，連秋衣冬衣都做了兩套，鞋子也做了兩雙。
只聽的急促的腳步聲，單薄少年沖了出來，他緊張又擔心又期待“張將軍，我爹呢？是不是朝廷事情很多，我爹又去衙門了。對呀，我知道爹很忙，爹一定是從外面回來了對不對？爹上次也是，出門也來不及回家。現在肯定是述職了對不對？爹是不是又要派去什麽地方？”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少年說著，說著“爹很忙，不過沒事。家裏都很好，爹即使有事沒辦法回家，也沒事，也沒事的。”
他看著張將軍的臉，一句不停的繼續說著繼續說著“我爹，我知道我爹一心都是國家朝廷的，可是他的身體也要註意。之前出門我把爹給氣著了。我知道我錯了，不過爹如果忙，我不會去打擾到爹。那個張將軍，是不是需要帶些爹常用的東西去衙門，被褥什麽我可以準備，還有…對了對了對了”
“我做了很多文章，我讀了許多的書，我弄了很多很多的筆記。”一邊說著一邊又快步的往書房跑，很快他拿著一疊寫好的文章“你看你看，張將軍，我寫了這麽多這麽多這麽多。夫子都誇我上進，都一直誇獎我。”
張將軍看著少年，手慢慢握緊，他覺得自己很殘忍，可是這件事他必須做。不然汪維安，那死去的人也會不安心的，那長眠在了邊境的人一定不想他的兒子活在虛假裏。
“抱歉。”張將軍開口道。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少年的臉色有些白“張大人不用這麽說，其實沒什麽，根本沒什麽。爹一定是有事，那麽張大人也不用多說。真的。家裏很好。”
“家裏很好很好，爹可以放心，還有鞋子衣服，張大人能不能幫我帶給爹？”少年的眼眶微紅，卻還是很失禮的不讓張將軍有說話的餘地。
“張將軍，爹一定很累了。能不能告訴爹讓他好好休息？”
“汪公子，抱歉。”張將軍再次說道“真的抱歉。”
“什麽？爹有些生病？”汪靈鈞仿佛根本沒聽到張將軍說什麽。
“真的抱歉，我沒能保護好你的爹。”
“我知道，爹總是忙著事情就忘了自己的身體，我知道的，沒事的沒事的。請張將軍勸勸爹，勸勸他。”少年一直說著，聲音慢慢低啞，眼淚從眼中滑落，可是他仍舊倔強的不肯停下，就怕他停下了就會聽到什麽不幸的消息。
他寧可掩耳盜鈴，他寧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他寧可活著虛妄裏，他寧可當做下一刻他的爹就會推門進來。
無論如何，無論如何，即使是生氣，即使拿板子抽他都好。
只要爹能夠回來，只要爹能夠回來
那就一切都來得及。
張將軍憐憫的看著汪靈鈞。
“汪少爺。”
“不，我還有很多話要拜托張將軍轉告爹爹。”少年都在顫抖。
“你爹……你爹說你是個好孩子，他對你有很高期望。”即使不忍心，張將軍也不得不殘忍撕開虛幻的可能，露出鮮血淋漓殘忍無比的內在“他最後……惦記的是你。”
少年嘴一張一張的，最後什麽話都說不出來，淚慢慢的流下。
少年慢慢蹲下，慢慢的，抱緊了自己，做出一副防備一副自我保護的姿勢。
“他，你爹很了不起。我很欽佩他。”
少年什麽都沒說，一直一直的發抖。
“抱歉，我沒能將你爹帶回來。”張將軍起身，輕輕將手放在少年的肩頭“你節哀，還有很多事需要你來做。你爹，去了，你需要成長起來。”
“你放心，我承諾過你爹，只要我活著，必定會好好護著你。這是我欠你爹的。”
少年蹲著，頭埋在手臂裏，什麽都沒說怎麽都沒動。
他在抖，在發著抖。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不是的，根本不是的。
他爹已經走了，甚至他還沒來得及說聲對不起，沒來得及考上舉人讓爹驕傲高興。
那天，他是自己把爹氣的吐了血。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少年緊緊的抱著自己，低聲哭泣了起來。
他的爹，他的爹沒了。
他的爹甚至沒看到他做的文章，沒有看到他寫的字。
他的爹，最後一面是被他氣暈。
為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
他的爹
回不來了……
☆、第 43 章
固然汪維安長眠在了邊境，當時又情況緊急不可能將他的屍身送回家，張將軍再不舍再難過也只能選了個開闊風景比較好的山巔為那清瘦的文官造了個墳。再將當日他的一些東西送回了汪家。
汪家，也再次辦了次葬禮，在汪家祖墳為死去的人做了個衣冠冢。汪靈鈞那一日後便生了大病，昏昏沈沈，一直不停的低聲喊著爹，喊著爹。老管家請了大夫過來都不好，還是張將軍特特的請了高明的大夫，又在汪靈鈞蜷縮著不動的時候和他談了一下午。
“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你這樣你爹就會開心？”
“他到最後放心不下的還是你，他到最後惦記的還是你。你不好好的，你想讓他九泉之下也不安生？”
“你爹希望你成為什麽樣的人，難道你想讓他死了仍舊失望？”張將軍很冷靜的說著“我非常欽佩你的父親，他是一個很正直的人，他的離去我也很傷心。你是他的兒子，我不想看到汪維安汪大人的兒子是個懦夫。我不想他用命換來的名聲到最後被你給毀了。”
汪靈鈞發出痛苦的聲音“不，我沒有。”
“你有。”張將軍異常的殘忍“你現在就是這樣。你爹當年文采風流，高中探花。你呢？你可有一點點讓你爹驕傲的地方？若是你準備就這樣懦弱下去，我也不說什麽。”
“我沒有！”少年紅著眼吼著“我不是。”
“那你就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張將軍站起身“讓我看看，汪維安的兒子，是不是可以青出於藍還是，只是一個廢物孬種。”
“我不是的。”少年呆呆的看著窗外“我不是的，我是的爹的兒子。”
“我……我會讓爹為我驕傲。”
“我絕對不能讓爹的名字蒙羞。”
喪事辦的很簡單，汪維安本就清廉，家中也沒什麽財產。幸好張將軍幫忙，還是將整個場面撐了起來，皇帝也感念汪維安捐軀，賞賜了不少的東西。但是汪靈鈞一樣都沒有動用，只是鎖到了倉庫裏，看都不看一眼。
靈堂裏，少年跪著，張將軍走到了他的身邊。
“你一人在這裏我也不放心。你爹將你托付給我，你就和我去我家中。”張將軍說的很是溫柔“我會幫你起夫子，你若是努力上進，我會好好的照顧你。你上進平安，是你爹的心願。”
少年看著爹的靈位，重重的磕了個頭“那就麻煩張大人了。”
他已經長大，既然爹請張大人照顧他，那必定張大人值得信賴。要想能夠上進，能夠不墮爹的名聲，他需要張將軍的助力，一個一窮二白沒背景沒後臺沒人脈的小人物，興許一輩子只能庸庸碌碌。
他是汪維安的兒子，他一定會讓人知道，汪維安有個好兒子。
從維生艙坐起，步浛直接按了旁邊紅色的按鈕，消除世界對他的影響。短短幾分鐘過去，曾經的汪維安與他不過是一副平面而已，記得片段，但不會有太多的情緒波動，甚至都比不上看本電影後的情緒變化。
站起後就在房間的小小浴室簡單洗頭洗澡換了身休閑的衣服，和外面的同事交接下事宜，他溜溜達達的跑去顯示屏，看了看這次工作的評價後笑的露出了小小的白白小虎牙。
恩，評價為A，證明他完成不錯。
想想那個傻傻的二貨慫兒砸，應該按照世界的軌跡奮發圖強然後進入朝廷一步一步，最後達到首輔的高度，還和他那一見鐘情的妹子，也就是張將軍的閨女喜結連理，白首偕老。當時他在裏面當拆散有情人的王母娘娘也不過是因為張將軍家閨女呀，汪維安家怎麽高攀得起。即使汪維安老著臉皮去提親，也是八成，哦錯，九成九被踹出門。
先別說姓張的死活看他不順眼，八字不合死樣怪氣的，從門當戶對這點也行不通。就算死扯著成親了，在強勢妻子下他那傻兒子也擡不起頭。
但是，他死後那就不一樣了。
汪靈鈞奮發圖強，考中狀元，加上住到將軍府來個近水樓臺先得月。上進勤奮努力外加懂事孝順的孩子自然又能加分，到時候和妹子成親辣個是水到渠成順理成章。
嗯嗯，他這個老父親今天也是很開心噠(^o^)/~。
“小步呀，有前途有前途。不過每次去其他次元總是會損耗精力，你先回去好好休息。過個三天再來看下面的任務。”笑的彌勒佛的胖主任也是開心，步浛任務完成的好，而且還穩定。沒像之前的有些人被影響，要麽因為心思不堅定而去去破壞劇情崩壞世界，要麽就是被情緒影響走不出來辭職住院的那是比比皆是。
就這小步啊，心理承受能力賊棒。
基本從工作室出來就沒事了，笑瞇瞇的讓人見了就開心。
甚至連隔壁監察科都誇讚過他。
胖主任摸摸下巴，笑的愈發的慈祥，這可不容易，其實在情節維護的過程中，監察科也會全程參與，就是防止只有一人便仗著熟知劇情為所欲為。也不知道多少人被監察隊給揪了出來，罰款罰的要去當褲子。
甚至監察隊可能是世界裏面的任何一個人，但因為保密，到底是誰呢沒有人知道，只有參與其中的當事人知曉而已。
話說，不知道這次監察科是誰參與了情節，不知道有沒有和步浛接觸過。
摸摸頭發，主任又看了下走廊那頭的辦公室。
那裏就是監察科所在了，裏面的人個個都是理性，仿佛都是用數字構成，一板一眼的嚇死個人，哎，還是自家的小步浛可愛，軟軟的笑笑的，小虎牙一看就是個可愛的性子。小步浛一人在家，明天可以讓自家老婆做點好吃的，到時候帶給步浛吃。
突然，他看到監察科有人走過來，一身的制服，扣子直接扣到第一顆，臉上都是教科書般的一本正經。
“霍主任。”
“這幾次的次元世界都維護的很好，霍主任的部門做的很出色。”
“謝謝謝謝。”胖主任都笑得見牙不見眼了“這是我們該做的。”
☆、第 44 章
書桌上是壘的高高的教科書、教參、課外輔導書，幾年高考幾年覆習的大磚頭，清瘦的少年趴在桌上一副我是鹹魚的模樣，垂頭喪氣，整個人基本就是個大些的喪。而在他手邊是立體幾何試卷，上面明晃晃大大紅色刺眼的40分，桌上那歪頭歪腦的護眼燈還把40分照的特好看鮮紅，和紅領巾一樣，喜慶的很。
對，才40分。規規整整的40分，那0還特別的胖乎。
一個個錯誤的地方丁點都沒改正，而文具盒也沒開，呈現出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勢。
而書架上放的眾多參考書也基本都是新的，怎麽看怎麽這少年就是個徹底的學渣，義無反顧在學渣路上一騎絕塵的突出代表。
不過他鹹魚沒能鹹魚多久，窗外藍色染上了黑，外面的燈也是漸次的亮起。
門上輕輕幾下敲門聲“小弟，我進來了。”
少年頭都沒擡，只是悶悶低低的“進來吧，進來吧，煩死了。”
清俊青年推開門，小心走到書桌邊，他先是擡手摸摸少年的額頭，沒發燒。他松了口氣，正想說些什麽就看到那大大的耀武揚威叉手叉腳的40分，青年也有些哭笑不得。
“你怎麽就考了這麽點分數？”他還想拿起看看，但見著少年心情很不好，就溫聲道“沒事的，沒事的。下次就能考好了，一次兩次沒事。”
“哼，一次兩次？”少年半擡頭，露出蒼白的臉“哥，你在說什麽呢？”
“我又不像哥哥你這麽出色。”少年悶悶的將頭埋進臂彎“哥哥你是天才，什麽都會，什麽都學的好。我就不行了，看不懂就是看不懂，而且這40分還是近期我考的最高的一次。我就這樣了，反正有大哥你在，我什麽都不好。”
“什麽一次兩次，我到現在我有考好過嗎？哥，你是不是一直在心裏偷偷的笑話我？笑話我是個蠢貨？”
“你胡說什麽。如果你努力，肯定可以考的好。”顧郁坐下，翻開了課本，更是無語的面對一片空白。
真是擦呱啦新，都基本沒翻過，說起來都學期過半了，即使回家不怎麽覆習，那上課的時候呢？這連上課時書本都沒打開過吧。
“你這樣看都不看，能考的高才奇怪。”顧郁嘆了口氣“要不我給你補補？如果你覺得可以，我就幫你覆習下，一天就覆習個半個小時，你也不會累。”
“別別別，我看到你就發怵。”顧浛直接把書蒙住臉“你學習好，你高材生，你什麽都比我厲害。爸爸媽媽把你當驕傲，我看到你就自卑。我知道我什麽都比不上你。”
“你別來給我覆習了，給我覆習後我繼續不好，更被人笑話。別人都說你多麽多麽厲害，多麽多麽聰明，都笑話我根本沒你一點的好。老師都是，總是說顧郁多好顧郁多好，我真再不想聽了。”
“你胡說什麽。如果你不想學，那就不學，我不逼你。只要你開心，怎麽都行。”顧郁好脾氣的勸著“你晚飯也沒吃，餓不餓？”
“不餓不餓不餓不餓不餓，氣都氣飽了。”
“哥你出去出去出去。我說了不想見到你就是不想見到你。”有些粗暴的扔下手上的書，少年很是不耐煩的把溫和的哥哥給推出了門。
“煩煩煩，你們都那麽煩，煩死了煩死了，我耳朵旁邊都是你們的聲音。”少年有些神經質的說著“出去出去，一個個，一個個，好煩。都在說都在說，你們出去，出去。”
“你們我一個都不想見。”
“弟弟，你不舒服嗎？是不是又聽到什麽？弟弟，你開門。”
“出去，別煩我，別煩我。”
顧郁嘆氣，他走到客廳便見到母親正拿著飯菜準備端給小弟。
“媽。”
“他有沒有聽你的？你是哥哥，你也要多讓讓他。”顧母擔心不已“他晚飯都沒吃。不過就說了幾句，他的氣性也稍微大了點，哎，早知道他會生氣我就不說了，其實考多少分算什麽呢？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我們又不會逼他。小郁，你再勸勸他再勸勸他。”
“他也不聽我的。”顧郁想要接過母親手上的盤子，可是顧母卻直接走過他身邊，徑直到了小兒子門口，敲門“浛浛，肚子餓了嗎？媽媽給你弄了你最喜歡吃的點心。明天周末，你也不要太用功了。”
用功？顧郁有些無奈的想起弟弟桌上空白的教科書，空白的參考書。他那弟弟在學習上就沒有半點的用功，每次考試都是不及格，每次聽到爸媽說兩句就會直接摔門進房。
偏生爸媽還更寵著他，不過顧郁也不覺得什麽不公。弟弟當年是難產，先天不足，本來就身體弱，後來又查出有先天性心臟病，三不五時要去醫院。爸媽自然而然會把更多的註意力放到弟弟身上。
本來就身體不好，又常去醫院做客，成績自然也好不起來，而爸媽擔心弟弟太累導致心臟病發作那是把小兒子直接當成嬌嬌閨女在養。顧郁小時候曾經有過不滿，可是在一次弟弟找他玩，他把弟弟扔在了滑梯那邊導致弟弟進醫院住了整整兩個月，醫生說了他的疏忽導致弟弟的病情加重已經無法再做手術後，他再不會嫉妒自家的弟弟。
那次大病，弟弟好像還受了什麽刺激，人變的有些神經質，也會突然的說覺得煩，可是帶著去看醫生也看不出什麽。當有個醫生暗示他弟弟可能精神上有點問題後，顧家父母再不帶他去看什麽五官科，不再帶他去看什麽神經科。只是托了熟人問，熟人檢查後偷偷告訴顧家父母，不能刺激到顧浛，如果沒受刺激，應該和正常人差不多，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應該……不需要送去精神病院。
千依百順，什麽都順著他。而顧郁也是，只要弟弟想要什麽，他都能全部給他。
他欠他的。
他欠了弟弟很多很多。
只要他有的，他什麽都可以給他的弟弟。
☆、第 45 章
顧郁走到客廳，只見父親也是張望著弟弟房間。
“小郁，你弟弟是不是又不開心了？你也要順著點他，不要讓他心裏難受。”顧父語重心長“你到底是哥哥，他又是這麽個情況。反正就算你順著，也沒有太多年。我們總該讓他開心點。”
“爸爸，我知道。”顧郁笑了笑“我不會讓他生氣。我也不會生他的氣。”
“是啊。”顧父點頭“他身體這樣，如果他健健康康我也不會勸你順著他點。”
看到妻子回來，顧父馬上急著問“他吃了點嗎？說了什麽？”
“沒。”顧母搖搖頭“我等下再勸勸他。哎，他不能餓著的。”
“哎哎哎，這些菜先留著，等下我再熱一下。”
“我吃飽了，我先回房間。”顧郁站起說了一聲，不過父母都沒註意到他，還在商量著是不是晚上的菜色小兒子不喜歡，是不是明天買點其他的。
心中有些堵，但顧郁什麽都沒說。回到房中，他開始做作業，其實看到父母這麽溺愛著弟弟，說不委屈說不難受說不郁悶不可能。但是見著弟弟每當換季就會躺在床上，每次看到弟弟被救護車送去急救，他心中的憋屈郁悶黑灰色的惡毒情緒就會消散，甚至他會覺得很羞愧。
明明弟弟是因為他才病情加重，因為他才受了刺激，他怎麽可以幸災樂禍？他怎麽可以討厭弟弟？
他怎麽可以，那麽的壞？
要不是……要不是他只顧著自己，要不是他忘了弟弟，怎麽可能讓那麽小的孩子一個人被反鎖在小黑屋裏，鎖了那麽長時間，鎖的神智不清舊病覆發奄奄一息，鎖的會出現幻聽？
當想到弟弟不見的時候，他竟然還因為害怕，怕父母責罵先隱瞞了下來。他以為著，以為著弟弟會回家，反正弟弟也不算小，認得路了，可是到了晚上，也沒看到弟弟的影子。他抖抖索索的躲在了樓梯角落裏，睜大著眼看著父母焦急的喊著他們的名字，一直躲到了半夜才被快要崩潰的母親從樓梯裏拎了出來。
還是害怕，害怕和恐懼，面對著父母的責罵哀求，他沒有說弟弟可能在哪裏丟失……只是低著頭，牙齒在抖但卻一句話都不想說，不敢說。
反正，反正滑梯很近，反正反正，反正總能回來的。他懦弱的想著。
直到東方染上了透明的魚肚青，直到他的爸爸吼著他弟弟可能會出事，他才哭的嚎啕的沖到滑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