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的時候，看到有個地方被人用紅筆做了標註。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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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她就不讀唄，問王城拿點錢出去開個小店，總不會餓死，再說她這相貌身高，再不濟也能出去當個模特。
所以考不考大學，對她來說，無所謂的。
“我這成績，考大學那是天方夜譚吧。”
方校長聽出她話裏的敷衍，也不生氣，臉上是寬容的笑：“只要有心肯努力，不會有不可能的事情。關鍵是你想不想。”
王一瑉撇撇嘴，說：“不太想。”
“為什麽呢？”
王一瑉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笑：“不想讀大學還需要理由嗎？”
方校長：“需要。”
王一瑉嘆口氣，對方校長的堅持有些無奈。“我不喜歡讀書，而且我也不是讀書的料，考試從來沒有超過三十分，二十八分是極限。”
“那是你不用心。”
王一瑉聳聳肩，有些無所謂：“都一樣吧。因為不喜歡，所以不用心。”
“多讀書還是很好的。如果你擔心文化課成績不好，不夠分數上大學，可以報考藝術學院，藝術生的文化分相對來說不是很高，你還是很有機會可以考上大學的。”
“我聽你媽媽說你喜歡彈鋼琴跟打鼓，你願意的話，可以跟學校報班學習。”
“校長你跟劉知關系很好嗎？”
王一瑉突然的問題讓方海星有一瞬間的語塞，他腦子裏突然空白了，具體什麽感覺一下子說不上來，過了好幾秒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她叫她媽劉知，沒有叫媽。
方海星心裏百轉千回，可卻不知該如何向她詢問這個問題，思忖一會兒才說：“我跟你媽媽是小時的玩伴，跟你外公關系也很好，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一聲方叔叔。”
方海星平時說話並不擺架子，加上又總是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讓人看著覺得心裏莫名踏實。
王一瑉覺得難得有個大人肯慢聲細語跟他說話，也願意聆聽她的想法，心裏的那道門慢慢拉開了一點，說：“那您應該知道我的爸爸，他是一個很有錢的人。”
方海星聽到她的這聲爸爸，覺得有些驚奇。
他以為王一瑉對她父母兩個人都是挺怨恨的，哪知這個情況似乎只針對劉知。
而王城有錢的事情，他也早有耳聞。
如果沒錢，怎麽會在娶了劉知沒多久，就出去養小老婆呢。
“或許我這麽說不太好，可是我覺得是實話。”
“有些時候一個人的出生條件幾乎可以決定了一生的命運。我雖然從小沒有親媽陪著，可我至少不愁吃不愁穿，每個月的零花錢也不少，有時候我會有些煩惱，因為我的錢似乎都用不完。”
“我的出身起點就比別人高，所以我的心思一向就只放在吃喝玩樂上面，這沒有錯呀。人生有很多種活法，想拼搏的人就去拼搏，想享受的人就去享受，這是不定性的選擇，沒有說哪一種生活有多高尚哪種多不堪。”
“每個人都喜歡過無憂無慮的生活，而有的人之所以選擇苦難不是因為他喜歡，而是沒得選。而我，有條件可以選擇安逸，那我幹嘛還要選擇更難走的路呢。”
聽到王一瑉的這段話，方海星陷入了沈思。
王一瑉的問題或許比她們想象的還要嚴重。
方海星沈思一會兒，臉上掛上了一抹憂思。“瑉瑉，物質的富足並不代表精神世界就是飽滿的。你爸爸給了你富足的物質生活，可你不覺得這樣的生活揮霍糜爛，總覺得夜深人靜的時候少了點什麽嗎？你說的人生有很多活法這個我不否定，可孩子，一個人要在社會立足，不該總是奢求別人給你遮風避雨啊，你的爸爸你的媽媽，她們也會老去，沒有人會陪你走完這一生，你總要學著自己去承擔人生。”
“金錢給人帶來的是精神的無限放大，它就像陽光下的泡沫，卻永遠不會給你踏實感，一碰就破。”
方校長的眼中有絲痛色，“而且，她終究是你媽媽，你怎麽能叫她名字呢。你的媽媽當初會離開你……她——”
“夠了。”王一瑉聽到這裏，心情微滯，急急打斷他。
“我並不想當什麽藝術生，也不想考大學，多勞您費心了，如果沒事，我先回去上課了。”
隨著辦公室門砰地關上，方海星嘆了口氣，良久才拿出手機撥出了電話。
“餵，劉知啊，在幹嘛呢？”
“前段時間從飯店辭職了，現在在小鎮的街上賣點包子跟餃子。”
“生意怎麽樣？”
“也還行，馬馬虎虎。對了，瑉瑉在學校還好嗎？她沒給你惹什麽麻煩吧？”
方海星笑：“一個小姑娘哪能惹什麽事兒呢，她在學校表現挺好的，跟同學處的也挺好，有我在你就放心吧。”
“沒事就好。”
方海星無意問道：“你平時有沒有跟她多談談心？現在很多孩子都早熟，叛逆得很，你說東她說西，心思很難猜，當初我那兒子就是這樣，難管得不行，他媽又死得早，我一個大男人心思也不夠細，總是忽略他，導致他初中高中那幾年都是對我避而不見，這讓我很是苦惱。”
電話那端幾秒的沈默讓方海星猜到了答案。
還沒等劉知開口，方海星就說：“你老是待鎮裏也不好，到時候瑉瑉上了大學開銷大，你這點小本生意過你自己的還都很勉強，更別說還帶著閨女了。我之前看到縣城有個鋪子要轉讓，有時間帶你去看看，如果你願意的話就把鋪子租下來，錢我先借你。”
“到時候再看吧。”
萬燕芳剛去開會回來，看到王一瑉怒氣沖沖地從方校長的辦公室裏出來，失神地站了一會兒，又去看緊閉的辦公室房門。
一會兒，走回了教室。
☆、Chpater 25
教室裏一堆女生圍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談論，郭子川在給王陽講解題目，看到王一瑉大動靜地拉開凳，便扭頭看她一眼。
“我把步驟寫給你，你自己回去研究，不懂了再來問。”他在草稿紙上寫了步驟就將王陽打發走了。
“你沒事吧？”郭子川問。
王一瑉趴在桌子上，兩只眼睛盯著黑板不吭聲。
郭子川又叫了一次。“瑉瑉。”
依舊是不回應。
郭子川嘴角微翹，將手中的橡皮泥了過去。
橡皮打在她手臂上，又彈開，掉在書桌上。
王一瑉皺著眉，正想懟他，郭子川突然開口：“公主。”
他的聲音輕柔而且帶著少年處於變聲期的低沈，嘴角是一抹溫柔的笑。明明是挺熟悉的聲音，此刻卻給她一種從未有過的陌生感，那一秒，王一瑉的心跳也快了幾分。
她扭頭看他，春日的陽光灑在他的課本上，映出一層刺眼的白光，王一瑉擡起目光，停留在他臉上，也許是剛才的光太過刺眼，她覺得此時的郭子川耀眼得像帶了光。
王一瑉別開視線，“沒事。”
見她興致不高，郭子川又問：“明天要月考了，覆習得怎麽樣了？”
王一瑉白了一眼，說：“就我這水平，再怎麽覆習也都還是墊底。”
之前她都是混日子，水平如何她自己知道，時不時地看會兒書也只是無聊沒事做之舉，真要讓她一顆心撲在學習上，那比讓她掏糞還困難，她還真做不到。
“但你至少比以前進步了，以前你不知道“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也不知道一元一次方程，也不懂水蒸氣的形成原理，但是你現在懂了。今天比昨天多懂一點，假以時日你懂的東西就會越來越多。只要你再努力一點，考上藝術院校是沒問題的。”
又是藝術院校！
王一瑉回想到方校長的話，小嘴一撇，將臉別過一邊，不再去鳥郭子川。
餘光中看到教室角落裏有人在看她，王一瑉擡頭，那人的視線與王一瑉一接觸就快速地低下了頭。
王一瑉記得她，她是打球的時候差點打中她的女生，叫李迪。
若不是秦靜告訴她，王一瑉都還不知道班裏有這樣的一個人存在。
王一瑉看了她一會兒，確定她沒再看自己，又回頭發自己的呆。
胡月發完了作業，最後回到座位上，看郭子川。“子川，老師讓我們周末不要回家了，月考考完就直接去市裏。”
“嗯。”
郭子川拿過王一瑉的作業，看到上面的幾個紅叉叉，微微擰眉。
王一瑉的字醜得無與倫比，慘絕人寰。字體歪歪扭扭像小雞踩在地上的腳印，有些字就胡亂寫了一團，肉眼都看不清她寫的是什麽，像個鬼符。老師批改作業時，也在下面寫了批語----人長得漂亮，字也要練得好看點哦，然後一個笑臉。
郭子川笑，拿筆戳了她一下。
王一瑉扭頭怒視他，“幹嘛？！”
“知道字如其人嗎？”
王一瑉知道他在說自己字醜，一把搶過作業本，回嗆他：“字醜關你什麽事兒啊？”
郭子川挑挑眉，“以後做明星了，就拿這個簽字？”
王一瑉將自己的作業本啪地一聲拍回桌上。“我的字很難看嗎？！”
一會兒，她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小心將目光移到作業本上。
才看一眼，她自己也嫌棄了。
媽的，真的忒醜！
“我覺得還可以，沒有很難看。”王一瑉口是心非說著，可她臉上的情緒早就被郭子川看在了眼裏。
“嗯，那你該去看眼睛了。”郭子川笑。
“我就不信你寫的好，你寫一遍給我看看！”王一瑉不服。
郭子川在草稿紙上刷刷幾筆，將草稿紙丟到她面前，一副好似暇整看她。
郭子川的字行雲流暢，下筆有力沈穩，倒是跟他的氣質頗有幾分相似。
雖然很不想承認，可郭子川的字就像書法家鐫刻出來似的，看著很有美感。
王一瑉哼一聲撇撇嘴，“你寫的也一般般吧。”
郭子川微瞇眼看她，也不說話。
“子川，你生日準備了到了，到時候我們要不要出去包個包廂慶祝一下？”胡月轉頭打斷兩人的對話。
王一瑉適當地閉嘴，細細的手指捏著薄薄作業紙張翻來覆去地看。
郭子川：“到時候看情況吧。”
“城南那裏有一家KTV，我姑姑在那裏做經理，如果去的話我可以讓他們打折。”胡月每次跟郭子川說話，兩只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郭子川隨意地應了一聲，眼光無意掃到王一瑉正在照著他的筆跡練字，她握筆收筆的姿勢很豪邁，可寫出來的字卻不給她面子。她看了幾眼，越看眉頭就擰得越緊。
郭子川探過身，握起她拿筆的手，帶著她一筆一劃地寫下她的名字。
“你最好買個練字帖矯正一下，長得這麽好看，字這麽醜，太可惜了。”
他的聲音自上而下地傳來，像一段低沈的聲波輕輕沖擊她的耳膜，他一松開手，王一瑉竟然發覺自己的耳朵有些燙了。
他手掌溫熱而且結實，像一團火熱的碳，直直燙到了她心裏。
王一瑉擺手，想將殘留在手上的溫熱甩掉，惱羞成怒，“醜死了！”
郭子川瞧到她耳尖的薄紅，心情大好。
一到周末，張婷婷爸爸的面包車裏就少了胡月跟郭子川。
向來都有他的目光追隨，此時突然間沒有他在身旁，王一瑉的心有一丟丟的不開心，和不適應。
明明才認識了兩個月啊，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回家的路上跟王陽還有李佳明聯網玩王者榮耀都顯得心不在焉，失誤連連。
王陽尋著空隙看她。“瑉姐，你今天不對勁兒啊，怎麽出這麽多錯？”
王一瑉煩躁，單手拿手機，一邊手拉開車窗。“可能網絡不好吧。”
李佳明看她，“你是聯通的？聯通的信號站前段時間出大風的時候被吹倒了，最近網絡不太穩定。”
“移動。”
三個人的殺怪聲在顛簸起伏的面包車裏熱鬧非凡。
“我們的也是移動的，怎麽沒見網絡不好。”
“沒勁兒，不玩了。”王一瑉直接退出游戲，臉轉向窗外。
王陽在一邊喊，“姐先別走啊！把這局玩完再走啊！”
話音剛落，游戲就結束了。
王陽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又失敗了。姐！你再想啥呢？技術退步了這麽大！”
李佳明放回手機，感嘆：“今天川哥沒在有些不太適應呢！”
王陽笑，“有什麽不適應的，這川哥跟胡月又不是第一次出去參加比賽了。”
他問張婷婷，“哎，你們女生是不是有人在追隔壁班的那個李城？”
張婷婷忌諱著她爸，對這種高中男女生互生情愫這種事情都是再三緘口。
見她爸沒什麽反應，她白了一眼，說：“女生？哪個女生啊？”
“就普普通通那個。”
“秦靜？”
李佳明插嘴，“像空氣一樣存在的那個。”
張婷婷恍然大悟，心想，她不是喜歡郭子川嘛。
“是李迪吧？我不清楚哦，她在班裏沒說過幾句話吧，平時也都是獨來獨往，她喜歡誰，哪個知道啊！不過，你們說的李城，是跟郭子川搶批發訂貨的那個？”
王陽點頭，“就是那個搓佬。”
張婷婷笑，“人家也不挫好吧！為什麽說李迪喜歡李城？”
王陽：“上次我們去隔壁班統計清單的時候看到她去找李城，而且兩人還在樓梯間那裏拉拉扯扯。”
張婷婷就覺得奇怪了，之前體育課的時候她還覺得李迪喜歡的是郭子川呢。
在問到郭子川是不是跟王一瑉在一起時，那一臉嬌羞的模樣。
如果真要在李城跟郭子川當中選一個人，那她絕對會覺得她喜歡的人是郭子川。
“我覺得不會的吧，李城放在人群中也是普普通通，李迪她是女孩子，喜歡的應該是哪種比較帥氣又聰明的。”
李佳明腦海裏就想到了郭子川。
“川哥？”
“我猜是。” 張婷婷點了點頭。
春天已經臨近末端，空氣裏的涼風帶了點燥，王一瑉看著車窗外極速後退的山川樹木，第一次想起了郭子川的臉。
總覺得心裏有些空蕩蕩的，好像缺了某些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點事，更新的字數少了點。
☆、Chapter 26
王一瑉回到家時，劉知還沒回來，閑得無聊她就上微信去跟市裏的幾個鐵哥們兒聊天。
王一瑉：『哎，周傑倫演唱會那票你們誰買了？』
蕭景：『你不是說去不了？阿凱聽你說沒法去都沒去訂票。』
王一瑉：『在這裏都悶死了，到時候我請假出去，先把票買了啊！』
薛凱出聲了。『到時候我去你學校接你吧。』
王一瑉：『隨便你啦！』
聽到開門聲，王一瑉快速打字：『我先忙了，到時候跟我聯系。』
王一瑉翻下床，跑出客廳，看到劉知提著一大堆東西進了門。
她累得氣喘籲籲，額頭上掛滿了汗珠，臉也漲得通紅。
王一瑉走過去替她將東西提進門。“今天生意好嗎？”
劉知擦了擦汗，笑：“還不錯，那附近有個工地，工人們一整天工作量大，夥食又單調，所以經常過來換點口味的吃。”
“今天賺了多少？”
“一百五。”劉知拍了拍掛在腰間的挎包，笑得開心。
一百五........
買內衣的錢都不夠。
王一瑉翻了個白眼。
劉知將東西堆放好之後，換鞋，說：“我聽說你月考成績還不錯，再多努力一點到時候一定能考上市裏藝術學院的。”
王一瑉跌坐在沙發裏，也不瞧她，語氣隨便道：“我不考大學，畢業了就出去做模特。”
劉知的腳步微微一頓，臉色微變，但也只是稍縱即逝。
“為什麽不想考大學呢？瑉瑉，媽媽是過來人，經驗也比你多。讀書雖然不能讓你一輩子都大富大貴，可書帶給我們的知識那是錢買不到的。當初我.......”
“為什麽你們這麽喜歡替別人安排人生呢？我說過我不喜歡讀書，而且就算我不讀書，也能有賺錢的本事。讀書不就是為了賺錢嗎？我不要過程，只要結果。”
“能賺錢，這不是最重要的嗎？”
劉知勸：“昭華易逝，才識方能永存。”
王一瑉雖然沒聽懂這話的意思，可也能從她的語氣中猜到這並不是什麽好話，斜眼瞅劉知，語氣冰冷：“你別以為讓我回到你身邊我就會原諒你，在我眼裏，你跟見異思遷的王城差不多。”
說完就進了房間。
第二天，天才微亮，王一瑉起來上廁所時，正好看到了要出門的劉知。
她提著幾大包東西，艱難地出了門，看到王一瑉，說：“我炒了點菜放竈臺上，還熱著，鍋裏有點小米粥，一會兒醒了記得吃。”
王一瑉沒應她，看著她關上了門。
隨著關門聲落下，王一瑉的心也好像被什麽東西蒙上了一半，突然間有些難受。
她上了廁所出來回到房間，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翻來覆去總覺得心裏難受，腦海裏總是浮現出劉知提著大包小包艱難行走的身影。
她掀開被單，走出陽臺，往下一瞧，沒看到劉知的人影，正要走開，聽到樓下咣當一聲巨響。
王一瑉探過頭，便看到了劉知。
天色還是灰暗的，道路上一個人都沒有，劉知走出大道，形單影只，背影蒼涼。
王一瑉的心很沈重。
以前在市裏，她活的沒心沒肺，每天都是快快樂樂，開開心心的，可來到劉知身邊，她總是不由自主地開始在意其他人的心情，她討厭自己這樣的轉變。
周末休息時間總是過得非常快，一眨眼又到了回校時間。
王一瑉剛下面包車，就聽到學校大門的對面馬路上傳來一聲喇叭。
王一瑉擡頭，看到馬路對面，幾個男生騎著摩托車停在路邊，旁邊還站著幾個女生。
前頭的男生嘴裏叼著煙，漫不經心地跟身邊的女生說話，偶爾吞雲吐霧。他無意中看到王一瑉，微微楞了一下，直到王一瑉的目光淡淡地從他身上掃過，他嘴角勾起一個大大的笑。
關孝允順著他視線回頭，看到正在跟同伴聊天的王一瑉，臉色難看，拍了下白展，嬌嗔道：“你在看什麽呢？”
白展拿開嘴裏的煙，也不掩飾，笑道：“看對面的那個女生。”
王一瑉拿了東西，就直接進校門，白展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眼裏的笑意越來越深。
“那個女生比之前的程櫻長得還漂亮呢。”
關孝允話剛說完，白展臉色就變了。
關孝允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軟了語氣道：“我開玩笑的。”
“我不是你什麽人，愛看誰就看誰。還有，以後別再我面前提那個人，不然……”
他丟下煙，擡腳一踩，擰了油門，飛了出去。
“哎，白展！”關孝允看著摩托車遠去的身影氣得跳腳。
沒到一秒，其他的摩托車也追了上去。
到了宿舍，王一瑉放好東西就跟秦靜出去溜達了一圈，臨近四點半才回校。
傍晚，王一瑉跟秦靜準備上教室，走到學校小商店門口，看到黃京三人坐在草坪邊的長凳上吃冰棍。
黃京看到她，搖了搖手。“姐，吃冰棍嗎？”
王一瑉走過去，掃視一圈，說：“給我那個草莓味的。”回頭問秦靜，“你要哪個？”
秦靜：“香橙吧。”
李斯張寶挪開位置，王一瑉坐上去，把秦靜拉到身邊。
黃京問：“姐我聽說你是打鼓的？”
王一瑉將冰棍掰開兩邊，才剛咬上一口，凍得牙齒發酸，齜牙咧嘴一會兒，說：“哪個說的？”
黃京扭頭看她，一臉的真誠單純。“當初師太讓你競選文藝委員的時候你不是說過了？”
王一瑉瞟他一眼，“隨便說說的你也信？”
“姐，你有男朋友嗎？”黃京兩只眼睛亮晶晶。
“幹嘛？要給我介紹？”
“你覺得我怎麽樣？”黃京一臉期待。
王一瑉白了他一眼，嫌棄：“你回娘胎裏重組一下我再考慮考慮。”
黃京心塞。
幾個人手裏的冰棍準備吃完，突然一個身影闖入了視線，王一瑉被吸引住，目光在那人身上停留了好幾秒，總覺得那身影有些眼熟。
她胳膊肘撞了撞黃京，問：“哎，那人你認識嗎？”
黃京迷迷糊糊地擡頭望去，前方一個高挑的男生向教室方向走去。
他頭發剪得很短，走路的時候雙手微微擺動著，步伐輕快有力，從背影看著就很有男神範兒。
可，那不就是……
還沒等他說出那人是誰，王一瑉突然吹了個口哨，喊：“嘿，前面的帥哥。”
黃京跟秦靜詫異地看著她。
王一瑉將手中的冰棍吃完，包裝袋丟到垃圾桶裏，拍拍手，臉上的笑容明艷可人。
“讓你們見識一下姐我是如何泡仔的。”
前方的男生回頭的瞬間，秦靜說道，“那個人，不就是郭子川嗎？”
王一瑉停下腳步，笑僵在臉邊。
郭子川回頭看她，“叫我？”
王一瑉真想狠狠抽自己幾個巴掌。
郭子川剪了短發，整個人都煥然一新了，王一瑉有種打開窗戶看到陽光的感覺。
她移開視線，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指了指身邊走過的小胖子，說：“哦，我是在叫他。”
郭子川了然，挑了挑眉。
將那個男生拉住，“同學，這位美女叫你。”
王一瑉：“……”
小胖子胖嘟嘟的臉上戴著一副小眼睛，顯得他的大胖臉特別滑稽。
他紅著臉，小心翼翼地瞄王一瑉，看到她如此漂亮，說話都不利索了。
“……同……同學，你好。”
“是他叫你！”王一瑉將胖子往郭子川身上一推，轉身跑向了教室。
黃京一堆人跟上，經過郭子川身旁時，左右瞧了兩人幾眼，善意笑道：“很配。”
王一瑉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跑。郭子川去比賽也就短短的兩天，這兩天裏她做什麽事都是心不在焉，她知道到她不對勁的原因，但又不想承認。此時看郭子川突然出現，她很開心，有種滿血覆活的感覺。
黃京跑上來，問她：“姐你跑什麽啊？”
王一瑉平覆心情，“沒。對了，有什麽辦法能不請假也不用翻墻出學校嗎？”
“有啊。”
“什麽方法？”王一瑉激動。
“長翅膀就行了。”
“.......”
當你沒說。
“一瑉你要去哪兒嗎？”秦靜問。
“下個月有周傑倫的演唱會，我想去看。”
黃京嘿一聲，拉著王一瑉的手臂，像撒嬌的小貓似的，一臉諂媚的笑。“姐，我也喜歡周傑倫，能帶我一起去嗎？”
“門票五千多。再說也沒辦法出去。”
黃京徹底噤聲了。
土豪的世界他不懂。
直到晚讀結束後，郭子川跟胡月才回到教室。
兩人有說有笑，王一瑉不高興，她將頭扭到一邊，看也不看郭子川。
可黃京這個不長眼的還在旁邊輕聲喊，“姐，你不是要泡仔給我們看嗎？”
王一瑉將手裏的課本甩了過去，“閉嘴吧你。”
郭子川看她一眼，也不說話，就這樣坐回了自己位置。
胡月翻了包包，發現忘記將郭子川的文件袋帶過來了。
“子川，你的文件袋我放宿舍了，明天再拿來給你。”
郭子川也不擡頭，專心看書。“嗯。”
王一瑉屁股像長了瘡，等著郭子川跟她說話，可等了好久，都等不到他開口，耳邊就只傳來他的翻書聲。王一瑉坐不住了。
“哎。”
郭子川扭頭看她，“我不叫哎。”
王一瑉抿抿嘴，忽略這個問題，傲嬌擡眼瞧他，一副可憐你施舍你才關心你的模樣：“考得怎麽樣？”
“還行吧。”
靜了一會兒，沒聲了。
王一瑉差點炸毛，以前總纏著她說話來著，今天怎麽轉性了？
又故意咳咳幾聲。
郭子川知道她的意思，就想故意涼著她，假裝不知道。“感冒了多喝喝水。”
王一瑉：“……”
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她哪兒有感冒了？再說，他難道不知道多喝熱水這個梗女生最討厭嗎？
見他沒有要跟自己說話的意思，王一瑉也故意不去鳥他，裝模作樣地拿出練習題來寫。
看了一會兒，無從下手。
十幾分鐘過去，郭子川沒看到她動筆，便說：“相似的題型在課本的159頁。”
王一瑉拿出課本，用力地翻開。“你不說我也知道。”
研究了一會兒，依舊沒能看出什麽名堂。
看著看著，只覺得腦袋裏一片混沌，眼前開始模糊。嗯，很想睡覺。
旁邊伸來一只手，郭子川在她手上擦了點風油精，刺激的味道傳來，王一瑉立馬就清醒了。
郭子川：“幫你提提神。”
晚自習才到一半，郭子川跟胡月又被滕老師叫了出去。
聽到“子川跟胡月出來一下”這句話，王一瑉有種想撕人的感覺。
她很不喜歡郭子川跟胡月的名字被叫到一起，這是不是病呢？
☆、Chapter 27
第二天一大早的升旗儀式。
王一瑉站在隊伍後面，沒看到郭子川人覺得奇怪，但又不好去問人，只能一直膈應著。
一會兒，老師說“請旗手出旗”，一陣整齊的踏步聲之後，郭子川舉著紅旗攜著兩個敬禮的女生齊步走來。
清晨的校園微風涼爽，寂靜無聲。
郭子川目光直視前方，神眼筆直又精神，英俊帥氣，如清晨間晨曦中的松柏樹。
王一瑉聽到人群裏的竊竊私語聲。
“上次我說的是那個啊，成勝班的那個旗手，不僅長得好看學習還特厲害。”
“每次一到他們班值班就覺得特別養眼。”
“聽說左下角的那個女生，跟他是青梅竹馬，兩人成績都超好。”
王一瑉嘴角勾起一絲不屑，在胡月跟郭子川身上來回掃了幾眼，不爽。
升旗儀式結束，旗手歸隊。
王一瑉聽到身邊的腳步聲，也不頭回，專心致志地看著前方的學校領導在發表講話。
胡月比王一瑉矮一點，與王一瑉有一人之隔。
郭子川就在王一瑉的眼角餘光裏，也不知為何，今天他的存在感極強，明明都沒去看他，王一瑉總覺得他老在她眼前飄。
校領導的講話接近尾聲，前方的胡月突然回頭，“子川，你的演講稿帶了吧？”
郭子川嗯了一聲，因為聲音很輕，在王一瑉聽來就成了溫柔，柔得幾乎能掐的出水。
她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郭子川笑，“再翻你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關你什麽事兒。”王一瑉嘟囔。
校領導講話完畢，胡月跟郭子川出了隊。
胡月拿出自己的演講稿看了幾眼，低聲問身旁的郭子川，“一會兒要不你先來吧。”
“嗯。”
此時在集會，郭子川怕聲音太大吵到別人，便微微俯身偏頭跟她說話，從王一瑉這個方向看去，兩人的行為看著實在是親密。
王一瑉好像吃了□□藥，身心都不通暢，眼睛像帶了刀子，不住在兩人身上砍。
每周例行的升旗儀式之後除了有校領導的講話，還有值班班級的代表進行演講，演講的內容不限，可以是自己寫的文章，也可是從網上找的勵志講稿。
郭子川剛上臺，底下的掌聲熱烈非凡。
郭子川一手拿著演講稿，一手拿著話筒，一上臺也沒有啰嗦，跟大家打了招呼後就開始直奔主題。
他讀的是關於夢想與人生的文章。
文章挺短，沒一會兒也就結束了。
王一瑉聽了一會兒，可能是太會給自己加戲，總覺得他是在說給自己聽，勸自己好好讀書，追求夢想。
這麽一想，心裏好像又舒服了點。決定看在他的份上，以後上課認真點。
郭子川在眾人的掌聲下下了臺，將話筒給了一旁的胡月，兩人對視一眼，也不知說了什麽，胡月靦腆一笑就上了臺。
王一瑉看胡月那小眼神，特別想抽出腰間大刀，揮過去的感覺。
胡月剛上臺，才說了一句“大家好”，話筒突然就失聲了。
郭子川正準備歸隊，回頭看她，做了個動作，示意她把開關關掉再打開。
胡月如此反覆幾次，都沒有聲音出來，有些慌張。
郭子川返回到演講臺旁邊，胡月走過去，把話筒給他。
兩人都低著頭，從下方角落看去，有些暧昧。
王一瑉直接翻了眼，將目光移至另一邊。
她這一天的心情簡直就是此起彼伏，陰晴不定。
一會兒，聽到話筒的試音，胡月對著話筒說了幾次餵餵，確定沒問題之後，又重新跑回了演講臺中心。
郭子川也回了隊伍位置。
胡月演講結束後集會就散了，黑壓壓的人一起同時向學校樓梯湧去，王一瑉不想跟人擠，便自動等在了一旁。
秦靜跟在她旁邊。
萬燕芳從旁邊而過，跟王一瑉招呼。“一瑉，還不上去嗎？”
樓道口的人緩緩移動，就像一頭全身長著黑點的蠕動的大蟲子，看著讓人瘆得慌。
“人太多了，我一會兒再上去。”
“學校的音樂室我們已經整理得差不多了，到時候弄好了我再通知你。裏面有一架鋼琴課，架子鼓的話可能你要從家裏搬過來才行。”
音樂室？鋼琴？架子鼓？
怎麽回事？她可沒有答應做那個什麽鬼藝術生，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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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考不考大學，對她來說，無所謂的。
“我這成績，考大學那是天方夜譚吧。”
方校長聽出她話裏的敷衍，也不生氣，臉上是寬容的笑：“只要有心肯努力，不會有不可能的事情。關鍵是你想不想。”
王一瑉撇撇嘴，說：“不太想。”
“為什麽呢？”
王一瑉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笑：“不想讀大學還需要理由嗎？”
方校長：“需要。”
王一瑉嘆口氣，對方校長的堅持有些無奈。“我不喜歡讀書，而且我也不是讀書的料，考試從來沒有超過三十分，二十八分是極限。”
“那是你不用心。”
王一瑉聳聳肩，有些無所謂：“都一樣吧。因為不喜歡，所以不用心。”
“多讀書還是很好的。如果你擔心文化課成績不好，不夠分數上大學，可以報考藝術學院，藝術生的文化分相對來說不是很高，你還是很有機會可以考上大學的。”
“我聽你媽媽說你喜歡彈鋼琴跟打鼓，你願意的話，可以跟學校報班學習。”
“校長你跟劉知關系很好嗎？”
王一瑉突然的問題讓方海星有一瞬間的語塞，他腦子裏突然空白了，具體什麽感覺一下子說不上來，過了好幾秒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她叫她媽劉知，沒有叫媽。
方海星心裏百轉千回，可卻不知該如何向她詢問這個問題，思忖一會兒才說：“我跟你媽媽是小時的玩伴，跟你外公關系也很好，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一聲方叔叔。”
方海星平時說話並不擺架子，加上又總是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讓人看著覺得心裏莫名踏實。
王一瑉覺得難得有個大人肯慢聲細語跟他說話，也願意聆聽她的想法，心裏的那道門慢慢拉開了一點，說：“那您應該知道我的爸爸，他是一個很有錢的人。”
方海星聽到她的這聲爸爸，覺得有些驚奇。
他以為王一瑉對她父母兩個人都是挺怨恨的，哪知這個情況似乎只針對劉知。
而王城有錢的事情，他也早有耳聞。
如果沒錢，怎麽會在娶了劉知沒多久，就出去養小老婆呢。
“或許我這麽說不太好，可是我覺得是實話。”
“有些時候一個人的出生條件幾乎可以決定了一生的命運。我雖然從小沒有親媽陪著，可我至少不愁吃不愁穿，每個月的零花錢也不少，有時候我會有些煩惱，因為我的錢似乎都用不完。”
“我的出身起點就比別人高，所以我的心思一向就只放在吃喝玩樂上面，這沒有錯呀。人生有很多種活法，想拼搏的人就去拼搏，想享受的人就去享受，這是不定性的選擇，沒有說哪一種生活有多高尚哪種多不堪。”
“每個人都喜歡過無憂無慮的生活，而有的人之所以選擇苦難不是因為他喜歡，而是沒得選。而我，有條件可以選擇安逸，那我幹嘛還要選擇更難走的路呢。”
聽到王一瑉的這段話，方海星陷入了沈思。
王一瑉的問題或許比她們想象的還要嚴重。
方海星沈思一會兒，臉上掛上了一抹憂思。“瑉瑉，物質的富足並不代表精神世界就是飽滿的。你爸爸給了你富足的物質生活，可你不覺得這樣的生活揮霍糜爛，總覺得夜深人靜的時候少了點什麽嗎？你說的人生有很多活法這個我不否定，可孩子，一個人要在社會立足，不該總是奢求別人給你遮風避雨啊，你的爸爸你的媽媽，她們也會老去，沒有人會陪你走完這一生，你總要學著自己去承擔人生。”
“金錢給人帶來的是精神的無限放大，它就像陽光下的泡沫，卻永遠不會給你踏實感，一碰就破。”
方校長的眼中有絲痛色，“而且，她終究是你媽媽，你怎麽能叫她名字呢。你的媽媽當初會離開你……她——”
“夠了。”王一瑉聽到這裏，心情微滯，急急打斷他。
“我並不想當什麽藝術生，也不想考大學，多勞您費心了，如果沒事，我先回去上課了。”
隨著辦公室門砰地關上，方海星嘆了口氣，良久才拿出手機撥出了電話。
“餵，劉知啊，在幹嘛呢？”
“前段時間從飯店辭職了，現在在小鎮的街上賣點包子跟餃子。”
“生意怎麽樣？”
“也還行，馬馬虎虎。對了，瑉瑉在學校還好嗎？她沒給你惹什麽麻煩吧？”
方海星笑：“一個小姑娘哪能惹什麽事兒呢，她在學校表現挺好的，跟同學處的也挺好，有我在你就放心吧。”
“沒事就好。”
方海星無意問道：“你平時有沒有跟她多談談心？現在很多孩子都早熟，叛逆得很，你說東她說西，心思很難猜，當初我那兒子就是這樣，難管得不行，他媽又死得早，我一個大男人心思也不夠細，總是忽略他，導致他初中高中那幾年都是對我避而不見，這讓我很是苦惱。”
電話那端幾秒的沈默讓方海星猜到了答案。
還沒等劉知開口，方海星就說：“你老是待鎮裏也不好，到時候瑉瑉上了大學開銷大，你這點小本生意過你自己的還都很勉強，更別說還帶著閨女了。我之前看到縣城有個鋪子要轉讓，有時間帶你去看看，如果你願意的話就把鋪子租下來，錢我先借你。”
“到時候再看吧。”
萬燕芳剛去開會回來，看到王一瑉怒氣沖沖地從方校長的辦公室裏出來，失神地站了一會兒，又去看緊閉的辦公室房門。
一會兒，走回了教室。
☆、Chpater 25
教室裏一堆女生圍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談論，郭子川在給王陽講解題目，看到王一瑉大動靜地拉開凳，便扭頭看她一眼。
“我把步驟寫給你，你自己回去研究，不懂了再來問。”他在草稿紙上寫了步驟就將王陽打發走了。
“你沒事吧？”郭子川問。
王一瑉趴在桌子上，兩只眼睛盯著黑板不吭聲。
郭子川又叫了一次。“瑉瑉。”
依舊是不回應。
郭子川嘴角微翹，將手中的橡皮泥了過去。
橡皮打在她手臂上，又彈開，掉在書桌上。
王一瑉皺著眉，正想懟他，郭子川突然開口：“公主。”
他的聲音輕柔而且帶著少年處於變聲期的低沈，嘴角是一抹溫柔的笑。明明是挺熟悉的聲音，此刻卻給她一種從未有過的陌生感，那一秒，王一瑉的心跳也快了幾分。
她扭頭看他，春日的陽光灑在他的課本上，映出一層刺眼的白光，王一瑉擡起目光，停留在他臉上，也許是剛才的光太過刺眼，她覺得此時的郭子川耀眼得像帶了光。
王一瑉別開視線，“沒事。”
見她興致不高，郭子川又問：“明天要月考了，覆習得怎麽樣了？”
王一瑉白了一眼，說：“就我這水平，再怎麽覆習也都還是墊底。”
之前她都是混日子，水平如何她自己知道，時不時地看會兒書也只是無聊沒事做之舉，真要讓她一顆心撲在學習上，那比讓她掏糞還困難，她還真做不到。
“但你至少比以前進步了，以前你不知道“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也不知道一元一次方程，也不懂水蒸氣的形成原理，但是你現在懂了。今天比昨天多懂一點，假以時日你懂的東西就會越來越多。只要你再努力一點，考上藝術院校是沒問題的。”
又是藝術院校！
王一瑉回想到方校長的話，小嘴一撇，將臉別過一邊，不再去鳥郭子川。
餘光中看到教室角落裏有人在看她，王一瑉擡頭，那人的視線與王一瑉一接觸就快速地低下了頭。
王一瑉記得她，她是打球的時候差點打中她的女生，叫李迪。
若不是秦靜告訴她，王一瑉都還不知道班裏有這樣的一個人存在。
王一瑉看了她一會兒，確定她沒再看自己，又回頭發自己的呆。
胡月發完了作業，最後回到座位上，看郭子川。“子川，老師讓我們周末不要回家了，月考考完就直接去市裏。”
“嗯。”
郭子川拿過王一瑉的作業，看到上面的幾個紅叉叉，微微擰眉。
王一瑉的字醜得無與倫比，慘絕人寰。字體歪歪扭扭像小雞踩在地上的腳印，有些字就胡亂寫了一團，肉眼都看不清她寫的是什麽，像個鬼符。老師批改作業時，也在下面寫了批語----人長得漂亮，字也要練得好看點哦，然後一個笑臉。
郭子川笑，拿筆戳了她一下。
王一瑉扭頭怒視他，“幹嘛？！”
“知道字如其人嗎？”
王一瑉知道他在說自己字醜，一把搶過作業本，回嗆他：“字醜關你什麽事兒啊？”
郭子川挑挑眉，“以後做明星了，就拿這個簽字？”
王一瑉將自己的作業本啪地一聲拍回桌上。“我的字很難看嗎？！”
一會兒，她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小心將目光移到作業本上。
才看一眼，她自己也嫌棄了。
媽的，真的忒醜！
“我覺得還可以，沒有很難看。”王一瑉口是心非說著，可她臉上的情緒早就被郭子川看在了眼裏。
“嗯，那你該去看眼睛了。”郭子川笑。
“我就不信你寫的好，你寫一遍給我看看！”王一瑉不服。
郭子川在草稿紙上刷刷幾筆，將草稿紙丟到她面前，一副好似暇整看她。
郭子川的字行雲流暢，下筆有力沈穩，倒是跟他的氣質頗有幾分相似。
雖然很不想承認，可郭子川的字就像書法家鐫刻出來似的，看著很有美感。
王一瑉哼一聲撇撇嘴，“你寫的也一般般吧。”
郭子川微瞇眼看她，也不說話。
“子川，你生日準備了到了，到時候我們要不要出去包個包廂慶祝一下？”胡月轉頭打斷兩人的對話。
王一瑉適當地閉嘴，細細的手指捏著薄薄作業紙張翻來覆去地看。
郭子川：“到時候看情況吧。”
“城南那裏有一家KTV，我姑姑在那裏做經理，如果去的話我可以讓他們打折。”胡月每次跟郭子川說話，兩只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郭子川隨意地應了一聲，眼光無意掃到王一瑉正在照著他的筆跡練字，她握筆收筆的姿勢很豪邁，可寫出來的字卻不給她面子。她看了幾眼，越看眉頭就擰得越緊。
郭子川探過身，握起她拿筆的手，帶著她一筆一劃地寫下她的名字。
“你最好買個練字帖矯正一下，長得這麽好看，字這麽醜，太可惜了。”
他的聲音自上而下地傳來，像一段低沈的聲波輕輕沖擊她的耳膜，他一松開手，王一瑉竟然發覺自己的耳朵有些燙了。
他手掌溫熱而且結實，像一團火熱的碳，直直燙到了她心裏。
王一瑉擺手，想將殘留在手上的溫熱甩掉，惱羞成怒，“醜死了！”
郭子川瞧到她耳尖的薄紅，心情大好。
一到周末，張婷婷爸爸的面包車裏就少了胡月跟郭子川。
向來都有他的目光追隨，此時突然間沒有他在身旁，王一瑉的心有一丟丟的不開心，和不適應。
明明才認識了兩個月啊，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回家的路上跟王陽還有李佳明聯網玩王者榮耀都顯得心不在焉，失誤連連。
王陽尋著空隙看她。“瑉姐，你今天不對勁兒啊，怎麽出這麽多錯？”
王一瑉煩躁，單手拿手機，一邊手拉開車窗。“可能網絡不好吧。”
李佳明看她，“你是聯通的？聯通的信號站前段時間出大風的時候被吹倒了，最近網絡不太穩定。”
“移動。”
三個人的殺怪聲在顛簸起伏的面包車裏熱鬧非凡。
“我們的也是移動的，怎麽沒見網絡不好。”
“沒勁兒，不玩了。”王一瑉直接退出游戲，臉轉向窗外。
王陽在一邊喊，“姐先別走啊！把這局玩完再走啊！”
話音剛落，游戲就結束了。
王陽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又失敗了。姐！你再想啥呢？技術退步了這麽大！”
李佳明放回手機，感嘆：“今天川哥沒在有些不太適應呢！”
王陽笑，“有什麽不適應的，這川哥跟胡月又不是第一次出去參加比賽了。”
他問張婷婷，“哎，你們女生是不是有人在追隔壁班的那個李城？”
張婷婷忌諱著她爸，對這種高中男女生互生情愫這種事情都是再三緘口。
見她爸沒什麽反應，她白了一眼，說：“女生？哪個女生啊？”
“就普普通通那個。”
“秦靜？”
李佳明插嘴，“像空氣一樣存在的那個。”
張婷婷恍然大悟，心想，她不是喜歡郭子川嘛。
“是李迪吧？我不清楚哦，她在班裏沒說過幾句話吧，平時也都是獨來獨往，她喜歡誰，哪個知道啊！不過，你們說的李城，是跟郭子川搶批發訂貨的那個？”
王陽點頭，“就是那個搓佬。”
張婷婷笑，“人家也不挫好吧！為什麽說李迪喜歡李城？”
王陽：“上次我們去隔壁班統計清單的時候看到她去找李城，而且兩人還在樓梯間那裏拉拉扯扯。”
張婷婷就覺得奇怪了，之前體育課的時候她還覺得李迪喜歡的是郭子川呢。
在問到郭子川是不是跟王一瑉在一起時，那一臉嬌羞的模樣。
如果真要在李城跟郭子川當中選一個人，那她絕對會覺得她喜歡的人是郭子川。
“我覺得不會的吧，李城放在人群中也是普普通通，李迪她是女孩子，喜歡的應該是哪種比較帥氣又聰明的。”
李佳明腦海裏就想到了郭子川。
“川哥？”
“我猜是。” 張婷婷點了點頭。
春天已經臨近末端，空氣裏的涼風帶了點燥，王一瑉看著車窗外極速後退的山川樹木，第一次想起了郭子川的臉。
總覺得心裏有些空蕩蕩的，好像缺了某些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點事，更新的字數少了點。
☆、Chapter 26
王一瑉回到家時，劉知還沒回來，閑得無聊她就上微信去跟市裏的幾個鐵哥們兒聊天。
王一瑉：『哎，周傑倫演唱會那票你們誰買了？』
蕭景：『你不是說去不了？阿凱聽你說沒法去都沒去訂票。』
王一瑉：『在這裏都悶死了，到時候我請假出去，先把票買了啊！』
薛凱出聲了。『到時候我去你學校接你吧。』
王一瑉：『隨便你啦！』
聽到開門聲，王一瑉快速打字：『我先忙了，到時候跟我聯系。』
王一瑉翻下床，跑出客廳，看到劉知提著一大堆東西進了門。
她累得氣喘籲籲，額頭上掛滿了汗珠，臉也漲得通紅。
王一瑉走過去替她將東西提進門。“今天生意好嗎？”
劉知擦了擦汗，笑：“還不錯，那附近有個工地，工人們一整天工作量大，夥食又單調，所以經常過來換點口味的吃。”
“今天賺了多少？”
“一百五。”劉知拍了拍掛在腰間的挎包，笑得開心。
一百五........
買內衣的錢都不夠。
王一瑉翻了個白眼。
劉知將東西堆放好之後，換鞋，說：“我聽說你月考成績還不錯，再多努力一點到時候一定能考上市裏藝術學院的。”
王一瑉跌坐在沙發裏，也不瞧她，語氣隨便道：“我不考大學，畢業了就出去做模特。”
劉知的腳步微微一頓，臉色微變，但也只是稍縱即逝。
“為什麽不想考大學呢？瑉瑉，媽媽是過來人，經驗也比你多。讀書雖然不能讓你一輩子都大富大貴，可書帶給我們的知識那是錢買不到的。當初我.......”
“為什麽你們這麽喜歡替別人安排人生呢？我說過我不喜歡讀書，而且就算我不讀書，也能有賺錢的本事。讀書不就是為了賺錢嗎？我不要過程，只要結果。”
“能賺錢，這不是最重要的嗎？”
劉知勸：“昭華易逝，才識方能永存。”
王一瑉雖然沒聽懂這話的意思，可也能從她的語氣中猜到這並不是什麽好話，斜眼瞅劉知，語氣冰冷：“你別以為讓我回到你身邊我就會原諒你，在我眼裏，你跟見異思遷的王城差不多。”
說完就進了房間。
第二天，天才微亮，王一瑉起來上廁所時，正好看到了要出門的劉知。
她提著幾大包東西，艱難地出了門，看到王一瑉，說：“我炒了點菜放竈臺上，還熱著，鍋裏有點小米粥，一會兒醒了記得吃。”
王一瑉沒應她，看著她關上了門。
隨著關門聲落下，王一瑉的心也好像被什麽東西蒙上了一半，突然間有些難受。
她上了廁所出來回到房間，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翻來覆去總覺得心裏難受，腦海裏總是浮現出劉知提著大包小包艱難行走的身影。
她掀開被單，走出陽臺，往下一瞧，沒看到劉知的人影，正要走開，聽到樓下咣當一聲巨響。
王一瑉探過頭，便看到了劉知。
天色還是灰暗的，道路上一個人都沒有，劉知走出大道，形單影只，背影蒼涼。
王一瑉的心很沈重。
以前在市裏，她活的沒心沒肺，每天都是快快樂樂，開開心心的，可來到劉知身邊，她總是不由自主地開始在意其他人的心情，她討厭自己這樣的轉變。
周末休息時間總是過得非常快，一眨眼又到了回校時間。
王一瑉剛下面包車，就聽到學校大門的對面馬路上傳來一聲喇叭。
王一瑉擡頭，看到馬路對面，幾個男生騎著摩托車停在路邊，旁邊還站著幾個女生。
前頭的男生嘴裏叼著煙，漫不經心地跟身邊的女生說話，偶爾吞雲吐霧。他無意中看到王一瑉，微微楞了一下，直到王一瑉的目光淡淡地從他身上掃過，他嘴角勾起一個大大的笑。
關孝允順著他視線回頭，看到正在跟同伴聊天的王一瑉，臉色難看，拍了下白展，嬌嗔道：“你在看什麽呢？”
白展拿開嘴裏的煙，也不掩飾，笑道：“看對面的那個女生。”
王一瑉拿了東西，就直接進校門，白展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眼裏的笑意越來越深。
“那個女生比之前的程櫻長得還漂亮呢。”
關孝允話剛說完，白展臉色就變了。
關孝允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軟了語氣道：“我開玩笑的。”
“我不是你什麽人，愛看誰就看誰。還有，以後別再我面前提那個人，不然……”
他丟下煙，擡腳一踩，擰了油門，飛了出去。
“哎，白展！”關孝允看著摩托車遠去的身影氣得跳腳。
沒到一秒，其他的摩托車也追了上去。
到了宿舍，王一瑉放好東西就跟秦靜出去溜達了一圈，臨近四點半才回校。
傍晚，王一瑉跟秦靜準備上教室，走到學校小商店門口，看到黃京三人坐在草坪邊的長凳上吃冰棍。
黃京看到她，搖了搖手。“姐，吃冰棍嗎？”
王一瑉走過去，掃視一圈，說：“給我那個草莓味的。”回頭問秦靜，“你要哪個？”
秦靜：“香橙吧。”
李斯張寶挪開位置，王一瑉坐上去，把秦靜拉到身邊。
黃京問：“姐我聽說你是打鼓的？”
王一瑉將冰棍掰開兩邊，才剛咬上一口，凍得牙齒發酸，齜牙咧嘴一會兒，說：“哪個說的？”
黃京扭頭看她，一臉的真誠單純。“當初師太讓你競選文藝委員的時候你不是說過了？”
王一瑉瞟他一眼，“隨便說說的你也信？”
“姐，你有男朋友嗎？”黃京兩只眼睛亮晶晶。
“幹嘛？要給我介紹？”
“你覺得我怎麽樣？”黃京一臉期待。
王一瑉白了他一眼，嫌棄：“你回娘胎裏重組一下我再考慮考慮。”
黃京心塞。
幾個人手裏的冰棍準備吃完，突然一個身影闖入了視線，王一瑉被吸引住，目光在那人身上停留了好幾秒，總覺得那身影有些眼熟。
她胳膊肘撞了撞黃京，問：“哎，那人你認識嗎？”
黃京迷迷糊糊地擡頭望去，前方一個高挑的男生向教室方向走去。
他頭發剪得很短，走路的時候雙手微微擺動著，步伐輕快有力，從背影看著就很有男神範兒。
可，那不就是……
還沒等他說出那人是誰，王一瑉突然吹了個口哨，喊：“嘿，前面的帥哥。”
黃京跟秦靜詫異地看著她。
王一瑉將手中的冰棍吃完，包裝袋丟到垃圾桶裏，拍拍手，臉上的笑容明艷可人。
“讓你們見識一下姐我是如何泡仔的。”
前方的男生回頭的瞬間，秦靜說道，“那個人，不就是郭子川嗎？”
王一瑉停下腳步，笑僵在臉邊。
郭子川回頭看她，“叫我？”
王一瑉真想狠狠抽自己幾個巴掌。
郭子川剪了短發，整個人都煥然一新了，王一瑉有種打開窗戶看到陽光的感覺。
她移開視線，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指了指身邊走過的小胖子，說：“哦，我是在叫他。”
郭子川了然，挑了挑眉。
將那個男生拉住，“同學，這位美女叫你。”
王一瑉：“……”
小胖子胖嘟嘟的臉上戴著一副小眼睛，顯得他的大胖臉特別滑稽。
他紅著臉，小心翼翼地瞄王一瑉，看到她如此漂亮，說話都不利索了。
“……同……同學，你好。”
“是他叫你！”王一瑉將胖子往郭子川身上一推，轉身跑向了教室。
黃京一堆人跟上，經過郭子川身旁時，左右瞧了兩人幾眼，善意笑道：“很配。”
王一瑉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跑。郭子川去比賽也就短短的兩天，這兩天裏她做什麽事都是心不在焉，她知道到她不對勁的原因，但又不想承認。此時看郭子川突然出現，她很開心，有種滿血覆活的感覺。
黃京跑上來，問她：“姐你跑什麽啊？”
王一瑉平覆心情，“沒。對了，有什麽辦法能不請假也不用翻墻出學校嗎？”
“有啊。”
“什麽方法？”王一瑉激動。
“長翅膀就行了。”
“.......”
當你沒說。
“一瑉你要去哪兒嗎？”秦靜問。
“下個月有周傑倫的演唱會，我想去看。”
黃京嘿一聲，拉著王一瑉的手臂，像撒嬌的小貓似的，一臉諂媚的笑。“姐，我也喜歡周傑倫，能帶我一起去嗎？”
“門票五千多。再說也沒辦法出去。”
黃京徹底噤聲了。
土豪的世界他不懂。
直到晚讀結束後，郭子川跟胡月才回到教室。
兩人有說有笑，王一瑉不高興，她將頭扭到一邊，看也不看郭子川。
可黃京這個不長眼的還在旁邊輕聲喊，“姐，你不是要泡仔給我們看嗎？”
王一瑉將手裏的課本甩了過去，“閉嘴吧你。”
郭子川看她一眼，也不說話，就這樣坐回了自己位置。
胡月翻了包包，發現忘記將郭子川的文件袋帶過來了。
“子川，你的文件袋我放宿舍了，明天再拿來給你。”
郭子川也不擡頭，專心看書。“嗯。”
王一瑉屁股像長了瘡，等著郭子川跟她說話，可等了好久，都等不到他開口，耳邊就只傳來他的翻書聲。王一瑉坐不住了。
“哎。”
郭子川扭頭看她，“我不叫哎。”
王一瑉抿抿嘴，忽略這個問題，傲嬌擡眼瞧他，一副可憐你施舍你才關心你的模樣：“考得怎麽樣？”
“還行吧。”
靜了一會兒，沒聲了。
王一瑉差點炸毛，以前總纏著她說話來著，今天怎麽轉性了？
又故意咳咳幾聲。
郭子川知道她的意思，就想故意涼著她，假裝不知道。“感冒了多喝喝水。”
王一瑉：“……”
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她哪兒有感冒了？再說，他難道不知道多喝熱水這個梗女生最討厭嗎？
見他沒有要跟自己說話的意思，王一瑉也故意不去鳥他，裝模作樣地拿出練習題來寫。
看了一會兒，無從下手。
十幾分鐘過去，郭子川沒看到她動筆，便說：“相似的題型在課本的159頁。”
王一瑉拿出課本，用力地翻開。“你不說我也知道。”
研究了一會兒，依舊沒能看出什麽名堂。
看著看著，只覺得腦袋裏一片混沌，眼前開始模糊。嗯，很想睡覺。
旁邊伸來一只手，郭子川在她手上擦了點風油精，刺激的味道傳來，王一瑉立馬就清醒了。
郭子川：“幫你提提神。”
晚自習才到一半，郭子川跟胡月又被滕老師叫了出去。
聽到“子川跟胡月出來一下”這句話，王一瑉有種想撕人的感覺。
她很不喜歡郭子川跟胡月的名字被叫到一起，這是不是病呢？
☆、Chapter 27
第二天一大早的升旗儀式。
王一瑉站在隊伍後面，沒看到郭子川人覺得奇怪，但又不好去問人，只能一直膈應著。
一會兒，老師說“請旗手出旗”，一陣整齊的踏步聲之後，郭子川舉著紅旗攜著兩個敬禮的女生齊步走來。
清晨的校園微風涼爽，寂靜無聲。
郭子川目光直視前方，神眼筆直又精神，英俊帥氣，如清晨間晨曦中的松柏樹。
王一瑉聽到人群裏的竊竊私語聲。
“上次我說的是那個啊，成勝班的那個旗手，不僅長得好看學習還特厲害。”
“每次一到他們班值班就覺得特別養眼。”
“聽說左下角的那個女生，跟他是青梅竹馬，兩人成績都超好。”
王一瑉嘴角勾起一絲不屑，在胡月跟郭子川身上來回掃了幾眼，不爽。
升旗儀式結束，旗手歸隊。
王一瑉聽到身邊的腳步聲，也不頭回，專心致志地看著前方的學校領導在發表講話。
胡月比王一瑉矮一點，與王一瑉有一人之隔。
郭子川就在王一瑉的眼角餘光裏，也不知為何，今天他的存在感極強，明明都沒去看他，王一瑉總覺得他老在她眼前飄。
校領導的講話接近尾聲，前方的胡月突然回頭，“子川，你的演講稿帶了吧？”
郭子川嗯了一聲，因為聲音很輕，在王一瑉聽來就成了溫柔，柔得幾乎能掐的出水。
她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郭子川笑，“再翻你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關你什麽事兒。”王一瑉嘟囔。
校領導講話完畢，胡月跟郭子川出了隊。
胡月拿出自己的演講稿看了幾眼，低聲問身旁的郭子川，“一會兒要不你先來吧。”
“嗯。”
此時在集會，郭子川怕聲音太大吵到別人，便微微俯身偏頭跟她說話，從王一瑉這個方向看去，兩人的行為看著實在是親密。
王一瑉好像吃了□□藥，身心都不通暢，眼睛像帶了刀子，不住在兩人身上砍。
每周例行的升旗儀式之後除了有校領導的講話，還有值班班級的代表進行演講，演講的內容不限，可以是自己寫的文章，也可是從網上找的勵志講稿。
郭子川剛上臺，底下的掌聲熱烈非凡。
郭子川一手拿著演講稿，一手拿著話筒，一上臺也沒有啰嗦，跟大家打了招呼後就開始直奔主題。
他讀的是關於夢想與人生的文章。
文章挺短，沒一會兒也就結束了。
王一瑉聽了一會兒，可能是太會給自己加戲，總覺得他是在說給自己聽，勸自己好好讀書，追求夢想。
這麽一想，心裏好像又舒服了點。決定看在他的份上，以後上課認真點。
郭子川在眾人的掌聲下下了臺，將話筒給了一旁的胡月，兩人對視一眼，也不知說了什麽，胡月靦腆一笑就上了臺。
王一瑉看胡月那小眼神，特別想抽出腰間大刀，揮過去的感覺。
胡月剛上臺，才說了一句“大家好”，話筒突然就失聲了。
郭子川正準備歸隊，回頭看她，做了個動作，示意她把開關關掉再打開。
胡月如此反覆幾次，都沒有聲音出來，有些慌張。
郭子川返回到演講臺旁邊，胡月走過去，把話筒給他。
兩人都低著頭，從下方角落看去，有些暧昧。
王一瑉直接翻了眼，將目光移至另一邊。
她這一天的心情簡直就是此起彼伏，陰晴不定。
一會兒，聽到話筒的試音，胡月對著話筒說了幾次餵餵，確定沒問題之後，又重新跑回了演講臺中心。
郭子川也回了隊伍位置。
胡月演講結束後集會就散了，黑壓壓的人一起同時向學校樓梯湧去，王一瑉不想跟人擠，便自動等在了一旁。
秦靜跟在她旁邊。
萬燕芳從旁邊而過，跟王一瑉招呼。“一瑉，還不上去嗎？”
樓道口的人緩緩移動，就像一頭全身長著黑點的蠕動的大蟲子，看著讓人瘆得慌。
“人太多了，我一會兒再上去。”
“學校的音樂室我們已經整理得差不多了，到時候弄好了我再通知你。裏面有一架鋼琴課，架子鼓的話可能你要從家裏搬過來才行。”
音樂室？鋼琴？架子鼓？
怎麽回事？她可沒有答應做那個什麽鬼藝術生，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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