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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她看了眼屏幕，說：“王胖子。”
“王陽的，就昨天那個跑步機的胖子。”
“哦。”王一瑉接了電話放到他耳邊。
王陽喊：“哥，你們到哪兒了啊？”
“路上了，一會兒就能到，你們自己爬去吧，一會兒我們再自己上去。”
“行咧，那你開車小心點。”
胡月爸爸將人送到就走了，胡月不肯先上山，非要等到郭子川來了才走。
三個人坐在山地的大石頭上百無聊賴地等著。
一會兒，一個小黑電驢從遠方的小陡坡上緩緩冒頭，王陽眼見，跳起來拍了拍屁股：“來了，川哥來了。”
胡月的欣喜剛爬上心頭，看到郭子川身後的頭盔下的那張漂亮臉蛋，心裏好似下了雪似的，冰冷蕭條。
車子停下，王陽跑了過去。
“你們可來了，我們等好久了。”
郭子川摘下安全帽：“不是讓你們先上去了嗎？”
王陽還沒來得及開口，胡月就走了過來：“還是等你來了一起上去比較好。”
聽到她的聲音，王陽立馬就往一旁躲，怕一場惡戰即發，自己被無辜波及到似的。
胡月死死盯著王一瑉身上的外套。
王陽看到王一瑉的穿著，下巴差點掉地：“瑉姐，你咋穿裙子啊？”
王一瑉往山頭一看，上山的路人走多了，從山腳到山頂自然而然地被踩出了一條彎彎曲曲的青翠中的土黃小道。
“不礙事，山上不是有路嘛，我順著路走就行了。”
王一瑉這才註意到胡月的存在，看著她一臉的控訴模樣，趕緊走到一旁，離郭子川遠點。
胡月上前，替郭子川拿下綁在車上的背包：“你帶的東西多嗎？要不要我幫你背？”
郭子川回過頭，看到王一瑉舉著相機，岔開了長腿，身子扭成一個L字，上半身幾乎貼在地面，以“超級俯身”的姿勢，自下而上將整個百兆山拍下。
王陽對女神這幅詭異又搞笑的姿態嚇得睜目結舌。
有這麽不顧形象的女神嗎？
作者有話要說： 弱弱地問一聲，能不能讓作者聽到你們的掌聲(?????????)(?????)
給作者留個評論，吱一聲吧，讓作者在這寒冷的冬天裏，感受到一些溫暖……
如果沒有(???︿???) 那作者下次再問～
☆、Chapter 9
“瑉姐，你東西呢？”王陽背起背包圍著她看了一圈，除了她腰間斜挎的黑色小皮包外，就只有脖子上掛的相機了，那她登山需要的東西呢？
王一瑉費解，拍了拍自己的漂亮小包包道：“我的東西都在包包裏啊。”
王陽嘟囔：“你這巴掌大的小包能裝多少東西啊？”
王一瑉放下相機，頗為認真地伸出長指數了數：“唔，有防曬霜，唇膏，梳子鏡子，還有錢包夾，還有吸油紙，護手霜之類的。”
一群人風中淩亂，唯獨郭子川面容篤定。
“水跟面包你都沒帶啊？”王陽無奈，女神果真是女神，只能拿來擺看，生活中並不實用。
轉念一想，正因為與眾不同，所以才是女神。短短的幾秒之內，王一瑉的形象在他心裏從高到低又上漲到高，跌宕起伏著。
胡月及時開口：“沒帶也沒事，我帶了挺多的，大家一起也夠吃。”
“每次去哪兒胡月的東西都是準備得最齊全的。”王陽誇讚道。
胡月臉上掛著笑，下意識去看郭子川。
郭子川將車停到一邊，找了堆幹草蓋住，背上背包準備上山。
幾個人前進了幾步，王一瑉依舊還在山腳拍照。
郭子川回頭看她。
王一瑉為了方便拍照，特意將裙子下擺紮到了腰間，原本的長裙一下子就變成了及膝短裙，顯得青春俏皮。
小鎮子的天空白雲清透，光線清亮，映得她肌膚白勝雪。
她腳下踩著一堆小土堆，低頭拿著相機拍土堆下方枝椏上的嫩芽，正在調轉鏡頭聚焦。
郭子川嘴角一勾，說道：“你腳下的地是一座墳。”
王一瑉楞楞地回過頭，好像還沒聽懂他的話。
郭子川下巴指向她腳下的位置，“你踩到別人了。”
踩到別人了？王一瑉將這句話在心裏咀嚼了一遍，終於意識到不對勁。
這裏哪兒有人？難道是……
王一瑉嚇得輕輕移動了腳步，低頭四處看了一圈，果然看到了平日裏墓|葬的橢圓形狀，她身子被定住了一般，一動不動，哭喪著臉看郭子川，小聲道：“那我該怎麽辦啊？”
郭子川表情輕松：“跟他道個歉吧，說你不是故意的。”
王一瑉連連點頭，慌慌張張跑下來，對著墳|墓鞠了個躬，滿懷歉意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踩你的，我剛才只是想拍點照片，我不知道你住在這裏，你不要生氣哦。”
郭子川慢步直上，聽著她嘀嘀咕咕說了好一會兒，嘴角的微笑越來越大。
哎，真是個聽話的小公主呢。
“子川，我聽郭大娘說她最近好像睡得不□□穩......”胡月正要回頭跟郭子川說話，卻見他背身站立看著山腳處的王一瑉。
“子川。”胡月叫他。
郭子川回了頭，擡頭仰視著她，面容清淡。
山間的清風將他蓋耳的頭發吹起，棱角分明的俊臉在飄動的長發下若隱若現。
他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總是能讓她心情悸動。
“什麽？”可能是離得遠，他的聲音有些飄渺輕柔，胡月竟然想到了情人之間的呢喃。
胡月微微有些臉紅，正要開口，王一瑉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了過來：“可以了嗎？”
王陽跟李佳明走在前頭，聽到聲音齊齊回頭。
王陽奇怪道：“瑉姐，你在那裏幹啥呢？那是一座墳墓。”
郭子川轉過身，“行了，趕緊上來吧。”
王一瑉聽到郭子川的話，趕緊跑了上來。
百兆山並不是很高，幾個人走一段休息一段，沒一會兒也就到了山頂。
郭子川背了一大袋東西一路上來臉不紅氣不喘，而王陽跟李佳明還有王一瑉剛到山頂就虛弱地癱在了石頭上。
胡月也覺得腳酸乏力，呼吸急促，可一看到郭子川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便也強忍著。
放佛跟他一樣，就能跟他多親近幾分似的。
郭子川拿起大家的背包放到一邊的大石頭上，拿出桌布鋪好，將包包裏的東西拿了出來。
胡月趕緊過去幫忙。
王一瑉休息夠了就盤腿坐在石頭上舉著相機開始拍照。
這裏的石頭經歷了風吹雨打，石頭上多的是尖銳的邊角，郭子川怕她傷到便提醒她：“你沒穿長褲小心一會兒石頭割到腳了。”
王一瑉依舊舉著相機沒吭聲。
這丫頭還在生氣呢。
郭子川舔了舔後牙槽無聲輕笑。
胡月將他眼底的寵溺看在了眼裏，心裏有些難受，她試著轉移他的視線：“子川，我聽我媽說郭大娘想讓學醫，你有什麽想法啊？”
郭子川把包包裏的水拿出來後又拿出面包水果等東西。
“學醫？學什麽醫啊？獸醫？”一聽到他媽又想要替他安排人生，郭子川就沒了好臉色。
李佳明休息夠了，跑過來，拿起一個橙子掰開了塞進嘴裏。“獸醫好啊，我爸想讓我學獸醫，現在我們這邊不是挺多人開了養殖場嗎？我爸說做獸醫挺賺錢的。”
郭子川笑。
王陽支起他肥胖的身子靠了過來，半個身子躺在大石頭上：“你一整天跟豬待一塊兒，都是屎臭味，到時候沒有妹子喜歡你，你就得跟孤獨終老。”
李佳明豎起眼，嘶了一聲，踢了下他小腿：“等我有錢了，還愁找不到妹子嗎？”
王陽輕蔑一笑:“找妹子這事兒，其實還得看顏值。你瞧川哥這樣的，就算是個身無分文的窮光蛋也照樣有人跟他。”
郭子川將他踹下了地:“就你嘴巴最多，還不趕緊幹活。”
王陽站起來從李佳明手裏搶過了另一半橘子，一把塞進嘴裏:“我說真的啊川哥，你說你也算是個小包租公吧，這以後的日子如果不非要買豪車豪宅，那日子肯定是滋滋潤潤的，幹啥還花那麽多心思賺錢啊？”
聽到這個問題，胡月也擡頭看了郭子川一眼。
“誰說我以後不買豪車豪宅了？”
王陽嘴巴o成一個大圓，幾乎能塞下一個雞蛋:“川哥你不是說不喜歡豪車豪宅的嗎？”
郭子川淡淡瞟了他一眼，表情似乎挺愉悅:“我不喜歡，可你未來嫂子喜歡。”
郭子川其實很少笑，大多時候都是平淡臉。不管是生氣還是不生氣，他都是那副刻板的表情。他除了高，帥，成績好之外，最具有標志性的就是怒吼般的大嗓門。不過他也很少吼，只有在極其忍受不了的時候，才會偶爾來一次。
郭子川在學校裏威望挺大，平日裏只要他一個輕微皺眉，班裏的同學幾乎都是大氣也不敢出。
對於郭子川的暴脾氣，他們這些同個地兒長大的小夥伴們自然是很清楚，可其他人初次領教是在高一第一節語文課的時候，新來的實習語文老師臉皮有些薄，平時說話又輕聲細語的，上課的時候不僅沒人聽講還在課上打鬧嬉戲。
語文老師說了幾次，同學們當她是可拿捏的軟柿子，充耳不聞。
郭子川正因為他爸媽吵架的事情煩著，上課了耳邊也沒得清凈一會兒，暴脾氣一點就著，當場拍了桌子就吼:“誰要鬧就出去鬧，別在教室裏唧唧歪歪的。”
他不笑時沒有面目猙獰，可他眼裏像堆了冰，帶了刀子，只是看上一眼便讓人心驚膽顫。
全班同學噤若寒蟬。
從那以後，大家都不敢在他眼皮底下打鬧或者大聲說話，就連老師也把他當做了鎮班之寶，有了郭子川，上課準無憂。
胡月聽到這話，眼光蜻蜓點水似的掃了郭子川一眼，臉上透了絲紅暈。
她喜歡郭子川這是兩方家長都知道的事。好在她從未因此耽誤過學習，反而學習成績倒是節節而上。她媽跟郭大娘關系挺好，兩家又離得近，再加上郭子川人聰明長得也是一表人材，也深得她媽喜歡。她媽便許諾，如果她能順順利利考上一本大學，她就同意她跟郭子川在一起。
想到這兒，胡月便不由自主地紅了臉。
“郭大娘是說想讓你讀醫學院。我有個親戚上了市裏的醫科大學，讀了研究生後現在在市醫院裏上班，薪資待遇挺好的呢。”
郭子川把吃的東西都擺好後喊王一瑉：“吃東西了，先別拍了。”
王陽跟李佳明不知道什麽時候擠到了王一瑉身邊，讓王一瑉給他們拍照。
王陽一個大圓胖子跟李佳明一根瘦竹竿，站在一起構成了一副奇特的畫面。
王一瑉拿下相機，“胖子你能不能自然點？擺個姿勢。”
王陽挺胸收腹，直挺挺地挨在李佳明身邊，小眼睛像道激光似的直直射向鏡頭。
胡月見郭子川一盯著王一瑉瞧，便叫他。
“子川，你想考醫科大嗎？”
郭子川拿起橘子剝了皮，甩手往王陽身上扔，沒去看胡月，“現在還不知道，等看情況吧。”
“子川.......”胡月剛叫住他，他突然就站起身子走開了。
胡月著急起身，盯著他的身影似乎要看個穿。
王陽跟李佳明還真不是一般的臭美，王一瑉有好多次不想拍了，可那兩人依舊樂此不疲地找著不同角度扭著身子讓王一瑉拍照。
郭子川雙手揣在兜裏，看了眼王一瑉說：“要不一起拍一張吧，難得來一次。”
“我不拍了，我幫你們拍吧。”王一瑉舉著相機一點也沒猶豫地拒絕。
王陽興奮：“那一起拍吧，正好留作紀念。胡月過來一起拍啊。”
胡月走了過去，叫郭子川：“子川，過來啊。”
王一瑉舉起相機，作出拍照姿勢，郭子川拿過她手裏的相機，點了幾下設定時間，放到一旁的石頭上，將她拉進人群。
相機在報數倒數，胡月悄悄地移動腳步，靠近了郭子川身旁，王陽突然從中間竄了進來，巨大的身子將胡月跟郭子川生生擠開了。
相機拍下時定格的畫面是——郭子川不小心壓到了王一瑉身上，王一瑉豆芽似的身子往旁邊傾倒，與郭子川雙雙看著王陽滿臉驚訝，胡月則是倒在一邊一臉的驚恐。而鬧事者王陽擠在胡月跟郭子川中間，笑得像只豬八戒，李佳明在後面跳起，做了個飛起的姿勢，好不風 | 騷。
幾個人吃了東西就去溶洞找清泉。
站在山頂，感受著高處的清風，王一瑉突然有些舍不得。
她跑到另一邊，站在石頭上，雙手做喇叭狀對著遠方大喊：“啊～～～～～～～”
王陽跟李佳明正在收拾東西，聽到她的這聲叫喊，也想喊幾聲發洩一下，雙手剛舉過嘴邊，啊還沒叫出來，她的大喊又穿透空氣跟雲層，將整個靜謐的氣氛攪得翻天地覆。
她喊：“賤人，醜八怪，去死吧！”
反覆喊了好幾次，直到累了喉嚨幹了才罷休。
胡月見郭子川微微皺了眉，方才的不快一掃而光，眼梢帶著譏諷地看了一眼活蹦亂跳的王一瑉，將地上的背包背起，看郭子川：“我們走吧。”
王陽老早就想趁著沒人在的時候也喊幾聲粗口發洩一下，看到女神不顧形象地來了幾句，他也來了興致。
吸著氣也喊：“我艹，尼瑪比，賤人，醜八怪，去死吧！”
郭子川：“..........”
這粗口話的毛病還會傳染了？
李佳明白了一眼王陽，喊道：“魔鏡魔鏡，誰是這個世界上最帥的男人？”
王陽樂：“魔鏡魔鏡，請將李佳明變成這個世界上最醜的男人！”
李佳明氣得要打他，王陽躲在郭子川身後，李佳明一路追來，王陽本就身子胖，沒跑幾下就腿軟了，剛說：“不跑.....”了字還沒來得及出口，他腳踩著傾斜而下的青青草地，滑了下去，接踵而至的石頭砸到了他的胖胳膊。
“啊！”整個山間回響著他一百多分貝的嚎叫。
郭子川趕緊下去將他扶起，只見他胖胳膊高高腫起了一大塊，王陽胖臉上擠出了淚，他抽泣：“哥我是不是殘廢了？”
郭子川看了一眼，伸手在上面按了按：“估計要截肢。”
王陽果然又開始要死要活的：“我可不能截肢啊！我們家就靠我傳香火呢，我要是沒了一只手，以後還怎麽娶媳婦啊！”
李佳明早就嚇得臉色慘白了，連滾帶爬地來到郭子川身邊，聲音發顫：“哥怎麽辦啊？不會斷了吧？”
郭子川像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他就肉疼而已，小問題。”
李佳明有些不可置信，“你沒騙我？”
“騙你幹嘛！我說胖子你最近怎麽事兒這麽多？”郭子川將重量級的王陽拉起。
王陽疼得要暈死：“倒黴死了，我就不該去看那個貼吧.......哎晦氣死了。”
胡月耳尖，問：“什麽貼吧？”
郭子川跟李佳明知道他所指，假裝不知情。
王陽眼神閃爍搖了搖頭，“沒什麽。”
進行了一段小插曲，幾個人又繼續趕往往溶洞。
去往溶洞的路不比上山，草叢繁茂，有半人高。王一瑉才走了一會，漂亮的裙子就被隱在草叢裏的倒刺扣得破了幾個大洞，她心疼裙子，便撈起裙擺走，才走沒幾步，細|白的腿上又被劃開了幾個大口子。
王一瑉欲哭無淚，正左右為難，進退難舍時，郭子川從前面撥開草叢回來了。
看到王一瑉泫淚欲哭的可憐模樣，心裏又是心疼又是嘆氣。
“怪不得跟你說話都沒見應聲，跟大部隊拉開那麽大的距離。”
“我剛才去拍了幾張照片...”王一瑉話裏帶著哭腔。
郭子川走過去將勾住她裙子的倒刺撥到一邊。
男孩子的手掌寬大且厚實，可依舊只是凡人之軀，王一瑉的裙子得救了，他的手卻多了幾道傷口。
王一瑉看著他手上的幾道劃痕，只覺得心裏有些悶。
“你疼嗎？”
郭子川拉開背包，看著王一瑉，笑了笑：“不疼。還好我多留了個心眼，帶了幾件衣服褲子，你一會兒套上，就不會勾中你衣裙子了。”
王一瑉接過他的衣服褲子，面露難色：“可是你衣服壞了怎麽辦？”
胡月在另一邊等郭子川等了好久，都沒見到他人便有些著急了，喊：“子川，你在哪兒？”
郭子川將外套套在她身上，用眼神示意她穿上褲子，回頭：“我在這兒，你們先進洞，我們隨後就到。”
雖然並不是脫光了再套上褲子，可在男生面前做這樣的動作王一瑉還是覺得有些難堪，郭子川猜到她的意思，背過身等她。
一會兒，身後傳來布料摩|擦的聲音，郭子川挑挑眉：“行了？”
王一瑉將袖口挽起，語氣有些輕快：“嗯。”
郭子川回頭，看著眼前漂亮得不成樣的女孩，穿著他寬大的衣服，巴掌大的臉白皙精致，見她要彎腰，郭子川率先蹲下身將褲腳挽起。
一切準備好後，胡月又在那邊喊：“子川，你過來了嗎？”
“準備到了。”
郭子川拉起王一瑉的小手抓著自己的衣擺：“你跟著我，手卷在袖子裏面，別一會兒刮傷了。”
王一瑉點點頭。
兩人雙雙前來，胡月看到王一瑉身上的衣服，氣得差點就暈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的點個收藏吶～
☆、Chapter 10
胡月滿腔的怒意，又不好對著郭子川發洩，便走過去給坐在地上休息的王陽來了一腳。
王陽突然挨了一腳，覺得莫名其妙：“踹我幹啥啊？”
胡月盯著他：“趕緊收拾東西，準備前進。”
王陽捂著被她踹過的痛處起身，“川哥跟瑉姐還沒來呢。”
胡月聽到這話，就更生氣了，也不管他們，自己背著東西往前走。
李佳明動了動王陽的手，老鼠似的吱了吱幾聲。
王陽對胡月的那一踹還有些氣郁難平呢，又見李佳明這裝神弄鬼的神秘樣，一下子脾氣就來了。“能不能爺們兒點？像個娘們兒似的！”
轉頭，看到王一瑉跟在郭子川身後，兩人慢慢走到溶洞口。
王一瑉身上穿的赫然是郭子川的衣服，王陽這才明白胡月剛才的那一腳因何而來。
王陽覺得委屈，這瑉姐穿川哥的衣服關他什麽事兒啊？還踹他一腳。
王一瑉上了洞口就要脫褲子，郭子川的褲子又長又寬，王一瑉要一只手提著才能走路，她覺得太麻煩了，而且褲腳掉下很多次，原本幹凈的褲子已經被她踩得汙跡斑斑。
王陽跟李佳明自覺的地轉過身。
郭子川沒去看她：“一會兒進洞會有些涼，你不穿等會兒小心著涼了。”
王一瑉脫了長褲又把裙子整好，將褲子折疊整齊用個塑料袋裝著給郭子川。
“沒事，我穿著外套，只是......你褲子臟了點......”
“回去洗洗就好。”郭子川說道。
王一瑉沒看到胡月便問：“那個女生呢？”
郭子川這才註意沒看到胡月，目光投向李佳明，似在詢問。
李佳明哦了一聲，指了指前方的洞口，說：“她先進去了。”
王一瑉：“那咱們也走吧。”
王陽走在她身後，看到了她漂亮的長裙上破了幾個大洞，“瑉姐你裙子壞了。”
王一瑉低下頭，擡腳晃了晃裙子，有些可惜：“是啊，破了幾個洞了。”
聽出她話裏的心疼，王陽問道：“既然這麽心疼裙子，那幹嘛還要穿來啊？爬山這種事情碰碰磕磕的，穿著好衣服總會蹭到幾回。”
王一瑉聽了，思考了一下，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你說的也是哦，我應該穿個舊一點的衣服來，到了目的地再換上漂亮的衣服。”
王陽：“..........”
王陽跟李佳明不理解她的這種心情，可郭子川卻是了解得不行。
漂亮的裙子對於公主來說就像騎士的劍。
這是一種印在生命裏的信仰，騎士用劍保衛榮耀保護自己，會有刀光劍影；而公主用裙子築起長城，不管外面是何種世界，她依舊本色生活，讓自己精致面對人生。
郭子川見王陽似乎還是很費解地想跟王一瑉交流，他走到前面拿出一個電筒給王一瑉，下巴指了指身後的位置，說：“胖子你跟佳明在後面，女生在中間。”
一說到女生，所有人都想起了先走的胡月。
郭子川正要給胡月打電話，卻發現進了洞後手機沒有了信號，他將手機放回兜裏，率先往前走。“先走吧，手機沒信號，她一個女孩子估計也走得不遠。”
溶洞裏黝黑冷森，雖然穿了外套，王一瑉還是禁不住地打了幾個寒顫。
越往裏走，耳邊水滴滴落水中的聲音如珠玉墜地，聲聲清脆。
王一瑉拿著電筒照看頭頂上的溶洞，上方猶如水柱形狀的長石直戳地面，王一瑉剛看上一眼，便有一種眾多巨石撲面而來的驚恐。
王一瑉有些害怕地咽了咽口水，快速跟上郭子川的腳步。
洞裏靜得只有幾個人的腳步聲跟水滴落的聲音在回響，走了一會兒，王一瑉覺得身體越來越冷了，腳步聲在小空間裏的回響聲越來越大了，王一瑉知道這是走到溶洞的深處了。
幾個人無聲走了一段路後，便聽到漆黑的溶洞裏清泉潺潺的流動聲。
那聲音悅耳輕靈，聽著像首歡快的曲樂。
王一瑉心思一動，便問：“到了？”
郭子川回頭：“嗯，小心點，地有點滑。”
王陽顯得特別興奮：“終於到清泉池啦！”
“胖子你帶了多少個空瓶？”李佳明拍了拍他肩膀。
“也不多，就十來個。”
王一瑉一邊走一邊聽著他們說話，聽到說帶了瓶子覺得奇怪，便問：“帶瓶子來幹嘛？”
王陽：“裝清泉的水啊！我們這裏有這樣一個傳說，說春暖乍寒時的清泉是從天上下來的天水，喝了能治百病，還能讓人變聰明變漂亮的。”
王一瑉：“..........”
這麽迷信的傳言還有人信？
“這種也信？生病了就該去醫院治病，想要變漂亮，那就要多運動勤做護理要麽去整容，而變聰明嘛，只能等下輩子了。”王一瑉聳聳肩說道。
王陽走到前方。“你不知道，這個清泉真的很神的。清泉旁邊還有一個天然形成的菩薩石像呢，真的很靈的。”
王一瑉撇了撇嘴，沒作聲。
耳邊的清泉聲越來越近，一群人走過了遮擋目光的大石塊，入眼就看到了站在石像下面參拜的胡月。
她虔誠地對著石像靜默片刻，回頭看前來的幾人，沒有一絲害羞，坦然地拿起旁邊放著的空瓶裝水。
王一瑉覺得有些奇怪。
郭子川看出王一瑉的心思，將背包拿了下來，從裏面拿出一個空瓶子給她。
“你外公以前經常來這裏裝水。”
王一瑉的心好像被人拉開了屏障，似乎有道風輕輕吹了進來。
她接過瓶子，楞楞問他：“我......外公？”
郭子川蹲下來將瓶蓋擰開，瓶子剛放進水裏，清透幹凈的泉水就一股腦地湧了進去，沒一會兒瓶子就滿了。
郭子川將瓶蓋擰起放到一邊，看她：“嗯，你外公。”
王一瑉還沒記事時父親王誠便跟母親離了婚，她連母親的記憶都很模糊，更不用說那個未曾謀面的外公。
王一瑉的心好像一顆放久了的果子，被人擠爛了放在一邊，她有些難受地問：“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劉知嬸沒跟你說過？”
王一瑉靜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郭子川沒回她的問題，指了指她手裏的空瓶，說：“你碰這水試試。”
王一瑉沒擰開瓶蓋，一只手抓著空瓶放進水中，水裏一道阻力傳來，王一瑉微微使了勁將空瓶摁緊。
泉水絲絲清涼，緩慢流動的水就像輕柔的絲帶，她的心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也許是突然聽到郭子川說她外公也來過這裏，王一瑉竟也覺得這水好像真的跟別的水不一樣。
“你外公當年是我們這裏很有名的村醫。他原本並不是這裏人，只是因為有一次跟著醫院的醫生來了我們這邊做義診，看到我們這邊鄉村僻壤，醫療方面很貧瘠，便從醫院辭了職，來到了我們鎮子做了村醫。”
“後來呢？”王一瑉問。
“後來......好像因為你媽媽執意要嫁給你爸爸，然後跟老村醫鬧翻了，好多年兩人都沒有見面。老村醫有一天突然離開了之後，你媽也就回來了，後來聽說老村醫去世了，這其中發生了什麽事，我們也不清楚。”
王一瑉心中百轉千回，水中的阻力依舊還在，她另一只手擰開瓶蓋，瓶蓋剛拿開，剛才還在隱隱較勁的阻力瞬間消散了。
“他長得好看嗎？”王一米問。
郭子川點點頭，“聽說當時他來我們這兒的時候還沒結婚，我們這兒的好多女孩子都想嫁給他。他來了這裏沒多久，跟著又來了一個很漂亮的姑娘。老村醫對外說，那是他的妻子。”
水這時也裝滿了，王一瑉笑得歡：“哎，我就知道他長得好看，不然我怎麽會這麽漂亮呢。”
郭子川笑了笑。
過了一會兒，王一瑉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難道我外公是庸醫？他其實根本沒什麽醫術，那些來給他看病的人都是被這水治好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這外公也是在是太慫了。
郭子川輕笑出聲:“這我可以保證，不是。”
王一瑉彎了彎嘴，裝好瓶子又去翻他的背包拿空瓶。
王陽腳邊擺了水瓶，他嘴裏還不住念叨著:“我祈求我喝了之後能夠變帥一點，不求帥過川哥，只求帥過李佳明，最好是以後找的女朋友都比他的漂亮。”
李佳明掃了他一眼，舀了水往他身上潑:“你丫的說啥呢！你這是求願嗎？這是詛咒，老天會讓你顯靈才怪了。”
王陽為了躲避他的攻擊不住地上躥下跳，腳邊的水瓶被他踹進水裏，撲通撲通濺起無數水花。
圍在旁邊的幾個人連忙躲開，紛紛罵道:“王陽，瘋了吧你。”
李佳明停了手，悠哉悠哉地繼續裝水，王陽身上濕了不少。“還不是李佳明這個神經病！”
李佳明白了他一眼:“誰叫你小子嘴巴不幹凈，詛咒我比你醜就算了，還妄想我老婆比你老婆醜，多惡毒的心思！。”
王陽抹了把臉，臉上堆著笑去看李佳明:“真實的世界裏，你長得比我好看些，身材也比我好些，讓我一下怎麽了！”
李佳明聽到他這聲可憐的控訴，幽幽道:“那你去詛咒川哥啊，川哥不僅樣貌一等一，這身材也是好的沒話說。那話叫啥？穿衣顯瘦，脫衣有肉是說的就是他，你說是吧？”
王陽略帶幽怨的看了郭子川一眼，好像郭子川欺負了他似的。“叫我跟他比，還不如把我放進娘胎裏重新組裝算了。”
李佳明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就連旁觀者的王一瑉見他們這幅有愛的互動也不禁眉眼彎彎。
郭子川看著她絕美的臉龐，目光不自覺地柔和了起來。
原本氣著想將郭子川冷落一段時間，讓他自己跑來跟自己說話的，看到他跟王一瑉的關系更好，胡月就更加生氣了。
她踢開擋在王陽散落在小道上的水瓶，擠開站在郭子川身旁的王一瑉，笑著說:“子川，你跟仙人許願了嗎？保佑考上好大學，還有郭大娘郭大爺身體健康，快快樂樂？”
郭子川看著王一瑉被她撞到了一邊，擔心她摔倒，下意識地想去扶她，哪知王一瑉的豆芽身板晃了一下，又像不倒翁一樣恢覆了正常。
郭子川彎唇笑。
胡月將他的表情看在眼裏，對王一瑉的不喜就更深了。
“子川，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胡月嘗試著轉移他的視線。
郭子川聽到她的問題，目光停留在她臉上，眼裏帶著一絲疑問。“嗯？”
胡月咬了咬唇，將剛才的問題又重覆了一遍。
郭子川輕松回答:“高考成不成功那是事在人為。至於身體健康，天天開心這事，他們倆不吵架就是身體健康，天天開心了。”
王一瑉被胡月撞得踉蹌了幾下，還好她反應及時，並未摔倒，看到胡月一臉愛慕地瞅著郭子川瞧，她撇了撇嘴，自動地退到一邊。
看到王陽跟李佳明裝了一瓶又一瓶，腳邊都已經擺滿了密密麻麻的礦泉水瓶，他們仍不停歇。
王一瑉大致數了數，兩個人加起來估計得有三十幾瓶。
她拿起一瓶瞧了瞧，問:“你們倆裝這麽多，喝得完嗎？”
李佳明回頭:“這是我們立春的時候用來做春餃的，這水是百兆山頂的雪山融化流下的清泉，甘甜可口，礦物質元素豐富，天然無汙染，除了初春有，其他的季節都是幹渴的。”
王一瑉恍然大悟，這個汙染嚴重的社會，越自然的東西自然也就更珍貴了。“所以如果引回村裏，所有人都以為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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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陽的，就昨天那個跑步機的胖子。”
“哦。”王一瑉接了電話放到他耳邊。
王陽喊：“哥，你們到哪兒了啊？”
“路上了，一會兒就能到，你們自己爬去吧，一會兒我們再自己上去。”
“行咧，那你開車小心點。”
胡月爸爸將人送到就走了，胡月不肯先上山，非要等到郭子川來了才走。
三個人坐在山地的大石頭上百無聊賴地等著。
一會兒，一個小黑電驢從遠方的小陡坡上緩緩冒頭，王陽眼見，跳起來拍了拍屁股：“來了，川哥來了。”
胡月的欣喜剛爬上心頭，看到郭子川身後的頭盔下的那張漂亮臉蛋，心裏好似下了雪似的，冰冷蕭條。
車子停下，王陽跑了過去。
“你們可來了，我們等好久了。”
郭子川摘下安全帽：“不是讓你們先上去了嗎？”
王陽還沒來得及開口，胡月就走了過來：“還是等你來了一起上去比較好。”
聽到她的聲音，王陽立馬就往一旁躲，怕一場惡戰即發，自己被無辜波及到似的。
胡月死死盯著王一瑉身上的外套。
王陽看到王一瑉的穿著，下巴差點掉地：“瑉姐，你咋穿裙子啊？”
王一瑉往山頭一看，上山的路人走多了，從山腳到山頂自然而然地被踩出了一條彎彎曲曲的青翠中的土黃小道。
“不礙事，山上不是有路嘛，我順著路走就行了。”
王一瑉這才註意到胡月的存在，看著她一臉的控訴模樣，趕緊走到一旁，離郭子川遠點。
胡月上前，替郭子川拿下綁在車上的背包：“你帶的東西多嗎？要不要我幫你背？”
郭子川回過頭，看到王一瑉舉著相機，岔開了長腿，身子扭成一個L字，上半身幾乎貼在地面，以“超級俯身”的姿勢，自下而上將整個百兆山拍下。
王陽對女神這幅詭異又搞笑的姿態嚇得睜目結舌。
有這麽不顧形象的女神嗎？
作者有話要說： 弱弱地問一聲，能不能讓作者聽到你們的掌聲(?????????)(?????)
給作者留個評論，吱一聲吧，讓作者在這寒冷的冬天裏，感受到一些溫暖……
如果沒有(???︿???) 那作者下次再問～
☆、Chapter 9
“瑉姐，你東西呢？”王陽背起背包圍著她看了一圈，除了她腰間斜挎的黑色小皮包外，就只有脖子上掛的相機了，那她登山需要的東西呢？
王一瑉費解，拍了拍自己的漂亮小包包道：“我的東西都在包包裏啊。”
王陽嘟囔：“你這巴掌大的小包能裝多少東西啊？”
王一瑉放下相機，頗為認真地伸出長指數了數：“唔，有防曬霜，唇膏，梳子鏡子，還有錢包夾，還有吸油紙，護手霜之類的。”
一群人風中淩亂，唯獨郭子川面容篤定。
“水跟面包你都沒帶啊？”王陽無奈，女神果真是女神，只能拿來擺看，生活中並不實用。
轉念一想，正因為與眾不同，所以才是女神。短短的幾秒之內，王一瑉的形象在他心裏從高到低又上漲到高，跌宕起伏著。
胡月及時開口：“沒帶也沒事，我帶了挺多的，大家一起也夠吃。”
“每次去哪兒胡月的東西都是準備得最齊全的。”王陽誇讚道。
胡月臉上掛著笑，下意識去看郭子川。
郭子川將車停到一邊，找了堆幹草蓋住，背上背包準備上山。
幾個人前進了幾步，王一瑉依舊還在山腳拍照。
郭子川回頭看她。
王一瑉為了方便拍照，特意將裙子下擺紮到了腰間，原本的長裙一下子就變成了及膝短裙，顯得青春俏皮。
小鎮子的天空白雲清透，光線清亮，映得她肌膚白勝雪。
她腳下踩著一堆小土堆，低頭拿著相機拍土堆下方枝椏上的嫩芽，正在調轉鏡頭聚焦。
郭子川嘴角一勾，說道：“你腳下的地是一座墳。”
王一瑉楞楞地回過頭，好像還沒聽懂他的話。
郭子川下巴指向她腳下的位置，“你踩到別人了。”
踩到別人了？王一瑉將這句話在心裏咀嚼了一遍，終於意識到不對勁。
這裏哪兒有人？難道是……
王一瑉嚇得輕輕移動了腳步，低頭四處看了一圈，果然看到了平日裏墓|葬的橢圓形狀，她身子被定住了一般，一動不動，哭喪著臉看郭子川，小聲道：“那我該怎麽辦啊？”
郭子川表情輕松：“跟他道個歉吧，說你不是故意的。”
王一瑉連連點頭，慌慌張張跑下來，對著墳|墓鞠了個躬，滿懷歉意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踩你的，我剛才只是想拍點照片，我不知道你住在這裏，你不要生氣哦。”
郭子川慢步直上，聽著她嘀嘀咕咕說了好一會兒，嘴角的微笑越來越大。
哎，真是個聽話的小公主呢。
“子川，我聽郭大娘說她最近好像睡得不□□穩......”胡月正要回頭跟郭子川說話，卻見他背身站立看著山腳處的王一瑉。
“子川。”胡月叫他。
郭子川回了頭，擡頭仰視著她，面容清淡。
山間的清風將他蓋耳的頭發吹起，棱角分明的俊臉在飄動的長發下若隱若現。
他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總是能讓她心情悸動。
“什麽？”可能是離得遠，他的聲音有些飄渺輕柔，胡月竟然想到了情人之間的呢喃。
胡月微微有些臉紅，正要開口，王一瑉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了過來：“可以了嗎？”
王陽跟李佳明走在前頭，聽到聲音齊齊回頭。
王陽奇怪道：“瑉姐，你在那裏幹啥呢？那是一座墳墓。”
郭子川轉過身，“行了，趕緊上來吧。”
王一瑉聽到郭子川的話，趕緊跑了上來。
百兆山並不是很高，幾個人走一段休息一段，沒一會兒也就到了山頂。
郭子川背了一大袋東西一路上來臉不紅氣不喘，而王陽跟李佳明還有王一瑉剛到山頂就虛弱地癱在了石頭上。
胡月也覺得腳酸乏力，呼吸急促，可一看到郭子川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便也強忍著。
放佛跟他一樣，就能跟他多親近幾分似的。
郭子川拿起大家的背包放到一邊的大石頭上，拿出桌布鋪好，將包包裏的東西拿了出來。
胡月趕緊過去幫忙。
王一瑉休息夠了就盤腿坐在石頭上舉著相機開始拍照。
這裏的石頭經歷了風吹雨打，石頭上多的是尖銳的邊角，郭子川怕她傷到便提醒她：“你沒穿長褲小心一會兒石頭割到腳了。”
王一瑉依舊舉著相機沒吭聲。
這丫頭還在生氣呢。
郭子川舔了舔後牙槽無聲輕笑。
胡月將他眼底的寵溺看在了眼裏，心裏有些難受，她試著轉移他的視線：“子川，我聽我媽說郭大娘想讓學醫，你有什麽想法啊？”
郭子川把包包裏的水拿出來後又拿出面包水果等東西。
“學醫？學什麽醫啊？獸醫？”一聽到他媽又想要替他安排人生，郭子川就沒了好臉色。
李佳明休息夠了，跑過來，拿起一個橙子掰開了塞進嘴裏。“獸醫好啊，我爸想讓我學獸醫，現在我們這邊不是挺多人開了養殖場嗎？我爸說做獸醫挺賺錢的。”
郭子川笑。
王陽支起他肥胖的身子靠了過來，半個身子躺在大石頭上：“你一整天跟豬待一塊兒，都是屎臭味，到時候沒有妹子喜歡你，你就得跟孤獨終老。”
李佳明豎起眼，嘶了一聲，踢了下他小腿：“等我有錢了，還愁找不到妹子嗎？”
王陽輕蔑一笑:“找妹子這事兒，其實還得看顏值。你瞧川哥這樣的，就算是個身無分文的窮光蛋也照樣有人跟他。”
郭子川將他踹下了地:“就你嘴巴最多，還不趕緊幹活。”
王陽站起來從李佳明手裏搶過了另一半橘子，一把塞進嘴裏:“我說真的啊川哥，你說你也算是個小包租公吧，這以後的日子如果不非要買豪車豪宅，那日子肯定是滋滋潤潤的，幹啥還花那麽多心思賺錢啊？”
聽到這個問題，胡月也擡頭看了郭子川一眼。
“誰說我以後不買豪車豪宅了？”
王陽嘴巴o成一個大圓，幾乎能塞下一個雞蛋:“川哥你不是說不喜歡豪車豪宅的嗎？”
郭子川淡淡瞟了他一眼，表情似乎挺愉悅:“我不喜歡，可你未來嫂子喜歡。”
郭子川其實很少笑，大多時候都是平淡臉。不管是生氣還是不生氣，他都是那副刻板的表情。他除了高，帥，成績好之外，最具有標志性的就是怒吼般的大嗓門。不過他也很少吼，只有在極其忍受不了的時候，才會偶爾來一次。
郭子川在學校裏威望挺大，平日裏只要他一個輕微皺眉，班裏的同學幾乎都是大氣也不敢出。
對於郭子川的暴脾氣，他們這些同個地兒長大的小夥伴們自然是很清楚，可其他人初次領教是在高一第一節語文課的時候，新來的實習語文老師臉皮有些薄，平時說話又輕聲細語的，上課的時候不僅沒人聽講還在課上打鬧嬉戲。
語文老師說了幾次，同學們當她是可拿捏的軟柿子，充耳不聞。
郭子川正因為他爸媽吵架的事情煩著，上課了耳邊也沒得清凈一會兒，暴脾氣一點就著，當場拍了桌子就吼:“誰要鬧就出去鬧，別在教室裏唧唧歪歪的。”
他不笑時沒有面目猙獰，可他眼裏像堆了冰，帶了刀子，只是看上一眼便讓人心驚膽顫。
全班同學噤若寒蟬。
從那以後，大家都不敢在他眼皮底下打鬧或者大聲說話，就連老師也把他當做了鎮班之寶，有了郭子川，上課準無憂。
胡月聽到這話，眼光蜻蜓點水似的掃了郭子川一眼，臉上透了絲紅暈。
她喜歡郭子川這是兩方家長都知道的事。好在她從未因此耽誤過學習，反而學習成績倒是節節而上。她媽跟郭大娘關系挺好，兩家又離得近，再加上郭子川人聰明長得也是一表人材，也深得她媽喜歡。她媽便許諾，如果她能順順利利考上一本大學，她就同意她跟郭子川在一起。
想到這兒，胡月便不由自主地紅了臉。
“郭大娘是說想讓你讀醫學院。我有個親戚上了市裏的醫科大學，讀了研究生後現在在市醫院裏上班，薪資待遇挺好的呢。”
郭子川把吃的東西都擺好後喊王一瑉：“吃東西了，先別拍了。”
王陽跟李佳明不知道什麽時候擠到了王一瑉身邊，讓王一瑉給他們拍照。
王陽一個大圓胖子跟李佳明一根瘦竹竿，站在一起構成了一副奇特的畫面。
王一瑉拿下相機，“胖子你能不能自然點？擺個姿勢。”
王陽挺胸收腹，直挺挺地挨在李佳明身邊，小眼睛像道激光似的直直射向鏡頭。
胡月見郭子川一盯著王一瑉瞧，便叫他。
“子川，你想考醫科大嗎？”
郭子川拿起橘子剝了皮，甩手往王陽身上扔，沒去看胡月，“現在還不知道，等看情況吧。”
“子川.......”胡月剛叫住他，他突然就站起身子走開了。
胡月著急起身，盯著他的身影似乎要看個穿。
王陽跟李佳明還真不是一般的臭美，王一瑉有好多次不想拍了，可那兩人依舊樂此不疲地找著不同角度扭著身子讓王一瑉拍照。
郭子川雙手揣在兜裏，看了眼王一瑉說：“要不一起拍一張吧，難得來一次。”
“我不拍了，我幫你們拍吧。”王一瑉舉著相機一點也沒猶豫地拒絕。
王陽興奮：“那一起拍吧，正好留作紀念。胡月過來一起拍啊。”
胡月走了過去，叫郭子川：“子川，過來啊。”
王一瑉舉起相機，作出拍照姿勢，郭子川拿過她手裏的相機，點了幾下設定時間，放到一旁的石頭上，將她拉進人群。
相機在報數倒數，胡月悄悄地移動腳步，靠近了郭子川身旁，王陽突然從中間竄了進來，巨大的身子將胡月跟郭子川生生擠開了。
相機拍下時定格的畫面是——郭子川不小心壓到了王一瑉身上，王一瑉豆芽似的身子往旁邊傾倒，與郭子川雙雙看著王陽滿臉驚訝，胡月則是倒在一邊一臉的驚恐。而鬧事者王陽擠在胡月跟郭子川中間，笑得像只豬八戒，李佳明在後面跳起，做了個飛起的姿勢，好不風 | 騷。
幾個人吃了東西就去溶洞找清泉。
站在山頂，感受著高處的清風，王一瑉突然有些舍不得。
她跑到另一邊，站在石頭上，雙手做喇叭狀對著遠方大喊：“啊～～～～～～～”
王陽跟李佳明正在收拾東西，聽到她的這聲叫喊，也想喊幾聲發洩一下，雙手剛舉過嘴邊，啊還沒叫出來，她的大喊又穿透空氣跟雲層，將整個靜謐的氣氛攪得翻天地覆。
她喊：“賤人，醜八怪，去死吧！”
反覆喊了好幾次，直到累了喉嚨幹了才罷休。
胡月見郭子川微微皺了眉，方才的不快一掃而光，眼梢帶著譏諷地看了一眼活蹦亂跳的王一瑉，將地上的背包背起，看郭子川：“我們走吧。”
王陽老早就想趁著沒人在的時候也喊幾聲粗口發洩一下，看到女神不顧形象地來了幾句，他也來了興致。
吸著氣也喊：“我艹，尼瑪比，賤人，醜八怪，去死吧！”
郭子川：“..........”
這粗口話的毛病還會傳染了？
李佳明白了一眼王陽，喊道：“魔鏡魔鏡，誰是這個世界上最帥的男人？”
王陽樂：“魔鏡魔鏡，請將李佳明變成這個世界上最醜的男人！”
李佳明氣得要打他，王陽躲在郭子川身後，李佳明一路追來，王陽本就身子胖，沒跑幾下就腿軟了，剛說：“不跑.....”了字還沒來得及出口，他腳踩著傾斜而下的青青草地，滑了下去，接踵而至的石頭砸到了他的胖胳膊。
“啊！”整個山間回響著他一百多分貝的嚎叫。
郭子川趕緊下去將他扶起，只見他胖胳膊高高腫起了一大塊，王陽胖臉上擠出了淚，他抽泣：“哥我是不是殘廢了？”
郭子川看了一眼，伸手在上面按了按：“估計要截肢。”
王陽果然又開始要死要活的：“我可不能截肢啊！我們家就靠我傳香火呢，我要是沒了一只手，以後還怎麽娶媳婦啊！”
李佳明早就嚇得臉色慘白了，連滾帶爬地來到郭子川身邊，聲音發顫：“哥怎麽辦啊？不會斷了吧？”
郭子川像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他就肉疼而已，小問題。”
李佳明有些不可置信，“你沒騙我？”
“騙你幹嘛！我說胖子你最近怎麽事兒這麽多？”郭子川將重量級的王陽拉起。
王陽疼得要暈死：“倒黴死了，我就不該去看那個貼吧.......哎晦氣死了。”
胡月耳尖，問：“什麽貼吧？”
郭子川跟李佳明知道他所指，假裝不知情。
王陽眼神閃爍搖了搖頭，“沒什麽。”
進行了一段小插曲，幾個人又繼續趕往往溶洞。
去往溶洞的路不比上山，草叢繁茂，有半人高。王一瑉才走了一會，漂亮的裙子就被隱在草叢裏的倒刺扣得破了幾個大洞，她心疼裙子，便撈起裙擺走，才走沒幾步，細|白的腿上又被劃開了幾個大口子。
王一瑉欲哭無淚，正左右為難，進退難舍時，郭子川從前面撥開草叢回來了。
看到王一瑉泫淚欲哭的可憐模樣，心裏又是心疼又是嘆氣。
“怪不得跟你說話都沒見應聲，跟大部隊拉開那麽大的距離。”
“我剛才去拍了幾張照片...”王一瑉話裏帶著哭腔。
郭子川走過去將勾住她裙子的倒刺撥到一邊。
男孩子的手掌寬大且厚實，可依舊只是凡人之軀，王一瑉的裙子得救了，他的手卻多了幾道傷口。
王一瑉看著他手上的幾道劃痕，只覺得心裏有些悶。
“你疼嗎？”
郭子川拉開背包，看著王一瑉，笑了笑：“不疼。還好我多留了個心眼，帶了幾件衣服褲子，你一會兒套上，就不會勾中你衣裙子了。”
王一瑉接過他的衣服褲子，面露難色：“可是你衣服壞了怎麽辦？”
胡月在另一邊等郭子川等了好久，都沒見到他人便有些著急了，喊：“子川，你在哪兒？”
郭子川將外套套在她身上，用眼神示意她穿上褲子，回頭：“我在這兒，你們先進洞，我們隨後就到。”
雖然並不是脫光了再套上褲子，可在男生面前做這樣的動作王一瑉還是覺得有些難堪，郭子川猜到她的意思，背過身等她。
一會兒，身後傳來布料摩|擦的聲音，郭子川挑挑眉：“行了？”
王一瑉將袖口挽起，語氣有些輕快：“嗯。”
郭子川回頭，看著眼前漂亮得不成樣的女孩，穿著他寬大的衣服，巴掌大的臉白皙精致，見她要彎腰，郭子川率先蹲下身將褲腳挽起。
一切準備好後，胡月又在那邊喊：“子川，你過來了嗎？”
“準備到了。”
郭子川拉起王一瑉的小手抓著自己的衣擺：“你跟著我，手卷在袖子裏面，別一會兒刮傷了。”
王一瑉點點頭。
兩人雙雙前來，胡月看到王一瑉身上的衣服，氣得差點就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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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胡月滿腔的怒意，又不好對著郭子川發洩，便走過去給坐在地上休息的王陽來了一腳。
王陽突然挨了一腳，覺得莫名其妙：“踹我幹啥啊？”
胡月盯著他：“趕緊收拾東西，準備前進。”
王陽捂著被她踹過的痛處起身，“川哥跟瑉姐還沒來呢。”
胡月聽到這話，就更生氣了，也不管他們，自己背著東西往前走。
李佳明動了動王陽的手，老鼠似的吱了吱幾聲。
王陽對胡月的那一踹還有些氣郁難平呢，又見李佳明這裝神弄鬼的神秘樣，一下子脾氣就來了。“能不能爺們兒點？像個娘們兒似的！”
轉頭，看到王一瑉跟在郭子川身後，兩人慢慢走到溶洞口。
王一瑉身上穿的赫然是郭子川的衣服，王陽這才明白胡月剛才的那一腳因何而來。
王陽覺得委屈，這瑉姐穿川哥的衣服關他什麽事兒啊？還踹他一腳。
王一瑉上了洞口就要脫褲子，郭子川的褲子又長又寬，王一瑉要一只手提著才能走路，她覺得太麻煩了，而且褲腳掉下很多次，原本幹凈的褲子已經被她踩得汙跡斑斑。
王陽跟李佳明自覺的地轉過身。
郭子川沒去看她：“一會兒進洞會有些涼，你不穿等會兒小心著涼了。”
王一瑉脫了長褲又把裙子整好，將褲子折疊整齊用個塑料袋裝著給郭子川。
“沒事，我穿著外套，只是......你褲子臟了點......”
“回去洗洗就好。”郭子川說道。
王一瑉沒看到胡月便問：“那個女生呢？”
郭子川這才註意沒看到胡月，目光投向李佳明，似在詢問。
李佳明哦了一聲，指了指前方的洞口，說：“她先進去了。”
王一瑉：“那咱們也走吧。”
王陽走在她身後，看到了她漂亮的長裙上破了幾個大洞，“瑉姐你裙子壞了。”
王一瑉低下頭，擡腳晃了晃裙子，有些可惜：“是啊，破了幾個洞了。”
聽出她話裏的心疼，王陽問道：“既然這麽心疼裙子，那幹嘛還要穿來啊？爬山這種事情碰碰磕磕的，穿著好衣服總會蹭到幾回。”
王一瑉聽了，思考了一下，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你說的也是哦，我應該穿個舊一點的衣服來，到了目的地再換上漂亮的衣服。”
王陽：“..........”
王陽跟李佳明不理解她的這種心情，可郭子川卻是了解得不行。
漂亮的裙子對於公主來說就像騎士的劍。
這是一種印在生命裏的信仰，騎士用劍保衛榮耀保護自己，會有刀光劍影；而公主用裙子築起長城，不管外面是何種世界，她依舊本色生活，讓自己精致面對人生。
郭子川見王陽似乎還是很費解地想跟王一瑉交流，他走到前面拿出一個電筒給王一瑉，下巴指了指身後的位置，說：“胖子你跟佳明在後面，女生在中間。”
一說到女生，所有人都想起了先走的胡月。
郭子川正要給胡月打電話，卻發現進了洞後手機沒有了信號，他將手機放回兜裏，率先往前走。“先走吧，手機沒信號，她一個女孩子估計也走得不遠。”
溶洞裏黝黑冷森，雖然穿了外套，王一瑉還是禁不住地打了幾個寒顫。
越往裏走，耳邊水滴滴落水中的聲音如珠玉墜地，聲聲清脆。
王一瑉拿著電筒照看頭頂上的溶洞，上方猶如水柱形狀的長石直戳地面，王一瑉剛看上一眼，便有一種眾多巨石撲面而來的驚恐。
王一瑉有些害怕地咽了咽口水，快速跟上郭子川的腳步。
洞裏靜得只有幾個人的腳步聲跟水滴落的聲音在回響，走了一會兒，王一瑉覺得身體越來越冷了，腳步聲在小空間裏的回響聲越來越大了，王一瑉知道這是走到溶洞的深處了。
幾個人無聲走了一段路後，便聽到漆黑的溶洞裏清泉潺潺的流動聲。
那聲音悅耳輕靈，聽著像首歡快的曲樂。
王一瑉心思一動，便問：“到了？”
郭子川回頭：“嗯，小心點，地有點滑。”
王陽顯得特別興奮：“終於到清泉池啦！”
“胖子你帶了多少個空瓶？”李佳明拍了拍他肩膀。
“也不多，就十來個。”
王一瑉一邊走一邊聽著他們說話，聽到說帶了瓶子覺得奇怪，便問：“帶瓶子來幹嘛？”
王陽：“裝清泉的水啊！我們這裏有這樣一個傳說，說春暖乍寒時的清泉是從天上下來的天水，喝了能治百病，還能讓人變聰明變漂亮的。”
王一瑉：“..........”
這麽迷信的傳言還有人信？
“這種也信？生病了就該去醫院治病，想要變漂亮，那就要多運動勤做護理要麽去整容，而變聰明嘛，只能等下輩子了。”王一瑉聳聳肩說道。
王陽走到前方。“你不知道，這個清泉真的很神的。清泉旁邊還有一個天然形成的菩薩石像呢，真的很靈的。”
王一瑉撇了撇嘴，沒作聲。
耳邊的清泉聲越來越近，一群人走過了遮擋目光的大石塊，入眼就看到了站在石像下面參拜的胡月。
她虔誠地對著石像靜默片刻，回頭看前來的幾人，沒有一絲害羞，坦然地拿起旁邊放著的空瓶裝水。
王一瑉覺得有些奇怪。
郭子川看出王一瑉的心思，將背包拿了下來，從裏面拿出一個空瓶子給她。
“你外公以前經常來這裏裝水。”
王一瑉的心好像被人拉開了屏障，似乎有道風輕輕吹了進來。
她接過瓶子，楞楞問他：“我......外公？”
郭子川蹲下來將瓶蓋擰開，瓶子剛放進水裏，清透幹凈的泉水就一股腦地湧了進去，沒一會兒瓶子就滿了。
郭子川將瓶蓋擰起放到一邊，看她：“嗯，你外公。”
王一瑉還沒記事時父親王誠便跟母親離了婚，她連母親的記憶都很模糊，更不用說那個未曾謀面的外公。
王一瑉的心好像一顆放久了的果子，被人擠爛了放在一邊，她有些難受地問：“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劉知嬸沒跟你說過？”
王一瑉靜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郭子川沒回她的問題，指了指她手裏的空瓶，說：“你碰這水試試。”
王一瑉沒擰開瓶蓋，一只手抓著空瓶放進水中，水裏一道阻力傳來，王一瑉微微使了勁將空瓶摁緊。
泉水絲絲清涼，緩慢流動的水就像輕柔的絲帶，她的心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也許是突然聽到郭子川說她外公也來過這裏，王一瑉竟也覺得這水好像真的跟別的水不一樣。
“你外公當年是我們這裏很有名的村醫。他原本並不是這裏人，只是因為有一次跟著醫院的醫生來了我們這邊做義診，看到我們這邊鄉村僻壤，醫療方面很貧瘠，便從醫院辭了職，來到了我們鎮子做了村醫。”
“後來呢？”王一瑉問。
“後來......好像因為你媽媽執意要嫁給你爸爸，然後跟老村醫鬧翻了，好多年兩人都沒有見面。老村醫有一天突然離開了之後，你媽也就回來了，後來聽說老村醫去世了，這其中發生了什麽事，我們也不清楚。”
王一瑉心中百轉千回，水中的阻力依舊還在，她另一只手擰開瓶蓋，瓶蓋剛拿開，剛才還在隱隱較勁的阻力瞬間消散了。
“他長得好看嗎？”王一米問。
郭子川點點頭，“聽說當時他來我們這兒的時候還沒結婚，我們這兒的好多女孩子都想嫁給他。他來了這裏沒多久，跟著又來了一個很漂亮的姑娘。老村醫對外說，那是他的妻子。”
水這時也裝滿了，王一瑉笑得歡：“哎，我就知道他長得好看，不然我怎麽會這麽漂亮呢。”
郭子川笑了笑。
過了一會兒，王一瑉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難道我外公是庸醫？他其實根本沒什麽醫術，那些來給他看病的人都是被這水治好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這外公也是在是太慫了。
郭子川輕笑出聲:“這我可以保證，不是。”
王一瑉彎了彎嘴，裝好瓶子又去翻他的背包拿空瓶。
王陽腳邊擺了水瓶，他嘴裏還不住念叨著:“我祈求我喝了之後能夠變帥一點，不求帥過川哥，只求帥過李佳明，最好是以後找的女朋友都比他的漂亮。”
李佳明掃了他一眼，舀了水往他身上潑:“你丫的說啥呢！你這是求願嗎？這是詛咒，老天會讓你顯靈才怪了。”
王陽為了躲避他的攻擊不住地上躥下跳，腳邊的水瓶被他踹進水裏，撲通撲通濺起無數水花。
圍在旁邊的幾個人連忙躲開，紛紛罵道:“王陽，瘋了吧你。”
李佳明停了手，悠哉悠哉地繼續裝水，王陽身上濕了不少。“還不是李佳明這個神經病！”
李佳明白了他一眼:“誰叫你小子嘴巴不幹凈，詛咒我比你醜就算了，還妄想我老婆比你老婆醜，多惡毒的心思！。”
王陽抹了把臉，臉上堆著笑去看李佳明:“真實的世界裏，你長得比我好看些，身材也比我好些，讓我一下怎麽了！”
李佳明聽到他這聲可憐的控訴，幽幽道:“那你去詛咒川哥啊，川哥不僅樣貌一等一，這身材也是好的沒話說。那話叫啥？穿衣顯瘦，脫衣有肉是說的就是他，你說是吧？”
王陽略帶幽怨的看了郭子川一眼，好像郭子川欺負了他似的。“叫我跟他比，還不如把我放進娘胎裏重新組裝算了。”
李佳明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就連旁觀者的王一瑉見他們這幅有愛的互動也不禁眉眼彎彎。
郭子川看著她絕美的臉龐，目光不自覺地柔和了起來。
原本氣著想將郭子川冷落一段時間，讓他自己跑來跟自己說話的，看到他跟王一瑉的關系更好，胡月就更加生氣了。
她踢開擋在王陽散落在小道上的水瓶，擠開站在郭子川身旁的王一瑉，笑著說:“子川，你跟仙人許願了嗎？保佑考上好大學，還有郭大娘郭大爺身體健康，快快樂樂？”
郭子川看著王一瑉被她撞到了一邊，擔心她摔倒，下意識地想去扶她，哪知王一瑉的豆芽身板晃了一下，又像不倒翁一樣恢覆了正常。
郭子川彎唇笑。
胡月將他的表情看在眼裏，對王一瑉的不喜就更深了。
“子川，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胡月嘗試著轉移他的視線。
郭子川聽到她的問題，目光停留在她臉上，眼裏帶著一絲疑問。“嗯？”
胡月咬了咬唇，將剛才的問題又重覆了一遍。
郭子川輕松回答:“高考成不成功那是事在人為。至於身體健康，天天開心這事，他們倆不吵架就是身體健康，天天開心了。”
王一瑉被胡月撞得踉蹌了幾下，還好她反應及時，並未摔倒，看到胡月一臉愛慕地瞅著郭子川瞧，她撇了撇嘴，自動地退到一邊。
看到王陽跟李佳明裝了一瓶又一瓶，腳邊都已經擺滿了密密麻麻的礦泉水瓶，他們仍不停歇。
王一瑉大致數了數，兩個人加起來估計得有三十幾瓶。
她拿起一瓶瞧了瞧，問:“你們倆裝這麽多，喝得完嗎？”
李佳明回頭:“這是我們立春的時候用來做春餃的，這水是百兆山頂的雪山融化流下的清泉，甘甜可口，礦物質元素豐富，天然無汙染，除了初春有，其他的季節都是幹渴的。”
王一瑉恍然大悟，這個汙染嚴重的社會，越自然的東西自然也就更珍貴了。“所以如果引回村裏，所有人都以為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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