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打開，崔翔帶著五百騎兵沖出了城外。城邊上正在作業的工程兵們似乎都有點傻了，他們這樣辛苦無非就是為了挖開城墻。現在城中的士兵竟然沖出來了。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騎兵們已經到了眼前了，一頓亂砍之後，工程兵們有的已經陣亡了，有的已經傻眼了。

對於拿著馬刀騎著快馬的騎兵來說，負責土工作業的工程兵幾乎就是沒有什麽招架之力的。他們只有被砍的份。

車兵和盾牌兵們倒是馬上反應過來了，他們依托著自己手裏的器械和兵刃開始了反擊作戰，但是顯然沒有起到相應的效果。因為騎兵們手裏不僅有馬刀，還有火銃。沒有火銃的，幹脆舉著的就是火把。

很快，車兵的車都被燃燒起來了。這一波士兵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如果再不反抗的話，很可能被毀掉的就不只是車了。

他們開始反抗，崔翔的騎兵沖擊見到了成效，也自然出現了傷亡。面對死亡的威脅，本來沒有什麽大的戰力的大西軍，也爆發出了強烈的求生欲望。

大西軍的後援們也開始用弓箭或者弩箭來支援自己的部隊，崔翔覺得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如果再不撤退，很可能就會陷入重圍。立刻帶隊回城。

在他的身後，天水的城門緩緩的關閉了。

這一次的沖擊波，僅僅持續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大西軍在城下的工程兵全數被殲，車兵的大車全部燒毀。

但是與此同時，也有一定的自身傷亡，帶出城的五百騎兵，回來了四百零三人。

折損了將近五分之一，但是不管怎麽說。他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這九十三人裏，沒有一個人是白龍衛隊的兵，都是新兵。

這讓淩雲也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在沒有充分的準備前提下，讓新兵上陣，就算能夠完成任務，折損率也是個問題。恐怕會是殺人一千自損八百，這個問題想得到有效的解決，就得讓這些新兵變成老兵。

現在還在戰鬥中，還來不及細想。淩雲吩咐公孫無憂：“公孫老兄，你馬上去安排，陣亡將士的家屬，全部都要從優撫恤，不要擔心銀子，這一仗我們只要打贏了。我保證你天水城府庫充盈。”

公孫無憂領命而去，這個任務本來應該是武傑的，現在交給了他，也說明淩大人沒把他當外人，所以他做起這件事來自然格外的賣力氣。撫恤陣亡人員家屬這件事，他作為地方官來說，實在是比較合適去做的。

至於錢的問題，既然淩大人表了態了，這些也不是問題。既然要從優撫恤，那就下點本錢吧。陣亡者，每個人家裏，先期發放十兩銀子。並且記錄名單，以後按月進行撫恤。

目前戰況已經向著對守軍有利的方向來發展了，這一波沖擊，雖然明軍方面有了近百人的陣亡。但遏制住了敵人的土工作業，少掉了他們的盾牌和大車。

僅僅是那些雲梯兵的話，簡直不足為慮，不停的澆熱水就能夠讓他們徹底歇菜，相當的環保和綠色。

站在遠處拿著望遠鏡的鄧騾子看到了城下的戰況，他的嚴重一片幻覺。現在已經不是講究什麽戰略戰術的時候了，就對比誰的人多，誰更能打。誰能夠堅持到最後。

投石機雖然能用，但因為怕誤傷了自己的士兵，暫時還沒有投入使用。只是一批批的投入士兵，又一批批的收回屍體，沒有誰能夠靠近城頭。

整整一天下來，鄧騾子已經損兵三千人，連一塊整的城磚都沒有摸到。淩雲沒有給他們和城墻真正親密接觸的機會。

但就是這樣，淩雲這邊，也有兩百人以上的傷亡。

淩雲不是盲目自信，這是因為據城而守占據了有利的地位，如果真的拉倒外面擺開陣勢打一場，雖然大西軍的戰鬥力不怎麽樣，恐怕自己這些新兵也不會怎麽樣。

他馬上安排了換防工作，換了一茬守城士兵，替換上一批去消息。並命令武傑組織了戰地醫療小組，抓緊進行對傷兵的救治。原則上要不造成一個非戰鬥減員。

對於白龍衛隊來說，武傑是一個好的後勤主官。對於已經擴編了上萬人的部隊來說，他也依然承擔了一個稱職的蕭何角色。跑前跑後，各處協調，硬是把無米之炊的工作做的有聲有色。

這些，淩雲都是看在眼裏記在心裏的，卻沒有作聲，他知道，武傑堪可大用，如果有可能的話，那是要著力提拔的，不過現在還不能把這個話說的太過透徹了。

一是要仔細的觀察一下他是否有那個能力能夠擔得起來這副擔子，更是不能把話說白了太早。畢竟自己現在這個署理巡撫的位子，還只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並沒有真正的坐穩。

鄧騾子損兵三千，對於動不動就出兵幾萬的大西軍來說，根本就不叫個什麽事。明天還應該會是一場惡戰。戰鬥是沒有懸念的。卻比較累人。

對於天水城內的明軍來說，已經有了完全的戰鬥準備。還記得那個制作火藥的配方嗎，一硫二硝三木炭。

在淩雲的描述下，新兵中的一些小小發明家，竟然不等不靠，研發出了明軍那個時代手雷。而且是便攜式的。

這如果算是早期的手榴彈應該也沒有什麽問題，不過作為手榴彈比較的話，還算是更加的小巧一些。也是一拉引線延遲三秒爆炸的。

不過倒是威力沒那麽大，有時候彈藥炸開之後，只能有三到四個彈片飛出，殺傷的距離也是相當的有限。不過這已經相當的不容易了，有了這個東西，不知道要省多少事。

淩雲也知道，不能對於自己的部下太過於嚴格要求了。能拔膿的就肯定是好膏藥。這個東西將來是要批量生產的。在部隊裏要大範圍的裝備，甚至要專門組建一支投擲小隊，充實到白龍衛隊裏。

自己的這支小部隊，雖然人數不宜過大，卻要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現在天水城裏的這些兵源，也是有很大的可選性的。

這些新兵們，只要打完了這場仗，經過了血與火的洗禮，就已經變成了真正的老兵了。在這些兵源裏，選拔自己的直屬親兵。淩雲暗自有了這樣的計劃雛形。

按照情報和傷亡人數來統計計算的話，大西軍來犯之敵大致兩萬餘人。騎兵部隊陣亡四千餘人，步兵陣亡三千餘人。做一個簡單的加減法，鄧騾子所部現在還有作戰兵力一萬三千人左右。

總體來說，城外的兵力，和城內的兵力已經大致持平了。但淩雲有一個顧慮，那就是城內的士兵是要吃飯的。但城中沒有足夠的儲糧，城外的大西軍有錢有糧。

如果拖欠久了以後，對於城中的守軍是一個考驗。淩雲召開了一個會議，大家的意見也是相當的統一，那就是一定要速戰速決。

現在已經有了手雷這樣的武器，正好拿來實驗一下實戰的效果。大西軍目前還沒有明顯的攻城舉動，立刻加派人手修繕城墻，大範圍制造手雷。不要求質量，只要求數量。大範圍的制作，還是那句話，只要能拔膿的就一定是好膏藥。

這件事全權交給武傑來處理協調，淩雲並不具體過問，但到時候要驗收工作。三天之內，要手雷五千顆。至於城內的資源，士兵還有別的事情，可以隨便調用。

這五千顆手雷可不是十萬支羽箭，淩雲也不是周瑜，他要的是最後的結果，一切的工作都要向手雷制作讓路。

武傑是一個好的執行者，也是一個好的副手。他很快就找到了公孫無憂，兩個人一起來做這些事情。公孫無憂很積極，因為他正想著在這件事上面撈點資本，為了以後的晉升（從一個地方官的角度思考，這樣想也是無可厚非）。

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何況這倆人的工作能力都還算是不差的。等到三天後淩雲招來武傑詢問任務完成情況的時候，武傑的回答相當給力。因為他不僅超額完成了數量，還在這三天裏訓練出了三百人的精準投擲小隊。

七千五百顆手雷，足夠外面的大西軍喝一壺的了。更重要的是，大西軍已經騎兵部隊基本上已經被打殘了。完全的解除了威脅。

而且，淩雲沒有說自己的部隊就沒有盾牌兵，不過，他並沒有準備使用盾牌兵。

大西軍現在有一點懵逼，又觀察了三天，想明白了一件事，之前死一批人再上一批人的戰術太過於保守了。現在就要密集的往上沖，就是啃也要把城池給啃破。

定點爆破，手雷攻擊，最怕的就是人群不密集。如果人群不密集的話，那麽殺傷效果是比較有限的。

但如果人群比較集中，哪怕你是盲扔，也能有很神奇的效果。因為無論彈片炸到哪裏，哪裏都會有一聲慘叫。

這些，大西軍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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