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的時候，看到有個地方被人用紅筆做了標註。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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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瑉皺了皺眉，還沒等她開口，萬燕芳就走開了。
而此時，樓道口的人已經漸漸少了。
王一瑉上了臺階，秦靜問：“一瑉，你要做藝術生嗎？”
“沒有啊，我都不知道這回事。”
王一瑉知道這是劉知跟方校長兩人自作主張的，頓時就冷笑，她王一瑉不願意做的事兒，誰能強迫她？
管他們怎麽折騰呢，反正到時候她不去。
“其實做藝術生也挺不錯的，像我沒有藝術傍身，文化課成績又不好，都不知道該怎麽考大學呢。”
王一瑉覺得奇怪，為什麽這些人都喜歡考大學？
“你很喜歡讀書？”
秦靜：“也不算是吧，但是大學生活是我很向往的。”
說著，她有些臉紅。
“聽說藝術學院的校園裏有很多木棉花，一到開花的季節，整條校道印著清澄藍天，像一片燦爛的火海。”
“裏面的崇賢路一路排開的是年歲已久的玉蘭樹，玉蘭花香芬芳撲鼻，每次走過那裏都能讓人想起甜蜜的味道。”
“如果能在大學裏不辜負時光地談一場戀愛，那才是不妄青春一場。”
王一瑉詫異，沒想到這麽內向的秦靜居然會有這麽少女的情懷。
“你有喜歡的人吶？”王一瑉試探性問道。
秦靜搖頭，耳根泛紅。
王一瑉嘿嘿一笑，“就知道你沒談過，等你談過就知道了，情侶之間最浪漫的地方是酒店。”
秦靜知道她所指，臉更紅了。“一瑉，你瞎說什麽呢。”
王一瑉無所謂地挑挑眉，“這有什麽，既然它是真實存在的，就能被人說出來。”
“一瑉，你真的沒談過男朋友嗎？”
“我豈是隨隨便便就跟凡夫俗子在一起的，我可是仙女。”
“那你喜歡什麽樣的男生？”
王一瑉想了一會兒，說：“他要長得帥長得高，腦袋聰明，對了，要特別會賺錢的。我要他負責賺錢給我花，我負責貌美如花。”
秦靜脫口而出，“郭子川？”
王一瑉一聽到他名字，呸了一聲。秦靜笑。
王陽跟李佳明趁著散會的時間去了趟衛生間，才踏上樓梯，被王一瑉嫌棄的一聲呸生生嚇停了腳步。
問李佳明，“我做錯什麽了嗎？”
李佳明雙手抱胸，將他撞到一邊，“這還用說嗎？你體積太大了，擋道。”
郭子川走在身後，擡眼與王一瑉的視線相觸。
王一瑉看到他，立馬就扭頭，加快了上樓的腳步。
王陽：“川哥，你跟瑉姐鬧翻了？”
“怎麽說？”
“剛才我怎麽覺得她在瞪你。”
郭子川扭頭看他，“我倒覺得她是在瞪你。”
王陽：“..........”
上周月考的試卷發了下來，王一瑉原以為自己的試卷肯定會慘不忍睹，誰知上面只有寥寥無幾的打勾，可能是老師憐惜她的卷子，錯誤的地方都沒打叉叉。整張試卷幹凈清爽，唯獨那分數，格外搶眼。
語文35分，數學18分，英語38分，物理32，生物29，化學14分。
王一瑉拿出手機算了下總分，166分。
比還沒轉學時的期末考多了6分，進步了6分。
王一瑉有些小得意，她都沒認真就能考到這個分數，要是認真起來可得咋辦啊！
黃京跟李寶張斯圍在一起，計算總分，也不知算出了啥，黃京高興得大叫。
他跑過來問，“姐，你總分多少？”
王一瑉：“166。”
黃京耶了一聲，“這回終於不是倒數了。”
王一瑉擰著眉頭看著他跑到王陽身邊，一會兒他悻悻走過來，小聲說：“姐，你是第一哦。”
郭子川聽到他的話，笑：“恭喜你，得了倒數第一。”
王一瑉臉突然就紅了，黃京見狀趕緊跑回自己位置坐好。
王一瑉郁悶地瞅著自己的試卷，心想，反正只是班級倒數，只要不是年級倒數就好。
上課鈴響，騰老師拿著筆記本走了進來，教室裏的吵鬧聲漸漸變小。
騰老師掃視教室一圈，看到所有同學都坐回位置之後開口：“月考試卷大家都已經拿到手上了，這個分數只是對你們這段時間以來學習情況的一次總結，雖然不是最終的決定成績，可也能檢測到了大家的水平。考得不好的希望再接再厲，分秒必爭，考得好的不要驕傲，謙虛謹慎，爭取穩步提升。”
“總分結果已經出來，郭子川的723分位列年紀第一。”
騰老師的話才剛說到一半，全班同學哇地一聲大叫。
騰老師拍了拍講臺，教室裏又安靜下來。
“年紀第二是隔壁班的李城，總分701。第三胡月，總分695。江海辰693第四。”
全班同學又是一陣哇的大叫。
騰老師拿起筆記本往桌上敲打幾下，“安靜！”
“希望同學們跟這幾位同學學習，在接下來的學習中查缺補漏，努力學習，考上好的大學，不讓自己留遺憾。”
騰老師是教物理的，在進行了十幾分鐘的對這次月考的總結後，就拿起試卷講解。
課堂結束，她將年紀總分排名拿給班長，讓班長貼在後墻位置。
王一瑉沒心情去看，撐著凳子，翹著二郎腿在修剪指甲。
胡月拿著試卷來到郭子川身邊，問：“子川，騰老師說的這題我都沒聽懂。”
郭子川拿過試卷，看了一眼她的解題思路，說：“後面的方向錯了.....”
兩人正在討論問題，王一瑉突然蹬開凳子往後一仰。
凳腳在地上摩擦，一陣尖銳的聲響。
郭子川停下聲音，扭頭看她，見她在旁若無人地修指甲，又繼續給胡月講題。
王一瑉雖然在修指甲，可眼睛卻一直瞄著兩人的動作，一不留神，指甲磨歪了，她驚呼一聲。
郭子川正好將題講完，胡月看了王一瑉一眼，回到自己位置坐好。
等一會兒，王一瑉沒等到郭子川的關心，一團紙條卻丟了過來。
他說：這麽酸，誰家的醋打翻了。
☆、Chapter 28
王一瑉將指甲修剪器啪地一聲拍到桌上，拿出筆，刷刷寫下幾個字。
寫了一半發現“醋”字不會寫，又去看他的字條，照著他的字寫了一遍。
『你的醋才翻了！你全家的醋都翻了！』
王一瑉直接往他身上砸，郭子川單手接住，翻開一看，彎唇笑。
過了這麽久還看不出兩人的情況那江海辰絕對是瞎了。
他踢了下王一瑉的凳腳，“哎，你們倆不要在我眼皮底下調情好嗎？”
王一瑉拿起書本對著他腦袋就砸，“說誰調情呢！”
江海辰捂著額頭哎喲一聲。“你還真打啊！我可是年紀第四，把我打傻了你賠嗎？”
“打了你才能開竅。”
“要不把我打傻了，你對我負責。”
王一瑉撇撇嘴，“長得不怎麽樣，想得倒是挺美。”
江海辰遭到重擊。
王一瑉繼續低頭修指甲，江海辰還在試圖跟她聊天。
“哎，把你手機號給我啊！”
“我不用手機。”
“那你用什麽。”
王一瑉指了指腦袋上方，調皮說道：“哈哈，觸角。”
郭子川笑。
江海辰：“..........”
這麽中二。
“那你喜歡什麽樣的男孩子啊？”江海辰問。
“反正就不是你這樣的。”
江海辰挑眉，“怎麽？歧視我？”
“嗯。”王一瑉點頭。
“.......你能不能不要說真話？”
王一瑉撲哧一笑，“老師說要做個誠實的孩子。”
“難道你喜歡他那個類型的？”江海辰又踢了下她凳子，下巴指了指郭子川。
不等她回答，郭子川插話，“還是趕緊把你做錯的題先改好吧，倒數第一。”
王一瑉哼哼，“咱倆都是第一，誰也不比誰差。”
郭子川：“.........”
江海辰適時搭腔，“是的，你們首尾呼應，天生一對。”
王一瑉臉紅，扭頭看他，眼睛碧波蕩漾：“誰跟他是天生一對了。”
江海辰一臉狹促：“急了，心裏有鬼？”
王一瑉沒好氣：“你才心裏有鬼。”
王一瑉斜眼去瞅郭子川，見他安安靜靜地看自己的書，又扭頭自己做自己的事兒。
一會兒，郭子川將他的試卷丟到她桌上。
“每個題目的解題思路我都寫好了，你抄一下。”
王一瑉看到試卷上龍飛鳳舞的98分，心思一轉，從抽屜裏拿出紅筆，在9字那裏加了一筆，98分就變成了88分。想了想，覺得還缺了點什麽，又在一旁畫上一個穿著比基尼的大公雞。
她看著自己的傑作嘿嘿一笑。
郭子川將她的惡作劇看在眼裏，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中午放學，一群人趕往學校食堂。
王陽跑到郭子川身邊，說：“哥，你跟江海辰打賭贏了一千，今兒是不是要請客啊？”
郭子川看他，“你想吃什麽？”
王陽搓了搓手，“就想吃幾塊扣肉。”
李佳明沖過來，“我也是。”
“行啊，一會兒要一塊，你們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
王陽：“.........”
李佳明：“.........”
話雖這麽說，到刷卡吃飯的時候，郭子川還是很大方，分別給兩人買了五塊扣肉。
學校裏的扣肉不太貴，一塊兩塊錢。
經過的同學看著兩人飯盆上金燦燦的扣肉簡直目瞪口呆。
王陽跟李佳明喜滋滋，打了飯就跑去找位置。
飯堂裏人聲鼎沸，端著飯盆的人來來往往。
郭子川站在王一瑉身邊，低頭看她。
“要吃哪個？”
王一瑉想了想，指了一下炸雞腿跟炸魚塊。
郭子川挑了下眉，往旁邊一指，對打飯阿姨說：“香菇燉雞跟清蒸豬腳還有一份青菜。”
王一瑉皺眉，嚷：“我要的不是這個。”
打飯的阿姨停住手中的工作，看兩人。“要吃哪個？”
郭子川將她拉到一邊，對阿姨說：“聽我的。”
王一瑉正要開口，卻被他擋在一邊。
來往的學生看到兩人男俊女靚的，眼神都是意味不明。
胡月站在身後，看到兩人如此親密，臉色難看，可又不好開口。
阿姨將王一瑉的飯菜往臺桌上一擱，郭子川刷了飯卡，木已成舟，沒法改變。
王一瑉杵在一旁，看著郭子川不出聲，兩人對峙看了彼此一會兒，旁人看著倒像是小情侶在鬧脾氣。
胡月提醒，“子川，一會兒老師看到了不好。”
郭子川拿了飯菜去到王陽他們那桌，王一瑉不情不願地跟在身後。
還沒坐下，王一瑉就開口抱怨，“我不想吃這個，太清淡了，沒味道。”
在座的幾人聽到她這聲類似“撒嬌”的抱怨，驚得停住咀嚼的動作，眼睛盯著兩人瞧，總覺得有遺漏了什麽事情似的，恨不得能鉆進兩人心裏扒開來看看。
郭子川將她的飯菜放到一邊，自己率先坐下。“去吧，聽說那個魚是僵屍魚。知道僵屍魚嗎？就是放在冰箱裏好幾年的那種，雞腿也是，估計都發臭長蟲了，為了掩蓋臭味，才拿來做炸雞的。”
秦靜嘴裏的魚還沒咽下去，聽到郭子川這話，一陣反胃。
王陽連忙捂住眼睛，嘴裏的米飯飛濺。“媽的，你要吐別在這裏吐。”
郭子川捂住王陽的臉，把他推到一邊，擡眸看王一瑉，見她猶豫，就替她將筷子擺好，給她臺階下。“趕緊吃吧，吃了一會兒還要去檢查紀律。”
“檢查什麽紀律啊？”王一瑉坐下來，拿起筷子翻了翻雞塊。
“這周我們班值周，學校的紀律就由我們班進行開頭半個小時的巡邏。”秦靜解釋。
“每個人都要去嗎？”這麽奇怪，學生還要去巡邏。
“巡邏值班的名單是由班長負責的，名單弄好之後會交給學生會。一般情況下，這種巡邏是由學生會來的，但是平時學生會事務太多，分身乏術，所以就將睡前巡邏的任務交給了值班的班級。”
王一瑉哦了一聲。
幾個人安靜地吃了一會兒飯，王一瑉突然問道：“是學校的所有地方都要巡邏嗎？包括教學樓？……還有實驗樓。”
說到實驗樓的時候，她還刻意壓低了聲音，聽著有些森然。
秦靜臉一白，低著頭默默吃飯。
王陽可能是吃了肉，膽子大了，就說：“當然要去了，不過只是轉一圈就回來了。實驗樓裏器材多，去巡邏也只是防止意外事故發生。”
王一瑉想到上次的那個黑影，心情又再次沈重了。
那個人到底是誰呢？應該是女的吧，她出現在了女生廁所門口......她是來上廁所的嗎？既然是要上廁所的，那為何只在門口徘徊而沒有進門？她到底想做什麽？……
一連串的問題襲來，王一瑉的心一團亂麻，回過神來時，秦靜他們的飯早就吃得差不多了。
胡月也不知何時坐到了郭子川的身邊。
“子川，我聽說郭大娘跟郭大爺鬧矛盾，郭大爺搬出去住了。”
郭子川幾不可察地皺了下眉頭，沒出聲。
“郭大娘在家裏一直哭，你要不要給她打個電話？”
無意聽到郭子川家裏的矛盾，一桌人都靜靜地沒敢出聲。
郭子川：“嗯，我知道了。”看到王一瑉捏著筷子做蘭花指狀在菜裏翻來覆去。
“不好吃嗎？”郭子川問她。
“有雞毛。”王一瑉皺著眉頭說。
“哪塊有雞毛就放到一邊。”
“全部都有。”
郭子川：“……”
王陽跟李佳明小心瞧兩人。
郭子川低頭看了幾眼，沒看到她所謂的雞毛。
“想多了吧，我怎麽沒看到。”
王一瑉伸出細長的手指指了指，“吶，就是這裏啊。”
郭子川費勁地盯了一會兒，才看到上面的那一根透明的細毛。
她這眼睛是裝了放大鏡？
“哪塊不想吃的？”
“有皮的都不要。”
郭子川拿起筷子，將她碗裏的雞肉夾到自己碗裏，“快點吃。”
王陽跟李佳明睜目結舌，真成嫂子了？
郭子川沒擡頭，慢條斯理地吃著飯。“胖子，再看一會兒戳你眼睛。”
王陽連忙垂眉。
郭子川跟王一瑉之間有著一層別人無法進去的小空間，那個小空間裏他們彼此了解彼此依靠，就像土地深處的根系緊緊抓牢的大樹。
那麽堅不可捶，密不透風，旁人無法進入。
這個意識從幾個人一起去百兆山開始，胡月就隱隱感覺到了。
郭子川是一個意志很堅定的人，一旦認準的東西，死都不會放手的。
所以，他對王一瑉，是認真的，超乎尋常的認真。
那麽，她要怎麽辦呢？
每次只要一看到他們兩人有所互動有所交集，胡月的心就像被人用火烤著一樣，又疼又難受，可卻無法疏解。
她也曾經無數次生出一些邪惡的心思，可一看到王一瑉那明亮的雙眼，她內心的焦灼就淡下去幾分。
她不得不承認，王一瑉雖然有著很多缺點，但是她有一個純凈的靈魂。
盡管她的出身跟相貌占了很大優勢，卻從不輕視他人，不傷害他人。
可她真的很不服氣啊，明明是她先遇到郭子川的啊！比王一瑉早了十幾年，她守著郭子川守了十幾年啊！
一頓飯索然無味。
王一瑉嚼了幾口，吃不下了，轉身就要去買飲料，郭子川把她叫住。
“幹嘛？”
郭子川將放在飯邊的湯水放到她跟前，“喝湯水，飲料裏糖份太多，對身體不好。”
王一瑉賭氣，扭頭就往飲料專區走，點了飲料卻發現自己沒帶飯卡，重新回到位子時，看到自己的包包被郭子川恬不知恥地掛在脖間。
王一瑉生氣，“你把包包給我。”
郭子川繼續吃飯，也不看她，說：“飲料喝多了不好，這裏有現成的湯水，節約安全。”
“你憑什麽管我！”王一瑉被他這老媽子似的管著，有些氣急，說話的聲音也不自覺的提高了。
旁人看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一觸即發。
王陽跟李佳明還有秦靜三人大氣也都不敢喘，也不敢正眼去瞧兩人，可又對事件的後續發展感到好奇，便豎著耳朵聽。
“我怎麽不能管你。”郭子川回視她，目光認真。
“只有寵著我的人才有資格管我！”
郭子川好一會兒沒出聲。
他伸手捏著她精致的下巴，嘴角上揚，語氣低沈柔和：“我什麽時候不寵你了，嗯？”
他目光沈靜溫柔，像浮了水的珍珠，透亮清明。
王一瑉被他這一撩撥，原本的鬥氣昂揚瞬間熄滅，剛才還在身體裏四處沖撞的怒氣一下就沒了，小心肝撲通撲通直跳。
王陽驚訝的嘴巴大的幾乎能放的下一個雞蛋。
王一瑉重新坐回位置，喝了一口湯水，臉紅粗聲道：“誰讓你寵我了！”
王陽跟李佳明三人默默低下頭，當作什麽都沒聽到。
胡月的心在這一瞬間被揉碎得徹底，甚至連拿起筷子的力氣都沒了。
☆、chapter 29
英語課上，英語老師在講臺上誇誇其談，王一瑉坐在位子上百無聊賴。
聽著聽著，一陣困意襲來，王一瑉額頭靠在高高疊起的書上，閉眼睡去。
正睡得昏沈，被一聲大喝驚醒。
王一瑉下意識地踢了下腿，驚慌失措地坐直身子，眼裏還是茫然的。
郭子川唇角微彎。
平日裏，郭子川會時刻關註她，不讓她在課堂上睡著，可一到英語課的時候，他就輕松了。
英語老師講課的聲音抑揚頓挫，高音低音不間斷轉換，像搞合唱團似的，王一瑉抓不準節奏，總是被驚醒。
被驚醒了多次她又總是不長記性，每次驚醒過後就像只受驚的小麋鹿，臉紅撲撲粉粉的，琉璃般的大眼睛裏水霧迷蒙咕嚕咕嚕轉。郭子川每回看到她這幅可愛又無害的小模樣，實在是喜歡得緊。
王一瑉擦了擦嘴角，發現沒流口水，驀一轉頭，看到郭子川正在認真做筆記。
他細碎的頭發蓋在額頭上，側臉輪廓英俊帥氣，鼻子高挺好看，目光專註認真。
“餵。”王一瑉叫他。
郭子川停下筆，轉頭看她。“怎麽了？”
“你們是不是要出去看留守老人啊？”王一瑉小聲問。
“嗯，想去？”
“我去的話能不能自由活動？”她記得他們出去那天正好跟周傑倫演唱會的日期重合。
郭子川看她亮晶晶的琉璃眼，食指掩著唇，玩味一笑，好一會兒才接話像吊人胃口似的。
“你想自由活動？”
王一瑉聽他語氣，乍一開始以為他答應了，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嗯嗯，是的。”
郭子川帥氣地轉了一下筆，目光直視黑板，笑還掛在嘴邊，“去幫留守老人可以，自由活動不行。”
誰說女人善變的，明顯男人更善變！誰說過誰寵誰的？
王一瑉怒：“你！”
兩人安靜了一會兒，郭子川問： “想去哪裏？”
“不告訴你。就不信我自己找不到辦法出去。”
郭子川笑：“長了翅膀你就能飛出去了。”
王一瑉不理他。
一下課，王一瑉跟秦靜去衛生間。
女生衛生間門外排著長隊，鑒於上次的驚悚一幕，王一瑉是死也不敢再去實驗樓的衛生間了，就跟秦靜安靜地排在隊伍後面。
隊伍慢慢挪動著。秦靜問：“一瑉，清明準備到了，你們家要去掃墓嗎？”
王一瑉楞了，掃墓？
她們家有什麽幕要掃的？哦，對了她的外公。
“應該是要去的吧，聽說我外公很久以前就去世了，我還沒見過他呢。”
秦靜：“你以前都是在市裏生活？沙邦鎮沒回來過？”
“對啊，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我爸娶了另一個女人，我就一直留在他身邊。”
“對不起啊，不該說到你的傷心事。”
王一瑉揮揮手，不在乎道：“沒事，這點事兒算什麽。不過我家裏有很多很好玩的東西，如果有機會，你可以去我家玩。”
秦靜興奮：“是沙邦鎮那裏的嘛？”
“嗯。”
“我早就聽說你們那兒有個山特別漂亮，聽說初春時雪山融化的清泉會流進溶洞裏。那水甘甜可口，之前還有很多外國人騎行去你們那兒玩呢。”
“是有一點點好看啦。”她話剛說完，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她轉頭去看那人時，那人竟一句話也沒說就離開了。
因為那人走得快，王一瑉只看到她的衣角。
秦靜忙問：“一瑉，你沒事吧？”
王一瑉微微皺眉，說：“沒事。”
只是那人撞上她時，她肩膀不小心撞上了墻，此時還沒緩過勁兒來，有些疼感。
長隊越來越短，眼看就要到她們，王一瑉無意看到排頭的第一個衛生間門下有個陰影。
那衛生間門上貼著“正在維修”字樣，但門是虛掩的，想必剛才有人上過。
為了防止碰上某些意外，王一瑉並沒有進去。她側開身，讓秦靜先去裏面空出的衛生間。“你先上。”
幾道沖水聲依次響起，王一瑉無意低頭，看到第一個衛生間的門下，一道鮮紅的血跡從流了出來。
王一瑉驚恐地往後一退，周圍的空氣放佛都凝固了，她一口氣堵在胸口，悶得她呼吸不過來。
同在外面排隊的還有幾個女生，見此情景跑的跑，叫的叫。
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老師聞聲趕來，打開衛生間門，發現紅色液體的瓶紅墨水，便安慰幾個女生。
自從上次的程櫻事件之後，校裏領導對類似的情況十分上心，剛一聽到消息時，所有人的心都沈到了湖底，見事件的始作俑者只是一瓶紅墨水之後，心都松了不少。
此時還未進入夏天，生活老師的腦門上就掛了不少汗，她大喘一口氣，掃了一眼戰戰兢兢的幾個女生，最後視線停在王一瑉身上，說：“大家安心回去上課吧。”
王一瑉的心亂成了一鍋粥，上了衛生間便拉著臉色蒼白的秦靜回了教室。
王一瑉的步子有些快，秦靜要小跑才能跟上，兩人相握的手都是冰冷的，都能感受到彼此手心裏的濕汗。
準備回到教室門口時，王一瑉突然停下腳步，看著秦靜，目光凝重。
臨近上課時間，走廊裏的人已經漸漸少了，兩人的呼吸幾乎能蓋住教室裏傳來的喧嘩聲。
王一瑉的心怦怦直跳，她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有些事情風雨欲來。
“秦靜，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千萬不要害怕，也不要告訴別人。”
秦靜被她謹慎的模樣嚇得連忙屏住呼吸，她只聽到她心臟在身體裏劇烈的跳動。
“上次我們去實驗樓上廁所的時候，我看到門底下有個陰影——”
秦靜一個哆嗦，與此同時，上課鈴聲響了。
王一瑉拉她往教室方向走，可秦靜的手抖得厲害，王一瑉有些後悔告訴了她，安撫道：“你不要害怕。”
“一瑉，你說我們學校會不會有變態？”秦靜害怕得聲音都在發抖。
兩人來到教室後門，王一瑉伸出食指，放在唇邊，示意她安靜噤聲。
“我們先好好上課，有什麽事下課再說。”
秦靜點頭。
課堂上，王一瑉總是心不在焉，時時垂頭沈思，面色凝重。
秦靜的紙條從後面遞了過來，王一瑉小心打開，看到上面的字，心情沈重。
課堂過了一半，她撕下一張草稿，刷刷寫了幾個字，想了一會兒又劃掉，重新寫了一張，又覺得不對，索性就不寫了。
王一瑉沒有回覆秦靜的話題，將紙條胡亂擰起，丟到了身後的垃圾桶。
傍晚放學之後，教室裏寂靜無人，和煦的春風徐徐吹來，教室後面的窗簾沒綁緊，散在風中，顯得影影幢幢。
突然有個人從教室後門走了進來，黑色女士平底淑女皮鞋來到王一瑉位置轉了一會兒，皮鞋聲在教室裏噠噠地響，緩慢而又沈重，那人目光停在身後的垃圾筐裏。
一雙手在裏面翻了一會兒，拿出兩個被揉成團的紙條，緩緩打開。
字條被人畫成了一團黑，可還能依稀看出上面的字。
『我覺得程櫻不是自殺。』
去上晚自習的路上，秦靜左看右看，沒看到身邊有人，貼到王一瑉身邊細聲說：“一瑉，我覺得真的很奇怪，你說那天那個紅墨水，不要的紅墨水丟哪裏不不行，非要丟廁所裏........”
秦靜明顯還是有話還未說完的，可王一瑉心思頗重，沒註意到。她喉嚨微澀，想起字條上的那幾個字，到嘴的話始終都出不出口。
良久，王一瑉深呼口氣，仿佛也在勸自己：“可能是偶然的吧。”
“不是！絕對不是偶然！”秦靜突然間激動起來。
王一瑉對她的激烈反應覺得奇怪，“怎麽了？”
“一瑉，這件事情絕對不是偶然。”秦靜的聲音抖得像走鋼絲，嘴唇微顫。
王一瑉察覺出她的不尋常，心有異樣，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秦靜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湊到她耳邊說了句話。“程櫻跳樓前，我在衛生間裏，碰見過她。她好像也是見到了紅墨水，然後在廁所裏罵人......而且還哭了。”
王一瑉心中大駭，聲音有些尖銳：“你確定沒看錯？”
秦靜的點頭像一個大錘子，將王一瑉的心重重的地往地底下錘。
一切都亂無頭緒，卻又有一些漂浮在霧霾之上的線頭，這種似懂非懂的情況把王一瑉折磨得夠嗆。
這樣的的事只有一次還能當作偶然，可如果還有第二次呢？
程櫻，會是下一個她嗎？
如果是她，那為什麽是她？
想著想著，王一瑉只覺得渾身冰冷。
過了幾天的清閑日子，秦靜告訴王一瑉，她要學畫畫，而且家裏面已經替她報了縣裏的某個知名的周末美術培訓班，看得出她挺開心。
王一瑉聽到她說要做美術生的第二天，萬燕芳就帶她來到了王一瑉的寢室。
普通生跟藝術生的轉換，一切都安排得幹凈利落。
“一瑉，我過來陪你啦！”秦靜抱著自己的行李一蹦一蹦跑進來。
王一瑉的床在上鋪，她聽到聲音探過頭，覺得奇怪：“你怎麽來了？”
“秦靜做了藝術生，以後就跟你一起同進同出了。”萬燕芳笑。
“太好了！”王一瑉一個人在這個宿舍裏，悶死了，突然來了個小夥伴，高興壞了。她拍了拍自己旁邊的床鋪，“你睡我旁邊來呀！”
“好咧，”秦靜將席子鋪了上去。
萬燕芳把抱在懷裏的被單放上席子，看王一瑉：“一瑉，聽方校長說新請回來的音樂老師也準備過來報到了。”
王一瑉沒將這事放在心上，含糊其辭地嗯嗯哼哼敷衍應了一下。
秦靜的東西並不多，加上萬燕芳的幫忙，來回幾下就完事了。
有了秦靜的陪伴，王一瑉不管去哪兒也都帶勁不少，至少不用自己一個人進進出出了。
秦靜周末時有去美術培訓班上課，所以雖起步相對於其他美術生來說是有點晚了，可她勤奮刻苦，與其他的美術生拉開的距離倒也不是很大。
秦靜的課餘時間奉獻給了畫畫，王一瑉就閑了。
萬燕芳問了她多次架子鼓的問題，她都避而不答。
讀大學有什麽好的啊，像個牢籠一樣，她只想做無憂無慮的小鳥，飛呀飛呀。
只是一年的高三而已，時間很快就會過去，王一瑉想。
原本想著所有將會到來的日子只是彈指之間，卻不曾想到，在未來等待著她的，是她這一輩子都不曾想到的經歷。
所有的快樂、痛苦、憤怒、難過、悲傷、無助，就像約好了似的，紛至沓來。
將她的青春塞得滿滿當當。
而她的那個避風港，卻因為某些不可抗力，在不遠的將來，離她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一點都不可怕～～～
☆、Chapter 30
夏天的腳步悄悄到來，教室窗戶邊的大樹上，知了的叫聲也越來越熱鬧。
一到夏天，王一瑉的瞌睡蟲就更厲害了。
耳邊是蟲鳴陣陣，她一閉眼就能在課堂上睡著，而且一睡就很難叫醒。
這個季節堪比春困，對於講課的老師們來說是一場無可奈何的災難。
才剛轉身在黑板上寫了幾個字，回過頭時，原本還在搖頭晃腦的學生們已經趴下去了一大片。
為此學校特意想出了一個方法，在每個班裏噴灑一些提神的風油精，可成效甚微，最後只能依靠在旁的學生提醒。
郭子川肩負重任，負責監督王一瑉這一頭號“睡王”。
王一瑉實在是困得厲害，上下眼皮像被520粘住了似的，擡都擡不起來，老師那朦朧的身影在她眼前飄來飄去，一下有兩個，一下有三個。
幸好她那書也疊的夠高，不然被老師看到，非得認為她喝酒了不可。
郭子川看她強忍睡意的模樣實在可愛，又見此次課堂講的內容對於王一瑉來說算是超綱，便低聲跟她說：“你要是真忍不住，就睡一會兒吧。”
王一瑉緩緩轉頭看他，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後，就趴在了桌上。
王一瑉的學習情況跟他們這些普通學生有所不同，她基礎差，而且以前耽誤的課程也比較多，如果依照普通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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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樓道口的人已經漸漸少了。
王一瑉上了臺階，秦靜問：“一瑉，你要做藝術生嗎？”
“沒有啊，我都不知道這回事。”
王一瑉知道這是劉知跟方校長兩人自作主張的，頓時就冷笑，她王一瑉不願意做的事兒，誰能強迫她？
管他們怎麽折騰呢，反正到時候她不去。
“其實做藝術生也挺不錯的，像我沒有藝術傍身，文化課成績又不好，都不知道該怎麽考大學呢。”
王一瑉覺得奇怪，為什麽這些人都喜歡考大學？
“你很喜歡讀書？”
秦靜：“也不算是吧，但是大學生活是我很向往的。”
說著，她有些臉紅。
“聽說藝術學院的校園裏有很多木棉花，一到開花的季節，整條校道印著清澄藍天，像一片燦爛的火海。”
“裏面的崇賢路一路排開的是年歲已久的玉蘭樹，玉蘭花香芬芳撲鼻，每次走過那裏都能讓人想起甜蜜的味道。”
“如果能在大學裏不辜負時光地談一場戀愛，那才是不妄青春一場。”
王一瑉詫異，沒想到這麽內向的秦靜居然會有這麽少女的情懷。
“你有喜歡的人吶？”王一瑉試探性問道。
秦靜搖頭，耳根泛紅。
王一瑉嘿嘿一笑，“就知道你沒談過，等你談過就知道了，情侶之間最浪漫的地方是酒店。”
秦靜知道她所指，臉更紅了。“一瑉，你瞎說什麽呢。”
王一瑉無所謂地挑挑眉，“這有什麽，既然它是真實存在的，就能被人說出來。”
“一瑉，你真的沒談過男朋友嗎？”
“我豈是隨隨便便就跟凡夫俗子在一起的，我可是仙女。”
“那你喜歡什麽樣的男生？”
王一瑉想了一會兒，說：“他要長得帥長得高，腦袋聰明，對了，要特別會賺錢的。我要他負責賺錢給我花，我負責貌美如花。”
秦靜脫口而出，“郭子川？”
王一瑉一聽到他名字，呸了一聲。秦靜笑。
王陽跟李佳明趁著散會的時間去了趟衛生間，才踏上樓梯，被王一瑉嫌棄的一聲呸生生嚇停了腳步。
問李佳明，“我做錯什麽了嗎？”
李佳明雙手抱胸，將他撞到一邊，“這還用說嗎？你體積太大了，擋道。”
郭子川走在身後，擡眼與王一瑉的視線相觸。
王一瑉看到他，立馬就扭頭，加快了上樓的腳步。
王陽：“川哥，你跟瑉姐鬧翻了？”
“怎麽說？”
“剛才我怎麽覺得她在瞪你。”
郭子川扭頭看他，“我倒覺得她是在瞪你。”
王陽：“..........”
上周月考的試卷發了下來，王一瑉原以為自己的試卷肯定會慘不忍睹，誰知上面只有寥寥無幾的打勾，可能是老師憐惜她的卷子，錯誤的地方都沒打叉叉。整張試卷幹凈清爽，唯獨那分數，格外搶眼。
語文35分，數學18分，英語38分，物理32，生物29，化學14分。
王一瑉拿出手機算了下總分，166分。
比還沒轉學時的期末考多了6分，進步了6分。
王一瑉有些小得意，她都沒認真就能考到這個分數，要是認真起來可得咋辦啊！
黃京跟李寶張斯圍在一起，計算總分，也不知算出了啥，黃京高興得大叫。
他跑過來問，“姐，你總分多少？”
王一瑉：“166。”
黃京耶了一聲，“這回終於不是倒數了。”
王一瑉擰著眉頭看著他跑到王陽身邊，一會兒他悻悻走過來，小聲說：“姐，你是第一哦。”
郭子川聽到他的話，笑：“恭喜你，得了倒數第一。”
王一瑉臉突然就紅了，黃京見狀趕緊跑回自己位置坐好。
王一瑉郁悶地瞅著自己的試卷，心想，反正只是班級倒數，只要不是年級倒數就好。
上課鈴響，騰老師拿著筆記本走了進來，教室裏的吵鬧聲漸漸變小。
騰老師掃視教室一圈，看到所有同學都坐回位置之後開口：“月考試卷大家都已經拿到手上了，這個分數只是對你們這段時間以來學習情況的一次總結，雖然不是最終的決定成績，可也能檢測到了大家的水平。考得不好的希望再接再厲，分秒必爭，考得好的不要驕傲，謙虛謹慎，爭取穩步提升。”
“總分結果已經出來，郭子川的723分位列年紀第一。”
騰老師的話才剛說到一半，全班同學哇地一聲大叫。
騰老師拍了拍講臺，教室裏又安靜下來。
“年紀第二是隔壁班的李城，總分701。第三胡月，總分695。江海辰693第四。”
全班同學又是一陣哇的大叫。
騰老師拿起筆記本往桌上敲打幾下，“安靜！”
“希望同學們跟這幾位同學學習，在接下來的學習中查缺補漏，努力學習，考上好的大學，不讓自己留遺憾。”
騰老師是教物理的，在進行了十幾分鐘的對這次月考的總結後，就拿起試卷講解。
課堂結束，她將年紀總分排名拿給班長，讓班長貼在後墻位置。
王一瑉沒心情去看，撐著凳子，翹著二郎腿在修剪指甲。
胡月拿著試卷來到郭子川身邊，問：“子川，騰老師說的這題我都沒聽懂。”
郭子川拿過試卷，看了一眼她的解題思路，說：“後面的方向錯了.....”
兩人正在討論問題，王一瑉突然蹬開凳子往後一仰。
凳腳在地上摩擦，一陣尖銳的聲響。
郭子川停下聲音，扭頭看她，見她在旁若無人地修指甲，又繼續給胡月講題。
王一瑉雖然在修指甲，可眼睛卻一直瞄著兩人的動作，一不留神，指甲磨歪了，她驚呼一聲。
郭子川正好將題講完，胡月看了王一瑉一眼，回到自己位置坐好。
等一會兒，王一瑉沒等到郭子川的關心，一團紙條卻丟了過來。
他說：這麽酸，誰家的醋打翻了。
☆、Chapter 28
王一瑉將指甲修剪器啪地一聲拍到桌上，拿出筆，刷刷寫下幾個字。
寫了一半發現“醋”字不會寫，又去看他的字條，照著他的字寫了一遍。
『你的醋才翻了！你全家的醋都翻了！』
王一瑉直接往他身上砸，郭子川單手接住，翻開一看，彎唇笑。
過了這麽久還看不出兩人的情況那江海辰絕對是瞎了。
他踢了下王一瑉的凳腳，“哎，你們倆不要在我眼皮底下調情好嗎？”
王一瑉拿起書本對著他腦袋就砸，“說誰調情呢！”
江海辰捂著額頭哎喲一聲。“你還真打啊！我可是年紀第四，把我打傻了你賠嗎？”
“打了你才能開竅。”
“要不把我打傻了，你對我負責。”
王一瑉撇撇嘴，“長得不怎麽樣，想得倒是挺美。”
江海辰遭到重擊。
王一瑉繼續低頭修指甲，江海辰還在試圖跟她聊天。
“哎，把你手機號給我啊！”
“我不用手機。”
“那你用什麽。”
王一瑉指了指腦袋上方，調皮說道：“哈哈，觸角。”
郭子川笑。
江海辰：“..........”
這麽中二。
“那你喜歡什麽樣的男孩子啊？”江海辰問。
“反正就不是你這樣的。”
江海辰挑眉，“怎麽？歧視我？”
“嗯。”王一瑉點頭。
“.......你能不能不要說真話？”
王一瑉撲哧一笑，“老師說要做個誠實的孩子。”
“難道你喜歡他那個類型的？”江海辰又踢了下她凳子，下巴指了指郭子川。
不等她回答，郭子川插話，“還是趕緊把你做錯的題先改好吧，倒數第一。”
王一瑉哼哼，“咱倆都是第一，誰也不比誰差。”
郭子川：“.........”
江海辰適時搭腔，“是的，你們首尾呼應，天生一對。”
王一瑉臉紅，扭頭看他，眼睛碧波蕩漾：“誰跟他是天生一對了。”
江海辰一臉狹促：“急了，心裏有鬼？”
王一瑉沒好氣：“你才心裏有鬼。”
王一瑉斜眼去瞅郭子川，見他安安靜靜地看自己的書，又扭頭自己做自己的事兒。
一會兒，郭子川將他的試卷丟到她桌上。
“每個題目的解題思路我都寫好了，你抄一下。”
王一瑉看到試卷上龍飛鳳舞的98分，心思一轉，從抽屜裏拿出紅筆，在9字那裏加了一筆，98分就變成了88分。想了想，覺得還缺了點什麽，又在一旁畫上一個穿著比基尼的大公雞。
她看著自己的傑作嘿嘿一笑。
郭子川將她的惡作劇看在眼裏，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中午放學，一群人趕往學校食堂。
王陽跑到郭子川身邊，說：“哥，你跟江海辰打賭贏了一千，今兒是不是要請客啊？”
郭子川看他，“你想吃什麽？”
王陽搓了搓手，“就想吃幾塊扣肉。”
李佳明沖過來，“我也是。”
“行啊，一會兒要一塊，你們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
王陽：“.........”
李佳明：“.........”
話雖這麽說，到刷卡吃飯的時候，郭子川還是很大方，分別給兩人買了五塊扣肉。
學校裏的扣肉不太貴，一塊兩塊錢。
經過的同學看著兩人飯盆上金燦燦的扣肉簡直目瞪口呆。
王陽跟李佳明喜滋滋，打了飯就跑去找位置。
飯堂裏人聲鼎沸，端著飯盆的人來來往往。
郭子川站在王一瑉身邊，低頭看她。
“要吃哪個？”
王一瑉想了想，指了一下炸雞腿跟炸魚塊。
郭子川挑了下眉，往旁邊一指，對打飯阿姨說：“香菇燉雞跟清蒸豬腳還有一份青菜。”
王一瑉皺眉，嚷：“我要的不是這個。”
打飯的阿姨停住手中的工作，看兩人。“要吃哪個？”
郭子川將她拉到一邊，對阿姨說：“聽我的。”
王一瑉正要開口，卻被他擋在一邊。
來往的學生看到兩人男俊女靚的，眼神都是意味不明。
胡月站在身後，看到兩人如此親密，臉色難看，可又不好開口。
阿姨將王一瑉的飯菜往臺桌上一擱，郭子川刷了飯卡，木已成舟，沒法改變。
王一瑉杵在一旁，看著郭子川不出聲，兩人對峙看了彼此一會兒，旁人看著倒像是小情侶在鬧脾氣。
胡月提醒，“子川，一會兒老師看到了不好。”
郭子川拿了飯菜去到王陽他們那桌，王一瑉不情不願地跟在身後。
還沒坐下，王一瑉就開口抱怨，“我不想吃這個，太清淡了，沒味道。”
在座的幾人聽到她這聲類似“撒嬌”的抱怨，驚得停住咀嚼的動作，眼睛盯著兩人瞧，總覺得有遺漏了什麽事情似的，恨不得能鉆進兩人心裏扒開來看看。
郭子川將她的飯菜放到一邊，自己率先坐下。“去吧，聽說那個魚是僵屍魚。知道僵屍魚嗎？就是放在冰箱裏好幾年的那種，雞腿也是，估計都發臭長蟲了，為了掩蓋臭味，才拿來做炸雞的。”
秦靜嘴裏的魚還沒咽下去，聽到郭子川這話，一陣反胃。
王陽連忙捂住眼睛，嘴裏的米飯飛濺。“媽的，你要吐別在這裏吐。”
郭子川捂住王陽的臉，把他推到一邊，擡眸看王一瑉，見她猶豫，就替她將筷子擺好，給她臺階下。“趕緊吃吧，吃了一會兒還要去檢查紀律。”
“檢查什麽紀律啊？”王一瑉坐下來，拿起筷子翻了翻雞塊。
“這周我們班值周，學校的紀律就由我們班進行開頭半個小時的巡邏。”秦靜解釋。
“每個人都要去嗎？”這麽奇怪，學生還要去巡邏。
“巡邏值班的名單是由班長負責的，名單弄好之後會交給學生會。一般情況下，這種巡邏是由學生會來的，但是平時學生會事務太多，分身乏術，所以就將睡前巡邏的任務交給了值班的班級。”
王一瑉哦了一聲。
幾個人安靜地吃了一會兒飯，王一瑉突然問道：“是學校的所有地方都要巡邏嗎？包括教學樓？……還有實驗樓。”
說到實驗樓的時候，她還刻意壓低了聲音，聽著有些森然。
秦靜臉一白，低著頭默默吃飯。
王陽可能是吃了肉，膽子大了，就說：“當然要去了，不過只是轉一圈就回來了。實驗樓裏器材多，去巡邏也只是防止意外事故發生。”
王一瑉想到上次的那個黑影，心情又再次沈重了。
那個人到底是誰呢？應該是女的吧，她出現在了女生廁所門口......她是來上廁所的嗎？既然是要上廁所的，那為何只在門口徘徊而沒有進門？她到底想做什麽？……
一連串的問題襲來，王一瑉的心一團亂麻，回過神來時，秦靜他們的飯早就吃得差不多了。
胡月也不知何時坐到了郭子川的身邊。
“子川，我聽說郭大娘跟郭大爺鬧矛盾，郭大爺搬出去住了。”
郭子川幾不可察地皺了下眉頭，沒出聲。
“郭大娘在家裏一直哭，你要不要給她打個電話？”
無意聽到郭子川家裏的矛盾，一桌人都靜靜地沒敢出聲。
郭子川：“嗯，我知道了。”看到王一瑉捏著筷子做蘭花指狀在菜裏翻來覆去。
“不好吃嗎？”郭子川問她。
“有雞毛。”王一瑉皺著眉頭說。
“哪塊有雞毛就放到一邊。”
“全部都有。”
郭子川：“……”
王陽跟李佳明小心瞧兩人。
郭子川低頭看了幾眼，沒看到她所謂的雞毛。
“想多了吧，我怎麽沒看到。”
王一瑉伸出細長的手指指了指，“吶，就是這裏啊。”
郭子川費勁地盯了一會兒，才看到上面的那一根透明的細毛。
她這眼睛是裝了放大鏡？
“哪塊不想吃的？”
“有皮的都不要。”
郭子川拿起筷子，將她碗裏的雞肉夾到自己碗裏，“快點吃。”
王陽跟李佳明睜目結舌，真成嫂子了？
郭子川沒擡頭，慢條斯理地吃著飯。“胖子，再看一會兒戳你眼睛。”
王陽連忙垂眉。
郭子川跟王一瑉之間有著一層別人無法進去的小空間，那個小空間裏他們彼此了解彼此依靠，就像土地深處的根系緊緊抓牢的大樹。
那麽堅不可捶，密不透風，旁人無法進入。
這個意識從幾個人一起去百兆山開始，胡月就隱隱感覺到了。
郭子川是一個意志很堅定的人，一旦認準的東西，死都不會放手的。
所以，他對王一瑉，是認真的，超乎尋常的認真。
那麽，她要怎麽辦呢？
每次只要一看到他們兩人有所互動有所交集，胡月的心就像被人用火烤著一樣，又疼又難受，可卻無法疏解。
她也曾經無數次生出一些邪惡的心思，可一看到王一瑉那明亮的雙眼，她內心的焦灼就淡下去幾分。
她不得不承認，王一瑉雖然有著很多缺點，但是她有一個純凈的靈魂。
盡管她的出身跟相貌占了很大優勢，卻從不輕視他人，不傷害他人。
可她真的很不服氣啊，明明是她先遇到郭子川的啊！比王一瑉早了十幾年，她守著郭子川守了十幾年啊！
一頓飯索然無味。
王一瑉嚼了幾口，吃不下了，轉身就要去買飲料，郭子川把她叫住。
“幹嘛？”
郭子川將放在飯邊的湯水放到她跟前，“喝湯水，飲料裏糖份太多，對身體不好。”
王一瑉賭氣，扭頭就往飲料專區走，點了飲料卻發現自己沒帶飯卡，重新回到位子時，看到自己的包包被郭子川恬不知恥地掛在脖間。
王一瑉生氣，“你把包包給我。”
郭子川繼續吃飯，也不看她，說：“飲料喝多了不好，這裏有現成的湯水，節約安全。”
“你憑什麽管我！”王一瑉被他這老媽子似的管著，有些氣急，說話的聲音也不自覺的提高了。
旁人看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一觸即發。
王陽跟李佳明還有秦靜三人大氣也都不敢喘，也不敢正眼去瞧兩人，可又對事件的後續發展感到好奇，便豎著耳朵聽。
“我怎麽不能管你。”郭子川回視她，目光認真。
“只有寵著我的人才有資格管我！”
郭子川好一會兒沒出聲。
他伸手捏著她精致的下巴，嘴角上揚，語氣低沈柔和：“我什麽時候不寵你了，嗯？”
他目光沈靜溫柔，像浮了水的珍珠，透亮清明。
王一瑉被他這一撩撥，原本的鬥氣昂揚瞬間熄滅，剛才還在身體裏四處沖撞的怒氣一下就沒了，小心肝撲通撲通直跳。
王陽驚訝的嘴巴大的幾乎能放的下一個雞蛋。
王一瑉重新坐回位置，喝了一口湯水，臉紅粗聲道：“誰讓你寵我了！”
王陽跟李佳明三人默默低下頭，當作什麽都沒聽到。
胡月的心在這一瞬間被揉碎得徹底，甚至連拿起筷子的力氣都沒了。
☆、chapter 29
英語課上，英語老師在講臺上誇誇其談，王一瑉坐在位子上百無聊賴。
聽著聽著，一陣困意襲來，王一瑉額頭靠在高高疊起的書上，閉眼睡去。
正睡得昏沈，被一聲大喝驚醒。
王一瑉下意識地踢了下腿，驚慌失措地坐直身子，眼裏還是茫然的。
郭子川唇角微彎。
平日裏，郭子川會時刻關註她，不讓她在課堂上睡著，可一到英語課的時候，他就輕松了。
英語老師講課的聲音抑揚頓挫，高音低音不間斷轉換，像搞合唱團似的，王一瑉抓不準節奏，總是被驚醒。
被驚醒了多次她又總是不長記性，每次驚醒過後就像只受驚的小麋鹿，臉紅撲撲粉粉的，琉璃般的大眼睛裏水霧迷蒙咕嚕咕嚕轉。郭子川每回看到她這幅可愛又無害的小模樣，實在是喜歡得緊。
王一瑉擦了擦嘴角，發現沒流口水，驀一轉頭，看到郭子川正在認真做筆記。
他細碎的頭發蓋在額頭上，側臉輪廓英俊帥氣，鼻子高挺好看，目光專註認真。
“餵。”王一瑉叫他。
郭子川停下筆，轉頭看她。“怎麽了？”
“你們是不是要出去看留守老人啊？”王一瑉小聲問。
“嗯，想去？”
“我去的話能不能自由活動？”她記得他們出去那天正好跟周傑倫演唱會的日期重合。
郭子川看她亮晶晶的琉璃眼，食指掩著唇，玩味一笑，好一會兒才接話像吊人胃口似的。
“你想自由活動？”
王一瑉聽他語氣，乍一開始以為他答應了，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嗯嗯，是的。”
郭子川帥氣地轉了一下筆，目光直視黑板，笑還掛在嘴邊，“去幫留守老人可以，自由活動不行。”
誰說女人善變的，明顯男人更善變！誰說過誰寵誰的？
王一瑉怒：“你！”
兩人安靜了一會兒，郭子川問： “想去哪裏？”
“不告訴你。就不信我自己找不到辦法出去。”
郭子川笑：“長了翅膀你就能飛出去了。”
王一瑉不理他。
一下課，王一瑉跟秦靜去衛生間。
女生衛生間門外排著長隊，鑒於上次的驚悚一幕，王一瑉是死也不敢再去實驗樓的衛生間了，就跟秦靜安靜地排在隊伍後面。
隊伍慢慢挪動著。秦靜問：“一瑉，清明準備到了，你們家要去掃墓嗎？”
王一瑉楞了，掃墓？
她們家有什麽幕要掃的？哦，對了她的外公。
“應該是要去的吧，聽說我外公很久以前就去世了，我還沒見過他呢。”
秦靜：“你以前都是在市裏生活？沙邦鎮沒回來過？”
“對啊，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我爸娶了另一個女人，我就一直留在他身邊。”
“對不起啊，不該說到你的傷心事。”
王一瑉揮揮手，不在乎道：“沒事，這點事兒算什麽。不過我家裏有很多很好玩的東西，如果有機會，你可以去我家玩。”
秦靜興奮：“是沙邦鎮那裏的嘛？”
“嗯。”
“我早就聽說你們那兒有個山特別漂亮，聽說初春時雪山融化的清泉會流進溶洞裏。那水甘甜可口，之前還有很多外國人騎行去你們那兒玩呢。”
“是有一點點好看啦。”她話剛說完，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她轉頭去看那人時，那人竟一句話也沒說就離開了。
因為那人走得快，王一瑉只看到她的衣角。
秦靜忙問：“一瑉，你沒事吧？”
王一瑉微微皺眉，說：“沒事。”
只是那人撞上她時，她肩膀不小心撞上了墻，此時還沒緩過勁兒來，有些疼感。
長隊越來越短，眼看就要到她們，王一瑉無意看到排頭的第一個衛生間門下有個陰影。
那衛生間門上貼著“正在維修”字樣，但門是虛掩的，想必剛才有人上過。
為了防止碰上某些意外，王一瑉並沒有進去。她側開身，讓秦靜先去裏面空出的衛生間。“你先上。”
幾道沖水聲依次響起，王一瑉無意低頭，看到第一個衛生間的門下，一道鮮紅的血跡從流了出來。
王一瑉驚恐地往後一退，周圍的空氣放佛都凝固了，她一口氣堵在胸口，悶得她呼吸不過來。
同在外面排隊的還有幾個女生，見此情景跑的跑，叫的叫。
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老師聞聲趕來，打開衛生間門，發現紅色液體的瓶紅墨水，便安慰幾個女生。
自從上次的程櫻事件之後，校裏領導對類似的情況十分上心，剛一聽到消息時，所有人的心都沈到了湖底，見事件的始作俑者只是一瓶紅墨水之後，心都松了不少。
此時還未進入夏天，生活老師的腦門上就掛了不少汗，她大喘一口氣，掃了一眼戰戰兢兢的幾個女生，最後視線停在王一瑉身上，說：“大家安心回去上課吧。”
王一瑉的心亂成了一鍋粥，上了衛生間便拉著臉色蒼白的秦靜回了教室。
王一瑉的步子有些快，秦靜要小跑才能跟上，兩人相握的手都是冰冷的，都能感受到彼此手心裏的濕汗。
準備回到教室門口時，王一瑉突然停下腳步，看著秦靜，目光凝重。
臨近上課時間，走廊裏的人已經漸漸少了，兩人的呼吸幾乎能蓋住教室裏傳來的喧嘩聲。
王一瑉的心怦怦直跳，她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有些事情風雨欲來。
“秦靜，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千萬不要害怕，也不要告訴別人。”
秦靜被她謹慎的模樣嚇得連忙屏住呼吸，她只聽到她心臟在身體裏劇烈的跳動。
“上次我們去實驗樓上廁所的時候，我看到門底下有個陰影——”
秦靜一個哆嗦，與此同時，上課鈴聲響了。
王一瑉拉她往教室方向走，可秦靜的手抖得厲害，王一瑉有些後悔告訴了她，安撫道：“你不要害怕。”
“一瑉，你說我們學校會不會有變態？”秦靜害怕得聲音都在發抖。
兩人來到教室後門，王一瑉伸出食指，放在唇邊，示意她安靜噤聲。
“我們先好好上課，有什麽事下課再說。”
秦靜點頭。
課堂上，王一瑉總是心不在焉，時時垂頭沈思，面色凝重。
秦靜的紙條從後面遞了過來，王一瑉小心打開，看到上面的字，心情沈重。
課堂過了一半，她撕下一張草稿，刷刷寫了幾個字，想了一會兒又劃掉，重新寫了一張，又覺得不對，索性就不寫了。
王一瑉沒有回覆秦靜的話題，將紙條胡亂擰起，丟到了身後的垃圾桶。
傍晚放學之後，教室裏寂靜無人，和煦的春風徐徐吹來，教室後面的窗簾沒綁緊，散在風中，顯得影影幢幢。
突然有個人從教室後門走了進來，黑色女士平底淑女皮鞋來到王一瑉位置轉了一會兒，皮鞋聲在教室裏噠噠地響，緩慢而又沈重，那人目光停在身後的垃圾筐裏。
一雙手在裏面翻了一會兒，拿出兩個被揉成團的紙條，緩緩打開。
字條被人畫成了一團黑，可還能依稀看出上面的字。
『我覺得程櫻不是自殺。』
去上晚自習的路上，秦靜左看右看，沒看到身邊有人，貼到王一瑉身邊細聲說：“一瑉，我覺得真的很奇怪，你說那天那個紅墨水，不要的紅墨水丟哪裏不不行，非要丟廁所裏........”
秦靜明顯還是有話還未說完的，可王一瑉心思頗重，沒註意到。她喉嚨微澀，想起字條上的那幾個字，到嘴的話始終都出不出口。
良久，王一瑉深呼口氣，仿佛也在勸自己：“可能是偶然的吧。”
“不是！絕對不是偶然！”秦靜突然間激動起來。
王一瑉對她的激烈反應覺得奇怪，“怎麽了？”
“一瑉，這件事情絕對不是偶然。”秦靜的聲音抖得像走鋼絲，嘴唇微顫。
王一瑉察覺出她的不尋常，心有異樣，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秦靜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湊到她耳邊說了句話。“程櫻跳樓前，我在衛生間裏，碰見過她。她好像也是見到了紅墨水，然後在廁所裏罵人......而且還哭了。”
王一瑉心中大駭，聲音有些尖銳：“你確定沒看錯？”
秦靜的點頭像一個大錘子，將王一瑉的心重重的地往地底下錘。
一切都亂無頭緒，卻又有一些漂浮在霧霾之上的線頭，這種似懂非懂的情況把王一瑉折磨得夠嗆。
這樣的的事只有一次還能當作偶然，可如果還有第二次呢？
程櫻，會是下一個她嗎？
如果是她，那為什麽是她？
想著想著，王一瑉只覺得渾身冰冷。
過了幾天的清閑日子，秦靜告訴王一瑉，她要學畫畫，而且家裏面已經替她報了縣裏的某個知名的周末美術培訓班，看得出她挺開心。
王一瑉聽到她說要做美術生的第二天，萬燕芳就帶她來到了王一瑉的寢室。
普通生跟藝術生的轉換，一切都安排得幹凈利落。
“一瑉，我過來陪你啦！”秦靜抱著自己的行李一蹦一蹦跑進來。
王一瑉的床在上鋪，她聽到聲音探過頭，覺得奇怪：“你怎麽來了？”
“秦靜做了藝術生，以後就跟你一起同進同出了。”萬燕芳笑。
“太好了！”王一瑉一個人在這個宿舍裏，悶死了，突然來了個小夥伴，高興壞了。她拍了拍自己旁邊的床鋪，“你睡我旁邊來呀！”
“好咧，”秦靜將席子鋪了上去。
萬燕芳把抱在懷裏的被單放上席子，看王一瑉：“一瑉，聽方校長說新請回來的音樂老師也準備過來報到了。”
王一瑉沒將這事放在心上，含糊其辭地嗯嗯哼哼敷衍應了一下。
秦靜的東西並不多，加上萬燕芳的幫忙，來回幾下就完事了。
有了秦靜的陪伴，王一瑉不管去哪兒也都帶勁不少，至少不用自己一個人進進出出了。
秦靜周末時有去美術培訓班上課，所以雖起步相對於其他美術生來說是有點晚了，可她勤奮刻苦，與其他的美術生拉開的距離倒也不是很大。
秦靜的課餘時間奉獻給了畫畫，王一瑉就閑了。
萬燕芳問了她多次架子鼓的問題，她都避而不答。
讀大學有什麽好的啊，像個牢籠一樣，她只想做無憂無慮的小鳥，飛呀飛呀。
只是一年的高三而已，時間很快就會過去，王一瑉想。
原本想著所有將會到來的日子只是彈指之間，卻不曾想到，在未來等待著她的，是她這一輩子都不曾想到的經歷。
所有的快樂、痛苦、憤怒、難過、悲傷、無助，就像約好了似的，紛至沓來。
將她的青春塞得滿滿當當。
而她的那個避風港，卻因為某些不可抗力，在不遠的將來，離她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一點都不可怕～～～
☆、Chapter 30
夏天的腳步悄悄到來，教室窗戶邊的大樹上，知了的叫聲也越來越熱鬧。
一到夏天，王一瑉的瞌睡蟲就更厲害了。
耳邊是蟲鳴陣陣，她一閉眼就能在課堂上睡著，而且一睡就很難叫醒。
這個季節堪比春困，對於講課的老師們來說是一場無可奈何的災難。
才剛轉身在黑板上寫了幾個字，回過頭時，原本還在搖頭晃腦的學生們已經趴下去了一大片。
為此學校特意想出了一個方法，在每個班裏噴灑一些提神的風油精，可成效甚微，最後只能依靠在旁的學生提醒。
郭子川肩負重任，負責監督王一瑉這一頭號“睡王”。
王一瑉實在是困得厲害，上下眼皮像被520粘住了似的，擡都擡不起來，老師那朦朧的身影在她眼前飄來飄去，一下有兩個，一下有三個。
幸好她那書也疊的夠高，不然被老師看到，非得認為她喝酒了不可。
郭子川看她強忍睡意的模樣實在可愛，又見此次課堂講的內容對於王一瑉來說算是超綱，便低聲跟她說：“你要是真忍不住，就睡一會兒吧。”
王一瑉緩緩轉頭看他，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後，就趴在了桌上。
王一瑉的學習情況跟他們這些普通學生有所不同，她基礎差，而且以前耽誤的課程也比較多，如果依照普通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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