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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全程錄制。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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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孫兒,怎麽樣?”

路琮健扇了面色晦暗的張追一巴掌,猶如仲裁一切的勝利者。

“惡人,我不會放過你的!”

恨恨地咬了咬牙,張追竟然對自己更狠想要咬舌自盡,路琮健可不會讓他走得這麽一了百了,幹脆愜意的生活只有他才可以享受,於是,給了他的臉重重的三拳把他弄暈。

“哈哈,說了要讓你痛不欲生的,怎麽允許你爽快,得罪了我,想死都是一種奢侈,來,給我背回去,咱們晚上來好好折磨折磨他。”

“老大不愧是老大。”

“嘿嘿。”

“好噢!”

菜市場內部,沐蒼瀧在圍觀的眾人裏找到幾個大媽,簡短的交代一句“告訴老油條甲乙丙,我遇到急事,以後如是有緣定會再相逢”就匆匆忙忙地消失在後門,留下提著菜籃子一臉懵逼的她們。

“我得插一手。”

不得不說,老沐的思維夠縝密,他不會無條件的去幫助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如果要出手幫助的話,就是必須對自己有利用價值的才幫,而張追,恰好就在此列。

“走啦。”

路琮健呻吟幾聲,領頭向前走,他的手下則扛著陷入昏迷的張追緩緩跟上,想到又可以通過折磨別人釋放壓力他們就激動不已。

“且慢。”

頭上套著個塑料袋摳兩個孔的沐蒼瀧義正言辭地擡掌。

“靠,哪竄出來的傻逼?”

路琮健雙手抱胸,嘴角上揚,今天還真他娘的化妝舞會不成,前有“玄武”張追後面就來了這麽一個像神經病又不像異裝癖的怪咖。

“我只說一次,放下他!”

老沐霸氣側漏。

“斃了他。”

路琮健懶得與這類人多費口舌,轉頭吩咐。

“砰!”

“砰!”

千鈞一發之際,老沐人品大爆發,飛快地閃到兩張合並而成的不銹鋼桌子旁,子彈的彈頭撞到地面的聲響令人心驚肉跳。

“射偏了。”

“泥鰍。”

兩位小弟雙手握緊槍柄,緩緩到達那兩張合並的不銹鋼桌前,二人相視一眼,下一刻擡腿踢了過去,桌子後竟然空無一人。

“老大,他沒在…”

一道鬼魅般的黑影穿過那兩位小弟的中間,隨後,兩道血柱被吐上半空,遠遠看去猶如小型噴泉,老沐恍恍惚惚一陣後現出身形。

“放不放?”

路琮健看著眼皮子底下發生的這一幕再聽沐蒼瀧的話語,微微瞇眼,對方也是塊做武師的料,動手的時間很短連他刁鉆的眼力都沒有看清。

“有得玩了。”

最愛跟高手過招再擊敗他們,得到的成就感豈不妙哉,路琮健甩甩手臂,他的肱三頭肌凸出,估計是常常去健身房鍛煉的結果。

“剛好試試。”

遇強則強,遇剛則剛,遇陽則陽,天下武功,端的是一個“快”字不破,沐蒼瀧的個體實力有目共睹,刀劍也不一定能劃傷,唯一害怕的便是手槍類的武器。

兩道偉岸的身影便這樣如炮彈般狠狠地砸到一起,真刀真槍地幹了起來,因為太快,那些小弟一時也分不清誰和誰,所以不敢貿然開槍,楞楞地幹瞪眼,戰場中,氣流紊亂,一陣一陣的拳頭交轟響徹,就仿佛隱約音符波浪連綿不絕層層疊疊噴薄。

“嗨,果然是高手在民間。我惡人還一直認為自己的能力數一數二,你有沒有興趣來我手下做事嘞?”

路琮健第二十七次跟老沐的拳頭碰到一起,二者裏他是左撇子用的左拳老沐出的右拳,表面都有點紅彤彤的,指關節也隱隱泛疼。這倒是令他咂舌,生出另眼相看的情緒,找遍整個二區,能夠做到單挑和他惡人平分秋色的一指都沒有,除了現在這位塑料袋怪咖。

愛才之心,人皆有之,招攬之意,溢於言表,路琮健潛意識覺得自我(他)等於帝王,睥睨世界,就應該有丞相兼悍將這一類的奶媽職位。

“我拒絕。”

沐蒼瀧說出的這三個字幾乎不假思索,他的驕傲使他不甘心被人隨叫隨到像條狗一樣,他也是發誓要開宗立派當大哥的男人。

“你不再多考慮那麽一下下?”

路琮健語調轉冷,他的耐心頂多五分鐘的熱度,消磨光的話就要大開殺戒了,這個時候,理智中的馬子網吧約會拋到九霄雲外。

“放下玄武!”

老沐答非所問,不過也從側面表達了確確實實不接受招攬。

“有種,有種,你他娘的很有種,兄弟們,放下他,全部跟我走!”

就在眾人一致以為路琮健會發洩滔天怒火時卻忽然峰回路轉冒出這一句驚掉他們下巴的話,沒聽錯吧,兇神惡煞的路琮健居然打算妥協。

“留下姓名!”

與老沐擦肩而過後,路琮健頓了下來,回頭大聲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沐名蒼瀧。”

沐蒼瀧在沈寂中如同猛虎般把自己的名和字以咆哮的方式吼出來。

181,臟街(下)。

“好好,我記住你了,晚上就找你聊聊人生,別走哈。”

路琮健拿手指戳了戳沐蒼瀧的胸膛被他一手拍開,小眼睛裏略有點惱羞成怒,不過他也是常年混跡幫與派的大人物,自然不會在此刻翻臉,只是附在其耳邊說了一句“只要你還在這二區,那麽,不管是在哪裏我都找得到,今晚我會帶上所有兄弟的”,老沐無所謂地聳聳肩。

“走了。”

見狀,路琮健更以為是老沐強裝鎮定,於是舒舒服服地背著手帶人遠去,籠罩整個小吃店上空的陰雲終於徹底消退,那些大學生情侶再無心思吃東西立馬閃避,誰知道會不會殺個回馬槍呢,攤上這種特殊的情況,一次就夠了,兩次以上簡直是在測量心理崩潰趨勢。

“你有沒有事?”

老沐看到路琮健一夥走得很遠以後鬼魅般竄到張追身旁扶起他,其實受傷對於武術修煉者來說是很稀疏平常的一件事,你要想進武師就必須要受傷,韌帶拉傷或者斷了骨頭。

“唔。”

張追猛地湧起惡心,推開沐蒼瀧吐了一地的血,這才神色微弱地看著自己的救命恩人,他本來是想說些答謝的話但又覺得別扭,所以沈默。

“你的能力不足還來這爭什麽地盤?”

沐蒼瀧很不解,論小弟的人數你玄武不管怎樣都還太少太少,而路琮健的早就已經人滿為患了,雙方打起來孰勝孰負不言而喻,可明知差距如天塹他為何還要這般頑固?

“只是為了給跟我的兄弟們一個交代,他們有的因我而死,十五六人,沒有家庭沒有親戚關系,那我就是他們唯一的家庭和親戚,當然要盡到“道義”。”

張追擡頭望著天,作出如此的感慨,想當年那位大哥欲取他性命的時候若沒有親信們及時趕到並且做了下跪等等羞辱的動作,他也許就不存在了,可以說,今天的玄武張追就是那個時候的兄弟們用命換回來的,所以,他必須要給已死的他們交代。

“給個交代你也要對比一下他方跟己方的懸殊。”

嘆了口氣,老沐心底也有點佩服張追義薄雲天的大丈夫氣概。

“確實魯莽了點。”

聞言,張追苦澀地一拉唇角,事到如今如果還不願承認就太丟貴為老大的份了。

“有什麽打算?退出二區還是養精蓄銳後報仇。”

這才是沐蒼瀧敢於冒著得罪路琮健的危險也要出手幫張追的關鍵所在,對他有用的才出手,沒用的就選擇袖手旁觀,社會就是如此。

“好不容易來了,為什麽要退?不退。老子要和惡人死磕到底!”

張追的眼神極陰狠,掠過的怨毒歷歷可見,他也不是個軟柿子,豈能在被對方辱罵過後忍氣吞聲,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句話對他玄武可不適用。

“因為我幫了你,所以今晚他放話要帶上所有的人來弄我,你不介意同我一塊患難吧?”

仔細觀察著張追的表情變化以及肢體語言,是不是外表強橫內心軟弱的貨色老沐僅僅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這方面的判斷與分辨能力早就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呵呵,不介意!”

哪知張追的表情從呆滯到欣喜若狂不過幾秒,居然還敢回來搞自己的救命恩人,哈哈哈來的好,這一次他也糾集全部兄弟,能不能扛二區的把就看晚上的血戰後了!

“很好。”

站起身,偏頭瞥了瞥躺倒在地的小弟,那是張追來到二區發展勢力以後聞風加入的,死不足惜,更何況,晚上要幹的架或許死的人會更多,比這還多,上漲到一個極為恐怖的數字。

“你去哪?”

張追問。

“餓了,吃點東西。”

沐蒼瀧很實誠地回答。

……

夜幕逐漸來臨,似乎是知道今晚會有一場別開生面的殺戮行動,住在這裏的居民們都早早關燈閉門閉戶,這是每個人的鴕鳥心態,美其名曰不想惹是生非受到牽連,實則內心具備奴隸的性因子。

某個飯店門口,沐蒼瀧和張追各自拿著一瓶酒邊喝邊聊,放眼望去四面八方的燈泡早早熄滅,猶如唯恐遭受滅頂之災的螞蟻一般無二。

老沐:“餵,張追,你有沒有後悔走上這條路?”

張追:“我走上這條路只有兩個原因,第一個是剛開始的生活所迫,沒辦法,窮。第二個,就是為了完成逝去兄弟們的遺願,不愧對他們。”

老沐:“他們能有你這樣的大哥該多幸福。”

張追:“我想通了,不能讓自己的人生後悔,到老了想起來都沒意思,雖然不知道今晚過後還能不能活下去,但是我會賭上一切!”

老沐:“為了出人頭地?”

張追:“對!”

沐蒼瀧不再說話,人家的決定做的有多堅決,那份一無所有仍然要拼出結果的雄心壯志,只怕除了玄武張追以外再無其他人。

“快九點了。”

張追喝完最後一點殘留的酒液,將瓶子迅速地扔到前方墻壁上,哐當,應聲破碎,玻璃渣子灑落得到處都是,宛如鉆石般折射出迷離的光暈。

“兄弟們,隨我出發!”

他毅然決然地起身,每一步都摻雜了那股“壯士一去不覆返”的篤定,這男人的內心絕對非常強大,信念也絕對固若金湯。

“嘿,捎上我哦。”

老沐也扔去手裏暖和的酒瓶,在萬籟俱寂的夜裏砸出驚天動地的聲響,擡起大步就往前邁出,能否一舉奠定二區霸主的地位就看今夜了。

“快來!”

他們所有人乘車過去,戰場選在“臟街”,老沐打賭,今天晚上那裏混吃等死的大部分流氓和無業游民都會加入進來,到時候可就精彩了。

“緊張不?”

“不緊張。”

低調的幾千個人調動了幾百輛車,這可是玄武團迄今為止所有的精英力量了,近兩千八百個人,他們的懷裏要麽藏著兩把手槍,要麽就拿白紙包裹住鋒利的開山刀,也有的是戴著五節鋥亮的黑指虎跟三四十厘米的水管,共同的呼吸仿佛出自一體。

七拐十八彎,當開路的汽車駛入“臟街”的剎那,車內坐在前後兩排位置上的眾多蓄勢待發的小弟包括沐蒼瀧和張追二人齊齊晃花眼,等到強光過去勉強睜開,嚇了一跳。

沒有人試過一次性對上十幾萬數量的人流阻撓是什麽樣的一種感覺,老沐今夜算是嘗過了,只見車窗外,領頭的毫無疑問是“惡人”路琮健,抽著煙,他的後邊,密密麻麻的兇狠小弟多到令人膽寒,不能用“一個”的單位來衡量,得用“一堆”才行。

“臥槽,這兩人還真他媽的敢來?”

路琮健沖左右兩邊的三個堂主說。

“送死而已。”

“別小瞧,那個沐蒼瀧據說還曾讓天王吃癟,小心點總歸比較保險。”

“不知道又要折損多少弟兄。”

“誒,說什麽話,他們不就是為我們賣命犧牲的嗎,這次,說不定幾百就夠了。”

“但願如此。”

路琮健畢竟是老大,作為反派,風範明顯蓋過張、沐兩人,他上前六步剛好站在中點,張追那邊竟然是沐蒼瀧站出來面無表情地同樣帶著無與倫比的氣勢上來。

“你面相不像個短命的,不如合作?”

他還是保留了最後一絲愛才之心,類似沐蒼瀧這種價值深不可測的男人最好拉攏,就算拉攏不來也要將他做掉以絕後患,不然,日後等他成長起來就玩完了。

“打架忌諱羅裏吧嗦!”

老沐微微一笑。

182,已出人頭地!

“是嗎,真是太遺憾了。”

路琮健擡起手掌曲起,就像將軍元帥的出征口令,一揮而下,頓時,驚天動地的喊殺聲欲震破人的耳膜,玄武團光是氣勢就落了對方一頭。

“狂歡開啟了。”

三位堂主猙獰嗜血地一笑,他們身後的十幾萬小弟轟然沖出,完全呈現一幅人山人海的霸道,張追他們豈能容忍對方在面前逞威,下一刻也是帶著兩千多個兄弟迎上去,刀光劍影有何懼,就怕問鼎蒼穹時空空留有惆悵。

“殺!”

“殺!”

兩幫人迅速湧去融合到一塊,開山刀隨便舞兩下就掉出顆腦袋或者斷肢,槍火交織覆蓋,他們都是從慘無人道的廝殺中成長崛起的,這麽多年過去,可曾害怕過!

張追最為英勇,手裏的鐵棍所到之處皆是以蠻橫的姿態開路,譬如擋在前面的有幾個人,一人一記悶棍,還是對著薄弱部位砸去的,趁那幾個嗷嗷直叫的時候再一腳踹翻放倒,打架一般有條不成文的規矩:不能打頭,打頭有極大可能會把人打成傻子。

“一決勝負!”

老沐和路琮健的那一處戰場完全是真空地帶,旁人根本不敢靠近,只有這不相上下難分伯仲的兩個怪物才可以在那打得不亦樂乎,而誠如所說的那樣,確實鬥得甚是激烈,上衣都給汗水打濕,招招致命,不留縫隙,反正兩人都沒有停下來喘口氣歇息的時間,因為一旦誰先停,那另一人就會立刻撲過去。

他們倆人的戰鬥結果毋庸置疑會間接影響整個火拼走向,若是沐蒼瀧贏,那麽這場打殺也就沒有了再進行下去的必要,反之如果勝的是路琮健,亦然。

“多殺幾個,兄弟們,砍一個是一個!”

張追飛快地掃了兩人所處的戰場一眼,他也明白局勢,手裏的開山刀於是劈得更加幹脆淩厲,引得那些亡命之徒皆是有些發怵不敢太過靠近。

“懦夫們,來,上一個打一個!”

既然對方有意遲緩,張追的心頭冷笑,開山刀迅雷不及掩耳地投出,那附加在上面的渾厚內力馬上便把其中一位小弟攔腰分成兩半。

“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小犢子,王八蛋,你們不是挺有種的麽,上來跟我單挑!”

見到殺雞儆猴的效果顯著,張追心裏更加張狂無度,兩手朝幾個混混比了比,滿臉的不屑,這深深地刺痛了他們的怯意漸長的內心,當即丟棄刀子哭泣著跑遠。

“槽你媽!”

兩根繩子從背後套住剛欲松一口氣的張追,收緊,窒息的感覺說來就來,兩眼翻白,一手扯著脖子上的繩,另一手的手肘不停地往後頂去,撞得偷襲的藍發馬仔嘴巴張成O形鬼哭狼嚎,肚子好痛,不能放開他,要給老大們爭取拖延點時間。

“槽你媽!”

不錯啊,在他的肘擊連續多次的猛烈撞擊下還能撐那麽久,也不知道該說是體質過人抑或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痛覺,總之挺執拗的。

“不過,小爺我可沒空陪你。”

反手抓住馬仔的頭發,向前面傾力一拖,竟然把他整個人都淩空甩起,然後,狠狠地摔到堅硬的地面上,腰椎錯位的聲音清晰可聞。

“哇!哇!哇!”

藍發馬仔摸著自己的腰板子,在地上掙紮不已,巨大的疼痛讓他禁不住流下熱淚,這輩子估計就在輪椅上半身不遂了,基本上失去了作為能蹦能跳的正常人權利。

“這就是你不好好讀書混社團的下場,遲早要還的。”

張追眸子暗含憐憫,除非做到大佬的位置否則就只有給人差遣賣命,像條安安靜靜的狗一樣,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甚至於有的時候連啃骨頭的狗都不如。

“敢傷我們的兄弟,槽你媽,玄武!”

轉過身,又是七八個不會死活的年輕小夥子跑過來,手上的棍子握得緊緊,入了這條路就該有走到黑的覺悟,人生不都是這樣的嗎,充滿困惑仿徨,五味雜陳。

“小子們!”

兩拳打出劈啪炸響,玄武張追撿起鐵棍,反而以更快的速度沖過去,五個人的肩膀、手臂、膝蓋、背部和胸膛無一不中招。

“啊啊。”

“噗。”

“噢。”

五個人倒下,張追站在他們圍著的地方,手裏的棍子緩緩淌血,練過武功的人在這種群毆裏往往具有優勢,他拋掉家夥慢慢走向三個堂主,擒賊先擒王,路琮健那邊有沐蒼瀧幹預想必騰不出手,那麽,剩下的就統統包在他身上,由他來解決。

“喝啊!”

老沐腳法不可謂不靈敏,一帶一偏就將路琮健差點掀翻在地,拳拳到肉的極致,兩腿踢甩的至高境界,融會貫通了自己所學的種種功法所創的“沐氏拳”可不是吃素的。

“這蠢貨的修為怎會這樣高?”

路琮健可以說是越打越心驚,好幾次都差一點就滿盤皆輸,真的就差一點,第一次是差點臉部被打到,第二次是差點手臂被擒拿住,第三次則是剛才差點被絆倒。以前,放眼整個二十二區裏能夠做到這一步的除了眼鏡蛇外就再無他人,現在又冒出一匹黑馬。

“該死!該死!”

心頭的高傲令路琮健的神經灼燒得快要爆裂了,他才是萬裏挑一的那個天生的王者,沒有哪個菜菜的新人可以拉下他取而代之的!

“心亂如麻就已經輸了哦。”

沐蒼瀧靠墻體蹲下,微微一笑,五指握攏成拳快如閃電般轟到躲閃不及的路琮健腹部,燃起絢麗的火焰,嘭的一聲,極致的高溫便將後者震得射進商鋪。

“求求…”

闖進黑漆漆的商鋪,老沐拎起萎靡不振的惡人路琮健,手裏的沐氏拳火光再起,這一次直接是在後者哀哀求饒聲裏把他貫穿,滾燙的流星毫不留情地蒸發他的肉體,望著他的目光凝固在恐懼和憎恨之間,很快便焚成虛無,最後竟然讓得整個商鋪著火。

至此,路琮健可以說是徹徹底底淹沒在無希望的歷史洪流裏。

“張追,咱們,出人頭地了!!”

沐蒼瀧舉起雙手,只身一人站在火海裏,燦爛的笑容使得所有鏖戰廝殺的人停下了手中動作,三位堂主面如死灰,完了慘了。

“是啊。”

盤坐在幾具屍體上,渾身染著別人的血,張追神情疲憊,剩餘的一千多名小弟齊齊歡呼大叫,到底是他們玄武團贏得了這場械鬥。

“給眼鏡蛇發條信息過去,就說我們的玄武團滅了惡人,地盤劃分給我們。”

張追淡淡地看了看那三個臉色陰晴不定的堂主,語氣頗有種頤指氣使的意味成分,對待階下囚就應該這樣斬釘截鐵跟不擇手段。

“你們別得意!”

“別得意?就要得意你又能怎麽樣,告訴你們,玄武團吞並獅子幫是今晚過後已成定局的事,誰都沒法改變,哼,老大死亡,日後瞧你們幾個不順眼就剮了。”

“張追,你!”

“我什麽我。”

在最後,堂主們還是逼不得已給眼鏡蛇去了個電話,撥通後,將前因後果略微改了改告知,他可能正在興頭上也沒有多問只是告誡不要驚動貴族的清道夫就好,然後便掛斷了。

“哈哈哈,看來,那個老家夥也是隱隱猜到了什麽,卻是不聞不問,可憐,悲慘,你們三個考慮考慮,那副態度已經表面允許我們侵占,以後在二區,唯一的王法便是——玄武團!”

沐蒼瀧和張追相視一笑,不辜負死去兄弟的厚望,當上二區的龍頭。

183,局定!

雙方大戰各有損耗,總體而言還是玄武團這邊的傷亡人數比較多,帶出的兩千人剩下一千,而反觀路琮健的勢力,壓根就沒怎麽少人,關鍵還要是沐蒼瀧幹倒了他們的老大,不然那勝利的天平傾向誰,結果如何就又是兩說的了,亡命之徒打起猛架來那是誰也不怕的,這又沒有刑警,死就死了。其實就算有所謂的刑警也拿他們完全沒辦法,局面是無計可施的,到後來也只能草草收場,頂多抓幾個進去關一陣子。

推掉了威脅自己的頭號大敵,老沐也有點氣喘籲籲,這一招自創的沐氏拳通過壓縮皮膚肌肉從而使得空氣快速摩擦點燃釋放出火焰來,很出其不意的一個招式,來源於他有次喝咖啡時見到窗外列車經過擦著軌道的靈感,自行腦補一下敵方胸部被火柱洞穿灼燒的那種畫面,攻可攻,防可防,可以稱得上是攻防兼備完美一體,近距離戰鬥比較有利,就算對面的男人多麽多麽的強壯遇上它也只有跪的份。

肯定會很疼。

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老沐的理想並不只是二區,他不會只止步於二區,其他區說來不感興趣,唯一有點小期待的便是外人評價“骯臟庸俗”的二十二區,混亂的地方才更能夠磨練人的心性,他的腦海裏老是縈繞不散著一個大膽且熱血的計劃:開設培養一支軍隊,從弟子到學員,掌門,統一定名“沐家軍”,他相信,假以時日,這支隊伍定能讓眾多巨擘勢力另眼相待。

“兄弟,要不要留下來和我張某人一塊管理二區,以你的手段我相信給你做老大也是沒問題的。”

張追,眾多小弟也紛紛表示同意。

“謝了。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我幫了你,你也幫了我,現在咱們兩清了,我該走了。”

沐蒼瀧沖他拱了拱手,遂在整個玄武團的敬禮中逐漸遠去,背影瀟灑淡然,武術大家的氣勢內斂,張追雙目嚴肅地望著老沐慢慢縮小成黑點。

江湖就是這樣的磕磕絆絆,本來以為會很精彩紛呈,可只有當你自己去親身經歷親身體會過才能懂得什麽叫居心叵測,從來就沒有所謂的真正和平。

……

一區,淩晨,這裏是一間古色古香的茶室,大門對外掛著“不營業,閑人免進”的牌子並站著四名黑超小弟,而在裏面則是一位超級大佬在接受風騷姑娘的揉捏。

“你手藝越來越好了。”

超級大佬笑瞇瞇的。

“靠您的栽培。”

風騷姑娘。

“嘴巴很甜。”

超級大佬皺紋舒展開來,仿佛一朵盛開的菊花。

“謝謝誇獎。”

風騷姑娘。

超級大佬的脾氣和善,心情好的時候動不動就一擲千金,讓這批姑娘們賺得盆滿缽滿,貪婪不敢說,芳心自然而然感激。

“蛇爺。”

門被兩道身影推開,黑超小弟恭恭敬敬低頭,肥頭大耳的鐘學以及高大壯碩的管無餘緩緩進來,在奴隸教,他們兩個人也有“肥虎”和“墨虎”的稱號,三虎之二。

“來啦,坐。”

眼鏡蛇抿了口茶,揮手讓風騷姑娘退下,男人們談話女人不能在場,這是不變的規則,合上蓋,狹長的雙眸盯著他們兩個。

“蛇爺,大虎和鬼王兩個串通謀反,現在的二十二區特別混亂,也沒有請媒體發表啥聲明對你交代。”

鐘學道。

“小打小鬧,剛剛才接到二區惡人那小鬼被砍的消息。”

眼鏡蛇。

“什麽!”

鐘學和管無餘大驚失色。

“不要這麽大驚小怪,在一區呆了這麽久還是毛毛躁躁的可不行,這副樣子要是給你們的小弟見到怕是暗地裏能笑話上幾年。”

眼鏡蛇做出個虛按的動作,鐘學和管無餘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失態,是啊,他倆現在好歹是大哥,手底下掌管著十幾萬的弟兄。

“不好意思蛇爺,但是這個消息真的非常…難以置信!”鐘學蹙眉。

“誰砍的?我派人去做了他!路琮健可是我們的患難之交,他掛了怎麽能默默無聞,莫不是外人對我奴隸教的無視?”管無餘大吼。

“玄武團。”眼鏡蛇。

“就那不到兩千五的小幫?”管無餘狐疑。

“他們逼惡人部下給我打的電話,張追。”眼鏡蛇。

“我明天一早就帶人過二區,像那種不知天高地厚小崽子,三百人就夠了。”鐘學。

“別把理由說的那麽冠冕堂皇,其實你們也不過是看上惡人他的產業,想借勢吞掉他的地盤榨點油水罷了。”眼鏡蛇。

鐘學和管無餘見得小算盤被自家老大識破也不火,一個勁的尷尬。

“近段時間還是別惹事了,六皇帝管得很嚴格,幾個月後的大佬宴目前看來尚風平浪靜。”眼鏡蛇刻意加重了“六皇帝”三個字,果不其然,肥虎跟墨虎聽到這個名字後立刻就軟了,這個名字的主人依靠掌技名動大江南北,不服就強行用武力鎮壓下去,幾次刻意而為的暴亂都被壓下去了。

“我可鬥不過六皇帝,別到時候惹惱他被關進裏克曼徹特監獄,你們兩個唷,哭都沒地方哭。”眼鏡蛇。

“槽他大爺的,簡直豈有此理,這六皇帝,近三年來是愈來愈囂張了,竟敢不把咱們奴隸教放在眼裏了,清道夫組成的集團又如何?我們傷筋動骨起來響應號召的就有九十九萬多人!”管無餘。

“聯合國都的大督警局一起端了他!”鐘學也有點憤懣不已,“這兩個混蛋違抗幫規罪大惡極,而且在背叛後連個道歉也沒有,視作公然的挑釁!”

“不用急。”眼鏡蛇明顯屬於睿智,畢竟是個有文化的老流氓,年輕時博覽群書,雖然不能做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妖孽程度,但是也能證明本事,他也擁有中級貴族的爵位,那可是高過下級貴族不知幾個檔次,權力很大,快接近高級貴族了。

……

出了茶室,鐘學跟管無餘兩個人坐到車上,將敞篷拉下,他們兩個出門從來不帶保鏢,諒一區也沒有誰敢動,哪個不開眼的若是傻傻地動了,第二天就會撒手人寰。

“搞不搞?”管無餘。

“二區?”鐘學。

“二十二區。”管無餘。

“大虎他們沒那麽容易搞的,震驚三域的“貴族事件”便是他們幹的,二十人殺幾百人啊,還從來無人敢動下級貴族,縱使下級但資產也是天文數字,力量不可小覷。我們親自帶兄弟過去?”鐘學。

“不,省龍門組織,給它點好處就會出手,圍死大虎他們易如反掌。”管無餘。

“是個好主意。”鐘學。

省龍門,顧名思義便是個講求道跟義的組織,建立在二十區最黑暗的年代,怨聲載道,哀鴻遍野,逐漸顯露出身為龐然大物的潛質與崢嶸,從初時的三四人發展到如今已有二十幾萬人,名義上它也算得上是奴隸教的一份子,正好,借刀殺人。

……

三區的碼頭,老沐靠在角落裏吞雲吐霧,來到這裏八個小時,手機收到了一封簡短的訊息,大意是說他受到了貴族王室們的青睞,即將獲得爵位。

“一戰成名哦。”

老沐刪掉那條簡訊,任憑海風吹亂碎發,深邃的雙眼越過層層阻隔眺望光柱搖曳的遠方,那裏看著距離很近實則極遠,而那之外就是他趨之若鶩的二十二區了。

“我先到國際都市拿到爵位再做打算,二十二區是必須要去的,我的沐家軍會在那裏如魚得水,我的武功如此高,拜師的也恐怕不少,哈哈哈。”

184,下級貴族的邀請。

“這邀請來得也太及時了點,下級貴族的伯爵,恰好在我弄死路琮健後,純屬巧合,騙死人呢,想必他們也是有意拉攏我,不過也好,奴隸教話事的眼鏡蛇也加入了,以後的終極目標是消滅六皇帝重新合並無希望,我常年孤家寡人勢單力薄總歸難以打持久戰。”沐蒼瀧。

單單麾下的那個清道夫集團就得浪費掉不短的時間,之後再同六皇帝打顯然會碰上心有餘而力不足的窘迫場面,若到時候這樣,他連自殺的心都有了。

中級和下級貴族都在國際都市的中心,要去那裏得乘專機才行,老沐找來找去都沒有找到機場的影子,他忽然間後知後覺原來自己也路癡。

不得已之下只好回了個電話給張追,實在是很淩亂啊,等到幾名崇拜的小弟開車來載,瞧瞧人家就輕車熟路,想必剛來的時候就規劃好了萬一玄武團覆滅的逃命路線。

“沐爺,沒想到你還迷路呀,對了,你剛才真的是太帥了,兩拳就把那個惡人揍得無影無蹤,那是你的拿手絕活嗎,有空教教兄弟們。”司機是個寸頭青年,手臂上塗有鳳凰,不過應該是類似於彩繪那樣染上去的,放著搖滾類型音樂。

“呵呵,人生地不熟,呵呵,絕活一般不傳私。”沐蒼瀧拒絕。

“別這樣嘛。”寸頭青年不放棄。

“這是我個人的行事準則。”沐蒼瀧拋出“準則”這個殺手鐧。

“唉,我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武學奇才。”寸頭青年唏噓。

“你開心就好你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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