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這條路是出不去的。”石菁雨伸出五指，感受著漩渦中源源不斷傳過來的力量，當中竟然還帶著濃厚的妖氣，只是分辨不出屬於什麽妖族，和舒長亭一樣。

她心裏產生了小小的挫敗感，下山後才發現自己也不是那麽全能，果然和師傅說的一樣，山外有山，而且處處都是危險。

“小傻子，你不是一直吹噓自己特別厲害嗎？這麽就放棄了？”見石菁雨發楞半天，舒長亭忍不住吐槽，順勢抽走了手，暗暗握成拳頭，轉身要走。

石菁雨猛然一驚，幾個箭步沖過去攥住他，“小妖精，你別一個人亂跑！這裏面不知道還有什麽暗藏的危險，你自己走我可保護不了你。”

舒長亭好看的眉毛扭成一個旋，“誰要你保護？！”他怎麽說都是個男人，被一個女人說保護實在太丟臉！

“你一直都要啊。”石菁雨的口氣仿佛是在說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從我見到你之後就一直在保護你。”她有些驕傲的看著舒長亭，又開口道：“第一次是……”

舒長亭見她一副要開始打開話匣子的樣子，立刻制止道：“停！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要是真的算起“舊賬”，恐怕他是沒什麽立場的，誰讓他們大部分時候遇到的都是妖，只有幾次是人，還都被這個小傻子給搶走了風頭。

石菁雨嘴巴張成一個“o”字，覺得舒長亭說的有道理，即刻就把註意力放在了陣法上，“原路不成，我們就自己開辟一條新路！你這麽厲害，肯定知道怎麽回剛才的地方對吧？”經過這一路，她對舒長亭的方向感深信不疑。

舒長亭“嗯。”一聲，閉起眼睛尋摸了一下方向，卻皺起了眉頭，“嗯？”

石菁雨正要捏個探尋咒，看看這個陣法的大體範圍有多大，結果被他的疑惑之聲打斷，“怎麽了？”

“方向好像變了。”舒長亭能確定兩個人來到漩渦下面之後他沒有挪動過朝向，可是現在，他們來時的那條路卻並不是剛好在身後，而是向旁邊移動了45度。

石菁雨沖他站立的方向望過去，“活陣法？”她師傅說過，理論上來說在很多自然元素豐沛的地方捉妖師的陣法可以借助這些元素的力量，只是很難實現，需要力量強大的法寶震懾平衡，還需要源源不斷的收取和輸出這些能量才行。

“難怪找不到什麽缺陷。”她自言自語，心裏不禁讚嘆：大自然的力量果然強大啊！

舒長亭帶著幾分擔憂問道：“對我們出去有什麽影響嗎？”

石菁雨搖頭，“我也是第一次碰見，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她眼中閃動的光芒帶著靈動和睿智，“必須要順著來。”

“你是想要按照規則出去？”舒長亭猜測道：“可是如果這裏一開始就不打算讓進來的人出去呢？”

石菁雨忽閃了幾下大眼睛，“小妖精！你腦袋瓜子真好使！”她忍不住細細打量，在舒長亭周圍繞了幾圈，嘴裏“嘖嘖嘖”，搖頭晃腦一番，心想：師傅最喜歡這類聰明的孩子，可惜年紀大了，已經來不及去學那些捉妖師的本事，不然非要給師傅收回去，多好看的人啊！

“想什麽呢！”石菁雨的眼神讓舒長亭想到那些被關在籠子裏供人觀賞的動物。

石菁雨剛要如實相告，腦子裏忽然閃過師兄千叮萬囑的話，就算舒長亭已經知道了妖怪的存在，也不好在一個凡人面前說太多，於是她狠狠咽了一口口水，話鋒一轉。“我，我們先找出去的路吧。”

她轉移話題的本事沒到家，尷尬又明顯，舒長亭忽然萌生逗逗她的想法，於是道：

“你不會是想趁著這裏出不去，就對我做什麽吧？”他說完還刻意護住了胸前，“事先說好，我對你可一點興趣都沒有。”

石菁雨一頭霧水，“啊？我能對你做什麽？”他難不成和之前那個甄同一樣以為自己要吃他吧？！

石菁雨最討厭被人誤會，義正言辭道：“我不吃妖，更不吃人！”

“……”舒長亭對她的回答哭笑不得，沒了逗樂的興趣，臉色一沈，“沒什麽，我開玩笑。”然後不等石菁雨回話又拋出新問題，“你找到出去的規則了嗎？”

石菁雨如實說：“不知道，每個陣法都不一樣。而且也確實有可能像你說的，這裏沒有出口。”

“什麽？！”舒長亭環顧四周，“餵，小傻子，你雖然智商很低，但是總知道，如果被困在這裏會有什麽後果吧？”

石菁雨磨了磨小虎牙，擡手拍在舒長亭肩膀上，“你放心，陣法都是有破解之法的，要是順著來不行，就找到法寶逆著來！”她瞧舒長亭似乎沒有聽懂自己的話，於是細細解釋了這個依靠自然力量做出的陣法原理，說著說著兩人就走到了先前相遇的位置。

接下來的路是完全未知的，舒長亭辨別方向的能力也不再有效，插在褲袋裏的手不由得緊一緊，石菁雨敏銳的捕捉到他的緊張，雖然心裏沒有十足的把握，還是握拳做加油狀，“小妖精，我不會讓你死在這裏的！”

舒長亭聽了心裏一暖，卻還是佯裝不耐的說：“最好是。”

石菁雨在火光咒裏多加了追尋咒，剛才在探尋的時候她發現這裏是有陰陽分級的，漩渦和他們來時的地方屬於陽，接下去要去的地方是陰，就像太極圖，必然會有一個點聚集了高能量。

倏然，火光躥出好幾厘米高，然後晃動了一下，無風卻朝著一方傾斜，火焰尖不停攛掇舞動著。

“這邊！”她牽起他的手跟著火光狂奔。

周圍逐漸變冷的氣溫讓兩個人的手不自覺越拉越緊，舒長亭的手心有些發涼。

這小妖精還真是弱不禁風！

石菁雨幾次想捏一個暖心咒，卻發現陣法裏，屬陰的這片區域似乎在壓制火系咒法的施出，她的力量僅僅能夠維持火光咒，而且範圍也越來越小。

四處無風，卻好似有風，兩人臉上都被寒冷刮得生疼，石菁雨也漸漸覺得冷，雙腿開始打顫，每邁出去一步都覺得千斤重。

“啪——”

石菁雨感覺腳下踩到了什麽。

此刻這般草木皆兵，她緊繃的那根弦一顫，忍不住打個趔趄，踩到一個滾圓的東西，登時失去了重心。

石菁雨“啊！”一聲，眼看著就要摔在地上。

“小心！”舒長亭下意識湊前一步攬住她的腰，動作一氣呵成，沒有絲毫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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