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會結束已經是十一點多了，秦湛北還帶她去後臺要了gold的全體簽名，他和gold成員的寒暄熟稔，看起來好像認識。

周生生沒去探究，她有些無奈地看著手中全套的周邊，大哥，其實我真沒那麽喜歡gold。

兩人還去了海底撈，周生生難得地節制自己只吃了一小點，都說戀愛使人發胖，她這還沒戀愛呢就奔著發胖的節奏去了。

這樣下去不行，不行。

她回家的時候看見周堯在微信群裏亂嚎，嚷嚷著什麽時候放假，才剛開學他就快受不了了。

周生生從衣櫃裏拿出睡衣，脫了衣服只餘內衣在身上的時候順手拿起手機回了句語音過去：“只要膽子大，寒假連暑假。”

房間門忽然被人推開，周生生摁住語音鍵的動作停住。

靳修楞住，手還搭在門把上。

“滾出去！”

周生生厲著聲音道，她眼裏也是從未帶有的嚴肅。

“抱歉。”靳修匆忙退出去，背抵在冰冷的墻上，紅雲浮上兩頰，他深吸一口氣下樓。

腦海裏閃過那膚如凝脂的肌膚，他搖了搖頭，打開電視機讓偌大的客廳充滿人情味，那一點點小小的旖旎才被壓了下去。

周生生這人記事也只是記一陣，第二天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後了，只是看到在她家出現的靳修還是特別不自在，早早地就去了學校待著。

她窩在宿舍玩手機，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聽到外面一陣吵鬧，翻了個身捂住腦袋準備繼續睡的時候，外面鬧騰得更厲害了。

周生生火大了，掀了被子出去，連鞋也來不及穿。

走廊裏站的都是她們班的女生，劉多和小草莓被人在那堵著，另一間寢室的大姐大趙七七和其他幾個小姐妹與她們相對峙。

“怎麽了？”周生生眉頭閃著不耐。

她抗霸的形象深入人心，趙七七不敢放肆，只得老實道：“我放在寢室裏的錢不見了，可只有劉多進過我們寢室。”

“我呸。”劉多本就生得濃眉大眼，此時一雙眼睛死死地瞪著她，看起來頗為嚇人，“老子跟你從初中起就認識的，還是好朋友，老子什麽人品你她-媽不知道？”

“在利益面前，這些東西算個屁。”趙七七搶在周生生前頭反駁。

周生生皺著眉頭，趙七七平時和劉多算是玩得好的了，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反向倒戈倒打一把栽贓陷害劉多。

嗯······等一下，她好像明白了。

“去查監控，把證據拿來。”周生生不容置喙道，拉起小草莓和劉多的手往寢室走。

等門關上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襪子被地上的水給浸濕了，初春的天兒還泛冷，腳冰得厲害，她從櫃子裏找了雙襪子換上。

劉多氣憤得身子都在顫抖：“這個不要臉的！”

小草莓替她順著氣。

“趙七七是不是喜歡四哥？”周生生忽然問。

劉多楞了有半分鐘，忽然拿出手機打開趙七七的QQ簽名：四月的天，七月的雨，一切都是那麽美好，愛你——四七。

她的手指有些顫抖：“我還以為她是從網上摘抄的，她還跟我特別提了一下······會不會四哥和她已經······”

“別瞎說！”周生生打斷她，“四哥不是那樣的人。”

劉多坐到了床沿，兩指扣著鐵欄，眼睛看著地上的大理石失神，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了晚自習。

感受著身後冷戰的氣息，周生生讓周堯幫自己接杯熱水，前提是明天的早餐她包了，周生生把杯子往他懷裏一砸，咬牙切齒地說好。

她看了一眼身邊的秦湛北，在那兒吊兒郎當地寫著數學題，都不打草稿的，心算一下到位，想起前幾天她先加減還是先乘除都分不清就一口老血悶在胸口。

“我知道我很帥，但你也不能這麽盯著你爸爸。”察覺到她的視線，秦湛北頭也不偏地說。

周生生作嘔，想想還是決定不問了，畢竟是人家兩口子的事兒，她在桌肚裏玩著手機，憤怒的小鳥老是過不了第三關。

不行，她得想想辦法。

翻遍了抽屜也沒找到想要的，她跟隔壁桌的小草莓借了尺子和量角器，在屏幕上比劃著兩點之間的距離。

發射了兩只小鳥後她氣憤地丟掉手機，為什麽還是不行？

一只手越過她拿起了手機，嘴裏還不忘奚落：“蠢嗎你？拋出去不是直線是弧線。”

他的手指靈活地動著，第三關，victory。

在游戲上再一次感受到智商被碾壓的周生生奪回自己的手機，她就不信她過不了了。

“哇喔！”

眼前忽然一片漆黑，小小方方的手機散發出亮光，整棟教學樓發出驚嘆的歡呼聲。

周生生趁機把今天來學校時買的那個禮物遞給秦湛北，米色的禮物盒上面系著咖啡色的蝴蝶結帶。

“這什麽？”秦湛北轉著筆問，聲音倦倦的，帶著點懶懶的味道。

她一本正經道：“骨灰盒。”

“······不像。”

“把你裝進去就像了。”

“······”

“給你你就收著。”周生生塞他桌肚裏，其實這個算是作為他請她看演唱會一點小小的補償。

“你倆幹什麽呢？”周堯往嘴裏扔著花生米轉過來問，周生生正想把他腦袋推回去的時候，他忽然木楞地看著對面，然後低低來了一句，“我-操。”

周生生和秦湛北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後面的倆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抱在一起啃上了。

周生生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趙七七，她手中的中性筆變了形。

或許是旁邊人的註視越來越多，兩人終於意識到了放開對方，劉多沖周生生眨巴眨巴眼睛，嘴唇無聲道：“我自己會解決好的。”

她點點頭，轉過來斜倚著椅背。

教學樓停電，大家總是異常興奮，班長和其他班委買來了蠟燭頂上，但沒過多久電又來了，大家又哀聲連連。

最後一節課的時候老馬來通知點兒事情，明兒上午教師職工考試，不用上課，大家的歡呼聲還沒發出來就被他用下半句給打斷。

“但是，學校不放假。”

歡呼聲轉瞬變成了哀嚎聲。

“好了，就這樣，回寢室早點休息，走讀的也註意安全。”老馬揮揮數學課本離開。

周生生跳到小草莓的座位上把量角器和尺子給她塞回去，前面坐的是班長，挺黑的一個男生，他轉過來低著聲音問：“周生生，周末去西區騎單車，去不去？”

她專心地找著尺袋，頭也沒擡地回：“周末我有事，去不了。”

“那下周呢？”班長大人不自覺地拔高了聲音，眼中也流露出期待。

旁邊桌收拾東西的秦湛北微微側目往這裏看來。

周生生停下手中的動作，擡頭思考了一下：“下個周我要去一趟外地。”

“······”班長終於放棄，“好吧。”他默默地轉過了身。

周生生把尺子裝好回到自己的座位，拿起書包往肩上一搭，跟秦湛北丟下一句走了回寢安歇去了。

趕明兒上午沒課，她在寢室躺屍一般，惺忪著眼看著已經從圖書館回來還順帶給她捎了早餐的小草莓，終於心有負罪感地爬了起來。

可兩腿間的感覺不對，她掀開被子一看，床單和褲子一片鮮紅，認命地換上褲子扯下床單抱著洗去了。

洗到一半劉多風風火火地從外面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起伏著胸口道：“我們、我們8班、要、要換班主任了。”

“啊？”小草莓和其他室友倒是挺驚訝的。

周生生沒啥感覺，老馬這人吧，面上兇，私下心腸可軟，開學以來對他們班也算是盡職盡責，但就是沒什麽大建樹，換換也挺好。

“你們知道換的是誰嗎？”劉多一臉神秘，還有點兒天降橫禍的哀怨，“就是帶上一屆高三考全校第一的曾鑫，人稱男版裘千尺的那個。”

室友們以及開始瑟瑟發抖。

周生生把水倒掉換新水清衣服：還真心，我還假意呢！

“他不僅當我們的新班主任，還擔任物理老師，老馬還是繼續教我們數學。”

很快，劉多口中的男版裘千尺在第二天的時候跟他們見面了，老馬簡單地闡述了一下他很舍得的不舍之情後毫不猶豫地把他們一群狗崽子扔進了狼窩裏，自個兒樂逍遙地回辦公室火拼王者峽谷去了。

裘千尺，不，曾鑫物理老師笑瞇瞇地介紹自己，底下的周堯暗暗地甩了個臉色：“不就是個魔頭嗎？裝得那麽慈祥幹什麽？”

周生生用筆頭戳了一下他的背脊骨，他一陣呲牙裂齒。

這時候，大皮鞋甩著手上的水珠進來，這是慣例，凡是老師的課他必得遲到個幾分鐘也得過那個煙癮不可。

他喊了報告準備進來，曾鑫喊住他，臉上還是笑瞇瞇的樣子，只是嘴上說的話沒那麽慈祥：“以後我的課，遲到了罰5塊錢。”

全班嘩然，開始嘰嘰喳喳討論，新官上任三把火啊？

“好了，小黑進來吧。”曾鑫大手一揮，拿起物理書準備開講。

莫名其妙得了個小黑稱號的大皮鞋黑人問號臉，但一想自己撿了個便宜沒損失五塊錢都算好的了，趕緊竄到自個兒位置上去了。

不得不說，能把班級物理平均分帶到全校第一，那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就連周生生這樣的癡呆都能聽懂五六分，那也算神仙老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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