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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拿去你家還給你，但是當時你沒在，你妹妹拿走了，說會替我還給你的，你說的什麽死人照片我不知道，我也沒放。”
王一瑉聽到關鍵詞“你妹妹”，怒火一下子又竄了老高。
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郭子川走過去看她：“怎麽了？問出是誰了嗎？”
王一瑉掛了電話繼續整理東西，聲音不高不低：”哦，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
雖然是清淡的語氣，可在場的人都聽出了其中蘊含的恩怨。
見她沒了再繼續說下去的意思，郭子川走過去，拉過她的細胳膊，讓她直面自己：“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王一瑉嘲笑：“因為她討厭我唄，知道我要搬去你們學校，所以故意拿那個照片膈應我。”
可是她怎麽拿到這樣的照片？郭子川雖然心裏一團一問，可還是忍住沒問。
東西大致整理完畢，郭大娘拿了貨回來，打電話叫郭子川下樓幫忙。王一瑉這裏只剩一些小東西需要整理，郭子川就帶著李佳明跟王陽下了樓。
王一瑉的房門一關，王陽那八卦的心就再也憋不住了。“哥，那照片怎麽回事啊？瑉姐說是她妹妹搞的鬼？這，不可能的吧？”
“跳樓那女孩聽說是跟了社會的小混混交往後被甩，才想不開輕生的.....自從她死後，學校裏就一直在傳鬧鬼的事兒......她這妹妹到底什麽意思啊？”
樓道裏只聽到三人下樓的腳步聲，雖然是青天白日，王陽跟李佳明莫名覺得有些害怕，都挨緊了郭子川。
王陽聲音微微發抖：“最近這件事傳得大的，我就是看到跟帖的人提了一下這部片子，才不知死活地找來看，現在腸子都悔青了。”
郭子川突然停下腳步，幽幽道：“傳什麽事兒？”
王陽猛地咽了下口水，警惕地回頭看了一眼，說：“說那個女孩子因為怨氣太重，靈魂一直留在學校裏不肯散去。聽說因為那個小混混因為喜歡上了另一個漂亮的女生，所以一直尋找漂亮的女孩子進行覆仇.......學校裏有好多人說過，在實驗樓的衛生間裏碰到過......”
王陽說著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郭子川：“學校不是都解釋過了嗎？那時是某位教職工巡邏校園的時候上廁所，被膽小怕事的學生誤以為是幽靈做祟？”
王陽知道郭子川最不喜歡聽人說這些事，心虛地吐了吐舌頭。“好了，我不說了。”
三人來到樓底，看到郭大娘早就開始搬貨了，看到他們，趕緊使喚幹活。
郭子川過去，將擺在地上的紙箱搬起放回倉庫，郭大娘跟在後面問：“今早我接到電話，有人說你劉嬸家打鼓怎麽回事兒啊？”
郭子川回答：“哦，是劉嬸的女兒。她東西今天搬過來了，怕有損壞的，所以試敲一下。我已經跟她說過了，她說會註意的。”
一聽到是王一瑉惹的事兒，郭大娘對她的嫌棄更多了。“我覺得這個小姑娘心思不太正，你說大家安安靜靜地過自己的日子，她好端端的打什麽鼓？還有她那些衣服褲子，我看著真是覺得不順眼，看著就不正經。我覺得女孩子，就該有女孩子的模樣，看看老胡家的女兒，從來不會搞這些花裏花哨的。胡月不僅學習好，還聰明善解人意。這沒有親媽在旁邊教的女孩子，就是欠教育。”
平日裏聽自家的老媽念叨念叨幾句，郭子川還受得了，此時聽她如此埋汰王一瑉，郭子川就有些不高興了。
“人家也沒做錯什麽事兒，就是長得漂亮，會穿衣服，你怎麽非得咬著人家不松口呢？再說，她初次來到這裏，一下子還沒適應過來也是情理之中。我看爸爸說你的那些話真是沒錯，你真的是眼裏長了刺，看誰都不順眼。”
“我哪裏有見誰都不順眼了？老胡的女兒我不就挺喜歡的？把你自己親媽想得那麽惡毒........”見自家兒子如此不留情面地說自己，郭大娘臉青紅交加，一臉青黑地跟在他身後。
看自己兒子沈默的背影，郭大娘一開始有些生氣，後面又來了委屈。
王一瑉整理了會兒東西，正想翻開鋼琴彈首曲子放松心情，回想起郭子川叮囑她的事，又生生將那念頭按了下去。
她翻出自己的滑板，想了一會兒，走出陽臺往下看。
小樓前面路面寬廣平坦一直通向馬路對面，很是適合玩滑板，遂穿上外套跟平底鞋就匆匆下樓。
一到樓底，她將滑板放到地上，單腳踩在上面，另一只腳在地上蹬了幾下，滑板攜著人就飄了出去。
她白色的針織開衫長至膝蓋，在風中搖曳生姿，纖細修長的雪|白雙腿筆直漂亮。
隨著滑板滑出的瞬間，她猶如蝴蝶一樣在滑板上優雅地做了幾個轉身，白衣服隨著她的轉身也在風中如花般旋轉。
胡月跟著她媽過來找郭大娘，看到仙女似的王一瑉飄然而過，兩人都楞住了。
胡月心思百轉，問:”那個是誰呢？”
胡月媽媽不屑:”誰知道？穿得也太不像樣了，只怕是新搬來的租戶吧！”
胡月不疑有他，跟著她媽走進了小賣部。
“郭大姐。”
郭大娘正在整理東西，聽到胡月媽媽的一聲叫喚，趕緊應了一聲。
王陽泡了泡面來到小賣部的樹底下坐著，看到王一瑉，眼睛都發直了，嚷叫:”川哥，你出來看看。”
“幹嘛？”郭子川走了出來。
王陽指著王一瑉，特別興奮:”你看瑉姐，太帥了！”
滑板在地上滾動的聲音越來越近，郭子川擡頭就看到了站在滑板上進行了幾個來回旋身的王一瑉。
高於眉的劉海隨風飛起，露出她精致的小額頭，一張臉美艷精致，像飛舞的精靈。
郭子川心被某種溫暖的東西塞得滿滿當當，他勾著唇就嘴角上揚。
一個女人牽著小孩的手從對向經過她身旁，小孩光顧著看王一瑉，手一松，手裏的氣球直直飛向天空。
小孩楞了一下，小臉一垮，正要準備流眼淚，沖來的王一瑉腳一蹬，跳上半空，伸手將氣球繩子拉住，跳回滑板，快速將滑板剎停，一個漂亮的旋身，氣球伸到的小孩面前。
小孩楞楞地，女人逗他:”快謝謝姐姐。”
小孩雖小，卻也知道美醜，看著王一瑉漂亮的臉蛋，臉一下就紅了，拿了氣球，害羞地躲到女人身後。
她這漂亮的動作胡月都看在了眼裏，剛才王一瑉與她們擦身而過時速度有些快，胡月還未能清楚看到她的面容，此時她一轉身，胡月就震驚了。
與此同時，胡月也看到了站在樹蔭底下，眼睛發直的郭子川。
郭大娘說道:”那是我們樓上劉知的女兒，剛從城裏回來的，嬌氣得很。”
胡月媽媽說:”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劉知的女兒。這姑娘雖然長得漂亮，可我看著肯定不是安份的主。女孩子啊，就踏踏實實地，學好功課，把衣服穿好了才是正事。”
郭大娘應聲:”那可不是，這姑娘我可不喜歡，要是我們子川以後要娶這樣的姑娘回家，我是肯定不願意的。我還是喜歡你們家的胡月，長得好看不說，腦子又聰明，性格又好，看著就是賢良淑德的。”
兩個人說著說著又在那裏笑。
胡月走到郭子川身旁，喊他:“子川，準備開學了，你那些試卷做完了沒？”
郭子川回過頭，笑意漸漸收回，”還有幾張。”
胡月方才還為他那眼底的溫柔竊喜，見他立刻轉換了表情，心有些涼了。
強顏微笑說:”春天到了，百兆山的雪融後，那山上的野杜鵑花都開了，溶洞裏的清泉也出來了，要不要一起去看？”
說著又去看埋頭吃泡面的王陽，”到時候王陽跟李佳明也一起去，人多熱鬧點。”
王陽突然被點名，懵懵地擡頭，哦了一聲。
郭子川聽到身後滑板滾地的聲音，知道是王一瑉過來了，就對胡月說了句”再說吧。”就追著王一瑉而去。
胡月楞在原地，拳頭微微緊握。
“累嗎？要不要喝水？”郭子川問王一瑉。
女生最能猜出女生的心思，那個站在路邊對著他們頻頻註目的女生明顯就是喜歡這郭子川，王一瑉要是再不識趣那就顯得太沒品了，反正她對這個郭子川沒興趣，他們誰喜歡誰，誰愛誰誰，那不關她的事。
“不了。”盡管那女生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王一瑉依舊沒給過她一點丁兒眼神。雖然玩得不夠盡興，可她也拖著滑板上了樓。
劉知下了班，剛回到小賣部樓下，郭大娘就將她叫住了。
劉知停下腳步，看她:”郭大姐，找我有事啊？”
郭大娘臉色微慍:”劉知啊，你要多說你家一瑉啊，今天大家夥兒都在家，她居然就在房裏打鼓，嚇得樓下幾個老人差點心臟病發作，你樓下的那個，懷孕八個月了，差點就流產了，你回去說著點，別再有下次了。”
劉知連連稱是，郭大娘她如此配合，翻了個小白眼便回了店裏。
☆、Chapter 7
劉知剛上樓，方海星的電話就來了。
方海星是她兒時的同伴，也是王一瑉轉學去的新學校的校長。
“餵。”劉知接起電話。
“瑉瑉來了嗎？”他問。
“已經到了，住幾天了。”
“要不我找個時間請你們吃頓飯吧？”他說。
“不用，老方不需要這樣的，再說你幫我把瑉瑉轉學的事情辦好了，我已經很感謝你了。”
“你不要跟我客氣，你這樣就很見外了，怎麽說當年劉老村醫也幫了我很多，我們小時候又是一起長大的，這個互相照應沒什麽的。”
劉知來到家門，說：“有時間再說吧，我到家了，不說了。”
劉知剛進家門，就被這滿屋子的高檔家具嚇到了，乍一看還以為自己走錯門了。
她轉了一圈，來到王一瑉房門，看到她穿著運動衣在跑步機上跑步。
王一瑉回頭看到她，按下了停止鍵，從跑步機上跳了下來。
“家具今天剛送過來的，你看看要怎麽擺才好？”王一瑉頗有些顯擺的意思，可又不想表現得太明顯，想了一會兒，才吐出這一句話。
“你都把這些東西搬過來了你爸爸不說你啊？”
王一瑉聽到爸爸一詞，嘴角勾起一絲嘲諷：“別侮辱‘爸爸’這個詞了。我在那裏就有單獨的一個廚房，各種家具家電，我都拿了過來，那也只是搬了個地方而已，沒什麽影響。”
劉知語塞，她猜想她的生活應該是過得不好，卻不曾想到在親生父親的家裏，還被分了竈臺吃飯。
王一瑉拿起毛巾擦了擦汗：“那個女人沒有針對我，是我自己要分開自己吃的。”
劉知走進她的房門，一眼就看到了靜靜躺在角落裏的架子鼓還有鋼琴。
她想象著她漂亮的女兒像個公主似的端坐，優雅地彈鋼琴，亦或者狂野地大打鼓的樣子。
漂亮又耀眼。
她是不是還會跳舞呢？是不是唱歌也很好聽？畫畫呢？
她好像對她的女兒一無所知。
明明是從自己肚子裏出來的孩子，她卻隔了她好幾個世紀那麽遙遠。
王一瑉雖然讀書不厲害，可心思敏感，看到她的目光，立刻便想到了白日的事情。
“今天有點不高興，打了下架子鼓，一下子記不起來搬家了。”
劉知笑得有些蒼涼：“是媽媽不對。媽媽只是把你生下了，你過去的時光卻從未參與。不知道你睡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學習怎麽樣，有哪些興趣愛好，甚至學校裏有沒有男生喜歡......媽媽缺失了你過去的很多時光......現在你一眨眼長大，媽媽現在離你這麽近，卻覺得遠在天涯........”
”這種場面話的就別說了吧。”王一瑉聽著心酸，眼看淚水就要在眼裏打轉，立馬冷冷打斷她。
“瑉瑉，過去的事情，媽媽跟你道歉，以後跟媽媽好好生活行嗎？”劉知落了淚。
“看你表現吧。”王一瑉甩下一句話就去沖澡。
出來時看到劉知裝了一堆的水果糖餅分成幾個小袋準備要出門。
王一瑉好奇一問：“要去哪兒啊？”
劉知笑笑：“我去串個戶，湯跟飯已經在煮了，一會兒回來我再弄個菜就行了，你等會兒，我一會兒就回來。”
王一瑉回到房間坐了一會兒，聽到門外有說話聲，細聽著那並不是劉知的聲音，而那聲音挺大，聽著像是責罵。
王一瑉將毛巾搭在肩上，剛打開家門，就看到劉知跟一個高大的婦女在說話。
說是說話還有些恭維了，聽那婦女的語氣倒像是訓人。
聽到有開門聲，那婦女停下說話，擡眸看了一眼。就這一眼，那婦女像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似的，驚訝：“劉知，那就是你女兒啊？”
劉知回頭，看到了門裏自己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兒，欣慰一笑：“是的大姐。”
“長得真是標致，跟電視裏的大明星似的。”
劉知笑：“大姐家的小妞也漂亮，皮膚白白的，等以後張開了更好看了。”
那婦女聽到這話明顯愉悅到了。“你也覺得是吧，我家閨女就是皮膚白，隨我。她姥姥也老說她長大以後鐵定好看，不過我說這小丫頭片子的，好不好看現在哪兒能知道呢，是吧！”
劉知明顯就不擅長與人恭維，臉上堆著笑，沒吱聲。
劉知把手裏的小袋給她：“今天的事真是不好意思了，孩子剛來，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給你們帶來麻煩了。”
“沒事，誰剛來還沒有個適應的時候，再說這漂亮閨女是從市裏來的是吧？！市裏那房子都裝著隔音板，任憑你在房裏敲鑼打鼓外邊人都聽不到，我們小縣城就沒這條件了，以後註意點就行了，大家都是街坊鄰居，沒事的啊！”那婦女嘴上雖說不要，可手卻是很老實，一把就將那小袋拎了走。
那婦女關了門，劉知才對王一瑉說：“你先回房等著，我一會兒就回家了啊。”
聽她這麽說，王一瑉也不管她了，關了門又跑回房間裏吹頭發。
吹了一會兒，又覺得心情煩躁。
劉知拎著一堆東西，在別人面前諂媚堆笑的場景又在腦海裏浮現。
這棟大樓一共有多少個住戶啊？
她就這樣，一房一房地敲開別人的家門道歉嗎？
王一瑉忍住不去想，可腦子卻是不聽使喚，那隔壁婦人居高臨下看著唯唯諾諾的劉知的姿態，深深地紮在王一瑉心裏，像一根長長的刺，哽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想象著劉知一步一步下樓的樣子，放佛像被什麽附身了似的，蹬蹬就出了門。
她一路一路找下去時，劉知才來到了與她們相隔一層的樓下。
劉知看到王一瑉，覺得有些奇怪，還沒等她開口，住戶的大叔問道：“這就是你家的那個閨女？”
劉知點了點頭。
王一瑉走過去，微微鞠了躬：“叔叔不好意思，白天是我做的不對，打擾到大家休息了。”
大叔寬容地笑了笑：“沒事，這打鼓也是一項技能，這大城市裏面好多人搞藝術的，休息下課時間都會練這些。只是我們這地方小，有些人不太懂得這些，閨女啊，你就寬待點，我們大家啊，有時候因為累，所以不太會去享受音樂啊這些東西。劉知啊，你這閨女真懂事。”
劉知慈愛地看了一眼王一瑉，笑了笑。
大叔拿了東西關了門，王一瑉才別扭開口：“你要是這樣一家一家去敲門，得說到什麽時候啊？”
劉知：“也不多，一會兒就能成了。你怎麽出來了？不是讓你在家呆著了？”
王一瑉沒好氣，嬌艷的臉蛋上浮現了一絲薄暈：“我是見你太可憐了，所以出來看著，別被別人欺負了。”
劉知知道她臉皮薄，就算被人說中心事，也只會硬著嘴皮否認，便笑笑不拆穿她。
兩人一路而下，最後一戶便是房東----郭大娘家。
出來開門的是郭大爺，他看到臉生的王一瑉，楞了一下，又去看身旁的劉知，想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
郭大爺側開身子，想讓她們進門。
劉知開口：“郭大姐在嗎？”
郭大爺說：“哦，她在煮飯，找她有事兒？”
劉知：“今天我們瑉瑉在家打了鼓，吵著大家休息了，我帶著瑉瑉過來道個歉。”
“這有什麽的啊，小事情說開了就好了。”
“這是我買的小果子跟糖餅，你嘗嘗。”
郭大爺沒接：“哎，這麽客氣幹嘛！別說你在我們這兒住了這麽久了，就沖你父親，在我們這兒做了幾十年的村醫，功勞苦勞蓋過這些芝麻小事兒了，你就別這麽見外了，拿回去給孩子吃吧。”
緩了一會兒又開口，“這是，瑉瑉吧？”
劉知“哎”了一聲回應。
王一瑉趕緊招呼：“郭大爺您好，我是王一瑉。”
郭大爺樂呵：“好，這姑娘長得很漂亮啊！跟畫裏走出來似的。今年多大了？”
劉知說：“跟子川同歲，這次回來就去子川他們學校上學。”
“同校好，以後有事還可以互相照應。”
“誰啊？”郭大娘邊出來邊問，看到劉知母女，眼神微閃，“劉知啊，你怎麽來了？”
“瑉瑉剛來還不認識大夥兒，就想著帶著她認識一下鄰居。”
“那你帶著這東西幹嘛呢？”郭大娘眼光掃了掃她手上的小袋問道。
劉知把東西給她：“下班的時候買的，有點多就給大家分了點。”
“這麽客氣幹嘛啊！”郭大娘說著，順手將小袋接過，笑：“瑉瑉啊，以後可不能打鼓了知道嗎？”
王一瑉看出郭大娘並不喜歡她，但也並沒多在乎，反正又不做他家兒媳婦，管她喜不喜歡自己呢。
她笑：“郭大娘我知道了。”
郭子川聞聲出來，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王一瑉，走過來：“劉嬸，你們吃飯沒？要不就一起吃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王一瑉瞧，這郭大娘可是看出來了，可任憑她不管如何擠眉弄眼，郭子川就是全然當作看不見。
劉知再遲鈍也看出了點苗頭，溫和說道：“我們做了湯，一會兒下去也能吃了，你們吃飯，我們就不打擾了。”
王一瑉正要走，郭子川突然問：“劉嬸，明天我們幾個一起去百兆山玩，想帶瑉瑉一起去。”
王一瑉正要拒絕，郭大爺插話道：“現在入春了，百兆山那裏的野杜鵑花都開了吧？那裏的春天可漂亮了！有很多奇形怪狀的大石頭，有像船的，青蛙的，魚的。到了山頂還能看到市裏的風景呢。”
郭大娘開口：“去了要爬山的，很累的。”
“累了就休息嘛。”郭大爺說道。
郭大娘一個刀眼飛過去，郭大爺不理她。
劉知問：“去嗎？瑉瑉。”
王一瑉聽到好玩，起了心思，想了一會兒，說：“既然這麽好玩，我就去吧。”
郭子川原本還以為她不會答應，緊張了好一會兒，聽到這話，語氣就輕松了。
“那我明天下去叫你。”
王一瑉：“嗯。”
關了門，郭大娘又開始絮叨。
“子川啊！這個去百兆山不是胡月約你們一起去的嗎？幹嘛帶上她啊？”
“這百兆山又不是胡家的，怎麽瑉瑉就不能去了。”郭大爺越來越看不慣她這種老是看人不順眼的行為。
郭大娘：“可今天胡月先約了子川的啊！再說她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公主，去了能走嗎？就怕到時候還要給別人惹麻煩。”
郭大爺跟她反調還起勁兒了，反嘴道：“人家長得好看也沒惹著你吧？看你一副跟人過不去的樣子，能不能有點長輩的樣？你說胡月約了子川，那子川答應了嗎？”
郭大娘瞬間被反問住了，她看著郭子川，一臉期待。
郭子川說：“沒答應。”
郭大娘一臉得意，看著自己老婆難得吃癟的樣子這心不知道有多輕松。
果然，人總是要會變通才行的。
☆、Chapter 8
王一瑉剛起床，郭子川就下來敲門了。
王一瑉揉著惺忪的睡眼：“什麽事兒啊？”
郭子川穿著一身清爽的運動衣，青春帥氣：“去爬山啊，昨天不是說好了嗎？”
“哦，我先洗臉刷牙，你等會兒。”說著關上了門。
郭子川站在門外玩手機，胡月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子川，你準備好了嗎？”
郭子川看了眼緊閉的房門，說道：“還沒，你們先去吧。”
“一起去吧，我讓我爸爸開了小車送我們過去，我去你家接你。”
“不了，我一會兒自己開電車過去。”
“沒事，雖然是開春了，可是開電車還是挺冷的，我可以等你。”
“不用，你車要是空閑的話就捎上王陽他們吧。”
胡月剛說了可是，胖子王陽跟瘦竹竿李佳明就上了車。雖然李佳明挺瘦，可王陽的噸位可不容小覷，再加上郭子川個子高，這麽縫大點的位置確實是坐不下了。
胡月嘆氣：“那好吧，那我們先過去，你稍晚點再過來，註意安全。”
王陽問：“川哥說一會兒再來嗎？”
胡月答：“嗯，他說還沒弄好，一會兒開電車來。”
王陽捅了捅李佳明，笑得極賊：“川哥鐵定是在等女神，早上我發信息給他的時候，他早就起來了。”
胡月聽到“女神”兩字，忽然想到了昨天碰見的那個漂亮女生，，便問：“女神是誰啊？”
說到女神王陽喜滋滋：“就是瑉姐，昨天滑滑板特帥的那個。”
李佳明手肘撞了一下王陽，王陽胖身子在車裏一斜，差點咬到自己舌頭，扭頭看到李佳明擠眉弄眼的，不滿道：“你幹嘛啊？！”
李佳明本意是想提醒他，卻沒想到這胖子不僅身子不靈活，腦子也不好使，眼睛都要弄出鬥雞眼了還沒反應過來。
湊到他耳邊咬牙切齒道：“胡月喜歡川哥，你還提這個，不是找死嗎？”
王陽瞬間反應過來，捂著嘴，一臉慌張地看著副駕駛座的胡月。
“那她不會將咱們趕下車吧？”
李佳明：“........”
該是關心這個的時候嗎？
“昨天那個女生，你們也認識嗎？”胡月問。
王陽說漏了一次嘴，這回打死也不敢再亂說話了，咬著嘴唇，楞是沒回答。
李佳明硬著頭皮答：“也不算認識，就見過一次。”
“子川他，”她頓了頓，“他們兩個很熟？”
這種三角戀的事情他可不想瞎摻和，等下被哪個友軍打中也哪兒喊冤去。
李佳明趕緊回：“不熟。”
胡月心存疑惑，卻也沒繼續問下去。
胡月爸爸開口：“王陽，我聽說上個學期期末考你進步了不少呢。”
胡月沒再追問女神的事，王陽才把捂著的嘴拿開，“嗨～胡叔，我這倒數第一變成倒數第五，還算進步呢？”
”這怎麽不算！比上次考多一分，那也是進步！”
王陽笑：“這還真多虧了川哥，要不是他幫我補習，我沒準還是墊底的。”
胡月爸爸笑：“這郭子川確實是挺厲害的。高一高二的時候跟胡月還能不分伯仲，現在郭子川倒是遙遙領先了。胡月你可要加把勁兒了。”
王陽：“哪有您說的那麽嚴重，也就差個十幾分。”
胡月爸爸一本正經：“可別小看這十幾分，十幾分在高考能隔開好多人呢。”
郭子川等得腳都酸了，王一瑉才開了房門出來。
她穿著一身及踝的長裙，身上披著一件雪紡小外套，腳上穿著一雙淡金色的平跟鞋，黑色的皮包斜挎在肩上。
一點也不像是去爬山的，倒像是模特要出去采風。
“你就穿這個？”
王一瑉將門反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扮，覺得很滿意。“對啊。”
“我們是去爬山。”郭子川提醒她。
“我知道啊。”她目光清亮，漂亮得像水晶。
“你穿著裙子怎麽爬？”
王一瑉翻了個白眼，轉身要回房：“那我不去了。”
郭子川無奈輕笑，趕緊拉住她：“走吧。”
王一瑉跟著他下了樓，恰好有住戶出門，看到兩人一個運動一個淑女風的裝扮，便問：”去哪兒啊？“
王一瑉記得她，昨晚她跟劉知下樓，這位大嬸挺和善，她拿了水果，還讓她的兒子裝了幾個紅薯給她。
王一瑉向來是你對我好一分我就對你好兩分的性格，特別拎得清。
對她甜甜一笑：”阿姨，我們去爬山。”
阿姨一臉驚愕，上下看了漂亮的王一瑉幾眼，有些不可思議：“就穿這個吶？”
王一瑉點頭，舉了舉手裏的相機：“是的，我聽郭大爺說那山很漂亮，想順便拍點照片。”
阿姨笑意不達眼底，點點頭，說：“那註意安全。”
兩人到樓下，郭子川從倉庫裏拉出他的小黑電驢，王一瑉一臉的不可置信：“我們就坐這個去嗎？”
郭子川拿出抹布擦了擦車身：“嗯。”
王一瑉圍著小黑電驢轉了一圈，依舊是無法抑制的驚訝：“這個怎麽坐啊？”
“我坐前面開，你坐後面。”郭子川拍了拍坐墊。
“風很大的吧？灰塵很多的吧？”王一瑉眼裏有了嫌棄。
郭子川從背包裏拿出自己的長外套丟給她：“穿著就不冷了，至於灰塵，有一點點，可以忽略不計。”
郭大娘走了出來，看到王一瑉的裝扮，嫌棄地搖了搖頭：“我說你們啊，穿這個衣服怎麽爬山啊？幹脆去逛街得了。”
王一瑉被她說得臉一熱，捧著郭子川的外套說：“要不，我還是不去了吧。”
郭子川扭頭，“不用理她，身子是你的，你想穿什麽就穿什麽，上車。”
樓上下來幾個人，圍在一堆，看著王一瑉指指點點，偶爾還露出輕笑。
郭子川剛跨上車，對她們的態度莫名不爽，回頭吼：“都吃飽了撐著是吧？人家愛穿啥穿啥，又不吃你們家飯。”
那幾個人沒想到郭子川會因為這事沖她們發火，悻悻走開了。
郭大娘見他竟因為一個幾面之緣的姑娘，就朝這些住了好幾年的住戶吼，一下子脾氣就起來了。
“嚷什麽嚷了！嘴巴在別人身上，你還管著不讓人說了？”
郭子川不鳥她，替王一瑉戴上安全帽，“上車。”
王一瑉被他這一吼給震到了，還沒反應過來，另一邊又來了郭大娘的粗嗓門夾擊，震得耳屎都要飛出來了。
不過，她還挺驚訝的。
他這是因為她跟他媽吵起來了？
安全帽被他系好，王一瑉提著裙子跨上後座。
他扭頭問：“走了？”
王一瑉點點頭。
車子開到一半，王一瑉就打了好幾個噴嚏。郭子川停下車，側身看她：“沒穿外套？”
車子一停，王一瑉又打了個噴嚏。
”我怕弄臟你的衣服。”
郭子川笑笑，拉過她卡在兩人之間的衣服裹在她身上，拉上拉鏈：“衣服不就是用在擋臟東西的嗎？”
王一瑉沒回應。
過了一會兒才開口：“你剛才為什麽要幫我說話？”
郭子川自己也翻出了外套穿上。“我幫你說話？哦，你說那個啊。我說的不對嗎？你喜歡穿什麽不是你的自由嗎？”
王一瑉：“一開始還有點討厭你的，現在沒那麽討厭了。”
郭子川笑：“為什麽討厭我？”
王一瑉將手指從寬大的衣袖裏拿出來，指了指他飄逸的長發：“這個，還有你的內褲。”
“你們學校允許男生留長發？”
“不允許。”
“那你為什麽留著？”
郭子川：“我跟一個同學打了賭，堵誰能留的長發超過六個月，率先剪掉的人要給另一個人一千塊錢。”
“挺有意思，留了多久？”
郭子川想了想，說：“三個月了。”
王一瑉：“那夏天就有的你好受了。”
郭子川點頭：“確實。”
兩人的關系不知不覺地拉近了，就連對話都開始和諧。
“抓好了，要出發了。”他說。王一瑉抓著他的衣服，點頭：“嗯。”
小鎮的春天清新自然，空氣裏漂浮著青草香味，清爽的風從山谷吹來，只是吸上幾口，都讓人覺得身心舒暢。
王一瑉張開雙手，感受著吹拂而來的清風，笑得燦爛。“好清爽的風，好美的山和水。”
郭子川：“你坐好了，別一會兒摔了。”
電動車從小鎮的街上繞出了城外，青山與田野延綿直直伸向遠方的天際，而立在盡頭處的，拔地而起直入雲端的，就是百兆山。
王一瑉眺望，只是瞧上一眼，便看出了它的與眾不同。
“那個山就是百兆山了嗎？”
”嗯，白白的那些是石頭。”
王一瑉驚嘆：“好漂亮。”
郭子川看向那山，以往都不覺得有多好看的山，今天好似真的變好看了似的。
與山的距離漸漸拉進，郭子川褲兜裏的手機嗡嗡作響。
“你幫我拿一下手機。”
王一瑉本想拿出相機來拍照，聽他這麽說又將相機拉鏈拉上。“在哪裏？”
“我褲子口袋裏面。”
王一瑉摸了好一會兒才拿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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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瑉聽到關鍵詞“你妹妹”，怒火一下子又竄了老高。
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郭子川走過去看她：“怎麽了？問出是誰了嗎？”
王一瑉掛了電話繼續整理東西，聲音不高不低：”哦，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
雖然是清淡的語氣，可在場的人都聽出了其中蘊含的恩怨。
見她沒了再繼續說下去的意思，郭子川走過去，拉過她的細胳膊，讓她直面自己：“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王一瑉嘲笑：“因為她討厭我唄，知道我要搬去你們學校，所以故意拿那個照片膈應我。”
可是她怎麽拿到這樣的照片？郭子川雖然心裏一團一問，可還是忍住沒問。
東西大致整理完畢，郭大娘拿了貨回來，打電話叫郭子川下樓幫忙。王一瑉這裏只剩一些小東西需要整理，郭子川就帶著李佳明跟王陽下了樓。
王一瑉的房門一關，王陽那八卦的心就再也憋不住了。“哥，那照片怎麽回事啊？瑉姐說是她妹妹搞的鬼？這，不可能的吧？”
“跳樓那女孩聽說是跟了社會的小混混交往後被甩，才想不開輕生的.....自從她死後，學校裏就一直在傳鬧鬼的事兒......她這妹妹到底什麽意思啊？”
樓道裏只聽到三人下樓的腳步聲，雖然是青天白日，王陽跟李佳明莫名覺得有些害怕，都挨緊了郭子川。
王陽聲音微微發抖：“最近這件事傳得大的，我就是看到跟帖的人提了一下這部片子，才不知死活地找來看，現在腸子都悔青了。”
郭子川突然停下腳步，幽幽道：“傳什麽事兒？”
王陽猛地咽了下口水，警惕地回頭看了一眼，說：“說那個女孩子因為怨氣太重，靈魂一直留在學校裏不肯散去。聽說因為那個小混混因為喜歡上了另一個漂亮的女生，所以一直尋找漂亮的女孩子進行覆仇.......學校裏有好多人說過，在實驗樓的衛生間裏碰到過......”
王陽說著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郭子川：“學校不是都解釋過了嗎？那時是某位教職工巡邏校園的時候上廁所，被膽小怕事的學生誤以為是幽靈做祟？”
王陽知道郭子川最不喜歡聽人說這些事，心虛地吐了吐舌頭。“好了，我不說了。”
三人來到樓底，看到郭大娘早就開始搬貨了，看到他們，趕緊使喚幹活。
郭子川過去，將擺在地上的紙箱搬起放回倉庫，郭大娘跟在後面問：“今早我接到電話，有人說你劉嬸家打鼓怎麽回事兒啊？”
郭子川回答：“哦，是劉嬸的女兒。她東西今天搬過來了，怕有損壞的，所以試敲一下。我已經跟她說過了，她說會註意的。”
一聽到是王一瑉惹的事兒，郭大娘對她的嫌棄更多了。“我覺得這個小姑娘心思不太正，你說大家安安靜靜地過自己的日子，她好端端的打什麽鼓？還有她那些衣服褲子，我看著真是覺得不順眼，看著就不正經。我覺得女孩子，就該有女孩子的模樣，看看老胡家的女兒，從來不會搞這些花裏花哨的。胡月不僅學習好，還聰明善解人意。這沒有親媽在旁邊教的女孩子，就是欠教育。”
平日裏聽自家的老媽念叨念叨幾句，郭子川還受得了，此時聽她如此埋汰王一瑉，郭子川就有些不高興了。
“人家也沒做錯什麽事兒，就是長得漂亮，會穿衣服，你怎麽非得咬著人家不松口呢？再說，她初次來到這裏，一下子還沒適應過來也是情理之中。我看爸爸說你的那些話真是沒錯，你真的是眼裏長了刺，看誰都不順眼。”
“我哪裏有見誰都不順眼了？老胡的女兒我不就挺喜歡的？把你自己親媽想得那麽惡毒........”見自家兒子如此不留情面地說自己，郭大娘臉青紅交加，一臉青黑地跟在他身後。
看自己兒子沈默的背影，郭大娘一開始有些生氣，後面又來了委屈。
王一瑉整理了會兒東西，正想翻開鋼琴彈首曲子放松心情，回想起郭子川叮囑她的事，又生生將那念頭按了下去。
她翻出自己的滑板，想了一會兒，走出陽臺往下看。
小樓前面路面寬廣平坦一直通向馬路對面，很是適合玩滑板，遂穿上外套跟平底鞋就匆匆下樓。
一到樓底，她將滑板放到地上，單腳踩在上面，另一只腳在地上蹬了幾下，滑板攜著人就飄了出去。
她白色的針織開衫長至膝蓋，在風中搖曳生姿，纖細修長的雪|白雙腿筆直漂亮。
隨著滑板滑出的瞬間，她猶如蝴蝶一樣在滑板上優雅地做了幾個轉身，白衣服隨著她的轉身也在風中如花般旋轉。
胡月跟著她媽過來找郭大娘，看到仙女似的王一瑉飄然而過，兩人都楞住了。
胡月心思百轉，問:”那個是誰呢？”
胡月媽媽不屑:”誰知道？穿得也太不像樣了，只怕是新搬來的租戶吧！”
胡月不疑有他，跟著她媽走進了小賣部。
“郭大姐。”
郭大娘正在整理東西，聽到胡月媽媽的一聲叫喚，趕緊應了一聲。
王陽泡了泡面來到小賣部的樹底下坐著，看到王一瑉，眼睛都發直了，嚷叫:”川哥，你出來看看。”
“幹嘛？”郭子川走了出來。
王陽指著王一瑉，特別興奮:”你看瑉姐，太帥了！”
滑板在地上滾動的聲音越來越近，郭子川擡頭就看到了站在滑板上進行了幾個來回旋身的王一瑉。
高於眉的劉海隨風飛起，露出她精致的小額頭，一張臉美艷精致，像飛舞的精靈。
郭子川心被某種溫暖的東西塞得滿滿當當，他勾著唇就嘴角上揚。
一個女人牽著小孩的手從對向經過她身旁，小孩光顧著看王一瑉，手一松，手裏的氣球直直飛向天空。
小孩楞了一下，小臉一垮，正要準備流眼淚，沖來的王一瑉腳一蹬，跳上半空，伸手將氣球繩子拉住，跳回滑板，快速將滑板剎停，一個漂亮的旋身，氣球伸到的小孩面前。
小孩楞楞地，女人逗他:”快謝謝姐姐。”
小孩雖小，卻也知道美醜，看著王一瑉漂亮的臉蛋，臉一下就紅了，拿了氣球，害羞地躲到女人身後。
她這漂亮的動作胡月都看在了眼裏，剛才王一瑉與她們擦身而過時速度有些快，胡月還未能清楚看到她的面容，此時她一轉身，胡月就震驚了。
與此同時，胡月也看到了站在樹蔭底下，眼睛發直的郭子川。
郭大娘說道:”那是我們樓上劉知的女兒，剛從城裏回來的，嬌氣得很。”
胡月媽媽說:”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劉知的女兒。這姑娘雖然長得漂亮，可我看著肯定不是安份的主。女孩子啊，就踏踏實實地，學好功課，把衣服穿好了才是正事。”
郭大娘應聲:”那可不是，這姑娘我可不喜歡，要是我們子川以後要娶這樣的姑娘回家，我是肯定不願意的。我還是喜歡你們家的胡月，長得好看不說，腦子又聰明，性格又好，看著就是賢良淑德的。”
兩個人說著說著又在那裏笑。
胡月走到郭子川身旁，喊他:“子川，準備開學了，你那些試卷做完了沒？”
郭子川回過頭，笑意漸漸收回，”還有幾張。”
胡月方才還為他那眼底的溫柔竊喜，見他立刻轉換了表情，心有些涼了。
強顏微笑說:”春天到了，百兆山的雪融後，那山上的野杜鵑花都開了，溶洞裏的清泉也出來了，要不要一起去看？”
說著又去看埋頭吃泡面的王陽，”到時候王陽跟李佳明也一起去，人多熱鬧點。”
王陽突然被點名，懵懵地擡頭，哦了一聲。
郭子川聽到身後滑板滾地的聲音，知道是王一瑉過來了，就對胡月說了句”再說吧。”就追著王一瑉而去。
胡月楞在原地，拳頭微微緊握。
“累嗎？要不要喝水？”郭子川問王一瑉。
女生最能猜出女生的心思，那個站在路邊對著他們頻頻註目的女生明顯就是喜歡這郭子川，王一瑉要是再不識趣那就顯得太沒品了，反正她對這個郭子川沒興趣，他們誰喜歡誰，誰愛誰誰，那不關她的事。
“不了。”盡管那女生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王一瑉依舊沒給過她一點丁兒眼神。雖然玩得不夠盡興，可她也拖著滑板上了樓。
劉知下了班，剛回到小賣部樓下，郭大娘就將她叫住了。
劉知停下腳步，看她:”郭大姐，找我有事啊？”
郭大娘臉色微慍:”劉知啊，你要多說你家一瑉啊，今天大家夥兒都在家，她居然就在房裏打鼓，嚇得樓下幾個老人差點心臟病發作，你樓下的那個，懷孕八個月了，差點就流產了，你回去說著點，別再有下次了。”
劉知連連稱是，郭大娘她如此配合，翻了個小白眼便回了店裏。
☆、Chapter 7
劉知剛上樓，方海星的電話就來了。
方海星是她兒時的同伴，也是王一瑉轉學去的新學校的校長。
“餵。”劉知接起電話。
“瑉瑉來了嗎？”他問。
“已經到了，住幾天了。”
“要不我找個時間請你們吃頓飯吧？”他說。
“不用，老方不需要這樣的，再說你幫我把瑉瑉轉學的事情辦好了，我已經很感謝你了。”
“你不要跟我客氣，你這樣就很見外了，怎麽說當年劉老村醫也幫了我很多，我們小時候又是一起長大的，這個互相照應沒什麽的。”
劉知來到家門，說：“有時間再說吧，我到家了，不說了。”
劉知剛進家門，就被這滿屋子的高檔家具嚇到了，乍一看還以為自己走錯門了。
她轉了一圈，來到王一瑉房門，看到她穿著運動衣在跑步機上跑步。
王一瑉回頭看到她，按下了停止鍵，從跑步機上跳了下來。
“家具今天剛送過來的，你看看要怎麽擺才好？”王一瑉頗有些顯擺的意思，可又不想表現得太明顯，想了一會兒，才吐出這一句話。
“你都把這些東西搬過來了你爸爸不說你啊？”
王一瑉聽到爸爸一詞，嘴角勾起一絲嘲諷：“別侮辱‘爸爸’這個詞了。我在那裏就有單獨的一個廚房，各種家具家電，我都拿了過來，那也只是搬了個地方而已，沒什麽影響。”
劉知語塞，她猜想她的生活應該是過得不好，卻不曾想到在親生父親的家裏，還被分了竈臺吃飯。
王一瑉拿起毛巾擦了擦汗：“那個女人沒有針對我，是我自己要分開自己吃的。”
劉知走進她的房門，一眼就看到了靜靜躺在角落裏的架子鼓還有鋼琴。
她想象著她漂亮的女兒像個公主似的端坐，優雅地彈鋼琴，亦或者狂野地大打鼓的樣子。
漂亮又耀眼。
她是不是還會跳舞呢？是不是唱歌也很好聽？畫畫呢？
她好像對她的女兒一無所知。
明明是從自己肚子裏出來的孩子，她卻隔了她好幾個世紀那麽遙遠。
王一瑉雖然讀書不厲害，可心思敏感，看到她的目光，立刻便想到了白日的事情。
“今天有點不高興，打了下架子鼓，一下子記不起來搬家了。”
劉知笑得有些蒼涼：“是媽媽不對。媽媽只是把你生下了，你過去的時光卻從未參與。不知道你睡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學習怎麽樣，有哪些興趣愛好，甚至學校裏有沒有男生喜歡......媽媽缺失了你過去的很多時光......現在你一眨眼長大，媽媽現在離你這麽近，卻覺得遠在天涯........”
”這種場面話的就別說了吧。”王一瑉聽著心酸，眼看淚水就要在眼裏打轉，立馬冷冷打斷她。
“瑉瑉，過去的事情，媽媽跟你道歉，以後跟媽媽好好生活行嗎？”劉知落了淚。
“看你表現吧。”王一瑉甩下一句話就去沖澡。
出來時看到劉知裝了一堆的水果糖餅分成幾個小袋準備要出門。
王一瑉好奇一問：“要去哪兒啊？”
劉知笑笑：“我去串個戶，湯跟飯已經在煮了，一會兒回來我再弄個菜就行了，你等會兒，我一會兒就回來。”
王一瑉回到房間坐了一會兒，聽到門外有說話聲，細聽著那並不是劉知的聲音，而那聲音挺大，聽著像是責罵。
王一瑉將毛巾搭在肩上，剛打開家門，就看到劉知跟一個高大的婦女在說話。
說是說話還有些恭維了，聽那婦女的語氣倒像是訓人。
聽到有開門聲，那婦女停下說話，擡眸看了一眼。就這一眼，那婦女像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似的，驚訝：“劉知，那就是你女兒啊？”
劉知回頭，看到了門裏自己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兒，欣慰一笑：“是的大姐。”
“長得真是標致，跟電視裏的大明星似的。”
劉知笑：“大姐家的小妞也漂亮，皮膚白白的，等以後張開了更好看了。”
那婦女聽到這話明顯愉悅到了。“你也覺得是吧，我家閨女就是皮膚白，隨我。她姥姥也老說她長大以後鐵定好看，不過我說這小丫頭片子的，好不好看現在哪兒能知道呢，是吧！”
劉知明顯就不擅長與人恭維，臉上堆著笑，沒吱聲。
劉知把手裏的小袋給她：“今天的事真是不好意思了，孩子剛來，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給你們帶來麻煩了。”
“沒事，誰剛來還沒有個適應的時候，再說這漂亮閨女是從市裏來的是吧？！市裏那房子都裝著隔音板，任憑你在房裏敲鑼打鼓外邊人都聽不到，我們小縣城就沒這條件了，以後註意點就行了，大家都是街坊鄰居，沒事的啊！”那婦女嘴上雖說不要，可手卻是很老實，一把就將那小袋拎了走。
那婦女關了門，劉知才對王一瑉說：“你先回房等著，我一會兒就回家了啊。”
聽她這麽說，王一瑉也不管她了，關了門又跑回房間裏吹頭發。
吹了一會兒，又覺得心情煩躁。
劉知拎著一堆東西，在別人面前諂媚堆笑的場景又在腦海裏浮現。
這棟大樓一共有多少個住戶啊？
她就這樣，一房一房地敲開別人的家門道歉嗎？
王一瑉忍住不去想，可腦子卻是不聽使喚，那隔壁婦人居高臨下看著唯唯諾諾的劉知的姿態，深深地紮在王一瑉心裏，像一根長長的刺，哽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想象著劉知一步一步下樓的樣子，放佛像被什麽附身了似的，蹬蹬就出了門。
她一路一路找下去時，劉知才來到了與她們相隔一層的樓下。
劉知看到王一瑉，覺得有些奇怪，還沒等她開口，住戶的大叔問道：“這就是你家的那個閨女？”
劉知點了點頭。
王一瑉走過去，微微鞠了躬：“叔叔不好意思，白天是我做的不對，打擾到大家休息了。”
大叔寬容地笑了笑：“沒事，這打鼓也是一項技能，這大城市裏面好多人搞藝術的，休息下課時間都會練這些。只是我們這地方小，有些人不太懂得這些，閨女啊，你就寬待點，我們大家啊，有時候因為累，所以不太會去享受音樂啊這些東西。劉知啊，你這閨女真懂事。”
劉知慈愛地看了一眼王一瑉，笑了笑。
大叔拿了東西關了門，王一瑉才別扭開口：“你要是這樣一家一家去敲門，得說到什麽時候啊？”
劉知：“也不多，一會兒就能成了。你怎麽出來了？不是讓你在家呆著了？”
王一瑉沒好氣，嬌艷的臉蛋上浮現了一絲薄暈：“我是見你太可憐了，所以出來看著，別被別人欺負了。”
劉知知道她臉皮薄，就算被人說中心事，也只會硬著嘴皮否認，便笑笑不拆穿她。
兩人一路而下，最後一戶便是房東----郭大娘家。
出來開門的是郭大爺，他看到臉生的王一瑉，楞了一下，又去看身旁的劉知，想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
郭大爺側開身子，想讓她們進門。
劉知開口：“郭大姐在嗎？”
郭大爺說：“哦，她在煮飯，找她有事兒？”
劉知：“今天我們瑉瑉在家打了鼓，吵著大家休息了，我帶著瑉瑉過來道個歉。”
“這有什麽的啊，小事情說開了就好了。”
“這是我買的小果子跟糖餅，你嘗嘗。”
郭大爺沒接：“哎，這麽客氣幹嘛！別說你在我們這兒住了這麽久了，就沖你父親，在我們這兒做了幾十年的村醫，功勞苦勞蓋過這些芝麻小事兒了，你就別這麽見外了，拿回去給孩子吃吧。”
緩了一會兒又開口，“這是，瑉瑉吧？”
劉知“哎”了一聲回應。
王一瑉趕緊招呼：“郭大爺您好，我是王一瑉。”
郭大爺樂呵：“好，這姑娘長得很漂亮啊！跟畫裏走出來似的。今年多大了？”
劉知說：“跟子川同歲，這次回來就去子川他們學校上學。”
“同校好，以後有事還可以互相照應。”
“誰啊？”郭大娘邊出來邊問，看到劉知母女，眼神微閃，“劉知啊，你怎麽來了？”
“瑉瑉剛來還不認識大夥兒，就想著帶著她認識一下鄰居。”
“那你帶著這東西幹嘛呢？”郭大娘眼光掃了掃她手上的小袋問道。
劉知把東西給她：“下班的時候買的，有點多就給大家分了點。”
“這麽客氣幹嘛啊！”郭大娘說著，順手將小袋接過，笑：“瑉瑉啊，以後可不能打鼓了知道嗎？”
王一瑉看出郭大娘並不喜歡她，但也並沒多在乎，反正又不做他家兒媳婦，管她喜不喜歡自己呢。
她笑：“郭大娘我知道了。”
郭子川聞聲出來，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王一瑉，走過來：“劉嬸，你們吃飯沒？要不就一起吃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王一瑉瞧，這郭大娘可是看出來了，可任憑她不管如何擠眉弄眼，郭子川就是全然當作看不見。
劉知再遲鈍也看出了點苗頭，溫和說道：“我們做了湯，一會兒下去也能吃了，你們吃飯，我們就不打擾了。”
王一瑉正要走，郭子川突然問：“劉嬸，明天我們幾個一起去百兆山玩，想帶瑉瑉一起去。”
王一瑉正要拒絕，郭大爺插話道：“現在入春了，百兆山那裏的野杜鵑花都開了吧？那裏的春天可漂亮了！有很多奇形怪狀的大石頭，有像船的，青蛙的，魚的。到了山頂還能看到市裏的風景呢。”
郭大娘開口：“去了要爬山的，很累的。”
“累了就休息嘛。”郭大爺說道。
郭大娘一個刀眼飛過去，郭大爺不理她。
劉知問：“去嗎？瑉瑉。”
王一瑉聽到好玩，起了心思，想了一會兒，說：“既然這麽好玩，我就去吧。”
郭子川原本還以為她不會答應，緊張了好一會兒，聽到這話，語氣就輕松了。
“那我明天下去叫你。”
王一瑉：“嗯。”
關了門，郭大娘又開始絮叨。
“子川啊！這個去百兆山不是胡月約你們一起去的嗎？幹嘛帶上她啊？”
“這百兆山又不是胡家的，怎麽瑉瑉就不能去了。”郭大爺越來越看不慣她這種老是看人不順眼的行為。
郭大娘：“可今天胡月先約了子川的啊！再說她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公主，去了能走嗎？就怕到時候還要給別人惹麻煩。”
郭大爺跟她反調還起勁兒了，反嘴道：“人家長得好看也沒惹著你吧？看你一副跟人過不去的樣子，能不能有點長輩的樣？你說胡月約了子川，那子川答應了嗎？”
郭大娘瞬間被反問住了，她看著郭子川，一臉期待。
郭子川說：“沒答應。”
郭大娘一臉得意，看著自己老婆難得吃癟的樣子這心不知道有多輕松。
果然，人總是要會變通才行的。
☆、Chapter 8
王一瑉剛起床，郭子川就下來敲門了。
王一瑉揉著惺忪的睡眼：“什麽事兒啊？”
郭子川穿著一身清爽的運動衣，青春帥氣：“去爬山啊，昨天不是說好了嗎？”
“哦，我先洗臉刷牙，你等會兒。”說著關上了門。
郭子川站在門外玩手機，胡月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子川，你準備好了嗎？”
郭子川看了眼緊閉的房門，說道：“還沒，你們先去吧。”
“一起去吧，我讓我爸爸開了小車送我們過去，我去你家接你。”
“不了，我一會兒自己開電車過去。”
“沒事，雖然是開春了，可是開電車還是挺冷的，我可以等你。”
“不用，你車要是空閑的話就捎上王陽他們吧。”
胡月剛說了可是，胖子王陽跟瘦竹竿李佳明就上了車。雖然李佳明挺瘦，可王陽的噸位可不容小覷，再加上郭子川個子高，這麽縫大點的位置確實是坐不下了。
胡月嘆氣：“那好吧，那我們先過去，你稍晚點再過來，註意安全。”
王陽問：“川哥說一會兒再來嗎？”
胡月答：“嗯，他說還沒弄好，一會兒開電車來。”
王陽捅了捅李佳明，笑得極賊：“川哥鐵定是在等女神，早上我發信息給他的時候，他早就起來了。”
胡月聽到“女神”兩字，忽然想到了昨天碰見的那個漂亮女生，，便問：“女神是誰啊？”
說到女神王陽喜滋滋：“就是瑉姐，昨天滑滑板特帥的那個。”
李佳明手肘撞了一下王陽，王陽胖身子在車裏一斜，差點咬到自己舌頭，扭頭看到李佳明擠眉弄眼的，不滿道：“你幹嘛啊？！”
李佳明本意是想提醒他，卻沒想到這胖子不僅身子不靈活，腦子也不好使，眼睛都要弄出鬥雞眼了還沒反應過來。
湊到他耳邊咬牙切齒道：“胡月喜歡川哥，你還提這個，不是找死嗎？”
王陽瞬間反應過來，捂著嘴，一臉慌張地看著副駕駛座的胡月。
“那她不會將咱們趕下車吧？”
李佳明：“........”
該是關心這個的時候嗎？
“昨天那個女生，你們也認識嗎？”胡月問。
王陽說漏了一次嘴，這回打死也不敢再亂說話了，咬著嘴唇，楞是沒回答。
李佳明硬著頭皮答：“也不算認識，就見過一次。”
“子川他，”她頓了頓，“他們兩個很熟？”
這種三角戀的事情他可不想瞎摻和，等下被哪個友軍打中也哪兒喊冤去。
李佳明趕緊回：“不熟。”
胡月心存疑惑，卻也沒繼續問下去。
胡月爸爸開口：“王陽，我聽說上個學期期末考你進步了不少呢。”
胡月沒再追問女神的事，王陽才把捂著的嘴拿開，“嗨～胡叔，我這倒數第一變成倒數第五，還算進步呢？”
”這怎麽不算！比上次考多一分，那也是進步！”
王陽笑：“這還真多虧了川哥，要不是他幫我補習，我沒準還是墊底的。”
胡月爸爸笑：“這郭子川確實是挺厲害的。高一高二的時候跟胡月還能不分伯仲，現在郭子川倒是遙遙領先了。胡月你可要加把勁兒了。”
王陽：“哪有您說的那麽嚴重，也就差個十幾分。”
胡月爸爸一本正經：“可別小看這十幾分，十幾分在高考能隔開好多人呢。”
郭子川等得腳都酸了，王一瑉才開了房門出來。
她穿著一身及踝的長裙，身上披著一件雪紡小外套，腳上穿著一雙淡金色的平跟鞋，黑色的皮包斜挎在肩上。
一點也不像是去爬山的，倒像是模特要出去采風。
“你就穿這個？”
王一瑉將門反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扮，覺得很滿意。“對啊。”
“我們是去爬山。”郭子川提醒她。
“我知道啊。”她目光清亮，漂亮得像水晶。
“你穿著裙子怎麽爬？”
王一瑉翻了個白眼，轉身要回房：“那我不去了。”
郭子川無奈輕笑，趕緊拉住她：“走吧。”
王一瑉跟著他下了樓，恰好有住戶出門，看到兩人一個運動一個淑女風的裝扮，便問：”去哪兒啊？“
王一瑉記得她，昨晚她跟劉知下樓，這位大嬸挺和善，她拿了水果，還讓她的兒子裝了幾個紅薯給她。
王一瑉向來是你對我好一分我就對你好兩分的性格，特別拎得清。
對她甜甜一笑：”阿姨，我們去爬山。”
阿姨一臉驚愕，上下看了漂亮的王一瑉幾眼，有些不可思議：“就穿這個吶？”
王一瑉點頭，舉了舉手裏的相機：“是的，我聽郭大爺說那山很漂亮，想順便拍點照片。”
阿姨笑意不達眼底，點點頭，說：“那註意安全。”
兩人到樓下，郭子川從倉庫裏拉出他的小黑電驢，王一瑉一臉的不可置信：“我們就坐這個去嗎？”
郭子川拿出抹布擦了擦車身：“嗯。”
王一瑉圍著小黑電驢轉了一圈，依舊是無法抑制的驚訝：“這個怎麽坐啊？”
“我坐前面開，你坐後面。”郭子川拍了拍坐墊。
“風很大的吧？灰塵很多的吧？”王一瑉眼裏有了嫌棄。
郭子川從背包裏拿出自己的長外套丟給她：“穿著就不冷了，至於灰塵，有一點點，可以忽略不計。”
郭大娘走了出來，看到王一瑉的裝扮，嫌棄地搖了搖頭：“我說你們啊，穿這個衣服怎麽爬山啊？幹脆去逛街得了。”
王一瑉被她說得臉一熱，捧著郭子川的外套說：“要不，我還是不去了吧。”
郭子川扭頭，“不用理她，身子是你的，你想穿什麽就穿什麽，上車。”
樓上下來幾個人，圍在一堆，看著王一瑉指指點點，偶爾還露出輕笑。
郭子川剛跨上車，對她們的態度莫名不爽，回頭吼：“都吃飽了撐著是吧？人家愛穿啥穿啥，又不吃你們家飯。”
那幾個人沒想到郭子川會因為這事沖她們發火，悻悻走開了。
郭大娘見他竟因為一個幾面之緣的姑娘，就朝這些住了好幾年的住戶吼，一下子脾氣就起來了。
“嚷什麽嚷了！嘴巴在別人身上，你還管著不讓人說了？”
郭子川不鳥她，替王一瑉戴上安全帽，“上車。”
王一瑉被他這一吼給震到了，還沒反應過來，另一邊又來了郭大娘的粗嗓門夾擊，震得耳屎都要飛出來了。
不過，她還挺驚訝的。
他這是因為她跟他媽吵起來了？
安全帽被他系好，王一瑉提著裙子跨上後座。
他扭頭問：“走了？”
王一瑉點點頭。
車子開到一半，王一瑉就打了好幾個噴嚏。郭子川停下車，側身看她：“沒穿外套？”
車子一停，王一瑉又打了個噴嚏。
”我怕弄臟你的衣服。”
郭子川笑笑，拉過她卡在兩人之間的衣服裹在她身上，拉上拉鏈：“衣服不就是用在擋臟東西的嗎？”
王一瑉沒回應。
過了一會兒才開口：“你剛才為什麽要幫我說話？”
郭子川自己也翻出了外套穿上。“我幫你說話？哦，你說那個啊。我說的不對嗎？你喜歡穿什麽不是你的自由嗎？”
王一瑉：“一開始還有點討厭你的，現在沒那麽討厭了。”
郭子川笑：“為什麽討厭我？”
王一瑉將手指從寬大的衣袖裏拿出來，指了指他飄逸的長發：“這個，還有你的內褲。”
“你們學校允許男生留長發？”
“不允許。”
“那你為什麽留著？”
郭子川：“我跟一個同學打了賭，堵誰能留的長發超過六個月，率先剪掉的人要給另一個人一千塊錢。”
“挺有意思，留了多久？”
郭子川想了想，說：“三個月了。”
王一瑉：“那夏天就有的你好受了。”
郭子川點頭：“確實。”
兩人的關系不知不覺地拉近了，就連對話都開始和諧。
“抓好了，要出發了。”他說。王一瑉抓著他的衣服，點頭：“嗯。”
小鎮的春天清新自然，空氣裏漂浮著青草香味，清爽的風從山谷吹來，只是吸上幾口，都讓人覺得身心舒暢。
王一瑉張開雙手，感受著吹拂而來的清風，笑得燦爛。“好清爽的風，好美的山和水。”
郭子川：“你坐好了，別一會兒摔了。”
電動車從小鎮的街上繞出了城外，青山與田野延綿直直伸向遠方的天際，而立在盡頭處的，拔地而起直入雲端的，就是百兆山。
王一瑉眺望，只是瞧上一眼，便看出了它的與眾不同。
“那個山就是百兆山了嗎？”
”嗯，白白的那些是石頭。”
王一瑉驚嘆：“好漂亮。”
郭子川看向那山，以往都不覺得有多好看的山，今天好似真的變好看了似的。
與山的距離漸漸拉進，郭子川褲兜裏的手機嗡嗡作響。
“你幫我拿一下手機。”
王一瑉本想拿出相機來拍照，聽他這麽說又將相機拉鏈拉上。“在哪裏？”
“我褲子口袋裏面。”
王一瑉摸了好一會兒才拿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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