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87章

關燈
在中國的歷史上, 男色之風自古有之,紀曉嵐在《閱微草堂筆記》中寫:“雜說稱孌童始黃帝。”

到魏晉南北朝時, 狎昵孌童的風氣不僅在君王貴族間盛行, 士大夫普通民眾也開始欣賞男色之美, 甚至還留下了許多歌詠之詞。

唐代前期緊接魏晉南北朝,官員風氣樸素, 少行此事,但世家大族的郎君, 有錢人家的子弟中,此風還在流傳,就連王蔚少年時也被拉著拽著前往過南風盛行的場所,不過他好女色, 對龍陽之癖實在無甚興趣, 故此,他雖是與莫文遠關系最好的郎君,卻從來沒有帶他去過那些地。

莫文遠看那清秀而嫵媚的假母, 嘴角抽搐,腳真的很不想往前邁。

其他人也註意到了他的反應,起哄道:“莫大郎可是從來來過此地?”

“莫大郎與張都知熟識, 想來是個好姝色的,對男色莫約無甚研究。”

莫文遠只能笑, 還能說什麽,按照科學研究,絕大多數人都是雙性戀, 只不過隨著後天社會有了男或者女的偏向,他自認為是個雙性戀,能欣賞女性的柔美,也能欣賞男性的剛陽之美,但是看見柔若無骨的假母,他心道此人穿著打扮,形容舉止都肖似女性,他都不知該以何種眼光欣賞。

有郎君在莫文遠身邊耳語道:“他年輕時可是數一數二的美人。”

“是、是嗎?”

莫文遠實在放心不下,擔心此情狀給羊增添什麽不得了的心理陰影,故而還特意回頭看他,結果……

不僅沒有退縮反而更加興奮了!

莫文遠額頭都懸掛汗珠了,看羊那不斷扇動的耳朵,看他螺旋槳一樣回旋的尾巴,看他閃閃發亮的眼睛,為什麽如此激動!

大黑羊心道:嘿嘿嘿嘿嘿嘿嘿,原來還可以不陰陽調和,而是陽陽調和嗎?

不知為何,他更加堅硬如鐵了!

……

假母被稱為周四,所以他家就被稱為周四家。

周四家是淮揚一帶最有名的南風場所,四進四出的院子內風光很好,前後花卉山水怪石,小路為碎石子所鋪,蜿蜿蜒蜒直到大堂,三三兩兩的翠竹斜插在路兩旁,更添雅致氣氛,房門前小簾垂掛,又有燈籠懸在別處,紅光打在簾子上半遮半掩,很有暧昧氣氛。

莫文遠比較後心道:這院落布置之巧思,不輸張纖纖家。

鄭都知家是無法比較的,南地北地風氣差距很大,南方更雅致,北方略顯粗獷。

但不管是在南方或北方,逛妓院的套路卻是相似的,進大堂後先是開宴,不喝到月上中天,是不會進內間的。

莫文遠的風評很好,從來不留夜,所以他喝的是第一場。

此次共同買、春的郎君都並不很熟悉,彼此之間不是生意夥伴就是點頭之交,故而在入席之前還很是推辭了一番,莫文遠此場合向來謙和,也不希望自己被註視,故而帶著大黑羊到了角落坐。

大黑羊小聲咩咩咩,還在掙紮:要不,要不我們坐得前一點吧。

莫文遠臉色變青,態度更是堅硬,他義正嚴辭拒絕了大黑羊的要求道:“不行,你和我坐後面。”他是個挺敏感的人,見大黑羊如此躁動不安狐疑道,“你對此事很有興趣?”他就差問你是不是不喜歡母羊喜歡公羊了。

然而再看羊懵懵懂懂的樣,又覺得他是個孩子,應該不會想得很多。

眾人坐定後,奏樂開宴,眾人捧小食案魚貫而入,捧小食案的都是年輕俊俏的男子,皆是在十五上下,男、娼有不成文的規定,以十三到十六的男子為上,若超過十八,模樣長開,除非一些天賦異稟的,其他就行不了此職了。

他們的花期比女伎還要短。

莫文遠一心想要避退,隱藏在暗處,但他名氣實在是大,羊體積不小也很顯眼,故而即使躲藏在犄角旮旯,也是會被人扒拉出來的,此時便是如此,一唇紅齒白的小郎君端酒壺跪坐在他身旁道:“可是長安莫大郎?”

“嗯、嗯。”

漢人的妓子都很端莊,像胡人金發碧眼女子般豪放是做不來的,故而此子雖輕聲細語坐在莫文遠身邊,行為動作卻很規矩,只是說話罷了,然而聞到他身上的花香,莫文遠還是覺得不大自在,他見此少年面抹白、粉,體態裊娜,終於有了決定,就將他當女子看待好了。

“我從小便是聽莫大郎之俗講長大的,今日第一次見到真人。”說著他給莫文遠斟酒,言語之間很是恭敬。

莫文遠自己聽見這句話有點怪,他的年紀比此少年也大不了多少,卻已經成了“從小聽故事長大的人”了,但這話也是沒有問題的,誰叫他成名的時間太早,小小年紀就降妖除魔了。

莫文遠剛想說些什麽,就看見大黑羊一搖一擺扭著屁股插、入了少年與莫文遠之間,此人頗有弱柳扶風之姿,但大黑羊看他之眼神卻如同秋風掃落葉般無情,很有敵意。

在風月場所生活,不能看不懂人顏色,見羊敵視自己,少年微微一笑,放下酒樽便走,他心中也反思了下自己的行為,世人皆知莫大郎是要入佛門的,也聽說過莫文遠即使在俗世間行走,出入風月場所,卻從來都眼神清明,是個坐懷不亂的君子,他也不應該上前調戲之。

此時,妓子中相當於都知的人物也出來了,相較於那些面若好女的少年,此人倒像清俊文士,很有遺世獨立的風采,莫文遠觀之,也覺得此人滿身才氣。

唐人喝酒是要行酒令的,才出來的那位風姿遺世獨立的郎君就是席糾,席糾工作很多,宣令、行酒、判斷詩好壞都是由他負責的。

莫文遠並非文士,直接推脫道:“我不善飲酒,也做不出好詩,酒令就不行了。”

眾人也知他脾性,此時並不強求,就讓他在一旁自飲自斟。

等吃酒吃得差不多,夜色漸深,莫文遠準備走了,而其餘郎君則與那些面若好女的郎君一同,上樓去了。

莫文遠大松一口氣,他以為自己已經很有經驗了,誰知唐代的郎君玩的更開,相比較之下他那點經驗很不夠看。

他急著想要走,大黑羊卻表現出了截然不同的面貌,他咩咩咩咩咩道:就不再看看嗎?

莫文遠腳步一頓,回頭很嚴肅地看了他一眼道:“再看看,再看什麽?”他的視線嚴厲,堪比X光,將大黑羊從頭到尾掃視一遍,任何花花腸子都躲不過他眼,大黑羊給看得兩股戰戰,幾欲逃跑。

“你是不是對男風很感興趣?”

大黑羊只能咩咩咩撒嬌,不敢說話。

莫文遠想了一下,自己是個開明的朋友,對他來說性向如何都不是問題,而且大黑羊不是人,他們的繁衍方式可能與人有區別,兩性界限也相對模糊,反思了一下自己剛才的態度,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反應太過,應該用寬容的胸襟引導大黑羊,於是他語重心長道:“你要是真的很感興趣,我能帶你去買兩本書看看,但是直接與妓子廝混,最好還是不要的。”

想想看大黑羊長得比妓子好看多了,廝混都不知道是誰被占便宜。

大黑羊義憤填膺,咩咩咩咩咩道:我怎麽會與妓子廝混,你太小看我了!

我只是好奇!好奇!

莫文遠沈吟道:這莫非是傳說中的性意識覺醒?

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幫大黑羊搞點春宮圖來。

……

大黑羊其實沒有順清自己的心情,只知道他在聽說男人能與男人一同歡好時心情激蕩,心臟怦怦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他認為應該找一人幫自己分析分析他為何會如此,於是便找到了自己唯一能夠商量的對象,觀音菩薩!

菩薩此時正在化身之中,他流連人間界的臭豆腐,若在慧智身中就能經常吃到,故而最近是不怎麽回普陀山的,這方便了大黑羊,在莫文遠入睡後就瞬移到大興善寺,把熟睡的和尚弄醒了。

“饕餮,你找我又有何事?”慧智眼皮子一跳,心中升騰起不好的預感。

大黑羊:“咩咩咩咩咩咩咩。”

我有一事要問你。

“咩咩咩咩咩咩咩。”男人與男人之間也可行那陰陽調和之事。

慧智:“……”

能不能不要為難出家人了?問點正經的與色、欲無關的事情可以嗎?你這叫我怎麽回答啊啊啊!

他甚至想要搖大黑羊肩膀告訴他:經過上次後你就沒有意識到我上生理課的本事有多差嗎,求求你放過我吧!

“首先,男人與男人之間不能叫陰陽調和,那是陽陽調和,你可以稱之為龍陽之好。”

“其次,你為何要問此事。”

大黑羊咩咩咩道:就、就突然覺得陽陽調和能讓我的心砰砰直跳!

比陰陽調和讓他感興趣多了!

慧智和尚心裏一咯噔,心道不是吧!

他是個通透的,聯想能力又強,大黑羊不好陰陽好龍陽,再聯系聯系他日日同誰廝混在一起,便能猜到他的心思,都說饕餮以食為天,即便是成熟之後涉及情愛之事,那對象也很有可能是廚子啊!

為了莫大郎的人生安全,慧智咳嗽兩聲直接道:“天地倫常,陰陽調和才為正道,這龍陽之事休要再提。”他難得嚴肅地訓斥了大黑羊一通。

饕餮以死魚眼看向慧智:“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不知道就罷了,何必訓斥於我,哎,我早就知和尚是不靠譜的,問你我也是傻了。

說完竟然就走了。

慧智:“……”

好、好擔心莫大郎!

……

菩薩是有行動力的菩薩,他擔心莫文遠的貞、操,又擔心大黑羊霸王強上弓,當晚就托夢莫文遠。

看夢中菩薩有怒目金剛之相,莫文遠一個激靈就開始盤算自己是否漏了給菩薩的供奉,算來算去是沒有的。

“菩薩招我前來有何事?”

菩薩心道:我擔心你的貞操!話藏在肚子裏到底沒有說出來,他也有點猶豫,心道要是自己猜錯了怎麽辦,要是饕餮沒有那意思,他豈不是破壞了一對密友的感情?

“我觀黑羊有成熟之態,便想問他最近可有甚變化?”

莫文遠心道他成熟很久了,時時刻刻都一柱擎天,但在莊嚴寶相貌平菩薩面前這話萬萬說不出,於是隱晦道:“大黑羊似不愛女郎。”

菩薩心道:莫大郎果然是個聰明的!

“他似有如此之志,還請大郎擔待些。”菩薩道,“羊法力深厚,若他有越軌之舉,我怕大郎你無力掙脫,在此傳授你一段經文,若有甚事可以抵擋一二。”

莫文遠:???

什、什麽意思?!

在他糾結的時候經文已經牢牢刻在了莫文遠的腦子裏,菩薩手一揮把他趕出了夢境。

菩薩:給莫大郎的貞、操上了一道保險。

……

夢醒時分,莫文遠眼睛忽然睜開,看趴在地上睡覺的大黑羊幸福地砸吧嘴。

他是個聰明的,哪裏不知道菩薩的意思,以他說法大黑羊莫非看上自己了?

但想他以往之舉動,只覺得羊還一派赤子之心,尚分不清感情的界限,正如同孩子對青梅竹馬會有朦朧的好感一樣,大黑羊即便有那想法,怕也與孩童類似,不是真的歡喜。

莫文遠還挺豁達,再加上他一向把大黑羊當孩子養的,並沒有太把菩薩之語當回事,他心道自己還是先給大黑羊好的引導,再說之後事。

他是個狡猾人,很知道能做出絕美吃食的自己在羊心中的地位,把他的胃抓的死死,哪裏擔心羊有僭越之舉?

哎,菩薩還是不通世事了些,哪裏知道在吃貨眼中,只有吃食才是最重要的?

合格的吃貨,沒得感情!

……

次日起床,羊看眼胯、下挺立的某物,習以為常,不去管它,讓其隱沒在長長的羊毛內。

莫文遠已經起來了,濃濃的菜香飄散在空氣中,這氣味成了指引大黑羊前進的道路,他一路吸著鼻子往堂前走。

若有若無的酸味勾的他口舌生津,大黑羊停在門扉前嗲嗲地“咩咩咩咩咩”:莫小院在做甚吃食?

莫文遠道:“能夠緩解爾心頭躁郁的吃食。”

厚重的菜刀在他手中流轉,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折射在刀背面上,讓本就鋥亮的刀閃閃發光,刀尖與砧板接觸“刷刷刷刷刷”,幾聲過後木砧板上就多出了一排厚薄合適的藕片,刀功精巧的廚師能夠保證每片藕的厚薄相似,即便是用精密儀器測量,也測不出藕片之間的厚度有甚誤差。

藕片切好之後直接被放入清水之中,大明寺的水甘甜醇美,與茶一起煮有異香,浸泡過的米飯瓜茄也會更加味美。

大鍋中的水已經在咕咚咕咚咕咚,這聲音昭示著攀升至頂點的溫度,清水泡過的藕片被放入大鍋中,焯燙幾息的功夫後再度撈出來放涼水中冷卻。

趁此功夫,莫文遠將精心制作的果醋倒入容器中。

果醋在現代應用廣泛,據說常吃果醋能夠降低膽固醇、防止癌變、延緩衰老,種種有科學依據的說法讓它們在市場上大行其道,其中賣的最多的是蘋果醋,據說此醋中的維生素含量是最豐富的。

唐代尚且見不到蘋果的影子,但做果醋的選擇其實很多梨、山楂、桑葚、葡萄、柿子、杏、柑橘等都能做醋,莫文遠選擇用杏做醋。

在杏豐收的季節他收了大量軟杏,去核後將洗幹凈的杏皮投入大口瓦缸中放在炎炎烈日下暴曬,使其自然發酵。

發酵後會出潔凈清亮的杏水,將此水與黃米幹飯及醋曲混合在一起後發酵幾旬,便會得到品質上乘的杏醋,顏色清亮,帶有淡淡的杏味,即便是專門做醋的手藝人看來,都是難得的上品。

莫文遠將涼好的脆生生的藕片放入醋中,浸泡一會兒後裝盤,隨後再在盤子上撒一把泡軟的枸杞,果醋藕片就新鮮出爐。

他打開門,大黑羊迫不及待地沖入廚房內,果醋藕片被放在桌上,除此之外還有蒸好的大白米飯,看見插在白米飯桶中間的筷子,大黑羊自覺變成了人型,絕世美青年盤腿坐在榻上,下袍布料雖厚,隱見凹凸。

莫文遠熟視無睹道:“開吃吧。”

口水滴答的大黑羊先吃一口藕片,白嫩的藕是他親手幫莫文遠從他地尋找而來的,口感爽脆,水分充足,香氣清淡,正是最好吃的極品藕,杏仁醋的滋味已經滲入了藕的纖維間隙中,酸酸甜甜,異常爽口,在讓他分泌更多口水的同時,杏的滋味與藕的滋味相交纏,作為一道優美的旋律,在他腦海中回蕩。

不可思議的是,時時刻刻盤桓在他腦海中的焦灼被逐漸瓦解,他雖盤腿坐著,那剛剛需要被打上馬賽克的部位也已在不知不覺間變得平坦。

大黑羊感到自己的身心都被洗滌了,什麽青春期的躁郁,什麽心中翻騰的火焰,都已經被和煦的涼風撫平,他的心中養育著一片靜謐的草原,只有湛藍的天空、輕柔的風、以及蒼翠的草地。

好~寧~靜~啊~

莫文遠暗自點頭,看,就沒有什麽是美食解決不了的,如果尋常的美食解決不了,那吃吃看清火的美食就行了!

他決定以後每天都變著法給大黑羊做清火的菜!

……

秦蔚山知道王家郎君設宴邀請莫文遠去了,卻沒想到他膽子那麽大,竟然往周四家去了。

要說這周四家,也很有排面,開宴要的錢比青樓楚館還要貴上許多,但那可是莫大郎啊,可能要剃度出家的莫大郎啊,竟然帶他去南風之所,這這這這這,太不成體統了!

他與莫文遠關系不錯,很擔心對方因為昨日經歷受了一番驚嚇,便早早往李三娘食肆走了,想要安慰他。

哎,想來莫大郎還未娶親,是個正經少年郎,何必帶他去那地!

秦蔚山進了院落,他到的實在是早,李三娘食肆還未開始營業,問夥計莫大郎在哪裏,只說在堂前做菜。

他走到堂前竅門,內傳來莫文遠之聲道:“何人?”

秦蔚山扯著嗓子道:“莫大郎是我。”

“秦郎?”莫文遠打開門道,“一早便來,敢問有何事?”

“我……”才說了個我字,秦蔚山的眼球就幾乎要脫框而出,越過莫文遠他看見了廚房內的景象,只見一年歲與莫文遠差不多的郎君席地而坐,猛扒白飯,他長得實在是好,色若春曉之花,便是那潘安怕都不如此人。

一時間他心中轉過無數念頭,難不成莫大郎昨日帶人過夜?他也到這你年紀了?此人通身氣派實在不像妓子,可是哪家的郎君?江南何時有此等人物……

千萬個問題湊在一起,化作一聲嘆息,真好看吶!

莫文遠看秦蔚山不說話,只呆呆地站著,便順著他的視線一路看過去,只看見視線的盡頭是大黑羊。

他見慣了大黑羊的相貌,又是從小一路長起來的,實在感覺不到他容貌的殺傷力,就輕飄飄道:“啊,想來秦郎你還沒見過他此番模樣。”

秦蔚山已經不會說話了,磕磕巴巴道:“他,他是何人?”

“就是日常與我同進同出的羊啊!”莫文遠道,“大凡神仙精怪都有人型,此乃羊之人身。”

秦蔚山聽了莫文遠的話後,從那俊俏郎君心無旁騖吃飯的姿態中看見了大黑羊的影子,對,沒錯,在對吃食的虔誠上他們真的一模一樣!

確認過眼神,是熟悉的羊。

但是!但是!秦蔚山出離地悲憤了,人型這麽好看!何必以羊形在人間行走!

就不能讓我一飽眼福嗎?

莫文遠不知他想什麽,回憶昨晚答應羊的事,他對秦蔚山道:“秦郎,何處書肆可以買到那種書。”

“何種?”

莫文遠淡定道:“龍陽之書。”

秦蔚山:“……”

莫大郎你還記得自己是佛子嗎,莫不是昨日周四家一逛,得到了什麽新的啟悟?

在擡頭看看那姿容姝麗的羊,秦蔚山產生了靈魂疑問。

莫大郎你與你的羊真沒什麽嗎?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