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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之不絕，就會盡情的向自然索取，那麽過不了多少年，清泉就會不覆存在。”
李佳明點頭，“嗯，所以，我們就約定，只有需要的時候才會過來取水，讓清泉世代傳承。”
王陽裝好了水，喜滋滋地裝進背包裏:“瑉姐，這個水很滋養皮膚的，拿回去洗臉比你做幾個星期的面膜還好。”
一聽到護膚，王一瑉也來了精神。“那你給我一瓶。”
王陽猶豫了一下。
王一瑉丟出籌碼:“你要是給我兩瓶我就告訴你一個不用運動就能減肥的方法，不節食不抽脂，也不會反彈。”
看到他得小眼睛閃著光，王一瑉趁熱打鐵說道:“以前我們學校有個女孩子試過了，效果非常好，我給你看看照片。”
王一瑉快速從兜裏掏出手機，翻開相冊，找出了兩張對比照片給他看。
王陽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
王一瑉嘴角上揚:“那說定了，反悔是小狗。”
王陽想象著未來的自己，竟然相貌跟身材都與郭子川無異。
顯然他將郭子川當做了帥哥的模版。
郭子川將兩人的對話看在了眼裏，“走了。”
他率先走在了前方，王陽跟李佳明還在整理東西，王一瑉正要往前走，突然腳下被什麽東西絆住了，有個東西在她手臂上打了一下，接下來站在她身旁的胡月撲通一聲掉進了水裏。
王一瑉楞了一下，電筒掃過胡月落水處時，只見她全身濕漉漉地從水裏爬了出來，摻著血的水在地上流成了一灘，褲腳被什麽東西割開了，露出血淋淋的傷口。
王一瑉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跑過來緊張地看著胡月:“你沒事吧？”
胡月沒吭聲，只是低著頭看著隱忍的傷口，外人看來倒像王一瑉傷了人，心虛。
可王一瑉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她記得自己想往回走的時候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然後有個東西打了她一下，她沒撞到人啊！
王一瑉再去看胡月，只見她臉色慘白，無助地坐在地上，瑟瑟發抖。
☆、Chapter 11
水中有一塊十分鋒利的石頭，胡月掉進水時，腳踝撞了上去，被割開了一個大口子。
王陽跟李佳明聞聲趕過來。縱使是男生，在看到胡月細白的腳踝上的大傷口，兩人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王一瑉蹲下身，看她：“你怎麽樣？”
胡月低著頭沒吱聲。
王陽看了一眼王一瑉，又去看胡月，有些不太清楚狀況：“這......這是什麽回事啊？”
沒有人吭聲。
郭子川一過來胡月就擡了臉，頭發濕漉漉地貼在頭上臉上，眼睛裏滿是淚水。
郭子川掀開她的褲腳，猙獰的傷口立刻顯現在眼前。
看到傷口王一瑉禁不住覺得腳疼。
李佳明蹲下來，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傷得這麽重啊？”
王陽在一邊說：“先把衣服換了吧，別一會兒著涼了。”一會兒才想起她方才連人帶包掉進了水裏，就算真帶了衣服，這會兒估計也全進水，沒法穿了。
王一瑉趕緊將郭子川的外套脫了下來：“先穿上這個吧。還有今早不是借給我穿了你的褲子嗎？先給她穿上吧。”
郭子川靜默看她，也沒說話，將她穿過的褲子拿了出來。
只見一聲尖銳的撕拉聲響起，眾人一看，是王一瑉撕開了她的裙子。
胡月看著她，眼神覆雜。
郭子川皺著眉想去阻止卻也來不及，她漂亮的長裙已被她撕下了半截，露出她光潔的小腿。
“怎麽撕裙子呢？”郭子川略微有些不高興。
王一瑉將撕下的裙擺折疊起來拿給郭子川，笑容幹凈漂亮：“反正也破了，回去我肯定是不會再穿了，先給她止血吧。”
她蹲坐在地，從郭子川位置看去，她就像個小孩似的，眼巴巴地等著他接過。
胡月將兩人的無聲互動看在眼裏，抽泣了一聲。
郭子川回過神，拿過王一瑉疊好的裙擺，替胡月將傷口包好。
郭子川的手細長且節骨分明，包紮的動作幹凈利落，沒一會兒，裙擺的尾處就被他打好了結。
王陽跟郭子川將胡月扶起，胡月正要去石頭後面換衣服，突然回頭看著王一瑉：“你的裙子多少錢？我賠給你。”
王一瑉楞了一會兒，“啊”了一聲。
好像有些為難：“你要賠給我啊？”
胡月點點頭：“嗯。”
王一瑉：“不用了，反正我裙子衣服挺多的。”
胡月平日裏很少穿裙子，不是她不喜歡穿，而是她媽媽說，穿裙子的女生不是好女生，便一直從小不給她穿，為此好多同學私底下都喜歡叫她‘男人婆’，胡月聽到她這話，莫名地就被刺激到了，語氣瞬間就硬|了。“你是怕我買不起嗎？”
王一瑉又楞了一下，心想，她怎麽知道？
然後點點頭。
郭子川微微皺了眉頭。王陽見兩人似乎要吵起來，趕緊從中打圓場：“胡月，你先去換衣服，一會兒出來再說吧，等會兒著涼了不好。”怕她不願意聽，又去看郭子川，“川哥，你說是不？”
胡月看到郭子川點了點頭，才軟下脾氣：“等我出來再跟你說。”
王一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郭子川將外套脫了給她：“穿上吧，溶洞裏很涼。”
王一瑉知道胡月喜歡郭子川，並不想插在兩人中間，拒絕：“我現在不冷，再說一會兒走路出去就會暖了。”
見她態度堅決，郭子川也沒勉強，不過自己也沒穿，將外套收著放在了書包裏面。
胡月換了郭子川的衣服出來，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幾分。
她有些嬌羞，郭子川的衣服原本就很寬很長，穿在個高的王一瑉身上還不算太違和，頂多就寬了些，胡月穿起來倒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了。
關鍵是胡月，比王一瑉矮。
王陽接過胡月的背包，看郭子川：“川哥你看胡月這也走不了，不如你背她回去吧？”
王一瑉低著頭去玩水，李佳明則在一旁自覺地背起了郭子川的背包。
所有人都沈默不語，以此來表達對這個提議沒有異議。
郭子川蹲下身，胡月羞紅著臉趴上了郭子川的肩膀。
王陽在前面開路，李佳明斷後，王一瑉跟在郭子川身後慢慢地走。
走了一會兒胡月才想起來自己跟王一瑉還有事沒解決，便開口：“那個，你這裙子多少錢？只要你說了價錢我都會賠給你的。”
王陽嗨了一聲，“不就是條裙子，等我們開學了，生意做起來了，我們再替你賠給瑉姐。”
胡月知道他說的‘他們’就是郭子川，心裏甜甜的，也沒反駁，反倒是有點想跟王一瑉炫耀的意思。
她就是跟郭子川認識得早，關系也深，就算她長得再漂亮，也敵不過她跟郭子川關系深厚。
王一瑉卻一點也沒在意，笑了笑：“胖子，你要賠的話我怕你會哭。”
王陽不以為意：“瑉姐，您就別嚇唬我了，雖然您是城裏來的，可我知道你們女孩子的衣服最貴也大多就幾百塊錢，幾百塊錢我可還是出得起的。”
王一瑉輕笑。
王陽跟胡月奇怪地看著她。
王一瑉搖搖頭，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惋惜模樣：“裙子是XX的最新款，人民幣38000元整不打折，前段時間剛買的，□□我還拿著呢。”
王陽聽到她這話，嚇得腳下一滑，差點摔倒在地。
在郭子川身後的胡月也禁不住地身子發了個抖，包紮受傷部位的裙擺好像塗了辣椒似的，辣得她幾乎疼到了骨子裏。
所有人聽到她這話後都震驚了好一會兒，心裏先是感嘆貧窮限制了自己的想象力，隨後又在心裏對王一瑉買條裙子都要花上幾萬塊錢的行為覺得無比浪費奢侈。
只有郭子川嘴角彎了彎。
郭子川皺著眉看著雙手以□□功似的撐在地上的王陽，冷聲道：“你能不能小心點走路，一整天一驚一乍的。”
王陽摔得身上沾了不少黑色青苔，他頗有些無奈：“最近真是諸事不順。”
聽出郭子川的不悅，王一瑉以為終於能讓他對她生了壞印象，心裏頭暗自竊喜。
一群人出了洞口，在黝黑的溶洞裏待了好一會兒，突然間來到亮處，幾個人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微瞇了起來。
閉著眼適應了好久，才開睜開眼。
青灰色的天空籠罩著青翠的大地，廣褒無垠的天際中偶爾有幾只小鳥掠過，地上瓦紅瓦紅的小房子從高處看去只有巴掌大的一小塊，遠處的天邊青煙裊裊升起。
“好美！”王一瑉拿起相機又要拍照。
郭子川低下頭，看到她白皙的腳上有幾道清晰的紅痕，上面還隱隱透著結了小塊的血，濕了的平底鞋沾了不少泥土，漂亮的裙子除了被扯開成了一道無規則的弧度外，上面還被勾起了不少的毛球。
郭子川看著她舉著相機的認真模樣無聲笑著，心裏想，上了一趟山還真破費了不少呢，三萬八了。
回去的路有王陽跟李佳明在前面開路，王一瑉穿著裙子倒也是清清爽爽地走過了。
王陽跟李佳明剛回到山頂就累得成攤泥了，下山的時候幾乎是連人帶東西滾下去的。
胡月的爸爸開了車子來將胡月接了回去，順便捎上了王陽跟李佳明。
累成狗的王一瑉躺在石頭上休息夠了，才跟著郭子川坐上了回家的車。
王一瑉困得眼睛幾乎睜不開，幾次差點摔下車之後，郭子川就拿了衣服將將人綁在一起，王一瑉靠在他背上睡了過去。
王一瑉醒來是在車子停了之後。
郭子川被她靠著的地方十分溫暖，王一瑉有些舍不得那份溫暖。
剛擡頭，王一瑉就捂著唇打了個噴嚏。
哎，這沙邦鎮的春天還真是有點冷呢。
王一瑉以為到家了，正要解開綁在兩人身上的衣服，郭子川開口：“還沒到家，我們先在街上吃點東西吧，是不是冷了？”
王一瑉剛說完：“沒有。”一個噴嚏又來了。
郭子川笑，將衣服解開，放回背包裏：“下來吧。”
王一瑉連續打了兩個噴嚏，這回早就清醒了，看了四周他所謂的‘街上’，嘴角勾起一絲不可思議的笑：“這就是街上啊？”
郭子川點頭。“小鎮的街都是這麽小的。”
王一瑉了然。“這裏有什麽東西能吃的嗎？”
“很多東西。”
“衛生嗎？”王一瑉其實最關心的是這個問題。
王一瑉想象裏‘小鎮的食物’跟小鎮的房子是一樣的，簡陋粗糙，不好看不也精致，總不能讓她提起興趣。
她突然想到那天劉知做的餃子，想了想，當然那個除外。
“嗯，衛生。”郭子川說。
小鎮的街確實是沒什麽好逛的，倒是王一瑉一路走來，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除了她很漂亮之外，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她的裙子。
平時跟郭子川關系比較好的三個同齡人嘻嘻哈哈地走了過來，明著是在跟他打招呼，暗地裏卻在打量王一瑉。
“子川，去哪裏回來啊？”其中一個小個的黃京問。
“去百兆山玩了一下，跟胖子他們一起的。”
三個人恍然大悟，終於不想再隱藏目的，滿臉笑地問道：“子川，這是你親戚嗎？”
郭子川皮笑肉不笑：“不是。”
“哦。”三個人都有些遺憾。
他們雖然長得不怎麽樣，如果是親戚的話，他們尚且還是有幾分機會；但若不是親戚，那麽有郭子川這麽一大號國民情敵在，他們也只能排倒數的份兒。
“走了，我們去吃點東西。”郭子川拍了拍他們肩膀，走到王一瑉身邊。
三個人一聽到說東西，立馬就開始獻殷勤。“吃東西嗎？我也有點餓了，要吃什麽？我請客。”
王一瑉詫異地看了他們幾眼。
三個人見王一瑉終於看到了他們，一臉興奮的湊過去跟她打招呼：“嗨，你好。我叫黃京。”
“我叫李寶。”
“我叫張斯。”
三個人一起報上了名號，王一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郭子川正要帶她去平常他經常去的那家小炒店，身姿綽約的王寡婦出來買東西，跟著街上的熟人一邊打招呼一邊走了過來。
郭子川看到她便不著痕跡地想躲開，哪知她竟然沒長眼似的，一看到郭子川就像看到自家兒子一樣親熱。
“子川，出來吃東西嗎？”
郭子川沈著臉嗯了一聲。
王寡婦往店裏瞧了瞧，說：“要不去我棋牌店裏吃吧，我買了菜正要回去煮呢。”
“不用了。”郭子川冷冷打斷她。
王寡婦臉色微變，沒一會兒就恢覆自然，她看到王一瑉，第一反應就是震驚。
她左右端看王一瑉仿佛精雕玉琢似的漂亮臉蛋，驚嘆道：“這位是......？”
王一瑉看人喜歡看眼睛，她一眼就瞧出這位女士是真心喜歡她，便自然地跟她打招呼：“你好，我叫王一瑉。”
“她是劉嬸的女兒。”郭子川在一旁解釋。
“劉知姐的女兒嗎？”
“嗯。”王一瑉回應著。
”長得可真漂亮。”王寡婦還在誇，她又瞄眼去看小炒店，說：“你媽媽就在前面的飯館上班呢，怎麽不去她那兒吃啊？”
王一瑉楞了一下，好像有些沒反應過來。
劉知，她親媽，在飯店上班？
“她在飯店上什麽班啊？”
王寡婦看不出王一瑉不高興，依舊好心說道：“服務員啊.....”
王寡婦還沒說完，王一瑉就直直走了出去，王寡婦被她這一舉動搞得一頭霧水，自言自語：“怎麽了？”
王一瑉走了幾步才想起自己不知道飯館的具體位置，又回來問王寡婦：“能告訴我飯館在哪兒嗎？”
王寡婦比劃了幾下，“你直走，然後往右拐，再往右拐，最後再往左拐一個就到了。”
王一瑉默念了一下，說了謝謝就走了。
郭子川跟上去：“要去劉嬸上班的飯館吃飯嗎？”
王一瑉沒回應，代表默認。
黃京三人見王一瑉頗有些怒氣沖沖，興師問罪的駕勢，小弟似的跟在一旁。
幾個人圍著王一瑉一路前行，步伐又有些塊，看著有點像大姐大帶著一幫小弟出場的的場景。
剛到第一個拐彎王一瑉就不記得路了。
“大姐大”的氣勢突然間滅了下去，黃京三人走得已經帶了感，王一瑉掉了隊，一時之間覺得有些遺憾，難得一次走得如此帶風呢！
郭子川低頭看她：“怎麽了？”
王一瑉看了左邊又看了右邊，眉頭擰在一起：“我，我好像不記得路了。”
郭子川笑了笑，指了指右邊位置。
王一瑉二話沒說，長腿邁開，率先走了過去，郭子川跟在身旁指路。
黃京跟著兩人走了一路，原本因為個子矮而小從心理自卑的毛病好像好了，這個時刻，他突然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帥，最酷的人。
當然除了不比郭子川帥之外。
就是這一刻，他暗暗下定決定，要將王一瑉當作自己的大姐大。
沒一會兒，一群人就來到了飯館門前。
這個小店，說是飯館倒是有些擡舉了，只不過是比平常街上的小粉店多了塊牌匾，甚至裝飾方面跟飯店有點類似罷了，從外面看去，這個叫“好客來”的小門店看著卻是有點“臟”。
之所以說“臟”倒不是因為是真的臟。在王一瑉眼裏，只要是舊的東西，她都認為是臟。
可一聽到她親媽在飯店裏做服務員，王一瑉也不知怎麽的，好像心裏突然間冒了團火，具體這火的由來她自己也不知道，就任憑著那團火將她帶了過來。
飯館的老板娘見到郭子川帶著幾個人過來，高興地將人迎進了門，把他們帶到了寬敞的位置，叫服務員上茶水，自己親自點菜。
王一瑉探著頭找劉知，卻怎麽瞧都沒見她人影。
黃京搶過老板娘手裏的菜單，恭恭敬敬放在王一瑉面前：“姐，您點菜。”
郭子川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您”尊稱差點嗆到，擡頭看了王一瑉一眼。
王一瑉隨意看了幾眼，點了幾樣讀起來比較美的名字。
黃京原本以為自己今天就要掏褲兜底了，沒想到王一瑉就點了三菜一湯便叫老板娘上菜了。
老板娘吃了癟，還以為幾個小夥子帶著美女過來，能來個大單呢，沒想到替他們找了這麽大的桌子，卻只點了三菜一湯。
老板娘默默地將點菜單拿到廚房。
菜都上齊了，還沒見到劉知的影兒，王一瑉想了想，要是見不到就算了，等晚上回了家在問她情況。
小飯館炒的菜雖然賣相不太好，顏色也沒那麽艷麗，但聞著味道挺好。王一瑉早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她試著嘗了一口，發現味道不錯後就安安心心地吃了飯，吃了一半才發現湯還沒上。
黃京催老板娘。
老板娘跑回廚房，出來就跟他們說：“準備上了。”
王一瑉的口裏的米飯還沒咽下去，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瓷碗落地的聲音。
她回過頭，看到劉知六神無主地盯著地上四分五裂的瓷碗，還有撒了一地的海帶排骨燙。
她驚慌地擡頭，有些語無倫次：“湯.......有點燙。”
廚房跑出一個人，拿著勺子就對劉知嚷：“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湯你不會端托盤嗎？”
劉知小聲辯解：“托盤阿姨拿去洗了，我沒找到，老板娘催我，我就........”
“老板娘催你就不找托盤嗎？自己犯了錯還要推到別人身上？你要是幹不了活就趕緊滾蛋！一整天看到你這幹活的模樣就心煩！”
王一瑉臉色一沈，啪第一聲將手中的筷子拍至桌上，站起身，對著地板就將手中的碗狠狠地摔在地上。
又是一陣巨響。
劉知擡頭，看到王一瑉，原本是害怕委屈的臉上換成了震驚。
她叫道：“瑉瑉。”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事，更晚了～
作者會日更不間斷，如果真的有不可抗力的因素，會提前說哦⊙?⊙！
☆、Chapter 12
見她又要去摔桌上的飯菜，郭子川趕緊拉住她，看著她輕輕搖了搖頭。
王一瑉這才罷手。
那個從廚房出來的男人看到王一瑉以如此挑釁的方式回應，一下子脾氣也起來了。
他人高馬大，許是常年做廚師，肚皮大得像懷胎十月的婦女，他腆著大肚子大搖大擺走過來，勺子直指王一瑉，語氣不善：“你這是什麽意思？”
郭子川見情景對王一瑉不利便將她拉至身旁，那男人看到郭子川，臉色稍微緩了下來，可依舊神色不爽。
王一瑉心裏還火著呢，哪裏管他會對她怎麽樣，他要是敢打他，她就來個大鬧天宮，把這兒全砸了。
王一瑉從郭子川身後站出來，眼神淩厲：“什麽意思你沒看到嗎？對你這種語言侮辱員工的做法表示不滿。”
那男人深吸了口氣，似乎在強忍自己的怒氣。“她身為我的員工，明知道剛出鍋的湯很燙，依舊逞能徒手端湯，導致飯店遭至了損失，這個就是她的責任，我罵她有錯了？”
劉知走過來想將王一瑉拉開，低聲跟那男人道歉：“對不起，孩子她年紀小不懂事，您別計較.......”
王一瑉最討厭這句“孩子小，不懂事”，她甩開劉知的手，來到那男人跟前，與他對視。“你做老板並不代表你就有權利去侮辱員工的人格。什麽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什麽叫看到你就心煩？你要是不想要她你就把她辭了。既然她總是犯錯，你留著她幹什麽？”
那男人似乎沒有見過這麽伶牙俐齒，會糾纏的小姑娘，將頭扭過一邊，一聲嘲諷的輕笑。
老板娘走過來，想將事情大事化了小事化小，勸解他：“行了，她一個小姑娘，別計較了。”
那男人聽罷，轉頭去看劉知，一字一頓道：“你給我趕緊滾蛋！”
劉知驚恐萬狀，正要開口哀求，王一瑉拿出手機在店裏走了一圈。
郭子川跟過去：“找什麽？”
王一瑉：”營業執照。”
郭子川指了指收銀臺上方。
王一瑉將它拍了下來走到劉知身旁，一邊打開微信將營業執照的照片發給薛凱，快速將事情長話短說道清，問劉知：“你一個月工資多少？”
劉知正為丟失工作而難過，聽她問自己的工資，覺得更加難受了，小聲答：“一千.....”
王一瑉聽完，心口的火氣更大了。
繼續問：“其他人呢？”
劉知：“一千八或者兩千多。”
王一瑉的眼神更冷了：“你在這兒做了多久？”
“三年多一點。”
王一瑉走到門邊打了個電話。
“我給你張照片，你幫我查一下這個店的信息.......我現在在鄉下，我媽在這裏上班，工資聽說是一千塊錢，連國家規定的最低工資標準都沒有達到.......嗯，一個小飯店......沒有社保，沒有養老....”
過了一會兒她拿開電話問劉知：“你們店一個月的營業額大概有多少？”
那男人跟老板娘聽到這兒，再蠢也知道她要幹嘛了，連忙打斷她：“哎，你怎麽這樣啊？”
劉知眼神閃躲，似乎不太想說，可王一瑉的眼神實在是太有逼迫性，她左右為難。
王一瑉繼續跟電話那端的人說：“我大概看了一下這裏的員工跟場地面積，估計一個月幾萬塊錢是不成問題的.....”
老板娘臉色大變，趕緊跟劉知說軟話，“劉知啊，你說你當時什麽都不會做，我好心好意把你留下，你不能這麽對我們啊！雖然老譚有時候脾氣壞了點，可是我們對你算是很照顧了吧？”
劉知沒搭腔，她知道自己耳根軟，又好欺負，他們就喜歡把她當作軟柿子來捏著，幹的活多工資還比別人少，她是人，說是沒有怨言那是假的。以前瑉瑉沒有過來跟她生活，她尚且還能睜只眼閉只眼，可是現在，女兒跟著她，她萬萬是不能跟以前一樣步步後退。
想到這兒，她突然來了勇氣，擡頭：“老板娘，我自認為我來到好客來三年多，做什麽事都是兢兢業業勤勤懇懇。有時候店裏忙，人手忙不過來，我甚至連續幾個月都沒有休息，都堅持留在店裏上班，幹活從來沒有偷懶過，我能做的事情都會盡力去做。你說你對我有恩，可我又何嘗不是呢？”
“三年前好客來的生意入不敷出，你說起步有些艱難開頭工資會少，希望我能把店當作自家一樣，努力工作，飯店收益提高了，以後也會給我提工資，我做到了，可你們做到了嗎？”
“你們買了車子，天天穿金戴銀的，可是有想過我嗎？”
“三年如一日地一個月一千塊錢，一個月三十天，我一年下來又休息過幾天？你們又看到過我的付出嗎？”
劉知說到心坎處，眼眶也不由自主地紅了。
那男人跟老板娘沈默了。
劉知繼續說：“我總以為我做得多好你們都會看到，如今看來，你們可能一輩子都看不到，因為你們的心裏眼裏，只有你們自己。”
劉知甚至哭出了聲。
店裏的員工都圍在一旁觀看。
老板娘有些愧疚：“我們哪兒能不知道你的辛苦.....只是，我們也有我們的難處啊.....“
聽她說完，王一瑉故意提高音量：“是的，在沙邦鎮這裏，到時候麻煩你們過來一趟吧。”
老板娘聽到這話，心裏被人砸開了一口似的，既難堪又羞愧。“劉姐，你看你在我們也做了這麽久了，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對大家都不好.......”
那男人一開始還有些慌亂，後面想了一會兒又靜下心來，蔑視了王一瑉幾眼。
他倒是看看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掀起多大風浪。
劉知聽她這話不吭聲，堅定地看著王一瑉，認為她有能力解決這事兒。
王一瑉電話剛掛沒幾秒，飯店的前臺電話機響起。
那男人以為王一瑉沒了戲，譏笑一聲轉身要回廚房。
前臺的姑娘掛了電話後臉色有些難看，艱難說道：“老板娘，人社局的說想問一下店裏員工購買社保的事情，還有員工人數以及工資狀況.......我說讓他們出證明，他們說下午會安排縣裏的人過來調查......”
那男人掛在嘴角的譏笑僵在了臉邊，他回過頭去看王一瑉，神色覆雜。
老板娘以往就處理一些簡單的客人糾纏，哪裏碰到過像王一瑉這種軟硬不吃的小姑娘，她去看劉知：“劉姐，你看......這事情鬧這麽大，對大家也不好，要不咱們各退一步，我們也不辭退你了，以後你就好好幹活，工資的話我們從這個月開始給你漲，你看怎麽樣？”
看到劉知有些猶豫，老板娘又繼續打親情牌：“劉姐啊，你可以說是我們店裏的老員工了。好客來剛開張時你就進來了，你親眼看著她從蹣跚學步到現在開始開枝散葉，這多不容易啊。我承認我們有做的不對，可是都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總要給我們改正錯誤的機會啊是不？”
王一瑉冷笑：“就是啊，你們這錯誤還真得改。好意思說‘你可以說是我們店裏的老員工了~~~'”王一瑉故意捏著嗓子學老板娘說話，“我呸！說什麽狗屎話呢！你們這已經不是犯錯誤那麽輕了，你這是侮辱人！還好意思說老員工，一個老員工你們三年就只給了一千塊錢，我看你們是把人當牲口使喚了。”
劉知擡頭看了王一瑉一眼，不知為何，明明她才是當媽的，此刻在她面前，她竟然有種心虛的感覺。
王一瑉瞅了劉知一眼，語氣涼薄說道：“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在我面前跟他們和解，那你就當我沒這個女兒吧，我明天一早立馬回城裏。”
劉知聽到王一瑉的話嚇得連忙搖頭，“瑉瑉，我都聽你的！”
老板娘急了：“姑娘，你不能這樣啊.....”
王一瑉回嘴：“我哪樣了？”
老板娘語塞，一臉無望地看著自己老公。
那男人知道輕重，走到王一瑉身邊，還沒等他開口，一旁的郭子川就先說話了。“我看這樣吧，老板，你就把劉嬸這幾年差的工資補給她，今天這碗湯的錢你就從工資裏面扣怎麽樣？”
王一瑉只顧著把玩自己的手指，對郭子川的提議既沒有反對也沒說同意。
沒得到回答，郭子川有些遺憾地攤了手：“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估計一會兒你交的罰款比這個還要多。”
黃京三人哪裏見過這麽會鬧騰的女孩子，學校的小女孩吵架的時候頂多就罵罵幾句，偶爾拍拍桌子，捏著蘭花指大眼瞪小眼的，像王一瑉這樣既摔碗又罵人的，他們還是第一次見，不過不得不說，這樣的女孩子還真有氣勢呢！
為此，黃京心裏要追隨王一瑉做大姐大的心就更堅定了。
他率先走上去，小小個子站在老板娘身旁都顯得有些矮小，他看了眼高大威猛的老板，心虛地咳了咳：“你們也真是太過分了，畢竟這劉嬸都是盡心盡力地給你們工作，你們不僅沒有嘉賞，反而把人當牲口使喚。這只讓牛幹活不讓牛吃草，這個可不是人幹的吧？”
黃京這話裏話外就想說她們夫妻倆就是摳門佬，不是人！
那男人陰沈地盯著王一瑉瞧，王一瑉也不避開，漂亮的琉璃眼看著他，是笑非笑。
她那個見異思遷的爸一整天裏擺的黑臉可比他氣勢強大多了，她都不曾退縮過，更別說他這種故意瞪大雙眼“瞅”她的神態。
都是外強中幹的貨色。
飯店裏安靜了好一會兒。
王一瑉的電話響了，她收回目光，拿起手機在原地走了幾步。
“餵，張叔.......對啊我是一瑉.......我現在回老家了......我走了王城不知道有多高興呢......他們一家人在一起多開心啊.......我不回去.......哎呀，光顧著跟你說話都把正事兒給忘了。我現在在沙邦鎮，碰到了一家黑店......劉知就在這兒上班......哎，你管我叫她什麽呢？對對就是她.....聽說在這裏幹了三年的服務員，每個月的工資都是一千塊錢......對啊，真不是人，也不知道他們以前在做員工信息上報的時候是怎麽弄虛作假的.........行，我就在這裏等你們。”
電話剛掛，那男人就開口了。“如果我把工資補給你們，你們能保證沒有一會兒不會有人過來嗎？”
王一瑉無所謂地看了他一眼，笑：“你覺得我稀罕這點錢？我從城裏搬過來的鋼琴，一架就一百多萬，我的架子鼓，從美國定制的，全球限量十臺，全中國就有兩臺。”
她慵懶擡眼，屈指敲了敲自己的黑色皮包，一字一頓道：“我這皮包是香奈兒的，也不算貴，十五萬。”她擡腳晃了晃自己的漂亮裙子，“這裙子，新上市的新款，三萬八。今天去那個叫什麽山，破了一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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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佳明點頭，“嗯，所以，我們就約定，只有需要的時候才會過來取水，讓清泉世代傳承。”
王陽裝好了水，喜滋滋地裝進背包裏:“瑉姐，這個水很滋養皮膚的，拿回去洗臉比你做幾個星期的面膜還好。”
一聽到護膚，王一瑉也來了精神。“那你給我一瓶。”
王陽猶豫了一下。
王一瑉丟出籌碼:“你要是給我兩瓶我就告訴你一個不用運動就能減肥的方法，不節食不抽脂，也不會反彈。”
看到他得小眼睛閃著光，王一瑉趁熱打鐵說道:“以前我們學校有個女孩子試過了，效果非常好，我給你看看照片。”
王一瑉快速從兜裏掏出手機，翻開相冊，找出了兩張對比照片給他看。
王陽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
王一瑉嘴角上揚:“那說定了，反悔是小狗。”
王陽想象著未來的自己，竟然相貌跟身材都與郭子川無異。
顯然他將郭子川當做了帥哥的模版。
郭子川將兩人的對話看在了眼裏，“走了。”
他率先走在了前方，王陽跟李佳明還在整理東西，王一瑉正要往前走，突然腳下被什麽東西絆住了，有個東西在她手臂上打了一下，接下來站在她身旁的胡月撲通一聲掉進了水裏。
王一瑉楞了一下，電筒掃過胡月落水處時，只見她全身濕漉漉地從水裏爬了出來，摻著血的水在地上流成了一灘，褲腳被什麽東西割開了，露出血淋淋的傷口。
王一瑉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跑過來緊張地看著胡月:“你沒事吧？”
胡月沒吭聲，只是低著頭看著隱忍的傷口，外人看來倒像王一瑉傷了人，心虛。
可王一瑉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她記得自己想往回走的時候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然後有個東西打了她一下，她沒撞到人啊！
王一瑉再去看胡月，只見她臉色慘白，無助地坐在地上，瑟瑟發抖。
☆、Chapter 11
水中有一塊十分鋒利的石頭，胡月掉進水時，腳踝撞了上去，被割開了一個大口子。
王陽跟李佳明聞聲趕過來。縱使是男生，在看到胡月細白的腳踝上的大傷口，兩人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王一瑉蹲下身，看她：“你怎麽樣？”
胡月低著頭沒吱聲。
王陽看了一眼王一瑉，又去看胡月，有些不太清楚狀況：“這......這是什麽回事啊？”
沒有人吭聲。
郭子川一過來胡月就擡了臉，頭發濕漉漉地貼在頭上臉上，眼睛裏滿是淚水。
郭子川掀開她的褲腳，猙獰的傷口立刻顯現在眼前。
看到傷口王一瑉禁不住覺得腳疼。
李佳明蹲下來，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傷得這麽重啊？”
王陽在一邊說：“先把衣服換了吧，別一會兒著涼了。”一會兒才想起她方才連人帶包掉進了水裏，就算真帶了衣服，這會兒估計也全進水，沒法穿了。
王一瑉趕緊將郭子川的外套脫了下來：“先穿上這個吧。還有今早不是借給我穿了你的褲子嗎？先給她穿上吧。”
郭子川靜默看她，也沒說話，將她穿過的褲子拿了出來。
只見一聲尖銳的撕拉聲響起，眾人一看，是王一瑉撕開了她的裙子。
胡月看著她，眼神覆雜。
郭子川皺著眉想去阻止卻也來不及，她漂亮的長裙已被她撕下了半截，露出她光潔的小腿。
“怎麽撕裙子呢？”郭子川略微有些不高興。
王一瑉將撕下的裙擺折疊起來拿給郭子川，笑容幹凈漂亮：“反正也破了，回去我肯定是不會再穿了，先給她止血吧。”
她蹲坐在地，從郭子川位置看去，她就像個小孩似的，眼巴巴地等著他接過。
胡月將兩人的無聲互動看在眼裏，抽泣了一聲。
郭子川回過神，拿過王一瑉疊好的裙擺，替胡月將傷口包好。
郭子川的手細長且節骨分明，包紮的動作幹凈利落，沒一會兒，裙擺的尾處就被他打好了結。
王陽跟郭子川將胡月扶起，胡月正要去石頭後面換衣服，突然回頭看著王一瑉：“你的裙子多少錢？我賠給你。”
王一瑉楞了一會兒，“啊”了一聲。
好像有些為難：“你要賠給我啊？”
胡月點點頭：“嗯。”
王一瑉：“不用了，反正我裙子衣服挺多的。”
胡月平日裏很少穿裙子，不是她不喜歡穿，而是她媽媽說，穿裙子的女生不是好女生，便一直從小不給她穿，為此好多同學私底下都喜歡叫她‘男人婆’，胡月聽到她這話，莫名地就被刺激到了，語氣瞬間就硬|了。“你是怕我買不起嗎？”
王一瑉又楞了一下，心想，她怎麽知道？
然後點點頭。
郭子川微微皺了眉頭。王陽見兩人似乎要吵起來，趕緊從中打圓場：“胡月，你先去換衣服，一會兒出來再說吧，等會兒著涼了不好。”怕她不願意聽，又去看郭子川，“川哥，你說是不？”
胡月看到郭子川點了點頭，才軟下脾氣：“等我出來再跟你說。”
王一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郭子川將外套脫了給她：“穿上吧，溶洞裏很涼。”
王一瑉知道胡月喜歡郭子川，並不想插在兩人中間，拒絕：“我現在不冷，再說一會兒走路出去就會暖了。”
見她態度堅決，郭子川也沒勉強，不過自己也沒穿，將外套收著放在了書包裏面。
胡月換了郭子川的衣服出來，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幾分。
她有些嬌羞，郭子川的衣服原本就很寬很長，穿在個高的王一瑉身上還不算太違和，頂多就寬了些，胡月穿起來倒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了。
關鍵是胡月，比王一瑉矮。
王陽接過胡月的背包，看郭子川：“川哥你看胡月這也走不了，不如你背她回去吧？”
王一瑉低著頭去玩水，李佳明則在一旁自覺地背起了郭子川的背包。
所有人都沈默不語，以此來表達對這個提議沒有異議。
郭子川蹲下身，胡月羞紅著臉趴上了郭子川的肩膀。
王陽在前面開路，李佳明斷後，王一瑉跟在郭子川身後慢慢地走。
走了一會兒胡月才想起來自己跟王一瑉還有事沒解決，便開口：“那個，你這裙子多少錢？只要你說了價錢我都會賠給你的。”
王陽嗨了一聲，“不就是條裙子，等我們開學了，生意做起來了，我們再替你賠給瑉姐。”
胡月知道他說的‘他們’就是郭子川，心裏甜甜的，也沒反駁，反倒是有點想跟王一瑉炫耀的意思。
她就是跟郭子川認識得早，關系也深，就算她長得再漂亮，也敵不過她跟郭子川關系深厚。
王一瑉卻一點也沒在意，笑了笑：“胖子，你要賠的話我怕你會哭。”
王陽不以為意：“瑉姐，您就別嚇唬我了，雖然您是城裏來的，可我知道你們女孩子的衣服最貴也大多就幾百塊錢，幾百塊錢我可還是出得起的。”
王一瑉輕笑。
王陽跟胡月奇怪地看著她。
王一瑉搖搖頭，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惋惜模樣：“裙子是XX的最新款，人民幣38000元整不打折，前段時間剛買的，□□我還拿著呢。”
王陽聽到她這話，嚇得腳下一滑，差點摔倒在地。
在郭子川身後的胡月也禁不住地身子發了個抖，包紮受傷部位的裙擺好像塗了辣椒似的，辣得她幾乎疼到了骨子裏。
所有人聽到她這話後都震驚了好一會兒，心裏先是感嘆貧窮限制了自己的想象力，隨後又在心裏對王一瑉買條裙子都要花上幾萬塊錢的行為覺得無比浪費奢侈。
只有郭子川嘴角彎了彎。
郭子川皺著眉看著雙手以□□功似的撐在地上的王陽，冷聲道：“你能不能小心點走路，一整天一驚一乍的。”
王陽摔得身上沾了不少黑色青苔，他頗有些無奈：“最近真是諸事不順。”
聽出郭子川的不悅，王一瑉以為終於能讓他對她生了壞印象，心裏頭暗自竊喜。
一群人出了洞口，在黝黑的溶洞裏待了好一會兒，突然間來到亮處，幾個人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微瞇了起來。
閉著眼適應了好久，才開睜開眼。
青灰色的天空籠罩著青翠的大地，廣褒無垠的天際中偶爾有幾只小鳥掠過，地上瓦紅瓦紅的小房子從高處看去只有巴掌大的一小塊，遠處的天邊青煙裊裊升起。
“好美！”王一瑉拿起相機又要拍照。
郭子川低下頭，看到她白皙的腳上有幾道清晰的紅痕，上面還隱隱透著結了小塊的血，濕了的平底鞋沾了不少泥土，漂亮的裙子除了被扯開成了一道無規則的弧度外，上面還被勾起了不少的毛球。
郭子川看著她舉著相機的認真模樣無聲笑著，心裏想，上了一趟山還真破費了不少呢，三萬八了。
回去的路有王陽跟李佳明在前面開路，王一瑉穿著裙子倒也是清清爽爽地走過了。
王陽跟李佳明剛回到山頂就累得成攤泥了，下山的時候幾乎是連人帶東西滾下去的。
胡月的爸爸開了車子來將胡月接了回去，順便捎上了王陽跟李佳明。
累成狗的王一瑉躺在石頭上休息夠了，才跟著郭子川坐上了回家的車。
王一瑉困得眼睛幾乎睜不開，幾次差點摔下車之後，郭子川就拿了衣服將將人綁在一起，王一瑉靠在他背上睡了過去。
王一瑉醒來是在車子停了之後。
郭子川被她靠著的地方十分溫暖，王一瑉有些舍不得那份溫暖。
剛擡頭，王一瑉就捂著唇打了個噴嚏。
哎，這沙邦鎮的春天還真是有點冷呢。
王一瑉以為到家了，正要解開綁在兩人身上的衣服，郭子川開口：“還沒到家，我們先在街上吃點東西吧，是不是冷了？”
王一瑉剛說完：“沒有。”一個噴嚏又來了。
郭子川笑，將衣服解開，放回背包裏：“下來吧。”
王一瑉連續打了兩個噴嚏，這回早就清醒了，看了四周他所謂的‘街上’，嘴角勾起一絲不可思議的笑：“這就是街上啊？”
郭子川點頭。“小鎮的街都是這麽小的。”
王一瑉了然。“這裏有什麽東西能吃的嗎？”
“很多東西。”
“衛生嗎？”王一瑉其實最關心的是這個問題。
王一瑉想象裏‘小鎮的食物’跟小鎮的房子是一樣的，簡陋粗糙，不好看不也精致，總不能讓她提起興趣。
她突然想到那天劉知做的餃子，想了想，當然那個除外。
“嗯，衛生。”郭子川說。
小鎮的街確實是沒什麽好逛的，倒是王一瑉一路走來，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除了她很漂亮之外，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她的裙子。
平時跟郭子川關系比較好的三個同齡人嘻嘻哈哈地走了過來，明著是在跟他打招呼，暗地裏卻在打量王一瑉。
“子川，去哪裏回來啊？”其中一個小個的黃京問。
“去百兆山玩了一下，跟胖子他們一起的。”
三個人恍然大悟，終於不想再隱藏目的，滿臉笑地問道：“子川，這是你親戚嗎？”
郭子川皮笑肉不笑：“不是。”
“哦。”三個人都有些遺憾。
他們雖然長得不怎麽樣，如果是親戚的話，他們尚且還是有幾分機會；但若不是親戚，那麽有郭子川這麽一大號國民情敵在，他們也只能排倒數的份兒。
“走了，我們去吃點東西。”郭子川拍了拍他們肩膀，走到王一瑉身邊。
三個人一聽到說東西，立馬就開始獻殷勤。“吃東西嗎？我也有點餓了，要吃什麽？我請客。”
王一瑉詫異地看了他們幾眼。
三個人見王一瑉終於看到了他們，一臉興奮的湊過去跟她打招呼：“嗨，你好。我叫黃京。”
“我叫李寶。”
“我叫張斯。”
三個人一起報上了名號，王一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郭子川正要帶她去平常他經常去的那家小炒店，身姿綽約的王寡婦出來買東西，跟著街上的熟人一邊打招呼一邊走了過來。
郭子川看到她便不著痕跡地想躲開，哪知她竟然沒長眼似的，一看到郭子川就像看到自家兒子一樣親熱。
“子川，出來吃東西嗎？”
郭子川沈著臉嗯了一聲。
王寡婦往店裏瞧了瞧，說：“要不去我棋牌店裏吃吧，我買了菜正要回去煮呢。”
“不用了。”郭子川冷冷打斷她。
王寡婦臉色微變，沒一會兒就恢覆自然，她看到王一瑉，第一反應就是震驚。
她左右端看王一瑉仿佛精雕玉琢似的漂亮臉蛋，驚嘆道：“這位是......？”
王一瑉看人喜歡看眼睛，她一眼就瞧出這位女士是真心喜歡她，便自然地跟她打招呼：“你好，我叫王一瑉。”
“她是劉嬸的女兒。”郭子川在一旁解釋。
“劉知姐的女兒嗎？”
“嗯。”王一瑉回應著。
”長得可真漂亮。”王寡婦還在誇，她又瞄眼去看小炒店，說：“你媽媽就在前面的飯館上班呢，怎麽不去她那兒吃啊？”
王一瑉楞了一下，好像有些沒反應過來。
劉知，她親媽，在飯店上班？
“她在飯店上什麽班啊？”
王寡婦看不出王一瑉不高興，依舊好心說道：“服務員啊.....”
王寡婦還沒說完，王一瑉就直直走了出去，王寡婦被她這一舉動搞得一頭霧水，自言自語：“怎麽了？”
王一瑉走了幾步才想起自己不知道飯館的具體位置，又回來問王寡婦：“能告訴我飯館在哪兒嗎？”
王寡婦比劃了幾下，“你直走，然後往右拐，再往右拐，最後再往左拐一個就到了。”
王一瑉默念了一下，說了謝謝就走了。
郭子川跟上去：“要去劉嬸上班的飯館吃飯嗎？”
王一瑉沒回應，代表默認。
黃京三人見王一瑉頗有些怒氣沖沖，興師問罪的駕勢，小弟似的跟在一旁。
幾個人圍著王一瑉一路前行，步伐又有些塊，看著有點像大姐大帶著一幫小弟出場的的場景。
剛到第一個拐彎王一瑉就不記得路了。
“大姐大”的氣勢突然間滅了下去，黃京三人走得已經帶了感，王一瑉掉了隊，一時之間覺得有些遺憾，難得一次走得如此帶風呢！
郭子川低頭看她：“怎麽了？”
王一瑉看了左邊又看了右邊，眉頭擰在一起：“我，我好像不記得路了。”
郭子川笑了笑，指了指右邊位置。
王一瑉二話沒說，長腿邁開，率先走了過去，郭子川跟在身旁指路。
黃京跟著兩人走了一路，原本因為個子矮而小從心理自卑的毛病好像好了，這個時刻，他突然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帥，最酷的人。
當然除了不比郭子川帥之外。
就是這一刻，他暗暗下定決定，要將王一瑉當作自己的大姐大。
沒一會兒，一群人就來到了飯館門前。
這個小店，說是飯館倒是有些擡舉了，只不過是比平常街上的小粉店多了塊牌匾，甚至裝飾方面跟飯店有點類似罷了，從外面看去，這個叫“好客來”的小門店看著卻是有點“臟”。
之所以說“臟”倒不是因為是真的臟。在王一瑉眼裏，只要是舊的東西，她都認為是臟。
可一聽到她親媽在飯店裏做服務員，王一瑉也不知怎麽的，好像心裏突然間冒了團火，具體這火的由來她自己也不知道，就任憑著那團火將她帶了過來。
飯館的老板娘見到郭子川帶著幾個人過來，高興地將人迎進了門，把他們帶到了寬敞的位置，叫服務員上茶水，自己親自點菜。
王一瑉探著頭找劉知，卻怎麽瞧都沒見她人影。
黃京搶過老板娘手裏的菜單，恭恭敬敬放在王一瑉面前：“姐，您點菜。”
郭子川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您”尊稱差點嗆到，擡頭看了王一瑉一眼。
王一瑉隨意看了幾眼，點了幾樣讀起來比較美的名字。
黃京原本以為自己今天就要掏褲兜底了，沒想到王一瑉就點了三菜一湯便叫老板娘上菜了。
老板娘吃了癟，還以為幾個小夥子帶著美女過來，能來個大單呢，沒想到替他們找了這麽大的桌子，卻只點了三菜一湯。
老板娘默默地將點菜單拿到廚房。
菜都上齊了，還沒見到劉知的影兒，王一瑉想了想，要是見不到就算了，等晚上回了家在問她情況。
小飯館炒的菜雖然賣相不太好，顏色也沒那麽艷麗，但聞著味道挺好。王一瑉早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她試著嘗了一口，發現味道不錯後就安安心心地吃了飯，吃了一半才發現湯還沒上。
黃京催老板娘。
老板娘跑回廚房，出來就跟他們說：“準備上了。”
王一瑉的口裏的米飯還沒咽下去，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瓷碗落地的聲音。
她回過頭，看到劉知六神無主地盯著地上四分五裂的瓷碗，還有撒了一地的海帶排骨燙。
她驚慌地擡頭，有些語無倫次：“湯.......有點燙。”
廚房跑出一個人，拿著勺子就對劉知嚷：“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湯你不會端托盤嗎？”
劉知小聲辯解：“托盤阿姨拿去洗了，我沒找到，老板娘催我，我就........”
“老板娘催你就不找托盤嗎？自己犯了錯還要推到別人身上？你要是幹不了活就趕緊滾蛋！一整天看到你這幹活的模樣就心煩！”
王一瑉臉色一沈，啪第一聲將手中的筷子拍至桌上，站起身，對著地板就將手中的碗狠狠地摔在地上。
又是一陣巨響。
劉知擡頭，看到王一瑉，原本是害怕委屈的臉上換成了震驚。
她叫道：“瑉瑉。”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事，更晚了～
作者會日更不間斷，如果真的有不可抗力的因素，會提前說哦⊙?⊙！
☆、Chapter 12
見她又要去摔桌上的飯菜，郭子川趕緊拉住她，看著她輕輕搖了搖頭。
王一瑉這才罷手。
那個從廚房出來的男人看到王一瑉以如此挑釁的方式回應，一下子脾氣也起來了。
他人高馬大，許是常年做廚師，肚皮大得像懷胎十月的婦女，他腆著大肚子大搖大擺走過來，勺子直指王一瑉，語氣不善：“你這是什麽意思？”
郭子川見情景對王一瑉不利便將她拉至身旁，那男人看到郭子川，臉色稍微緩了下來，可依舊神色不爽。
王一瑉心裏還火著呢，哪裏管他會對她怎麽樣，他要是敢打他，她就來個大鬧天宮，把這兒全砸了。
王一瑉從郭子川身後站出來，眼神淩厲：“什麽意思你沒看到嗎？對你這種語言侮辱員工的做法表示不滿。”
那男人深吸了口氣，似乎在強忍自己的怒氣。“她身為我的員工，明知道剛出鍋的湯很燙，依舊逞能徒手端湯，導致飯店遭至了損失，這個就是她的責任，我罵她有錯了？”
劉知走過來想將王一瑉拉開，低聲跟那男人道歉：“對不起，孩子她年紀小不懂事，您別計較.......”
王一瑉最討厭這句“孩子小，不懂事”，她甩開劉知的手，來到那男人跟前，與他對視。“你做老板並不代表你就有權利去侮辱員工的人格。什麽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什麽叫看到你就心煩？你要是不想要她你就把她辭了。既然她總是犯錯，你留著她幹什麽？”
那男人似乎沒有見過這麽伶牙俐齒，會糾纏的小姑娘，將頭扭過一邊，一聲嘲諷的輕笑。
老板娘走過來，想將事情大事化了小事化小，勸解他：“行了，她一個小姑娘，別計較了。”
那男人聽罷，轉頭去看劉知，一字一頓道：“你給我趕緊滾蛋！”
劉知驚恐萬狀，正要開口哀求，王一瑉拿出手機在店裏走了一圈。
郭子川跟過去：“找什麽？”
王一瑉：”營業執照。”
郭子川指了指收銀臺上方。
王一瑉將它拍了下來走到劉知身旁，一邊打開微信將營業執照的照片發給薛凱，快速將事情長話短說道清，問劉知：“你一個月工資多少？”
劉知正為丟失工作而難過，聽她問自己的工資，覺得更加難受了，小聲答：“一千.....”
王一瑉聽完，心口的火氣更大了。
繼續問：“其他人呢？”
劉知：“一千八或者兩千多。”
王一瑉的眼神更冷了：“你在這兒做了多久？”
“三年多一點。”
王一瑉走到門邊打了個電話。
“我給你張照片，你幫我查一下這個店的信息.......我現在在鄉下，我媽在這裏上班，工資聽說是一千塊錢，連國家規定的最低工資標準都沒有達到.......嗯，一個小飯店......沒有社保，沒有養老....”
過了一會兒她拿開電話問劉知：“你們店一個月的營業額大概有多少？”
那男人跟老板娘聽到這兒，再蠢也知道她要幹嘛了，連忙打斷她：“哎，你怎麽這樣啊？”
劉知眼神閃躲，似乎不太想說，可王一瑉的眼神實在是太有逼迫性，她左右為難。
王一瑉繼續跟電話那端的人說：“我大概看了一下這裏的員工跟場地面積，估計一個月幾萬塊錢是不成問題的.....”
老板娘臉色大變，趕緊跟劉知說軟話，“劉知啊，你說你當時什麽都不會做，我好心好意把你留下，你不能這麽對我們啊！雖然老譚有時候脾氣壞了點，可是我們對你算是很照顧了吧？”
劉知沒搭腔，她知道自己耳根軟，又好欺負，他們就喜歡把她當作軟柿子來捏著，幹的活多工資還比別人少，她是人，說是沒有怨言那是假的。以前瑉瑉沒有過來跟她生活，她尚且還能睜只眼閉只眼，可是現在，女兒跟著她，她萬萬是不能跟以前一樣步步後退。
想到這兒，她突然來了勇氣，擡頭：“老板娘，我自認為我來到好客來三年多，做什麽事都是兢兢業業勤勤懇懇。有時候店裏忙，人手忙不過來，我甚至連續幾個月都沒有休息，都堅持留在店裏上班，幹活從來沒有偷懶過，我能做的事情都會盡力去做。你說你對我有恩，可我又何嘗不是呢？”
“三年前好客來的生意入不敷出，你說起步有些艱難開頭工資會少，希望我能把店當作自家一樣，努力工作，飯店收益提高了，以後也會給我提工資，我做到了，可你們做到了嗎？”
“你們買了車子，天天穿金戴銀的，可是有想過我嗎？”
“三年如一日地一個月一千塊錢，一個月三十天，我一年下來又休息過幾天？你們又看到過我的付出嗎？”
劉知說到心坎處，眼眶也不由自主地紅了。
那男人跟老板娘沈默了。
劉知繼續說：“我總以為我做得多好你們都會看到，如今看來，你們可能一輩子都看不到，因為你們的心裏眼裏，只有你們自己。”
劉知甚至哭出了聲。
店裏的員工都圍在一旁觀看。
老板娘有些愧疚：“我們哪兒能不知道你的辛苦.....只是，我們也有我們的難處啊.....“
聽她說完，王一瑉故意提高音量：“是的，在沙邦鎮這裏，到時候麻煩你們過來一趟吧。”
老板娘聽到這話，心裏被人砸開了一口似的，既難堪又羞愧。“劉姐，你看你在我們也做了這麽久了，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對大家都不好.......”
那男人一開始還有些慌亂，後面想了一會兒又靜下心來，蔑視了王一瑉幾眼。
他倒是看看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掀起多大風浪。
劉知聽她這話不吭聲，堅定地看著王一瑉，認為她有能力解決這事兒。
王一瑉電話剛掛沒幾秒，飯店的前臺電話機響起。
那男人以為王一瑉沒了戲，譏笑一聲轉身要回廚房。
前臺的姑娘掛了電話後臉色有些難看，艱難說道：“老板娘，人社局的說想問一下店裏員工購買社保的事情，還有員工人數以及工資狀況.......我說讓他們出證明，他們說下午會安排縣裏的人過來調查......”
那男人掛在嘴角的譏笑僵在了臉邊，他回過頭去看王一瑉，神色覆雜。
老板娘以往就處理一些簡單的客人糾纏，哪裏碰到過像王一瑉這種軟硬不吃的小姑娘，她去看劉知：“劉姐，你看......這事情鬧這麽大，對大家也不好，要不咱們各退一步，我們也不辭退你了，以後你就好好幹活，工資的話我們從這個月開始給你漲，你看怎麽樣？”
看到劉知有些猶豫，老板娘又繼續打親情牌：“劉姐啊，你可以說是我們店裏的老員工了。好客來剛開張時你就進來了，你親眼看著她從蹣跚學步到現在開始開枝散葉，這多不容易啊。我承認我們有做的不對，可是都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總要給我們改正錯誤的機會啊是不？”
王一瑉冷笑：“就是啊，你們這錯誤還真得改。好意思說‘你可以說是我們店裏的老員工了~~~'”王一瑉故意捏著嗓子學老板娘說話，“我呸！說什麽狗屎話呢！你們這已經不是犯錯誤那麽輕了，你這是侮辱人！還好意思說老員工，一個老員工你們三年就只給了一千塊錢，我看你們是把人當牲口使喚了。”
劉知擡頭看了王一瑉一眼，不知為何，明明她才是當媽的，此刻在她面前，她竟然有種心虛的感覺。
王一瑉瞅了劉知一眼，語氣涼薄說道：“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在我面前跟他們和解，那你就當我沒這個女兒吧，我明天一早立馬回城裏。”
劉知聽到王一瑉的話嚇得連忙搖頭，“瑉瑉，我都聽你的！”
老板娘急了：“姑娘，你不能這樣啊.....”
王一瑉回嘴：“我哪樣了？”
老板娘語塞，一臉無望地看著自己老公。
那男人知道輕重，走到王一瑉身邊，還沒等他開口，一旁的郭子川就先說話了。“我看這樣吧，老板，你就把劉嬸這幾年差的工資補給她，今天這碗湯的錢你就從工資裏面扣怎麽樣？”
王一瑉只顧著把玩自己的手指，對郭子川的提議既沒有反對也沒說同意。
沒得到回答，郭子川有些遺憾地攤了手：“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估計一會兒你交的罰款比這個還要多。”
黃京三人哪裏見過這麽會鬧騰的女孩子，學校的小女孩吵架的時候頂多就罵罵幾句，偶爾拍拍桌子，捏著蘭花指大眼瞪小眼的，像王一瑉這樣既摔碗又罵人的，他們還是第一次見，不過不得不說，這樣的女孩子還真有氣勢呢！
為此，黃京心裏要追隨王一瑉做大姐大的心就更堅定了。
他率先走上去，小小個子站在老板娘身旁都顯得有些矮小，他看了眼高大威猛的老板，心虛地咳了咳：“你們也真是太過分了，畢竟這劉嬸都是盡心盡力地給你們工作，你們不僅沒有嘉賞，反而把人當牲口使喚。這只讓牛幹活不讓牛吃草，這個可不是人幹的吧？”
黃京這話裏話外就想說她們夫妻倆就是摳門佬，不是人！
那男人陰沈地盯著王一瑉瞧，王一瑉也不避開，漂亮的琉璃眼看著他，是笑非笑。
她那個見異思遷的爸一整天裏擺的黑臉可比他氣勢強大多了，她都不曾退縮過，更別說他這種故意瞪大雙眼“瞅”她的神態。
都是外強中幹的貨色。
飯店裏安靜了好一會兒。
王一瑉的電話響了，她收回目光，拿起手機在原地走了幾步。
“餵，張叔.......對啊我是一瑉.......我現在回老家了......我走了王城不知道有多高興呢......他們一家人在一起多開心啊.......我不回去.......哎呀，光顧著跟你說話都把正事兒給忘了。我現在在沙邦鎮，碰到了一家黑店......劉知就在這兒上班......哎，你管我叫她什麽呢？對對就是她.....聽說在這裏幹了三年的服務員，每個月的工資都是一千塊錢......對啊，真不是人，也不知道他們以前在做員工信息上報的時候是怎麽弄虛作假的.........行，我就在這裏等你們。”
電話剛掛，那男人就開口了。“如果我把工資補給你們，你們能保證沒有一會兒不會有人過來嗎？”
王一瑉無所謂地看了他一眼，笑：“你覺得我稀罕這點錢？我從城裏搬過來的鋼琴，一架就一百多萬，我的架子鼓，從美國定制的，全球限量十臺，全中國就有兩臺。”
她慵懶擡眼，屈指敲了敲自己的黑色皮包，一字一頓道：“我這皮包是香奈兒的，也不算貴，十五萬。”她擡腳晃了晃自己的漂亮裙子，“這裙子，新上市的新款，三萬八。今天去那個叫什麽山，破了一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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